《HP 孤竹君的魔法之旅》 1. 孤竹君之死 [] 江秋筠总感觉不太对劲。这时节凄风冷雨一过,便生出了这万物萧瑟,草木凋零的光景来,走在大路上,她竟是常常神色恍惚,好像魂飞天外似的。等她猛一回神,有一瞬间她觉得世界变得极为陌生起来,但仅仅是须臾的事,或许是错觉也不一定。 在她的日记里,一个个不同的日期下的文字完整地记录了此事。 清晨六点,美好的一天伊始。 江秋筠揉着困倦的双眼,拖着沉重的步伐,死气沉沉地往操场上一站。 手表的指针缓缓前进着,告诉她距离跑操开始仅剩四分钟,而操场上的学生却还不到四分之一。 她又忍不住恍惚起来,眼前的万物重叠在了一起。 正值严冬,太阳都不愿意这么早起来。天地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操场旁的几盏消极怠工的路灯,正发出黯淡的光。 一阵“清风”吹过,江秋筠打了一个哆嗦,把失去知觉的手缩进了袖子。 这温度,真让人羽化而登仙啊。 等到坐到了温暖的教室里,她还没有从寒风中缓过来。 离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前桌在捧着一本单词书,口中念念有词,江秋筠只捕捉到了一声明显的“abandon”,她从书包里掏出了她的日记,只见那扉页上的是端正的楷书署名“孤竹君”。 妈妈知道了她给自己取的“雅号”,笑了她很久,问她为什么,她回答道: “谁年轻时还没中二过呢?” 江秋筠撇了撇嘴,不可置否,拿起笔,翻开了新的一面。 “嘿,秋筠!”江秋筠笔下停顿,抬起了头,是她的同桌来了。 “嗨,子涵。”江秋筠颔首。 同桌叫梅子涵,这时也坐了下来,把书包往旁边一丢,就像一条死鱼一样闭着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秋筠,再过十几分钟,就是我们的死期,”她又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数学考试。” 江秋筠大惊失色:“当真?我怎么不知道?” 她连忙把本子塞回了书包,再从抽屉的深处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数学书,翻到了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公式。 她将头埋进数学书里,狠狠地盯着那些公式,好像这样,它们就会乖乖就范,全部跑到她脑子里似的。 江秋筠一见数学,就面红心跳,不知是遇见了爱人,还是遇见了仇人。或许每一个学子和数学都是一对冤家吧,有诗为证: 尽言世上无难事,有心人能万事成。却道数学如崔嵬,其岩巍巍不可陟。我知山高心不熄,争向轩邈气吁吁,山高水长路更迂,晓风残月伴我行。瞻彼数学青云上,浮云掩面雾为霓。云开雾散数学见,扶桑出暾参昴明。物理不比化学妒,语文溃退英语惭。九科黯淡无颜色,数学光焰万丈长。 一朝学成试锋芒,笔走龙蛇战沙场。卷中题兮芳杜若,笔作剑兮志飞扬。提笔欲写复搔首,久之未动魂渐惶。逝者如斯心茫然,卷白如雪泪夺眶。我辈岂是等闲客?折于数学由是亡。 呜呼!我见数学如青山,不料数学见我似曹贼。心如毁兮涕泗流,念数学兮徒离忧。悟已往兮已不谏,知来者兮尚可追。数学非我钟子期,不如归去两相忘。从今莫问向前事,作《数学歌》以明志。 或许因为沉浸在数学的极乐之地中无法自拔,江秋筠竟忘却了时间。一切嘈杂喧闹都渐渐离她远去,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江秋筠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膨胀起来,进入了一种希夷之境中。她恍恍惚惚地合上了眼,有一种冥冥中的指引,让她向前,在混沌中向前。 周围的景色早已发生变化。 眼前是蔚蓝色的好像被洗过般的天空,白云几缕,好像春天飘飞的柳絮。 柔软的草,当是丛生禾草科,显著的特点为叶片内卷。青草的芳香还还混合着一种刚下过雨的泥土的味道,那来自于放线菌。 向上的苍穹如同深渊一般幽远,却如宝鉴一般澄明。一望无际的苍茫的旷野上,靠近地面处飘悬着薄薄的雾气。远处与天相接的地方,一棵寂寥的树影孤零零地立在旷野的边际。 她的心愈发地平静起来,大脑是一片纯粹地空白,停止了思考便抛却了杂念,好像回到了人生之初一般。 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向前走,在无边的旷野上行走,有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地方深深地 2. 是梅洛不是海格 [] 小不列颠及一点点北爱尔兰不怎么联合王国。 1980年6月18日。 这一天,是唐朝建立的的1362年纪念日。 对于自己又活了,江秋筠表示很意外。 “江,你看她多可爱啊!”一个红发蓝眼的女郎虚弱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但话语中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江叔华仔细地瞅了瞅皱巴巴的婴儿,他真的没看出来哪里可爱,但他怕自己这么说会性命不保。 “当然,”他权衡利弊了一下,当即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辛苦了,莫妮卡小颤颤。” “别叫我这个名字!”莫妮卡别过头去,耳根微红。 “哦,哦。”江叔华点了点头。 嘿嘿,他下次还敢。 “所以,孩子的名字……”莫妮卡问道。 “中文名已经想好了,”江叔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想取名叫江彩霞的,但我那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叔叔坚决否定了这个名字,说太土了,孩子以后会恨我。” “唉,你说,这个名字真的土吗?我觉得挺好听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是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诶。”莫妮卡无语了,“所以,到底叫什么?” “江秋筠,”江叔华说,“从古诗词里翻到的。” 江秋筠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刚出生婴儿的五感着实不好,她听也听不清,看也看不清。 “那英文名呢?你取好了吗?”江叔华问道。 他们的约定是江叔华取中文名,跟他姓,莫妮卡取英文名,跟她姓。 莫妮卡结婚后没有改姓,江叔华没什么这种观念,对于女性结婚后改丈夫的姓表示极度的不理解。 他说:“出生的时候被冠上父亲的姓氏,出嫁的时候又冠上丈夫的名字,这不就是封建糟粕吗?说我夫纲不振的,怕不是还生活在清朝吧?” “艾斯彭,艾斯彭-梅洛。”莫妮卡说。 艾斯彭是白杨的意思。 七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一岁时,自从有一天自己的爸爸离开了家,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温馨的家失去了快乐。 妈妈告诉她:“爸爸去很远的游乐场玩了。” 但她那双充满了悲伤的眼睛告诉艾斯彭,她爸大概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每年的清明节,妈妈都会带艾斯彭去花店买或黄或白的菊花,她说这是爸爸国家的传统,然后就带艾斯彭去了墓地。 看着盛放的菊花,充满了生命力,和冷冰冰的石碑形成了鲜明对比,艾斯彭不禁心中惘然。 三岁后,她每周都会和他爸那研究古典文学的叔叔江山喝茶,为了学中文。 莫妮卡对他们喝茶不加方糖表示极度不理解。 江山叔公肩负起了教小艾斯彭中文的大业,并惊奇的发现,她学中文天赋异禀。 叔公会一边和她喝茶,一边给她讲历史故事。 比如什么“司马光框框砸大缸”、“亭长刘季的虐渣打脸之路”、“坳相公和司马牛的爱恨情仇”、“秦始皇单打母亲赵姬和她的两个情人”,还有“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哦,这个不对。 要不是重活一世,艾斯彭还真的可能会被搞得不正经。 等艾斯彭“学会”了认很多字,江山叔公就借给她书看。 第一次是一本《诗经》,第二次是《中国古诗词》,叔公也真不怕自己看不懂。 但正合她意。 她每天都会早起,背二十分钟的诗。 不知道广大学子作何感想。 五岁的某天,艾斯彭照常和江山喝茶,他们喝得开心了,江山建议下一盘棋。 “好呀。”艾斯彭欣然接受。 下棋到一半,变故突生。 棋子们突然悬在了空中,然后开始在房间里乱飞。 “哎呦,我的头!”江山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红印。< 3. 拜访姨妈 [] 艾斯彭细细地打量着那本没有名字的书。 书厚厚得一本,封皮是靛青色的,上面只有几条简单的云纹作为点缀。 看起来十分朴素,平平无奇。 艾斯彭轻轻地去尝试翻开书,然后——书很容易地就被翻开了,露出了扉页,只见那上面赫然有一行行云流水的行书: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艾斯彭思忖了几秒,恍然大悟,连忙翻开了《庄子》。 《庄子-齐物论》中有一模一样的话。 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一本修道的书? “艾斯彭,来吃饭了!”抬起头,莫妮卡正把一盘约克夏布丁从厨房里端出来。 闻言,艾斯彭连忙说道:“好的,妈妈。” 艾斯彭合上了书,把它和《庄子》放在了一起,然后三步两步地奔向餐桌。 美食的香味霸道地钻进了艾斯彭的鼻孔,让人食指大动。 莫妮卡烧的是中英混合菜式。 这是艾斯彭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好饭,毕竟,英国的美食荒漠之名可不是说说的。 一边享用美食,艾斯彭一边和莫妮卡聊天。 莫妮卡关心了一下自己女儿在学校的情况。 艾斯彭点了点头:“我和同学们相处的很好。” 莫妮卡挑眉:“那''沉默的书呆子''说的是谁?” 艾斯彭心虚地笑了笑。 “艾斯彭,你的威名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莫妮卡正色道,“要是有同学敢欺负你,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了吗?” 艾斯彭心下十分感动。也不怪莫妮卡这么担心,毕竟混血孩子容易受到种族歧视。 说到“沉默的书呆子”,说来话长。 一到周末,艾斯彭就会抽出大半天泡在社区的图书馆里。 图书馆不是特别大,但藏书丰富,里面还有几张桌椅。 常常去图书馆里的人们都认识了这个孩子,比如家庭主妇怀特太太,她就常常拿艾斯彭做例子来“劝勉”自己的熊孩子马克-怀特好好学习。 “你怎么整天就知道疯玩,艾斯彭已经跳了三级了还这么刻苦,但凡你学学人家,也不至于成绩单上一个A也拿不到!” 图书馆有什么好去的?哪有《无敌破坏王》好玩?马克不能理解,于是就会向自己的好友吐槽。 就这样,一传一,十传百,人人都认识了有个总去图书馆呆着的女孩艾斯彭,即使他们从来没说过话。 从此以后她就被冠上了这么一个外号:“沉默的书呆子”,简称SN(silent nerd) 艾斯彭才不管这些,她只是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莫妮卡说,“我们再过半个月就要搬家了。” “啊,为什么啊?”艾斯彭不解地问。 “因为妈妈换了一份新工作,”莫妮卡神色带上了愉悦,“这里离公司实在是太远了。” “而且啊,我们还有亲戚住在那附近呢。” 艾斯彭这几年见过的亲戚只有江山还有莫妮卡的妈妈,也就是艾斯彭的外婆。艾斯彭的外公早在艾斯彭出生前两年就已经去世,而莫妮卡是他们的独生女。 “我们的亲戚,是谁呀?”艾斯彭好奇地问。 “是妈妈的表姐,你的表姨。” 生日过完后,艾斯彭一直在研究那本“魔法书”,并发现自己现在只能翻到扉页,而正文则一个字都读不到。 试过了很多方法都失败了后,艾斯彭决定暂时放弃。 半个月后,一家两口顺利搬家。 搬家后就要拜访邻居,还要让艾斯彭办理转学手续。 莫妮卡担心艾斯彭到新环境适应不好,还不断叮嘱她。 无非就是好好交朋友,不要总是埋头学习,要到操场上参加体育活动云云。 “知道啦!” “我会和你的新老师联络的,别想骗过我。”莫妮卡清楚自己女儿的德性。 艾斯彭瘪了瘪嘴:“知道了。” 这回显得有气无力的。 莫妮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天,莫妮卡带着艾斯彭去拜访那位“亲戚”。 “我们的亲戚叫什么名字啊?” “佩妮姨妈,她的丈夫叫弗农姨夫,你的表哥叫达力,还有一个表弟,是你另一个表姨的孩子,叫哈利。” “啊?”艾斯彭听到了这话,有点恍惚。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莫妮卡疑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 不错,这个社区的名字本来没注意,但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小惠金区”吗? 如此巧的事发生在了自己的头上! 艾斯彭不禁浑身紧张起来。 “放松,艾斯彭。”莫妮卡感受到了她浑身紧绷,拍了拍她女儿的肩膀。 女儿早慧,哪哪都好,就是不够开朗,作为母亲,她也很无奈啊。 艾斯彭:不,这只是碰到主角的应激反应罢了。 故事里哈利的姨妈家是一栋干净的房子,院子的草坪修剪地长短统一,花坛里的花看着像是新种的。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胖男人从门口出来,在向她们招手。 弗农-德思礼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大胡子,胖得连脖子都没有了,看上去就像只用超强力胶水粘满胡子的阿富汗猎犬。 “啊,莫妮卡,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弗农满面红光。 德思礼太太佩妮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的脖子上甚至能看到分明的血管。“这就是小艾斯彭吧。你的达达表哥就比你大一岁,待会儿你们可以一起玩。”她看着艾薇拉笑着说。 艾斯彭也笑了:“我一定会的,佩妮姨妈……” 达力正在客厅里玩《无敌破坏王II》,转角处有一个黑色的脑袋默默羡慕地看着,那就是在巫师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这时,艾斯彭一众已经进屋了。 弗农看到了哈利,面色变得扭曲,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告诉过你今天有客人吗?” 哈利垂下头,正欲离开,莫妮卡疑惑地看向佩妮:“这是莉莉的儿子吗?” 佩妮的语气带着一丝奇怪的颤抖:“啊,他啊,没错。” 莫妮卡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去厨房里把菜端上来。”弗农命令道,“快去,别在这里添乱。” 哈利匆忙走了。 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弗农猛地站起来,他忍不住怒吼道:“你在干什么!”德思礼太太连忙站起身,往客厅里走。 “你打碎了那个难看的花瓶!”是德思礼太太的震惊的声音,“这是莉……”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变得干巴巴的,“这是你妈妈送的,你要打碎就打碎了吧。现在,消失在我们面前。” 哈利不想回自己的那个幽暗的储物间,他打算出门走走,反正哪儿都比呆在佩妮姨妈家好,他失落地想。 他走在小惠金区的路上,一个邻居看到是怪人哈利-波特,于是关上了她家的窗户。哈利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佩妮姨妈逢人就 4. 娜娜还是钠钠? [] 艾斯彭和哈利成为了好朋友,这对艾斯彭的风评似乎有些影响,但她并不介意这些。 生活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搬了个家后,艾斯彭再度成为了社区图书馆的常客。图书馆很大,可惜有关中国古诗词的书很少,于是她趁着一次去伦敦,买到了中文版的《人间词话》和《唐诗小札》。 现在莫妮卡每天早上都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当她梳洗好,下楼准备享用艾斯彭给她准备的爱心早餐时,她就能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哦不,这个不是古诗词。 莫妮卡:……人麻了,没想到她爹的基因如此强大。 有一日她灵光一现,要求艾斯彭教她一首,作为她向她华人同事骄傲的资本。 “一定要一首她背不出来的。”莫妮卡说道。 艾斯彭教她了一首,但当她兴高采烈地去找她的华人同事时,却发现华人同事出国多年,语文非常差,甚至分辨不出她背的是哪首古诗。 艾斯彭来到这儿越久,就愈发想念那时空之外的故乡了,她只能通过中国的物件来消磨愁绪。她常常和莫妮卡刷火锅吃,有时也叫上哈利,大冬天时一起涮热气腾腾的锅子,再打开电视放一部电影,别提有多巴适了。 今天的早餐是豆腐脑和粽子,由于艾斯彭不知道豆腐脑的英文是什么,她就直译了过去,惹的莫妮卡直呼恐怖。 “哇,这个是什么,糯米饭吗?” “这个是粽子,一个中国特色传统美食。今天是端午节,人们通常都会吃粽子,为了纪念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艾斯彭解释道。 艾斯彭好像来劲了,于是她背起了《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好了,艾斯彭,我已经知道你对中国古诗词的一腔热忱了,现在我们开始吃好吧?”莫妮卡嘴角抽了抽,女儿最近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新世界,一改之前缄默的性子。 艾斯彭:你不懂,这是古文的力量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艾斯彭闭上眼睛,自我陶醉着。 莫妮卡拿起叉子,优雅地插起粽子,咬了一小口。 “嗯……味道不错。这里面包的是肉啊,”莫妮卡说道,“要是是甜的那就更好了。” 艾斯彭听到她的话,顿时瞪大眼睛:“哦不,粽子怎么能是甜的呢,咸粽才是正统好吗?” ——————————————————— 艾斯彭知道几乎每个国外大城市都有一个唐人街。她今天正好又到了伦敦,她打算去那儿逛逛。 唐人街的入口有一个故宫风的大牌坊,上面写着遒劲的“唐人街”三个字。 艾斯彭先去了中国商店里逛了逛,她相中了一个中国结,那和她穿越前挂在房间里的特别像。又淘了一双大红色的绣着福字的袜子,打算过年时送给莫妮卡。 走在街上,各种各样的餐馆应接不暇,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街头。杭州小笼包、沙县小吃、港味烧腊、北京烤鸭、川菜馆,还有,正宗老北京美式炸鸡?这是个啥? 艾斯彭走进一家兰州拉面店里。 “来一碗兰州拉面,再来一份羊肉串,谢谢。”她对着老板用纯正的汉语说道。 老板诧异地看着她,一看就是abc的小姑娘怎么中文这么好?! “小姑娘,你中文一点口音都没有诶。”老板说道。 “谢谢夸奖。”艾斯彭红着脸答道。 老板热情地拉着艾斯彭攀谈了一阵子,她这才得知老板是福建人,年轻时带着全家海飘英国,于是就此定居下来,也再也没有回去过。 “等等,老板你是福建人,你开了一家正宗西北兰州拉面,而且菜单里还有酸甜肉和……左宗棠鸡?!”艾斯彭突然反应过来。 “哈哈,反正都是中餐嘛。” 老板端来了“兰州拉面”和肉串,艾斯彭享用完家乡的味道后,正欲结账离开,老板突然说道:“等等。” 艾斯彭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老板?” 只见老板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容,一改之前敦厚慈祥的样子。 艾斯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诚邀,……” 老板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那价格却无比的沉重。 足足比原价贵了五倍! 只见那个坐在一旁吃饭的大汉放下了餐具,缓缓走到了老板的身边,站定,等着艾斯彭。 “黑店!”艾斯彭咬牙说道,但她也无路可走,只得在老板的笑容下付了钱。 走之前,老板还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小姑娘,欢迎下次再来啊!” 前人诚不欺我,老乡骗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回了家,艾斯彭就看到一只板着皱巴巴的脸的斑点狗从邻居家的大门里跑了出来,一溜烟地钻进了自家花园的围栏,便消失在一片灌木丛中。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艾斯彭心里滋生,如藤蔓般疯狂蔓延。 她连忙拖着大包小包,跑进了家门。 今天是周末,莫妮卡正在摆弄她的一柜子工艺品珍藏。 “妈妈,娜娜跑到我们家的花园里了!”艾斯彭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娜娜是什……”说到一半,莫妮卡手下一顿,差点把一个玻璃摆件打碎,“斑点狗?!” 艾斯彭心灰意冷地点了点头。 “哦,哦。”莫妮卡很不平静,她已经能预见自己的花园将变成什么模样,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去花园里和罪魁祸首当面对峙。 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