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茶茶男主的前妻(女尊)》 1. 梦魇 [] 吹着唢呐敲着锣鼓,一队婚队架着花轿喜气洋洋的招摇过街。 “今日是谁家有喜事呀,这么热闹。” 有一外乡女子刚来与城,见此大阵仗好奇的问道。 “花轿里的人是于知府的公子,要嫁给献王世女。” “这可是高嫁啊。”外乡女子惊呼道。 “什么高嫁呀,这分明是入火坑,这献阳王世女快不行了。这于公子呀是来冲喜的。”有一人小声道。 “什么,现在知府公子也要冲喜了吗,自古冲喜之人不是家中困难才去冲喜吗?” “哎,你懂什么,若非遇上那么个宠妾宠上天的娘,他也不会这么苦了。” “分明是知府大人想攀献王这一关系,才将于大公子给嫁了。” “舍不得庶子,又想攀这一关系,就将这公子送去和亲了。” “这献王也不是强迫人家,人家啊,是公开说谁愿意冲喜,就有大好处。” “这不就有很多人家愿意将儿子送去和亲,但献王妃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眼的,挑了一番就挑了于大公子,这于大公子品貌好,人也孝顺,这不挑好没几日就马上成婚了嘛。” “这于大公子也是苦啊,这世女可是病得快不行了,可怜啊。” 尽管外面的人说得小声,可在马车内的于景辞还是听到了,他的红盖头丢在马车里的一旁,端坐着。 眸色很冷,听到外面的人或是可怜他或是嘲笑他,他紧抿着唇,到不是在意外人议论他,只是心里有些困惑。 为什么呢,于景辞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重生呢。 他这样的恶人,没道理重生的。 有什么意思呢,于景辞抬起手,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雪白漂亮的手腕。 是一切要再来一切吗,他没这个耐心等,要不明日把府里所有人都毒死吧,大家一起死。 …… 和前世一样,顾怀锦新婚夜没有醒,于景辞被送到婚房,门就被下人给关上了。 “景辞啊,今夜你好好照顾怀锦。” 他的公爹眼底到红,显然是哭过了。于景辞没回他,一步一步的往婚房里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中药味比站在外面浓了许多,屋内的门窗都关着,只点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一点也没有新婚的喜气热闹。 若非墙上贴着的红色囍字,任谁也不会知道今日是他嫁人的日子。 而明日天亮就是他受磨难的开始,他冲喜把世女给冲死了,大家都不喜欢他,明明这世女本来就快不行了,非得怨他。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更坏的人是顾怀灵,仗着没人会帮他,欺辱强迫他。 于景辞的视线落在那一根红蜡烛上,他盯着明明灭灭的烛火看着,看了好一会,起身走到桌子前,用他那双如葱般漂亮的手指骨捏起蜡烛。 蜡烛往下融着蜡,随着他拿起,滴在了他细白的手背上,一片微红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于景辞看也不看手背,抿着唇走到床边坐下。 在烛火的照射下,他看清了床上女子的脸,她脸色很是苍白,皮肤也白得不正常,眼底下微清,唇色发白。 即使是面色不佳,可还是很美的一个人。想不到顾怀灵的姐姐长得这般好看,倒是比顾怀灵好看多了。不过两个人还是有一两分相像的。 他看向她的眼睛,眼眸里闪过愤怒和疯狂。 前世新婚夜,他盖着盖头紧张的端坐了一夜,想等妻主醒来给他揭开红盖头,可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是妻主去世。 他还记得献王妃,当时有多激动,将他推开,而后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哭。 于景辞垂了垂眼,任红蜡烛滴落在他的手背,红烛红艳艳的,滴落在手上,衬得于景辞肤色极白。 于景辞垂眸看向如睡过去的女子,他会过得那么惨,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于景辞盯着还在昏睡中的世女瞧,到最后有些无趣便将蜡烛狠摔在地上,蜡烛被他狠狠一甩,倒是灭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门边。 于景辞隐在黑暗中的脸精致非常,眼眸盯着门边的蜡烛,闪过一丝可惜感。 …… “咳咳咳咳。” 顾怀锦连咳了很多声,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她挣开了眼,还有些喘不过气。 胸口处闷闷的,头也晕沉沉的,整个人还是没什么力气。 但头脑倒是清醒了点,她,怎么会做这种梦的。就她这糟糕的身体,就不该去祸害别人。 怎么会梦到娶夫郎这事,而且她还不是故事的主角,她的庶妹顾怀灵才是主角,她一眼就看上了俊美的姐夫,对他强取豪夺。 一番虐身虐心后,不顾世俗的不许,继承世女后和于景辞两个人在一起了。 而作为于景辞的前妻,顾怀锦此刻心情复杂得很,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梦的。 不过她好像身子比以前轻松了点,没那么沉重了,顾怀锦撑着手坐起身。 却不想手中触到一片温软,她回过头看向身侧。 那是一个穿着婚服的少年,眼尾处长了颗小泪痣,皮肤很白,五官精致漂亮带着丝仙气,是个很漂亮的人。 顾怀锦愣了愣,就与少年对上眼了,他睁开眼看向她,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眸比常人黑,睫毛长长卷卷的。 见到顾怀锦醒了,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轻轻的皱了下眉头。 撑着手坐了起来,长长的乌发从肩头处滑落,扫过纤细的腰。 他乌黑的眼看向顾怀锦,“妻主?”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感觉,还多了是冷冽,但很好听。眼眸里还带着刚醒的迷茫和困惑。 顾怀锦本人更是困惑了,她怎么一觉醒来身边就躺了个人,缓了好一会,顾怀锦才想起来。 于景辞?梦中模糊的脸此刻被他带入,顾怀锦想到他经历的一切,都与她有关,若非嫁给她,他不会受这么多苦。 虽说她也不知情,可她还是有错,若是她知道娘和爹会找人给她冲喜,她怎么着也不会愿意的。 就她这病恹恹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挺到何时,怎么能毁了这么一个少年的人生。 若是她早醒一天就好了,现在婚已成了,一切已成定数。想到三妹那么对于景辞,一点也没有顾他会被人怎么骂,强娶了他。 顾怀锦心里复杂,即可怜这小公子,又是觉得她这头上绿幽幽的。 她这刚死不久,三妹就强和他在一起,一番虐身虐心,在一起的时候她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只是还是与梦中不一样的,她没有死,若是按梦中的发展,她现在已经死了。 那么是不是她的病会好起来呢,不管如何,她既然娶了他自是得对他好的。 看着他这乖巧的模样,顾怀锦心里叹息了一声,犹豫了一会,伸手轻摸了摸于景辞滑顺的乌发,只一下就收回了手。 “既然你我已成婚,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风吹进屋子,顾怀锦没忍住别过了头,咳了好一会,原本苍白的脸咳得都有些红润了。 于景辞没说话,黑漆漆的眼眸盯着顾怀锦看了一会,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又别过眼,看向开着的窗口,坐着没动。 他嫌屋里闷,昨晚就开了窗,反正这早死的妻主,也挺不过明天,关着窗也没有用,不如让他透透气,至于明日大家来后怎么看,他是不在乎的,反正他们怎么都会怪在他身上。 开不开窗都一样,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醒了过来,还说要对他好。 于景辞没忍住想笑,若是在前世他就信了。 …… “主君,主君,世女醒了。” “我儿醒了?”刘主君本来还在睡觉,听此忙站了起身,接过身边侍人拿的外衫,匆匆披上,快步往顾怀锦住的菡萏院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道,“冲喜真的有用,我儿昏迷了几日可算醒了。” …… “怀锦啊,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爹爹这几日都担心得睡不好。” 刘主君一进屋就看到了靠在床边喝着药的顾怀锦,当即眼眶都红了,脚步匆匆的到床边坐下。 拉起顾怀锦到手牵着,又摸了摸她的脸,心疼极的道。 他这几日做梦总梦见怀锦没了,半夜一醒就得来看怀锦,昨日若不是顾着怀锦新婚,他也得过来看看。 “爹,我没事,早上醒来人好了些。” 顾怀锦抬手抵在唇边,将喉间的痒意忍下。 于景辞站在一旁,他从公爹过来后,便起身站了起来,不过还是看向顾怀锦,此时见她憋得脸红,唇也乏着不正常的红。 眼眸微闪,攥紧了手。 刘氏此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于景辞身上,“对了,这是景辞,你的夫郎,也是他给你冲喜才叫你好些的。” “景辞可是个乖孩子。” 于景辞见刘氏看向他,赶紧将眼里的狠厉掩下,换成了一副乖巧又迷茫的模样。 在刘氏朝着他招手的时候,他听话的走上前 顾怀锦想说点什么,嘴动了动终是没说,如今婚已经成了多说也无益,反而会让于景辞多想,他此刻怕是心里也不安的,离开家里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他很好。”很乖。 顾怀锦道,看着他走过来,便拉着让他坐在她身边。 梦中他所受的苦,她都不会让他再受了,她能活多久就护他多久。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好起来,不过 2. 我会护着你 [] 于景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脚步微顿,不过还是往顾怀锦身边走去,在床边的绣墩坐下,看向顾怀锦。 “妻主,你好些了吗?” 他敛了敛眼,随后睁开眼看向顾怀锦,手放到被子上轻抓了一下,隔着被子轻按住顾怀锦的手,想作关心她的模样。 毕竟这是他的妻主,虽不知道为什么她活了下来,还绕乱了他的计划,不过现在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一个本该死的人,活了下来。虽说是他的妻主,还嫁了她两次。可他对于这个妻主一点也不了解,也没有人告诉他,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然当时他也没这个心情知道便是,只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没什么分别。 顾怀锦注意到于景辞的穿着,他此时还是穿着昨日的那身婚服,头带着玉帽,只涂了口脂看得出来他从昨夜就没有卸,一直保持着这身装办。 一身红衣偏偏被他穿出了种出尘的感觉,颇有种仙风。再繁琐的首饰也压不住他本身清冷出尘的气质,他是真的很好看,也有令人为他疯狂的资本,难怪她那一向眼高于顶的庶妹非要得到他。 “妻主,怎么一直看着我。”于景辞歪了歪头,被口脂涂得过分红艳的唇,分分合合的说着话。 这口脂的颜色看起来也和他不是很配,看款式是三十四岁的男子才会用的深红色口脂,但涂在他唇上也不难看,反而有种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的诱惑感。 顾怀锦视线落在于景辞唇上后,没一会便别过了头。 于景辞则眸色深了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脸上却是带着笑道,“妻主看什么呢。” 她刚才盯着他的唇看了,果然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见色起意,她也不例外。 都想睡他。 于景辞心里头不舒爽,面上却是不显的,只是眼眸微冷,身子朝着顾怀锦靠近了点。 顾怀锦见他靠近,便动作轻微的往后移了移,目光复杂的扫过他涂得红艳艳的唇。 知道他以前过得不好,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差。他这唇涂成这样,让她心里头别扭的紧,想伸手将这红艳艳的口脂给擦去。 只是虽她和他成了婚了,可也还是有点陌生的,这等唐突之举她实在是做不出来,可看着又觉得有些奇怪,她这喜欢把事物整理整洁的毛病实在是改不了,又不能碰,而他还在她面前晃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顾怀锦又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于景辞见她往后退,则是盯了她看了一眼,欲擒故纵吗?还是世家女子都喜欢玩这套。 他也没有非上赶着的道理,见她避开了,便将两个人的距离停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 于景辞主动说起了别的话题。 “爹爹刚才找我说话了,妻主可想知道爹爹说什么。” 于景辞眨巴了下乌漆却十分漂亮的眼眸。 可他说的话,此刻顾怀锦没有听进去。 她发现他的玉帽戴得有一点点歪,她看着难受便伸出手往于景辞脑袋伸去。 于景辞见她要碰他,眼眸深了深原本翘起的唇角往下弯,另一侧手握紧,正想侧过脸避过她的触碰。 她的手落在他的玉帽上,帮他把玉帽拿下来的时候,于景辞呆了呆。 她不是要摸他吗?怎么摘他帽子了。 顾怀锦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心底里也一阵心虚,将玉帽放回到桌子上。 “我才注意到你一直戴着这玉帽,有点戴歪了。”她看着难受得不行。 顾怀锦有自己的修养,不会将此事拿出来说,话中的由头便被她转了个弯,“我见你戴着这帽子才想起你从昨日便未换一身衣服,也没有摘下头饰来。” “都是因为要照顾我,反而让你受苦了,戴了一夜玉帽可难受了。” 顾怀锦见没了有点戴歪的玉帽,此时心口都顺畅了很多,便心情颇好的关心了于景辞一句。 却见他神色复杂,直看着她。 “你一直盯着我就是为了给我摘帽子?妻主。” 顾怀锦点了点头,当然还有他涂着红艳艳口脂的事,不过此事还是不说出口的好,免得他听了心里难受。 顾怀锦说了声,随后将玉帽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玉帽不轻,带着可难受。” 顾怀锦看向他道。 于景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妻主是为了帮我摘这玉帽才叫我过来的吗,为何呢。” 他不懂,为什么她会关心他,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就是因为他和她成了婚,成了她的夫郎,还是为了让他听话,以后好给她留个后。 于景辞歪着脑袋想着,狭长漂亮的眼闪过一丝迷茫。 “阿辞,我说过的会护着你,也会对你好,这只是一件小事。” 顾怀锦说出此话,于景辞手抓紧被子,手上用了点劲,即使是隔着被子,顾怀锦还是感觉到有一点疼。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轻飘飘的一句话,会让他反应这么大。 “阿辞。” “你怎么了。” “没事,妻主对我真好。”于景辞抬眼看向顾怀锦,一双漆黑的眼眸子直盯着顾怀锦看了一会,而后勾了勾唇笑着道。 他一笑起来,嘴角处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的,很是甜。 配着他出众的长相,显得又乖又吸引人。但顾怀锦却没有高兴起来,她看向他。 顾怀锦轻叹了口气,他怎么这么乖的,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说她好了。 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顾怀锦拉了拉放在床塌旁的铃铛,没一会就有几个侍人走了进来。 端着洗漱水。 “阿辞,让他们服饰你洗漱吧。” 快把口脂给洗了吧,要不她会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的唇看,这多失礼啊。 在于景辞终于将面上的妆容给洗去的时候,顾怀锦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主君也熬好了药端了过来,又让人准备了膳食。 顾怀锦身体不好,便在自己院中就有小厨房,也不用跟着大家一起去吃。 多是在这里屋子里吃。 侍人们按照往常的摆桌,顾怀锦见了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屋子里太暗了,还有都是药味,她习惯了还一回事。 可于景辞是新来的,不该跟着她在这屋子里闷着才是。 “到院子里摆饭吧,这屋子有些闷,我想去外面吃。” “锦儿,你身子还未好,不能这样的。” 刘主君正好和身后拿着药进屋的下人刚到,就听到顾怀锦这么说,当即不赞同道。 他太害怕了,怕再来个风寒,女儿就真的不行了。 “爹,我没事,我的身子一向这样的,正好今日天气好,爹也跟我们一起吃吧,热闹点。” 顾怀锦说着站了起身,于景辞正站在她身边,见此便伸出手抚着她。 从他见到顾怀锦的时候,顾怀锦要不就是躺着,要不就是坐着,现在站了起来他才知道她很高。 虽因常年生病的缘故,有些憔悴,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 身形修长,搭在他手上的手,皮肤很嫩很白,一看就是常年呆在这屋子里才会如此。 “阿辞,我自己能走。” 顾怀锦说常年生病,可走一会路还是可以的,没弱到时刻都要人扶着走的地步。 不过他这样好可爱。 用完了早膳,顾怀锦便端着一碗药喝下,一气和成,连眉没有都没有皱。 但坐在她身边的于景辞却能闻到到一股很重的药味,闻起来就很苦。 他看了她一会,随后才收起视线。 ……. 晚上顾怀锦梳洗好后,又喝了一碗药,漱了漱口。 于景辞则坐在一旁看着她,神色又是一种很复杂的模样 顾怀锦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向来也不会憋着自己,便让侍人退下后,回过身看向于景辞。 “阿辞,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于景辞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顾怀锦,“药苦吗,我闻着很苦。” 他说着微垂着眼看向自己漂亮的指骨。 顾怀锦愣了愣,好了一会才恍过来,“一开始觉得苦的,时间久了久习惯了,也没觉得多苦。” “是吗?”那有些事情也能和喝药一样忘了苦味吗。 于景辞眸光扫向,有些发红的手,呆呆的想到。 不一样的开始,却还让他带着这些耻辱的记忆。 顾怀锦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带到她走到床塌边的时候,才回过了神。 她这娶了夫郎,以后便夜夜要和他同房,啊,顾怀锦突然耳朵尖都热了起来。 她一直是一个人睡的,如今多一个人,有些不习惯。 昨晚她昏死过去压根就不知道身边躺了个人,今夜就不一样了。 她得和夫郎睡,虽说是纯盖被子的事,可还是挺奇怪的。 于景辞见顾怀锦耳朵有些红,磨磨蹭蹭的模样。 “妻主。”他叫了她一声。 于景辞的声音一如即往的带着清冽,带着一丝出尘感。 他端坐在床塌边,脚踝上套着足袜。 顾怀锦望过去,就见他套着足袜的脚,虽然看不见,可能看的出来,他的脚细。 只一眼她便别过了头。 于景辞爬上了床,躺在里侧,随机又想到什么,半城起身道:“要我服侍妻主吗。” 他说的服侍是指拿衣服,至于睡他这事,他心里头还不太愿意。 即使他可以勉强,能够让人看不出来,可于景辞就是不想。 “不用,我自己来便好。” 顾怀锦解下外衫挂在衣挂上,随后拿了一盏蜡烛灯往床塌旁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表面看起来冷静的于景辞,此刻手拽紧被子。 他心里头也不安,昨日是知道世女会死,奈何不了他,他才没什么防备睡下的。 可现在不一样,她没有死,还是他明面上的妻主。 一直到顾怀锦吹灭蜡烛,端端正正的拉了拉被子躺下。 于景辞想起早上公爹说的话:“妻主,爹爹说了,现在不能行房。” 顾怀锦直接被呛得咳了好一会,呼吸间,都是男子身上特有的馨香。 “妻主,你怎么了,我帮你拍拍吧。” 于景帮抬手帮顾怀锦顺了顺背,这让顾怀锦更别扭了。 呼吸顺畅点后忙背对着他睡。 等了一小会,顾怀锦才闷闷的出声道。 “我知道的,我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阿辞不要担心,我也不是这种见色起意的人。” “我说过要对你好,是真的,不是因为要这种。” 她现在这身子,来一次怕是得要了她的命。 于景辞面向顾怀锦,盯着她广阔的背看。 听她如此说,倒是有些意外。 她这样的人,他第一次见,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妻主想,我也是愿意的。” 说到此话,于景辞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顾怀锦瞧。 眸色微冷。 “睡吧。” 顾怀锦过了一会,才叹息的说了句。 …… 隔日,顾怀锦忍着困意起了床。 看向身旁还在睡的人,他睡着的时候是真的很乖。 刘海斜靠到一边去,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没有刘海遮挡整个人带着股明艳感。 和他自身带着的清冷感极其矛盾,可却能很好的组合在一起。 “阿辞,醒醒。”顾怀锦小声的叫了他一声,可他明显就没有要醒的迹象。 “阿辞。”今日还有正事,可不能睡懒觉了。 3. 一巴掌 [] 与城只是一个小城,知府家公子确实是很有名头了。 于曲曲自小横惯了,也没见到比他家娘更有身份的人,对于掌柜的为难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他现在都自报家门了,这掌柜若是识趣就该乖乖把衣裳奉上。于曲曲提到自己是知府公子的时候头都仰起了,翘起清秀的下巴看人。 小于继氏在一边笑着道,“不过是一件衣裳,我们花多点银子买了便是,掌柜的将这衣裳给送到于府去,自于这先订了这衣裳的人给他些补偿便好。” 小于继氏向来是会说话的,一番话说得也没什么错误,若是一般人订的掌柜的给他也就给他了。 “莫说加银子买了,这件衣裳是献王府定的,要送给世女妃的。” “爹爹,又是他。” 于曲曲长得像小于继氏,嘴角都是往下撇的,让人看起来不好相处。于曲曲平日里不生气还好,脸上的幼气能冲淡这个不好相处的感觉,现在生气了,人就显得刻薄了些。 小于继氏冲着于曲曲使了个眼色,在家里闹可以,可这是外面,闹了被人知道了对曲曲名声不好。 “原来是献王府订的啊,我们与献王府也是有几分关系的,不碍事不碍事,既然是献王府订的我们也不夺人所好了。” 小于继氏嗓音温温柔柔的说道,随后拉了拉臭着一张脸要闹脾气的于曲曲。 “先回去。” 小于继氏语气加快了点道,待到与于曲曲出了济元阁,进了马车后。于曲曲便没忍住闹道,“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自小我要什么,哪里夺不来。” “先回府里去,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等有功夫叫于景辞过来,让他顺带把衣裳也带来给你就是。” “反正啊他那妻主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他穿得再好看又有谁看?我们曲曲才该好好打扮的。” 小于继氏轻点了点于曲曲的额头,说话的声音正经了许多,没像在外面一样刻意装。 “这还差不多。”于曲曲轻哼了声,双手搭起,“最好不要穿过,真是讨厌死他了。” “快走快走,回家和娘说去,叫她写封信让于景辞把衣裳送过来。” 于曲曲坐的马车往家中的方向而去,还未到门口就见门外围着许多人。 “谁呀这是,堵路呢。” 于曲曲掀开帘子往外看。 就见他家门外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连下人身上穿着的料子都是挺不错的,清一色的浅碧色,搭着马甲,很是整齐。 侍人先是摆好垫脚凳子,随后一双漂亮长细的手掀开马车帘子,微弯着腰走出,而后下了马车。 明明还未冬至,她却穿着裘衣,浑身都带着矜贵的感觉,脸色苍白,可却长得十分好看。 于曲曲抓紧帘子睁大眼睛看,却没想要女子还冲着马车伸出了手,他眼眸随时转了过去,就见他那嫡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 顾怀锦会带着于景辞回门这事谁也没想到,也没人去准备,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了。 于知府被下人匆匆忙忙告知才慌乱走出了门,别的不说,她的这位儿媳可是世女,她一个小小的知府见到了自是要小心对待。 顾怀锦带于景辞回门,没想到这于府竟这么怠慢的,大门也没有挂红灯笼,安安静静的压根看不出刚嫁了儿子的模样。 她即为于景辞不值,又觉得有些生气。 “实在是没想到世女大驾光临,世女快请进。”于直付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荣幸,没想到世女竟然会亲自来,她这什么也没准备。 顾怀锦看向于景辞,他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对于这母亲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也习以为常,安静的站在一旁。 顾怀锦觉得他这模样,竟有些可怜兮兮的,便伸出手牵起他的手握在手中。 于景辞见此眼眸落在顾怀锦牵着他的手的手上。 “世女妃也来了,于大人倒是只看到本世女,没看到世子妃吗。” 于大人见此干巴巴的看向于景辞,“景辞也回来了,快回家坐坐吧。” 顾怀锦牵着于景辞走进府,于知府则在前面带着路。 于景辞眼眸转向顾怀锦,眸色都深了深,又转到她牵着他的手上。 顾怀锦常年生病,皮肤比常人白,手指骨也瘦,但却很好看,带着微粉。 她为什么要给他出头,于景辞想不明白,看他可怜吗,还是别的。 顾怀锦就是这个时候回过头看到微落后了她一步的于景辞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他生了一双凤眼,双眼皮从眼头的窄往外变宽,这种偏多情的眼睛生在他身上,却多了丝清冷感。 顾怀锦冲着于景辞展颜笑了下,以后她会护着他的。 于景辞要回去拿他爹留的东西,便没有陪知府说话,他往他原先的院子走去,进了屋。 打开小匣子,看到里面东西,一个漂亮精致的鲤鱼荷包,几件他爹生前带着的首饰,还有他爹绣的几件帕子。 于景辞将东西拿出来后便走出屋子。 “于景辞!” 于曲曲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哒哒的快步往于景辞这边走来。 于曲曲很生气,于景辞不过是嫁一个快病死的人冲喜的。那个女子虽面色苍白些,可长得太俊了,他自小到大从没有见到过长得这般矜贵的人,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于景辞凭什么,他不配。 于景辞不配嫁得好。 “于景辞,你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快拿来我看。” “还有,你那个济元阁的衣裳我看上了,你去告诉那掌柜的,让他把衣裳送过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