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师兄不是人》 第九章 狗做事当然狗啊,不然为什么叫做狗? “嘬嘬嘬……” 小黑正吃着小娃娃给的肉肠,忽然被一股莫名能勾动自己本能的声音吸引,回头便看到了一个长相普通的细廋男子正拿着根骨头轻轻晃悠,作出了一副勾引狗的姿态。 ? 什么玩意?我是狗不假,可我吃的东西可比骨头棒子要香的多了,就拿这玩意过来考验我? 小黑翻了翻白眼,没理会,继续逗弄起那给自己顺毛的小娃娃,惹得他咯咯乱笑。 男子见小黑压根就没搭理自己,便又折了回去,跟他的另一位同伙交谈起来。 “这狗子不上当啊。” “不是它不上当,是你这骨头棒子有问题。”那稍胖一点显得满脸油光的同伙开口,“这小土狗来这边很多遍了,我经常能看到别的小姑娘家赏它大鱼大肉的,怎么可能瞧得上你这点玩意。” “不对吧,按理说也该过来嗅一嗅,我感觉它好像有点机灵啊……我这小竹钳子真抓得住它?” “不可能,这狗子是个人都给摸,明显就是很温顺的那种,你换我这块卤鸡腿上去试试。” “好吧好吧,我再试试。” 见细廋男子离开,油光男才小声嘟囔着:“真搞不懂上使还要抓那么多狗子做什么……难不成真迷上吃狗肉煲了?但也不至于抓这么多吧?” 上使?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这还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活动吗…… 在暗处原本还想着给这两抓狗人略施小惩的琴不吟稍稍一愣,微微皱起了眉头,最终还是决定观望一下再看情况动手。 而视角回到小黑这里,原本还在rua着它的小娃娃被不远处乐呵呵观望的家人带走了,而它正准备离开这小巷子的时候,便看见了那细廋的男子抓着个大鸡腿回来了。 “嘬嘬嘬?” “?” 然后小黑就被对方抱在怀里了……兴许是因为这男子还是个专业的,一手顺毛的手艺不在李嫣然之下,甚至还对狗狗的爽点精确无比,将小黑摸得飘飘然。 而那男子原本还准备了一个竹制的夹狗钳,但见小黑狗这般温顺乖巧,便也舍不得粗暴对待了。 他抱着啃着鸡腿的小黑找到了油光男,先是一脸喜色,然后又有些幽怨起来。 “你说的对,这狗子大鱼大肉吃惯了,还真是看不上咱的骨头棒子……可是,这狗太漂亮了,真要拿去给上使打狗肉煲啊?” 惹得小黑如立马从飘飘然中警觉过来,它在明白两人不怀好意之后,心中正想着要不要当场来个大变活人教训它们一顿,但是又有些担心这两人后面将自己的事情传开,引得云中不安宁。 他说完还在那小声嘀咕,“这么好看的狗子我都舍不得养呢,上使却要……” 没感觉到对方的恶意。 那这人应该是个好人……嗯,那就先不变了吧。小黑暗暗点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那满面油光的胖男子。 第十八章 恨哥哥是个木头,更恨自己没法陪在木头身边 许小黑的年纪不大,他在云中建峰之前便跟在许菀身边有约莫七八年,加上云中建峰至今已有十五年,他的骨龄大概就在二十三至二十五岁左右。 虽说在修道界是个小年轻,但放在凡俗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只不过他这些年所受的教育对于情情爱爱的方面几乎称得上是没有,便完全不懂什么男女之情。 以许菀的性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对许小黑那种诡异的魅力清楚的很,她也不敢赌许小黑在懂得情爱之后会不会专一,便干脆一点都不说,打算让许小黑顺其自然。 她其实也想过会有人向许小黑发起猛烈攻势——琴不吟暂且不论。 她的攻势并不猛烈,且她只要能陪伴在小黑身边就已足够知足,但是其他剑峰女弟子在她的观察下,也让她明白了大乾的闺秀风气,少有敢爱敢恨之人。 那些女弟子们或许对许小黑有些失了分寸,忍不住动手动脚(当然是在健全方面上的),但无一例外都不会直接向许小黑直抒心意,最后许菀便放心的不再管这档子事情了。 所以对于李嫣然的小心思,许小黑可谓是迟钝到了极点。 于是李嫣然恨啊,她恨自己这情哥哥是个木头。 明明自己都打算放下心中的疙瘩,连最爱自己的母亲所说过的话都给丢掉了,可这木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嫣然抓耳挠腮,可爱的小脸上各种表情变换,但没过一会又反应过来……可是,若不是因为哥哥是个木头,那估计我来云中的时候,便有其他师姐们站在哥哥的身边了吧。 虽然有些庆幸,但总感觉任重而道远啊。 她吃完饭后将碗筷收拾好,然后便不由自主往许小黑的房间走去。 她驻足在门口,看着房间里似乎在挑挑拣拣的许小黑,原本有些小侥幸的心思又突然惆怅了起来。 据说这次历练兴许要长达半月之久呢,也不知道哥哥离开了我之后,会不会想我想到睡不着觉呢? 少女的心思比许小黑的身法还要诡谲,明明前不久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能着了师兄的道。 结果,难得正视了下自己的心情,没再嘴硬起自己着了道之后,却又将依赖的一方倒转,掩饰起自己的少女心境。 她其实也不怎么懂得什么情情爱爱。 只知道娘亲在世时与自己说过许多关于男人的坏,当时年幼的她将那些话奉为真理,但又觉得朦朦胧胧,无比好奇男人的坏到底是怎样。 而恩济院虽然对孩子们的培养不太负责,但一些常识——特别是两性知识却教授得十分深入,若不是孩子们的最终去处大部分是高官贵人,这些大人物基本都不喜被玷污过的女子,说不定恩济院还会丧心病狂地设立一个实战的课程。 可那种并非是建立于情感上理论知识,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建立起正确的爱情观念呢? 若非是娘亲的话语始终记在李嫣然的脑海里,说不得她还真让这恩济院给带歪了。 话说回来。 李嫣然在今日之前,与许小黑相对亲密的接触仅相对他化成小狗模样,自然也就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虽说有时候思路有些跳脱,但她还是坚定不移的觉得只要自己收得及时,就不可能被哥哥迷住。 结果今天就被哥哥抱着耍了好久的剑招。 哥哥运转灵气时会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哥哥捏着自己手腕出剑时宽广的胸膛会碰到后背,哥哥只要在我抬头的时候会回应浅笑,哥哥会护着我让别人伤不了我分毫…… 这还让人怎么忍啊!还忍个毛啊!我直接心甘情愿变成哥哥的形状,随时随地冲着哥哥冒爱心! “怎么了?嫣然。” 李嫣然抬头,迎上的那会说话的弯弯月牙,隐隐间透着些呆愣,但又无比清澈……这不像是清澈又愚蠢,毕竟哥哥他只是缺少常识,但为人却十分精明机灵。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脑子都快要想冒烟的李嫣然瞬间冷却下来。 哥哥为我做过这么多,我又能为哥哥做些什么呢? 既然哥哥是个木头,那妹妹就想办法让哥哥开窍吧! “哥哥,嫣然来帮你也收拾一下。” “诶,谢谢师妹!” “哥哥,是嫣然。” “噢哦,谢谢嫣然妹妹……诶?怎么流鼻血了!” 对不起,我收回哥哥是个木头的话,哥哥段位实在是太高了,即便是做个木头都让人按耐不住。 李嫣然接过许小黑递来的手帕,默默将鼻血擦掉。 不过看着许小黑的侧脸,李嫣然忽地又冒起了个好想法。 虽然现在的自己还需要哥哥的照顾,但是有些小事情我也能帮上哥哥的忙的! 想到这里,李嫣然帮着许小黑整理东西的动作更快了……就是东西有些古怪,大部分都是些瓶瓶罐罐和书本,完全没看到正常人收拾行李时能看见的衣物等常用物件。 “哥哥,你不用带衣物的吗?这些瓶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衣物的话,我还有好几套放在乾坤玉里,”许小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然后又随手拿几个瓶子塞到了李嫣然手里,“这些是疗伤恢复类的小丹药,送你几瓶,以备不时之需。” “哥哥你还会炼丹啊!” “不会……” 坏了,莫不是又是哪个好师姐给哥哥献殷勤吧,这么多丹药,我来剑峰可都没见过。 “……是丹峰一位师弟帮我炼制的,我以前炼体经常受伤,这些都是用剩的。” 噢,不是师姐那就……是谁都一点也不好。 李嫣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许小黑的胳膊,仿佛那里有一处吓人的伤疤,眸子里的灵动在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她自认自己绝不是趁机占便宜……好吧,其实也有一点顺便的想法,但她也确实如同心底里那般心疼。 她忽地想起自己刚来剑峰的时候,哥哥说过他无法使用兵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为此而转学武峰的功法,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哥哥现在那么强悍的实力,是经过多少努力才练就出来的呢? 李嫣然与其他师兄师姐们交流过,多多少少也知道,武峰是云中里修炼氛围最为激烈的主峰,主要修炼的也是横炼肉体,而哥哥常用的武学招式都是出于武峰。 “哥哥……” “嗯?” “嫣然来当你的剑。” 许小黑顿了顿,即便是迟钝如他,也能感觉到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并不如字面上那么浅显简单。 不过,应该并不是什么坏事吧…… 许小黑鬼使神差地点头,随之而来的是那抹黯淡又恢复成了往日的灵动欢快,如同糖葫芦上的糖壳,明媚甜蜜又晶莹剔透。 他便知道自己的动作没有错了。 嗯。小傻子师妹开心,自己也开心。 …… 第二天。 这一天难得不用许小黑敲门,李嫣然自己便收拾好了床铺和洗漱完毕,早早就来到了院子里的石椅上坐着等待。 原本她还打算复刻一下哥哥的厨艺,为照顾自己的好哥哥做道可口的饭菜,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然而事情完全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早该知道,以自己当时在恩济院烹饪课上的惊奇表现,就不该对做饭有什么念想。 于是她将报废的锅铲收了起来,无事发生。 许小黑推开房门,便看到院子里静静坐着的娇小身影。 “哥哥!” “怎么今日这么早?课程时间提前了?” 李嫣然唬起小脸,说的自己好像天天都很晚起一样。但心胸宽广的她决定不跟哥哥计较,而是摸索出了一个白色的木质圆壳状物,上面开了孔,还系着两根细布条,看上去应该是个面具。 就是有些简陋的过头,看起来并不好看。 “哥哥,这个面具送给你,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容貌而被人纠缠了。” “诶?可是没有人会纠缠我啊。”许小黑对自己的魅力完全不自知。 “那其他师兄师姐经常揪你脸蛋,你乐意吗?” “……其实还蛮好玩的。” “噗……”李嫣然按着自己脑门,小小的脑袋运转飞速,“可是你喜欢山下的人也这样揪你脸蛋吗?” “那确实不喜欢。” 许小黑任由其他师弟师妹们施为最主要就是将大家当成了亲人,亲人之间玩闹很正常,可不是亲人的话就的确会有些膈应了。 “你要是不带面具的话,山下的人可会动不动就揪得你走不动道哦!” 许小黑不明觉厉,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一脸郑重的接过了李嫣然手中的面具,“谢谢嫣然妹妹。” “不要加妹妹两个字啦……”溪流都要止不住了。 李嫣然面色泛起红润,有些难耐的摩挲起大腿,昨天帮哥哥收拾完之后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亵裤都被浸透了,哥哥的杀伤力当真是厉害的紧。 “好,你应该会驾驭仙鹤了吧。” “嗯。” “膳食堂的位置记住了吗?” “记住了。” “事务长老的玉简编号知道吗?” “知道,零零壹贰。” “……应该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无聊的话就跟其他师兄师姐玩耍,大家都很热情的。” “好……” 其实热情都是给哥哥你的,他们平时基本都顾着修炼呢,哪有多少人真迷恋玩耍的,但凡是个玩物丧志的人,都不可能被云中招收好吧。 “那……我先走咯?”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扑过来一阵清香,正是李嫣然从背后狠狠的抱住了自己。 “哥哥……我也想跟你走……” 许小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将身子往下蹲了些,让李嫣然抱起来没那么别扭。 直到李嫣然的力道渐消,许小黑才转身看着那娇小的身影,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头。 李嫣然好像从哥哥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以及将自己包围住的、十分清晰明了的宠溺。 哥哥的眼睛还是那么不会骗人。 少女踮起了脚尖。 第十九章 坏了,我被偷家了 “小黑,怎么了?” “没什么……” 琴不吟有些疑惑,但将许小黑这么明显的隐瞒归根于他到了有秘密的年纪,便没再追问。 长大了,长大了好啊,很快我就可以和小黑卿卿我我了。 而许小黑时不时就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坐在大鹏鸟上被强劲的罡风拍打在脸上,都消不掉心底里有些磨人、痒痒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那股波澜。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是小师妹先前用嘴吃过的地方。 他不知道什么是亲吻,但这并不妨碍他苦苦思索这种像蜜蜂一样恼人,却又如同蜜糖一样的甜甜的感觉。 小师妹的嘴巴很小,平日里吃饭都有些慢,但没想到碰到自己脸蛋的时候却是让人感觉香香软软的,让人也有些忍不住想吃吃看…… 不过许小黑并没有琢磨多久就将这种心情压在了心底,而是趁着大鹏赶路的时候拿出了功法细细研读。 许小黑身上所展示出来的所有招式,都是在自己不断练习通透、然后结合自身体态等多种情况下进行了细微的调整。 他学过的功法几乎都能糅合在一起使用,但也能将细节拆开打乱得让人分辨不清招式流派。 他的天赋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素,但也离不开他对所掌握的武学功法都还要不断琢磨到直至细节都无比清晰为止。 一个能将细节打磨至臻之人,仅仅在短时间内的观察就能为李嫣然想出量身定做的剑招,倒也不奇怪了。 除去驾驭大鹏的兽峰长老、替换掉带队武师的琴不吟和要去往地方的该地官员,此次历练与许小黑同行的便是使重剑的黄好材,以及短刃弓箭的燕楚儿。 黄好材长得比许小黑还要高大一些,但体态并不如许小黑那般硬朗,长着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宽厚,纯然一个老实人模样。 燕楚儿身形纤细,但放在女子当中也算得上是高挑,而且扎着一头及臀的高马尾,与其水蛇腰肢相衬,仅从背影就让人觉得英姿飒爽。 而她的五官有些偏中性,十分立体鲜明,眉角尖利,这之下是相对上挑的丹凤眼,乍一看娇俏动人,久了却又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傲然英气。 平常人看或许觉得燕楚儿冷傲,但许小黑却似乎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警惕。 并非是针对谁,而是那种对所有都存在警惕的,更像是害怕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一样。 起初这二人围着自己聊天还没发觉,但自己拿出功法研读的时候,兴许是不想打扰自己,便默默打坐,这才让许小黑发现燕楚儿的不对劲。 这师妹是相当于陈东来那类的修炼狂魔,平日里除了上课,便很少离开所在山峰出来闲逛,所以许小黑也没见过她几次。 嘛……警惕一些也不是坏事就是了。 “汪师弟,快到了吧。”琴不吟忽地开口。 琴不吟口中的汪师弟便是那驾驭着大鹏鸟的兽峰长老,看起来也是一个老叟模样,但皮肤白皙光滑,几乎看不见什么皱纹,只是蓄着长长的白须,他一只手按在大鹏的后颈,另一只手按在官员身上,为他驱赶罡风乱流。 “快了,快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闲,这大鹏的速度都不到它全速的一半。” “哎呀,琴师姐,你要知道这大鹏今天飞了多少个来回了,这小可爱本来就金贵,怎么能指望它当驴使唤啊。” 说到这里,大鹏还恰到好处的鸣叫了一声,似乎在赞同汪灿的说辞。 琴不吟张了张嘴,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却听闻自己的小情郎开口,“汪师叔,你这个大鹏说你这小可爱才金贵,明明分担点灵气给它就不会那么累了,偏偏你死活不肯。” 汪灿脸上的讥笑被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得,你们都以为我操纵大鹏就不累,都不心疼心疼我……呜呜呜。 汪灿似乎还闹起了脾气,大鹏鸟的速度显而易见的变快,甚至比先前要快上一倍不止。 惹得琴不吟啧啧摇头。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些其他的东西,便从袖子中摸索了一下,用“袖里乾坤”唤出了一个精致的面具。 可当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许小黑的手里已经拿着个白木面具了。 “小黑,你这面具哪里来的?” 她心底里隐隐有些不安,剑峰会关心到小黑容貌问题的人除了她便是许菀了,可许菀现在人在太京京城,以她不喜欢提前做准备的性子,这面具必不可能是许菀给的。 而小黑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容貌的杀伤力有多夸张,自然不会自己准备这种物件的。 “噢,是嫣然师妹为我准备的,她说我的容貌容易在凡俗惹人纠缠。” “嗯……她说得没错,没回云中之前要将面具带好哦~” “好。” 对话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可琴不吟的心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嫣然师妹,也就是那日为许菀疗伤见到的李嫣然师侄吧,看上去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不过应该才十四岁左右,据许菀说过她身世不好,应当不会懂得什么情情爱爱。 兴许是我想多了吧,或许是李师侄身世的原因导致她对人心恶意有些敏感,所以才会想到这一方面吧,倒也是有心了。 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琴不吟作为长辈,自然不会小家子气的把李嫣然送的面具丢掉,然后给许小黑换上自己的……这未免也太掉价了。 哪怕李师侄真的对许小黑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等小黑开窍之后再好好攻略就好……反正我与小黑接触那么多年,感情早就非普通弟子可比,区区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小透明官员打断了琴不吟的思路,“各位仙师,我先跟你们说说此次案件吧。” 涉及到历练事宜,琴不吟便没有出声,她虽是破例成为云中唯一一个随行的长老,但她也有身为长辈的责任心,哪怕自己再疼爱许小黑,却也明白历练对云中弟子的关键。 “前辈您请说。” 对于许小黑的谦卑态度,小透明有些受宠若惊,但心底却莫名生出了股难以察觉的轻视和鄙夷,“本次案件原本由大乾的缉妖司督办,而且缉妖司那边已经有所线索,就差将嫌犯捉拿归案了,所以各位仙师倒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调查,大乾缉妖司会为你们托底。” “缉妖司?”许小黑对大乾的朝廷机构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使得那官员更加鄙夷起来。 燕楚儿连忙开口,“缉妖司是大乾专门负责妖邪事宜的机构,成员最低都是丙等武师,其实不比咱们目前的云中弟子弱多少。” 天底下的丙等武师大部分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缉妖司注重人才,多数人年纪上要比同等级平均年龄要低个五到八岁左右,也就是二十多岁就有丙等武师的实力。 不过其相对能力才与云中第一批末尾招收的弟子齐平,这些弟子修行时间也不过十年,且因为灵气因素寿元会更长,孰强孰弱其实是十分明了的。 缉妖司这一词语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本次历练涉及到的妖邪是真实存在的,不会是某些装神弄鬼的凡人作怪。 这倒是合了黄好材的心意,修行云中仙法不就是为了降妖除魔吗?这眼下就有现成的,可别提有多激动了。 “我明白了。”许小黑点头,转头看向小透明,“你再说说案件详细。” 诶?怎么不叫我前辈了?官员先是愣了愣,对于对方没再谦卑有些怪异,但还是有些鄙夷对方不太灵光的脑子。 不过这官员毕竟也见过许小黑的比试场面,多少还是悚他武力的,在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口,“事情发生在上个礼拜,我们衙门接到报案,说是梧桐镇的石头庄那儿有一处枯井凭空变出了具白骨——至少目击人是这么说的。” “那白骨看着很新,仵作当时检查发现对方死亡时间才不到四天……至于后面的一些调查就是缉妖司那边发现的了,涉及到各位仙师的历练内容,我就不赘述了。” 许小黑没心没肺,而燕楚儿心境偏冷淡,胆子都很大,二人听完官员的话皆是开始思索。 倒是黄好材,原本还想着降妖除魔的他,竟是被官员这么简单几句就给吓的瑟瑟发抖,仿佛那具被剜去血肉的白骨出现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哭诉冤屈……可黄好材怕鬼啊,一时间哆嗦不已。 “怎地说来是凭空出现的?”燕楚儿问到。 “贵仙宗长老说过,有什么事宜简单介绍给诸位仙师听听就好了,若想要了解清楚,还请仙师到时候自行调查。” 燕楚儿不说话了。 她感觉有些多此一举,问别人也是问,为何问这官员却问不得。 许小黑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快,轻轻拍了拍的她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抱着自己涩涩发抖的黄好材。 看着动作有些滑稽的二人,燕楚儿冷冷的表情竟是没忍住。 “噗……” 不过看着许小黑的白木面具,燕楚儿却是忽地有些惆怅了……太可惜了,竟然不能捏小师兄的脸。 明明其他师妹跑过来跟我说我运气好,与小师兄分配到了一起,正好可以弥补一下以前见不到小师兄而没法像其他弟子那样子亲近的接触。 燕楚儿平日里没少听别的师妹说小师兄的脸蛋有多细腻软弹,自然也被说得手痒痒,心里念想的紧。 她想啊想,昨夜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半夜里手指时不时就放在半空中捏合又张开,仿佛小师兄的好看脸蛋就在眼前。 这并非是什么爱慕情愫,而是一种大家都有的东西,自己却还没有的那种羡慕、期盼、甚至有点小嫉妒等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于是,她在启程之前都做好这一趟要把小师兄的好看脸蛋都捏红的准备了。 结果你告诉我小师兄戴面具了!这还让人怎么捏啊! 痛,太痛了…… 第二十二章 我想和你试试这些招式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基博被下人叩门叫醒。 他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捂着昏昏沉沉的脑子,一脸痛苦。 嘶——怎么就像是喝断片了一样……明明先前还和夫人造娃娃呢,怎么就天亮了? “老爷?”夫人被王基博的动作折腾醒了,还算好看的面容也被那种割裂感惹得痛苦无比,但她瞥了眼自家老爷的脸,昏沉的大脑却在一瞬间清醒,“老爷!你这是……” 她先是被对方写满了文字的诡异面容吓了一跳,但定睛看到内容之后不由得乐出了声,不过她多少还是有些精明的,连忙趁着王基博还没发觉,做出了一副愤慨模样,“哎呦!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小贼,往老爷英俊的脸蛋上写写画画,当真是该死。” 说罢,还顺手捏起被子的一角,试图为王基博擦干净脸上的字迹。 王基博疑惑,不过还是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软着腿晃晃悠悠的坐到了夫人的梳妆桌前。 “昨夜我与一女于床榻上鏖战……” 这谁啊?怎的脸上还写了风月文? 字还怪好看的嘞。 …… 等等,这他妈不是老子吗? 王基博也清醒了,自己还要去衙门应卯来着的,这幅鬼模样还这么见同僚? 而且妈的哪个小王八蛋写的,一点都不真实,明明就是七息,还给我写少两息了……他又忽地惊觉,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跑到自家院子里,这般捉弄自己而没人发觉。 自家的防备说不上森严,但看家护院的好歹也是个入了流的丁等武师,而当时自己应该正办着人生大事,后面才突然没了知觉,对方却将自己的战况都看了去,说明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观察了自己许久了…… “老爷,快到点了。” 王基博也顾不得多想,只好捂着脸叫下人备水洗脸。 但无论他怎么搓怎么擦,都没法把字迹去掉,甚至用粗毛巾将脸蛋都刮红,似刮掉了一层皮,那战绩都还十分清晰的印在自己脸上。 但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再不赶去上衙,可就要迟到了!这是要扣俸禄和绩效的,他虽是县丞手下的红人主蒲,但自己头儿对手下要求也极为严格,不少同僚正盯着他位置呢,他又哪敢在这种事情上蹦跶。 夫人见状,连忙找了些纱布条,帮他包住了脸,只露出了两个眼珠子。 “来不及了,老爷,先这样上衙吧,就说是不小心摔破相了。” 王基博面露欣慰,自家这婆娘没找错啊,不仅善解人衣,还善解人意。 二人的眼睛对视,拉了一会丝,最后王基博就这么滑稽的包着一脑袋的布条去了衙门。 一路上都是些古怪的眼神,但他心理素质极好,却是开始琢磨起了捉弄自己之人的可能性。 这种手段不像武师……难不成是这次过来的几个云中小娃娃?不像啊,他们一路好像都挺安稳的,没看见谁是爱捉弄人的泼皮。 若说是期间倒是对那许小黑产生过不满,但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应当不会是他……难不成是同僚找的人? 有可能,毕竟我也没怎么接触过高等武师,说不定就是那位同僚跟高等武师有些关系,然后叫人折腾我,好让我在县丞大人面前落了脸面。 是了,是了…… 他就这么想着来到了衙门,感觉到自己的同僚的疑惑目光,连连开口说自己不小心摔了,破了相,怕污了各位同僚的眼所以就将整张脸都包起来了。 心底里却是暗暗观察起了众人的表情,试图揪出捉弄自己的幕后之人。 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倒是这些同僚因为他一反常态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低声的讥笑,但立马又停止……他回头,看见了一直捂着嘴憋笑的夏采霞和与他一样满脸是字的司马东新。 对方脸上的字迹甚至内容都和自己今早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样,只不过将“我”替换成了“王基博”。 而跟在他身后的夏采霞原本还示意别人嘘声,瞥见王基博的时候也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不要将司马东新脸上有字的事情说出来。 显然,这位缉妖卫夏大人是玩心大发,且并不认识王基博是谁。 但王基博却两眼一翻,直直栽倒下去,动作之快,甚至原本在脸上包得严严实实的布条都挣脱开,露出了夜间鏖战的第一视角内容。 众人一瞅,再也止不住放声大笑。 司马东新也在大笑中的行列,只不过偶偶就会感觉别人时不时瞥他一眼,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夏小妹,怎么感觉今天大伙看见我就很乐呵一样。” “啊……可能是东新哥你的魅力大吧,我看见你脸都觉得很开心。”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 …… 是个鬼啊!这戴面具的小王八蛋,原来是你搞的鬼! 画面一转,司马东新也带上了缉妖卫专用的饕餮纹面具,将脸上的字迹全部掩盖,脖子上还围了条黑布,遮挡住没有红肿的小花以及小乌龟。 他不像王基博那般有人同眠,而且早上其他除了夏采霞之外的其他组员去做些其他准备了,偏偏夏采霞爱玩闹,还不许别人瞧见之后提醒他,便一直被蒙在股里。 而当王基博晕倒没多久之后,许小黑琴不吟等人便过来了。 见王基博倒在地上,黄好材便有些贴心的用灵气帮他唤醒了,然后几人问了下缘由,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然后许小黑便十分大条条的承认是自己搞的鬼了。 理由就是这两人让他感觉很不爽…… 众官吏无语,但没敢当场叫骂,毕竟大伙都怕自己第二天来上衙的时候脸上也多了个什么光辉战绩。 而且对方虽是有犯了私闯民宅的嫌疑,但做的事情也并不算是伤天害理……好吧,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想给许小黑一个教训,但最重要的还是怕地牢关不住这厮,然后第二天起床脸上的战绩就更离谱了。 好在就是这玩意约莫过个一两天就会消掉了,若是会印在脸上半把个月,那可就真的见不得人了。 心疼了下王基博和司马东新,众官吏便当无事发生,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不过,大伙都门清。 等历练事了,回头联名上报一下朝廷,怒骂一下这云中小厮胆大包天、有辱斯文,到时候就算对方是云中弟子,但多少也会被折腾那么两下,起码会落得不自在。 可许小黑疑惑啊,虽说败绩被传出去确实有些丢脸,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可能是这王基博确实过于爱好习武,所以对这些事情上极好脸面吧。 想到这里,许小黑也不由对王基博升起了一点点的佩服,即便所学武功羸弱,但这般爱好习武,倒也是个武痴,错看这小透明了。 他转头朝着离他最近的燕楚儿悄悄开口,“燕师妹,你可看得出王主簿武学跟脚?大概就是夜里和别人一同在床榻上练功比试,二人用下盘贴身对练,似乎很累人,且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不过招式动作有些新奇,我从未见过……唔” 原本缩在角落的琴不吟见许小黑语出惊人,甚至还想对燕楚儿喋喋不休,连忙跑上来将手伸进了他面具里捂住他的嘴,然后红着脸朝着燕楚儿点头致歉。 燕楚儿自然是被小师兄的言语吓了一跳,面色酡红无比,不过她转念一想,却是开始有些疑惑了。 小师兄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就算不计较对方在云中修行的时间,单单以表面看上去的年龄的话,十七八岁已是可以成亲的了,应该也是懂得些男女之事的……但是刚刚的言语却好像是十分懵懂一样,完全不是故作纯洁挑逗女子的模样。 难不成,小师兄真的像师妹们说的那样呆呆傻傻很好骗? 而且,为什么琴长老和小师兄这般亲密呢?只是普通的长辈的话,应该不至于连弟子间的交流都打断吧,而且还为小师兄的唐突向我道歉…… 少女酷爱看言情话本,自然是喜爱挖掘故事的,她忽地泛起了浓浓的吃瓜心思,英傲的眼睛透出了个俏皮,不断的偷偷瞥起了许小黑与琴不吟。 而一旁的黄好材:阿巴阿巴阿巴…… 他的真实年纪其实还年长许小黑一些,但他也不懂。 他也当对方是真与别人打架呢,又悄悄凑过去问许小黑为何这么做。 “他们不是好人,暗搓搓骂我呢,哦,其中一个好像不坏了。” 虽然黄好材不知道他们怎么骂的小师兄,但小师兄说的准没错,看向另外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敌意。 司马东新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但对自身的实力认知十分清晰,对方能在自己这几个缉妖卫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给自己脸上写上这么些东西,甚至自己也一直熟睡毫无察觉…… 只是因为当时阴阳了下这男人戴面具,结果当晚就过来捉弄自己,那若是当面起了冲突还得了? 现在也只能找个机会,做些手段悄悄报复了。 王基博大概也是这么个想法,但却不敢像司马东新那样起报复心思。 他知道司马东新对许小黑的不爽可谓是表现的十分明显,昨日不管是对话还是表情,完全就是满满的敌意。 但自己呢? 自己可没做什么,说话也算得上客气,更不会轻易将鄙夷表情露出来……可对方就像是会读心一样,再联想起今早的发现,再也不敢对许小黑生出轻视。 这是大智若愚啊! “既然人都到齐了,你们先说说该先去哪儿调查吧。”夏采霞的玩心消了下去,终于朝着许小黑等人提起了正事。 “就石头庄,尸骨我们昨日看过了,今天就去案发地看看。”三人开口,这是昨晚商量过的决定。 夏采霞点头,与司马东新跟在了几人身后,但眸子却往许小黑身上瞟。 “琴姐姐,你知道那招式吗?” 许小黑对于她打断自己询问燕师妹的事情有些疑惑,便转头问起了琴不吟。 “……自然是知道的。” “那改日琴姐姐教教我?” “噗……也,也成?” 不过还是得等你真正懂得这些招式的含义,主动跟我亲近,我才好教你啊,傻瓜。 琴不吟捂住心口,轻轻按住了因小情郎的言语所泛起的涟漪。 第二十三章 遍地都是白骨!没有牙的狼妖!(5k) 石头庄。 一路上几人事先问过石头庄里的情况,得到的答复几乎都是那里没有什么年轻人,而且村民的长相都奇丑无比,但待人十分热情友善。 似乎因为自身容貌原因,怕吓着别人,从不主动来县城闹市。 “听上去倒像是可怜人。”黄好材瞅着石头堆砌的拱门上歪歪扭扭的字样,仿佛那字迹都透露着一股凄苦。 燕楚儿与许小黑没有开口,眸子中神色怪异。 前者有一双灵眼,发觉这附近总弥漫着股淡淡黑气,后者则是有股莫名的厌恶感,但都想不出所以然。 许小黑悄悄朝琴不吟瞥了眼,不过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 像琴不吟这般境界的大能,即便她没有灵眼之类的特殊天赋,但多少都会有种趋吉避凶的本能,除非是同境界或比其实力更加雄厚之人,才能无视这一特性。 所以这地方对几人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但其中或许藏着歹人,更有可能就是那吃人的妖精! 继续沿着道路前进,几人便看到三三两两的老旧房屋,以及几位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家。 先前问过的人说的确是没错,这些老人的五官十分扭曲,而且长着些黑斑,甚至有人还长着脓疮,已经难看到吓人的地步了。 而且对方很热情,看见许小黑等人便兴冲冲的招手,吆喝着大伙进屋吃午饭。 这些老人不上闹市,也几乎没有经济来源,所以食物等等来源全都是自给自足,这一点从他们院子里的农作物便能看出来。若是不看容貌的话,这地方倒像是个仙境。 因为官吏觉得这里的老人容貌是遗传和风水问题,而且也确实对他们的样子害怕,就没管过这地方。 不过,据说县城上有个叫做大运货流的商行,还经常捐赠些物资过来嘞。 人间自有真情在,倒也并非是唬人的。 但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难看的人,心底里多少都有些抗拒。 好在云中在素质教育方面也稍下了些功夫,许小黑三人多少也明白不能以貌识人的道理,于是在夏采霞和司马东新二人有些敬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朝着其中一位老人走了上去。 当时缉妖卫们都厌恶的紧,询问都是由没人权的小捕快和小衙役负责的。 不过,他们知道,妖精并不在这里,这些老人也问不出什么信息,这一趟石头庄之行注定是要竹篮打水的。 至于琴不吟,她在进入石头庄之后就隐藏起了气息,遁入了暗中保护几人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给众人一些危机感,以及免得自己没忍住上去小黑亲热,害的小黑分心。 虽说算不上独处,但这还是与许小黑第一次在云中之外的地方同行,她早便心猿意马了。 也就觉得在另外两位师侄面前不好表现得太过亲密,这才没有对许小黑特别黏腻。 昨夜更是想着跑去和小黑一同睡觉,结果就发现对方不老实,夜里去捉弄人……噗,想到这里,琴不吟不由又瞥了瞥带着面具的司马东新。 该。 不过,她转头一看,却发现许小黑朝着燕楚儿耳语了一番,后者便独自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而他便带着黄好材跟着老人前往事发的枯井。 司马东新与夏采霞对视了一眼,“夏小妹,你去跟那位女弟子吧,这样双方都要放心一些。” “那姑娘这么好看,还是东新哥你去吧,说不定人家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上去保护两下,就看上你了嘞。” 可是,我就喜欢你啊……不过那妹子确实好看的紧。 司马东新仔细瞧了瞧夏采霞的脸,忽然觉得对方原本还算好看的面容都变得平庸了许多。 尽管长相有些偏中性的英气妹子不是他的菜,但耐不住燕楚儿的颜值确实耐打,心底里对自家小妹钟情于小王八蛋的不快情绪都淡了许多。 也不是不行。 “好吧,不过我不是为了让人家看上我,我只是做了每个缉妖卫应尽的职责。” “啊对对对~” 琴不吟看着司马东新跟随燕楚儿而去,虽是有些不放心许小黑,但想到对方的实力和机灵劲足以独当一面,便还是朝着燕楚儿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男人总让人感觉有些阴郁,而且一身气力看上去比燕楚儿要强上一些。 按理说这种身为朝廷机构的人物,应该也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但保不齐对方也会起歪心思,琴不吟可不想将云中宝贝弟子的安危这么放心的交给一个令她厌烦的人。 画面回到许小黑这头。 “你们先前问这老人,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新住进什么人家,是什么意思?”夏采霞凑到许小黑身边,瞥了眼前面不远处的老人,悄声开口。 她不懂查案,但她是鹰部最年轻的缉妖卫,但实力却不在垫底,反而接近中上,足以见她天赋出众。 不过她倒也知道自己只需要负责打打打,头儿和同僚们负责动脑子。 “就想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想而已。” 得到的答复自然是没有,若是有的话,兴许这些缉妖卫早就知道了。 这倒不一定就排除了石头庄存在妖人的嫌疑,反而更可能是对方早早就藏在了这里……不过,缉妖卫们都不知道,这里隐藏的妖人应当是与这个案件没关系的吧。 还不能妄下定论,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还得等燕师妹的消息。 许小黑与燕楚儿的耳语,就是让她去外围寻找缉妖卫的踪迹。 她身形灵活,且眼神伶俐,而悄悄吩咐便是不想让夏采霞和司马东新知道他的布置,然后将消息透露给暗处的缉妖卫。 不过目前来看,附近藏着其他缉妖卫的概率很小了。 几人在谈话间来到了一处枯井,路上许小黑等人经过了许多屋舍。 不过,那些老人的眼神和身前这位自称是村长的老人一样,让许小黑十分不舒服,他原先觉得这些老人都是坏人,但细细品味又只察觉了对方的眼神中只有贪念,似乎没有恶意。 师尊说,人心本贪。 这些老人家日子清贫,贪欲旺盛能够理解,许小黑便不好将他们当成坏人了,却也不觉得他们算得上是好人。 不过是不是好人先不管,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许小黑将脑子的思绪掐断,然后突然翻身跳入了井中,“黄师弟,你在这上面待着,有什么异常立马叫我。” 黄好材胆小,知道师兄是为了自己好,连忙点头,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面色立马变得严肃无比,不断的扫视着周围。 一旁的老人见似乎没有自己的事了,抬起腿便走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张扬飞舞的五官上看不出不耐。 “这里的人好像性格都挺好的。”夏采霞百无聊赖,朝着黄好材搭话。 “是吧,刚刚挺多老人家还招呼咱吃饭呢。”黄好材看了看天,灼眼的太阳似乎快要爬到中间。 好像快到饭点了呢,不知道这些老人家平常不去市集,吃食是些什么? 因为枯井荒废了许久的因素,已经完全干涸了,许小黑甚至都感觉到脚底下的泥土坚硬得过分。 这井底完全见不到光,抬头只能看见渺小的白点。 虽然许小黑夜视能力不弱,但为了观察更加仔细,便从乾坤玉中掏出了一个夜明珠放在地上,但手指碰到地面,却忽然发现了些不对劲。 这井底分明已经干涸了许久,刚下来时脚上传来的坚硬感也并非是假,怎么现在摸到的表层却十分松软。 其他地方倒是确实很坚硬,也就只有那一处是松软的。 他用手在那一块扒拉了下,但发现到一定深度后的土质却很奇怪,坚硬中夹杂着松软,却没有一点水分湿润。 这是土行遁术的痕迹,虽然与云中的五行遁术有些差别,但其效果大差不差,倒很容易分辨。 这更坐实了来者是妖的身份,因为这世间在仙宗建立之前,凡间人物只有武师这一变强的途径,武师修罡气,或许强者能做到罡气外放,但却达不到超脱常理的仙法手段。 大乾境内只有云中这一仙宗,不是人类的话,那自然只剩下唯二能够使用灵气的妖修了。 这痕迹倒是和尸骨出现的日期对得上,但是先前在骨头上发现的乾坤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许小黑在井壁上摸了一周,没再发觉什么异样,更没有乾坤术法的空间波动。 不过,若是顺着土遁痕迹寻过去的话,说不定就有新的发现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看看燕师妹的发现,顺便还要再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许小黑踏着垂直的墙壁,使出“云中游”回到了地面,正巧此时燕楚儿也用弟子玉简传讯过来。 “小师兄,我没发现缉妖卫的痕迹。” “相互定位一下吧,燕师妹你往我们这来。” “好。” 许小黑等待了两三秒,然后再次用灵气在玉简上写上了燕楚儿的玉简编号。 而对方也颇有默契,定位并没有出现差错。 许小黑看见了自己手中的玉简开始缓缓发光,有一道淡淡的青色灵气从其中蔓延出来,似乎指向了某处,并时不时就有轻微幅度的摆动,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变深。 灵气指向是燕楚儿所在的方向,颜色深浅自然就是对方离自己的远近了。 趁着燕楚儿在赶来的路上,许小黑将自己的发现和黄好材和夏采霞说了下,表示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关键的线索。 黄好材对自家小师兄深信不疑,倒是夏采霞纳闷了……她知道云中弟子的仙法,所以对方所说的发现土遁痕迹基本可信,这面具男人也不需要在这方面骗她。 可是他们先前就没发现,照样把妖人给揪出来了啊? “小师兄。” 看见燕楚儿回来了,许小黑才说出自己要顺着痕迹土遁过去看看的打算。 黄好材连忙开口:“那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所以我还需要一个人为我接应一下,我先用土行遁术过去,另一人跟在身后,若是终点有埋伏,可以看情况一起对战或逃离。” 燕楚儿想提议三人干脆一起行动,但张了张口,却又皱起眉头,“我的五行遁术只学了水行,而且不熟练。” 第四十章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夏紫衣唤起了灵气,一道白芒混入了她手中的紫色灵气,似乎有些雀跃。 看来霞儿对自己的想法十分认同,已经无比渴望进入许小黑的体内了。 可正当她的手刚要触碰到许小黑的胸口,却忽然感觉到本该睡着的人一颤,竟是融入了床榻和车厢,使出了一手遁术,逃进了土里。 “好家伙!”夏紫衣被许小黑的操作迷住了,这床榻有木板有被褥,车厢还布置了禁制,这小子竟然还能靠遁术跑了! 她连忙伸手一按,原先被她用灵气催动的马车停了下来。 她放出神识,却是感觉不到附近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这未免也太过怪异了吧。 许小黑原先确实是被催眠睡着了,但夏紫衣使用灵气的时候,那股微弱的波动让许小黑感到了一丝丝的危险,便突然被惊醒过来。 他虽然疑惑原先对自己还算客气的夏紫衣忽然多了股恶意,但这并不影响他下意识的跑路。 他刚才就是不顾身上的衣物,在短时间内使用了不同的五行遁术,强行逃到了地底,同时身上的衣服也被崩碎。 现在的许小黑就是不着片缕的窝在土里,还难得使出了云中急救要术·龟息、敛气的常规用法,这才让夏紫衣放开神识都感知不到。 “啧,这小子简直属泥鳅,明明让人感觉傻不拉几的,结果跑路起来这么精明。” 夏紫衣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她没有感觉到还有什么灵气波动,首先就是不相信许小黑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逃离自己的感知范围,其次就是猜出了对方极有可能只是藏在附近某处。 “天地乾坤颠倒大法!” 夏紫衣原先就因妹妹的身死而烦闷的要死,怎么可能还有耐心陪小男人捉迷藏。 当即就使出了一记大范围的术法,刹那间地动山摇,狂风四起,吹的周围的树木纷纷折断了腰。 许小黑能感觉出这一击声势浩大,实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杀伤,应当只是用来逼出自己的手段。 可惜的是,即便这术法没什么实际威力,但这地下也被这“颠倒大法”惹得震动连连。 许小黑苦苦支撑,发觉自身的土行遁术难以跟上这震动的频率,到底还是遂了夏紫衣的愿,被逼的从土里钻了出来。 好在钻出来的时候扬起了大片尘土,让许小黑能够借着这些遮挡,通过乾坤玉换上一套衣服。 他双脚着地,第一时间就朝着一个方向使出了“云中游”飞掠,但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 这是夏紫衣用术法将许小黑定住了,她慢悠悠的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些嗤笑。 看这情况,这小男人的逃跑并不是蓄谋已久,更像是临时起意……难不成是我动用灵气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 这小子莫不是还有感应危机的能力? 想到这里,夏紫衣的嗤笑不见了,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当初石头庄这小子的战斗力就十分不对劲,哪有人被封住了五感,还像是开了无双一样,几十个人都拿不下他一个。 这许小黑还真有可能像李老头说的那样,成为我等圣教的心腹大患……要么不能放跑,即便是跑了,那也得刻上装着霞儿魂魄的印记。 “你先莫慌,我只是想将霞儿的魂魄留在你身上,这件事对你来说会有些危险,但不会致命。” 此乃谎言,其实还真有可能致命,但夏紫衣的谎言许小黑看不穿。 “霞儿?夏采霞死了?”许小黑反应过来,虽然还在挣扎,但力度小了些。 “对,被你的琴姐姐杀死了,连肉身都没留下。” “?”许小黑愣了愣,看向夏紫衣的目光中漫起了凶恶,“不可能!琴姐姐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若真是如此,那定是这夏采霞有问题!” 啧,涉及到自家姐姐就难骗了,也不知道这小男人脑子怎么长的。 夏紫衣嘟嘟嘴,“确实是霞儿的问题,大概是你的琴姐姐知道了你被我掳走,然后霞儿又不肯说出我的下落,就被你家琴姐姐杀了吧。” 许小黑没理会她,这个理由过于牵强,琴姐姐才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人。 他暗暗盘算起该怎么逃离,夏紫衣则是继续开口,“不论霞儿死因如何,但作为姐姐的我实在不忍她就这么死去,所以就想将魂魄寄存在你那儿,等我以后找到重塑肉身的法子,自然会向你讨要回来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告诉许小黑,自己会放他走。 许小黑听出来了,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反正也逃不掉,倒不如看看这女的有什么条件,“有什么危险?” “这魂魄是被我强行保留下来的,时日一久,就会被勾魂使者察觉,到时候就会有勾魂使者源源不断寻来,大概率会误伤到你。” “你管这叫不致命?”许小黑呸了口,又开始暗暗盘算逃离的手段了。 “放我这我肯定没命,但放在云中就没事了,我知道你们云中有护山大阵,而且还有那么多长老看着,什么勾魂使敢勾你的魂啊……” “那为什么要将印记刻在我身上,你用个物件寄托魂魄再给我帮你保管不就成了?” “魂魄想要留存,就需要灵气蕴养,刻在你身上,你体内的灵气就会自动维持霞儿魂魄的存在,让她不会自主消散。” “那用个物件,我也能用灵气帮你蕴养啊。” “凭咱俩这关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会愿意做这麻烦事?” 许小黑说不出口了,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云中还挺闲,但代入对方的视角,对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理可循的,这又让许小黑无比纠结。 不答应,自己大概是跑不了了,但若是答应的话,又让人觉得憋屈。 对方现在还没对自己展露过杀意,大概就是最终的目的——也就是成亲还没完成。 而且目前对自己还算客气,也是想着半推半就的劝自己从了她……许小黑知道,若是僵持到最后自己还不愿,按这女子的脾气,大概就是强迫了。 想了想,许小黑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了,有些暗恨自己实力不够。但还是无奈吐气,“我可以答应你,成亲也答应,但必须是假的,不作数。” 夏紫衣眸子一亮,硬骨头让步了,这是自己调教推进的一大步啊! 她想了想,面不改色的说道,“还有一个呢?” “什么?” “生宝宝啊,咱们真生还是假生?” “肯定是假生啊。” “欸?那怎么生呢?” “我哪知道,你自己不会生啊。” 得,还是个雏儿。 夏紫衣这下高兴坏了,原以为这小男人长得这般好看,估计早就被那什么长老吃的渣都不剩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稀罕货。 她故作思索了会,然后十分为难的开口,“行,我自己生就自己生。” 然后手一拨,将束缚着许小黑的紫色灵气驱散。 许小黑落地的一瞬间,立马就用最大的灵气使出了“云中游”飞也似的飞遁离开。 啧,夏紫衣皱眉,但嘴角泛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然后手一招,许小黑便又被擒住。 紫色的灵气将他裹挟,慢悠悠的往回飞。 “小郎君~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夏紫衣用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唇,“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就让你跑了三里,倒还算厉害了,可惜若是再厉害一点,我这四里的大手可就抓不住你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