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恐怖故事里推演剧情》 第一章 笼罩医院的雾霾 人民医院。 一场浓郁的雾霾已经笼罩这里三天了，没人知道这片雾从何而来，没人知道它何时散去，只知道它的出现将这里团团包围，彻底封锁了医院里的一切。 三天以来，人们在恐慌中度日，有人冒险进入雾中，企图离开这里，但都失去了联系。 更为可怕的是，自从迷雾出现之后，医院里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陆陆续续杀了不少人，死者的死状极其惨烈，尸体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几乎无法分辨身份。 这搞得幸存的人们更加人心惶惶，宁可冒险探索迷雾也不愿继续呆在这里。 张远也是幸存者之一，三天前他来看望一个朋友，结果和其他人一样被困在了这里。 病房里。 “喂，牛逼，醒了没？”张远神色严峻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你才牛逼，你全家都牛逼！”牛福破口骂道，脸色由于疼痛狰狞无比。 由于他名字的第二个字太容易看错，所以张远一直都称呼这个外号。 看着牛福不断恶化的伤口，张远也没了继续调侃他的心情。 牛福的右腿伤势十分严重，撕裂伤没有彻底恢复之前，感染更是让他高烧不止。 脓血和坏死的烂肉几乎侵染了整个绷带，产生的毒素顺着血流侵袭他的每一个器官。 如果无法得到治疗，恐怕他这条腿就保不住了，再严重点，他可能因此丧命。 外面那片雾起来之后，医院就停止运转了，医生早在两天前就随着人流离开了医院，消失在了那片雾里。 所以这段时间牛福的治疗都是由张远操手，还好他学过部分医疗知识，最简单的用药还是了解一些的。 不过，药物昨天就用光了，由于医院里那个变态杀人狂的存在，他不敢轻易前往药房取药。 因为他们所在的病房是B座住院部，药房在门诊楼，想要到达那里需要经过A座。 而A座里是死的人最多的地方。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给你找点药来。”张远脸色变化不定的说道。 “不，不用。”牛福强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昨天那几个冒险去药房的人死的有多惨你也不是没看见，你一个人去绝对回不来。”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烂在病床上。” 张远严肃的说道。 “昨天他们人多目标大，所以才会被发现，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过去应该没问题。” “放心，老子童子加身，一时半会死不了。”牛福无所谓道。 “你倒是要把命看紧了，你妹还等着钱治病，你要是没了，家里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张远沉默了。 作为家里的经济支柱，他身上的担子确实很重。 但和牛福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允许他坐视不管。 “行了，你别担心了，我来想办法。” 就在这时。 病房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哄闹声。 张远寻着声音出去查看，注意到走廊尽头围了十几个人，还有更多幸存者正在朝那里走去。 “各位安静一下。” 人群中一个形色古怪的男人厉喝道。 他身上一件破旧的棕色披风裹得死死的，高衣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眸子不安分的转动。 第二章 NPC的警告 老婆婆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形成的褶皱中塞满污垢，她的面容暗淡，两只眼睛更是没有一丝活人的神采。 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只有沧桑，凄凉的感觉。 张远看的是头皮发麻，脑海中立刻回忆这个老婆婆的信息，但他好像从来不曾听说隔壁病房有这样的人存在。 “老人家，你说的疯子是那个杀人狂么？” 老婆婆不耐烦的说道：“别问我那么多，我学问低，外面的事情啥也不知道，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说完，她搬了个马扎直接坐在了门口，脑袋垂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远虽然十分困惑，也不再继续停留，立刻进了牛福的病房。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老婆婆时，心里总是毛毛的。 她的行为很奇怪，浑然一副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感觉，而且张远脑海中也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仿佛她是凭空出现似的。 回到病房。 张远立刻把计划告诉了牛福，虽然牛福极力劝阻，但也没法撼动他决定。 “不管那个李文杰说的是真是假，我肯定是要去药房找药的，你的腿不能再耽搁了。”张远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牛福叹了口气，惋惜道：“要不是我这条腿，怎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算了，既然你铁定要去，就把我的平安符带着，这是我妈给我去庙里求得，很管用。” 张远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了看那块磨出爆浆的平安符，犹豫了一下后接了过来。 “放心，等我好消息...” 没等他说完，突然感觉到平安符上面湿漉漉的，隐约散发着一股骚味。 张远眉头一皱：“我靠，你不会尿在上面了吧？” 牛福得意洋洋道：“那可不是，我为了你的安全献出了童子尿，辟邪的，别人想要还求之不得呢。” “恶心死了！” 张远丢下平安符，使劲的在身上擦了又擦。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张远被手机震动吵醒时，注意到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 手机屏幕上一条来自李文杰的短信停留在一分钟前。 “我靠，该不会是这个时间行动吧？” 张远一下精神起来，揉了揉眼再次确认了时间。 短信的内容是： “晚上十点十分前，拍摄住院楼A座病房，十点三十分前，拍摄药房。” 简单的一行字让张远的心凉了半截。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文杰会在这个时间点下达任务。 第五章 办公室里的尸体 虽然失去了银币，但张远弄巧成拙的获得了一瓶酒精灯，点燃后散发的光芒疑似可以驱散灵异。 这就意味着即使遇到了鬼，他也能借助酒精灯避免被鬼袭击。 只是瓶子里的燃料看上去不多，估计燃烧的时间有限，需要谨慎使用。 张远不再原地停留，拍了药房的照片后立刻朝着一楼的通道跑去。 现在精神科病房以及药房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牛福的救命药也已到手，计划进展的还算顺利。 接下来只需要从一楼回到A座住院部，然后再前往B座住院部，就可以安全返回。 至于那只鬼为什么会突然去门诊楼，张远不想思考了，但他隐约觉得可能是自己和药房npC互动导致的。 想到这里，他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穿过大厅，绕过几条阴森的走廊后，他找到了两栋楼之间的通道。 下一刻。 他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前方。 “开什么玩笑？” 平常走的那条通道此刻居然被一堵墙堵死了，一点缝隙都没留下。 没错，就是一堵墙，由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墙。 看上去十分真实，严丝合缝，坚不可摧，不可能是假的，墙上的瓷砖崭新无比，仿佛是刚刚贴上去似得。 “我被鬼打墙了？？” 张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用手触碰，触感极为真实，冰冷，绝不可能是看走眼了，或者是出现幻觉。 “去二楼。” 没有过多犹豫，他转身朝二楼跑去。 一楼被堵了，总不能二楼也被堵吧？ 奋力的爬了一层楼梯后，他站在了二楼的通道口。 然而这里同样立了一堵墙，和楼下的一模一样。 “靠！” 张远骂了一句，继续朝三楼跑去。 连爬两层楼后，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只能倚着墙大口喘着粗气，惊恐的看着三楼的墙。 三楼也被堵死了。 显然发生这样的情况不是只有这几层，恐怕四楼五楼也一样，通往A座的所有路都被某种力量阻挡。 不过他还有一条路。 从外面走，离开建筑，穿过迷雾之后再回到B座。 但这样做很可能会迷失在外面，别看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没多远，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到。 那也是正常情况，现在外面可是充满了致郁的雾霾，一旦踏入其中，很可能下一秒就失去了方向，再也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张远可没忘了之前那么多幸存者都怎么消失在雾里的。 所以这个方案不能考虑。 在他思索的时候，李文杰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到哪了？” 张远立刻回道：“我现在在门诊楼和A座的三楼连接处，这里出现了一堵墙，我过不去。” “墙？我没看到有墙啊？你不会走错路了吧？” 张远神色一变，自己果然是鬼打墙了，那只鬼应该已经盯上了自己。 “不可能走错，应该是那只鬼盯上了我，你能定位到它的位置么？” 李文杰回道：“如果被它盯上了也不要慌，大不了用一次买命钱，它放弃袭击你后墙应该会消失。” “我的买命钱用来买药了...”张远犹豫了几秒后发了过去。 “该死，你...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得保持移动，先往楼上跑，我最后一次看到鬼是在楼下，尽量离它远点。” 张远收起手机不再回复，继续朝着楼上跑去。 现在只能尽量躲着鬼，不和它正面接触，即便手里有酒精灯，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能不能保住性命。 万一效果不行就坏了。 四楼和下面三楼都一样，也有一堵墙堵住了通道。 “继续往上。” 张远心里暗道，转身再次踏上了楼梯。 这是最后一层了，如果还被堵住，他只能重新回到门诊楼，反正肯定是不能从楼梯下去了，因为鬼大概率会尾随他，现在说不定正在某层的楼梯上。 很快，五楼到了。 此时张远极度疲惫，短时间爬上五层楼让他浑身被汗水浸了个透，也不知道是累出来的汗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总之浑身黏糊糊的，衣服都贴在了皮肤上。 冷风一吹冷不丁哆嗦一下，寒意渗入骨髓。 “五楼...也被堵上了...” 张远看着最后的希望消失后，脸色瞬间暗淡了下去。 然而当他打算深入门诊楼时，无意间看到了距离那堵墙只有几米的地方，有一间不大的房间。 这是五楼和下面四层唯一不同的地方，在通道的入口处额外多了一间屋子。 “院长办公室？” 张远皱着眉头打量着，突然想起这个地点也是需要拍照的，虽然已经有幸存者选择了这里，但情况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或许那个幸存者已经拍了，也可能早就死了，这对张远来说没有影响。 “拍一张就走，要不了几秒钟的时间。” 带着这个想法，他掏出手机一点点靠近了办公室。 然而下一刻。 他看到屋内的景象后愣在了原地。 办公室里没开灯，里面昏沉沉的，所有能看到的事物表面都是黑色，只能分辨出大概轮廓。 就是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天花板上居然挂着六具尸体。 一股股麻绳从房顶垂下，拴住了尸体的脖子，将它们吊在半空，并做着有规律的摇晃。 场面极度的渗人。 “这...” 张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尸体，甚至忘记了拍照。 不仅是尸体，他隐约看到屋里杂乱不堪，桌子椅子翻倒在地，抽屉被打开，里面的文件档案四处散落，一片狼藉。 像是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刻意破坏似得。 这场面蕴含的信息肯定超过了病房和药房，能够分析出的鬼的剧情肯定更多。 不过目前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过多探索了，只能拍完照赶紧离开。 咔嚓~ 接连拍了几张照片后，张远转身就要走，忽然一股阴风从身后吹来，他整个人仿佛跌入冰窖似得，身体僵在原地。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鬼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拿出酒精灯点燃，过度紧张差点没拿稳打火机。 “还好平时抽烟，不然这会儿连点火的东西都没有...” 一股幽蓝色的火苗冉冉升起，像黑夜里最微弱的火星在空中摇曳，驱散了周围的阴寒。 同时火焰升起后，视野中那片模糊不清的雾气竟散去不少，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附近一米的范围内也被酒精灯点亮了。 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芳香味。 张远心中的不安消退不少，举着酒精灯打量起四周来。 然而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股幽蓝色的火焰后面，一张死人脸正盯着他看，脸上一双骇人的眸子透露出无限的深邃，诡异。 “妈的！” 第六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这是张远距离鬼最近的时刻，几乎是脸贴着脸，中间只有一盏酒精灯阻挡。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点，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生生把恐惧憋回去，然后举着酒精灯一点点后退。 酒精灯的另一侧是之前那个黑影，它的身体近乎透明，只有靠近火焰附近的部分才显形。 似乎是酒精灯的力量在生效，鬼没有攻击张远，也没有尝试绕过酒精灯，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张远从他那双深邃，宛如空洞一般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死灰，悚然。 面对它时，带来的精神冲击远比照片上更强烈。 “应该是酒精灯生效了，它不敢靠近我，只是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张远虽然害怕，但也迅速做出了思考，分析当前情况。 “瓶子里还有一小半燃料，照目前的燃烧速度，再维持十五分钟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鬼暂时威胁不到自己，那就不用太担心，可以借机调查一下这间办公室。 所谓艺高人胆大，富贵险中求。 张远心里突然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机会只有这一次，要把握住，很快就可以收集足够的情报，推测出鬼的完整剧情了。 到那时就再也不用担心鬼的袭击了。 说干就干，他立刻走进了办公室，仔细检查起来。 一人一鬼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首先需要调查的是天花板上吊着的六具尸体，他们没有被开膛破肚，而是被这种看似自杀的方式缢死，肯定是有原因的。 借着酒精灯散发出的微弱光线，张远逐一查看尸体的身份。 其中五具尸体都穿着白大衣，性别均为男性，身材有胖有瘦，应该是这个医院的大夫。 但它们的身份是npC还是现实中的活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通过这些大夫穿着的昂贵皮鞋，手腕上的手表等等，张远推测他们的身份不一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领导。 这恰好符合了这间屋子是院长办公室的情况。 随后他在尸体身上的工牌上证实了这个猜测。 “院长...副院长...科主任...” 张远穿梭于尸体之间，顶着巨大压力一个个翻着工牌，时不时注意自己和尸体的距离。 不知为何，这些尸体虽然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始终保持着有规律的摇晃，像是被风吹动似得。 但屋里压根没有一点风。 这让张远的行动十分缓慢，时刻提防着不要和尸体有过多接触，虽然它们八成不再会苏醒，但谁也不想和这些玩意儿挨到一起。 第七章 播放的照片 硕大的黑影不见了踪影，但它不是消失了，而是肉眼无法看到。 如果用手机的相机拍摄的话，还是能发现它的。 张远却没了这个心思，酒精灯的火焰熄灭后，那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围绕在他的身边，挥之不去。 不用拍也知道，鬼没有离开，就在这里。 走... 他没多想，立刻朝着B座住院部深处走去，目前鬼不会主动踏入这栋建筑，他应该是安全的。 但保不准鬼盯上他后会改变之前的行为，所以不在原地停留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 他跑到一处消防通道停了下来，这里是之前执行任务离开时经过的地方，也是和李文杰约定过任务完成后的集合点。 现在李文杰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也没发短信，张远只能先等待一会儿。 不过他也没闲着，急忙拿出手机四处拍照，想要看看那个看不见的黑影是否跟了过来。 如果跟过来了，恐怕整栋楼的人都要玩完。 所幸一番查看后并未有黑影的身影。 鬼没踏入这栋住院部。 “暂时安全了...” 张远心中暗道，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有些吃不消，虽然身体上的疲惫已经缓解不少，但精神上早已不堪重负。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一惊一乍。 忽的。 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猛的一激灵。 “别慌，小伙子。” 李文杰叼着根香烟出现在了身后，脸色死灰，阴沉，声音沙哑刺耳。 “你...” 张远确认不是鬼后，才松了口气。 李文杰道：“我知道让普通人执行这样的任务是很大的挑战，但你要相信你不是普通人，你比他们更警惕，机智，更重要的是聪明。” “不是普通人又能怎么样，遇到了鬼还是完蛋，就算活下来了也得被吓个半死。”张远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推了下去。 “倒是你看起来没什么影响，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李文杰笑道：“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的精神早就麻木不堪，即使遇到那玩意儿情绪也不会有太大变化，自然也不会害怕。” 张远本想问为何，但看到他这副宛如死人般的身体后，心里很清楚他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在询问。 他肯定是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一般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 反正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没必要问。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灭口。 “我刚才又遇到了那个黑影，它一直尾随我，不过我从药房搞到了一瓶酒精灯，靠着它的火焰的庇护才回到了这里。”张远回忆起刚刚亲身经历的事情。 “那个黑影很奇怪，只能被手机捕捉到，而且似乎不敢踏入这栋楼。” 李文杰道：“应该是灵异衍生物，其他鬼故事也有这样的先例，鬼虽然只有一个，但它可以有无数个灵异衍生物，比如分身，傀儡之类，这些灵异衍生物一般也具备某些灵异力量，但致命程度不如真正的鬼。” “至于那只鬼不敢踏入这里，我推测它不能距离真正的鬼太远，否则就会消失。” “真正的鬼我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个精神科的医生。” “现在把你的照片给我，我可以尝试推测它的剧情了。” 张远的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没有问出口，倒是想看看李文杰是如何通过照片推测剧情的。 两部手机被摆放在地上，全都打开了相册，李文杰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目不转睛的翻动照片查看着。 时间已经来到了夜里一点。 不知不觉中，距离开始任务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照片记录着某个时刻的画面，一般情况下，它能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 李文杰一边看，一边解释着。 “但如果有了灵异力量的加持，它们就会变得不一样。” 在张远的注视下，手机上的一张十分普通的照片竟发生了一丝变化，照片里的画面似乎动了一下。 这张照片是张远之前的拍摄的药房，他当时刻意把卖药的npC给拍了进去，结果现在照片里的npC居然从静止状态活了过来。 没错，她开始动了起来。 原本她只是安静的坐在窗口，脸色麻木，阴沉，现在居然在转动脑袋四处打量着周围，并时不时翻看手里的账本。 仿佛张远现在看的不是照片，而是一个监控。 “这也能行？”他有些吃惊，虽然猜测过李文杰具备超能力，但没想到是这种。 “使用灵异力量可以让照片变成我的眼睛，从而观察到更多现在发生的事情。”李文杰说道。 他的脸色似乎相比之前更难看了。 “不过这还不是我的极限，我还能看到这张照片过去发生的画面。” 照片之中。 那个卖药的女医生的动作开始发生一系列诡异的变化，仿佛时间在倒流似得，所有的动作都与常理相反。 而且这个过程变化极快，只是眨眼间便回到了窗口关闭，药房歇业的时刻。 随后，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青年快步跑到了窗口，然后立即窗口打开了。 “是我刚到药房的时间点。” 张远一眼就认出了现在播放的画面是自己买药的时候。 李文杰的这种能力相当于在任何地方安装一个摄像头，不仅能实时监控摄像头捕捉的画面，还能看它的回放。 而达成这一目标所要做的，只是简简单单拍一张照片而已。 “这也太离谱了。” 张远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李文杰笑道：“这就是灵异不讲道理的地方，我的能力就和照片有关。” “当然，这种超能力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其实都来自鬼，每只鬼的能力各不相同，均和它们的故事有关系。” “如果人想要获取这种超能力，就需要驾驭鬼故事，取代鬼的身份，和它绑定契约。” “我们这类人就是意外驾驭鬼故事的人，可以使用鬼的灵异力量，然后使用这种力量去收容其他鬼故事。” “但是使用灵异力量也需要担负极其惨重的代价的。” 说着，他撸开袖子，露出了惨白，渗人的胳膊，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尸斑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个驾驭鬼故事的人都会变成这样么？”张远心中一凛道。 李文杰点了点头：“使用厉鬼之力没那么容易的，需要支付生命作为代价，每使用一分，就会加速一分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选择主动和鬼正面对抗的原因，因为即便我拥有了灵异力量，也不敢过多使用，更何况我的灵异级别远不如真正的鬼。” “所以还不如智取，只有这样才能活的更久。” 短时间大量的信息让张远足足花费了几分钟才消化完毕。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经历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居然还有这种奇闻异事。 而且没想到自己没有主动询问李文杰，他就把秘密全部说了出来。 片刻后。 张远说道：“那该怎么样才能驾驭鬼故事？总不能靠运气吧？” 李文杰笑了笑，笑容看似正常，但出现在他那张死人脸上时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很适合进入灵异圈。”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和鬼故事有关的信息，那你必须先知道鬼故事的三大法则。” 张远诧异道：“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条：鬼不会杀死相信故事的人么？” “不错，这是其中一条。”李文杰说道。 “第二条法则：鬼只能存在于故事里。” “第三条法则：鬼只能被主角杀死。” 第八章 三大法则 “鬼只会杀死不相信故事的人。” “鬼只能存在于故事里。” “鬼只能被主角杀死。” 李文杰解释道：“这三条法则是经过无数检验的，不会出错，贯穿了所有鬼故事，是它们的核心法则。” “第一条你应该清楚，鬼故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吓人，自然会希望更多人了解它，所以鬼不会杀掉相信故事的人，它巴不得这些被吓到的人到处传播才好。” “第二条法则，无论鬼有多恐怖，多可怕，剧情多复杂，它们都没办法进入现实，只能待在故事里。” 张远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现在所在的看似是人民医院，其实是以人民医院为背景的故事里，只要成功离开了故事，鬼就无法继续追杀了。” “不错，是这个意思。”李文杰露出几分欣赏的目光，“我就说你很有天赋。” “也正由于鬼没法离开故事，所以它们需要一种特殊的存在，可以穿梭于故事和现实之间，才能更好的传播鬼故事。” “所以我们这类人就出现了。” 李文杰双手摊开，一副展示自我的姿态说道。 “我们是不人不鬼的存在，既拥有鬼的能力，还拥有活人身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现实里传播我们自己的故事，换取更久的存活时间。” “以传播故事为筹码，购买生命。”张远眼睛一眯，听出了他的意思。 “不错，想要活得久，就去外面动用灵异力量肆意恐吓别人吧，甚至是杀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李文杰说道。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这类人非但不能肆意传播鬼故事，还要借助厉鬼之力收容其他鬼故事。” “很矛盾不是么？” 李文杰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神色突然一凝，露出一股阴冷之色。 “然后是第三条法则：鬼只能被主角杀死。” “普通人遇到了鬼，别想着和那玩意儿拼命，你是无法伤害到它的，它只能被我们这类人杀死。因为我们驾驭鬼故事，是故事的主角，自然拥有这个资格。” 经过李文杰这么一解释，张远心中的谜团揭开不少，也了解了很多灵异圈的情况。 “怎么样？我说的还算清楚吧？”李文杰问道。 “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张远嘴角一抽，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拥有超能力又能怎么样？那可是消耗生命作为筹码，还要天天和鬼这玩意儿打交道。 傻子才想主动加入灵异圈。 “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本想骂回去，但怕惹怒了他，便改了口。 李文杰也不生气：“没关系，作为普通人了解这么多信息不是坏事，万一以后你再陷入了鬼故事至少知道该怎么办。” “要知道不是每个故事猎人都有我这么好心的。” 张远的脸色一黑：“......” “行了，说了这么多，尽快推测鬼的剧情吧。” 李文杰不再说话，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的照片上，一点点动用灵异力量收集线索。 张远凑了过去，仔细观察着。 他拍摄的照片很多，几乎每一张照片中都蕴含了大量的信息，经过回放之后，两人也琢磨出了一部分和厉鬼有关的情报。 “鬼不会杀死相信故事的人，它的判定机制是怎么样的？”张远突然问道。 “总不能记住完整故事剧情，一字不差才算吧？” 李文杰道：“不，你只需要了解大概剧情就行，没那么严格。” “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鬼的目的，能力等等，掌握个八九不离十基本上就没问题了，有一定浮动空间。” “明白了。”张远点了点头。 “经过我从npC嘴里听到的信息，以及这些照片，我推测出了一部分的剧情。” 李文杰眉头一挑：“哦？说来听听。” “鬼的身份是这家医院的一名精神科的医生。某天它突然发现一名病人失踪了，然后开始寻找这个病人，它去了病房，档案室，信息科，甚至是院长办公室，都没有找到这个病人。” “我推测，它肯定把这件事汇报过院长等领导，但没人相信它，反而以精神失常为缘由革了它的职。” 张远记得他在办公室散落一地的文件里，发现了一份革职报告，报告的日期很新，执行科室也是精神科。 “不错的推理。”李文杰露出欣赏的表情，“基本和我推测的一样，但是还有几个问题，你没有给出解释。” 张远脸色凝重道：“这些问题我也有过考虑。” “病房里的一个受害人被开膛破肚，死状很惨，但办公室里的那些尸体却是吊死的，这一点很奇怪。” “如果鬼的杀人手法相同，不应该出现不同的死法，所以我把疑点放在了那个黑影上。 “鬼的身份是医生，但那个黑影的身份未知，你说是某种灵异衍生物，可我觉得它才是鬼要找的那个病人。” 此话一出，李文杰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黑影是病人？ 倒是很大胆的猜测。 “为何这么想？”李文杰不解道。 张远道：“首先黑影无法被肉眼捕捉，所以整个医院里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它，自然会认为这个病人不存在。” “但鬼是记得它的，才会不停的找它。” “其次，黑影的行为也很异常，似乎在不停躲避鬼。它应该也不会随便杀人，否则我早就死了，而且它的杀人手法也和鬼不同，鬼是直接把人开膛破肚，而黑影则是类似某种幻觉的能力，引诱目标思维错乱，然后自杀。” “幻觉能力可以在我之前鬼打墙的经历中得到验证。” 张远虽然从黑影手里活了下来，但他不认为是酒精灯保命的原因，而是黑影压根就不打算杀了他。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鬼还是黑影，都无法踏入B座住院楼。” “所以在此基础上大胆思考，病人在发现我可以看到它之后，萌生出跟随我一起回到B座住院部的念头，以此躲避鬼医生。” “但恰巧黑影也无法踏入B座，所以它后来跟丢了。”李文杰恍然大悟道。 张远继续说道：“如果办公室的领导是黑影杀的，那么它为什么要杀人呢？而且它可不止杀了院领导，之前那个幸存者也死在了它的手里。” 李文杰道：“该不会是为了栽赃嫁祸给鬼吧？” 栽赃嫁祸？ 张远思索着，觉得有几分可能性，随后尝试还原完整剧情： “人民医院中有一个病人，它拥有幻觉的能力，它的主治医生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某天，精神科医生发现这个病人消失了，便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后来医生去了领导办公室，把这件事上报，结果没人相信他，反而革他的职。” “它翻找了所有的档案，都没有发现病人的记录，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病人一直都在办公室，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动用幻觉的能力让一众领导上吊自杀，借此机会栽赃给医生，想要用这种办法阻止医生继续寻找，毕竟它被找到后肯定会被抓回去治疗。” “但精神病都会说自己不是精神病，肯定不想接受治疗。” “医生杀人的事情爆光后，它在病房里被人抓住了，为了脱身杀了其他人。” “而且，病人发现我能够看到它，萌生出跟随我一起去B座住院楼的念头。” 张远认真说道。 整个故事的经历都可以在照片里得到印证。 医院领导上吊的画面，病房里那具尸体被开膛破肚的画面等等，都和猜测的剧情吻合。 “你真是个天才。”李文杰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甚至有几分钦佩。 “如果每次我执行任务都有你的帮助，几乎用不着灵异力量就能完美解决。” 然而张远面对他的赞赏没有洋洋得意，脸色愈发凝重了。 这样的推测不是无懈可击的，仍有些疑点无法解释。 “鬼为什么不会进入B座？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阻挡它？” 病人为何杀了其他幸存者，但偏偏没有杀了自己？难道真的是将要动手的时候，恰好酒精灯发挥作用了么？ 不，张远暗暗摇了摇头，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幸运，这其中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第九章 买药风波 “虽然故事的剧情已经浮现出大部分了，但仍然有一些疑点没能回答，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张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凝重的说道。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给牛福换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李文杰也不再挽留，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用买命钱给你朋友换药的行为，我很赞赏，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人要为了自己活着。”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远，然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临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里的病房都空了，我就在附近，有事了随时可以找我。” 张远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过倒也理解。 这种亡命之徒不知道哪一次任务就栽了，朝不保夕，自私点也正常。 或许自己变成他这样之后也会变得自私起来吧。 很快。 张远回到了牛福在的病房，路过隔壁那个老婆婆的病房时朝里望了一眼。 屋里漆黑一片，有一种莫名的阴森感，看起来里面没人。 “这疯婆子半夜不睡觉，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张远不做理会，转身进了病房。 第二天。 有了药物后，牛福的伤势暂时得到了遏制，一夜下来他的烧退去不少，整个人的生气在渐渐恢复。 张远这一夜睡得十分不踏实，梦里面总有一个黑影挡在眼前，只有一半身体，仿佛印在了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当他奋力推开这个黑影的一角时，就会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医生背对着他。 医生的手上沾满鲜血，湿哒哒的血液一滴滴的坠落，声音清脆，诡异。 但唤醒张远的不是噩梦，而是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 张远睁开眸子，神色微微一动，转身下了床来到门后。 外面是三个幸存者，虽然和他们关系一般，但也见过几次，有些眼熟。 “什么事？”张远推开门问道。 为首的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穿着身不太符合体型的西装，看上去像是某种事业小有成就的老板：“听说你昨晚去了药房？还搞到几盒消炎药？” 张远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并不隐瞒，而是如实说来。 因为就算隐瞒也没用，自己昨晚的行动已经被某些人看到了，他们也断定自己手里有药。 “是啊，有什么事么？” 男人一听喜上眉梢：“小伙子，我母亲现在病的厉害，你把药卖给我一盒，价钱不用担心，绝对包你满意。”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钞票很新，粗略一扫，没有一万也得有大几千块。 “我拿到的药不多，我朋友还不够用，你需要了可以自己去拿，反正现在医院瘫痪，想拿多少都可以。”张远虽然心动，但没有收下的想法。 这药可是拿命换来的，虽说对方给的钱不少，也不是这么个交易法。 再说了，自己也付出了一定代价，光是那枚买命钱就肯定不止这么点钱，更别说昨晚上惊心动魄的经历了。 面对张远的拒绝，男人神色动了一下，但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微笑：“小伙子，我们昨天看了，外面这雾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你根本用不着那么多药，还不如分享给大家。” “再说了我们都是拿钱买的，而且溢价很多倍。” 其他两人附和道：“是啊，别这么自私，等大家出去了还能交个朋友，现在你把路走绝了，就不为以后考虑一下么？” 张远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这药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在我眼里，你这点钱远远不够。” 男人听到后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害，原来是钱的问题，这好说，我有的是钱。” “你开个价吧，一盒药多少钱？” 张远道：“一口价五十万。” 反正不差钱，五十万也不多吧。 如果对方真要给五十万，自己再去一次药房也不是不可以。 “五十万？你想钱想疯了吧？”三人露出震惊之色，之前那股虚伪的笑容一扫而光。 “小伙子，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男人厉声道。 “就算我们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可掂量清楚了。” 三人从身后摸出几根板凳腿，上面还带着几枚锈迹斑斑的铁钉。 牛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张远身后：“教主，我们还是把药给他吧，跟他们玩命不值当。” “要不是我这条腿不方便，不然咱俩还真不一定怕他们。” 论打架，牛福从来没怕过。 也正是两人小时候的战无不胜，张远在牛福嘴里才有了教主这一称号。 张远冷笑道：“不用担心，我们不需要出手，有人会帮我解决他们。” 牛福有些错愕道：“啊？谁帮你？” 就在这时。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抢他的药。” 一股沙哑刺耳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李文杰一脸阴沉的从隔壁屋走了出来。 “这么需要药救命？怎么不自己去拿？一群大老爷们只会在这里趁火打劫？” 男人冷哼一声：“你算老几，不要瞎掺和，这里没你的事！” “哦？你要是找其他人麻烦，我也就当没看见了，但你找他麻烦，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李文杰说道。 “他一个人比你们加一起都要强，一群废物。” 男人气的面红耳赤，和其他两人相视一看后，果断举起板凳腿冲了过去，三根插着钉子的木棒瞬间砸在了李文杰的脑袋上。 张远和牛福心中一凛，但下一秒皆露出惊愕之色。 想象中李文杰脑袋被爆开的画面没有发生，那三根木根反而像是砸在了金刚石上支离破碎。 钉子都被砸出了一个弧度。 三人的全力一击没有给李文杰造成一点伤害。 李文杰脸色一沉：“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身体一转，苍白的右手猛然抓住了男人的脖子，像是举起一只小鸡仔似得掂了起来。 看似虚弱的身体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完全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有的表现。 男人瞬间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四肢疯狂抽动，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便被李文杰从五楼丢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很快响起，然后楼下再次陷入了死寂。 随后。 李文杰扭头看向其他两人，眼神阴险，毒辣，充斥着一股杀意。 两人早已被吓得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直到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才落荒而逃。 “教主...你怎么知道他会帮我们？”牛福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远淡淡一笑道：“李文杰需要我，至少在这篇故事结束前，我的价值要比其他人大，所以他肯定不会让别人威胁到我的生命。” 牛福道：“那他就...杀人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像是杀了一只小鸡仔一样。” “他这种人杀人不需要理由，而且没人会追查他。”张远随口说道，“我估计他之前就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还好他是我们这边的。”牛福摇了摇头，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短暂的风波结束后，李文杰笑着走了过来：“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还行。”张远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解决那只鬼了，然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李文杰说道。 “最好不要太乐观，我总觉得我们推演的故事剧情还差点意思。”张远严肃的说道。 李文杰随手一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行不行总得试试，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法保证剧情的准确性和完整性，所以一定是要和鬼有一次正面接触。” “到时一切都清楚了。” 张远道：“这样的试错成本可是很高的。” “没办法，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次不是刀尖舔血？”李文杰道。 他说的到也对。 推演鬼的剧情本身就是一件拿不准的事情，哪怕推理的逻辑再严密，剧情再完善，都有可能翻车。 因为灵异本身就不讲道理，而且剧情还存在变化的可能。 风险一直存在，只有面对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掌握的剧情是否真正属实。 所以运气还是很重要的。 就在这时，几人交谈的时候，一阵女人的呼救声从楼下传了过来。 “救命啊！鬼啊！” 第十章 正面接触 女人的呼救声凄厉，悲惨，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声音的源头不远，似乎来自四楼，但很快就停止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已经死了。 李文杰的神色最先严肃起来，一股警惕的姿态寻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恐怕我们没有时间完善剧情了，那只鬼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安全区。”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枚银币，递给了张远。 “这是最后一枚买命钱，我本来打算留着自己用，现在交给你，万一出现了意外，你还能防身。” 张远有些错愕的接过银币，心中对李文杰的刻板印象在一瞬间全部推翻。 他这种人居然会把保命钱给别人？ “为什么？”张远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意有些诧异。 李文杰嘴角微微上扬：“不为什么，你得到了我的认可，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轻易死去，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看了。” “走吧，是时候结束这篇故事了。” 他快步朝着楼道走去。 张远攥着银币，脑海中萦绕着他的话，久久没有退去。 “你拿着这玩意儿在病房待着，如果遇到鬼了就递给它，能保你一条命。” 没时间和牛福解释那么多了，他行动不方便，遇到鬼只有死路一条，而自己掌握着剧情，虽然不知道是否准确，但总归要好过牛福。 所以银币留给他是最稳妥的决定。 “教主...” 当牛福反应过来时，张远已经追着李文杰跑远了。 很快。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四楼。 “我怀疑鬼的剧情已经改变了，它现在踏入了B座住院部，有可能是我之前被黑影跟随的行为导致的。” 张远认真的说道。 “所以你不要对掌握的剧情太乐观，还是谨慎为妙。” 李文杰道：“别担心，怎么说我也有灵异力量，自保没问题。” “别拖大就好。”张远不再多说什么，“注意留意那个黑影。” 李文杰点了点头，然后放慢了步子，开始在四楼住院部摸索起来。 这里居住了差不多快十个幸存者，之前一直很安全，所以大多数人都松懈很多。 现在鬼突然出现，恐怕死了不少人。 事实也是如此。 整个四楼静悄悄的，仿佛在刚才那阵呼救声之后所有人都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除此之外，隐约能听到持续不断的滴水声。 “啪嗒，啪嗒~” 声音不太清楚，反而有种粘稠感，仿佛滴落的不是水流，而是鲜血。 “走廊里没人，应该在病房。”张远粗略扫了一眼后说道。 他拿出手机，不间断的拍摄，企图找到那个看不见的黑影。 相比精神科医生那只鬼，他更担心黑影。 因为黑影看不到，疑似拥有某种幻觉的能力，威胁更大。 但一番拍摄下来，黑影却没有出现。 “前面就是滴水声传出的屋子。” 李文杰严肃的说道，整个人紧贴墙壁，右手轻轻推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 刹那间。 血腥味涌了出来，夹杂着一股恶臭味，让两人接连作呕。 视角朝屋里望去。 张远的眸子陡然间扩大。 病房里，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被麻绳掉在了天花板上，四肢无力的垂下，并不停的摇晃着。 女人的腹部被蛮力撕开，内脏肠子散落一地，污黑的血液汇集在地面上，同时她的身体表面还不停的滴落未流干的血液。 那股滴水声正是来自这里。 “没死多久，还有一些余温。”李文杰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放在女人的身体上感受了一下。 “可以确认刚才的呼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这样的死法有些奇怪，像是鬼医生和病人的结合。”张远一眼看出来了奇怪的地方。 李文杰闻言眉头一皱，重新打量着尸体。 “吊死，然后被开膛破肚，的确是两者的杀人特点。” 张远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我怀疑那个医生已经找到了病人，并且发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事态在逐渐严重，他们掌握的剧情不足以应对鬼的变化了。 李文杰也嗅到了一丝不安：“如果医生找到了病人，那么整个故事按理说应该已经结束了。” 整篇故事的大致剧情就是一个医生在寻找一个病人，找到之后，故事的确应该进入了尾声。 可现在非但没有结束，鬼反而进入了安全区域，开始屠杀剩下的活人。 张远没有回应，大脑飞速思考着。 精神科医生...病人...医院... “难道我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么，那个黑影不是病人？” “如果不是病人，那它又是什么？” 张远顿时觉得头疼，但又不得不推翻之前的全部猜测，重新构思剧情。 “别出声，鬼来了。” 这时，李文杰突然小声说道。 踏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像是皮鞋踩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节奏分明，充满机械，僵硬的感觉，还在逐渐变大， “成败在此一举，我们不能待在屋里，这里是死路。”李文杰断言道，立刻拉着张远跑到了走廊。 至少在走廊里还有逃跑的机会。 下一刻。 两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衣，高瘦且僵硬的古怪医生。 它的面容充满了死灰，惨白，仿佛是一具行走的尸体，脸上一双骇人的眸子不安分的转动着，宛如一双黯淡无光的玻璃珠，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只有死物一般的诡异。 虽然在照片里见过它，但正面接触时，张远仍然到心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迟疑，他立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果然。 照片中鬼的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代表着它已经找到了病人。 “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等着他走过来？”张远急切的说道。 李文杰阴沉道：“别急，如果我们掌握的剧情属实，鬼是不会攻击我们的，那个时候才是干掉它的最佳时机。” 鬼在一点点靠近，步伐缓慢，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两人的精神也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点，时刻注意着鬼的行为。 如果掌握的剧情正确，鬼将不会袭击他们，但如果错误，那无疑是把自己洗干净送进了狼口。 鬼越来越近了。 十米。 五米。 三米。 ...... 李文杰脸色突然狰狞，一把将张远推到身后，然后一股阴冷的气息围绕身体，动用了某种可怕的灵异力量。 刹那间，张远的视野变得格外模糊，同时一股不太刺眼的光芒闪烁，整个世界仿佛失焦似得变得十分不真实起来。 第十一章 无法对抗 张远的视野仿佛一个口袋似得，在不停缩小，画面中一切都静止了，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不仅如此，走廊，墙壁，天空，迷雾都不再真实，像是打上了天然的马赛克，分辨率在极速下降，颜色在失真，逐渐变成了黑白色。 直到视野缩小到一张照片大小时，一切都停止了。 随后，一张老化的黑白色照片从半空飘落。 奇怪的是，照片里只有走廊的景象，并没有鬼。 “该死，关押失败了。” 李文杰面色狰狞的说道。 “我的灵异级别不够，没办法把鬼封印在照片里，快离开这！” 张远虽然有些惊愕，但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意识到刚才他针对厉鬼的收容没有成功。 然而没等两人离开，鬼先一步出手了，这意味着之前推测的剧情不正确，否则他们是不会受到鬼的攻击的。 蓦地。 一条麻绳不知道从哪垂了下来，在天空规律的摆动着，像是一条毒蛇一般认准了李文杰，直勾勾的朝他飞去。 麻绳老旧，质地粗糙，像是稻子杆编制而成，颜色枯黄，看起来弱不禁风，一用力就能扯断。 但实际上十分坚固，可以轻易吊起一个成年人。 李文杰一个躲闪不急径直撞上了麻绳，下一秒麻绳竟拴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死死的拽向空中。 双脚离地，他开始本能的挣扎。 张远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李文杰的裤腿，试图与麻绳对抗。 但另一端的力量仿佛无穷大，眨眼睛便把两人拖向空中，张远一个重心不稳松开了手，蹲坐在了地上。 他顾不上屁股传来的疼痛，急忙起身想要帮助李文杰脱困，但视野中突然出现了第二条麻绳朝他飞来。 他不得已松开了手，立刻蹲下回避，这才躲过一劫。 “别管我，快走！” 李文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强大的窒息感让他憋的面红耳塞，双目狰狞。 “你无法和鬼对抗，拿着这张照片快离开！” 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崭新的照片丢了下去。 照片是彩色的，外观上看起来没有异常，拍摄的画面是医院的某一角，像是门诊楼，又像是其他地方，总之不会超过人民医院的范围。 “这玩意儿怎么用？”张远急促的问道，他看到鬼正在朝这里靠近。 不仅如此，走廊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挡住了退路。 和他之前遇到的鬼打墙一模一样，需要酒精灯才能化解，但他现在没有酒精灯可用。 “撕...撕碎它，就会打开一个通往照片的通道，快离开这。”李文杰艰难的说道。 通道？ 类似于空间穿梭？ 张远拿着照片，看了眼垂死挣扎的李文杰，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厉鬼。 要走么？ 更加糟糕的是，第二根麻绳始终在头顶来回摇摆，有好几次都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差一点就碰到了一起。 他没有时间犹豫了。 “该死的！” 张远脸色一沉，咬紧牙关拿着照片朝鬼冲了过去。 撕拉~ 照片在柔软的如同一张极薄的纸张，轻而易举便被撕成了两半。 骤然间。 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快速凝聚，四面八方仿佛刮起了冷风，汇聚在了张远和厉鬼之间。 一道虚幻的门出现了，门后不再是走廊，而是照片里的画面。 鬼在此刻几乎是贴在了张远脸上，它伸出苍白的手，直勾勾的朝前抓去。 但照片的灵异已经生效，鬼还未来得及抓住张远便先一步踏进了门里，立刻消失不见了。 随后，这道虚幻的门渐渐模糊，也不见了踪影。 “与其自己逃跑，不如把鬼送走。” 张远微微松了口气，真真正正体验了一次死里逃生的感觉。 当他转过身去，突然看到被吊在半空中的李文杰不再挣扎，四肢无力的下垂，像是死了一样。 他的胸口处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 几股微弱的血液汩汩流动，从伤口溢出，浸透了大半衣服，沿着身体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坏了！ 张远脸色一变，意识到鬼虽然在走进门之前没能抓到他，但却抓到了李文杰。 他急忙将李文杰拽了下来，失去了灵异支持后的麻绳轻而易举的就被扯断了。 “你怎么样？” 张远看着垂死边缘的李文杰，心中立刻变得不安起来。 “它...它拿走了我的心脏。”李文杰口中的鲜血几乎堵住了喉咙，声音含糊不清。 “我时间不多了，它还会回来的，照片只能送走一段距离...” “想办法活下去，驾驭...鬼故事...只有这样才能和鬼对抗...” 张远不解道：“驾驭鬼故事？” 李文杰道：“我死了之后...我驾驭的故事会苏醒，到时这里会出现第二只鬼...它会无差别杀掉所有人。” “不要浪费时间推测我的剧情，没用的...这里的故事不属于我，你只有驾驭那个精神科医生，才能对付我。” 简单几句话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 李文杰死后，人民医院里会有第二只鬼，而且这只鬼和精神科医生不同的是，它不按照剧情行动，而是杀掉所有人。 因为这里不是它的主场。 “怎么驾驭鬼故事？”张远立刻问道。 李文杰奄奄一息道：“保证你是唯一一个掌握剧情的人，鬼就会找上你，和你绑定契约，成为我这类人。” 唯一一个掌握剧情的人？ 张远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没有办法救下你吗？” 李文杰用处全身力量将他推开：“不要浪费时间了，鬼很快就会再次找到这里，你要尽快推测它的剧情，才能驾驭它。” “我相信你可以的，你...” 话没说完，他脑袋一歪，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动静，身上那股所剩无几的活人气息在快速消散。 他死了。 虽然他拥有灵异力量，并且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但失去了心脏之后，最终只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远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后，头也不会的转身远去。 感性让他十分不甘，产生一股给李文杰收尸的念头，但理性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因为第二只鬼很快就会出现。 “妈的，这该死的剧情到底是什么？” 张远心中暗暗骂道，脚下的步子跑的飞快，很快就跑回了五楼。 眼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推测精神科医生的剧情，他就无法驾驭这篇故事，也就不可能和第二只鬼对抗。 就算他掌握了正确的剧情，并且把剧情告诉了其他幸存者，充其量也只能不被精神科医生攻击。 但李文杰的鬼仍然会杀掉所有人。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李文杰那样的人。 回到房间后，张远没有回应牛福的询问，而是立刻关闭门窗，拉上窗帘，关掉一切灯光，把病床堵在了门后。 随后他拿起手机蹲在角落，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认真思索起来。 “剧情究竟是什么？” “如果黑影不是病人，那为何医生会找它，真正的病人又是谁？” “鬼为什么一开始不进入B座住院部，反而现在才进入？” “不，应该是医生找到了黑影的那一刻开始的，一切变故都是从那之后出现的。” 一系列疑问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极为躁动，不安，思路却如同一团乱麻，没有一丁点进展。 可鬼不会留给他时间，很快就会杀掉这栋楼的所有人，无论躲到哪里都无法避免。 直到牛福恶狠狠的骂了他一句，才将张远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唤醒。 “教主？？你怎么了？”牛福狠狠的拍了他的肩膀。 “我...”张远微微抬起头，脸色极为难看。 “我想不出来正确的剧情，李文杰死了，鬼很快就会杀光所有人。” “不仅如此，这里很快就会出现第二只鬼，它才是最大的威胁。” 毕竟第一只鬼可以通过掌握剧情免受袭击，但第二只鬼没有剧情可言，它会无差别杀人。 但现在张远手里唯一保命的只有那枚银币。 那玩意儿是一次性的，也有时效，根本不够用。 “什么剧情，鬼的剧情么？”牛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些忙。”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张远冷声道，“一旦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如果牛福也知道了故事剧情，就无法保证掌握剧情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无法驾驭鬼故事。 “为什么？”牛福不解道。 “别问那么多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张远厉声说道。 医院...医生...病人...精神病... “一个医生在寻找一个病人...” “一个医生在寻找一个看不见的病人...” “一个精神科医生在找一个不存在的病人...” 张远嘴角不停重复着，试图找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忽的。 他的眸子一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精神病医生？不存在的病人？” “我想我知道真正的剧情了...” 第十二章 真正的剧情 为什么要把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呢？ 无论是之前的npC老婆婆，还是病房里的护士，都曾说过这个病人压根不存在。 但张远始终没有相信他们的话，以为这个病人只是看不见而已。 直到现在。 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只什么样的鬼。如果它有代号的话，一定是精神病吧。 就如同李文杰的鬼故事的代号是照片一样。 精神病的特点是什么，他们会相信许多不真实的东西，会在脑海中幻想许多虚假的事物。 如果是普通人得了精神病，他就会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但如果是一只鬼得了精神病呢？ 它会不会幻想出一个从未存在过的病人？ 更何况这只鬼拥有一种变态的能力，使人产生幻觉，并且幻觉是真实的。 所以，那个黑影或许不是病人，也不是其他灵异衍生物，而是鬼的幻觉产生的，是它的一部分。 “这个精神科医生有精神分裂症。”张远脸色变得阴沉。 “黑影是它幻想出来的，本来不应该存在，却由于厉鬼能力才变成了真实的。” “结合黑影和医生的行动规律，它们应该是一个整体，只是分开了罢了。” 张远清楚的记得，他之前遇到过黑影的地方，那个医生后来也都去过。 最开始是在信息科看到了黑影，然后在办公室，后来是住院部B座。 医生似乎是个无意识的状态，始终跟在黑影身后，但两者保持一定距离。 直到张远昨晚做完任务后回到了安全区域，黑影就不再移动了。 结果医生追了上来，重新和黑影融合在一起，精神分裂因此被治好。 之后，鬼开始有意识的活动，并开始进入B座杀人。 从头到尾，医生如同一个傀儡一般跟着黑影，因为黑影是有意识的，医生只是个尸体，两者的能力也因此分开。 这样的判断可以解开一个困惑张远已久的疑问：为什么鬼不会踏入住院部B座？ 张远推测鬼分开之后，黑影的记忆中没有这栋楼，关于这栋楼的任何记忆都留在了医生身上。 但由于医生是无意识的，自然也不会主动进入B座，只会跟着黑影，黑影去哪，它就去哪。 所以B座始终是安全的。 直到两者结合，记忆恢复，它才踏入了最后一块安全区。 至于办公室和病房里的尸体，应该是两者分开杀人而已，并不重要。 “这应该就是正确的剧情。” 张远脸上露出一抹兴奋，在心里一遍遍复述着。 “人民医院中有一个精神科医生，它也患上了精神病，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病人，然后这个病人带着它的意识四处游荡，医生迟迟无法追上这个病人。直到两者再次结合到一起，完正的鬼出现了。” 这就是完整的剧情，简单，却包含了所有细节。 “下一步我要找到那个精神科医生，驾驭它的故事，取代它的身份，拥有它的灵异力量，然后干掉李文杰的鬼，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张远瞬间理清了思路。 虽然他不想步入李文杰的后路，成为那种不人不鬼的存在，但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随后，他交代了牛福，让他拿好买命钱留在房间，尽量不发出动静就行。 剩下的事，就只能自己去做了。 推开房门。 张远侧出脑袋观察走廊的情况，没有看到精神科医生，也没有看到第二只鬼的身影，外面看起来暂时安全。 不过，这栋楼倒是每隔一阵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甚至有小孩儿，声音凄惨，悚然，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显然在这段时间里，精神科医生已经杀了不少人。 “不知道第二只鬼苏醒没有，他在四楼，距离我还是很近的，我可以先去三楼，尽量离他远点，因为我也不清楚鬼什么时候才会苏醒...总之离远点没错。” 张远神色紧张的一步步朝前走去，沿着楼梯直接下到了三楼。 他现在掌握了正确剧情，肯定不会受到医生的攻击，但李文杰的鬼可不会放过他。 “希望运气好点，不要先碰到李文杰的鬼，它似乎具备把人关进照片里的能力。” 张远还记得李文杰曾使用过这种能力尝试关押精神科医生，但级别不足失败了。 一番摸索后，他站在了三楼走廊。 这里空荡荡的，看似没有鬼，实则附近的房门都被蛮力打开了，有许多鬼来过的痕迹。 不少房门支离破碎，门锁裂开，门框被撞得只剩下几根断木。 屋里不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格外刺鼻。 “这些尸体都是被开膛破肚，是精神科医生的杀人手法。” 张远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略微朝屋里扫了几眼便匆匆离开了。 继续向下。 二楼和三楼的景象差不多，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更是有几具冰冷的尸体被挂在了走廊上方，不停摇晃着。 尸体的血液汩汩流动，汇集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条猩红的血河，倒映出了半空中的尸体，格外骇人。 “这里的尸体越来越多，说明幸存者在躲避厉鬼的时候本能的朝楼下跑去。” 转眼间，张远来到了一楼。 这里的走廊不再封闭，有一侧的区域暴露在迷雾中，另一侧也不再是病房，而是一些诸如接诊室，器材室等等的杂物间。 通过地面上的几个猩红脚印，张远推测有幸存者为了躲避鬼的追杀，冒险踏入了迷雾中。 这些人恐怕是回不来了。 这不禁让他产生了一个疑惑：鬼是否已经跟着幸存者进入了迷雾中呢？ 不过，答案很快揭晓，因为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动静。 踏踏踏~ 清脆，特征明显的脚步声证明那个医生此刻就在前方。 张远心中一凛，意识到关键时刻就要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他鼓起勇气，迈着步子朝前走去，手心紧张的冒出一股冷汗。 不知为何，走在一楼时，张远总觉得有股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然而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直到他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着的几张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画面是一楼，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幸存者，他们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嘴巴长的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不用想，张远也知道，这是李文杰的那只鬼的能力。 把人封印在照片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警觉起来，眯着眼打量着四周。 精神病医生和照片鬼现在都在一楼，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万一先遇到的是照片鬼就坏了。 现在他还没有驾驭鬼故事，没有任何和鬼对抗的资本。 “你在哪里...” 张远神色紧张的搜索一间间屋子，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从未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那个精神科医生，而且本能的恐惧李文杰。 似乎是映照了内心的想法。 正前方不远处的房间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它的行动十分僵硬，缓慢，充满了机械感。 重要的是，它穿着件脏兮兮的披风，长着一张和李文杰相同的脸。 第十三章 驾驭鬼故事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来了。 鬼出现了，但不是精神科医生，而是照片鬼。它占据了李文杰的躯壳，使其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步步靠近。 “坏了...” 一股强烈的危险信号涌上心头，他立刻转身跑去，头也不回的远离这里。 在没有驾驭医生之前遇到鬼是必死无疑的。 然而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手机却突然传来了震动。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张远眉头一皱，虽然不想搭理，但手已经习惯性的把手机摸了出来。 “牛福的短信？” 打开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短信的内容是： “教主，刚才李文杰来了五楼，他好像死了，像一个无意识的傀儡在四处寻找活人，还好我手里有你给的银币，他拿走了银币就离开了，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李文杰的鬼去了五楼？ 那一楼的是谁？ 难不成他利用照片瞬间移动了？ 想到这里，张远停下了步子，重新折返回去。 如果不能搞清楚一楼的李文杰究竟是谁，心中始终有股强烈的不安，总感觉一股莫名的心悸。 很快。 张远一楼前往二楼的楼道口发现了李文杰，它和之前一样，迈着僵硬，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踩在楼梯上朝上走来。 脸色死灰，麻木，没有一丝血色。 “不对劲，李文杰的鬼明明在这里，怎么可能瞬间跑到五楼去？而且他也没提过这只鬼具备分身的能力。” “但牛福的短信是几秒钟前发来的，不存在时间差，他也不太可能看错。” “两只鬼哪一个才是真的？” “除非...” 张远眸子一缩，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鬼医生影响了，产生了幻觉。 “我应该是被鬼医生欺骗了.......如果是幻觉的能力在发挥作用，那么现在有三种可能。” “第一，我面前的是真的照片鬼，牛福看到的是鬼医生的假身。” “第二，我面前的是假的，牛福看到的才是真的。” “第三，我收到的短信是假的...” 张远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三种可能性，这三种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很高，如何选择直接决定生死。 简单思索后，他立刻排除了第三种可能。 牛福拥有银币的信息只有他知道，而且教主的外号更是只有寥寥几人称呼，鬼再变态也不太可能掌握这个情报。 但即使剩下两种可能，也没那么容易选择。 首先张远的确听到了鬼医生的皮鞋的踩踏声，这是它很显著的特点。 不过，他也在附近找到了被封印的照片，里面关着幸存者，这是照片鬼的能力。 两个现象分别对应了两种可能。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鬼已经走完了一半的楼梯，并且那双骇人的眸子再次盯上了张远。 “妈的，赌一把。” 他脸色一沉，径直迎面朝鬼走去。 “我赌你是假的，你的真实身份是鬼医生。” 就算他可以暂时离开，最终也需要再次面对，选择是不可避免的。 一人一鬼的距离迅速缩短，眨眼间张远就来到不足半米的地方。 一股阴冷的气息快速弥漫，他仿佛跌入了冰窖，整个人陷入了僵硬，这股阴冷甚至麻木了意识，他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一下，但很快再次清晰起来。 就是这短暂的半秒钟。 鬼竟然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张远瞪大了眼睛，露出几分惊愕之色，然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痛楚突然出现在每一寸肌肤上，如同被烈焰炙烤，皮肤生疼无比。 同时，身体里却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四处流动，每经过一个器官就会瞬间麻木。 疼痛让他瞬间跌倒在楼梯上，沿着楼梯滚动到墙角才停了下来，四肢蜷缩在一起，肌肉抽搐，脸色狰狞。 他想嚎叫，但身体仿佛不属于他，根本无法掌控任何部位，只能任凭机体自发的反应在地上打滚，这一刻仿佛灵魂都被活生生碾碎了。 不过这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一分钟就立刻消失了。 “该死...” 张远整个人近乎虚脱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肌肉还由于刚才的疼痛不停抽搐着。 直到好一会儿，他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冒出的冷汗把衣服浸了个透。 “这种感觉...简直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 张远的脸色变得惨白，举起双手打量着，皮肤此刻只剩下了死灰，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手腕上甚至出现了几块大小不一的淡淡尸斑。 第十五章 重回现实 “嘭！” 枪膛内，火药在顷刻间被点燃，产生了大量的高温气体将弹头迸发出去，同时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 张远瞄的很准，不存在打歪的可能。 霰弹枪的威力在这么近的距离得到了全部释放。 鬼的身躯也在同一时间爆开，上半身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四溅，血肉横飞，仿佛被某种东西撕开似的。 它的左手不见了踪影，身体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打的朝后退去，差一点就躺在了地上。 但即使如此，鬼仍然没有死去，强行稳住身体后重新看向了张远。 “如果一枪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枪。” 张远非但没有震惊，反而露出一股兴奋的笑容，重新上膛后开出了第二枪。 这一枪直接命中了鬼的胸口，大量弹头不均匀的分散，血肉根本无法抵抗。 两次射击之后，鬼的上半身浑然消失不见，脑袋也被打飞了出去，在房间内划过一道弧线之后落在了墙角，惯性导致翻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最终面朝着张远的方向。 它的眼睛没有合拢，像是死不瞑目一般，格外的诡异。 张远举着喷子来到脑袋旁边，眼睛一眯，认真打量着这颗脑袋。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闭眼，那就再补一枪。” 鬼这种玩意儿本来就不讲道理，万一脑袋没死，还能继续使用灵异力量杀人就麻烦了。 为了防止诈尸的情况发生，他将枪管对准了脑袋，打算开出第三枪。 这一枪下去已经能够想象到画面了。 没有意外，他扣动了扳机。 但意外又来了。 “嘭！~” 枪声响起，可鬼的脑袋没有被打的粉碎，枪管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声，金属碎片四处飞溅，硝烟弥漫，剧烈的震动让张远瞬间丢掉了霰弹枪。 “靠，炸膛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把幻想出来的崭新霰弹枪居然只开了三枪就炸膛了，若不是丢掉的足够及时，估计自己也非死即伤。 “看来灵异这玩意儿不确定性很大，枪这种精密性要求很高的东西还是不能轻易使用。” 抹去额头的冷汗，张远有些惊魂未定的查看着彻底坏掉的枪，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了鬼的脑袋。 鬼仍是那幅面容，骇人的眸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妈的，差点害死老子。” 张远一气之下，抬起脚踩在了脑袋上，这一脚爆发出了不属于他的力气，毫无悬念的将脑袋踩了个粉碎。 污血混杂着白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彻底干掉鬼后，他总算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活下来真不容易啊...” 回想之前几天的经历，张远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真相总是残酷的。 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后，他离开了病房，在三楼的一处换药室里找到了躲起来的牛福、 牛福得知鬼被杀死之后，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但他看到张远死人一般的身体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远也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虽然现在活了下来，但驾驭了鬼故事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身体异常冰冷，几乎感觉不到心跳，身上的尸斑甚至又增加了许多。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努力挤出几分无奈的苦笑。 这样总好过一开始被鬼杀死，而且驾驭了鬼故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活下去，李文杰曾透露过现实中有许多这类人在苟且偷生，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很大的变故的。 随后，两人在医院里四处搜索了一番，没有再找到第三个活人了，倒是发现了不少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以及某些古怪的黑白照片、 很明显两只鬼杀掉了其他所有幸存者，即便有些人侥幸活了下来，也踏入了外面的迷雾中再也无法回来了。 值得注意的是。 不知是张远驾驭了鬼医生，还是其他原因，之前那么多npC也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导致整个医院格外冷清，有种悚然的死寂。 张远也不想过多追究，当务之急是快点离开这里。 很快。 他摸索清楚了离开的方法。 自从驾驭了故事后，他就感觉到医院外的迷雾和他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仿佛迷雾就是他的一部分，可以随意调动，操控。 事实也是如此，经过一系列的尝试，他揣摩出了使迷雾退散的方法。 方法很简单，动用身体里的灵异力量就可以做到。 最终。 经过几分钟的努力，张远和牛福终于感觉到迷雾在一点点消失，原本浓郁的雾霾在不断变得稀薄起来，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吸尘器将它们统统吸走。 暗淡无光的天空也在变亮，同时大量嘈杂的声音不断变大，最终定格在视野清晰的那一刻。 他们回来了、 目光所及之处，医院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没有注意到张远两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仿佛几天以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经过张远的询问，他们得知几天前这里的确发生了一起大规模人口失踪案，整个医院的病人，医生瞬间消失，变成了没有一个活人的医院。 外面的人报警后，警方把附近找了个遍，甚至还把医院戒严了几天，但都搜查未果。 由于人民医院这种单位的职能就不允许停业，不能封院太久，所以很快就继续开放营业了。 这倒是让张远很是诧异。 按理说他们连通医院那么多人意外陷入了鬼故事里，怎么现实中貌似没有影响，外面的人们虽然知道了整个医院的人在一瞬间消失了，但建筑似乎没有消失过，只是一瞬间变成了空房。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他们也已经出来了，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两人离开了医院，像是本能的恐惧这里，一路上看到许多围在医院附近鬼哭狼嚎的人，有些人甚至在烧纸，不难推断出是那些失踪的人们的家属。 他们没有理会，甚至不敢过分张扬，只是灰溜溜的绕开人们的视线，直到跑了很远才找了家餐馆停下。 连续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在故事里吃的都是面包火腿肠，喝的还是矿泉水，连口热乎的都没混上，现在怎么说得大吃一顿。 不过张远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胃里只觉得翻江倒海，一点进食的欲望都没有、 哪怕他的心理上已经很饿了，但生理上却感受不到一丝饥饿感，仿佛这具身体真的已经死了似的。 看着对面牛福狼吞虎咽的模样，张远皱起了眉头，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股感觉就像第一次看到鬼一样让人浑身一寒、 不，准确的说是第一次面对死亡时的那股无力，绝望的感觉。 第十六章 浸水的脚印 “教主，你真的一点都不饿吗？”牛福放下手里第三碗被消灭干净的面条，抹了抹嘴抬头问道。 眼神中多是吃饱后的幸福，但也混杂着一丝担忧。 张远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牛肉面推了过去。 “我感觉很饿，但身体不饿，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而且我感觉即便我不吃不喝也不会死，顶着这副身体，吃不吃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 “要不咱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还有办法。”牛福叹了口气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意识到两人刚从医院逃出来没多久。 “要不过段时间去也行...” 张远道：“没用的，我没有生病，是灵异侵蚀导致的，人类的医学技术肯定没办法医治。” “即使他们能治好我的身体，但我仍然和那篇鬼故事绑定了契约，死亡是早晚的事。” 驾驭了鬼故事犹如得了癌症一般，但却更加致命。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牛福道。 张远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之前听李文杰说过这类事情，说不定加入灵异圈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既然事实已成定局，悲观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找找办法，再不济死前多搞点钱留给父母，也算是尽忠尽孝了。 “行，你这样子我也帮不上忙，如果有其他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牛福拍了拍张远的肩膀道，“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要用尽管拿去。” 张远苦笑了一下，不再回应。 吃过饭后，两人分道扬镳，牛福的腿虽然没有好彻底，但现在已经离开了故事，可以去找其他医院医治一下。 张远则匆匆回到了家，顶着疲惫的身体瘫在了床上。 不知为何，自从从故事里逃出来后，身体愈发虚弱了，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仿佛肩上背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所以光是回家就花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父母省吃俭用攒出来的，面积不大，是个小两居，虽然大河市不算一线城市，但身为农村人，老两口可是几乎掏空了钱包，又借了一大笔钱才买的下。 为的就是留给张远以后娶媳妇用。 结果他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就和灵异沾染在了一起。 估计这工作也不用找了，先想办法活下去再说吧。 家里很冷清，平时只有张远自己住，现在更不可能有其他人。 躺在床上。 窒息，压抑，浑身止不住的抽搐着。 张远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整个人仿佛被鬼压床一样无法动弹，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视野传进脑海里，但身体上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他感觉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口袋在不断缩紧，又像是一间牢笼，而他就是牢笼里的囚犯，只能被不断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他没有时间概念，只是感觉得束缚在脖子上的无形的手掌逐渐松开了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 但身体仍然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忍受某些部位上传来的痛楚。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意识才算清晰了一些。 “该死...身体还是动不了....那股滴水声是什么...” 空灵，诡异的声音传入耳中，频率很规律，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 “难道是水龙头漏水了？” 张远极力和身上的沉重感对抗，尝试挪动脑袋，睁开眼皮，看一看房间外面的滴水声是什么。 但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移动不得半分，眼皮也难以睁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画面。 紧接着。 那股滴水声加大了，水流也变得湍急，随着一股赤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也在加剧。 踏踏踏~ 这阵脚步声特征很明显，每一步都会混杂着水流哗啦啦的流下，像是有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刚刚从浴缸里走出来似的。 当它来到卧室门外时又停下了。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进人了？”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张远只能听着这股动静越来越近，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不，我回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而且也没看到家里有人...难不成是撞鬼了？我又陷入鬼故事里了？” 第十七章 死亡倒计时 犹如重获新生，张远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皮肤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止不住的疼痛，每移动一分都极为艰难。 “终于可以动了...” 他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被褥和衣服全被冷汗浸湿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立刻下了床，跑出了卧室，打开灯，想要看看刚才门后的人影是什么东西。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会动的事物，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看走眼了？幻觉？” 张远有些错愕，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难不成是刚才幻觉的能力生效了。” 对于幻觉的能力他很熟悉，自己幻想出来的事物都会变成真实的，这一点是经过验证的。 所以刚才那股流水声也好，还是人影也好，都有可能是瘫痪的时候幻觉生效导致的。 不过，没等这个猜测站稳脚步，他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客厅的地面上有水渍。 不仅是客厅，连接着卧室的地板上都有几行浅显的水流，其中还有一连串明显的脚印。 通过脚印能分辨出此人没有穿鞋，几根脚趾和脚板的轮廓分明。 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源头来自卫生间。 张远眉头一皱，一点点靠近了过去。 卫生间的门是半掩着的，开出的缝隙差不多可以容得下一个成年人通过。 门缝里漆黑一片，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断向外扩散，导致四面墙壁的边界格外模糊，连光线都被驱散了，无法进入其中，而那股阴冷甚至要侵袭周围的一切。 张远摇了摇头，极力的想要摆脱幻觉。 他现在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看到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可灵异力量的存在又无法验证。 忽的。 厕所里，那股清脆，空洞的滴水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声音很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企图逃离厕所。 张远眸子一缩，朝后退了两步，身体里的灵异力量也蓄势待发。 无论门后是什么，他现在已经不再瘫痪，完全有能力与其对抗。 脚步声迅速靠近，当它来到门后的黑暗时停下了。 一只干枯，发黑的手掌猛然抓住了木门的边缘，连接手掌的手臂上布满尸斑，手臂的另一端被黑暗隐藏起来，无法观察。 第二十五章 略施小计 冰冷的地面上，阿三宛如死狗一样躺着，丝毫不在乎屁股下面凉不凉，硬地板硌不硌，甚至还打了几声呼噜。 “真够菜的，我还没开始，你就已经结束了。” 张远走到他身边，皱着眉头打量着。 “喂，醒醒，醒醒，别睡了。” 用力踢了一脚后，阿三仍然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反而鼾声更大了。 张远脸色一黑，示意鬼医生将其提了起来，然后用冰冷的手掌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效果很明显，阿三有了苏醒的意思。 张远立刻躲到暗处，继续指挥医生行动。 很快。 阿三睁开朦胧的双眼，露出几分茫然之色，迷迷糊糊的打量起周围的情况，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 视野中，一张骇人的面容突然出现。 “啊！鬼啊！” 刹那间，昏迷之前被惊吓的记忆突然攻击了他，他玩了命的想要逃跑，但鬼医生的手如同一双力大无穷的钳子，牢牢的将其举在空中。 “哥，大爷，亲爹，老天爷啊，求你了，我真的错了，别杀我...” 阿三鬼哭狼嚎的双手合拢，不停求饶，隐约有种再次昏迷过去的征兆。 不过鬼医生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然后微微转动脑袋，继续问道： “你见过一个精神病医生么？他正在找我。” “医生...什么医生？” 阿三不敢不回，只能努力的回忆这辈子遇到的所有事情，然后尽量拼凑出一个对方满意的回复。 “哦对了，刚...刚才的确有一个医生问我来着，不过...他好像在找一个病人。” 阿三急忙说道，眉头突然一皱，用着诧异的目光在医生身上看了又看。 没错啊，这...这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医生啊，怎么现在的问题不一样了？ “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不对，刚才就是他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病人，现在却又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医生。” 阿三摇了摇头，感觉脑袋如同浆糊一样。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鬼医生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病人？” “纳尼？？”阿三目瞪口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精神病医生？他正在找我。” “你有没有...” “你...” 几番交替询问下来，阿三只剩下了惊愕。 每次询问的问题都不一样，语气也不相同，仿佛是两个人说出来的。 好家伙，搁这玩人格分裂呢是吧？ 自问自答，一个身体两个身份？ 阿三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样貌惊悚的医生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看起来还有点精神分裂。 貌似对方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只想问问题。 他看准时机，掏出小刀迅速隔断了被抓住的衣领，挣脱束缚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不顾三七二十一逃离了这里。 此刻。 暗处的张远露出一抹笑容，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无论是鬼医生自相矛盾的问题，还是刻意放走阿三，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这样可以让阿三在被惊吓的过程中了解人民医院故事的大致剧情，还不会产生怀疑，确保他必信无疑。 之后阿三肯定会把这些事告诉其他同伙，他们大概率也会相信。 这样一来，就可以用一个简单，但效果极佳的方式把整个故事剧情告诉他们，以此来换取更多的存活期。 果不其然。 阿三逃出去没多久，张远就看到视野中不断减少的死亡倒计时突然增加了一天，从原本五天左右变成了六天。 “有一个人相信了我的故事，我就可以增加一天的寿命。” 他目光微动，对于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 本以为一个人可以换一周的寿命，没想到才只有一天。 如果想活一百年，那差不多就需要三万个人相信故事。 转而一想。 “这样理解的话，三万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多。” 张远眉头一舒，又觉得实行起来的难度好像也没有那么高。 才三万人而已，这个世界上可是有七十多亿人。 只要有三万人相信了他的故事，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不使用灵异力量的前提下，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不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发现这个方法有个很严重的弊端。 由于一个人对应一天寿命，假设真的有三万人给他增加了三万天，如果自己还没来得及消耗完，某些人可能会比自己死的更早，或者忘了故事剧情，又或者不再相信了等等。 那么加在死亡倒计时上的数字也会再次减去么？ 毕竟人的记忆是有可能忘记的，而且时间越久，他们对故事的信任程度也会减少，更不要说这三万人里有多少人会先一步死去。 不可控因素太多，这个方法很不稳定。 “阿三几个最多只给我四天生命，我很快就会消耗完，就算他们日后忘记了，也不影响。” “但三万人是个庞大的数量，等消耗完活到一百岁之前，这些人活下来的有多少还不一定，能记住的也少得可怜。” 张远暗暗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难怪总部不会一次性给足契约者生命，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个方法的局限性。 最合适，最保险的办法还是一次给一个月，几个月或者一年的生命，之后再慢慢续。 同时，总部还能用这个方法督促契约者或者猎人不断关押鬼故事，简直是一举两得。 有股分期付款和全款的感觉了...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算想要找到三万人也难啊。” 张远苦笑了一下，不再思索这个问题。 在他沉思的同时，视网膜上的死亡倒计时再一次跳动。 一连串数字不断增加，像是时间倒流似得，又多了三天生命。 这说明阿三已经和其他三人汇合，并把正确的剧情告诉了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 同一时间。 医院的某个角落。 阿三惊魂未定的和三个同伴说着，声音很小，但神情极为严肃，像是在讨论什么惊天大秘密。 “我告诉你们，刚才我遇到了这个医院的一个疯子，他好像是一个医生，脑袋不正常，有精神分裂症。” “他一开始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病人，然后又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医生，然后接着问我病人，然后问医生...” 阿三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都给我搞糊涂了，总之我怀疑这个医生有人格分裂，一直在找一个不存在的病人，还好老子机智，看准机会跑了。” 几个同伙听的是浑身一寒，有人问道： “三哥，你为啥就肯定这是个有精神分裂的医生在找病人呢？他也可以是一个有精神分裂的病人啊。” “放你娘的屁，他身上穿的白大衣我是看不出来吗？你当我瞎啊！”阿三恶狠狠的拍了他的脑袋瓜。 三人恍然大悟，急忙点了点头。 “还得是三哥聪明。” 一番溜须拍马后，阿三早已忘了刚才的那股惊恐，脸上尽是洋洋得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张远筹划好的，用一点幻觉的能力就让他歪打正着的推测出了真正的剧情，而且还彻头彻尾的相信了。 第二十六章 失败的发财梦 “既然通过人数增加寿命的方法不好实施，那就先考虑钱的问题。” 张远改变了思路，决定利用灵异力量多搞点钱，万一死了，还能留给父母养老，给妹妹治病。 作为普通人的时候，想要搞大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碎银几两不知道难倒多少英雄好汉。 现在有了超能力，搞钱那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现在他脑子里就有几个可行的方法，待会儿就可以尝试一下。 很快。 张远操控着迷雾散去，虚幻与现实一点点交接，属于人民医院的故事场景愈发不再真实。 公共厕所外的街道正在映入眼帘，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 阿三几个人也发现附近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迫不及待的朝着出口跑去，很快也脱离了故事的领域。 他们带着张远的故事欣喜若狂的离开了，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尤其是公共厕所。 那坨鲜血里的大便简直是阿三永生难忘的噩梦。 目送他们离开后，张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我驾驭的力量是幻觉，可以使视野中的假象成真，之前就成功的变出了一把霰弹枪，那变出几张毛爷爷不是轻而易举？” 张远露出兴奋的目光，满怀期待的动用了幻觉的能力。 印钞的日子就在眼前，虽然寿命的问题暂时无法解决，能先解决钱的问题也不错。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 果不其然。 随着灵异力量的生效，他的手里逐渐出现了一张红彤彤，崭新无比的钞票。 触感真实，柔软，表面光洁，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墨汁味，仿佛是刚刚印出来似得，连编码，水印，防伪码都有。 张远立刻掏出一张自己的钱，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两者完全相同，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 “虽然这钱和真钱一模一样，但也有弊端。” 他没有着急高兴，而是把灵异制造的钱放进了口袋，然后扭过头不看，过了几秒后再去取。 果然，口袋里的钱不见了。 这是由于幻觉的能力不同于变戏法，它只是把视野中虚假的东西短暂变成真实的，一旦离开了视野就会消失。 又尝试了几次后，结果仍然是一样的。 不仅是钱，诸如黄金，钻石，玉石等等各种值钱的东西虽然都可以被创作出来，但都不能离开张远的视野，一旦离开就会瞬间烟消云散。 “这种方法只能算是障眼法，临时用用没问题，但想要发大财肯定是不行的。” 张远目光微动，很清楚方法的弊端。 “即使我依靠变戏法的方式搞到了大笔钱财，也会被总部盯上，毕竟我现在没有洗钱的手段，总部是不可能允许大量来路不明的财富流入市场的。” 所谓洗钱就是把大额来路不明的钱财变得合法，常见的方式有拍卖文物，做空股票，慈善等等。 张远不怎么懂金融，但也算了解一点，他只知道洗钱需要很多人脉，也有一定风险。 显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太现实。 “既然没法靠这种方式发财，那就换个方式。” 张远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打算去家附近的一家彩票店试试。 买彩票总合法吧。 平时非酋就非酋了，现在有了超能力，想要变身欧皇那岂不是谈笑间？ 不知道是不是出租车师傅看到了张远脸上的兴奋，行驶的时候开始搭起话来。 “小伙子，看你这么高兴，你该不会中彩票了吧？” 显然他把目的地彩票店和张远的兴奋劲联系到了一起。 张远道：“那倒没有，我还没买呢，这就去买。” “那你兴奋个什么劲，难不成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想要蹭一票？”师傅道。 张远诧异道：“什么蹭一票？” “这你就不懂了吧，买彩票不是概率学，是统计学。”师傅放慢车速，认真说道。 “你以为买的是运气？其实是身份。你就没发现你买的彩票总能完美的错过所有的正确号码么？” 张远顿了一下，回想之前的经历，貌似和师傅说的一样。 无论他怎么买，怎么挑号码，总会挑不到正点上，仿佛真正的中奖号码故意躲着他似得。 “原来你把我当成彩票中心的亲戚了，知道些内幕？”张远恍然道。 “正确，老夫作为十几年的彩民，早就摸清了买彩票的门路，琢磨出了一套公式。你想不想跟着我发财？”师傅一脸得意道。 “那肯定想。”张远道。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样吧，我也不收你学费，你待会儿买的号码帮我加一注就行了，你看怎么样？”师傅道。 “只是加一注，等事后我再教你如何判断下期的走势，虽说不能保你挣大钱，每次中个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张远嘴角一抽：“......” 原来这家伙才是想蹭一注的人。 你要是真摸出来门道，咋还沦落到开出租车的地步？ 直到下车时，两人都没再搭话。 不久后。 张远进了彩票店，提前用手机写下了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情，方法就和整蛊厕所里的阿三一样。 这种文字在灵异力量加成下会变成现实，说不定可以影响彩票的结果。 【张远走进了彩票店，随意编了一组号码，加了几十注，他本意为根本不可能中奖，但耐心的等待半个小时开奖后，竟惊奇的发现居然中了一等奖，并且还一次性清空了奖池。】 带着几分忐忑不安，他把随手写的一组号递了上去。 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这一期开奖还有不到半小时，他便去超市买了瓶快乐水，坐在马路边耐心等了起来。 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他本想试试障眼法能不能骗过老板，但一想到大家都是老实人，开超市挣个钱不容易，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良心的人只能挣小钱，如果良心没了，就能挣大钱了。 不过他始终迈不过心里那个坎。 此刻天色渐晚，天空尽头的夕阳浮现出来，抬头看去一片橘红，气温也逐渐降低，微风吹过倒是挺舒服的。 “差不多了。” 张远瞥了眼手机，打开开奖直播间，一手拿着彩票，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 直播间里公证人正说着公证词，身后的工作人员准备着开奖机器，一颗颗五颜六色，标着号码的小球疯狂在瓶子里跳动，似乎在预示着某个幸运儿的降临。 片刻后。 “靠！”张远脸色一黑，骂了一声。 彩票上的数字完美错过了一等奖，一个相同的都没有，简直是刻意和他对着干似得。 不知为何，灵异力量并没有生效。 “这玩意儿真害人不浅！” 他把彩票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泄愤。 “白费我那么多灵异力量，还花了我一百块。” 似乎是应了出租车师傅的话，买彩票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拿捏的了的，还是得靠关系。 哪怕你拥有超能力都不行。 第二十八章 接下任务 第二天张远起的很早，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体的原因，他几乎没有怎么睡着，一直都是浅睡状态，并且只需要睡六个小时就足够了。 尽管胃里已经很空了，但他还是感觉不到饥饿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块饼干，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一大早他便和几个伙伴打了电话，约了中午在某个饭店吃饭。 “赵子龙，李姗，谢妍妍，再加上牛福，一共四个人。”张远心里盘算着人员名单。 四个人就可以多争取四天的存活期。 “我现在还有八天，加上四天就是十二天，省着点用灵异力量的话，应该可以解决一篇鬼故事。” 思索之余，张远坐在院子里打开了手机，登录网站，仔细查看起上面登记的悬赏任务。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鬼故事是不断循环的，两个周期之间的窗口期才能进入，所以虽然挂着好几篇鬼故事，实际上都处于未开放状态。 就像去电影院看电影似得，虽然那么多大厅里都播放着电影，但大多数都处于正在上演状态，是不能中途加入的。 只有马上结束的，或者还未开始的电影才能很快加入。 两者在这一点上很相似。 “虽然挂着的鬼故事任务很多，但没有未开始的，马上开放的倒有一个。” 张远目光微动，点开了一个任务的详细界面。 “代号七夜公寓，C级故事，现实位于祥和路42号，已造成14人失踪，目前该故事已存在三个月之久，曾有四个猎人队伍深入调查，但仍未被解决。” “这篇故事的周期是七天，现在进行到了第六天，明天结束，然后和现实接触七分钟，如果我提前在那里等着，就能利用那七分钟主动加入进去。” 张远思索着，点开了以往猎人队伍留下的线索。 一个猎人的信息是：“这篇故事很奇怪，我在里面待了七天，但并没有遇到鬼，同行的伙伴也没有失踪，死亡的情况，连npC都活的好好的。” 第二个猎人的信息是：“的确，我曾进去过三次，也是都没有遇到鬼，无论待在哪里，怎么在里面四处乱逛，没有一点异常，算是我遇到过最安全的一篇故事了。” ...... 其他故事猎人的留言都差不多，这篇鬼故事虽然存在，还在不停上演，但里面似乎并没有鬼。 “没有鬼的故事？”张远眉头紧锁，很是诧异。 “正常情况下，每篇鬼故事里都会有一只鬼，但这篇代号七夜公寓该怎么解释？” “或许不是没有鬼，而是那只鬼隐藏的太深了。” “应该和它的剧情有关...” 张远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悬赏任务，发现大多数都有人预报名了。 所谓预报名，就是提前提交自己的意愿，别人可以看到。 这样方便故事猎人互相组团，提高成功几率。 不仅如此，其他的鬼故事周期有长有短，级别也参差不齐，最高的居然有A级，除了七夜公寓，最早的开放日期还要等十天，张远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这些任务组团的人也不少，人多了是安全了，但每个人最后分到的蛋糕肯定就少了。 况且张远也不想和他们掺和，免得互相起冲突，因为驾驭了鬼故事的人精神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情绪很不稳定。 只有七夜公寓的任务目前只有一个人提交了申请，张远斟酌了一会儿，然后也提交了上去。 “就这个了，周期只有七天，级别C级，哪怕我解决不了那只鬼，也能入侵出来，还能留几天可以考虑倒计时的问题。” 他驾驭的鬼医院是B级，完全可以从C级故事入侵出来，不至于被困在里面白白浪费时间。 万一贸然进入B级以上的故事，周期又太长，真的会被困死在里面的。 到时出又出不去，也解决不了鬼，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倒计时结束。 在现实中至少还能想想办法延长几天。 定下来之后，张远便告诉了牛福一声，他要出去买些生存物品，以备明天使用。 像什么手电筒，电池，刀具之类的，至于食物准不准备都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怎么需要吃饭。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几个人相约来到了镇上的一家饭店，还订了个包厢。 张远和牛福去的最晚，到了房间时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好了。 “教主。”率先开口的是赵子龙，他和张远是同一个村的，关系很铁，不过和牛福的情况相似，早早没了爹娘，没上完学就出来打工，现在在一家餐馆的后厨帮忙。 “前几天太忙，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牛福，结果就遇到了医院被封锁。” “我们还以为你们也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今天早上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很惊讶。”其他两个女生也附和道。 “别提了，去住个院命快没了，教主还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们听他细细说吧。”牛福挥了挥手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张远目光凝重的说道：“前一阵人民医院被封锁，人口大面积失踪，其实是一起灵异事件造成的。” 他捋开袖子，露出了惨白的胳膊，上面几块醒目的尸斑格外渗人。 “天啊...”谢妍妍露出震惊之色，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怎么会这样，教主你怎么了？”李珊凑近了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伸手在张远的胸口摸了一会儿，几乎感受不到心跳。 赵子龙道：“你一进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显然，几人见了张远的模样也相信了几分他口中的灵异事件。 “具体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找你们几个来是为了让你们记住一篇故事。”张远收回胳膊，郑重的说道，“这篇故事对我很重要，关乎我的生命。” “什么故事？”众人齐刷刷问道。 张远目光凝重的扫了一眼他们，然后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他怕说话说不清楚，不如写下来实在。 手机上，一行文字引的众人凑过脑袋看去。 【人民医院里有一只鬼医生，它患有精神分裂症，一直在找一个不存在的病人，其实这个病人就是它自己，是它幻想出来的。】 这句话十分简洁明了，但可以概括整个医院故事的大概情节，包括鬼的特征。 “记住了么？”张远问道。 众人点了点头。 “不仅要记住，还要不能有任何保留的相信。”张远刻意加重说道。 “我们只需要记住它，你就能活下去了？”李珊仍是那副震惊的模样。 张远点了点头：“我知道让你们相信灵异事件存在有些困难，毕竟长久以来的观念很难纠正，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说服自己。”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视网膜上那串死亡倒计时在不停跳跃，时而增加时而减少，这说明有三个人的信任很不稳定，只有牛福真正相信了。 他们不像阿三几个混混，没有真正见识过厉鬼，光凭言语很难改变。 这也从侧面证明一件事，想要通过现代通讯媒介在网上四处传播鬼故事是很难的一件事，大家的观念已经形成，加上总部对灵异圈的信息封锁很严，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一篇社交软件上的鬼故事。 充其量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第二十九章 拼接的人脸 眼前的死亡倒计时不停跳动着，尽管餐桌前三人在刻意说服自己，但想要保证完全相信还是很困难。 这样若有若无的时间完全不可靠。 张远脸色微变，打算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厉鬼。 再怎么听别人讲，都不如亲自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行了，先吃饭吧，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张远故意转移话题说道，把菜单推给了众人。 实际上，他已经催动了幻觉的能力，让这家饭店变得不一样了。 众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就随便点了几个菜。 让他们意外的是，刚刚点完菜没超过五分钟，服务员就把菜端上来了。 “奇了怪了，他们家每次上菜都很慢，怎么今天这么快？”赵子龙诧异道。 “说不定是今天不忙，后厨比较闲。”牛福道。 “你是傻吗，刚才大厅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忙。再说了就算人少，从下单到上菜五分钟完全不够。”李珊道。 说话间，一个女性服务员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餐桌上，她的行动很迅速，眨眼间的功夫就离开了包间。 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快速散去。 离她最近的赵子龙都没有察觉，只是感觉到阴森森的凉意划过肌肤，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这菜怎么还盖起来了？”牛福眉头一皱。 正常情况下，饭店做好的菜是很少拿盖子盖着端上来，都是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但此刻餐桌上的饭菜却被一个不透明的金属盖子封闭的严严实实，和西餐厅的那种类似。 “谁点了牛排？”牛福问道。 “你想多了，这里哪有牛排？”谢妍妍白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抓住了盖子，轻微用力提了起来。 下一刻。 “啊！~” 她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脸色煞白，慌忙的丢下盖子朝后退去，把周围的椅子都碰倒了。 “你做什么？”牛福嚷嚷着，然后看向了餐盘。 随之，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并快速蔓延全身。 “我靠！” 赵子龙和李珊也露出惊恐之色。 盘子里没有热乎乎的饭菜，而是一双惨白的，没有瞳孔的眼珠子。 眼珠子浸泡在黏糊糊的血液里，格外醒目，让人看了浑身发怵。 蓦地。 它动了，即使没有瞳孔也在不安分的转动，似乎在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鬼啊...” 众人这下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被吓得跳起来，全部拥挤在了一个墙角里。 “教...教主救命...”牛福瞳孔扩大，一副求救的神情。 “别慌，你们看到的都是幻觉，没有危险。”张远则是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一饮而下，抹了抹嘴巴看向了门外。 包厢外面不再是大厅，而是一片极度阴森的黑暗。 一丁点光线都没有，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事物的轮廓，只有一股如同水银一般的黑雾不停弥漫，隐有朝屋里扩散的意思。 逃生的门此刻也变成了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阴冷的气息仿佛要侵蚀掉最后一片净土。 “滋滋滋~” 就在这时，包厢里的灯光似乎也顶不住了侵蚀，开始发出滋滋作响的动静，光线一点点变弱，众人的视野迅速消失，再恢复正常。 弥漫在房间外面的黑雾开始渗透进来，所到之处崭新粉刷的墙壁瞬间老化，像是过去了几十年一样被摧残殆尽，墙皮脱落，露出满目疮痍的景象。 黑雾中，刚才那个女性服务员再度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第二盘菜。 众人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脸色惨白，目光浑浊，呆滞，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露出一副厉鬼才有的悚然。 第二盘菜是一双耳朵，像是被蛮力撕下来似得，伤口不光滑，沾着血迹，还源源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放下菜后，服务员再一次离开了，不过没多大一会儿端来了第三盘菜。 这个盘子里放着一张嘴，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只有一双厚厚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某个中年男人的。 然后是第四盘菜，里面是一个鼻子，两股猩红的血液正从鼻孔中蔓延出来，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无穷无尽。 紧接着，最后一盘菜上来了。 “您的菜上齐了。”女性服务员的声音尤为凄厉。 盘子里是一张煞白的人脸。 诡异的是，这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双淡淡的，不算浓墨的眉毛，其余五官的位置上都出现了一个窟窿，仿佛刚才的四盘菜全都是从这张人脸上挖下来的。 直到这时。 张远留意到死亡倒计时的数字正在上涨，没了之前下跌的情况。 这说明他们几个人在见识了真正的灵异之后，对故事的内容产生了强烈的信任。 不过这还不够。 “都坐下吧，不用惊慌，这些都是我搞出来的，一点小把戏而已。”张远淡淡说道，然后随手将五个盘子聚拢在一起。 从中取出那张布满窟窿的人脸，接着挨个拿出五官，把它们依次放在了对应的窟窿里。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五官在接触到人脸后竟重新融合在了一起，伤口的边缘仿佛被某种能力治愈，根本看不出来伤疤。 “教主，你要做什么？”牛福问道。 有了人民医院的经历后，他最先从惊恐中恢复了正常，其他三人的脸上还有几分紧张。 “没做什么，只是加强一下你们的信任。” 张远说话时已经拼凑好了整张脸，接着他举起这张脸，像是敷面膜一样把它披在了自己的脸上。 冰冷，麻木的触感瞬间遍布全身。 众人见到这一幕，那股刚消失不久的恐惧再次出现。 “天啊...” 两个女生更是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恐惧。 这时，拼凑的人脸彻底和张远的脸融合在一起，他的长相也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几条凝固的血迹还分布在脸颊，嘴边，显得格外诡异。 其他人觉得这张脸很陌生，但牛福认出来了。 这个中年男人是人民医院的鬼医生... “这就是故事里的那个鬼医生。” 张远说道，声音沙哑刺耳，仿佛真正的厉鬼一般。 几番操作下来，三人心里那股犹豫的信任终于是坚定下来，再也没有一丝怀疑的想法，而且绝对能记很久。 因为光是这张脸就已经足够他们晚上噩梦不断了，更不要说饭店里发生的一系列恐怖现象。 第三十章 暂停开放 一场充满恐怖色彩的午饭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后面灵异很快退去，饭店恢复了正常，几人点的饭菜也端上了桌。 但是他们都没有心思吃饭了，脑子里全是那张血淋淋的人脸，看到饭菜胃里一阵翻涌。 唯有张远兴奋的看着死亡倒计时变成了十二天。 和众人交代过后，他就匆匆离开了，折返回了城里的家，稍作准备后打了个车前往七夜公寓位于现实的地址。 它位于大河市的老城区，因为当初发展政策是倾向于新城区，所以这里的大部分经济，商业都处于停滞状态。 房屋还是二十年前的风格，很少有新房建成，附近的人口也不多，老年人占据大多数，生活节奏比较缓慢。 一个小时后。 张远站在了这座公寓前的路边。 微微抬头望去，“祥和公寓”的招牌上占满了灰尘，像是年久失修一样。 整个建筑有七层，从外观上看去是清一色的黑石砖垒成，外面的墙皮脱落了不少，斑斑点点的看着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建筑上的窗户都紧闭的死死的，但多数没有拉窗帘，某些玻璃上分布着蛛网一样的裂纹。 光线照进屋内，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事物。 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这是由于还未到故事开放时间，所以即便现在进去了也不会有危险。 不过，一旦恰好在故事开放的时候进去，就会被拉入到另外一个灵异构造的空间里去，也就是故事场景。 “七夜公寓在现实中原来叫祥和公寓。” 张远目光微动，对于这样的情况不感到意外，他打量着四周，看到了几条黑黄相间的警戒线把附近围了起来。 外面还有几个武警懒散的巡逻着，想必这里封锁了太久，管控也松懈许多，不然张远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进来了。 隔离区内倒是没有人，地面上有许多残枝枯叶，垃圾尘土之类。 “这片区域已经停电了，看样子也没人想进来。”张远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眼手机，现在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接近七个小时。 到了十二点，鬼故事会结束上一个周期，进入下一个周期，期间有几分钟的时间和现实接轨。 现实中的活人一旦在这几分钟内处于公寓里，就会被拉进故事中去。 第三十一章 萧凡 “你好，我叫萧凡，是大河市的一名故事猎人。” 萧凡伸出手，笑着说道。 他穿着朴素，皮夹克搭配一条缩腿裤，一顶灰色鸭舌帽让他看起来很清爽，脸上的血色充盈，没有颓废的感觉，想必短时间内解决了死亡倒计时的问题。 张远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出于礼貌与其握了个手。 “张远。” “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萧凡道，“你之前处理过多少鬼故事，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想问问。” “我没有处理过鬼故事，这是头一次。”张远道。 “哦明白了，新人。”萧凡点了点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又打量了几眼张远。 “快到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来到公寓内部，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破旧的沙发坐了下来。 此时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半小时。 “既然是新人，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吧。”萧凡主动问道。 “你可以问我，我这人很直爽，只要是能回答的肯定不会隐瞒。” 张远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 萧凡笑了：“源于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是什么？”张远不客气道。 萧凡嘴角一抽.... 好家伙，上来就问这么隐私的事情么... “咳咳，我的能力其实可以理解成...能够推演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咳嗽两声道。 “刚才我就推测了你会问我。” 张远道：“不错，挺好用的能力，推演故事剧情倒是挺好用的，没猜错的话，你在接悬赏任务前，就已经推测这次任务大概率会成功了吧？” “不然你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存在三个月之久都没有被解决的任务。” 萧凡脸色微变，露出几分震惊之色。 因为张远的话一语中的，他的确是提前利用了能力预测了成功率。 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成功的因素不在于他，而是另外一个猎人。 所以萧凡才会接下任务，不仅是为了处理鬼故事，更是为了看看这个未知的猎人究竟有何本领。 他本以为会是个老手，没想到是个新人。 张远道：“另外，你应该不止一次进入这篇故事，说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萧凡愣了几秒钟道，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来？” “猜的。” 萧凡脸色一黑。 “关于七夜公寓的故事，我了解的也不多，之前有人在网站上说这篇故事里没有鬼，那会儿我就很好奇，来试了试，结果真的没有发现鬼的踪迹。” “后来经过我对故事的了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我发现每篇故事其实都有一部分隐藏剧情，这些剧情需要特定方法才能触发，一般情况下，故事里的npC是没办法触发的，只有现实中的活人才能触发。” “所以你的意思是，鬼有可能藏在了隐藏剧情里？”张远目光微动，很清楚他的意思。 隐藏剧情一般对故事的整体走向没有影响，但如果鬼恰好在这部分剧情里，那影响就大了。 会造成整篇故事里没有鬼的情况发生，因为那部分剧情压根就没有被触发，鬼自然不会出现。 鬼不出现就没办法被干掉，没法被干掉，这篇故事就会一直存在。 “不错，我觉得这才是七夜公寓重要的地方，需要不断尝试各种操作，触发隐藏剧情。”萧凡点点头道。 “那看来你需要多出点力了。”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的能力很适合这种情况。” 萧凡道：“能力只是辅助，思维才重要，没有灵活的头脑，只靠超能力是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的，我的能力不是绝对意义上的预知未来。” “照你这么说，我大概推测出了你的能力是什么了。”张远说道。 “如果你有一个核心代号的话，应该是概率吧。” 每篇故事都会有一个核心代号，例如人民医院的鬼医生的代号就是精神病，李文杰的代号是照片，那萧凡的代号就是概率了。 萧凡眸子一缩，眼神里那股意味深长的感觉加重了几分，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这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 因为他的代号的确是概率，能够预测接下来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行了，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办理入住了。”张远提起背包，朝着前台走去。 七夜公寓嘛，肯定是要办理住房的，先在前台等着就好。 第三十二章 我不吃牛肉 办完入住手续后，张远提着行李准备上楼，萧凡突然喊住了他。 “七夜公寓是一家只有夜里才会营业的公寓，这里的超市和饭店白天关门，白天只能睡觉。” “我建议你尝尝这家铁牛牛肉面，我上次吃过一次，味道真不错，比外面好多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饭店道。 张远眉头一皱，侧过身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注意到这家面馆里正在吃饭的人的确不少。 饭店虽然不大，只有不到十张桌子，可大部分都已经有人坐了。 面馆的老板是个约摸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带着黑边眼镜，没有头发，肤色偏黑，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不停的忙着往锅里下面条。 “味道真有那么好？” 张远诧异道。 “尝尝就知道了。”萧凡一副信心十足的语气，“在外面有钱也吃不到，机会难得。” 片刻后。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张远一脸凝重的四下打量着，目光警惕，心里总有股怪怪的感觉。 换做在现实中吃饭倒无所谓，可这里是故事，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虽然可以正常交互，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让他有股莫名的不安。 虽说他这副身体也离死不远了，可常年的思维还是告诉他不要乱吃外面的东西。 尤其是灵异衍生出来的。 “两位顾客想吃什么？”老板拿着抹布在身上擦了擦，走过来问道。 “我这里有牛肉面，有牛杂汤，有龙须面，大碗面......最经典的当然还是牛肉面。” 萧凡抢道：“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多要葱花香菜，再多加两片肉。” “好嘞。”老板兴奋道，然后看着张远道，“您吃点什么？” “那就牛肉面吧，我不要葱花。”张远懒得挑，随口说道。 点完菜后，老板乐呵呵的去后厨做饭了。 张远则目光冷冽的盯着厨房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 “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他虽然是个npC，但做出来的饭毒不死人。”萧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 “不是，我不担心他毒死我。”张远冷道。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给我放葱花，这里客人那么多，他有没有可能会记错？” 萧凡嘴角一抽：“我当什么事呢...” 很快。 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了桌。 老板笑道：“一碗有葱花，一碗没有，都多加了肉，两位客人请慢用。” 张远身子前倾，伸出脑袋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碗里，果然没有一丁点绿色，连根葱皮儿都没有。 牛肉倒是多了好几片，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滚烫的油汤不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得不说，哪怕这碗牛肉面是灵异衍生物，能做成这样也很不错了。 “怎么样，这家老板记性很好的。”萧凡倒入一勺辣椒油，已经捧起碗吸溜起来了。 张远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扭头看向了旁边一脸笑呵呵的老板。 “我不吃牛肉。” 刹那间。 张远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枪，接着对准老板就是连开数枪，巨大的声响让饭店里的顾客们吓了一跳，纷纷大叫着逃了出去。 “啊啊啊~！” 面馆老板则是当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没了生机。 弥漫在屋里的香气中瞬间混入了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格外刺鼻。 萧凡愣住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惹到你了吗？为什么要杀他？” 显然，张远的突然杀人让他始料不及，他甚至没有机会推测杀人的概率。 不，谁会想到张远会来这么一出？ 张远若无其事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围在饭馆外面惊恐的npC们说道： “不为什么，只是想杀个人试试，我之前没杀过人。” 萧凡茫然道：“就为了杀...杀人？” 张远道：“走上了猎人这条路，以后难免会遇到需要杀人的时候，所以提前练练手。” “我无法判断现在的我的冷漠程度，如果未来需要杀人，而我却下不去手，那么死的将是我。” “所以我杀了老板，他只是个npC而已，又不用担责任，死了我也不会愧疚。” “目前来看，杀了人之后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继续吃饭吧。” 说完，他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尝了一口后竟吐出几句赞赏。 “味道的确不错......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萧凡被他这番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心中隐约萌生出一股不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不得不动用灵异力量推测张远下一步会不会杀了自己，还好结果很乐观，张远杀了他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 “这个人...太可怕了。” 进入灵异圈这么久，萧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出手果断，目光毒辣，心思缜密，冷静。 而且思维敏捷，不符合常人。 简直天生就是为了处理鬼故事而生，更何况他还只是个新人。 “你真是个魔鬼。” 萧凡深吸了口气道。 “别急，真正的鬼还没出来呢。”张远头也不抬的回道。 之所以杀掉饭店老板，还有另外一个意图。 那就是改变接下来故事剧情发展的方向。 已知的是如果不人为干涉，接下来的故事剧情按照以往情况发展，鬼是肯定不会出现的。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稍微插手干预一下，看看能否触发隐藏剧情。 这些npC都是伴随鬼出现，现在杀了它的傀儡后，说不定能有些效果。 “麻烦你下次行动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帮你推测成功的概率。” 萧凡没了吃饭的心情，端起茶杯想要喝水，结果杯子里已经空了，只得无奈的放下。 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血泊中的老板，眸子逐渐凝了起来。 难怪他预测这次任务成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果然源于张远的特殊性。 刚进来就杀人，这谁顶得住。 “下次一定。” 说话间，张远已经吃完了面，连碗里的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还不忘舔了舔嘴角。 “还别说，外面的东西我一点食欲都没有，这牛肉面倒是挺合我的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异的原因。” “驾驭鬼故事的人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人了，有一半属于鬼，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更渴望灵异。”萧凡道。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张远脸色微变，扭头看向了饭店外面。 刚才哄乱的人群散去不少，但仍有几个人驻足观望，看来吃瓜的心态在npC身上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忽的。 张远注意到这些人中站着一个老太太，她穿着一身红袍，衣衫整洁，身材佝偻，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朝这里观望，脸色阴沉。 在她那双浑浊的眸子中，张远看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 第三十三章 房东 老太太在饭店外驻足不前，似乎在惧怕屋里的张远，但又不像，因为她的脸上没有恐惧，而是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表情。 像是在观察，在思考，在打量。 不...准确的说，她看向张远的眼神中竟有几分感激，仿佛张远杀了老板正合她意似得。 直到一分钟后，她才扭过头，朝着楼上走去，对饭店的杀人事件置之不理。 “这老太太不对劲，虽然同样是npC，但表现出来的行为很反常。”张远同样注意到了她，眸子微微凝了起来。 “你认识这老太太么？她是这里的住客？” 萧凡回道：“之前我见过她，听这里的人说，老太太是七夜公寓的房东，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是她的。” “关于她的信息你还了解什么？”张远问道，隐约嗅出一股隐晦的信息。 这个老太太绝对有问题，说不定整篇故事的剧情就和她有关。 萧凡沉吟了一会儿道：“平时老太太很少露面，有什么事都是前台服务员和其他管理人员出面解决，所以我了解的少之又少。” “不过，我倒是听说她有几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孩子，貌似是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但这三个人都是道听途说，从来没人见过。如果需要了解更多，倒是能找npC问问话。” “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张远目光微动。 “那她老伴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萧凡耸了耸肩，抬起双手道。 “看着她也得有七八十了，估计老伴早死了。” “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么？她孩子的信息都被扒出来了，却没人扒她老伴？”张远瞥了一眼他，道。 萧凡神色微动：“难不成你怀疑她老伴是鬼？” “只是猜测。”张远道，“你可以动用灵异力量推测一下这个想法的概率有多大。” “那我试试。”萧凡没有过多怀疑，而是决定这么做。 短暂的静止后，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像是一层无形的薄膜笼罩全身，同时散发着一股阴冷感。 在张远的视野中，这道阴影像是一只人形轮廓的厉鬼一般遮住了他。 萧凡的脸色逐渐凝重，肤色变得惨白，几股冷汗沿着头皮流下，他整个人像是在顶受巨大的痛苦，表情愈发狰狞。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结束了。 “不行，媒介太少，想要推测出准确的结果需要花费太多灵异力量，而且误差很大，灵异影响太严重...我已经撑不住了。”萧凡摇了摇头道。 “我需要接触老太太的老伴，再不济接触她，总之不能这样凭空推测。” 张远见状也不强求，他本来也就没指望萧凡能这么简单搞定。 灵异这事情本身就不讲道理，想要达成目标需要顾及很多方面，再说了萧凡肯定也没办法把能力发挥到极限，做不到很正常。 死了人的饭店就这样无人问津，没人给老板收尸，任由他的尸体浸泡在血液中，最后那点体温也在快速流逝，很快其他npC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张远和萧凡带着行李进了电梯，依照房卡找到了他们的屋子。 208和209。 别看这栋公寓从外面看起来不大，楼层数也不高，但每一层的房间可不少，一层有十二间屋子，除去一楼大厅和七楼阁楼，剩下的五层楼共计有六十间屋子。 一路上。 他们看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npC，这些没有生机的傀儡只是按照剧情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 不会疲惫，没有厌烦，遇到两人时也会打个招呼，不过倒有些性格比较孤僻的人会低头快速溜走。 没人在乎张远杀了饭店老板，仿佛那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公寓里的布局和外面的酒店类似，红地毯铺成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客房，但外观上更老旧，样式也更复古。 墙壁是淡黄色，偶然可见几块斑驳的痕迹，红地毯的毛线也杂乱无章，上面分布着众多凌乱的脚印，看起来许多年没有人打理过了。 整体来看，像是二十一世纪初的风格。 客房的木门上沧桑一片，老旧的黄铜锁需要金属钥匙打开，锁芯有些生锈了，张远费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屋。 简单整理了随身携带的行李，他来到窗户旁拨开窗帘看了看。 外面漆黑一片，浑浊的灰色雾霾不停的弥漫，将这栋公寓与现实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孤独...无尽的孤独。 张远心中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原本住酒店就有一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现在这地方还不属于现实，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 转过身去。 他没有在屋里过多停留就出了房间，进了萧凡的屋子。 “你说七夜公寓是一家只有夜间营业的公寓，那现在我们得去调查一下了，不然等到白天所有人都入睡，那就只能白白浪费时间。”张远说道。 目前剧情已经被改变，以往的经验都不在适用，就需要重新摸索。 说白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七夜公寓了，是一篇新的故事。 同时也意味着一件事：未来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出现鬼。 萧凡掐了手里的烟，吐出最后一口烟气后道：“我觉得可以先从npC入手，他们嘴里总能吐出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不如直接找房东老太太问个清楚。”张远脸色凝重道。 “如果你能找到她就行，她住在七楼，这里的电梯只能到六楼，最后一点距离需要走楼梯，而且六楼和七楼之间还有一道铁门，没人有钥匙。”萧凡道。 “先去看看就是。”张远道。 萧凡也不拒绝，跟着他出了房间。 “叮~” 等待了片刻，电梯下到了二楼。 门一开。 里面走出来一对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抬头打量了一眼张远，然后灰溜溜的快速离开，有种被人抓现行的羞愧感。 “故事里的公寓居然还有这种色情交易。”张远眉头一皱，很是惊奇。 萧凡诧异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你没闻到电梯里有股腥味么？看来你的传统手艺有待提高。”张远瞥了一眼他道。 “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不是正经情侣，八成是偷吃，你看那男的至少有四十了，女的才二十出头，一看就不正经，说不定那女的真正的男朋友现在就住在这座公寓。” “啊这...”萧凡恍然道。 不过这倒是让张远对鬼故事有了新的认知，原本偷情这种事情在现实再常见不过了，可发生在故事这种虚幻的世界中，竟有一丝违和感。 他不得不感慨道这里的真实性，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第三十四章 标点符号 电梯缓缓上行，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停在了六楼。 剩下的路程需要走楼梯才能上去。 不知为何，两人出了电梯后，感觉到这里阴森森的，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若隐若现，好像有人在祭拜什么东西。 六楼的走廊空荡荡的，头顶的灯泡发出淡黄色的光线，在空气中凝起一束束光线，远远看去让整个走廊都变得扭曲起来。 住在六楼的人很少，几乎是没有，大多数房间的房门紧闭着，没有声音传出来。 “这家公寓离满客差的远，估计现在最多住了一半，这里没人很正常。”萧凡猜测道。 张远目光凝重道：“不，不是因为客人少才这样，而是公寓刻意把客人安排在楼下，保证楼上的安静，应该是为了减少有人前往七楼的情况发生。” 那个老太太在隐瞒什么，虽然这样做起不了太大作用，但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据张远观察，下面四层的客房也是随机分配的，二楼到五楼住着的人数都差不多，唯独六楼没看到人。 听了他这番分析，萧凡神色微微动了下。 情况的确是这样。 “从这边走。” 他走在前面带路，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破损的唱片，紧紧攥在手心里，仿佛是什么重要的宝贝。 张远眉头一皱，留意到他这一举动。 “这是什么？” “你说这个？”萧凡错愕了一下，把唱片举在眼前，“哦我忘了，你是第一次处理鬼故事，不知道很正常。” “将这玩意儿折断，可以短暂暂停故事里的时间，所有npC，活人，甚至是厉鬼都无法移动，只有使用者不受影响。” 暂停时间？ 张远神色微动，接过唱片仔细端详着。 从外貌来看，它像是传统唱片机里的播放的那种，通体黑色，但只是一个碎片，大概成年人手掌大小。 唱片的边缘不算锋利，反而有些钝，轻轻抚摸表面能感受到刻在上面的粗糙纹路，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这些纹路像是某种奇形怪状的文字，无法分辨。 并且拿着它时，张远感觉到手心里传来一股阴冷，与之对视更是有种心悸的感觉，仿佛在和真正的厉鬼对视。 这让他想到了李文杰的银币，两者应该是一种东西，都是一次性使用的灵异物品，但能力不同。 看着张远仔细研究，萧凡主动解释道：“因为我的灵异力量不太适合战斗，所以就需要这种物品防身，以免遇到鬼了无力反抗。” “虽然它暂停的时间只有十几秒，但足够我逃命了。” “这东西是在猎人网站上买的么？”张远问道。 李文杰点了点头道：“网站上还有很多有用的灵异物品，但价格都很贵，功能不同价格也不同，很稀有的，多数情况是供不应求，有钱也买不到。” “这玩意儿多少钱？” “五十万。”萧凡道。 “居然要五十万？”张远有些震惊道。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理，保命的东西哪有嫌贵的，估计制作这些灵异物品也很困难，不然不会很稀有。 “那你知道锈迹斑斑的银币么？能够买一次命的。”张远想问问之前李文杰给的银币多少钱。 “那个可就更贵了，要一百万。”萧凡眉头一挑道，“你知道买命钱？” 张远再次震惊。 “之前遇到过一个猎人，他给过我，不过后来被我用来买其他东西了。” 一想到买命钱价值一百万，他顿时心如刀割，十分的肉疼。 那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被他只换了两盒头孢... 虽然还额外获得了一瓶酒精灯，但效果远不如银币，总的来说还是亏大发了。 不过后悔也没用，一切都已成定局，还不如不去想。 “像这样的物品还有很多种吧？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做的么？制作方法呢？”张远问道。 他怀疑这些东西都是由厉鬼做成的，所以才具备强大的能力。 至于酒精灯那种从npC手里获得的物品，效果普遍会差一点。 萧凡道：“制作方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它们都是出自总部之手，每隔一段时间挂在猎人网站上供下面的无编制人员购买使用。” “至于制作它们的原料，我听说的是由标点符号制成，根据标点符号的功能不同，做出来的物品也不一样，具备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标点符号？？ 张远第三次震惊。 “这玩意儿是标点符号做成的？”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冲击。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想想，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篇鬼故事，故事里除了鬼，还有最基本的标点符号，这些东西自然也具备灵异力量，可以用某种特殊的方法提取出来，制作成灵异物品使用。”萧凡道，“这块光盘碎片就是用逗号做成的，逗号在文学里的功能就是断句，表现的能力自然是暂停时间了。” “那银币莫非是句号做成？”张远问道。 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其他符号可以让厉鬼中断一次杀人，唯有句号还算合理。 强行中断即将发生的剧情，作用力要高于逗号。 “不错，买命钱的确是句号做成，除此之外，例如省略号，括号，双引号等等都已经经过验证了，制成的灵异物品的能力也很特殊，只是我没用过，不太清楚。”萧凡道。 张远点了点头，沉吟了起来。 如果标点符号都具有特殊能力，想必还有更多有用的东西等待开发，反正只要和故事沾上边，应该都差个八九不离十。 以后有机会可以摸索一下。 万一能掌握到制作方法，以后处理鬼故事要省下不少麻烦。 “行了，我知道了，走吧。” 萧凡不再多言，继续朝楼梯走去。 穿过楼梯，两人站在了拐角处，被一道铁门挡住了去路。 铁门锈迹斑斑，大量斑驳的痕迹如同尸斑一样分布其中，露出暗褐色的内部，宛如一块块没有皮肤的糜烂血肉。 “我说了这里有道门，目前没有人找到钥匙，那玩意儿恐怕在老太太身上，之前的猎人害怕扰乱故事剧情走向，也没有对她动手。”萧凡耸了耸肩道。 “现在故事剧情已经被扰乱了，没必要防着她，只需要确定一点她现在是否在里面就行。”张远道。 萧凡朝前走了一步道：“这好办，我来看看里面有人的概率是多少就行。” 说话间，一股淡淡的虚影重新笼罩他的身体，概率的灵异力量正在逐渐生效。 第三十六章 车友俱乐部 不用张远说，萧凡也意识到问题愈发棘手了，他沉默不语，脑子里如同浆糊一样，乱糟糟的，没有一丁点思路。 论推理，他深知自己不如张远。 自己选择接下这次任务就是由于张远，所以不乱给建议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直到真正面对时，他才意识到这篇故事有多么复杂。 不过，他对于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灵异力量无法使用，但我觉得这张男人的照片大概率是因为剧情变化才出现的。”萧凡推测道。 “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想办法让其他两个相框里的照片出现，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远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七夜公寓的剧情肯定和老太太的三个孩子脱不了干系。” “把相框恢复原位，先离开这里，然后未来几天留意这个男人是否有可能会出现在公寓，虽然他的遗像在这里，但不代表他彻底死了。” 很快。 两人悄悄退出了阁楼，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在琢磨出准确的剧情走向之前，张远不打算和那个老太太直接接触，免得打草惊蛇。 不过。 张远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不久后，阁楼里的卧室，那张床上的被褥被掀开了。 掀开的方式像是有人从床上走了下来，但被褥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能凭借床单的变形确定的确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坐在那里。 而后，一连串铁链划过地面的噪音响起，像是一个带着脚铐的囚犯在走路。 此人似乎下了床，消失在了卧室里。 没过多大一会儿。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客厅里桌上那张男人的照片突然腾空而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举了起来，端在半空静止不动，这个看不见的人正在认真观察。 “唉~” 空气中响起一句叹息，声音沧桑，沙哑，带着几分悲伤和哀愁，似乎在惋惜什么。 不仅如此。 照片被拿起来后，里面的男人微微转动眼珠，竟露出几分恐惧，显然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与此同时。 张远和萧凡乘坐电梯下到了一楼，现在时间接近五点了，到六点时整栋公寓就歇业了。 白天这里几乎不会再有人出来，所以他们打算用最后一点时间再调查一下，看看公寓里这么多住客中，有没有照片中的那个男人。 外面的天在一点点变亮，阴森的雾霾由深灰色变为了浅灰，但总的来说对屋里的影响不大。 一楼大厅。 饭店由于老板的死亡现在没有人进去，站在大厅中央能看到他的尸体仍然浸泡在血液中，肤色已经变为了惨白。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在不断扩散进空气里，大厅里的npC们纷纷捏着鼻子加快的脚步，不断来往于另一旁的超市，不停购买各种食品。 “这家公寓的客房没有条件做饭，现在饭店停止营业后，他们只能去超市买东西吃。”张远目光微动。 萧凡蹲在一边，点了根烟道：“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超市就断货了。” “我们也在这里等着，正好借此机会认认脸。”张远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见到所有npC，便蹲在萧凡一旁，要了根烟抽了起来。 “咳咳~烟劲真大。” 一段时间没吸烟，他猛的咳嗽了两声，差点喘不上气。 萧凡笑道：“这不是普通的烟，是从一篇鬼故事里的npC手里买的，抽了有奇效。” “有什么用？”张远皱着眉头打量着手里的香烟，确实看到了几分不同的地方。 烟纸里包裹的不像是烟草，而是某种碎屑，颜色黢黑，像是黄纸，碎布，焦土...貌似还有人皮。 “抽了这玩意儿可以持久不衰，嘎嘎猛。”萧凡眼里冒着金光道。 张远嘴角一抽：“你还有这癖好？身体都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立的起来。” 萧凡不以为然道：“我们好歹也算半个人类，有点需求很正常，你之所以对那方面不感兴趣，是因为你的死亡倒计时还没解决。” “不，准确的说，你的存活期太短了，身体会更接近厉鬼，所以丢失了一部分情绪和欲望。” “当你的存活期增高，身体会逐渐朝着活人转化，自然会产生那方面的需求。” 死亡倒计时和人类情绪有关？ 这倒是个新发现。 张远沉吟道：“难怪我现在感觉比刚驾驭鬼故事那会儿状况要好一些，身上的尸斑少了一部分，皮肤也润色了许多。” “的确，而且我告诉你，大河市的车友俱乐部里面的嫩模长得那是真标准，一个个肤白貌美，身材苗条，凹凸有致，该瘦的地方绝对没有一点赘肉，该大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一定要再去享受一把。”萧凡越说越起劲，语气里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张远道：“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是个lsp，不过，车友俱乐部又是什么？” 萧凡道：“一个由故事猎人组成的私人组织，背后是财团支持，有几个强大的猎人坐镇，大河市的很多行业都有他们的影子。” “由于许多故事猎人没能力处理鬼故事，所以没办法得到总部的编制，为了活下去，便自发的组成了这样一个团体。” “在那里，你只要有钱就能解决倒计时，还能购买枪支武器，交易灵异物品，并且那里还有许多嫩模供猎人们消遣。” “至于车友俱乐部，只是个称呼而已，不重要。” 张远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个由许多猎人组成的俱乐部，性质上和总部一样，但正规性肯定差很多。 算是许多人走投无路后的选择。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四十了，大厅里的npC少了许多，显然大部分人已经回去睡觉了。 朝超市里看去，货架上的上面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大半，尤其是食品和饮用水几乎被抢购殆尽。 但观察了这么久，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并未出现。 仿佛他根本没有住在这家公寓里。 萧凡掐掉烟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蹲点蹲的我腿都麻了，走吧，马上到歇业的时间了，先回去睡觉，明天再继续。” 张远忧心忡忡道：“我估计那个男人压根就不在这家公寓，这条线索恐怕要断掉了。” “没办法的事，现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之前猎人们的情报完全用不上，每走一步都很困难。”萧凡道。 “那就回去睡觉。” 张远也不啰嗦，又在零星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后，准备离开了。 不过没等萧凡转身，他又突然说道：“对了，壮阳烟给我几根。” 萧凡眼皮一跳：“呦呵，你不是对那方面不感兴趣么，怎么问我要烟？” “我这叫有备无患。”张远道。 第三十八章 出警 “滴滴滴~滴滴滴~” 闹铃响起，张远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转头看了看窗外。 外面天黑了。 已经六点了，七夜公寓开始营业。 “真是奇怪的时间习惯，白天不营业，晚上才开门，难怪叫七夜公寓。” 昨晚他休息的还算可以，虽然一直是浅睡状态，但身上那股麻木，压抑的感觉没有再出现。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离开了房间。 刚出来，外面的走廊里已经有许多npC开始忙碌了，他们接二连三的朝着电梯走去，步子很急，似乎有什么事吸引着他们。 某些人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貌似那股源头来自楼下。 张远目光微动，随机拉住一个路人问道：“怎么了，楼下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个中年男人，他被这一扯有些错愕：“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昨天饭店老板死了，尸体丢在饭店一夜，没人去管，好像是因为这个。” 饭店老板的尸体？ 张远脸色一沉，心中暗道。 “莫非是尸体消失了？鬼出现了？” 不过，这个猜想很快被否定。 中年男人的同伴回道：“因为昨天太晚，所以警察一直没来调查，但今天一早就来了，好多人都去了，我们也快去看看。” 说着，他拽着中年男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警察来调查了？”张远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随手杀了个人，居然造成意想不到的变化。 就在这时，萧凡从209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一脸睡意朦胧的问道。 “楼下来了警察，npC们都被吸引了过去，我们也去看看。”张远道。 乘坐电梯下到一楼。 大厅里已经围满了人，把大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无法看到警察的身影。 张远先把注意力放在了饭店，目光冷冽的朝里面看去。 老板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死的不能再死了，皮肤上开始出现几块浅显的尸斑，肤色也比昨天更加惨白。 “尸体没事。” 他微微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前方。 人群熙熙攘攘，遮挡了大块视线。 萧凡皱着眉头道：“根本看不见，得把这些人弄走，一个个碍事死了。” “好说。” 张远回道，手里不知何时摸出一把手枪，对着天花板就是连开两枪。 “砰砰！” 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人吓得猛的一哆嗦，哇哇大叫着疯狂逃窜。 “还得是你，一言不合就掏枪。”萧凡看了眼他道，对于开枪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了。 效果很明显，没多大一会儿这群看热闹的npC跑了不少，大厅里空旷许多，只剩下几个人在听到枪声后选择寻找警察庇护。 果不其然。 张远在大门口处发现了一个男性警察，而且他的身边还站着这家公寓的房东，那个老太太。 两人共同朝张远看了过来，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其他行动。 开枪也没有引起警察的兴趣。 “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张远目光微动，凑了过去。 随着距离靠近，他看清楚了警察的长相。 的确是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样貌一模一样，身上的制服有些老旧，不少地方有磨损的痕迹，而且风格像是二十年前，很符合七夜公寓的故事背景。 “是他...”萧凡瞪大眼睛，一副震惊的表情。 “老太太的儿子居然是警察。” 张远道：“不用大惊小怪，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属于鬼的隐藏剧情应该已经被我们发掘出来了。” “至于老太太死去的儿子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估计和剧情有关，不用过多理会。” “但即便如此，鬼的身份也不见得是这个男人。” 萧凡道：“难不成是另外一个儿子或闺女？” 张远摇了摇头：“鬼的身份肯定很特殊，不太可能是这三个孩子......我觉得倒有可能是老太太的老伴。” 他想到了阁楼里床上的那股余温。 “那我们还要找这个男人问些什么么？”萧凡问道。 “不用了，我有了新的想法。”张远停下步子，转身朝后走去。“你留在这里，帮我盯着老太太和警察，我要去阁楼看看，如果有什么变化，阁楼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地方。”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尝试听一下他们交谈的内容。” 说完，他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萧凡咽了口唾沫，有些木讷的重新盯向大门。 佝偻的老太太一脸慈祥的打量着面前的警察，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居然流下两行泪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反观警察，一脸笑容的看着对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慰她。 另一边。 张远没时间等电梯了，便决定直接从楼梯向上，连爬了几层楼后，他居然没有一丝疲惫和喘息的感觉。 显然，猎人的身体让他获得了异于常人的体力。 很快。 他再次来到了阁楼下面的铁门前，照着上次的方法成功进入了阁楼。 “照片...”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那张照片，线索的开端就来自它，现在男人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后，照片一定会出现某种变化。 当他来到客厅里的贡桌前，果真看到最右边的第三张照片里的男人不见了。 这个相框里空空如也。 “相框的位置没有变化，也没有掉包，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的确从里面出来了，他现在就在一楼大厅里。” “而且那个老太太似乎也渴望见到她的儿子，这说明被我意外触发的剧情是正确的。”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想办法让其他两张照片里的人物出现，至于方法，应该和他们的职业有关。” “第一个儿子是警察，那第二个儿子又是什么？她的女儿呢？” 似乎没有规律，无法判断。 张远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感觉到一股阴风轻轻拂过脊梁骨，寒意直逼脊髓。 他心中一凛，猛然回头看去，背后却什么都没有。 “鬼？” 整个七夜公寓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阁楼了，鬼存在这里也很正常。 就在这时。 萧凡发来了短信：“快离开阁楼，那老太太上去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远手里的空白相框，那个男人的照片又突兀的出现了，像是重新被塞进了里面。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男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一扫之前的面善和笑容，反而多了一股颓废，消瘦的气息。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面容逐渐狰狞，再也没了活人的感觉。 照片彻底变成了遗像。 “他死了。” 张远收起手机，把照片放在贡桌上摆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次观察四周无果后，朝着门口走去。 经过一个大点的更衣柜时，居然听到里面有一阵低沉的哭声。 像是女人发出的，声音有些小，但辨识度很高。 不过情况不允许他停下来调查，就赶紧离开了。 当他退回六楼的走廊后，没过几秒，那个佝偻的老太太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好在这里存在视野盲区，她并未发现张远。 张远探出头，盯着她逐渐上去的背影，注意到了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第三十七章 奇怪的声音 回了208房间，张远锁好门窗，两只手放在脑后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屋里有些昏暗，仅能分辨出事物的大概轮廓。 但烙印在他视网膜上的死亡倒计时却格外醒目，还在不断蠕动，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盘踞在视野的正中央。 倒计时在一点点减少，加上这两天动用灵异力量太过频繁，这串数字只剩下了十天多一点。 “今天才是七夜公寓的第一天，剧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如果明天还没有新的发现，我恐怕要掂量着提前跑路了，还好这篇故事的级别不高，可以入侵出去。” “不然硬熬到第七天再离开，留给我解决倒计时的时间就只剩下三天了...” “我不会走到尽头才考虑退路...”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后来到了更衣镜面前。 镜子里。 身穿白大衣的鬼医生也把目光看向了他。 那双骇人的眸子里没有神采，还是一副死物一般的诡异。 无论张远身处何处，只要能够形成倒影的东西，都可以展示出鬼医生的身影。 “我不仅具备幻觉的能力，还能和镜子里的鬼对话，这个家伙貌似知道不少东西，不知道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他目光微动，找了张纸写下了问题。 “七夜公寓的剧情是什么？” 鬼医生微微转动脑袋，思考了一秒钟，然后给出了回复。 “一个孤寡老人的悲伤故事。” 答案模棱两可，但的确附和事实。 张远神色微动，意识到鬼医生果真知道些什么，不过当他打算继续问下去时，竟发现死亡倒计时在急速减少，瞬间消失了一整天。 “问一个问题需要扣除一天的时间么......难度扣除的时间是否和问题的难度有关？难度越大，时间越多？” 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原本只剩下了十天，现在变成了两位数不到。 不能再问了。 他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但剧情的转机似乎就在眼前，放弃又十分可惜。 斟酌了一会儿后，张远决定再问一个问题。 “只问一个简单的，应该不会浪费太多生命。” 带着尝试的心态，他再次写下了一个问题： “鬼的身份是谁？” 写完后，他犹豫了，没有举给鬼医生看，而是暗暗摇了摇头，擦掉了这句话，思考了几秒后重新写了新的问题： “照片上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 直接询问鬼的身份难度恐怕也很高，不如问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如果答案是某一天，则同时说明了线索就和照片有关，如果男人永远不会出现，那么张远会改变思路，不在这个方向继续浪费时间了。 相当于一个问题得到了两个答案。 很快。 鬼医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明天。” 张远眸子一缩，心中暗道：“果然和照片有关...这样以来能否说明只要照片里显示了人物，这个人物就必定会出现在公寓？” “不管怎样，明天很重要，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他。” “而且现在思路很清楚了，老太太的孩子们就是推测剧情的关键，我得想办法让阁楼里的其他两个空相框继续出现照片才行。” 有了肯定的答复后，张远稍微松了口气，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这个问题又扣除了半天的死亡倒计时。 现在那串数字彻底变成了九天，一分一秒都不多。 重新躺回床上。 他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 就在这时，隔壁有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嗯？ 张远眉头一皱，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 “这堵墙后面好像是207，萧凡的房间是209，在另外一个方向。” 通过声音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但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语气很激烈，似乎在吵架，但又不像，尤其是女人的声音大一些，带着一副哭腔和喘息。 “吵架了？” 张远暗道，调整了姿势，但始终听不清楚。 他索性下了床，轻轻打开房门，来到隔壁屋的门后听了个仔细。 “宝贝...再快一点...”女人的声音如同贴在他耳朵旁似的，妖娆，诱人，却又有气无力。 我靠！ 张远瞪大了眼睛。 这俩人原来在深入交流... 溜了溜了。 他撇了撇嘴，没有丝毫听下去的兴趣，小帐篷都没有支起来的欲望。 不知道是不是传统手艺练习过多的原因。 不过，没等他离开，男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兴致。 “喜欢么？喜欢咱们就再久一点。”男人似乎很兴奋，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但吸引张远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他接下来说的内容。 “对了，你今天下午去哪了，我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话一出口，女人的喘息声明显停了一下，像是始料不及，紧接着她回道：“我不是看你在玩游戏么，就没有打扰你，你也知道楼下刘老板死了，没饭可吃，我就去超市买吃的，没想到人那么多，我等了好久才进去。” 张远听得脸色一黑：“好家伙，这不是去买吃的了吧，咋像是去买原谅帽了。” 不对。 他神色微动，突然想起下午去阁楼的时候，在电梯里见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搂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屋里的女人难不成是她？ “还真是买绿帽子去了...” 张远确信了这个想法，继续听了下去。 屋里的男人似乎没有起疑心：“这样啊，真是辛苦宝宝了，下次我去就是了，还让你等了那么久，不过我也没看见你买的吃的在哪啊？” 女人听到后明显慌了，立刻回道：“我不是等了很久嘛，结果买的时候老板说都卖完了。” “没事的宝宝，我明天再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去买其他人的，我肯定不会让宝宝饿着的。”男人居然没有怀疑，而是一股安慰的语气。 看到成功欺骗了他之后，女人的心情似乎愉悦许多：“我就知道宝贝最疼我了，你是不是饿了，现在我就是你的点心，你想怎么做都行...” 随后，女人的喘息声明显大了许多，她的话无疑是男人最好的兴奋剂。 “妈的！” 张远在门外听得脸色黑的离谱，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 “呸，一个沸羊羊和一个绿茶婊，自己被绿了还这么舔，真是女朋友被睡了还帮着推屁股，恶心！” 果然，舔狗不得好死。 第三十九章 先射箭后画靶 “这老太太和儿子见面了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回了阁楼，恐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得跟上去看看。” 张远琢磨着，从墙角后面溜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事情比较着急，老太太连楼梯上的那道铁门都没来得及锁。 倒也方便了张远。 来到阁楼门口，他趴在门边朝里望了望，看到了客厅里的老太太。 此刻她站在贡桌前，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那张男人的遗像，时不时用手在上面擦拭。 她好像在哭泣，似乎很悲伤。 “如果这不是一篇鬼故事，那么这个老太太的经历的确是很惨了，三个孩子都死了，老伴也不知所去，一个孤寡老人独自经营着这家公寓，真够孤独的。” 张远眯着眼，心中暗道。 “儿子啊，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生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如果你能自私一点，我们母子也不会沦落到生离死别。” 老太太竟哽咽的自言自语起来。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你已经走了，在路上一定要多照顾自己，你的哥哥和姐姐很快就去找你了。” “就是你那不争气的父亲太可恨，你死的时候他连葬礼都没去......算了，别提他了，待会儿让他听到了又该生气了。” 父亲？ 张远眉头一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老太太的家庭似乎有什么矛盾，而且她老伴疑似还活着...” 老太太继续说道：“你那身警服我给你洗干净了，就放在了衣柜里，每次我想你了就会打开柜门看看。” “我多希望你能再穿上它一次......而不是那具尸体。” 后半句话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凄厉起来，夹杂着大量怨气。 此话一出，张远心中一凛。 没等他多想，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照片，步履蹒跚的朝衣柜走去，边走边骂，语气极为恶毒。 “混账东西，马上从我儿子身上下来！！你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离我儿子远点！！” 张远的目光紧跟着她，看到了衣柜里站着一身老旧的衣服。 没错，这件衣服不是被挂起来的，而是站在里面。 衣柜里很昏暗，但张远清晰的看到穿着警服的确是一具尸体，尸体的肤色惨败无比，那张死灰的脸上眸子紧闭，死寂且诡异。 老太太只是打开了衣柜，但并未靠近，显然她也惧怕这玩意儿。 似乎是无奈，又或者是恐惧，她和尸体面对面对视了几秒钟后，便又把柜门关上了。 不过，就是这几秒钟的间隔，张远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衣柜里的那具尸体旁边，有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捂住嘴巴，披头散发的，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里面很昏暗，但张远不可能看错。 女人的位置恰好被尸体挡住，所以老太太没有发现她，但张远却可以看到。 并且，这个女人似乎也看到了张远，恐惧的眸子里涌出了几分活下去的希望，但很快随着柜门被关闭，又暗淡了下去。 “这个女人是谁？是刚刚里面哭声的源头么。” 他神色微动，有些难以分辨她的身份。 大概率是npC。 虽然npC的行为和活人有区别，但也是会有情绪的，自然会恐惧尸体。 她有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去的，然后被尸体吓得不敢出来，也有可能是恐惧老太太......亦或者恐惧这阁楼里的某个事物。 不再多想。 张远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老太太身上，她关上衣柜后，重新折返回了客厅，走到贡桌前停了一下，随后进了卧室。 似乎要休息了。 “从老太太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男人是他的小儿子，应该早死了，而且长久以来有某种东西寄生在上面，让老太太不得不把警服连带尸体关进了衣柜。” “如果小儿子是鬼，它为何迟迟没有杀人？” “难不成它的剧情还未触发？” 张远暗暗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不太认为鬼是小儿子，充其量是某种灵异衍生物。 “不过，我也确定了目标，现在小儿子已经出现了，接下来需要把剩下两个相框里的人物触发出来，剧情应该会有新的进展。” 至于她的小儿子今天为什么会以警察的身份出现，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侧面来看。 张远的随意杀人的确是触发警察任务的关键。 “接下来我该做点什么才能继续触发隐藏剧情呢...” 他沉吟了一会儿无果，决定先离开这里。 很快。 他和萧凡会面了。 萧凡道：“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张远面色凝重道：“那老太太似乎很想见她的孩子，刚才那个警察是她的小儿子，现在我们得帮她完成其余两个目标。” “帮她？怎么帮？”萧凡诧异道。 “这就需要先推测出剩下两个目标的职业。”张远道。 “小儿子是警察，所以我杀了人之后警察出现了，所以你觉得她的大儿子和女儿是什么职业？” 萧凡眉头紧锁，思索后道：“很难猜出来，各行各业那么多，猜出正确答案的概率太低了。” “难道你不会提高这个概率么？”张远瞥了眼他道，“这应该是你的强项才对。” “提高概率？”萧凡先是不解，随后恍然道，“你想让我们给出一个答案，然后用我的灵异力量提高这个答案的概率，让事情按照我们的预计发展？” 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得到么？ 如果说通过灵异力量分析正确答案的概率有多少，可以认为是正向的，是相对轻松的。 因为答案就在那里，结果已成定数。 可张远的要求无疑是逆向思维，强行改变未知的结果，让它变成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算是先射出一支箭，然后再画一个靶子去接住这支箭。 难度可想而知。 “我不太确定，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萧凡道。 张远道：“灵异本身就不讲道理，一切都没有定下来之前都是有可能发生巨大变化的，而且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去尝试，肯定需要提前在故事里埋下一些因素，来配合你的尝试，想必难度会减少很多。” “你要怎么做？”萧凡问道。 “等等就知道了。”张远回道，“对了，那个饭店老板的尸体还在一楼么？” 那玩意儿毕竟是尸体，不及时处理掉难免会发生意外，他不确定刚才来的警察有没有带走。 “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饭店也被打扫干净，贴上了封条，现在彻底歇业了。”萧凡道。 “那就好。”张远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让那个女人怀孕 确定了目标之后，张远和萧凡开始在公寓里四处乱晃起来，寻找一切触发隐藏剧情的可能。 继续杀人肯定是不行了，杀人只会引来警察，想要引来其他职业的人物，必须要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更何况从照片的表现来看，老太太的警察儿子似乎已经彻底死了，八成也不会再次出现。 可一番搜索后，张远并未看到公寓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似乎除了阁楼，其他客房都异常平静。 npC们晚上出来活动，白天睡觉。 一楼的超市也进行了补货，食品和水等等都很齐全，没有短缺的情况。 至于饭店，仍然被两张封条彻底封锁起来，里面关着灯，没有异常。 除此之外，客房的住客们也是一如既往的活动，各有各的事情做，没有发生争执。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公寓再次歇业了。 两人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 张远双头放在脑后，躺在床上，两眼失神的盯着天花板思考。 “目前来看，阁楼以下的房间都很正常。” “唯一有可能成为剧情转折点的是阁楼里，那个老太太衣柜内藏着的女人。” “现在总觉得她不像是npC，更像是活人......” 一股不安逐渐萌生在张远的心里，让他确定了明天溜进去看看的念头。 可那个衣柜里有一具尸体存在，就连老太太都十分畏惧，如果贸然接触，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掌握真正的剧情之前，任何和鬼接触的行为都是十分危险的，不到万不得已，张远不会尝试。 但这让他又犯了难，只得躺在床上抓耳挠腮。 “萧凡的概率能力又不能随意使用，如果没有方向，让他随机尝试无疑是浪费生命。”张远眉头紧锁，心中默默想着。 “可我又找不到任何疑点和线索，没办法继续施行计划。” “而且我也不能继续问鬼医生了，现在又浪费了一天生命，只剩下八天左右。” 他仿佛进入了死胡同，没有一点头绪。 就在这时。 头顶墙壁后面，隔壁207的那个女人的喘息声再次响起。 “啊...慢点...我受不了了...” 声音妖娆动人，让人听了心情膨胀。 “天天搞难道不累么？”张远眉头一皱，随口骂道，掀起被子捂住了头。 “这故事里的npC是没有生理期么？” 然而下一刻。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从被子里蹿了出来。 “对啊，我怎么把最重要的职业给忘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故事，和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职业除了警察，应该就是医生了吧？ 警察保障生活安全，医生则保证身体健康。 张远来七夜公寓也有两天了，并未看到有人生病，受伤的情况，也没有看到药房，诊所这种地方，连超市都没有药品售卖。 这让他不禁好奇，如果有npC生病了该怎么办？ 会不会有医生出诊？ 因为枪击案引来了警察，有人生病的话大概率也能引来医生之类的。 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老太太还有一儿一女没有露面，如果真的有其中一个是医生，有可能是她的女儿。” 张远皱着眉头思索着。 “所以现在的方向是想办法让这里的人生病，借此引来医生，除此之外，还需要利用萧凡的能力，让医生出现的概率增加。” 一个方案逐渐形成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完善。 “我可以把npC打一顿，他们受伤了或许就能引来医生。” 他扭头看向头顶的墙壁，注意力放在了隔壁207的那对年轻情侣身上。 “不，打人似乎不是最好的选择。” 把人打一顿似乎不是最优解，因为七夜公寓不具备治疗手段，如果这里出现了伤者，大概率不会引来医生，而是救护车。 车上下来的很可能不是医生，而是急救人员。 除非...医生是带着诊断的目的来的。 想要办到这一点也不难。 “让隔壁那女人怀孕就可以了，孕妇不是病人，需要的不是急救，而是检查。” 张远目光一凝，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至于怀孕这事，肯定不是靠自己，先不说npC能不能怀孕，自己也对她没兴趣。 要是个漂亮点的女人还行，关键她长的一般，也就身材说得过去，前凸后翘的。 “想要保险一点的话，只让她怀孕还不行，还需要让他男朋友产生质疑，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这样以来，他们就需要医生来做亲子鉴定，诊断一下究竟是谁的孩子。” “在此之前，我还要告诉她男朋友，这个女人和楼上的一个老男人有一腿，让他们之间发生摩擦和冲突，才会更加迫切的想要做亲子鉴定。” 这样做怎么有种不道德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 捉奸在床 “砰！” 房门重重关上，扇起一道风，把萧凡的鸭舌帽都吹掉了。 两人相视一看，脸色一黑。 “咚咚咚~咚咚咚~” 张远再次敲开了门。 “我说你烦不烦。”男人一脸厌烦的再次开门骂道，结果脸上突然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你居然敢扇我？？” 张远收回巴掌，和萧凡拔腿就跑，年轻男人脸色一怒，立刻追了上去，睡衣都没换。 两人跑的很快，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一路向上。 年轻男人紧追不舍，累的气喘吁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追到四楼才发现张远消失在了视野里。 朝前看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房门紧锁，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不。 一阵淡淡的喘息声响起，发出声音的女人似乎无法遏制，在这一刻兴奋到了极点。 青年男人神色一愣，竖起耳朵听了又听，刚才被扇巴掌的那股愤怒渐渐烟消云散。 顺着声音走去，他站在了402的门口。 “讨厌...那里不能碰...”屋里女人的声音无比熟悉，诱人的嗓音让男人瞬间听出来正是他女朋友。 “不让我碰我就偏要碰，看你这么饥渴，想必你男朋友很难满足你吧？”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粗桑，低沉。 “提他干啥，要不是我现在没地儿去，我才不住他那儿。”女人似乎有些不乐意了，“他那三分钟功夫可把我害得好苦，每次都要卖力的装模作样，哪像你...总能知道我最舒服...” 一番言语下来，屋外偷听的青年男人脸色黑的离谱，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原来她真的出轨了...她怎么狠得下心伤害我？ 青年男人欲哭无泪，夹杂着怒气的拳头砸在了房门上。 “咚咚咚！！砰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云霄，惹得其他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出脑袋查看。 可把藏在暗处的张远和萧凡两人乐的合不拢嘴。 “好戏就要开始了，这可比抓鬼有意思多了。”萧凡笑着说道，余光中瞥向旁边的张远，发现他的手里居然有一块西瓜。 “你...你哪来的西瓜？” 张远一边吃一边道：“没了，这是最后一块。” 萧凡嘴角一抽：“.......” 很快。 402的房门打开，中年男人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哪里来的野小子，干什么！！” 他似乎很生气，声音急促而凶狠。 但青年男人更生气，尤其想到自己女朋友和眼前这个邋遢鬼抱在一起，那股火气就烧的更旺。 不过这人也没有被冲昏了头脑，没有选择和中年男人硬碰硬，而是侧过身直接跑进了屋里，一边发疯似得寻找女人： “别躲了，我早发现你就不对劲，快滚出来！” 没几秒钟，他果然在卫生间里揪出了蜷成一团的女人，也不管她走光了没有，一个劲的抓着她的头发往外拖。 “对不起...我...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女人带着哭腔求饶，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扯住浴巾捂住胸口，试图反抗，但根本无力招架。 中年男人上去就给青年男人一拳，然后一把拽过女人搂在怀里：“你个废物，床上功夫不行就只会打女人，真是丢尽老脸了，她跟着你只会受苦吃。” 青年男人撸起袖子骂道：“你们两个狗杂种，我*@？～、*@......” 中年男人：“我去你...@*、***” 女人：“你们别吵了...**、@@**” 双方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争吵的内容太过难听，各种问候对方族谱，甚至连亲妈都未能幸免。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把402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片刻后，这场争执稍微停息了一些，张远见状丢下西瓜皮，挤进人群中，然后把目光盯向女人的肚子。 幻觉的能力在生效。 原本平整的肚皮竟开始微微鼓了起来，像是气球一样一点点变大，圆润。 看上去像是怀孕了三个月似得，十分明显。 随后。 张远拍了拍萧凡的肩膀：“可以开始了，你现在要尽最大努力提高医生出现的概率。” 萧凡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更改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在此之前他最多探知概率，并未出手干预。 他的心里很没底。 但张远的这番行为已经算是为医生出现埋下了种子，可行性提高了不少。 机会还是有的。 “我试试。”萧凡说道，然后开始催动灵异力量浮现出来。 虚幻的影子重新笼罩他的身体，阴冷的气息快速扩散，他的脑海中也逐渐构思一段未来的剧情。 正常情况，他可以看到这段剧情发生的可能有多少。 比如现在。 医生出现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这还是年轻男人捉奸后才有的概率，否则可能更少。 但即使这样还远远不够，至少要到百分之八十才行。 因为张远的目标不单单是引出隐藏剧情，而是希望引出老太太的其中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还得是医生。 她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职业两人并不清楚，只是希望通过概率的灵异力量确定下来。 这看起来根本不可能。 但灵异本身就没有逻辑，不讲道理，谁也不知道老太太的孩子从属什么行业，只有真正见过了才知道。 在一切结果定下来之前，任何职业都有可能。 医生，教师，厨师，修理工...等等，每一种都可能是正确的，但每一种的可能性都很低。 现在萧凡要做的就是把医生这个选择的概率增加到最大。 不过，从宏观角度影响剧情走向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事实也是如此。 萧凡的视野中，那串死亡倒计时正在极速减少。 原本他还有68天的存活期，结果才增加了医生概率的百分之五，就已经消耗了三天。 想要把概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需要付出一个月的存活期，这让刚解决死亡倒计时没多久的萧凡无疑担负了巨大压力。 因为他这是在和整篇七夜公寓的故事做对抗。 但这对他来说是值得的，因为他在此之前已经解决两篇鬼故事，这次如果能处理七夜公寓，就能参与总部编制选拔。 有了编制职位，每个月就能获得保底存活期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医生出现的概率在不断增加。 与此同时。 争执中的年轻男人也发现了女人的肚子像是怀孕了，那股火气再次提高了一截。 “妈的，你居然还怀了他的种！” 女人惊恐的摸着肚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不...不可能，前几天明明是安全期，就算怀孕了也不可能这么快...” “哼，你不是说你今天是第一次么？”青年男人一脸阴险道，捕捉到了女人话中的漏洞。 女人瞬间哑口无言。 “这绝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中年男人也露出几分惊愕。 “我已经...” “你已经什么？”年轻男人看着他道，“难不成你结扎了？生不了孩子？” “别废话了，我们等医生来检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可以狡辩！” 他目光冷冽的盯着女人说道。 此言一出，不远处，张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意识到事情已经成了。 第四十二章 再探阁楼 由于张远的一番操作，让医生出现的概率本就增加不少，再加上萧凡动用概率的能力调整了隐藏剧情触发的成功率，这几个npC之间的对话已经成功按照预想发展。 两者一内一外，医生剧情被触发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医生虽然会出现，却不一定是老太太的孩子。 还需要萧凡近一步探知。 很快。 结果出来了。 “医生是老太太的大儿子的概率为百分之十五，女儿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萧凡的脸色尤为难看。 张远点了点头：“你做的很不错，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了。” 纵使对剧情进行了主动影响，到最后还需要看运气。 萧凡的状态不允许他继续动用灵异力量了，恐怕想要再一步影响这百分之五十，拼上最后的存活期也难以撼动。 能把医生触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随后。 张远对这几个npC没了兴趣，转身带着萧凡离开了此地。 接下来等医生上门后，老太太如果和医生接触，就证明她是闺女。 如果没有接触，则说明不是。 除此之外，张远觉得不能就这样白费时间等着，还不如继续在公寓里摸索，寻找大儿子触发的机遇。 “我要再去一次老太太的阁楼，你在大厅里歇着，如果医生出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张远说道。 萧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喘不上气，脸憋的涨红，身上的肤色却变得惨白。 显然，大量使用灵异力量让他更加接近死人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劲，说道：“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张远十分差异：“谢我做什么？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你刚才可是拿命在拼。” “没有你的提议，我可能直到死都不会尝试深一步开发概率的能力。”萧凡挤出一抹笑容道。 “如果我一直保持以前的观念，苟且偷生，恐怕迟早会死在哪次任务中，只有不断开发灵异力量，才能提高实力，才有机会走的更远。” “现在我能感觉到，一切事物从表面上看起来好似随机发生，实际上本质里都有一串数字，这就是它们的概率。” “有了这次尝试，未来我可以多往这方面发展，说不定哪天能够影响厉鬼杀人的概率。” 的确，概率这种看似推测类的能力，实际上更倾向于概念神。 凡是事物之间的碰撞都会产生概率，是概率就可以被萧凡影响。 例如一场车祸中，车撞向行走在路边的人的概率普遍很低，但如果调整了这个概率，车祸发生的可能性就会极大提高。 萧凡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杀人。 这种作用于事物底层规律的能力一旦发展起来是十分无解的。 如果他的级别够高，他甚至可以在处理鬼故事时，随口编造出一篇杂乱无章的故事情节，然后无尽的往上堆概率，让其变成百分之百。 如此一来，萧凡随便说的一句话就会变成故事的真正剧情。 这就是灵异不讲道理的地方。 “希望你好好发展，说不定以后我还有需要找你帮忙的时候。”张远笑着说道。 “那还用说。”萧凡道。 随后，两人分道扬镳，萧凡蹲在大厅里抽着烟等人。 张远则是返回电梯，朝六楼走去。 他现在要去看看阁楼的衣柜里，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因为昨晚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朱强曾拖他留意一起大河市女人失踪的案子。 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电梯一路向上。 张远再次站在了六楼的走廊尽头。 “我刚才看到四楼的争执中，那个老太太似乎也过去了，所以现在阁楼里应该是没人的。” “但保不准她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我需要留下一些后手。” 有了萧凡开发能力的经历，张远也对幻觉的能力有了新的思路，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让萧凡跟上来的原因。 这点事自己做就行。 很快。 张远摸进了阁楼里，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朝衣柜走去，而是转身看向出口，那个楼梯中间拦着的铁门。 掏出手机。 他开始在上面打起字来。 “幻觉的能力只能在视野中生效，可文字的力量却可以绕开视野，远距离发挥作用，所以...” 一段文字被编辑了出来： 【阁楼下的那道铁门格外坚固，老太太发现居然无法轻易打开，像是从里面锁死了似得。】 第四十三章 庄妍菲 女人一脸激动，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看向张远，声音沙哑无力，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别乱动，碰到了这具尸体引发了意外，我可不会留下来救你。” 张远凝重的说道。 女人急忙点了点头，继续朝角落里缩了缩，生怕张远抛下她不管。 “我叫庄妍菲，我已经在这里躲了好几天了，你能救我出去吗，只要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张远道：“你是怎么躲进去的？” 她既然能进去，不应该出不来才对，因为那个老太太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守在阁楼，想要逃走很简单。 而且她似乎也不知道庄妍菲躲在衣柜里，否则后者应该活不到现在。 “我...我躲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具尸体，当时我是为了躲那个老太太，慌忙中藏了进来。” 庄妍菲支支吾吾的说道，努力回忆着。 “没有尸体？”张远眉头一皱。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具体我记不清了，手机没电后我就没了时间概念，这里又看不见外面，我只能感觉最多一周。”庄妍菲道。 “一周？”张远思索着。 现在七夜公寓本次循环才刚刚没几天，如果是一周，则说明庄妍菲在上个循环中就已经陷入了故事。 她居然能活这么久。 “现在是七月十五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应该有印象吧？”他把手机举在庄妍菲面前道。 “十五号？七月？”庄妍菲露出震惊之色，“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是六月几号才进来。” “我手机里有报警电话的记录，可惜现在关机了，但我可以肯定绝对没有记错。” “你的意思是你在这柜子里待了一个多月？”张远神色微动。 这压根不可能好吧，普通人一个多月不吃不喝早死了。 而且她的印象中最多只有几天。 这情况怎么解释？ “你先别急，你确定你只在柜子里待了几天？而且你还报警过？” 庄妍菲点点头道：“绝对不会错，六月初那会儿，我和闺蜜刚毕业，然后就一起逛街，看到了祥和公寓附近被封锁了，于是就绕过武警人员溜进来看了看。” “结果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俩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的人很奇怪，但看上去很正常。” “外面起了好大的雾，我们俩很慌，想要离开这里，又不敢进入那片雾里，所以就立刻报警，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然后我们就找了其他人帮忙，他们才报了警，但是没等警察来，那个老太太就疯了似得一直追我们，总之还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后来我慌忙中躲进了这个柜子里，太累了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旁边有个尸体。” “我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只能等着，最后遇到了你。” 庄妍菲哽咽着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说完，然后竟小声啜泣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张远认为她没有撒谎，继而陷入了沉吟。 从她的话里能分析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不是上个周期陷入的起夜公寓，而是在六月初陷入的，之所以这么久了都没有饿死渴死，反而脑子里仅有几天的经历，恐怕和隐藏剧情有关。” 张远皱着眉头思索着。 “她在刚进入七夜公寓的时候就报了警，估计那会儿把老太太的小儿子给触发了，然后她在触发之前躲进了柜子，所以尸体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而是后面警察来了后，尸体才出现的。” “之后这个周期结束，她跟着隐藏剧情消失了，在此之间没有这一个月的记忆和经历，仿佛被暂停了一样，这是由于这一个月以来隐藏剧情一直没有被触发。” “直到我来了，老太太的小儿子又一次被触发，隐藏剧情出现，她才重新和七夜公寓接轨。” “算算时间，她在里面待的实际时间大致只有一周左右，情况可以吻合。” 这样的推测貌似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你能救我出去吗？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庄妍菲见张远没有回应，继续哀求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张远目光微微一动，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 这一举动似乎让庄妍菲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扯开胸口的衬衫扣子，一股白花花的肌肤暴漏无疑，她又把裤腿掀开，白皙的长腿微微颤动着。 显然，她以为要付出身体才能保证安全。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对你没兴趣，我在思考该怎么样把你弄出来。”张远嘴角一抽道。 “呃...没关系的，我很干净的，就是时间久了没洗澡身上有点脏，之前没有男朋友，我很保守的。”庄妍菲急忙解释道。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最好别乱动，万一碰着尸体了把它唤醒，我可不敢保证能救你。”张远道。 “好吧...”庄妍菲咽了口口水道。 “你...你有吃的吗，我快饿死渴死了。” 张远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说道：“有一根火腿肠你吃不吃。” “啊？”庄妍菲脸色一愣，“现...现在吗？我出不去也吃不到啊...” 张远脸色一黑：“...” 随后，他把火腿肠丢了进去。 “原来真是火腿肠...”庄妍菲小声嘀咕道，脸上竟有几分失落。 张远神色凝重的观察着衣柜，思索着如何该把她弄出来。 尸体站着的位置位于正中间，两侧只有一条很小的缝隙，虽然可以容一个成年人挤出来，但免不了发生接触。 而且看庄妍菲胸前鼓鼓的那一块，恐怕触碰的幅度更大。 难不成把尸体挪走？ 张远暗暗摇了摇头。 谁知道动了这玩意儿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万一触发了鬼出现，整个七夜公寓的人都要玩完。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掌握剧情。 可总不能把衣柜从侧面破坏吧。 看似是普通的衣柜，实际上有整个故事的灵异支撑，想要破坏肯定十分困难。 思来想去，张远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办法。 就在这时。 身后的楼道内，那道铁门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砰砰砰！” 这意味着他预留的两段文字现在被触发了。 老太太回来了。 打开手机，那两段文字果然发生了变化，一连串的文字紧随其后的浮现出来，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手机打字。 【佝偻的老太太站在熟悉的铁门前，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打开，铁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坚不可摧。】 【她似乎有些着急了，便开始用力拉扯铁门，直到意识到普通手段无法打开后，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这是一把可以打开任何门的钥匙...】 第四十四章 冰箱里的残肢 “那老太太要来了，你先待在这里别动。”张远神色凝重的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别...别丢下我。”庄妍菲慌张的哀求道，身子下意识前倾，差一点碰到旁边的尸体，猛的缩了回去。 张远把柜门关闭，立刻朝着卧室走去。 他本就不打算走，所以提前找到了藏身点，卧室的床下。 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阁楼的情况。 经过客厅的贡桌时，他留意到上面摆放的三个相框里，最左边有一个女人的照片。 果然，医生出现了，而且是老太太的闺女。 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匆匆的趴下，躲进了床下。 手机上那段文字还在继续描述： 【老太太把生锈的黄铜钥匙插进铁门中，只是轻微用力，这扇坚不可摧的门顷刻间被打开。】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沿着楼梯向上，很快站在了阁楼门口。】 仿佛是言出法随一般。 张远从床底下看到阁楼的门口，那个佝偻的老太太赫然出现。 她的脸色暗淡，双眼如同浑浊的玻璃珠一样没有一丝神采，漠然的环顾四周，目光接连扫过衣柜，卧室，最终停在了客厅的贡桌上。 “这扇门该修修了。” 她自言自语着走了过来，停在了贡桌前，微微抬头看着那张女人的照片。 与此同时。 床地下的张远把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手机也收到了萧凡的短信，内容是： “那个女医生来了，和你预计的一样，她给207女人做了鉴定，然后又和老太太接触了一会儿就走了，现在老太太去阁楼了，你快离开那。” 张远脸色凝重的回复道：“我没事，我看到那个老太太了，你先别上来。” 随后。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客厅里。 老太太已经端起照片，另一只手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脸慈祥的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像是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亲人，眼里竟流出几滴泪水。 “当初不让你嫁那么远，你偏不听，你在婆家受了苦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听你在电话里哭。” “唉，医生有什么好当的，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天天累死累活的，还要被病人闹。” “要是早知道你会被残忍的杀害，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我可怜的闺女啊......” “现在没事了，你弟弟会在下面保护你的，等我这个老婆子也死了，就让你爸看着咱们娘几个，再也没人能够伤害我们。” 张远在床下听的一清二楚，也逐渐摸索出一些关于女医生的信息。 重要的是，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提到了她的老伴。 “她死了，她老伴就会出现？” “这是否就是触发鬼的剧情的关键？” 没等他多想，老太太放下了手里的照片，步履蹒跚的朝厨房走去。 不知为何，她远去的背影让张远有种极为孤独的感觉。 心中甚至萌生出一股同情。 这一刻，他想到了空巢老人这个词。 很快。 老太太站在了厨房里冰箱的旁边，准确的说是冰柜。 冰箱是竖着的，上面一层普遍是冷藏，下面是冷冻，但冰柜是横着放，柜门在上方，全部都是冷冻。 和小时候张远买冰激凌时看到的那种一样。 老太太推开柜门，弯着腰在里面摸索着什么，一股冷气从里面扩散出来，散发着白烟，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离了这么远，张远居然也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头顶徘徊。 蓦地。 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从冰柜里面拿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居然是一截冻得如同砖头似得大腿。 大腿四周冒着冷气，沾满冰碴，没有一丝血色。 紧接着。 更多的人体残肢被拿了出来，堆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手掌，赤脚，小腿，胳膊......甚至还有一颗女人的头颅。 拼凑起来，正好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她把被肢解的女儿冻在了冰柜里...” 张远心中一凛，倒吸一口凉气。 每当她的一个孩子出现，这个孩子的尸体就会出现在阁楼里，先是小儿子被藏进了衣柜，然后是闺女的残肢冻进了冰柜。 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 老太太身后不远处的衣柜突然打开了一角，里面黑洞洞的，一只白皙的手掌伸了出来，然后是庄妍菲的脑袋。 她怎么出来了？ 以开门的角度来看，庄妍菲是看不到后面厨房里的景象的，但能看得到另一边床下的张远。 “快回去！” 张远脸色一沉，想要大声喊她，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庄妍菲似乎没看懂张远的口型，不明白什么意思，仍有探出脑袋查看的意思。 忽的。 她的脸色突然惊恐，眸子陡然间扩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下意识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疯狂指着张远的方向。 嗯？ 张远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突然感觉到刚刚那股阴冷的气息在快速弥漫，头顶的床上也传来了一股极为强大的重量在压制。 “坏了！”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张远立刻明白了头顶的床上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个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似乎在朝床边靠近。 “嘎吱~” 清脆，微弱，但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响起。 床板被压的嘎吱作响。 衣柜里的庄妍菲急忙关上柜门，重新躲了回去。 这股动静同样引起了厨房里老太太的注意，她猛然回头，那双眸子里不再是慈祥，而是充满了死寂。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你个混账东西！” 张远朝里面躲了躲，很快意识到老太太不是骂自己，而是骂床上的东西。 “床上有什么？鬼？”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发现残留在上面的那股余温。 就在这时。 一只干枯的手掌由上到下抓住了床缘，几缕白头发无力的吹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手掌用皮包骨头来说都不为过，青筋暴起，没有血色，只有死灰，惨白，还隐约分布着几块尸斑。 锋利的黑色指甲把木质床板抓出了几道划痕，用力之大整个床都有支离破碎的征兆。 “你生前从来不管你的孩子，死了开始嚯嚯我的房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老太太一脸煞气的走来，步伐明显加快许多，似乎是床上的东西忌惮她，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当老太太踏入卧室的范围后，抓住床边的手掌像是触碰了滚烫的烙铁一般瞬间缩了回去，那几缕头发也随之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