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魔女限时专送》 1. [001] [] “——温和版「请君勿死」?” 看台席上的惊呼此起彼伏,不知是为这格外跌宕的比赛评分而吃惊,还是单纯为亲眼目睹了一场半空中的辅助救援而震撼。 一阵温和的光束直击被钉在球网上折腾得伤痕累累的切原赤也,须臾,那些皮外伤奇迹般的逐渐消散,如同魔法光束来的莫名其妙。 小鸟游礼见收起了魔杖,将乘着的飞天扫帚转了个方向,兀自慢悠悠地降落在看台席上,下来时顺带用手整理了下裙摆。 “辛苦了。”幸村精市弯着眉眼如是笑道,“治疗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毕竟每场比赛打下来都至少会有一人受重伤。”小鸟游礼见接过丸井文太递给她的小蛋糕,语气波澜不惊,似是随口一问,“所以你们真的不买份保险吗?” “嗯……或许可以考虑?” 一份小蛋糕成功解决完毕,礼见观察了一会切原赤也的伤势情况。好在经过她的魔法医治,后者恢复了大半,甚而现在还能在她身边很有精气神地胡乱蹦哒。 于是礼见放了下心。 “要走了吗?”察觉到她起身意图的真田弦一郎敏锐地看了过来,声音平静。 礼见点了点头,顺手塞了块饼干给一旁不老实的切原赤也,言简意赅:“看情况之后应该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当然我希望这些打网球的有点分寸。” 闻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仁王雅治轻笑了声,不过下一秒便得到礼见毫不客气敲了下他脑袋当作提醒的回应。 “欸、你要走了吗学姐!”切原赤也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可是你还没看我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即便我不看,我也相信赤也你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礼见微弯了弯眼,顺手再给他塞了块糖。 切原赤也攥着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咕哝了几句,才妥协地道出“好吧”。 对此,柳生比吕士的评价是:“礼见桑,我也想吃糖。” 于是礼见也顺手给他塞了几块糖,边叮嘱一旁的柳莲二看好这群闹腾的家伙——“要是受伤了什么的……那就是活该”——这是看场比赛还得抢救伤员的怨种发言。 柳莲二眯眼笑,亦是答应了下来。 礼见再次坐上自己的飞天扫帚,很有礼貌地摘下头顶上凭空出现的帽子向他们行了个礼,后用手轻叩了下扫帚,后者如同等不及了那般“噌——”的一下便窜了出去。 少女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体育馆里。 “刚刚那是天使吗?” “不,是魔女。非常可怕的魔女。” “……啊、?” * “其实我倒不是很介意被人评价成「魔女」。”坐在扫帚上的小鸟游礼见摇摇晃晃地吃着棒冰,若有所思的语气。 “哈哈毕竟礼见是真正的魔法少女吧。”偶然路过被她邀请一起吃棒冰的山本武爽朗地笑着道,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弯弯地看着她,语气轻快,“而且「魔女」这个称号挺可爱的。” “谢谢。”礼见礼貌道谢,顿了顿,似乎是刚拉回来的反射弧令她才想起来,“话说小武你今天的部活结束得好早啊。” 山本武挠挠脸颊,“因为明天要打比赛,教练让我们都早点回去休息。”说着,他又将疑问句反拉到她身上,“所以礼见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都在打比赛啦。”礼见打了个响指,她与山本手里都解决完毕的棒冰瞬间消失,声音懒洋洋的,“打得还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而且好吵,我就先走了。” “原来如此。”山本武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思考了几秒,清爽地笑道,“那礼见现在有空吗?” “没空哦。”回答得很干脆利落,礼见屈指压住无端躁动不安的扫帚,“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 “这样啊……”有些遗憾的语气。 气氛回归于安静。 思索片刻,礼见挥了挥魔杖又变出一大堆糖果,尽数塞给山本后,很是走心地安慰他:“我们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 被塞了一大堆糖果的山本武哑然失笑,另一只手勉强扶着自己的额头,眼睛却逃不过主人心思而弯了又弯,感慨:“果然礼见每次安慰人总是变出一大堆糖果呢。” “毕竟吃糖会给人带来愉悦感吧。” 礼见眨了眨眼,“还是说你想要吃点别的?蛋糕、饼干、罐头——” “只要是礼见给的就好了。”山本武轻巧地打断了她,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毕竟礼见是能带来愉悦感的人呀。” 于是礼见又塞给了他一堆糖果。 对此,临走前山本武还在爽朗地感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前有多出一份休息时间后有源源不断的糖果进货——啊、真是幸福呢。 礼见想他这人要幸福还怪容易的。 当然,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幸福并不相通。 至少当被从出体育馆就躁动不安的飞天扫帚带来游乐园的礼见亲眼目睹了一幕「不明组织给无辜路人强行灌药以来悄声无息毒杀目击交易现场的后者」的精彩画面之际,她再次感慨自己的运气怎么在遇见虽然没杀过人但也快了的网球后变得愈发差劲。 黑衣人在灌完药后便收手走人,此时此刻角落里不过剩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与她——还有一把先前还躁动不安此刻却安静乖巧的飞天扫帚。 礼见很平静:“请不要告诉我你将我带来这里是因为他。” 扫帚心虚地晃了晃。 “为什么?”礼见微眯起眼,纯粹的疑惑,“你应该知道我讨厌麻烦。” 但未等它回应,那个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有了些许动静。礼见略微迟疑,以防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还是别过了头,好巧不巧下一刻便将返少还童的全过程画面全然收进眼里。 “……” 眼睁睁看着一个看起来与她同龄的少年变成大约六七岁孩童的小鸟游礼见在短暂沉默后,慢吞吞地发自内心感慨了一句—— “都不知道是成品还是半成品就不要拿出来狐假虎威了啊,蠢货。” 扫帚瑟缩了下,但仍然很勇敢地用顶端轻碰了碰她的手肘。 “……好吧,好吧。”礼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她的确讨厌麻烦没错,但也同样很少见自己的飞天扫帚如此执着于让她主动出手相救,再加上刚才这么一番返少还童的戏剧让她倒是起了些许兴趣。 “所以,”礼见伸手,没怎么用力地压在扫帚之上,询问的语气很漫不经心,“我要做什么?” …… 工藤新一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突突疼。 这很糟糕,至少他还没反应过来这般疼痛的起源,而意识在全然清醒之前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杂音,翻书声、水杯抵在桌面上的碰撞声、笔尖触及纸张的唰唰声—— “啊、”恢复清醒之际,他听见少女波澜不惊的声音,“你醒了。” 察觉到不对的工藤新一:? 等等。 * 对于一向坚信唯物主义的工藤新一来说,今天是世界观幻灭的一天。 首先,不知为何原本该是毒药的药剂让他外形缩小至大概七岁 2. [002] [] 江户川柯南,曾用名工藤新一,外表七岁但实则十七岁,身体虽然变小但拥有仍然灵活的头脑。 距离身体缩小发生的那天已两天有余,在这期间他也逐渐接受明明白白摆在面前的事实,也后知后觉自己确切跟那位魔女小姐签订了一份契约。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但没有任何问题,至少对方在他答应签订契约后的确是帮忙处理了关于【工藤新一】这个身份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学校与他家人,小兰那边也算是安抚了因青梅竹马半路失踪而焦虑担忧的她。 是怎么处理的他也无从得知,唯一能知晓的也就只有从阿笠博士那听来的「工藤新一因调查案件不得已请假出国一个月」——处理后可公开的信息。 “一个月是最久期限啦,”礼见边给扫帚梳毛毛边轻快地向他解释,“如果提早结束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看起来好自信的样子。 柯南无从得知对方为何如此相信这件现在看起来是有些棘手且莫名其妙的事情会在一个月内彻底结束,但于他而言也算是好事。这般转念一想,他又开始思考起契约的内容。 【服从我的任何指令】 ——这是原话。 起先他倒是为此警惕了不少,时刻琢磨她会让自己干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是违法乱纪这种的那坚决不行。但很庆幸,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想法,或者说,如同将这份契约彻底遗忘了那样。 帮忙做家务活?可是那些能说话的家具会自发自觉地打扫。 分担心事?对方可完全不像是将心事藏在心里半夜闷在被子里变成流泪猫猫头的那种人设啊! “流泪好像是不太行,不过猫猫头我倒是可以变。”听见吐槽的礼见挑了挑眉,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很贴心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哈哈、”柯南半月眼,“不愧是魔女小姐啊。” “谢谢。” 礼见很有礼貌,“但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现在有两个选择题摆在你面前。” 这一听,男孩子立即严肃起来了。 “第一个,选一所小学念书。”随即映入眼帘的是排满东京都各类小学的纸张。 “第二个——”年轻的魔女扬起了恶趣味的笑,“变成挂件二十四小时待在我身边。” 柯南:? 等等。 这哪里是选择题——分明是无理又莫名其妙的要求吧! 于是很有自尊心的柯南侦探很顽强地决定发出不平的对抗。 …… 于是变成挂件了。 “你在欺负小孩子吗,礼见?”偶然路过而前来做客的幼驯染黑子哲也如此平静发问。 “不,”礼见分给他一块小蛋糕,语气轻快,“我只是在顺从我的意愿罢了。” 于是黑子哲也默默凝视着一旁被她变成二十厘米棉花挂件的男孩子,后者像是认清了现实那般如咸鱼安详地任由她随意摆布。 啊……好可怜。 黑子哲也如是想。 但他也管不了,或者说,礼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他也早已习惯。随性惯了的少女除却五岁那年了悟自己实则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魔法少女之际破天荒的好说话了一天,之后也就只有她套路别人的份了。 所以黑子哲也平等地怜悯每个被礼见套路的人,但也只是怜悯。 思及此,视野之中的礼见抓着可怜的小挂件玩,后者在忍了又忍之下还是没忍住礼貌问她可以轻点吗。 “弄疼你了吗?”礼见笑眯眯的,“对不起,可变成这样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啊、 又来。 柯南无声叹气。 年轻的魔女小姐就像拥有双重性格的危险人物,一边将他捏成挂件,却又一边以赞叹的语气夸他可爱,似乎是给一颗糖再打一巴掌的典型代表。 早知道这样就不嫌弃要跟那些比他小十岁的小孩子一起坐在同个教室学习了,与其被眼前人当成挂件一样玩弄,还不如干脆点选去学校好了。 “真是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礼见托着下巴,伸手戳了戳他,“因为现在的你比较可爱。” “……”柯南默然询问,“我是你的玩具吗,小鸟游桑?” “你想做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柯南看起来被她的脑回路惊呆了。 身后的黑子哲也默默叹气。 “经常叹气的话,会加速老龄化细胞增长哦。”手指戳着已经彻底自闭的小柯挂件,礼见漫不经心地这般说着,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魔杖。 黑子哲也很淡定地接住从天而降的一摞特制面包。 “香草奶昔。” 他说。 礼见吹口哨:“越来越不客气了啊,小哲。” 黑子哲也很有礼貌:“谢谢。” 于是会溺爱幼驯染的礼见终是一挥魔杖,变出好多好多香草奶昔。 她的幼驯染果真瞬间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小哲真好哄。 礼见笑眯眯地想。 “所以——”被无视的男孩子皱着脸,有些可怜巴巴地仰起脸来看她,声音很闷,“小鸟游桑,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从挂件变回来?” 礼见语气轻快:“现在哦,现在。” * 今天的PK学园依旧是和平的一天。 齐木楠雄拎着书包站在天台上,面前是一如既往坐在飞天扫帚上的少女。他微扶额,心知只要后者一找上门来那绝对不是好事。 “真是伤心,小楠,”不知从哪变来的手巾被她攥住盖到脸上像是在擦拭着莫须有的眼泪,就连声音也懒得装出一分哭腔而显出的愉快,“你的表情真直白。” 【……听你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伤心啊。】 “是真的在伤心哦,”礼见振振有词,“但是一看到小楠心情就变得非常开心。” 【所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极为淡定地完全无视了她的话。 礼见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手扶着扫帚而轻巧地跳了下来,语气轻快:“只是想来找小楠商量事情而已。是大事哦!大事!” 虽然按照面前少女一向不怎么着调的性子来看,虚化大事极为可能。但齐木楠雄知晓于她口中的「大事」确确实实,毕竟—— “毕竟,”变出两杯咖啡果冻的礼见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小楠早就知道了吧?” 虽是反问,但却笃定。 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接过其中一杯咖啡果冻,镜片之下的眼睛不大矜持地变得亮晶晶的,与此同时也没忘回答她的问题。 【嗯。】 “果然……”礼见若有所思地将叉了果冻的叉子往嘴里送,“看来小楠现在也没办法完美解决那场火山大喷发啊。” 【你去看过了。】 “嗯哼。”礼见捧着下巴看对面专心致志品尝着果冻的少年,摸了摸鼻子,“我本来想把火山转移到其他地方的,但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还错误率地将她本人传送到与之不融通的里世界中,更甚是被一个高中生亲眼目睹爆炸事故。 【……】 无声的目光更能表达出齐木楠雄的无言以对。 “小楠,你看笨蛋的眼神太让我伤心了。”那块凭空变出来的手巾再度回到她手上,遮住脸就开始呜呜假哭。 【请说正事。】 哪怕是品尝着一向最是喜欢的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也很严肃。 ……好吧,好吧。礼见耸了耸肩,攥在手上的手巾也随之消失不见,以此代替的即是一张类似于地图的物件,将其往他那边递的同时也似是沉吟过后的询问:“你准备… 3. [003] [] 对于礼见而言,如果大家都不能怀着一颗纯粹的心去相信这个世界会诞生奇迹与魔法,那未免也太无趣了。 查到毒药的来源并不是一件难事,不过是个员工彼此之间用酒名来相互称呼的厂子罢了。更别说经过深入探查,礼见惊奇地发现这个厂实则拥有将近70%的含水量。 也就是说,有将近七成都是早就对这个酒厂虎视眈眈的各方卧底。 这还开个鬼酒厂,直接水厂吧。 礼见为这个厂子的头头惋惜。 当然,思路也可以再拓宽一点,万一这个头头也是卧底呢? 初次听闻这个猜测的柯南大为震撼。 于是礼见安慰他要相信奇迹与魔法。 柯南很乖,说好的魔女小姐。 礼见转而再次提及他该做的选择题。 小小的男孩子皱着脸,好心提醒:“可是,小鸟游桑,你将他们一锅踹了那我怎么办?”——他还等着恢复十七岁男高状态啊啊! “啊……那个啊,”礼见歪了歪头,笑,“不用他们我也能帮你变回来呀,毕竟我可是——魔法少女欸?” 柯南:? 柯南睁大了眼睛; 柯南倒吸一口气。 柯南—— “那、那你一开始就能将我变回来呀?”他不可置信,“你也没必要跟我签订什么契约……” “是的,没必要。”礼见干脆利落地点头,在他的注视之下,语气轻快而又轻巧,“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会有趣许多,况且,七岁的你很可爱呀。” 她倒是不介意多见见可爱的事物。 “——我介意啊!”可爱的事物发出不平的控诉,“小鸟游桑,你明明知道我很想恢复到平常的生活——” “可是,新一君,”礼见轻巧地截过了他的话,这次唤的却是他真实名字,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一如往日地弯眼笑,“选择权在我手上,而我们只是普通的、甚至不熟悉的近乎陌生人关系。我没有那么好心,为什么一定要帮助陌生人呢?” 温柔,却又残忍。 亦是无法找到漏洞的逻辑。 工藤新一当然明了这层理念。是的,她的确没有义务主动帮他化解最主要的问题,基于契约基础而提出帮忙找到关键组织已经是最大程度的热心了。 况且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他也逐渐清晰眼前人的性子。随性、矛盾的随性,几乎所有事情在她眼里不过是好玩与不好玩的标准。出于心情而做,实际上她也拥有这种随性的资格。 于是自我想通了的柯南乖乖地说对不起。 善良的魔女小姐当然原谅了他。 “但选择题最后一个选项……是真的能做到吗?”他小心地问。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礼见摊手,“但很可惜,它碰巧出现在了不可以的时间里。”其实主要是小楠最近在忙着处理里世界融合,这个阶段如果真将那个组织消失在地球上,倒也不能确定会不会阻碍前者。 “……喂喂、”柯南半月眼,“那到底说出来干什么啊?” “好玩呀。” 果不其然的回答。 ……好吧,好吧。 柯南认命地低头叹气。 “别垂头丧气啦,”礼见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脸,提醒,“还有其他两个选项呢!” “那就先炸了再一锅踹了吧。” 已经看清她套路的柯南如此平静选择。 “呜哇!”礼见惊奇地蹭了蹭他,夸赞,“我们真有默契呢,我也想选这个哦!” 喂喂、柯南默默吐槽,那当然是因为知道你会选第二个才选的啊。不然选了第一个肯定又会被你哼哼着嫌弃又自顾自地还是挑后者吧。 “诶呀、原来柯南这么清楚的吗?” “……” “我很开心哦。” “……那就再好不过了。” * 很奇怪。 自从全国大赛过后,切原赤也最近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至少在学的英语依旧被人吐槽差得要命,错别字倒是有了些许起步就是仍然会让老师头大,每天不是被真田副部长严肃地盯着训练就是被前辈们劝说先给眼睛滴点眼药水以防万一打网球打着打着就红眼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前辈会突然关心他的眼睛,但切原赤也挠挠脑袋,还是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从讲台上传来的讲课声好似画外音,刚刚睡醒的切原赤也打着哈欠,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无意识将目光扫向窗外。当一片树叶摇摇晃晃地掉落至树干上时,他也如同恍然大悟那般无端明了。 ——原来如此! 不对劲的点,是因为礼见学姐最近都没有让立海大发生爆炸欸! …… “阿嘁——!” 本是刚睡醒的哈欠硬生生在半途中转为一声喷嚏,礼见揉了揉鼻子,微皱眉,纳闷地思索着自己最近应该没有惹谁吧。 闻言,同班的柳生比吕士神情变得微妙极了:“礼见桑,虽然我不想反驳你,但是——你确定吗?” 礼见很无所谓:“我最近都很乖的啦,比吕士。” “这还是要根据事实来说话的,礼见桑。”说着,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目光严肃,有条有理地举例,极为流利,像是早有预料地提前背诵好那般,“两周前,青学的大石君举报你跑到他们学校跟乾君一起给网球社所有人都灌下乾汁——好在无人伤亡;一周前,迹部君说你又让冰帝发生爆炸了得将你压去抵债——好在幸村君出面这事才解决;四天前——” “可我只是在跟他们玩闹而已啦。”礼见盯着他,弯了弯眼,声音温和,“比吕士,你总不能剥夺我玩乐的权利吧?” “……”一阵沉默过后,被她盯得不自在的柳生比吕士终是认输似的移开了视线,声音听起来还挺委屈的,“礼见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好嘛。”礼见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但柳生说的也不无道理,礼见。”公平公正的真田弦一郎出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们身后,很严肃地以痛心疾首的语气道,“玩乐的权利不该用在闹剧上。” “你说得对,弦一郎。”礼见点头,“那我下次尽量不这么明目张胆。” 真田弦一郎:? 眼看着真田的脸黑得都可以跟著名大阪黑鸡比一比谁的更黑了之际,出现时机刚刚好的幸村精市及时自身后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温和的声线轻巧揭过了这场训斥:“好了,倒也不能将孩子逼得太紧。” 于是真田弦一郎闷声不吭地退出战场。 柳生比吕士感同 4. [004] [] 齐木楠雄的消息传递得很快。 不过一个小时,礼见便收到他传来的讯息。一如既往的平静言语,但也让她不由得愕然了几秒。 【切断里世界融合失败,恐怕我也不能用回溯了。注意一下,可能需要我们联手阻止火山喷发。】 她觉得诧异的是切断里世界融合失败,按实际情况来说,之前也有一些附近的小世界试图与之连通,但齐木楠雄也都成功解决了,这次、果然不同寻常吗? 礼见不过沉思了一会,下一刻便被讯息后面的内容吸引了去。嘿,这可是跟小楠一起联手阻止世界末日欸—— 【……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礼见笑吟吟地捧着下巴看他,另一只手很是随意地挥了挥,语气明快:“可是这很值得纪念不是吗?在世界末日之前,神明与魔法少女共同阻止这一切灾难——这可是值得载入人类史册的事件哦!” 【你开心就好。】 齐木楠雄愈发熟练应对她的奇思妙想。 “嗯嗯。”礼见很有兴致,“那你得等我准备一下,最好是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喂喂、搞清楚这是世界末日啊。】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好吧,”礼见叹了声气,“小楠,你真没意思。”至少在这点上她还是挺认可齐木空助那个笨蛋的。 【不要在莫名其妙的点上认可莫名其妙的人。】 礼见点头:“小楠说得对。” 此时此刻,远在国外的齐木空助打了一声惊天动地歇斯底里不忍直视的喷嚏。 “总之,”礼见浑然未觉,只继续讲得头头是道,“魔法和超能力双重叠加,我觉得我们能胜利,小楠。” 齐木楠雄没什么反应,只转而问起了他的咖啡果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格外矜持地以那双虽然被眼镜掩住但依旧能看出在这一瞬倏地变得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时,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于是礼见挥挥魔杖,顺从地变出他最喜欢的咖啡果冻。 齐木楠雄依旧矜持地接过。 就是飞速解决果冻的反应不太矜持。 啊、礼见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不会变成食物供应商了吧? * “……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沢田纲吉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毕竟哄人的话,给吃的最方便了吧?”礼见细细想了一番如是道,顺手递给他一块汉堡,很是自然。 同样的,沢田纲吉也自然而然地接过她自然递来的汉堡,在自然地将其往嘴巴一塞时,眼神也凝固住了。 啊……自己也被哄了吗? 几步远的Reborn悠闲地喝着咖啡,对此的评价只有一句:“阿纲,你也太蠢了。” “Reborn——” 于是礼见又塞给他一块汉堡。 这下沢田纲吉彻底确定了。 她果然在哄他。 “毕竟阿纲就跟小动物一样啦,”礼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你知道的,大家都很喜欢投喂小动物的。”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 礼见很坚定:“是哦。” 沢田纲吉:“……” “话说回来,”礼见眨了眨眼,“Reborn你挺看重小武的啊。”为此还专门给他一场陪练是没有部下在就是个废物的迪诺与他忠实部下的特训。 Reborn很平静:“他是天生杀手。” 于是意料之中,刚进门就听到山本武被大夸特夸的狱寺隼人很不乐意地冲上来就是一连串“十代目的心腹一定得是我!”这般豪言壮语。 Reborn看起来懒得理他,而沢田纲吉只能尬笑着不知该如何圆场。 于是礼见很从容地说:“再不闭嘴我就叫碧洋琪来哦。” 果不其然,本来还在忿忿不平的狱寺隼人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凝固住了。身后的沢田纲吉惊呼原来只喊名字也有效果吗——但似乎不只是名字的效果。 “你怎么也在这?”像是才反应过来这间教室里还有个人的狱寺隼人慢吞地侧过了头,在对上那双弯弯的褐色眼睛时,目光都警惕了不少,噌地一下推到了沢田纲吉旁边,气势汹汹的话语张口就来,“十代目你别怕,我这就来保护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我才十五岁,”礼见纠正,“你该称呼为「女孩」。” 狱寺隼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当然是重点,因为我才十五岁。” “五十岁也不能掩盖住你可怕的真实面目!” “谢谢,倒也不用这么夸我。” “我不是在夸你啊!!” 在这期间,秉承着世界和平理念的沢田纲吉三番五次想要阻止他们争吵,可很遗憾,旁若无人的两个笨蛋此时此刻就是无敌笨蛋。或者说,自从这两人初次见面就是这个笨蛋状态了,虽然他也想不通一向懒得跟人说太多的礼见怎么在狱寺隼人面前什么冷嘲热讽毒舌buff都出来了。 可能是同性相斥吧,沢田纲吉谨慎思考得出这个结论。 于是他放弃了,改为拧巴着脸,可怜巴巴地跑去Reborn那边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Reborn说可以给他来一枪勇气倍增。 纲吉说算了他暂时还不想被礼见揍。 于是狱寺隼人灰溜溜地输在奇迹的魔法之下。 礼见大获全胜,临走前还顺走了Reborn的一杯咖啡。后者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沢田纲吉则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起来很不舍:“你这就要走了吗礼见?” “是的,”礼见答,顺手再往他怀里塞了块汉堡,很走心地安慰,“我会想你的,放心。” “啊、啊,等、等一下,莫、莫名其妙就说会想我什么的——”沢田纲吉涨红着脸,脑子都变得晕乎乎的了,连怀里的汉堡都顾不上吐槽了。 “小心!十代目,”狱寺隼人很警惕,痛心疾首的口吻,“这就是这个女人的迷惑剂啊!” 可惜沢田纲吉的表情在说他这是自愿倒在迷惑剂之下的。 Reborn仍然在悠闲品咖啡。 礼见耐心解释:“我刚拯救世界回来,阿纲。” 沢田纲吉默默地看着她。 “虽然很想跟你一起玩但我也没办法,”礼见语气沉重,“事关整个宇宙,你懂的。” 于是沢田纲吉开始自我反思与愧疚,就是——“我也懂但礼见你能别继续往我怀里塞汉堡了吗……”——他快拿不下了。真的。 “啊、”礼见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可怜与生无可恋捧着一大堆汉堡的沢田纲吉,颇为愧疚地颔首示意,“一不小心就变出来那么多了,真是抱歉。” “……礼见,你果然是食物供应商啊。” 沢田纲吉叹气。 礼见很矜持:“谢谢。” “我应该没有在夸奖你吧??” 沢田纲吉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为了不让自家首领过于气馁而积极安慰他的狱寺隼人很忿忿不平地说这就是小鸟游通用的迷惑剂法子——礼见没有理他。 “看来要拜托你向迪诺帮我打个招呼了。”礼见一本正经地捧着列恩,如此严肃道。 离她 5. [005] [] 及川彻在思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前的少女倒显出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还悠哉悠哉地拿把梳子顺着同样很悠哉的扫帚毛毛。一时间,除却这间屋子正以欢快步调玩乐的家具,再也没有其余杂音了。 ——是的,这些家具都非常、非常神奇。 不,恰当来说,应当是一言不合将他带到她家的这个人神奇才对。 及川彻很难控制住自己惊奇的目光望向眼前人。过于直白、似乎根本没想着收敛一点的目光让后者不由得稍扬起了眉眼,像是思考了有几秒,她才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梳子,抬起眼来平静地回视他。 及川彻呆呆地跟她对望。 半晌; 礼见默默地移开视线,皱了皱眉,有些忧郁地评价:“好蠢。” 及川彻:? 不行他真的要喊小岩了!哪有女孩子这么明目张胆光明正大骂他蠢的啊! “没关系,我见过还有比你更蠢的,”礼见很走心地随口安慰道,“所以你这个蠢的级别在我这里不高,请放心。” 及川彻沉默了几秒:“这是安慰吗……?” 礼见想了几秒:“应该?” 及川彻:…… 不,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安慰啊!明明是嘲讽吧!绝对是嘲讽吧!! “请不要多想。”对方看他的眼神多了些许怜悯。 及川彻:“不,我没有多想。” 他很坚强。 礼见叹了声气,“好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又随之联想了什么,但就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愈发怜悯看来,及川彻不由得笃定她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难得起了些许泄气的心思。 虽然这么说有种自恋成分,但是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看到他的脸居然没有尖叫—— “啊、”礼见很有礼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尖叫一声。” 及川彻:? 被人当众揭穿心理念头不亚于社死,但这不是重点。 “你有读心术?” 他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却是投来比他还要诧异的目光,陪着理所当然的口吻:“我可是魔法少女欸,少年。” 及川彻:可是其她的魔法少女都不会读心术吧!! “奇迹即是魔法。”礼见很严肃,“因此,你没见过不等同于不存在。” “……” 那好吧。 突然感觉平时小岩的唠叨也不是那么烦人了,及川彻忧郁地想。他现在格外想小岩,好想回家。真的。 “带给你不愉快的体验真是非常抱歉啊。”礼见也很忧郁——她发现自己的扫帚毛毛居然打结了,也太不可思议了——话锋一转,以极为随意的口吻道出粗略听听便令人汗流浃背的话语,“以及,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暂时不能回家了。” 及川彻:? 这次反应很迅速,他噌噌地往后退了有好几步,望着她的目光从惊恐转为警惕,张了张口,下意识道出那几个字:“你想囚禁我?” 礼见:?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及川彻便意识到了不妥,正当他脑筋急转弯迅速思考该如何妥帖地将这个话题绕过去,却见面前的少女如同恍然大悟那般,右手握拳轻敲了下左手的手心,发出赞叹似的轻“啊”声。 “我明白了。” 礼见向他点头。 及川彻:? 不。你明白了什么?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明白吧!! 但很显然,光在心里拼命吐槽是没有用的,比方说及川彻此时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摆着一张面瘫脸,随手变出了一条粗绳。 非常、非常粗的那种。 及川彻直觉不妙。 他试图以再后退一步的方式来让眼前人醒悟,甚至抬手比在前方用安全距离勉强阻止她,同时结巴着道:“冷、冷静。” 礼见眨了眨眼,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语气:“可是,一般来讲,囚禁人都需要将对方绑住吧。”她掂量了下手里的粗绳,欣赏的目光顺势赞叹,“这条绳子用来绑人刚刚好。” 刚迈进门一步便将这句惊天动地莫名其妙格外丝滑且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收进耳朵里的黑子哲也:? 他停滞了有几秒,后脚步格外坚定地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安静地凝视着门牌号。 好,没有错。 于是黑子哲也再往前跨了一步,顺手敲了下门,三声。 “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他很有礼貌,委婉又微妙的语气,“但很显然,这是一个法律社会。” 及川彻—— 及川彻安详了。 有些可惜,但礼见还是乖乖地收起了绳子,转而再拿起梳子扔给黑子哲也,大发慈悲给他个重要任务。 当然,所谓重要任务也不过是给扫帚梳打结的毛毛罢了。 所幸黑子哲也从小到大都很听她的话,对此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只是继续语气微妙又平静地提醒她下次最好不要变出那么粗的绳子了。 “放心吧小哲,这次是个意外,”礼见摸摸他的脑袋,自信发言,“只是偶然想到用粗绳绑人效果会大大提高呢。” 缩在角落里的及川彻浑身一抖。 黑子哲也很淡定地任由她跟摸小动物一样摸自己的脑袋,同时冷静发言:“想的很好,下次别想了。” 礼见叹气。 于是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缩到了及川彻待的角落。 后者被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就要跑。 但没跑成,因而想要起身的动作被无端压制了。及川彻僵硬了几秒,慢吞吞地向身侧望去,撞上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是的,她的眼睛真的非常、非常漂亮——但为什么人就这么恶劣呢?他想不明白。 “虽然我也很想囚禁你,但现在好像不太行。”礼见有些忧郁地摸摸他头发——嗯嗯?怎么这就上手了?及川彻继续僵硬地任由她的动作,同时分神去注意她的话:“毕竟小哲似乎是真的有点生气……虽然不是很怕,但想了一下我还是得照顾他人心情的。” 及川彻:那你倒是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啊。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下次换条质量好些的绳子继续吧。”礼见眨了眨眼,很热心地询问他,“你想要细的还是粗的?不过你看起来很娇弱的样子,粗的我怕把你弄伤就不太好了。我想想——” 及川彻:你不要再想了啊啊! “……我不娇弱。” 他只憋出这么一句。 礼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的。” 及川彻:不,你根本就没懂吧啊啊? 他撇了下嘴巴,很忧郁:“我想回家。” “啊、”礼见很有礼貌,“虽然我记得一开始我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但鉴于你长得比较符合我的审美,我不介意再回答一次。很遗憾,现在你还暂时不能回家。” 及川彻:“……为什么?” 礼见歪了歪头。 “从天而降的童话公主……”她慢吞吞地说着,似乎思考了几秒,反问,“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有趣到让人不由自主想展开一场研究吗?” 及川彻:?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很迷茫:“你想研究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风度翩翩。 及川彻:“那我当然非常介意啊!很介意!非常非常介·意啊!” “真可惜,”果不其然是她泼冷水的声音,清晰、果断且随意,“不管你介不介意,我都会进行这场研究的。” 及川彻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麻了。 “所以,有劳你了。”礼见颔首,顿了顿,又格外含蓄其言,“如果事后你实在是很想被我囚禁的话,我会考虑的。放心。” 及川彻:……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啊! 他好麻木。 此时此刻想到 6.[006] [] 粗绳、囚禁、项圈…… 【我希望在你能克制住这种想法前不会被送进去。】 眼前在外人看来头顶上竖着类似棒棒糖饰品的少年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好的,”礼见很有礼貌,“我努力。” 齐木楠雄没接话。 恰巧礼见也不是很在乎,只随手递给他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果冻,自言自语般的若有所思:“从天而降的公主……果然跟里世界融合有关系吧?” 【看情况来讲,是的。】 得到钟爱甜品的齐木楠雄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在他眼里即将被法律制裁的好友,边冒着愉快泡泡品尝着超绝美味果冻,边善良地回答了她的话。 “原来如此,”礼见点头,“我明白了。” 这应该明白不出什么错误的东西,齐木楠雄如此冷静地想着,但紧接着又默然了半秒,还是再度出声提醒。 【我们已经成功阻止了火山喷发,但我并不能保证里世界的融合会带来什么后果。】 言下之意即是,请你三思而后行。 礼见信誓旦旦:“你就放心吧,小楠。” ……呀嘞呀嘞,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不会放心吧。齐木楠雄无言,倒没有再说什么了,只一心一意食用自己的咖啡果冻。 “啊、”礼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每次都觉得品尝咖啡果冻的小楠很像忠实的信徒。” 【因为是人间美味。】 齐木楠雄很矜持。 “原来如此,”礼见点点头,又弯起了眼睛,笑,“小楠真是可爱呀。” 【……】 突然的沉默; 齐木楠雄别过了头。 礼见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之下,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了那落在对方耳朵上的、不怎么明显的绯色。 ……啊、 【别乱想。】 “好的。” 礼见从善如流。 * “恶作剧的概率有80%。”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冷静发言。 礼见立即扭头顺手往自己眼睛里滴眼药水,滴完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控诉的语气:“阿乾,你真残忍。” 乾贞治:“这怎么就残忍了?而且你刚才滴眼药水了吧?绝对滴了。” 礼见一本正经:“滴药眼水有助于我情感充沛。” “不,只是有助于你演技的发挥罢了。” 乾贞治不急不缓反驳。 挥挥魔杖,礼见再度捏着手巾盖在自己脸上,这次出口的声音倒还真情实感挤出了点委屈的哭腔:“我很难过,阿乾。” 乾贞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然,还未等礼见自顾自地开始出演个人戏剧,外头便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过了几秒,正对着他们的那扇门被唰地一下拉开,与其随之同时传来的,是语气格外惊恐的声音—— “小、小鸟游桑……!” 被打断酝酿情绪的礼见歪了下头,慢悠悠地将目光移到挤在门前没敢进来的人群上,眨了眨眼,似乎是思考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地抬起一只手来挥了挥,露出自认为非常温和的笑容看着他们:“好久不见。” 而刚进门——不,甚至是脚都还没跨进门一步——的人都不约而同捂住了心口部位,表面唯唯诺诺,实则心里已经在无力吐槽:根本就没有好久不见啊喂……两个星期前还见过的啊! 见此景,乾贞治迅速且不动声色地退离到安全地带,再后看起来格外冷静地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预估:“发生意外的概率……55%。” “不要预估这种可怕的概率啊乾前辈!” “没关系,”乾贞治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会替你们收尸的。” “……更可怕了啊喂!” 就在这一堆人谁都不敢头一个进来当然也不敢退出去而你推我挤之际,一道过于轻快的声音如同救赎他们的阳光,恰到好处地传了过来—— “呀!原来是小礼见来了吗Nya!” 挤进来很容易,甚至来人都不用挤,一堆人便很自觉地纷纷退离到一边给他——以及他后面的人让出条通道。 礼见轻啊了声,下一刻,便被人自身后揽住了肩膀,脸颊贴上了同样带有温度的柔软,以及那明晃晃挂上了笑意的声音。 “小礼见!”呼啦一下,她对上了一双深灰蓝色的眼睛,极为明亮。脸上贴有OK绷、头发是显眼的酒红色的少年人看起来好愉快地弯眼看着她笑,语气是亲昵的控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吔!” “不……英二前辈,”跟着他进来但慢半拍一步的少年无言地抬手压了压帽檐,平静地吐槽,“但没记错的话,上上周刚见过吧。” “但两周也很久了嘛!”菊丸英二理直气壮所言,“而且不是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样来算,我已经度过了好几个世纪了!” 越前龙马:? 他抽了下嘴角,索性不再出声了。 “我也很想英二的。”礼见微往后退了一步,原本与他脸颊相贴的动作换为了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与那双显而易见有些茫然的眼睛对上,她微弯了弯眼,“非常想。” 对视与直白。 菊丸英二呆呆地看着她,猝不及防地,好像连大脑都变得晕乎乎的了,只剩下耳边的心跳声格外明显。好半晌,直到礼见松开了手,他才茫然着啊了声。 人群中爆出惊呼。 “不、不得了了!小鸟游桑使用了迷情魔法,菊丸前辈被迷晕了!!” “快去救菊丸前辈——” 目睹全程的越前龙马目光复杂。 “不管怎么想迷情魔法什么的都很糟糕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作为当事人之一,礼见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他身边,望着一脸失魂落魄只能任由旁人扛着的菊丸英二,由衷感慨,“英二的防御力还是不太行,要是打比赛的时候遇上很会耍心机的对手那不就坏事了。” 哈?越前龙马半月眼:“你确定打网球的小心机都是类似这种吗?” “万事皆有可能。” 礼见向他露出灿烂的笑,“而且耍心机什么的很常见的啦少年。” “……明明只比我大两岁但偏偏用这么老成的语气说话。” “非常抱歉。”礼见垂眼,看起来似乎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 越前龙马终是别过了脑袋。 对此,纵观全局的乾贞治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果然恶作剧的概率是80%。” 礼见很有风度:“是礼貌啦,阿乾。” “那出于礼貌,”压着棒球帽的少年人抬起头来看着她,很平静,“礼见学姐,我不得不提醒你,大石前辈要来了。” 言下之意即是,你再不走那大石前辈看到你绝对会很生气的。 “龙马是在赶我走吗?” 少女再度攥住手巾看起来要掉眼泪了。 越前龙马面无表情:“你想错了,学姐,我只是好心提醒。” “好可惜,”她又不哭了,只一脸惋惜地看着他,“明明只是在分享好喝的东西……小秀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乾汁那种东西绝对不能算好喝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越前,”乾汁发明人正站在旁边幽幽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顺手递来一个什么东西,语速缓慢,“你要再来尝试一下吗?” 眼前是咕噜咕噜正愉快地冒着绿色泡泡的黑暗饮料。 只一看,越前龙马便觉得头皮发 7.[007] [] 会拒绝吧?会拒绝吗? 工藤新一忽然发觉自己在忐忑不安。 在将信封投递到对方家门口之际。 啊……这是为什么?他停下了一直在兀自打转的钢笔,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目光显而易见透露出几分迷惘。 “新一?”青梅竹马毛利兰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斟酌着还是小心询问,“是案件出什么事了吗?” “……啊、不——不是,”被打断思绪的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暂时抛却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念头,只打着哈哈含糊解释,“只是最近有点累。” “不可思议,”同样是他青梅竹马且兼顾损友身份的铃木园子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他们这边,狐疑地盯着他,像是嘲讽的口吻,“一向忙里忙外只会推理案件的大侦探居然也会累。” “园子。” 毛利兰无奈地喊了她一声。 工藤新一摊手,“我也是人啊大小姐。” 铃木园子咬牙:“果然你这个家伙真的很欠揍。” 本来还想打圆场的毛利兰顿了顿,迅速转了个立场,“这倒是真的。” 工藤新一:? “哈哈!”铃木园子得意洋洋,“听到了吗工藤,小兰是站在我这边的!” 哈哈。 工藤新一半月眼,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争的。 显而易见,毛利兰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拉了拉铃木园子的手,微弯了弯眼,细声细语地哄她:“既然新一觉得累,那我们先走吧,不打扰他了。” “欸?”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茫然,但不过思考了几秒,便爽朗应下了,“行,那我们先走了大侦探!” 于是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两个青梅竹马手拉手走人了。 “……” 他扯了下嘴角,深觉人类的友谊真莫名其妙啊。 “毕竟人类本身就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呢。” 过于突兀的声音在这放学后空旷到只余下他一人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工藤新一反射性地向声源处看去,有些愕然,因此当看到窗外停着一把扫帚——与之在那之上的少女时,他一时间转不过思绪来。 “咦?”礼见也挺不解地看着呆坐在教室里面的少年,想了想,还是好脾气地给他了个台阶下,“是你叫我来的呀,工藤同学。” 于是工藤新一终于慢半拍地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真的给她投递了什么。 礼见有些忧郁:“虽然变小的你的确不是很聪明,但我的确没想到变回来的你也是个笨蛋。” 工藤新一:“……你是在骂我吧?绝对骂了。” “不用客气。” 礼见很矜持。 “……我没有在跟你客气啊!” 但这不重要,礼见提醒他有话就快说。 “我也是很忙的,少年,”她掰着手指,振振有词所言,“作为一个魔法少女,我必须要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在深夜我就会披上蝙蝠外衣——” “喂喂、那是蝙蝠侠吧?” 工藤新一抽了下嘴角。 “这不重要,”礼见豪气地摆了下手,再严肃地看着他,“重要的是,你觉得蝙蝠侠和蜘蛛侠哪个厉害?” “他们两个都不是一个IP的吧……?” 工藤新一目光微妙。 “正因为不是同个IP才需要这样令人向往的问题。”礼见答得一本正经,飞进了教室,顺势从扫帚上跳下来,语气轻快,“好了,请说正事吧。”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没有什么——” 礼见平静地看着他。 “——我想问,那个什么组织真的破灭了吗?”工藤新一改口得很快。 “是的,”礼见收回了目光,有些漫不经心地按住不知为何又想飞到别地方去的扫帚,嘴上倒仍然尽心尽力地为他解释,“他们的最终目的、背后主使以及什么高层底层小弟那些都被我交给警方处理了,至于地盘什么的……” 她矜持地笑了下。 好,她果然炸了。 工藤新一点点头,自然而然地略过这个不得深究的话题,顿了顿,有些犹豫:“最后一个问题……那些人会找上门来报复你吗?” 礼见歪了下头,看起来颇为不解地看着他。 或许是目光太过微妙,让工藤新一有些迷茫:“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没有。”礼见移开了视线,似乎是自我调理好了莫名的情绪,语气明快地接着他问出的话语,“首先,工藤君,我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魔法少女;其次,被魔法少女收拾的家伙一般不敢正面翻身;最后——” 工藤新一直觉不妙。 “如果他们敢的话,”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却无端添了些许危险之意,“就不只是奇迹与魔法这么简单了。” 工藤新一默默咽下本来还想说的话。 礼见安慰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魔法少女可是很厉害的。” “……我没有担心你。” “请不要嘴硬,工藤君,”礼见笑吟吟的,贴心提醒,“你的耳朵红了。” 耳朵红了的工藤君不吭声了。 礼见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工藤君说没有了。 “好的,”礼见拍了拍看起来颇为躁动不安的扫帚,跳上去的同时顺势向他挥了挥手,矜持微笑,“那我先走了,工藤君。” “啊?欸、不——”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拉住了她的裙摆。很着急。 “?”礼见目光微妙地看着他。 工藤新一无力地松手,竭力解释:“我不是变态……” “好的。”礼见用手严严实实地压着裙摆。 “……你绝对没有相信吧。” “不,我相信。”礼见很客气。 好吧,算了,算了。工藤新一自暴自弃地别过了头,习惯性地摩挲了下指尖,犹豫着,声音很轻:“称呼……” 礼见很有耐心:“什么?” “我是说,称呼。”面前的少年人似乎鼓足了勇气再敢对上了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你之前不是喊我工藤君的。” ……啊。 “当然,我是说,”工藤新一猛然惊醒那般发觉自己在讲什么,于是很底气不足且无端心虚地补充,“我们不是——朋友吗?” 礼见眨了眨眼。 “……不是吗?” 是有些失落的疑问。 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工藤新一听见少女那平日里不怎么着调此刻却平白添了几分郑重其事的声音响起。 “是,”她看着他,弯眼笑,“我们当 8.[008] [] 国见英说自己也很知道。 礼见则还认真地细想了下,后眯起了眼若无其事地笑,道:“可能是因为我很受小动物欢迎吧。” “我不是小动物。” 国见英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 “只要比我弱的都是小动物啦。”礼见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 “……” 黑子哲也能看出对方显而易见很是沉默。 真可怜。他收起了先前若有似无的那点嫉妒,由衷地为被礼见捡来的小动物叹息。没关系,反正礼见也只是玩玩而已。 于是自我调理好的黑子哲也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 礼见还在研究那本宠物杂志。 国见英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让对方意识到他是人类而不是什么宠物,但看着表情严肃且专心致志的少女,又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实际上他也有些茫然,但不管怎么想,一睁开眼便发觉自己正在下坠——甚而从天而降至一把停留在半空中、像是为他提前准备好的扫帚上——不管是谁都会茫然吧。 “你说得对,”对面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然将视线从杂志上移开,取而代之的即是赞赏般看向他,轻快道,“但你的反应已经比平常人要好得多了,上次从天而降的那位都吓到说要自愿被我囚禁呢。” 国见英:? 囚禁是什么鬼。 接收到他微妙的视线,礼见宽容一笑,不急不缓地补充:“当然,我很有风度的,囚禁这种事情我一般都不做。” 闻言,黑子哲也很淡定地将恰巧堆在自己脚边的粗绳、手铐与脚拷等等都塞回柜子里。 国见英持保留意见。 “但领养小动物什么的,必须要有绳子栓住才不会跑吧?”礼见陷入沉思。 “……请不要思考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国见英淡声道,“而且我也不是小动物,更不会被绳子栓住。” 礼见点头,愉快地决定了:“那就换项圈吧。” “……不,而且这真的不会被人怀疑是什么特殊圈子吗。” “请放心,”礼见微笑,“我会让他们不怀疑的。” 国见英凝目,平日里在球场上发挥十足的敏锐度让他察觉到眼前人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感觉,反而很认真地表示如果只是不想引起人的怀疑她可以解决。 但是问题明明不是出在这里吧。 国见英破天荒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幸一直待在边上不动声色看向这边的黑子哲也像是听不下去了那般,走过来之际顺手敲了下礼见的脑袋,平静的声线提醒:“现在是法治社会,礼见,而且我也不想看着幼驯染被送进去。” 出乎意料的,刚刚一直在自说自话的少女此刻倒是若无其事地放下了宠物杂志,歪了下脑袋口中随声说“小哲真是过分,我只是想养宠物而已啦”,说是这么说,但倒也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不逗你玩了。” 她如是说。 国见英抽了抽嘴角,说不清是为刚刚那自说自话很有条理的惊人话语此刻用一句“不逗你了”轻飘揭过而无言以对,还是为自己微妙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 总而言之,他很敬佩这位看起来很有话语权的少年。 至少能让她收起惊人念头。挺好的。 “奇怪,”礼见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好像不怎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是,太淡定了。 国见英看着她,语气平稳:“如果我问了,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我也不知道。” 礼见摊开了手。 “……” 于是少年的目光透出“那不就是了”诸如此类的信息。 礼见没有生气,只笑眯眯地惊叹:“你这个人真有趣。” “谢谢。”国见英当她在夸自己了。 “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礼见用手捧着脸,煞有其事地如是道。 国见英颔首:“请说。” …… “这样、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不会有什么后果吗?”直到中午十二点的时钟敲响,沙发上从天而降的公主也被随之传送回属于他的地方之际,吃着香草奶昔的黑子哲也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不知道,小楠没说,”礼见耸了耸肩,再度翻看起了一旁的宠物杂志,语气漫不经心的,“但我想,让他们知道真相也能让里世界融合得轻松点。” 黑子哲也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顺手挖了勺奶昔递给她,提醒:“不要想太多了。” 礼见下意识张嘴含住递来的那一勺奶昔,眨了眨眼,弯起了眼,轻快应下了:“知道了。” * 礼见回校时给立海大的同学一人一个防毒面具。 “虽然世道险恶,”丸井文太看着手里的防毒面具,很狐疑地持保留意见,“但总不至于在空气里下毒吧?” “一切都要有警惕心,文太。” 礼见很严肃。 丸井文太看看面具,又看看难得正色的少女,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不负好友的好心,正正经经地戴上了手里的特制防毒面具。 幸村精市倒是察觉到了什么,在戴上防毒面具之前,温声细语问礼见是否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礼见轻描淡写道,“只是我的后背一夜之间长出了种比较特殊的毒花。” 一种,没有姓名、但副作用却极其大的毒花。 虽长在魔女背上,实际上对她无害,但能蛊惑普通人的人心。被花朵魅惑的人,会像受到花蜜吸引的虫子,黏到长着这种花的人身上,成为后者的养分。 “比方说,”礼见礼貌地扒拉下身上一直在坚持要跟她贴贴的切原赤也,语气平静,“就是这样。” ……啊、 所有整齐划一戴上防毒面具的人无一不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幕画面,脸黑的脸黑、看戏的看戏、感叹的感叹。 “不过请放心,”礼见掰开想要跟她亲亲的切原赤也,很淡定,“作为一个很有分寸且为人正直的魔法少女,我是不会将无辜的人当成养分的。” 养分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可怕。 围观的人们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有默契地唰唰往后退了一步。 唯有熟识她的人没有退。 “Puri,”仁王雅治挑了下眉,若有所思地看着罕见着打网球外会红眼的切原赤也,听起来很是关切地询问,“他这样真没什么事吗?” “等他缠累了应该就没事了。” 说着,礼见抬手抵在切原赤也的嘴唇上,微弯了弯眼,语气明快:“不可以亲,赤也。” 往日里一向很黏着她的切原赤也此时此刻就像是只可怜的小动物,被直截了当拒绝亲吻后可怜巴巴地耷拉下了脑袋,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委屈地低声呜咽。 礼见想了半秒:“撒娇也不可以。” “他眼睛都红了,礼见桑。” 柳生比吕士的语气有些微妙。 “真可怜。”礼见摸摸切原赤也的脑袋。 后者立即像得到什么恩赐那般欢快地呜咽了声,又很努力地蹭近她想要贴贴,理智完全被碾碎的大脑此时此刻只余下一种正诱哄着他的念头—— 亲她。 “真可怜。”幸村精市移开了视线,像是觉得不忍直视那般微叹了声气,只然语调却毫无波澜。 是挺可怜的。 至少被礼见再番拒绝的切原赤也看起来真的要碎掉了。 而一早被礼见催促着戴上防毒面具的真田弦一郎刚好走过来,看着乌压压挤在一群的人还有些迷惑,直到完全看到黏到她身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的切原赤也,更是彻彻底底黑了脸,冷斥了一句:“赤也这家伙在搞什么。” 仁王雅治环住脑袋转过了身,慢悠悠的,语气很是随意:“Puri,有好戏看了。” 于是一向贯彻正义的真田副部长在连喊了几句赤也对方都不下来之际,很是干脆利落地从后面给他了一个铁拳制裁。 碎掉的切原赤也走得很安详。 礼见沉痛闭眼:“可怜的赤也。” 柳莲二眯眼叹息:“果然得出的数据没有错……真是辛苦赤也了。” 好心的丸井文太带着胡狼桑原呼啦呼啦地将安详的切原赤也抬起来送走。 幸村精市在温和地跟真田弦一郎提意见说有时孩子其实打不得的。 柳生比吕士则推了推眼镜,很严肃地看着她:“礼见桑,鉴于现在你比较危险,所以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先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礼见眨了眨眼。 “绝对不能出门。” 柳生比吕士再次强调。 “放心吧,比吕士。”礼见比了个手势,信誓旦旦,就像上次跟幸村精市保证那般,“我会乖乖的。” 柳生比吕士将信将疑,持保留意见。 结果即是,哪怕礼见像他所说的那般乖乖地待在家中,无可奈何的自然是她不出门,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 “欸、”礼见歪头,语气微妙,“是阿纲啊。” “是我啦!难道礼见不欢迎我吗……”沢田纲吉将手撑在门框上,虽是小心的询问,可脸上不知为何却飘上了层红晕。不对劲,大脑清晰地感知到危险,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份危险甩出去,可理智却变得更加晕乎。 “不,我是说,”礼见很委婉,“你的抵御力,应该不太好吧?” 这是什么意思—— 沢田纲吉下意识想去询问,可大脑的意识在拉扯着他的神经,鼻翼间像是闻到了什么足以吸引人的气味,让他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想要离面前的少女更近一点。 近一点,再近一点—— 伸出的手被拉住了。 头顶上传来礼见有些无奈的自语“所以我就说阿纲适应不了嘛”,哪怕敏锐捕捉到了这句话此刻却也无法将它完全理解。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似乎踩在了轻飘飘的云之上,唯有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唯有渴望触碰她的念头是真实的。 于是沢田纲吉伸出另一只手,想要—— “蠢纲。” 脑袋被人重重踩了一下。 Reborn站在他头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人,语气是不怎么能听出情绪的平淡,却一如既往的具有威胁性:“你再敢走近一步。” 沢田纲吉被迫停下了动作,呆呆的,身体被警告不能动,却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望向眼前人,很可怜,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礼见默默移开了视线。 Reborn压下了帽檐,看向她:“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礼见推脱道。 Reborn点头,轻巧的语气:“那就长话短说。” “Reborn你真可爱。”礼见眯眼笑。 “谢谢。” 于是礼见在脱衣服之前问他介不介意。 Reborn沉默地看着她。 沢田纲吉虽然意识模糊,但仍然能感觉到踩在自己头顶上的婴儿似乎又用力了几分。 他觉得委屈,但不敢说。 “毕竟让阿纲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在我背部呀。”礼见摊开了手,无辜道。 “你说就行了。”Reborn压了下帽子。 “好吧,好吧。”礼见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可惜,但还是很听话地如实 9.[009] [] 礼见回答这件事说起来有点玄乎。 但没有关系,还没等黑子哲也再次往这个话题上深究,她便挥挥魔杖,将倒在地上的少年送回他该去的地方,至于目的地她也不怎么关心,唯一困惑的也只有那张神似工藤新一的脸,当然这种事应该当面问当事人知不知道他实际上还有个亲戚。 礼见考虑得很周到,回过头看到幼驯染乖乖戴上防毒面具便更愉快了。 “小哲真听话。” 她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谢。”黑子哲也很有礼貌,顿了顿,还是有些困惑地询问简讯里并未交代的问题,“为什么要戴防毒面具?” 礼见再次解释这个今天不知说了多少遍的毒花效果。 兴许是被这朵深藏不露的毒花震撼到了,黑子哲也沉默许久,才目光复杂地评价:“那那些人还挺可怜的。” 礼见想到被真田铁拳制裁的切原赤也、被Reborn一枪带走的沢田纲吉以及被她挥挥魔杖走得安详的白色大鸟,停顿了几秒,点头很是赞同自家幼驯染的话:“确实挺可怜的。” “那现在、那朵花什么时候消失?” “不太清楚,”礼见思考了一下,虚心提议,“要不小哲你帮我看一下?——啊、虽然Reborn好像说过不能问别人要不要脱衣服?但我应该没问。” 黑子哲也皱了下眉:“那个婴儿让你脱衣服?”没想到似乎一心只想提高名为沢田纲吉的孩子实力的那个人原来一点都不正直。 “小哲,你说的太不文明了。”礼见谴责地看着他,语气轻快,“本来我是想给Reborn看看那朵花的——很漂亮哦!可是他说这样不好,就没看了。” “……” 原来不正直的人是你。 黑子哲也默然望天,觉得这个答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应该早点习惯幼驯染的为人处世才对。 “所以你要看吗小哲?”面前的少女还在热情邀请,很是有理有据,“虽然Reborn说这样不行,但如果是小哲的话应该没事吧?” 黑子哲也低下本来望天的脑袋,很默然地凝视着她,幽幽发问:“礼见,在你眼里我是谁?” “小哲。” 礼见即答,眨了眨眼,又笑眯眯地补充,“是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的小哲哦。” 黑子哲也其实不太明白按照她的脑回路,「小哲」所代表的是什么。这是非常、非常令人费解的情况,哪怕是幼驯染,哪怕是熟知她生活习惯与真实性格等等的幼驯染,也并不能完全理解她在某些事上的脑回路。更别说此时此刻,还是因他而起的。 四目相对即是少女似乎很期待他回答的神情,黑子哲也温吞地眨了下眼,须臾,他别过了头,轻声道:“看。” 其实黑子哲也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或许是常规所说的“男女有别”,只是这个词组用在礼见身上完全不合适。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被世俗所定义的规矩,甚至是漠然的,只是在某些时刻会对亲近的人宽容些罢了。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干脆利落卷起上衣,背过身去,那朵已然有些淡色的花纹毫无顾忌闯进他的视野之中。 “小哲快看,很漂亮吧!” 明快的、自得与他炫耀的声音。 与之相称的是那朵明艳、却也粗暴向人展示自己有一定毒性的暗色花纹。正如同礼见所说的,非常、非常漂亮。 于是黑子哲也点头,由衷赞美:“漂亮。” “哼哼。”礼见被夸得摇头晃脑的,不忘好奇问他,“那有没有消的样子?” “应该有,”黑子哲也细看了下,答,“开始有点模糊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消褪。” “那真是太好了。” 礼见心满意足地放下卷起的上衣,转过身来,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表情很平静但脸和耳朵却都红了的黑子哲也,顿了顿,匪夷所思的语气:“小哲,我们都认识十五年了你还没认清其实你在我这里不算异性的事实吗?” 黑子哲也:? “那我是什么?” 他下意识询问。 “当然只是小哲啦!” 礼见回答得很愉快。 于是黑子哲也终于明白自己读不懂她脑回路的违和感是从哪来的了。 因为认识了十五年,性别之分在她眼里便不存在。黑子哲也深觉默然。 * 可喜可贺的是那朵毒花消褪得很快。 至少听闻这事的齐木楠雄很庆幸当时她没去找他他也没见到她,当然不可能白白给人占去便宜的礼见认真思考用外力将那朵花复原的概率有多大。 【不要想莫名其妙的事。】 齐木楠雄很严肃。 “诶呀、只是很想看小楠害羞的样子。”礼见笑眯眯的,答得有理有据,“虽然没有见到过,但肯定非常可爱吧?” 【……】 小楠无声且拒绝地看着她。 “真是失望。”礼见遗憾离场。 当然,在离场之前,齐木楠雄没忘提醒她里世界完全融合也快了,而在那天到来之际,必须确保将所有人都洗脑成功。 礼见点头:“辛苦了,小楠。” 【……你也要帮忙。】 “啊、”礼见叹气,“还想摸鱼来着呢。” 【拥有职业道德是必修课程。】 齐木楠雄答得一本正经。 礼见哼哼,算是勉强答应了。 要将好几个世界的人都洗脑成把所有不合理之事看成非常合理的这件事其实并不算难,至少之前Reborn那个世界合并过来时解决得也不是很费力,于是他们合理分配了各自的区域。 自从全国大赛结束后,网球社的人倒是暂且将重心放在了学习上,切原赤也更是每天都被各位前辈拉着学习,但效果成谜,至少他不会再写一大堆的错字了。 礼见很欣慰。 值得一提的是,切原赤也从被真田铁拳击倒中醒来后,被一群坏心眼的前辈东说西说得知了自己中毒后居然不知羞耻地扒拉着学姐硬是要贴贴蹭蹭亲亲。 众所周知,切原赤也很尊敬礼见学姐——与她的奇迹魔法,平日里虽然也总是向她撒娇,但绝对、绝对没有胆量做出这么逾矩的举动。于是显而易见,得知自己居然对学姐做了这样那样的事之后,他羞愧难当,每次看见她都唰地一下脸红、笨拙又无措地打招呼、再惊慌失措地逃跑。 很可爱,就像小动物一样。 礼见如此评价。 听她这么说的幸村精市只是微微一笑。 那天切原赤也的部活训练却无端比别人加强了一倍。 当然,在大家都忙着学习时网球界也时不时传出什么重磅消息,比方说前天有人用网球将墙面砸穿啦昨天有人打出黑洞啦今天又有人打着打着死掉了被送进太平间几个小时后还死而复生了——等等这般莫名其妙且离谱的新闻。 对此,礼见只有一个评价:“我说过的,奇迹与魔法是真实存在的。” “但这已经不是奇迹魔法了吧啊啊?” “没关系,”礼见有些忧郁,“我还 10.[010] []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学姐,还是有月亮的。”说这话时,切原赤也特意拉开了就在他边上的窗帘,将手指向天空,煞有其事地这么说。 礼见沉默地看着他。 “这只是个比喻,赤也。”柳莲二语气轻快地打着圆场。 切原赤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之后呢?”仁王雅治边玩着礼见将头发绑起的小啾啾,边语气懒洋洋地问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礼见点点头,很是深沉地揭开了谜底。 “故事,开始了。” *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 “哦不,其实也不怎么遥远。”坐于扫帚之上的女孩子似乎认真地想了几秒,再很热情地向他解答,“至少我用魔法就能从日本嗖的一下、再唰的一下来到你面前。”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的迪诺有些发懵地看着她,大脑的思考能力还未彻底转过来,直愣愣地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好半晌才张口似是情不自禁其言:“好、好可爱——” 闻言,刚从对方扫帚之上跳下来的Reborn瞬间踩到他头顶上,语气很冷酷:“迪诺,她才十三岁。” 迪诺迷茫地眨了眨眼:“我也只是夸她可爱啊,而且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不该夸可爱吗?” 于是Reborn默默把脚缩了回去。 礼见歪歪头,看向对面那个迅速整理好自己面部表情的青年,想到幼驯染黑子哲也似乎教过自己被夸了就要礼貌道谢并礼尚往来,于是恍然大悟,欣然回应道:“谢谢,你也很可爱。” 迪诺再次向Reborn感叹:“她真可爱。” Reborn已经在专心致志跟礼见的飞天扫帚玩了,后者很是愉快地摇来晃去,直将她主人嫌弃得主动跳下来。 十三岁与二十岁不仅是年龄差距,更是死亡身高的完美拉锯。 礼见在对比了下与对方的身高差距后,很是自然而然地敲了下响指,一朵云瞬时出现在她身边,她坐上且轻飘地移到了与他平视的位置上。 于是两双眼睛很平等地对视着。 迪诺第三次发自内心感叹:“你的眼睛真漂亮。” 礼见也第二次表示矜持:“谢谢,你也是。” “你真可爱。” “谢谢,你也是。” 礼见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掌握人类之间的无趣社交对话了,至少没有出现像小哲假设中出现的冷场等画面——嘿对方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呢! 于是善良大方的礼见决定宽容地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Reborn让我过来锻炼你,”礼见想了几秒,有些温吞地补充,“——锻炼你在没有部下在场的情况之下,不会过于放松导致变成废柴的能力。” 迪诺“wow”了一声表示惊奇,挠挠脸颊,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个可以锻炼的吗?” “哦,我也不知道。” 礼见很诚实。 迪诺:? “但是我们总得相信这个世界仍然存在奇迹吧。”礼见向他露出灿烂的笑,顺势挥了挥手里的魔杖,慢条斯理其言,“在魔法的确存在的基础上。” Reborn终于跟扫帚玩好了。 在与迪诺完美交涉完毕后,礼见向他礼貌颔首,顺势转身再迅速伸手——似乎是想抓住那个显得十分悠哉的婴儿。但很遗憾,后者也像是一早便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同样迅速地往旁边一躲,再不紧不慢推了推自己的帽檐,自傲且矜持地与她对视。 “真是遗憾。” Reborn甜甜的声音如此冷酷道。 礼见挤出微笑:“我会再接再厉的。” 说完她像是在赌气一样,迅速坐上飞天扫帚再迅速转反方向起飞,也不给机会道别。 迪诺不知第几次感叹:“她真可爱。” “……” Reborn沉默了一会,终是没反驳他。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里,迪诺仿佛回到了Reborn刚开始当自己的家庭教师时的那段日子,但又不怎么相似,至少奇迹与魔法是真的神奇。 但无论是奇迹还是魔法,都对迪诺那变废柴的特定时机毫无作用。 于是礼见堂堂正正宣布自己不干了。 迪诺点头,欣然接受,还语气担忧地问她:“那你有工资吗?” 礼见细想了一下,工资的话除了Reborn趁她给迪诺特训时总骑着飞天扫帚不见人影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 “……欺压童工!” 迪诺转头指指点点Reborn。 Reborn正端详着一条锁链,闻言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他:“嗯哼?” 于是迪诺闭嘴,再转过头来。 礼见安慰他:“没关系,虽然没有工资,但我已经得到了乐趣。” 迪诺眼睛一亮,表情像是很想矜持但又矜持不了很想掩盖住自己的得意洋洋但又掩盖不住,声音也很矜持:“是认识我的乐趣吗?” “不,”礼见干脆利落否认,“是玩弄人类的乐趣。” 迪诺:? 他的心啪啦一声碎成几片了。 Reborn发出一声非常响亮的嘲笑。 迪诺很低落:“小礼见——” “请放心,”很有慈悲心的礼见安慰他,“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迪诺大喜:“真——” “但我更喜欢被我玩弄时的你。” “……” Reborn终于觉得要稍微插嘴一下了。 他放下杂志,语气平静:“礼见,你是十三岁,不是二十三岁。” 礼见眨了眨眼。 “所以,请注意限制性话题。” 礼见很有礼貌指出:“但Reborn,你也只是两岁婴儿吧。” “至少我没聊限制性话题。” Reborn优雅回应。 于是礼见再次挤出微笑。 很有先见之明的扫帚早已等候多时地飘在她身边。 生气的魔女向天空飞去,忧郁的迪诺叹了声气,再度感叹:“她真——” “闭嘴。”Reborn优雅地踩在他头顶上,冷酷发言。 “好吧。”迪诺忧郁地安静了下来,过了有半分钟左右,他再度出声,“你说她会同意当我女儿吗?” Reborn不想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于是迪诺开始思考养个孩子需要花多少钱。 但没过多久,他便很豪气地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思考意义,毕竟他非常、非常有钱,养礼见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他非常行动派地买了好多好多礼物且附赠篇长达一千字的深情认亲告白信。 于是他被礼见退还了告白信,礼物倒没被退。 迪诺在伤心认亲被婉拒的同时仍然庆幸礼物居然没有被退还,想亲自登门拜访时却被告知对方已然回到了日本,想打电话过去找人却被冰冷的电子音提醒他已被拉黑。 可爱的小天使不见了,迪诺非常伤心。 伤心的迪诺仍然贯彻着只要部下不在就会变得非常废柴的不可思议能力。 “果然你一如既往废柴啊,迪诺。” ——这是好 11.[011] [] 魔法少女的职责,即是拯救世界、拯救世界、拯救世界—— “嘿,到底是谁定的规定?”现役魔女小鸟游礼见似乎不大愉快地踹翻了摆在她面前的词汇旁白,不爽其言,“谁规定魔法少女就一定要拯救世界?” 此时此刻,目睹她全程动作的日向翔阳发出佩服似的倒吸声,眨了眨眼,还是很小心且礼貌地询问:“那魔法少女的职责是——?” “废话,”礼见即答,“那当然是宣扬奇迹与魔法啦!” “原来如此。” 正襟危坐的影山飞雄恍然大悟般的用右手轻敲了下左手手心。 日向翔阳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懂了?” 影山飞雄摇摇头:“没有。” “……那你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干什么?” “田中前辈说,似懂非懂就说懂。”影山飞雄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日向翔阳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看起来好像都是笨蛋的样子。 秉持着关爱笨蛋理念,礼见很怜悯地多给他们分了个冰淇淋,顺便很宽容地向他们解释这不是异世界穿梭也不是所谓地球救援而是很平常、很平常的一个清醒梦—— “啊、所以是在做梦吗?”日向翔阳一脸大失所望的样子,“原来不是异世界穿梭啊……” “如果这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那就是吧。”礼见很有慈悲之心。 日向翔阳:…… 他无法反驳。 影山飞雄问的问题很犀利:“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礼见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日向翔阳再次大为失望。 “你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影山飞雄再次犀利提问。 礼见顺手挥了挥魔杖变出个排球。 “你果然是魔法少女。” 影山飞雄迅速改口。 日向翔阳:? “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喂、”影山飞雄很严肃地敲了下他脑袋,语气一本正经的,“不许对魔法少女不敬啊Boke!” 莫名其妙被敲一脑袋的日向翔阳:“……我没有啊!!而且明明不敬的是你吧?!” 看来两个都是十足的笨蛋。 礼见再次怜悯,顺手再变出个排球来。 于是当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从清醒梦醒来之际,脑海里唯有最后他们都捧着排球兴高采烈地在梦中遨游的场景。 至于魔法少女? 嘿,可能只在梦里存在吧。 而当黑子哲也一如既往询问礼见有什么特殊奇遇之际,后者想了几秒,轻描淡写即言:“也没有什么,只是梦见了两个连在梦里都要打排球的笨蛋。” “原来如此,”黑子哲也点点头,顿了顿,由衷发言,“辛苦你了。” “为笨蛋解决疑难问题是魔法少女的一项不明文规定。” 礼见谦虚道。 * “所以我是笨蛋?” 工藤新一的表情很凝重。 此时此刻,作为被帝丹高中学生邀请过来观看节日晚会的礼见显得十分悠闲,坐在扫帚之上,晃晃小腿,还有闲情地想了几秒,继而宽慰他:“其实也不是啦,至少当你还是江户川柯南时的确不是笨蛋。” “……喂喂、” 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 “你看,”礼见很正经,“半月眼放在小柯身上就非常、非常可爱,是笨蛋的事实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你现在不是小柯呀。” “等等,”工藤新一意识到了不对,有些欲言又止,“你对江户川柯南的滤镜这么大吗?” “可爱的小朋友在我这里总有权利嘛。”礼见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是、我就是他呀!” 工藤新一很认真。 礼见拉长了尾音:“新一同学,请牢记你现在可是快要十八岁的十七岁男高,而小柯可是可爱的七岁小朋友呀。” “……但是明明就是同个人啊!” 工藤新一不明白,工藤新一不理解。 工藤新一试图辩驳。 “嗯哼,”礼见点头,“那你现在变成七岁小柯给我看看吧。” 工藤新一首次无力地发觉自己的语言很苍白:“……这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所以请坦然放弃吧。” 礼见很宽容。 工藤新一走得很安详。 此时此刻,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刚巧走过来。 只是一走过来她们似乎便被悬空坐在飞天扫帚之上的少女惊呆了。 很合情合理,工藤新一非常理解,毕竟他刚开始的确被礼见丝毫不顾及科技时代而明目张胆使用的超自然魔法震撼到了。 于是他试图组织语言来为这幕场面想到好一点的解释词句。 但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接下来就是她们让他震撼了。 “是您——魔法少女界的荣誉之星!”他的幼驯染铃木园子同学,他那虽然很有义气但总是跟小兰偷偷蛐蛐他的铃木大小姐,此时此刻正满脸激动地望着扫帚上的少女,话语都磕巴了,“没、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您——” 工藤新一:? 嘿?你还是我那蛐蛐我成惯的铃木同学吗? 毛利兰的反应就正常许多了,但还是没正常多少。 只见她难掩心中的激动,脸微微涨红,手放到胸脯上,微微吸了口气,语气中的倾慕显而易见:“小鸟游小姐,没想到真的是您。” 工藤新一:? 嘿?这个世界怎么了? 他陷入了迷茫、困惑与震撼的沉思状态之中,且顺手扯了个普通但看到扫帚上的少女同样也很激动的过路人,语气很茫然:“不好意思,但是,她是谁——?” 过路人显而易见顾不上他是那位被称为[日本警/察の救世主]、[平成年代の福尔摩斯]的高二B组工藤新一,只诧异于他居然不知晓那被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中央的少女,后还是很友善地向他解释。 “那位,可是魔法少女界的荣誉之星。”对方重复了一遍铃木园子曾提及过的称呼,顿了顿,再抑扬顿挫、极其声情并茂地陈述那冗长但其实又不怎么冗长简洁也是真简洁的故事,“小鸟游礼见,友善、有耐心且大方的热心魔女,曾创下了东京都热心专送最高记录,目标是世界和平。” 工藤新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大脑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小兰也没跟他讲过啊! 工藤新一陷入了沉思的迷茫中。 但礼见感觉非常自我良好。 她很有礼貌且谦虚地为来排队的人依次签了名,直到大家都捧着签名与合照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台之际,她才乘着飞天扫帚慢悠悠地降落到了地面上。 工藤新一在凝视她。 “你知道的,”礼见眨都不眨眼,“魔法少女一向很受欢迎。” “但不对劲。” 工藤新一很笃定,“他们的反应不对劲。” 哪怕是魔法少女很受欢迎这个定理,但根据他们的狂热程度,根本就完全不正常吧? 他很犀利:“礼见,我不是笨蛋。” “好 12.[012] [] 工藤新一发来的简讯说下次再也不吃糖了。 出于热心市民的提议,礼见很热情地提议他还是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箩筐的,比方说这个世界还是存在不会将人语速拉N倍的糖果的。 工藤新一说好的。 他会斟酌考虑的。 礼见很高兴。 虽然完全不明白她在高兴什么但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些横空出世报道的黑子哲也很忧郁地吃着她变出来的香草奶昔,出口的声音也很忧郁:“真的没事吗?” 礼见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 “但黄濑君他们都知道了。” 礼见点头。 “他们还让我来问你那个[魔法少女の限时专送]是什么。”说到这,黑子哲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认真地皱起眉来看她,语气听起来像是不解,“我也不知道。” 礼见摸摸鼻子,又变出一杯香草奶昔。 “可是礼见,哪怕你变出一百杯香草奶昔也是没有用的。”黑子哲也接住从天而降的奶昔往旁边放,如此淡定而又认真地讲。 礼见想了想,又顺手挥了下魔杖。 下坠无数杯香草奶昔。 “那一百零一杯呢?”她虚心问。 被一大堆从天而降的香草奶昔包围住的黑子哲也飘飘然,感觉自己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躺在柔软的云朵之上。 于是黑子哲也迅速改口:“好吧。” 他心满意足地吃起了那一百零一杯奶昔。 礼见笑眯眯的:“小哲真好哄。” ——“但不管怎么说一百零一杯香草奶昔也是真的狠人啊……” 黄濑凉太望着被一群队友抬了个担架送出去的黑子哲也身影,深深地,为后者居然真的吃完了那一百来杯的奶昔而感到敬佩与感慨。 “笨蛋罢了。” 绿间真太郎犀利指出。 对此,礼见迅速反思了下自己一心虚就变出吃的真的好吗。 “其实没什么不好的,礼见,”幸村精市温柔地安慰她,“就是要注意场合合适。” “原来如此。”礼见悟了。 于是她去医院探望黑子哲也时专门变出了五十一杯香草奶昔。 礼见信誓旦旦:“我查过了,探望病人带好吃的是最合适的。” 赤司征十郎持保留意见。 绿间真太郎凝视:“这是KY吧。” 黄濑凉太迅速应和:“绝对是个KY啊!” 于是被认定为KY的礼见见到自家幼驯染都委屈得拿出手巾呜呜哭出来控诉。 紫原敦懒洋洋地趴在她身上,时不时慢吞吞地用脸蹭蹭她的脑袋,眨了眨眼,很小声地问她:“为什么只给他带吃的?” 礼见边装哭边偷偷跟他说:“等出去了我再给你变。” 紫原敦点点头,安心地继续趴了。 明明是被慰问人员但好像被忽略了的黑子哲也很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礼见继续呜呜:“小哲。” 黑子哲也垂下了眼,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很安静地应了一声,顿了顿,“礼见,将奶昔变回去。” 礼见呜呜地挥挥魔杖。 少年人拉着她的手没有松。 平缓的、沉静而有力。 “留下来陪我吧。”黑子哲也注视着她。 礼见微愣。 他坐在病床上,微仰起下巴,对视的目光似乎都合了几分轻颤,却是始终不偏不倚。 “……虽然我不想插话,”紫原敦缓缓直起了身,有些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像是很困的样子,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但你们是忘了我还在这里吗?” “……” “其实小紫原才是KY吧。” 黄濑凉太得出结论。 “不,”绿间真太郎全盘否定,很是有理有据地提出另外一个人物,“我还是觉得濑尾学姐是最大的KY。” 黄濑凉太想了几秒,觉得这个是事实真反驳不了,遂深深感慨:“你说得对。” 于是他们仍未得知最后紫原敦是被赶走了还是留下来加入了陪护黑子哲也大队。 * 黑羽快斗看到关于魔法少女横空出世的各大新闻报道是在观看完帝丹高中晚会的隔天。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一向对怪盗基德嗤之以鼻的中森青子怎么在看到魔法少女时居然痴迷到堪比于御宅族。 “这能比吗?”中森青子捧着收集了一大堆印着魔女本人的海报讲得头头是道,“基德那个只是魔术吧?而礼见是魔法——魔法!” 黑羽快斗突然想起了同班的小泉红子——虽然这不是关键——他面不改色问:“魔法怎么了?” 中森青子似乎也说不出来魔法究竟怎么了,睁着眼睛瞪了他半晌,最后哼哼着总结性地概括成了一个词:“——非常、非常神奇!” “好吧,”黑羽快斗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做了个鬼脸,“那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魔术是最伟大的。” “才不是!是魔法——” “是魔术。” “魔法魔法!” “魔术魔术!” 于是两个人又在教室里发起了一场粉笔尺子乱飞的世纪大战,周边的老师与学生们很有默契且熟稔地边上课边换了好几个姿势躲避他们有时会扔向不定方向的道具。 直到黑羽快斗踩到落在地上的三角板一个踉跄向后仰去,中森青子反应很迅速地抄起黑板擦边向他奔去边哈哈大笑得意放言:“这次是你输了,快斗!” “等——” 哐哐,哗哗。 本压在中森青子桌上的海报不知何时飘飘然地随之慢悠悠落了下来,恰好盖在他脸上,他眨了眨眼,睫毛扫过纸张,本能有些费力地伸手将其拿了起来。 海报上的少女样貌清晰落于他视野中。 像是倏然升起的灼烧感,原先因轻撞击在后脑勺的疼痛感此刻似乎都变得虚无而又飘渺了。黑羽快斗呆呆地看着拿在手上的海报,刻意遗忘的回忆如同潮水翻涌直上,那曾不屑看的身影却好似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 “喂……喂!快斗!” 幼驯染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拿着黑板擦很是疑惑又不满地喊他:“起来继续打啊!你干什么啊!” 黑羽快斗也不知道。 他只困难地、艰涩地想—— 坏了,那真的不是梦啊。 * 礼见打了个哈欠。 “很困吗?” 对面的不二周助贴心地问她。 礼见摇摇头:“不,我最近睡得非常好。” “原来如此,”他眯眼笑,不知为何很是欣慰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礼见坐在扫帚上晃晃腿,语气明快:“说起来还得感谢由美子姐姐,她帮我占卜了有几次,还建议我睡前换个香薰,然后我的睡眠质量大大提高。她真好。” 不二周助含笑看她。 “而且由美子姐姐说我最近的运气有些不定, 13.[013] [] 于是莫名其妙变成旁观者的不二周助眼睁睁看着礼见拉着从天而降的少年走了。 但在人走前,他很有职业道德地先行一步询问:“礼见,真的没问题吗?” 礼见很有自信,还反过来安慰他,话语信誓旦旦的:“当然没有问题,我对囚禁人这个还是有一套的。” 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显得很欲言又止。 “好的,”礼见从善如流,“那周助你也要加入吗?” 不二周助:? 这一听,一直没吭声的木兔光太郎不乐意了,他在旁边上蹦下跳的,试图阻止他们的对话,还大声哼哼:“可是你明明一开始只想带我回家的!” 不二周助微笑:“如果方便的话。” 木兔光太郎瞬间耷拉下了表情。 于是这就惨了黑子哲也。 至少刚恢复因一口气吃了一百零一杯香草奶昔而导致内伤的他刚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自家幼驯染一下子捡了两个人回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还很大只。 坏了,是劲敌。 黑子哲也平静的面容之下是不妙的预感。 但这难不倒礼见。她自然而然地无视了自家幼驯染那充满了“虽然我知道你招小动物喜欢也总是捡东西回来但我没想到你这次一捡就是两个”等信息的眼神,正儿八经地向后者介绍自己带回家的这两个人。 末了,她总结性发言:“小哲,你不会介意的对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哦。” 黑子哲也凝视着她。 木兔光太郎有些迷茫:“欸?你在和谁说话啊礼见?” 黑子哲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他一句话都不吭任谁都无法察觉到他存在的这种现象——能完全免疫他这种类似透明人能力的也只有礼见一个罢了——遂没有理会,只平静其言:“我没有意见,你开心就好,礼见。” 于是木兔光太郎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像是突如其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不由自主惊叫了声:“哇哦,好神奇!” 礼见很矜持地点头:“这是神奇的小哲神奇的能力啦。” 虽然不明白自家幼驯染在自豪什么但依旧没有驳她面子的黑子哲也保持乖巧的沉默。 观看全程的不二周助微微一笑,像是不经意间提起:“礼见,我也有神奇能力的。” 礼见点头,也很自豪:“风之子周助君的神奇能力自然是掌控一切毫无科学道理但完全没有问题的白鲸啦。” 江湖流传其名为「风系魔法师」的不二周助但笑不语。 木兔光太郎听得哇哦不断,轮到自己时,很是认真地皱眉回想了下,无法思考得出的结论让他脸一下子拧巴了起来,表情也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很泄气:“怎么办!我好像没有神奇能力——” 不二周助:“那可太遗憾了。” 黑子哲也不言,即表示赞同。 但没有任何问题,善良大方的魔女小姐会宽容对待每位没有恶意的人类。于是礼见坐上扫帚飞到了与木兔光太郎平视的位置,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宽慰道:“没有关系的,木兔,你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是最大的神奇了。” 木兔光太郎呆呆的,像是猝不及防与那双清澈到仿若一望见底的褐色眼睛对上视线,平视的角度让他只能注视着她的眼睛。 原本已经差不多忘记的回忆此刻如潮水那般拧开水龙头便翻涌之上,但七八岁时的记事零散而又杂乱无章,唯一记得的也只有当时也是像现在这么乱七八糟,也是像现在一样—— 只能看见她的双眼。 啊、好像有点呼吸困难。 木兔光太郎很努力地调整着呼吸能力,可是太近了。近到哪怕他小心翼翼放轻了呼吸,也无法避免地有几分与之一起交缠着。 “木兔?”她戳戳他。 “啊?啊、啊!” 木兔光太郎反应迟钝地连啊了几声。 礼见很忧伤:“难道你伤心到连话都说不出了吗?” “……没有啦!” 看起来就很大只的少年人像是掩盖着什么,红着脸,很大声地说没有。 礼见匪夷所思地看了他几秒,还是很宽容地决定暂时放过这只可怜的小动物。 “可是他一点都不小。”黑子哲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拉到一边,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幼稚的话,“你也要养他吗,礼见?” “关切流浪动物是人类的本职工作啦。” 礼见摸摸他的脑袋。 黑子哲也抿起唇,明明以前从来都不会过问因笃定她只是一时兴起的心态此刻平白多了些许危机感,就像此时此刻,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看上去似乎抓住了她,可是又好像没有。没有。明明距离近在咫尺,实际上,又好像很远。 于是他松开了手。 黑子哲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在说:“我明白了。” 礼见眨了眨眼。 虽然但是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不过多久木兔光太郎便逐渐消失在这间屋子里。 在身子彻底消散前,他还很慌乱地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变透明的身体,着急到不由得可怜巴巴地看向礼见,大呼小叫的,很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礼见!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还没完全死透。” 礼见指着他还没完全透明的身体示意。 木兔:“啊?啊、啊啊啊!” 礼见被他逗得不由得哈哈大笑,忍不住乘在扫帚上绕着他飞了一圈,慢悠悠的:“放心啦,你只是要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了。” 木兔呜哇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语气很期待:“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为什么要见我?”礼见反问他,顺势用魔杖轻敲了下他的手臂,语气明快,“我又不会给你变出圣诞礼物。” “可是我想见你——” 眼前的身影即将消散。 礼见眨了眨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与那双此时此刻显得可怜十足的眼睛对上视线之际,声音很轻地回应:“如果你想见到我的话……” 木兔光太郎注视着她。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他也是这般无力又执拗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女孩子离开的,也 14.[014] [] 降谷零怀疑自己在做梦。 “啊、我明白,可以理解。”面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副成熟稳重的表情,且很是成熟稳重地伸手拍拍他肩膀(虽然是坐在扫帚上飞起来拍到的),以及确切极为同情的口吻,“毕竟要接受自己的挚友实则没死或是死而复生这件事挺困难的。” 降谷零:……嗯。 你说得对。 但他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然怎么莫名其妙就看见本来已经死去甚至他还亲自去扫过墓的几个挚友都安详地躺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房里,主人还颇为有情调地在周围都放上漂亮的花束,看上去就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于是降谷零陷入了沉默。 他开始自我怀疑,继而思考既然骑着扫帚飞的魔法少女都出现了、那死而复生的人应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嗯,对。 于是降谷零觉得自己很平和地接受了。 可惜又似乎并没有。 至少这位自诩善解人意的魔女小姐很是宽容大方地说要给他时间梳理一下事情发展,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他玻璃房里有很多吃的玩的,也有供生理需求的配套洗手间与淋浴间请放心,顺手递给他一把钥匙义正辞严相信正义的感觉不会出错。 降谷零感觉自己被拿捏了,但没有证据。 礼见只觉得这个据说很聪明机敏的公安头头好像一副很笨蛋的样子。 没办法,作为宽容大度的魔法少女,她只好宽容地对待所有笨蛋但本性不坏的子民了。 “……原来你属于中二病的那种吗?” 白石藏之介看起来很严肃地陷入了沉思。 “不,”礼见干脆利落地否认,“我只是秉承着魔法少女该有的思想罢了。” “原来如此。” 白石藏之介恍然大悟。 “……不,”忍足谦也扶额,小声吐槽,“不管怎么想这么容易吐槽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说这么真实。” “可能因为是礼见学姐吧。” 财前光很平静。 “小光现在不懂也没有关系的,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嘛。”礼见摸摸他的脑袋。 “……我只比学姐小一年。” “嗯嗯,也是小孩子呢。” 于是财前光不说话了。 他看起来很无语。 但没有关系,礼见挥挥魔杖,顺手变出颗糖来递给这位小孩子,很是温声温气地说不开心的话吃点甜的应该会心情好一点毕竟小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呢哦当然不是小孩子也没有问题因为这个办法应该是通用的。 忍足谦也很沉默。 他觉得应该抗议明明他也站在财前旁边为什么她的糖果只分给后者这件事。 而财前光在沉思。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自我到这种程度居然还一无所知不开心(当然他其实也没有不开心)的原因即是她,但没有问题,他会对这位一向很照顾他的魔法少女宽容点的。 于是财前认认真真地接过了糖。 觉得他被自己哄到的礼见很是愉悦。 觉得自己接过糖应该就能哄到她的财前也很是愉悦。 但忍足谦也不愉悦。 他没有糖。很生气。 而白石藏之介看看都不约而同露出愉悦表情的两个人,很是迷茫地沉默了几秒,再后笃定这应该是他没有吃到糖的缘故,遂他很是理直气壮又试图以撒娇的方式换取礼见的糖果。 礼见摸摸他的脑袋,递给他糖。 于是本来就在生闷气的忍足谦也终于出声抗议了:“礼·见——我也想吃糖!” 终于等到他主动开口的礼见弯了弯眼,很愉快地给他变出糖果时不忘感慨一句:“嘛,要是小谦早点说的话就能早点等你了。” “原来你不仅中二还是恶趣味的人设吗……” 礼见矜持微笑:“冒犯到你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 “但我还是觉得人就算恶趣味,也不会恶趣味到让人死而复生这种地步才对。” 降谷零看着面前已经醒来且跟他大眼瞪大眼的四位挚友——再加上班长伊达航的女朋友——很平静的,如是发言。 “嘛,小降谷看起来接受能力非常快啊。”萩原研二很新奇地拍拍他肩膀,如是感慨。 “哪有的事,”松田阵平发出不屑的嘲笑声,很是振振有词所言,“金发大老师肯定是被吓到都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了。”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 “……好了好了,”最后还是从警校时期就担任专职打圆场之人的诸伏景光适时开口了,语气显而易见的无奈,“松田你别闹了,还有萩原你也别太附和他——以及zero。” 降谷零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幼驯染。 其实他到现在也仍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很难形容,哪怕Hiro很好脾气地在看见他的一开始便从头到尾跟他讲述了一遍自己与其他几位好友是如何活下来的(当然在这其中要牵扯到一些关于魔女小姐的善良大方与超自然因素),他也暂且面对不了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的事实。 这很难说,或许是期翼了很长时间的愿望一下子变成了现实,惶恐这只是个梦境的降谷零不敢轻易去触碰。 沉默着。 伊达航在与他打声招呼且感慨“果然这么多年不见降谷你都没怎么变化啊”一句便后拉着自家女朋友到一边恩恩爱爱去了。 留下都没有开口的四个人面对面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诸伏景光平静且温和的目光之下,降谷零终是别过了头,像是倏然松了口气,声音很轻:“你们能回来就好。” “嘿,明明是你这个金发混蛋跟诸伏一毕业就不见踪影的吧?我都还没来得及骂你们。” “诶呀、小阵平不要在这个值得庆祝的节日里生气——”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萩原说得对,松田,你们最好停止吵架。还有你,zero,不要以为我看不见你在背后偷偷向松田比不文明的手势。” “Hiro——” 伊达航叼着牙签上看下看降谷零,最后有些忧愁叹息:“年轻人,应该补补身子。” 闻言,正跟松田阵平大眼瞪大眼的降谷零率先移开了视线,不由得扶额:“班长,我也没瘦到哪里去吧?” 娜塔莉弯眼,“是关心你哦。” “是呀,降谷先生,这个时候就应该老实应下来说自己会好好补身子的啦。”欣赏了一场挚友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