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差役》 第1章 回到古代 认罪书! “我叫许元初,在大胜二十三年奸杀青山县酒楼掌柜三女一妻!” “我十恶不赦,在我兄长的感化下,愿认罪伏法。” “我妻过给我兄长为妾,望我妻婉儿待我兄长,如对我般谦恭卑敬,凡事无巨细,不可驳逆!早诞麟儿,绵延许家香火。” …… 一封详尽交代后事并记录犯罪过程的认罪书,塞在一个五花大绑,跪倒在地的青年男子嘴里,他一身粗布补丁短衫,麻布裤子,头戴方巾,脚踩草鞋,此时气息奄奄,胸口几欲停止起伏。 阴暗,潮湿,略带湿漉……! 这是什么地方? 许元初吐掉嘴里的认罪书,一阵急促的干咳,脑海里突然涌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他穿越了。 回到了一个在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朝代,大胜王朝! 前世的许元初家贫辍学去城里打拼,一路从帮厨熬到掌厨,三十岁不到就在大城市里开了一家饭店当上个体户,生意还算红火,正待大展拳脚之际。 哪曾想。 一个网红为了噱头,在他的招牌菜牛杂锅里放了一个老鼠头,送他上了热搜,逼他下跪道歉,被全民网曝。 他百口难辩,回家后更发现娇妻卷走所有钱,跟着一个健身房教练跑了,孩子事后查出来不是亲生的。 他一时想不开,买了两瓶二锅头,这一喝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许元初。 是青山村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户,刚成婚尚未洞房就被兄长喊去小酌,后被下毒,用来抵罪。 他整合完脑海里的记忆,忍不住一叹。 “是不是老实人,不管在哪里,都要被欺负!” “亲哥下毒,死了还要拿去抵罪,呵,兄收弟媳,还要谦恭卑敬绵延香火!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怜,可悲!” 他能感觉到前身死的时候,那股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或许正是这股恨意,被下了毒还硬生生熬着没死透,一直等到自己穿越过来。 忽然,钻心的疼。 许元初脸皮抽动,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肚子里一阵乱搅。 扑腾一声! 他忍不住摔倒在地上,鼻子尖磕在泥泞,湿润的土里,嗅着泛着霉味的泥土,嘴角渗血,呼吸越发的艰难。 这具身体内的毒,此刻完全爆发! “老天让我再活一世,这次绝不能再憋屈的死去。” 许元初紧咬牙关,多亏了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厨师,在他的餐谱上毒蛇,河豚也不少出现,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解毒方法,也懂得不少。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此刻应该是夏季,但四周却透着凉意。 这里应该是乡下地窖,古时为了避暑会在冬季切割河里冰块储存起来留待夏用。 他艰难的四顾左右,漆黑一片,唯独角落里透着一股股的凉意。 他循着凉意,一步步的爬过去。 在地窖一角堆满了整齐的白菜,土豆,萝卜等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野菜,在另外一边是两个木桶,泛着凉气。 许元初使出全身力气,哐当一声。 木桶骤然倒下。 哗啦一声,大片的积雪以及冰块还有冰水一股脑的流出来。 被水迎头一激。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冰凉刺体,让他精神好了不少。 他从散落的冰块上,寻了一个锋利的冰块,费力割开了绑缚在手脚的绳子,稍后一头扎进木桶里大口的喝着冰水。 咕噜咕噜 滋的他五脏都凉透了! 前身能硬撑这么久,说明毒性不会很大,只要及时吐出来就能好大半,时间不等人,不知道前身的好大哥什么时候过来。 直到肚子喝的鼓鼓的。 他伸出食指,弯着腰猛的戳进喉咙眼里,猛的一捅一搅,肚子里翻江倒海,骤然间扭头如利箭一般,从嘴里吐出来,只把肠胃快吐的翻出来后,才感觉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减弱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稍后地窖遮掩的木板被掀开,一道影子拉扯的很长很长,缓缓的走了下来。 夜色下那是一个和前身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两人犹如镜子里的彼此一般。 他穿着青色长衫,脚踩黑色布靴,手里拎着一个灯笼,虚晃虚晃的微弱光芒,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块区域。 “元初,不要恨大哥。” “这个年景,活着也是遭罪,下去陪爹娘去尽孝吧。” “放心,你的妻子我会照顾好的。” 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来人叫许元胜,正是前身的亲哥哥。 “哥,我不想死!”许元初艰难的仰起头,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不想死?” “说什么傻话!” “你活着做什么,一辈子种粮,纳税,住着狗都不愿意待的茅草屋,这样活有什么意思?” “你死后,拿你的命我能成为县衙的正式差役,成为许家的骄傲。” “这才是你活到今天,最大的意义!” “当年爹娘偏爱你,把我送进征兵队伍,我被迫上前线,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该你为了许家去死了!” 许元胜放下灯笼,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眸子内透着厌恶和不满,上前线战场九死一生,当年爹娘其实就是送他去死。 却留下这个不中用的废物! “哥!” “如果我们互换身份。” “你会为了许家,心甘情愿去死吗!” 许元初低着的头,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再次扬起头时,木讷的脸上泛白挂着苦涩,声音有气无力。 “我当然会,一切都是为了许家,所以你安心去死吧。”在昏暗的地窖下,许元胜没有发觉亲弟弟的神色异样,顺着话虚伪的呵呵一笑。 “哥……!” “那你去死吧,嫂子我会照顾好的!” 许元初眸光内骤然浮现一抹阴冷,背后握在手里的锋利冰块,毫不犹豫直接刺进蹲在自己面前的好大哥许元胜的脖子里,血流如注,噗嗤噗嗤的往外窜。 “哥!” “一切都是为了许家,安心去死吧!” 许元初眸光平静的看着挣扎中的好大哥,杀他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倒霉蛋的前身。 当冰锥入体的那一刻,他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冷静面庞下一抹难掩的兴奋感。 他两世为人,都被最亲近的人出卖,心已经沉寂。 这一世,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好大哥许元胜眼眸内透着的不甘,愤怒和后悔以及深深的哀求之色。 “从现在起,我是许元胜!” “外面房间里睡着的那个女人,会是我的妻子。” 许元初平静道,弯腰脱掉许元胜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望着因失血弥留之际的好大哥。 把自己的衣服给好大哥换上,然后把那封认罪书,塞进他的嘴里。 亲眼看着他咽下气! 随即把尸体拖到盛放冰块的木桶旁,盖上一层麻草垫子遮掩着。 这具认罪的尸体还不能立即用,毕竟他是一个假冒的,必须先搞清所处的情况再说。 他冷静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从地上捡起灯笼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出了地窖。 今日之后,在大胜王朝,他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这一世不求扬名天下,但求活一个痛痛快快。 “空气真香!” “活着真好!” “嫂子,你好,我叫许元胜!” 许元胜看着夜色下这片陌生的地方。 入目是一处低矮院落,院子里有一棵泛着槐花香约乎丈许高的大槐树,枝干翠绿殷殷,遮掩着北面的三间砖瓦房,西侧房间就是嫂子睡觉的地方。 在东面是一个低矮的灶房。 在周边错落有致还有上百处院落,多是土胚房,但相比于眼前好大哥的家,就差的多。 这里叫青山村! 夜色萧索,晚风三三两两吹在身上带走了初夏后的闷热感。 这是活着才能感知的舒爽。 当年征兵,通过前身的记忆,作为长兄本就循例应招。 并非爹娘偏爱幼弟。 只可惜好大哥因此怀恨在心,认为是爹娘偏心。 好大哥侥幸从前线活着回来,在县衙谋了一个后备差役的职务,因为这层身份,在同僚的撺掇下顺利和县城一个商户之女成婚。 嫂子叫方柔。 这处院落多半是女方资助的,好大哥看来是吃软饭的,也好,最起码接下来不用吃糠咽菜,重生就遇到多金的嫂子,真好! “关于好大哥入职县衙之后的事,前身知道的并不多。” “我要冒充他,只靠一模一样的长相,怕是还不够!” “先去会一会,这位嫂子!” 许元胜一步步走到方柔居住的西侧里屋,透过门缝凝目望向房间里,忍不住呼吸微微粗重稍许。 第2章 古代人真会玩啊 许元胜透过门缝,入目就看到。 月光散落进房间里,床榻之上跃然眼前是一具女子曼妙丰腴的好身材。 她面若桃花,皮肤细腻红润,二十多出头的年龄,香体侧卧,腰间挂着一层薄薄的凉被。 婚后丰腴的好身材浮现在空气中,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成熟的味道。 她胸口硕果耷拉在床沿旁,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开好似洗过未干的关系,泛着一些湿漉,睡裙的领口处带着一抹水润忽隐忽现下。 往下延伸,是一条深邃的沟壑。 穿的贴身睡裙不厚,略短,似是婚后的关系也少了许多顾忌,竟是连底裤都不穿,睡裙略带凌乱的搭在丰腴的大腿上,将起伏的身材衬托的曼妙有致,正应了一句“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真是一个,好嫂子!” 许元胜眼神透着一抹火热,隔着门都能闻到了嫂子的香,他目光落下,微微蹙眉。 “门后扣上了门栓!” “难道好大哥和丰腴的嫂子,分床睡?” 许元胜目光望向东侧的一个房间。 嫂子别急,我先熟悉这里的环境。 他走过去推开东侧的门,是一间书房,里侧摆放着一个木床,一床被子,把灯笼放到桌子上,拿掉灯罩,一瞬间房间里更明亮了。 他翻找着周边的书籍。 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两兄弟都上过几年的村塾,大概文字都能认识。 也多亏了前身的父母做过小生意,比寻常农户生活富足,能供养起两个儿子上过几年学。 根据前身记忆里,好大哥在读书的时候,喜欢记一些随笔,偷偷的放起来。 许元胜很清楚,那本随笔是自己以后能否完美代替好大哥当差,洞房的关键。 他找了一遍之后,最后钻到床下和桌子下面,一阵摸索,果然在桌底另有一个挡板,其内放了一本册子。 他拿出来一看,眼前一亮。 “好大哥,喜欢写随笔的习惯,果然没有丢!” 许元胜匆匆翻阅起来,不大一会就看完了。 他忍不住冒出一层冷汗。 若是刚刚色迷心窍,就完蛋了。 嫂子方柔竟是好大哥在县衙的上司养的女人,他们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平常几乎无交流,就连今日好大哥邀请前身过来小酌,这个嫂子连人都不见,就回房间了。 两人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路夫妻。 至于两人成婚。 实则是在大胜王朝战况不断,男丁锐减,女子到了年龄就必须结婚,适龄未婚者将有官府进行强行分配,那位上司没办法娶方柔,所以才便宜了刚刚进入衙门,好拿捏的好大哥。 不过! 好大哥也不是个东西。 这些日子偷偷收集了那位上司的罪证。 其中还详尽记载了关于嫂子的一些床榻秘辛。 隔壁房间里躺着的嫂子,很有情调。 她晚上睡觉很沉,只要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会熟稔的摆弄好体贴的姿势,顺应那位上司。 时间长了,竟被好大哥发现了。 还给特意记载了下来。 大胜的官场黑暗真是不亚于后世,上司包养女人让下属顶包,好大哥反复横跳,为了晋升,更不惜杀弟顶罪,隔壁屋子里躺着的女人,不仅是好大哥的娘子,还是上司的情人。 嘶! 真刺激! 许元胜烧了那随笔,他发觉自己,此刻能做到过目不忘。 “有些事需要验证,才能知道随笔是真是假。” “那就从好大嫂,开始吧!” 许元胜解开一些领口,松了松腰带,转身走出书房。 到了好大嫂房间门口,里面传出平稳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晚反而令人很安心,她睡的很香,也很沉。 按照随笔记载,在墙角摸到了一根木棍,轻轻就撬开了门后的门栓,侧着身进入屋内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夜色下,外面的月光泛着柔和的光泽,透过纸糊的窗户披挂而下,看得清房间里一切。 约乎有十几个平方,一个挂着白色床帷的木榻,枣树圆桌四个凳子,一个红木铜镜梳妆台,最醒目的无疑是床榻之上那具令人眼神发热的娇柔,丰腴的女人身上。 许元胜平稳情绪,按照随笔的记载,好大嫂睡觉很沉,只会在熟悉的声响下才会有所动作。 第一步先脱掉鞋子,解开腰带,把长袍挂到门后,在门口悉悉索索片刻,果然这番动静不但没有惊醒床上的那道身体,反而她睡的更沉了。 他拿起门栓咯噔一声,重新插上。 床上传出一道勾人的呢喃声,好大嫂竟真的按照随笔记载,往床里侧靠了靠,留出一块位置可供男人爬上床的。 许元胜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和桌面发出一丝细微脆声。 他眼睛则直直的看向床上的方柔。 很快她解开了睡裙的带子,往上提了提裙摆到了腰间的位置,一寸寸白皙的丰腴美腿显露在空气之中! 紧接着她身子一歪,脸趴在了枕头上细微的低喃后,就又继续熟睡了。 整个完美的腰臀曲线凸露在了空气之中,微微躬起的腰身,轻柔丝被挂不住那光滑的肌肤,哗啦一声滑落在一侧,睡裙搭在腰间,余下没有被子遮掩后,尽显一片雪白……。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管是睡觉还是出行,都很少穿底裤,多是长裙遮体,或许是为了方便行事,毕竟战况不断,需要增加人口,减少不必要的阻隔,造就了这个时代女性特有的穿衣风格。 许元胜的身体,已经催促他登上床。 好大哥那本随笔里,字里行间也充斥着,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 许元胜望了一眼窗户外院落一角的地窖,那里正躺着还没凉透的好大哥。 这一切原本应该属于他来享受的。 睡眼前的好大嫂,于情于理于身体的冲动而言,都没有任何负罪感,而且床上的这个女人,无疑比后世的大明星还要漂亮,身段好,特别此刻睡意朦胧下的迤逦调调。 睡吗? 第3章 你是谁! 许元胜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好大嫂,最终没有猴急的爬上她的床。 他两世为人,刚刚经历过生死,身体有冲动但脑海里还算冷静。 他来房间里,主要是为了求证好大哥随笔的真实性。 他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还不是时候和好大嫂赤诚相见,抵死肉搏的时候。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这里可是封建王朝。 女人如衣服,不,有时候连衣服都不如,一件得体的华服可比几个女子的清白身子还要昂贵,完全不用像后世那般娶个媳妇倾家荡产,还要担心随时被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取代好大哥转正当上差役,穿差服,配军刀,吃皇粮。 大胜王朝为了巩固统治,有着远超后世朝代的差役群体,足足达二十万之众的数量。 庞大的差役群体,成为大胜王朝内部政权延伸到最底层的一线爪牙。 可以说在大胜王朝,差役的数量已经不亚于军部。 更为了巩固统治地位。 大胜王朝赋予了差役极大的权利,独立的调查权,缉拿权和刑审权。 一句话,你怀疑谁有问题就可以查谁,你认为谁有罪就可以直接缉拿,你认为谁是有罪之人就可以直接上刑。 一切只要有法可依,那就可以无所顾忌。 差役在后世朝代里,是下九流的行当,在大胜王朝那可是妥妥的顶流。 虽非官身,却能见官不跪,更手握令人谈之色变的三大职权。 许元胜微微眯了眯眼,大胜差役这可是比后世号称地表最大权利机构,棒子国的检察官还要猛啊。 有了这份登云梯,哪怕在这生活物资短缺的封建朝代,自己也不至于像后世那般活的憋屈了。 啪的一声。 许元胜上手对着床上好大嫂丰满处拍了一巴掌,很滑,很柔,随后转身关上门,回到书房睡去。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许元胜感觉被人盯着的,睁开眼就看到方柔站在自己床头,冷冷的望着他。 “什么事?”许元胜很快稳定下心神。 “昨天你是不是进我屋了。”方柔盯着他的眼睛,脸罩寒霜。 “没有。”许元胜平静道。 他其实刚刚有那么一刻念头一生,竟是想着要不要连同嫂子,一块给干掉? 想到这个念头,他也微微一怔,后世的老实本分,好似来到这里反而心狠了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两世为人经历了那么多,是人都会变的! “哼,没有最好。” “记得,你的身份!” 方柔冷哼了一声,她此刻穿的是昨晚的那件丝质睡裙,身段妖娆,泛着晨起的慵懒和迷离感,莲藕般雪白的双臂抱胸站在床边,使得胸前愈发的鼓囊囊的。 那睡裙因为双臂抱着的关系,拉扯之余紧缚着丰腴的身段,裹绕之处纤毫毕现,透着难掩的春意昂扬。 连空气都透着阳春之意。 许元胜本能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好大嫂身上。 “你也就只能看看!” 方柔冷哼一声,转身就待离开。 忽然! 许元胜眸光一沉,抬手一拉,那方柔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自己身上。 方柔闷哼一声,欲要起身。 许元胜直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腿牢牢的固定住她不断挣扎的腰身以下,抓住她的双臂直接牢靠的摁在头顶,使得她丰腴的身段跃然而起,尽皆呈现在眼底。 真的很火辣! 感觉到身下娇柔丰腴的好身段,磨蹭间只是隔着一层丝质睡裙的缘故,那种感觉令许元胜脚趾头都绷紧了。 想到。 她的身份,以及在外面不远处的地窖中,还安静躺着的好大哥。 许元胜心底一紧,好大哥你的妻子此时就在我身下,你想做不敢做的事,我做了,真想告诉你,真柔,真软! 那种夹杂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感,喷薄间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使得许元胜身体不受控制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正待充血往下的刹那。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让他心底猛的冷静下来。 “你是谁!”方柔突然冷冷的看向许元胜。 “你说我是谁!” “你和你那个姘头,把我当龟儿子!” “你还有脸问我是谁!” 许元胜脸上露出阴沉,伪装出愤怒之色。 “滚起来,以后不准碰我!” “废物一个!” 方柔眸光中的疑惑消失,不过依然脸罩寒霜,一把直接甩开许元胜的双手,猛的推开他。 她站起身来毫无避忌的当着他的面把白色肚兜扶正,扯紧单薄的睡裙,摊平褶皱处,扎好腰带,然后面色清冷的推开房间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的自然,俨然没有把许元胜当成一个男人看待! 不多一会,就听到隔壁有洗澡的声音。 许元胜脸一沉,碰一下她,她都嫌脏,万幸自己不是好大哥。 不过想到刚刚精虫上脑,差点露出了纰漏。 许元胜深吸一口气,真是一个年轻的好身体,以后要更加谨慎了。 他走出房间,看了一眼院内桌几上摆着做好的饭菜,方柔不会做饭,每天都会有一个隔壁的妇人过来做饭。 不过想到前身被下毒。 他可不敢吃。 此刻天只是蒙蒙亮,大概相当于早上五点多,四周炊烟淼淼,低矮不一错落有致的房舍,放目看去远处是一道绵延的青色山脉,披挂在晨雾中。 犹如一幅壮阔的水墨画。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朝着县城走去,马匹属于战略资源,除了战场也就是信差以及特大事件,才有资格骑乘。 牛是用于耕地的农业资源。 所以平常用于拉车的多是驴,说实话还不如走得快。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许元胜到了县城门口,像极了后世偏远区域的镇子,五米高的外城墙是用石头堆砌,满布斑驳,透着历史的厚重感,就是这么一个县城,管理着周边上百个村子,是大胜王朝最底一层的行政区。 在城门口打着哈欠的守门兵,刚刚打开了城门。 看到许元胜腰间挂着的差役腰牌,就直接放行了。 许元胜走在县城内的青石地面上,布靴发出闷闷的声响。 不远处是送夜香出城的独轮车,挨着墙角出城。 两侧的沿街店铺,已经三三两两的开门。 到了县衙时,太阳已经升起。 眼前的县衙! 坐落在青山县城中央,是一个青砖垒砌的威严建筑,门头上挂着青山县衙四字牌匾,诠释了它的无上权威。 自古皇权不下县! 县衙作为王朝最底层的衙门,直面劳苦大众。 八个字总结,活多,事多,权利极大! 此刻的青山县衙配备县令,县丞,县尉三大主官,四十个正式差役,五十个后备差役,后勤包括三个厨子,四个打杂的,这百人,组成了青山县衙这个地方不大却权利滔天的统治机构。 “一个萝卜一个坑。” “三个厨子和五个打杂的,还算是正式工!” “五十个后备差役,只有一年的任用期!” “这五十个后备差役,也是千挑万选下诞生的!” “在这个情况下,今年据说只有十个转正名额,若是不能成为正式差役,就要面临辞退!竞争异常严峻,不亚于后世的考公。” 许元胜轻叹一声,大概明白为何好大哥如此拼命,若是不能转正,一年期后就要被辞退。 一年期,还有半个月就到! 也就是这个月底! 他想要留下来,倒是比好大哥多了一个技能,不如当个厨子? 只要伺候好县老爷,让老爷离不开自己,没准还能更吃香? 这一点他自问,绝对有把握的! 许元胜摇了摇头,重活一世他可不是来重复前半生的。 何况在大胜王朝,差役手里的权利,那可是连县令都不能随意剥夺和插手的。 在大胜王朝。 县衙主官和差役即是上下级,又是两条权利线,起到互相监督和约束,差役是一个实权工作,正适合他。 许元胜进了衙门,步入前院,刚刚和打扫的老伯交流几句,套出话自己是在三号班房,接下来很容易找到地方。 来到三号班房门口。 上首位置,坐着一个中年魁梧壮汉,身穿皂青色衙役差服,精壮健硕中等身高,眸光内透着阴沉之色。 在下首位置有十个桌几,已经有九个人坐在那里翻阅书册卷牍,整理案件了。 这就是后世的办公室吧,桌几就是工位。 “许远胜,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上首位置的中年魁梧壮汉,淡淡的看了一眼班房门口站着的许元胜。 “徐队,能否再允我七天时间。”许元胜恭敬道,对方是正式的差役名字叫徐朗,负责带领他们十个后备差役,是好大哥的上司。 他更是方柔的姘头。 正是徐朗,当初给好大哥介绍的方柔为妻。 “那就再给你七天时间。”徐朗蹙眉道。 许元胜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朗,看来他还不知道,好大哥已经杀了亲弟弟的事。 第4章 刚上岗,就快被辞退了? 稍后许元胜走到了一个唯一没有人坐的地方,料想就是他的位置,这也是他故意来晚点的原因。 那个桌几上,摆满了各种扎线本书籍,泛着淡淡的油墨味,最醒目的就是一本厚厚的大胜律例,是每个差役入职熟读的重要书籍,也是执法依据。 但律条之繁多看那书籍的厚度,足有一拳厚。 好大哥在随笔里也抱怨过一句,大胜律例艰涩难记,贩夫走卒引车贩浆者也不懂律法,读之无大用。 或许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法,他抬头看过四周,不少人的大胜律例都随意的放置。 “这算得上是大胜王朝差役的圣经吧。”许元胜望着这本厚厚的大胜律例,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明白这个时代律法的权威性,只要王朝不灭,大胜律例就是差役横行无忌的杀手锏,熟记绝对有大用。 其余书册卷牍,是关于青山镇以及周边县城的各种情况介绍。 这些正是许元胜需要的。 “远胜没吃早饭的吧,喏,拿去吃!”旁边一个微胖不高的青年,满脸的憨厚样子,递过来一份野菜盒子外加上一个鸡蛋。 “谢了,谭兄。”许元胜点头接过,赶了一路,确实饥肠辘辘。 这人叫谭磊,好大哥随笔有记载,有次谭磊冲撞了徐朗,当初是他替谭磊挨的罚,事后才成为好友的。 两人是同一批加入的后备差役,谭磊属于青山县本地人,据说家里托关系,一年期结束就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 在大胜王朝,户籍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像许元胜属于乡籍,可谓是见人矮一头,在衙门里除了谭磊,其他人几乎不搭理他。 一上午许元胜首先看的是厚厚的一本的大胜律例,这是立足之本。 另外就是关于青山县的介绍,一目十行,只听到他翻阅书页的声音。 通过这些,他可以很好的带入进好大哥的身份。 直到晌午,他翻完了桌子上的所有书籍,过目不忘,让他节省了很多时间。 大胜律例详尽的律例,一道道的律条,详尽的诠释了一个道理,差役有法可依可为所欲为,即是差役三大权利的执行依据,也是统治阶级维护统治的最强背书。 另外青山县属于大胜王朝最为偏僻的区域,离的最近的青州府也在上百里开外,骑马都要一日的脚程。 这里依农植为主,城内有不少商户,城内繁花似锦,城外艰难度日,一堵城墙两般景象。 他所处的青山县,关系面简单。 离王朝中枢比较远。 天高皇帝远,正是许元胜喜欢的地方,只要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凭自己的能力,在这一方水土上,完全可以活的很滋润。 但前提是,许元胜要能成为正式差役。 想要转正,直接考教的就是破案。 大多数人都完成了案子,唯有好大哥手里那个奸杀案还没有侦破。 通过好大哥的随笔了解,那个奸杀案徐朗拿了凶手的好处,才让好大哥找人来顶罪,而好大哥为了稳妥选择了杀弟。 都是狠角色。 他捋清楚这一切之后。 “地窖里好大哥的尸体拿出来,自己真的能顺利转正?” “十个正式差役的名额,比想象中更珍贵,名额的敲定月底就要截止。” 许元胜蹙眉,前世的经历让他对人性的思考,想的更远。 徐朗若想要完全掌控好大哥,就不会让其轻易转正。 好大哥随笔里,倒是记载了一些徐朗和奸杀案之间的罪证。 眼下时间迫在眉睫,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是要逼自己和徐朗,摊牌? 晌午县衙管饭,一碗菜糊,两个粗粮馒头,一份腌制的咸菜外加上炒的两个菜梗略带荤腥,整体淡而无味,有点涩。 但就这份伙食,周边村子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 县衙提供伙食,免费,算是统治阶级的福利之一。 吃过饭后,许元胜在衙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纳凉,班房里人都在午睡,呼噜声扰的人头疼。 “远胜兄,你能找关系就赶紧找关系。” “我得到的消息,县衙转正差役的花名册,已经开始录档,月底就要送到府衙入档了,我找人打听了,那名额上没有你!” “离截止只有十几天,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哎,按理说你是前线归来,今年朝廷有特批,对于你们优先照顾,就是直接给一个差役的名额,也说的过去!” “不过话又说过来,一个正式差役值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谭磊走了过来,他穿着青皂长褂,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差,一双黑色布靴,走到许元胜身边坐下压低声音。 “多少?”许元胜心头一跳,又是黑幕。 “足足百两银子,这还是有关系的,否则给银子都不一定能有机会。”谭磊暗骂了一声。 “这么多。”许元胜神色一沉,百两银子,放到后世妥妥的小十万块。 “所以啊,正式差役十个名额,要么给银子,要么是关系够硬,哎,若是放到府城之类的,你一个前线回籍的兵卒,靠着朝廷恩赐,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卡你转正。” “但咱们青山县,山高皇帝远。” 谭磊有些替许元胜惋惜。 “如此明目张胆的收银子,上面就不管?”许元胜蹙眉道。 “又没有违规,为什么管?” “这笔银子是依捐赠形式给县衙的,而且每个能转正的差役,各项考核都合规,就像我,三个案子已经破了,哪怕上面有人来查,也是合乎规矩。”谭磊如实道。 “多谢谭兄,告诉我这些。”许元胜点了点头,心里则暗骂,比后世还要黑啊。 “远胜兄,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当初你帮我挨罚了,另外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前线归来的兵士,你们才是王朝砥柱。”谭磊抱了抱拳沉声道。 “谭兄,问你一个事。”许元胜拱了拱手。 “什么事?”谭磊正色道。 “你觉得我和前几日,有什么不同?”许元胜说道。 “这个啊,过去你有些沉闷,不过临近后备差役一年期截止,大多数人心里都很着急,情绪上有些变化也正常吧,我倒是觉得你健谈不少挺好的,老憋着也不好。”谭磊挠了挠头,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家娘子说我最近变化挺大。”许元胜随意找个借口,看来大家都心浮气躁,情绪都有些变化,如此最好,这样自己就能更好的伪装身份。 “远胜兄,你娘子这个人,据说和徐朗关系不简单,当初我提醒你不要应了这门亲事!” “现在想想,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个,你才交恶了徐朗,他若存心卡你转正,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谭磊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道,毕竟当面说对方的娘子,有些不妥。 许元胜点了点头,看来好大哥是里外不是人,一点腥水没有沾上,锅倒是背的挺瓷实。 “远胜兄,若是这次当不上差役不妨等下次,毕竟你是前线归来,衙门想来不会直接辞退你的。”谭磊安慰了一句,就先走了。 许元胜自嘲一笑,仰头看着一片槐树枝蔓交错,槐花洋洋洒洒的慢慢飘落,天空蔚蓝的没有一片云,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甜意。 这是什么地方?封建王朝啊! 人命如草芥,谁会真的在乎一个前线归来的兵卒。 若是真被县衙辞退,好大嫂一准拍屁股离开,自己一个寡汉条子在乡下好年景还能吃饱饭,遇到灾年,时不时啃点树皮,都是常有的事。 这种日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虽然通晓很多这个时代,别人不知道的知识,但真以为能像后世一些书里说的,娶个美娇妻,上山去打猎,下河去抓鱼,发明几个农业工具,就能过着美滋滋的田园生活。 完全是狗屁。 在这个年景,手里没权,先不说山匪,就连差役都能用各种手段生吞活剥了自己。 他重活一世,不求扬名天下,却也不是来遭罪的。 许元胜沉吟片刻,转正时间迫在眉睫,容不得他继续适应好大哥的身份了。 即然最近大多数人的情绪都不稳定,他打算借这股冲动,正面探一探徐朗,若是有转圜,那就把尸体上交,再和方柔和离,自己抽身出来当个正式差役,自然是更好了。 若是山穷水尽,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希望好大哥手里关于徐朗的一些罪证,能有用吧。 哎,真操蛋,刚上岗就面临被辞退? 第5章 逼我从媳妇身上,赚钱 此刻徐朗正在衙门后院深处的牢房里审讯犯人。 许元胜走进牢房里,阴暗潮湿,离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以及烙铁烤炙皮肤留下的肉香味,一股股的顺着有风的地方乱钻。 “竟然找到了这里,说吧,有什么事?” 徐朗扬了扬手里的烙铁棍,似笑非笑的递给了许元胜。 “徐队。” “不知如何做,我才能成为正式差役。” 许元胜拱手道。 “先结案再说。”徐朗眉头一挑瞥了一眼许元胜,总觉得他和过去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案子破了,就能转正?” “据我所知,正式差役的花名册已经开始录档,月底就要送入府衙归档。” 许元胜说道。 “你是在责问我?”徐朗面色骤然一沉。 “不敢!” “我只是实话实说。” “据我所知,朝廷给予这次前线归来的兵卒,会优先照顾!” “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批被纳入正式差役花名册!” “而且对于徐队你分发的案件,我也是尽心尽力完成,至于奸杀案的来龙去脉,那个凶手是谁,你我心里都清楚,但我还是接下,为你们找人顶罪。”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明媒正娶的正妻,却是为你养的外室!” “徐队,快一年了,我想我做的到位了,你何必咬着破案来说事。” “属于我的,应该给我了。” 许元胜看向徐朗直言道,一副内心有委屈和不满,急于想转正的冲动,表露的清清楚楚。 毕竟好大哥在衙门内外和徐朗的交流方式,他不知道,随笔也没有记载。 所以这次,他顺势暴露出心里的情绪,借机塑造一个新的人设,一个不甘心,不满,很想努力进步的人,以后就拿这个人设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元胜你今天吃错药了?” “你一个小小乡籍,我给你脸,让你娶了方柔。” “让你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真以为你掌握的那些证据,能威胁到我?” “至于你那前线归来的兵卒身份,确实可以优先纳入正式差役的花名册!” “但优先,不是必须照做!” “这里是青山县!有青山县的规矩,一个正式差役的名额需要一百两银子,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我就要替你掏钱?” “我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愚蠢。” 徐朗忽然走进许元胜身边,阴测测的低声又道。 “另外!” “你那前线归来的身份有残缺,真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哼!若不是我帮你掩盖,你连这个后备差役,都捞不到。” 许元胜闻言眸光骤然一紧,心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 身份残缺,难道是逃兵? 妈的,好大哥到底还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手里,差点坑死自己。 “你这条狗,用着还算顺手!” “如果乖乖的听话,即便入不了正式差役,我也可以帮你谋求一个长期的后备差役的职务。” “不过看在你帮我夜里看门的份上,若是你能拿出八十两,我就发发慈悲,帮你留意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额。” 徐朗抬手啪啪啪的打着许元胜的脸,然后转身哈哈大笑的,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许元胜脸被打的泛红,冷冷盯着徐朗的背影,依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不见得能打得过一个正式差役。 更何况衙门里杀人,那是找死! 至于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额,至少也要一两年以后,那个时候竞争估计更严苛,徐朗是想让自己难以翻身。 另外所谓的证据,那徐朗明显早就知道,好大哥还真是愚蠢,被耍的团团转。 此刻他脑海里更是暗自思量。 好大哥竟然还有把柄在徐朗手里。 随笔里完全没有记载,真是该死! 身份残缺,到底指的是什么。 好大哥若真是逃兵? 按大胜律例,逃兵不问事由,皆诛三族! 若是如此,自己手里拿捏徐朗的把柄,和自己的麻烦相比,连个毛都不算,怪不得徐朗一点也不害怕。 妈的,事情麻烦了! 徐朗这条路走死了。 许元胜沉着脸,转身出了牢房。 等回到了班房里,翻阅了一下关于兵役回籍的卷牍,还好为了培养后备差役,衙门里的很多卷牍都可以随意翻阅。 很快许元胜就找到了。 “凡前线兵士回归籍贯,须持征兵文书,回迁文书,经有当地县衙核查无误后,方可自由出行,婚娶,任职等!” 许元胜往后翻阅,上面也标注了前线兵士回迁文书的格式,须有兵部印章,三个直系上级的落款。 防范措施,还是很严谨的。 好大哥即然能进入衙门,这回迁文书应该没问题,徐朗也没本事在回迁文书上帮忙掩盖。 那身份残缺? “问题不是出在回迁文书上,那就是衙门这边。” 许元胜立即找来后备差役入选的条款。 第一款,身无残疾。 第二款,朝廷特批或官绅举荐。 在之后是各类考核标准等等。 但前面两款却是硬性规定,后面的一些考核不算什么大问题,够不成麻烦。 许元胜是通过第二款朝廷特批入的后备差役,若不是逃兵,那……! 那就是,身无残疾上有问题! 许元胜亲自弄死的好大哥,四肢健全,头脑也非痴傻,难道是……。 许元胜联想到早上方柔那有持无恐的样子。 她不害怕自己睡她,难道她是知道,自己根本没能力睡她? “呵。” “若真的那般,那他们认为的大把柄,反而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特别好大嫂方柔,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许元胜手往下一滑,搭在腿间,器大,火力足。 “另外!” “谭磊和徐朗的话很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大胜王朝不管是转正还往上走,多捞点银子,才有机会。” “大胜律例虽然严苛,但对贿赂,贪污这一块只要不是明着大肆破坏王朝统治,反而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后世剥皮填草的有明一朝,也挡不住天下诸公的贪污。” “往上走的路,被徐朗挡着!” “那就先弄点银子,以待时机吧!” “官场真是泥潭,只能不要脸了。” 许元胜摸了摸被打的泛红的脸,上次打我脸的好大哥已经躺在了地窖里,可惜,自己现在还太弱。 不过,不着急。 那就从你的姘头,好大嫂身上不但打回来,还要弄上一笔往上爬的银资。 方柔母家是县城商户,又背靠徐朗,手里银两肯定很富足。 第6章 弟媳上门要人,真是好女人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快到了下衙的时间。 许元胜走到门房,办完离衙手续,去了县城里的菜市,摸了摸口袋里只有几十文,一两是千文钱,一百两……,好大哥真是穷逼,先花着吧。 他在菜市场里,买了一些米面和几条野生小鲤鱼又去药房买上一份解毒滋补的草药,就出了城,路上遇到赶驴车的乡下贩菜老伯。 扔了两文钱,搭了一个顺风车。 等到了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下来。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门口被方柔说教,那女子身段俏丽,穿着粗布裙,扎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黑色辫子,发梢后用一个红帕子扎着,这是刚刚成婚的传统。 她面对方柔只是低声啜泣,不敢还嘴,却又不肯离开。 “兄长,我家相公昨日说来你这里吃酒,迟迟没有回去。” “求求你,帮忙找一下,可好?” 那女子看到许元胜后,脸露焦急的急忙跑到跟前,就是跪下哀求道。 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二八年华,不施粉黛,却分外姣好的面庞,绝对比后世一些网红脸要漂亮的多,相比于吃穿用度不俗的方柔而言,她才是地地道道的乡下女子,脸色上透着营养不良的泛白感。 “一个妇道人家,刚过门就大晚上的跑过来找男人,成何体统。”方柔看到许元胜回来后,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房。 “兄长,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女子自知有错,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许元胜瞥了一眼方柔,相比于跪在脚下的女子,若论妇道,方柔给她提鞋都不配。 跪在地上的女人叫赵婉儿,是官府强行分配给前身的妻子,大战频频,大胜王朝男少女多,所以很少有男人打光棍,适龄未曾嫁人的女子会被强行分配。 大多数男人会选择一些身材健硕,体壮有力的媳妇。 毕竟在乡下,多一口人就要多一口饭,唯有能干活的女人最受欢迎。 像赵婉儿这样弱不禁风的,虽貌美却鲜有人娶。 “起来再说。”许元胜内心深处涌现出一抹怜惜,他知道这是前身的影响。 “兄长,我家相公一夜未归,奴家是真的很担心,才不得不抛头露面过来。”赵婉儿俏楚楚的起身低泣道。 “昨日我那弟弟吃完酒,就早早回去了,若是还没有归家,想来和人一起进山打猎了也不一定,你也不用太担心。”许元胜只能暂时安抚眼前的赵婉儿,自己这具身体的娘子。 “寻常和相公一起进山的人,我也问了,都表示没有见到过。” “这可如何是好,山里多野兽,他一个人若是酒醉走错路进了深山,那就危险了。” 赵婉儿不敢往深处想,俏脸一阵煞白,身子骨禁不住的缩了缩,一个踉跄心里又惊又怕,差点摔倒在地上。 许元初伸手扶住了她,看她水灵灵的双眸泛着红,白皙的腮前挂着泪痕,胸口都湿透印出一大片雪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年龄不大放到后世估计也就刚高中毕业罢了。 迎着傍晚凉风一吹,那一衣裙裹绕下,竟显现出了一副丰腴饱满之姿,倒是看不出粗鄙宽松的粗布裙下面,还藏着如此撩人的一幕。 赵婉儿有些羞惧的不敢抬头。 “我会安排人去找。” “若是真的找不到,据我弟弟所言,你们还没有洞房。” “到时候我会帮你上报衙门,再为你分配一个好汉子。” 许元胜放开扶着她的手,他虽然继承了前身的身体,但终究并非那个人了。 对于兄收弟妻这些传统,他没有那么在意,差役转正,才是首要任务。 “我既入了许家的门,就是许家的人。”赵婉儿啜泣的摇了摇头。 “嫁给许家委屈你了!” “这些米面你拿回去先吃,人我会去找,你放心便是。” 许元胜心底一叹,望着赵婉儿那纯净的眸光内透着的坚韧,这才是真正的妇道啊。 多难得的好女人,可惜了! 却也只能先瞒着她。 “劳烦兄长帮忙,那奴家就先走了。”赵婉儿行礼之后,擦了擦眼泪起身,不过那米面却没有拿,转身落魄的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青山村是青山县里最大的村落,是有多个姓氏组成,地界上有一条河横亘其中,分为了两半。 许元胜居住的是村东头,离县城更近,地势平坦,靠近官道,是县衙为了捞银子新开辟的村落,能居住在片区域的人,是要向官府购买土地,缴纳足够的税银才行。 而前身居住的老房子,离山更近,地形崎岖,多是一些落魄的穷人居住,村东头到村西头距离有两三里那么远。 她一个女子,若不能天黑之前回去,也挺危险的。 许元胜轻叹了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很快到了村西头,远远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间茅草房,树枝拢起的围墙,面积不大只有几十个平方,倒不是不能扩建,而是房子盖的大了,工钱和物料也不是穷人能出的起的。 大多数穷人,人丁单薄,有能力拢一个茅草房,遮风挡雨就不错了。 许元胜看着赵婉儿进了院落,才是转身回去。 等到了家,方柔正在吃着晚饭,看着许元胜回来后,头也不抬的继续吃。 许元胜也没有搭理她,两人的关系早上挑明后,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何况少说才能避免身份暴露。 做饭的妇人做完饭就回家了。 许元胜把买回来的鱼放到菜篓子里,还活蹦乱跳着的。 他走到水井旁,打上来水,飞快的刨肚,去掉内脏,剥鳞,冲洗完备之后,用刀在鱼背上划上几刀,就的端起朝着灶房里走去。 “这么小的鱼,你也买,穷人都不吃。”方柔走过去瞟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说的倒是实情,肉少刺多,不当饿,还容易扎着嗓子,看病就医花费的银子足够吃上一个月米面的,所以乡下人哪怕饿了啃野草,也不会吃这些刺多的小鱼。 许元胜没说什么。 拿起碗挖出一些面粉,搅匀之后,稍微一拉扯,粘稠事宜,就直接把鱼在面里滚了几圈。 然后把锅刷洗干净,拿起火折子用几把枯叶子引上火,又往灶头里填上几块干柴,待火烧起来之后。 他起身倒上菜油。 大胜王朝油盐酱醋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价格不菲,寻常人家多数舍不得备齐,但是方柔本就是青山县商户之女,又搭上徐朗,吃喝用度并不缺。 “这油盐酱醋,应该不至于有毒!” 许元胜多倒了一些油。 这具身体的大多数毒素虽然吐出来了,但身体还是感觉有些虚。 今天要做的鲤鱼,清热解毒,配上买的一些可入膳食又能入药的草药,可以很好的拔掉体内的毒素。 锅里倒上油,待到八分热之后。 鱼入油锅,几个翻滚,很快炸的黄噌噌的。 这炸鱼也有技巧,不会炸的要么焦黑难看,要么皮熟肉不熟,要么提前没有处理好,吃起来腥气难以下咽等等。 不过许元胜前世十几年的厨师手艺,这鱼过他手之后,立即香气逼人,传到了外面。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许元胜抬头一看,是循着香气过来的方柔,就又低下头,顺手倒上一些酒,去腥杀毒,然后加上酱油,调味染色。 等鱼七分熟之后,拿起旁边的碗挖出来半碗面,加上水,搅拌均匀,捏出面团,撕扯成一个个饼子,啪啪啪,直接盖在锅边上。 然后盖起锅盖。 里面的鱼香混着面香顺着锅盖缝,一股股的传出来。 直到里面的刺儿都炖烂了后,面团也烤的娇嫩滋滋泛着油光。 这份真正的铁锅炖鱼加上饼子就做成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过去你可是从来不做饭的。”方柔蹙眉疑惑的看向许元胜。 “征兵入伍后,在火头军里待过,过去不做是不想做,最近衙门压力大,做个饭犒劳一下自己。”许元胜掀开锅盖,把准备好的蒜苗给扔了进去。 “那以后家里的饭菜,你来做。”方柔没再怀疑,她是知道临近差役转正的事,怪不得这个家伙今日不同以往,原来是心里急了。 许元胜瞟了她一眼,看来她是相信自己不同往日的变化是因为临近转正造成的,属于好大哥的一切从今日就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眼里。 “你怎么不说话!” 方柔蹙眉冷声道。 “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 许元胜把烧好的鱼一条条的铲进自个碗里,最后剩下的两条正待一并放进碗里的时候,突然抬起头。 “不过什么?”方柔蹙眉道。 “如果你让我过过手瘾,我倒是可以赏你两条鱼。”许元胜忽然一笑。 “你也就能过下手瘾!” “我警告你,早上的事不准再有。” “想发泄,去找窑姐去。” 方柔脸罩寒霜,冷声道。 今天她外面穿的是一件翠绿色的裙装,头戴发叉,高高盘起的乌黑秀发挽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透着轻熟的味道,衬托的那纤细腰肢,丰腴腰臀,在男人眼里确实比小黄鱼更来的香。 特别她昨晚听声摆出姿势的能力,简直是魅力大增,当然方柔不知道,她已经被许元胜偷偷的看了一遍。 “那就算了!”许元胜说完就把最后的两条鱼铲进碗里,顺便把饼子也扔进去几个,就朝着灶房外面走出去,在院落里找到一个凳子坐下埋头吃饭。 刚刚那话,也不过是为了再次确认,好大哥身体残缺方柔是否知道。 “也就能过下手瘾?” 许元胜沉吟,她是知情的。 可怜的好大哥,看来是真废了,还折腾的那么起劲有什么意思。 第7章 偷吃,醉倒了 在院子里吃饭的许元胜。 很快就听到灶房里,有吧唧吧唧嘴巴的声音,高冷的好大嫂,竟然还是一个馋猫,看来这银子赚起来比想象中的要更容易。 他会心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等吃完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走到水井旁的水桶边,冲了冲碗,就转身进了灶房里。 就看到灶房灶台边上的凳子上,方柔脸色潮红,嘴角带油,有些姿势不雅的仰倒靠墙,才能勉强支撑着身子。 许元胜瞟了一眼锅里的油汤和留下的饼子,都没了。 烧鱼过程中,他可是特意倒了不少酒,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不高,不过高温蒸馏之后酒精会在油汤里沉淀下来,吃起来被菜香掩盖不会辣嘴。 但,事后很上头! 他吃的都是鱼肉,倒也不算什么,何况这些酒对一个成年男人不算什么。 不过对于娇弱的方柔,明显是醉酒上头,倒地不起了。 “娘子?” “嫂子?” 许元胜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她,愣是没有半点动静,然后扯了扯她领口,灶洞泛红的余光下,她俏脸红润,乌黑的秀发下三三两两贴在脖颈前几根,外衣领口扯开露出好大一个缝,露出肚兜下的雪白丰腴。 “好大一个醉鸡!” 许元胜瞥了一眼后转身走出灶房,把门关上,为了以防万一,从外面更是插上门栓。 醉倒方柔,就是为了方便进一步求证好大哥的身体,是否真的残缺。 外面明月高悬,夜幕下周边响起三三两两的蝉鸣和蛙叫声,迎合着风声,告诉大家夏天来了。 “还好地窖里有冰。” 许元胜左右看了一眼没人之后,就是拉开地窖挡板,提着灯笼就钻了进去,过了一刻钟不到,他就出来了。 “果然是身残志坚,好大哥!” 许元胜喃喃,好大哥那玩意处竟是被刀给划拉了一刀,子孙袋竟是没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徐朗知道了。 呼呼 许元胜吐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徐朗,这次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有蛋的日子,注定所向披靡。 稍后许元胜回到灶房里,看着醉倒躺在灶台柴火堆里的好大嫂方柔,就是蹲下身,抬手捏着她滑润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眼,忍不住好笑,若是她此刻知道,自己有蛋,会不会吓得哇哇叫。 “睡在柴火堆,哪里有床睡的舒坦!” 许元胜俯身抬手扛起方柔在肩膀上,双手捋了捋她那蓬松的裙子使得紧绷了许多,顿时空气中浮现出一抹圆滚滚的翘臀,啪的一巴掌打过去,颤粟之余透着一个响亮。 “摸你,一条鱼都不用,你也就值一些剩汤加上几个面饼子罢了。” 啪啪啪 许元胜毫不留情打过去,被徐朗打的脸有多疼,他就在好大嫂身上找补回来,不,还要翻倍。 “窑姐哪里比得上你,好大嫂!” 方柔醉的迷迷糊糊的,两手想搓搓发疼的屁股,却又无力的垂下之际发簪啪的一声落地,一头乌黑秀发犹如瀑布一样垂落而下,朦朦胧胧的遮掩住白皙红润略微发嗔的俏脸,若隐若现之间散发着成熟的诱人气息。 她很美,很丰腴,还酒醉不醒。 许元胜扛着她,大步朝着房间里走过去。 等放到床榻上后,方柔舒服的吟了一声,微微扯开领口,舒坦的瘫在床上。 许元胜转身走过去扣上门栓。 听到声音,她虽是醉酒身体还是本能的往里面靠了靠,露出外面一截床榻,供男人可以上她的暖床。 许元胜端起桌子上的凉茶,还伴有大嫂方柔一抹唇红,低头看了一眼仰脖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杯后,清脆的落桌声响起后,目光望向了迷蒙月光下,在忽闪忽闪的油灯映衬下,那具横躺在床上的曼妙酮体,此刻又有了动作。 方柔缓缓的抬起白嫩的手臂,刺啦一声解开了裙带,微微侧躺翻身坚挺的背部朝后,她更是把枕头垫在了小腹部的位置,缓缓扯起裙子,使得背后对准了空气中。 许元胜也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摸了摸下午被徐朗打的还泛着疼的左脸,想着方柔今天早上面对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傍晚说教赵婉儿时的趾高气扬。 在方柔和徐朗眼里。 他和赵婉儿都只是一个靠他们生存的,两个卑贱的人罢了。 刺啦! 油灯内的油好似燃尽,直接灭了。 月光下的蝉鸣和蛙叫声抑扬顿挫,混淆着床榻之上好大嫂方柔嘴里轻声低喃的醉酒声。 她趴在枕头上,凌乱的乌黑秀发遮掩住的洁白脸庞,嘴角轻微的翕动着,时不时扭动的丰腴身子,裹着的那条翠绿色的用于遮掩姣好酮体的裙子,此刻已被解开,褶皱,摊开。 床上那是一具丰腴,美好的足以令人醉生梦死,是许元胜来到这个世界后未曾再享受过,那人间最美好之事的身子。 今日蓬门为君开! 横刀立马丈二将军! 只待翻江倒海,红肠吞邪龙! 第8章 兄收弟媳? 此刻房间床榻前,许元胜一手轻轻的抚在方柔白皙的翘臀上,时不时的拍打两下。 他轻叹一声,睡她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在根基不稳的时刻,激怒了徐朗,无疑会坏了大事。 今天一连串的经历,让他深切的明白,若是不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 迎接他的将会是被徐朗死死的压制,顶着好大哥的绿帽子,守门而不得入,入则死的境地,毕竟好大哥在他们眼里,是个不能行人事的废人。 他不觉得现在很屈辱,大争之世,无非是,争罢了! 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像前世那般,窝囊,懦弱了! 过不了多久,眼前的女人,他想睡就能睡。 突然外面一道声音响起。 “许家大哥,许家大哥!” “婉儿嫂子那边出事了,邻村的醉汉推她门的,你快去看看!” 外面一个男孩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响起,伴随着敲打院门的声音。 许元胜没有犹豫起身打开卧室门走出去,穿上差役的外衣,单手提着军刀,走出了家,他欠前身的,这份因果不能坐视不理。 能帮尽力帮,帮不了,是她的命不好! 看到院落门口是一个光着脚,十二三岁,穿着满是补丁麻布长褂,下身只是一件到膝盖处的耷拉裤子的小男孩。 “走吧,铁蛋。” 许元胜拥有前身的记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前身住处不远的邻居,铁蛋的父亲是铁匠,不过前些年征兵一去未回,母亲害病不久之后也走了。 只剩下铁蛋和一条养的土狗相依为命。 当初前身对铁蛋颇为照顾,所以铁蛋连夜报信,也算是知恩图报的孩子。 “许家大哥,认识我?”铁蛋脸露兴奋,在他眼里,县衙当差役的许元胜,那就已经是天了。 “前边带路,边走边说。”许元胜没有忘记正事。 “是的,是的,再晚一会,婉儿嫂子就要麻烦了。”铁蛋急忙前面带路,他虽然光着脚,夜色下却走路极快。 看的出来,他很担心赵婉儿。 不大一会,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茅草房,还能隐约听到狗叫声。 “是小黑在保护婉儿嫂子。”铁蛋自豪道。 许元胜望向远处的茅草屋,手握刀柄,若是没有这把军刀,他还真不敢往上凑。 他毕竟不是许元胜这个战场归来的兵卒,懂得拳脚功夫。 此刻的他只是继承了前身的一把子力气的农夫身板罢了。 不过有这把军刀,那就不一样了。 王朝为了维护统治,对内限制刀剑,箭簇等杀伤性武器,像差役配备的军刀,是和前线战士一样的标配,不管是震慑力和杀伤力,在这个时代是完全不亚于后世枪支的存在。 等两人到了房屋百米外的时候。 这才隐约看清是三个光膀子,穿着大裤衩醉醺醺的男子,一个拍打着门窗,两个踹着门。 屋子里没敢亮灯。 月光下透着被砸破的窗户,依稀看到一道俏丽的身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中。 “我的小黑,怎么不叫了?”铁蛋脸色一变,顾不得危险急忙跑了过去。 等许元胜赶过去的时候,那三个醉汉正在拳打脚踢着铁蛋,而铁蛋怀里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小黑狗,还死死的挡在门口处。 而这个时候赵婉儿手持一把剪刀,胡乱挥舞着,也走出了房门。 “许家小娘子,那许元初已经死了,不如从了我们,让我们哥仨快活快活,你也能提前尝尝男人的滋味。” “毕竟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小娘子,除了许元初那个倒霉蛋,没人会选你当媳妇的,你注定要被官府送到青楼接客的。” “今天把我们哥仨伺候舒服了,没准我等就收留了你!” 三个醉汉慢慢的靠近,一边大声威胁,一边是淫言秽语。 “哪怕我那苦命的弟弟真的死了,遗孀也不是尔等宵小能欺辱的。”突然一道声音从三人背后冷冷的响起。 稍后一道劲风袭过,刀身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亮光。 啊! 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道惨叫声。 其中一个醉汉,被一刀砍伤了手臂,也是他闪躲的快,否则整条手臂就要断了,纵然如此也被砍的入骨一指深邃,血肉模糊,疼的他嗷嗷叫。 许元胜一手持刀,并非第一次杀人,这次反而异常冷静。 “你……你是许元初,你是人是鬼?”另外两个醉汉当即醒过神来,月光下他们看着那个和许元初一模一样的面庞,吓了一跳。 他们敢来骚扰赵婉儿,明显是知道许元初失踪,在这个时代失踪就意味着死了。 而许元胜从前线回来后,本就和弟弟许元初因为早年征兵的事关系不好,加上忙着衙门的事,所以很少来往,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 “许元初是我弟弟!” “我叫许元胜,青山县差役!” “尔等入室行不轨之事,焉知大胜律法之严苛!” 许元胜目露厉色,一手持刀大步上前走去。 “啊,差爷饶命啊。” “误会,误会,我们再也不敢来了!” 那两个醉汉畏惧的看了一眼那军刀,相视一眼不断的往后面退,根本不敢主动攻击。 “把身上的银两留下!”许元胜冷喝了一声。 “是,是!”那两个醉汉急忙掏光身上,也只有十几文钱,扔下后,就架起那个受伤的同伙,慌不择路的赶紧就跑了。 许元胜军刀回鞘,没有强行留下三人,也是担心对方三人狗急跳墙。 “小黑,小黑!”铁蛋呜呜的抱着怀里的狗,那狗脑袋都被砸出一个窟窿,活不了了。 “铁蛋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这世道人都吃不饱饭,小黑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许元胜捡起地上的钱递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谢你,许家大哥。”铁蛋抹了一把眼泪,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赵婉儿也流着泪走了过来。 “感谢兄长,救命之恩。”赵婉儿哭着行礼。 “弟媳受惊了!”许元胜看了一眼茅草屋,被三个醉汉给破坏的快要四处漏风,若是再有一次,肯定挡不住人了。 他没待赵婉儿多说,就从一旁的灶房里拎起斧子和绳子,抱起一颗矮脖子树干,平常前身也会对房子修修补补的。 许元胜手熟的就劈砍出一道道简易的木板,把窗户重新堵上,木门也再次加固了一些,一些有些歪倒的墙,重新支撑了一下。 一旁的铁蛋也在一旁帮忙,从家里还拿了一些工具,明显是继承了老铁匠的本事,反倒是做起活来,比许元胜还要麻溜。 这一忙就天渐渐亮了。 “兄长,铁蛋你们忙了一夜饿了吧,喝点粥,吃个馍馍。” 赵婉儿悦耳的声音响起,随即从东侧简易茅草棚子搭建的灶房里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 一身粗布裙,乌黑秀发用一个泛红的帕子扎着,明眸秀齿,脸蛋透着水润,双手端过来热腾腾一锅野菜粥,锅上有几个杂粮馒头,似是反复热过很多次,那馒头泛着焦皮,看起来比石头还要硬。 “我……我就不吃了,我家里还有昨天的红薯呢。” 铁蛋咽了咽喉咙,还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吃了,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宽裕。 “平常就吃这些?”许元胜拿起一块杂粮馒头,捏了捏,竟是没能捏扁。 “平常哪里舍得吃这些,是兄长来了,没有好招待的,才把家里最好的拿出来。”赵婉儿低声道。 “铁蛋,你留下来陪着她。”许元胜说完转身就走了。 婉儿脸露自责,觉得有些慢待了兄长,更担心相公万一回来会责怪自己,怎奈家里真的很穷,她刚嫁过来,也着实没办法。 铁蛋很懂事的在一旁守着。 “铁蛋,你说相公他,难道真的不在了?”赵婉儿蹲在地上,脸上透着担心,明显那三个醉汉的话,她放在心里了。 “元初哥哥,人那么好,应该没事的。”铁蛋低声道,脸上也透着担心,更是明白两夜未归,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青山村里,背靠着大青山,时常有野兽出没,若是不走运,有时候大白天也有人被狼咬死,拖进后山尸骨无存的。 这种事时有发生,所以铁蛋今天晚上去找许元胜,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婉儿摸了摸怀里的剪子,若是许元初不在了,她这样的身子骨,下次官府送亲没人要的话,就要被官府强行送进青楼。 若是这样,毋宁死。 “婉儿嫂子,你可别做傻事啊!” “按照规矩弟娶寡嫂,兄收弟媳,子继父妾,哪怕元初哥哥真不在了,还有远胜大哥在的,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不会不管你的。” 铁蛋年龄不大却懂得很多,急忙关心道。 “啊!”赵婉儿脸唰的一红,兄收弟媳那种事,她想都不敢想,这和一女侍两夫有什么区别,还是兄弟俩啊,天啊。 何况她是见过那位嫂子,心里怯的很。 第9章 上司打压,回家打媳妇 约乎一个时辰之后,许元胜赶着晨雾再次回到赵婉儿这里,他肩膀上扛着一些昨天买的米面,还有一些蔬菜,这一路上说实话真的够累的。 来回足足七八里路。 还一夜没有睡。 许元胜心里也是无奈一笑,放着可以白嫖的好大嫂,自己一夜净是在这里瞎折腾了,前身我也是对得起你了。 “放心吃,不用节省,过两天我再给你们送点来!” “铁蛋,一个时辰之后,在我家村口等我一下!” 许元胜放下吃食,就转身走了。 再次回到家后,许元胜先烧了一锅米汤。 一个灶台两个灶眼,另外一个灶眼开始添柴,烧出热油,等慢慢的冷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走到案板上,给赵婉儿送米面的时候,他特意预留下一些面,已经和好面,放在案板上醒面的。 来回的这段时间,面也醒好了。 稍后开始把醒好的面,揉捏摔打成条状,然后切开十份,一个个擀出圆形。 稍后拿起一个碗,把刚刚冷却的油,加上一些面粉,做成油沫子,搅拌后倒进面团上,再是折叠飞快的用包包子的方法,把油沫子捏进去,再次擀成面团。 稍后用刚刚的油碗里,熟练的打了两个鸡蛋,放上盐,胡椒粉末,加上一根切碎的葱花,搅拌好。 重新烧起锅,加上油,冒起淼淼烟时。 然后把面均匀的摊上锅,很快被油一炸,发出滋滋滋响,很快黏糊的面开始起皮,中间慢慢的开始膨胀成型,他用筷子扯开一个孔,倒入刚刚的鸡蛋液。 然后几个翻滚,一个喷香,一张油滋滋的鸡蛋灌饼就做出来了。 他做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工作就做了九张饼。 准备做最后一张饼的时候,灶房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正是方柔。 她蹙眉走过来,还有些不适好似臀部有些疼,怀疑的看了一眼许元胜,但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难道是做噩梦,自己打的? 滋滋滋 很快方柔的思绪,就被香味吸引过去。 她看着锅里膨胀的面团子,被戳破一个小窟窿,倒入鸡蛋液后,很快吱吱作响,变的喷香喷香,连带着肚子都咕噜噜的响了。 “想吃吗?”许元胜淡淡道。 “你要什么?我警告你许元胜,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方柔沉着脸。 “你先尝尝,咱们再谈。”许元胜指了指旁边盘子里的饼。 方柔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实在是肚子很饿,加上昨天晚上偷吃的那几个死面饼子实在是好吃,眼前这黄滋滋还灌了鸡蛋的,应该更好吃吧。 她拿起一张饼先是小口咬了一口,稍后就是侧过身大口吃了起来。 “还不错!” 方柔说完就伸手再去拿。 这个时候最后一张饼出锅,许元胜扬起铲子直接放进了盘子里,热腾腾的饼,刚好触及伸手的方柔,烫的她尖叫一声,倒退了一步。 “如果觉得好吃。” “那就谈谈价钱,放心,这次我只要钱。” 许元胜呵呵一笑,转身把饼端到案板上,拿起两片事先准备好的蔬菜,裹在一张饼上,就是吃了起来。 “你!” “你用的还是我的鸡蛋和油。” 方柔冷声道。 “饼是我做的,所以刚刚我让你免费吃了一个,你们方家也是做生意的,卖东西会按照成本价吗?”许元胜吃完一张饼后,又是拿了一张裹上蔬菜,然后盛了一碗米汤,边喝边吃,津津有味。 “算了,懒得和你磨嘴,直接说多少钱。” 方柔虽然想吃,但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一两银子,一个饼!我做饭的手艺你清楚,刚刚那张饼加上昨晚你偷吃的,应该心里有数吧。”许元胜呵呵一笑,眼前的好大嫂家底可是很厚的。 “你知道一两银子,能买什么吗?” “可以买一百斤大米,十斤油,一百五十斤面粉……。” “一两银子,放到乡下,那些穷人半年也赚不到。” “银子我有,但并不是傻子!” 方柔冷着脸,他料到许元胜会狮子大开口,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过分,这是要宰自己。 “嗯,你说的对!”许元胜嘴巴不停的继续吃,依他现在来回奔波的工作量,吃上七八张饼完全不费事。 现在不像是后世,这个时代物资相对短缺,多吃一些是一些,他亲自下厨除了赚银子之外,主要还是别人做的他吃不习惯,也感觉不安全,不如自己动手做。 方柔看着那饼一张张的减少,真能吃。 她冷着脸转身走出了灶房,不大一会就又回来,抬手啪的把五两银子放到桌子上。 “给你!”许元胜只收了四两银子,直接把盘子递过去,里面只剩下四张饼了。 方柔哼了一声,拿起碗,把余下的蔬菜也一并放到碗里。 “娘子,下一顿想吃什么?”许元胜笑着道。 方柔冷着脸,没理他,直接走出了灶房。 许元胜只是一笑,稍后把灶房收拾好就转身走了。 出了家后,在路口就看到铁蛋环顾四周,在等待了。 “许家大哥。”铁蛋急忙跑过来。 “铁蛋,这一两银子你拿去给赵婉儿,让她找人重新修葺加固一下房子,如果有剩下,就填补一些家当吧。”许元胜虽然没有进房间,但继承了前身的记忆,知道那屋子里除了一个床,一个桌子之外,连个衣柜都没有。 “许家大哥,若是元初哥哥不在了,你会要了婉儿嫂子吗?”铁蛋忽然紧张道。 “她让你问的?”许元胜蹙眉,难道赵婉儿为了逃脱官府的再分配,决定改嫁给自己。 许元胜可是她的杀夫仇人,自己现在顶的就是许元胜的名头,兄收弟媳,又是杀夫仇人,真够狗血的。 “我只是看婉儿嫂子,情绪不佳,怕她想不开了。”铁蛋摇了摇头,其实他已经接受了许元初不在的事实。 谁会放着刚过门的娇妻在家,两夜不归的。 “把银子拿过去,吃得饱,有地方住,她暂时不会想不开的,另外晌午吃过饭后,还在这里等我。”许元胜平静道。 “知道了,许家大哥。”铁蛋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来的路跑走了。 等许元胜到了青山县衙门,进了班房点卯后,就继续坐在自己的桌几前翻阅卷牍。 后备差役工作不算多,有正式差役如徐朗这样的老人带领着熟悉各种差役的流程,巡逻,缉捕,刑审,收取各种赋税等等,每个环节都不少赚,而他们后备差役只是打打下手。 因为他们只是后备,很多好事轮不到他们。 两字之差,天地之别。 所以后备差役想捞外快,都很难。 平常也就跟着徐朗外出的时候,会分上几文辛苦费。 这个时候徐朗走了进来。 “今天是收规费的日子,我的辖区更换到了城南靠近城中心庙市的三条街!” “按照老规矩,酒肆茶楼每家五十两,赌坊青楼百两,各类摊贩根据大小一两到百文钱不等,所有参与的人,这次可以领一两跑腿费。” 徐朗背着手走了进来,身为正式差役,特别是徐朗这样有资历背景的,都有独自的辖区,越是靠近县城中心,越是利润大。 “恭喜徐队!” “我等唯徐队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起身双手抱拳齐声道。 “班房里需要留下一个人,那就许元胜吧。”徐朗嘴角透着得意,目光最后落在许元胜的身上。 其他人心知肚明,班房里哪有什么事,根本不需要留人,只不过是徐朗敲打许元胜罢了。 在他们看来,许元胜竟然敢娶徐队看上的女人,简直是前途尽毁,特别徐朗的辖区从城北贫瘠的老城区换到了城南靠近城中心的庙市三条街。 这明显是高升啊。 更不会有人会为了许元胜,得罪徐朗。 谭磊上前一步,欲开口。 “远胜,领命!” 许元胜一步走到谭磊前面,拱手领命。 一两银子罢了,老子烙张饼从你那姘头嘴里,就赚回来了。 不过徐朗的高升,无疑让许元胜处境更难了,他压根不信自己如数交上银子,徐朗就会帮自己转正。 他需要找其他途径。 但这个过程,更吃银子。 很快其他人就纷纷离开了。 “好大嫂!” “今天定要让你,胎菊开花!” 许元胜呵呵一笑。 第10章 好大嫂,今晚很辣啊 许元胜等人都走后,也没有留在衙门,提前走了,径直去了城北的菜市,昨天是没有摸清楚行情,买菜和米面多花了十几文钱。 今天他准备来城北的菜市,因为这里是老城区,多是乡下小贩来贩卖,物美价廉。 花最少的钱,赚最多的钱。 打开嫂子的胃,轻松实现财富自由。 许元胜来到了老城区菜市,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一幕,很乱,但很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繁华,完全不弱于后世啊。 有独立的排水渠,一些脏污顺着水道就流出去了。 生活等大件垃圾,会有菜市专门聘请的人,不间断的清理出去。 来到这里,许元胜竟恍惚间,觉得物资并不匮乏啊。 嗯,有钱人的天堂。 “差爷,我们已经缴摊位费了啊。” “是啊,差爷,我们一大早就缴了。” “我这里还有收据的。” 一个个商贩看到穿着差役官服的许元胜,皆是脸露惶恐,担心又被再次收钱,毕竟他们是小本买卖。 “我是来买菜的。”许元胜笑着道了一句。 “差爷,我这的菜最新鲜,我给你打五折。”一个老伯稍舒了一口气,急忙客气恭敬道。 许元胜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的土豆,这个年头土豆有了,不过个头不算大,但是胜在绿色。 许元胜看了一眼旁边立的牌子,一文钱一斤,随即扔下一文钱,这土豆个头能买上三五个,也够用了。 “谢差爷赏。”那老伯抽出一张油纸,直接装上十多个土豆,然后就打包。 “多了,多了。”许元胜急忙推辞道。 “差爷赏脸,是我的荣幸,还望差爷收下。”老伯匆匆打包好,用麻绳捆好,殷勤的递到许元胜的手里。 “那就多谢老伯了。”许元胜拱了拱手。 接下来不论他走到哪个摊位前,给出的份量都是足足的,他干脆找人要了一个麻袋,一并放进去。 稍后又捡了一个大肥鸡,放到昨天去的菜市肯定需要三十文,在这里只收了二十文钱。 “还是乡下人实诚啊。” 许元胜感叹一声,却也知道多亏了这身衣服,震慑了一切魑魅魍魉,蝇营狗苟。 稍后出了县城,在外面等了一辆贩菜老伯回程的驴车,给了两文钱。 现在缺的是大钱,也不在乎这些小钱了。 等到了青山村口下车,许元胜拎着麻袋就回了家。 “你,晌午怎么回来了?”方柔蹙眉道。 “衙门的饭吃不习惯,顺着贩菜的驴车干脆回来了。”许元胜应了一句,然后拎着麻袋就直接去了灶房里,很快就听到了啪啪啪剁鸡块的动静。 方柔在院子里站着,冷瞟了一眼灶房,今天是鸡? 昨天是鱼,味道很香可惜没吃上。 早上的饼确实不错,但少了肉味。 既然早上能花钱吃上饼,不如中午也尝一口肉,之后就绝对不花冤枉钱了。 想到这里,方柔走出家去了隔壁告诉做饭的妇人,午饭不用做了。 许元胜瞟了一眼走出院的方柔,只是一笑。 用火折子点火,加上柴火,开始烧水。 待水滚沸了之后。 许元胜把切好的鸡块下锅,煮出血沫子之后。 这次准备的佐料很多,葱白,姜片,蒜切成片,特意放了花椒以及十几个干辣椒,他爱吃辣,辣才出味。 菜锅也起了火……。 旁边的大料也随即一并加进去。 他捋起袖子,一番翻炒。 地锅炒菜是挺好的,可惜镶在了灶台上,而且没有锅把手。 “真怀念,掂锅的时候。”许元胜轻叹一声。 炒的差不多后,加上井水,稍微淹过鸡块,盖上了实木锅盖,闷出来的香味穿过灶房,跑出了好远。 在院外和邻居聊天嗑瓜子的方柔,也闻到了香味。 在大胜王朝女人地位虽然不高,不过也没有过多限制,不但能出门聊天,还能跑趟做生意,下地干活也是个中能手,唯一的限制要求就是必须结婚生孩子。 方柔也是到了年龄,不得不成婚。 最后在徐朗安排下,找了一个好拿捏的许元胜。 “方娘子,王家大娘什么时候做饭,这么香了?”一个正在和方柔聊天的少妇,她依在树旁,滚圆丰腴的翘臀顶在树干上,不时的蹭动两下,连带着胸前坠的波涛汹涌,在贫穷的乡下有这身段着实霸道了。 她约乎三十多岁,绯红的脸蛋,穿着一身束腰粗糙的麻布裙子,秀发用一根素绳简单扎起,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红润润的小嘴上下开合磕的很麻溜。 她叫殷红梅,是一个寡妇,她家那口子是县城一个镖局的武夫,年初婚后没多久就遇到劫匪战死了,镖局那边还算仁义,发了一笔安家费。 看她身段就知道生活上还算滋润。 却也落了一个克夫的名声,男人馋她的身子,却没人敢要她。 但算算日子,下次送亲队就要把她给安排上了。 “真够香的,我刚吃饱晌午饭,只是闻闻味,竟然又有些饿了。”另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叫谭玲儿,隔壁一家农户的小女儿,她乌黑的眼睛透着好奇,花布裙,小蛮腰,两根翘辫子,一看就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妮子。 “哪里是王家大娘做的。” “是许元胜做的饭。” 方柔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道了一句。 “啊,许家大哥,这么厉害。”谭玲儿吃惊道。 “厉害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会做饭。”方柔眉头一挑,哼了一声。 “若是方娘子不喜欢许家大哥,不如和离了,各找新欢,反正惦记你家相公的人不少。”殷红梅眨了眨眼一笑。 “是你惦记,还是玲儿啊,你倒是说清楚一些。”方柔高冷一笑。 这个时候许元胜也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三女的对话。 谭玲儿看到许元胜出来,脸唰的一红,转身竟是羞跑了。 “如果许家大哥不嫌弃,我倒也无所谓,我可不想被官府像是卖牲畜一样随便指配个糙汉子给嫁了。”殷红梅大咧咧一笑,水润润的媚眼还挑逗的看向许元胜。 方柔哼了一声,转身把瓜子拍到殷红梅的手里,就是回家了。 “看上寡妇了?” “你能满足她?” 路过许元胜身边的时候,看他站着未走,方柔脸一冷嘲笑道。 许元胜也不生气,对殷红梅点了点头,转身就是回了家。 院落树荫下摆了一个小桌子,许元胜早就把烧好的大盘鸡用盘子端了过来,旁边还有下的面条,那色泽,那香味,看一眼就是香。 “许元胜,我警告你最好守规矩一些!” “在家里,你闹腾一下,我也就忍了。” “若是让我知道你和外面那俩骚货勾勾搭搭,别怪我一句话,让衙门立即辞了你!” 方柔直接走过去坐下,瞟了一眼许元胜冷声道。 “别动不动衙门,衙门不是你方家开的。” “直接说徐朗就行了。” “也不用他开了我,反正还有半个月后备差役一年任期就结束了。” 许元胜面色淡然的坐下。 “我说你怎么突然爱上银子了,原来是在谋后路。” “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一句话,还能让你继续当这个后备差役!” 方柔翘着性感的下巴,语气透着清冷自傲。 “吃饭吗?这顿饭五两银子!”许元胜淡淡一笑。 “财迷!”方柔沉着脸,不过晌午饭还是要吃的,更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腰间掏出五两银子拍到桌子上。 许元胜直接收下银子,开始吃饭。 方柔生气归生气,但吃上一口后,忍不住暗暗惊讶,确实好吃,方家也有酒楼,那里的厨子绝对做不出这个口味来。 “喝点水,小心辣。”许元胜递过来一碗水。 “想让我多喝水,少吃肉,你真是一个抠门的乡巴佬,满肚子坏心眼。”方柔脸一冷,辣是有些辣,不过还能接受。 许元胜耸了耸肩,没再多说,他还放了不少花椒,有些麻,压过了辣劲。 对于不常吃辣的人,那是见缝就辣,蹿火的辣,他就曾经遇到过两天不敢上厕所的人。 许元胜喝了一些水,瞥了一眼方柔坐在凳子上,那裙子包裹下圆滚滚的翘臀,颇为期待的多看了一眼。 “你也就配看一看,过过眼瘾。”方柔也没有躲闪,翘着脚尖,冷撇不屑道。 许元胜不以为然的一笑,那可不好说。 第11章 差役大考 “谢了,谭兄。”许元胜摇了摇头,徐朗摆明了认为拿住了自己的把柄,让自己打白工,送礼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 磊摇了摇头。 “对了,谭兄,我听说正式差役可以接触到更全面的书籍,你能借到吗?”许元胜待在衙门两天也知道了,他们看的这些书籍,只是给后备差役看的,类似于初级普及教育,正式差役还有一套更全面的。 “你打算通过笔试测试,来争取机会?” “不过徐朗刚刚没有说谎,这个笔试测试没什么用处,毕竟我们是差而非仕,有这个功夫不如多走走关系。” 谭磊蹙眉道。 “多个机会,多条路。”许元胜呵呵一笑,他没得选,他根基弱,想出头,除了银两也必须显名,未来才会有机会。 还好现在看来,虽然黑幕很多,但大胜王朝体制依然健全,哪怕差役一道,也有完善的体系运转。 这次的笔试测试,对他无疑是一个机会。 只要有一线机会,他都不打算放弃。 “下午你哪也别去,到时候我偷偷回来一趟,帮你带过来。”谭磊最后点了点头。 “这些银子,你拿着。”许元胜掏出二两银子。 “不用,我找我堂哥拿,顺便帮你打听打听消息有没有机会转正,不过我堂哥比不上徐朗资历高,估计也没什么用。”谭磊摆了摆手。 许元胜拱了拱手感谢。 谭磊的堂哥是一名正式差役,也正是靠着这层关系,再付出一些银两,所以他转正是十拿九稳的。 谭磊轻叹一声,在他看来许元胜临时抱佛脚,想通过一场考试改变命运,完全是无用之功。 下午的时候,徐朗又带着九个同僚去收规费,留下许元胜看守班房。 谭磊过了半个时辰后,偷偷带回了书籍。 许元胜没有回家,班房挺安静,他认真的翻阅着这些刚刚借来的书籍。 依他现在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完了厚厚的四本差役一门的书籍。 差役的考试,考的正是《法》《查》《缉拿》《审》四大门,完全围绕着差役的三大特权,调查权,缉拿权,刑审权来考的。 天色渐暗,外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是收规费回来了。 许元胜起身把书籍放到了谭磊的桌几上,用其他书掩盖一下。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进来了。 许元胜对谭磊点了点头,就直接出了衙门,在菜市上买了一些油料和一些羊肉以及野果子,就拎着直接出了县城。 此刻在衙门后院的正堂处,这里是县衙的真正中枢。 上首坐着一个满脸威严的瘦高老者,仪表堂堂,胡须泛白,身穿官服,脚踩长靴,他是青山县县令顾忠明。 他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示意的看了一眼下首的两人。 一人是县丞陈大雷,一人是县尉邢明。 三人传阅着一份府城的手令,皆是脸色凝重。 “顾大人,这次对差役的考试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上头竟明确要求开启贡院,那可是为月底秋闱科举准备的,竟然先给差役们使用!” “而且连正式差役也要考!”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官服的魁梧老者,他正是青山县县尉邢明,是所有差役的直接上级,他眉头紧蹙道。 “这次涉及了整个府城下辖的十八个县城,所有差役同时参与考核,这规格是一场不亚于科举的大考了!” “这份手令是今日早上发出,明显是不给反应的机会。” “更要完全按照科举的规格,开启贡院。” “糊名,封卷,上交!” “看来朝廷,是对我们底层的差役,有所不满了,毕竟差役的权限很大。” 县丞陈大雷沉声道。 “朝廷的考虑,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不过,我反而认为,是朝廷要进一步加大差役的权利。” “严要求,才会强赋权!” “明日下午的大考,两位今日就不要回去了,留宿县衙吧!” 县令顾忠明放下茶杯,淡淡道。 “是!”县丞陈大雷和县尉邢明相视一眼,从现在开始就是来真的了! 差役大考的具体消息除了每个县的三个主官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外人都只当这次的考试,只是和过去一样走个形式。 第12章 今晚,辣爽你 u 此刻许元胜已经搭着驴车,走在去乡下的路上,所谓的官道并不算宽阔,像极了后世略微平整的乡下小道。 不过风景甚好,落日晚霞打在全身满是一片落粉,山风淼淼吹在身上,很惬意舒服。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回到了乡下,但他此刻却身处一个人命如草芥,生产力极低的封建王朝下的一个县城里。 他要做的不止是活着,还要活得好! 从青山村路口一跃下了驴车,一手拿着买来的食材,另外一只手向贩菜老伯扔了两文钱,就朝着家里走去。 “谢,大人赏!”贩菜老伯拿了钱,跪地叩头。 那边许元胜走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门,就看到一道怨恨的目光从茅房的方向,望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 方柔扶着墙,冰冷的俏脸透着愤怒的看向许元胜。 她修长紧绷的双腿紧紧的夹着,偶尔还不断的缩了缩屁股,好似很疼,那姿势别提多妖娆了,想想就知道,这一下午经历了什么。 “吃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说辣!”许元胜呵呵一笑,话落就直接进了灶房里。 方柔脸罩寒霜,她也没有想到去茅房的时候,那个过程简直让她痛不欲生,那种撕裂感,简直是破瓜还要疼上百倍。 整个下午都在折腾上茅房的事了。 此刻累的精疲力尽。 方柔靠在院落里的躺椅上翘着腿纳凉,实在是撇着腿会舒服一些。 一落黑,村民都各回各家吃饭休息,乡下没什么过多的夜生活。 晚风吹拂下掀起她的层层裙摆,露出了丰腴白皙的美腿,她顾不得遮掩了,凉风吹进裙底,她才感觉火辣辣的感觉会舒服一些。 嘶嘶 方柔嘴里轻吟几声,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了一股子香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她连续打了一个阿嚏,那股子味有些呛。 “哼,这么呛人,肯定不好吃,真以为自己是大厨,这次肯定搞砸了。”方柔冷着脸摸了摸有些大的肚子,这两天吃多了。 今晚就不吃了,还能少花些银子。 那边许元胜在灶房里,锅里倒了小半锅油加热后,放进了密密麻麻的辣椒,足足有两三斤之多,这也能解释刚刚为何那么呛人。 过了一小会,等辣椒炸透,炸的硬邦邦之后,很快捞了出来放进了一个大碗里。 然后把香料抓了两把一并放进碗里,其中包括各类茴香,香叶,生姜等,这也是在这个时代能买到的,其实按照他的火锅料独门配方,香料足有几十种。 “材料虽然少,但对于这里的人已经是降维打击,应该也够了。” 许元胜咧嘴一笑,他去买菜的时候也顺便逛了几家酒楼,并没有发现火锅,看来大胜王朝的餐饮并不发达。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新鲜,绿色的好食材。 砰砰砰砰 许元胜开始拿起蒜锤,开始捣。 蒜舀子太小了,还好大碗质量不错,够厚实,悠着点捣应该问题不大。 院落里的方柔吹着晚风,快要睡着了,折腾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 “许元胜,动静小点。” “你是要拆了灶房啊。” 方柔皱着眉头,被捣香料的动静,搞得心烦,忍不住呵斥一句。 许元胜没有理她,继续操作了一会也也就结束了,稍后开始把买来的牛油拿了出来。 这玩意可是死贵,死贵的。 实在是大胜王朝的牛,是最大的生产力,各种农活都需要它,对它的保护严苛至极,死几个人或许不是大事,死一头牛是需要层层上报的。 买的这两斤牛油,还是一头功成身退的牛身上,熬出来的。 把牛肉放进油锅里,待融化后,加入葱花,大蒜等,略微搅拌过后,然后把刚刚捣蒜的辣椒等香料一并倒进去,加快的搅拌,这个过程就考验技术。 “颠锅!” “颠勺啊。” “明天上午休息,一定要把这个灶台给改造一下。” 许元胜心里吐槽,只得手腕使劲拿勺子快速的搅动,使得快速出味的同时不至于炸焦了刚刚的食材。 他要的是红彤彤的火锅底料,色香味俱全。 过了一会后,许元胜熄了灶台内的火,开始冷却。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安全暗了。 他擦了擦手,从旁边拎着下午买的半块肉,朝着外面走去。 方柔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抬手把裙子拉下盖住了白皙的大长腿。 “娘子,还辣不辣?”许元胜呵呵一笑。 方柔冷着脸,没理他。 许元胜脚步不停的走出了院落,在村口处看到铁蛋应该是早就来了,在他旁边靠着一个独轮车,上面有两个大麻袋,透着寒气。 “许家大哥。”铁蛋急忙起身。 “辛苦了,早点回去,这个拿回去。”许元胜递过去麻绳系着的半斤羊肉。 “晌午的鸡肉,都没舍得吃完,许家大哥这个不能要,婉儿嫂子也交代我了,你在家里也不容易,不要老拿吃食给我们,省的那个厉害的嫂嫂,不高兴了。”铁蛋挠了挠头低声道。 “她怎么知道,我在家里不容易的?”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听婉儿嫂子说,你娶的是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住的房子也是她们家建的,这在乡下叫入赘,是要事事都听娘子话的。”铁蛋好似怕许元胜不高兴,声音越说越小。 “拿着吧,这肉是我赚来的银子买的,另外明早饭后过来一趟。”许元胜把肉强行塞给铁蛋,走过去拎着两个大麻袋就走了。 这具年轻的身体,力气还是足够的。 等两个大麻袋扛回来后,先放进了灶房里。 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一具完整的冰块,约乎四五十斤重,也不知道铁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是怎么切开,装进袋子里的。 “应该是他和赵婉儿一起切的冰吧。”许元胜想到那个柔弱且坚强的小媳妇,轻轻一叹。 稍后他拿刀砸开几个冰渣子,起身放在洗菜盆里。 然后把买的一些野果子洗干净放进一个大碗里,涮洗了蒜捶,啪啪啪的捣碎成汁,然后加上冰,倒进去一些凉白开。 冰镇水果汁,新鲜出炉。 稍后把火锅料盛出来一大部分,自然冷却凝实。 余下的加上一些水,很快把肉和蔬菜都切好成盘。 他其实晌午做饭的时候,就看到灶房里有一个烧水的小吊锅和一个炭火炉子,所以才打算晚上做火锅的。 晌午吃的大盘鸡,很辣。 火锅也是辣了,才给味。 但这个东西明知道辣,还是喜欢吃,没道理可言,或许就是吃的那个味吧。 等许元胜把炭火炉子和小吊锅拿到院子里,菜也一一的端出来后。 “许元胜,你搞什么鬼。” “那炭火炉子,是冬天取暖用的,大热天的你搞出来干嘛!” 方柔在院子里,夜风吹着快要睡着了。 突然听到身边的动静,噼里啪啦燃烧的炭火,把她吵醒,顿时脸露不悦冷喝道。 第13章 家有大嫂,不缺钱花 很快一股又辣又香的味道从小吊锅传出来,弥漫在乡下的这处院落里。 在一旁的桌几上摆放了八个盘子,三荤四素,外加上一份调料酱。 “吃晚饭。”许元胜倒了一碗冰镇的水果汁,冰凉入胃,那是滋味让他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嘴巴。 “你喝的什么?”方柔冷着脸看着碗里,那浓浓的液体,还挺好闻的。 “冰镇水果汁。”许元胜大方的给方柔倒了一碗,还主动把桌几往她旁边靠了靠,自己吃的时候让她可以近距离看到,闻到。 方柔一脸谨慎,不过看许元胜喝了,才端起小小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很好喝,就是一口喝光。 顿时感觉身体特别舒服,就连那辣的蹿火的某些羞人的地方,好似也舒服了不少。 院子里不时响起吸溜,吸溜的声响! “真粗俗!骨子里就是一个乡下人。”方柔蹙眉不屑看着旁边许元胜的吃相,看着他夹起一块肉在锅里那么一涮,然后在旁边盘子里沾了沾调料酱,一口吃下活脱脱饿死鬼上身的样子。 “要不要尝一下?”许元胜不以为意,抬头一笑。 “不吃。”方柔看了一眼那吊锅里漂浮的一层辣椒,冷着脸缩了缩臀,果断拒绝。 “那你喝水果汁吧。”许元胜点了点头,又主动帮方柔倒了一碗。 “免费?”方柔瞥了一眼。 “今天用你的油和锅做饭,水果汁就当是使用费。”许元胜大方一笑。 “算你识趣。”方柔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这才又喝了一碗。 许元胜低着头开始涮羊肉,不时混着猪肉,鸡肉来上两口,顺便把粉条提前放进锅里,捞出来后红彤彤的,拿起碗就是大快朵颐。 吸溜,吸溜! 对于方柔一直偷喝水果汁,他没有管。 过了一会方柔就起身跑去了茅房,很快回来后,揉了揉肚子,感觉肚子空空的,特别闻到那辣香辣香的味,嘴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怕辣,却有些怀念那个滋味。 这个时候许元胜从灶房里走出来,又端出来一盘切好的羊肉。 “要不要尝一尝?”许元胜笑着道。 方柔冷着脸嗯了一声,走过去拿起筷子学着许元胜涮羊肉的顺序,在锅里甩动了几下后,蘸了一些调料酱,一口吃下。 很辣,很麻,很香。 但是很好吃。 她急忙喝了一口水果汁,然后又忍不住去夹羊肉。 “诚惠十两银子!”许元胜端起那盘子羊肉,脸上挂着笑呵呵。 “穷鬼!” “不要偷吃那盘子肉!” 方柔脸一沉扔下一句话,转身蹬蹬蹬的跑进屋,再回来的时候拿出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嘴角上扬冷着脸示意的指了指水果汁。 “好嘞。”许元胜起身从灶房里又端出一壶水果汁。 这东西喝着凉丝丝,还酸甜酸甜,最是开胃,特别是搭配火锅,绝对能胃口大开,所以他完全不怕方柔不肯吃。 许元胜乐呵呵的收走了十两银子,想到衙门的同僚辛苦一天收规费才一两银子,自己这一个时辰不到,就是十两,好大嫂的银子确实好赚。 一旁的方柔吸溜吸溜的嘴,吃的香喷喷的。 不大一会,就把桌子上的菜横扫一空,然后她整个人歪在躺椅上,解开裙带放松了一下腰间的束缚,胸前膨胀好似顷刻间解放,一并跳了出来。 她眯着眼轻轻的揉着肚子,一脸满足的样子,还别说,她虽然脾气差,但身段确实火辣,比火锅料还辣。 裙带两头落地,裙子宽松之余也微微打开,裙摆被风一吹就凌乱的掀到了滑润的膝盖处,里面没有穿打底小裤子。 一双白花花的小腿丰腴而不腻,白滋滋的泛着滑润,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袜子,在大胜王朝没有裹脚的习俗,但她的脚丫子也不大。 毕竟是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不用做农活,养的是白润润的。 许元胜瞥了一眼,这姿势,简直了! 就差前面跪着一个雄壮的男人了。 “许元胜,你做饭的本事真不错。”一道声音响起,方柔闭着眼忍不住赞誉了一句。 “嗯,现在缺银子。”许元胜平静道。 “你只是为了银子?”方柔冷着脸,蹙眉不悦。 “不然呢,替别人养媳妇,还乐呵呵的好吃好喝供着?”许元胜手脚麻溜的把碗筷收起来,大步走进了灶房里。 方柔蹙眉冷着脸,看向那道健硕的背影,好似第一次认识他,有些陌生,又透着一丝的愧疚,稍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个懂点厨艺,为了迎合上司甘愿娶而不能玩,他不过是一个少了血性的废人,在这个乱世,和徐朗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他或许没错,我也没有错。 我毕竟是一个女子,需要的是强大的依靠。 方柔起身捋平裙子,进屋拿出五两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高傲的转身回屋睡觉了。 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后,看着桌子上的五两银子,没拿! 劳有所得可以拿,施舍就算了。 熄灭了炭火,拎着炉子和锅进了灶房里。 他再出来的时候,看着方柔房间里的灯熄了。 许元胜拎着铁锹,扛起灶房里的两麻袋冰下了地窖里。 方柔是不下地窖的,嫌里面阴暗潮湿又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里还藏着好大哥的尸体。 许元胜进了地窖后,又往下挖了一人长,半米深,把好大哥放下去,平整了土,把冰放在上面。 “你不惜杀弟伪造认罪书,但那徐朗也不会让你转正!” “你就安心躺在这里。”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让你发挥最大的价值。” “你得不到的女人,得不到的权势,我会一一拿到手。” “是不是很开心?” 许元胜深深看了一眼脚下的埋尸处,他没有害怕和愧疚,两世为人,很多事都看透了。 这一世,只为自己,快意恩仇! 许元胜从地窖里走出来,在外面冲了一个凉水澡,就转身进了书房里,点燃油灯,翻开一本本好大哥收集的书籍。 看的出来,好大哥很重视差役这个工作,搜集的书多是和这方面有关。 “呵,没想到来到大胜王朝,竟然也要面对考试。”许元胜忍不住一笑,前世他家穷没机会多读书只能早早辍学当个学徒,熬到快三十岁才得以娶妻,还是一个二手的,落到最后和别人跑了。 最终想不开,两瓶白酒喝死了自己。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够傻! 就应该奋发图强再次崛起才对,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哪怕堕落,去死,也要先手刃了奸夫淫妇,当着全网打死那个陷害自己的网红,再去死才对啊。 现在倒也不错,只要能转正,美女更是不缺。 许元胜翻着书籍,倒是从压箱底下找了一本明显有些久远的书籍。 “这可是好东西,连衙门里都找不到的。” 许元胜眼前一亮,太祖大浩! 是比大胜律例还要严苛,还要具备威势的律法,因为那是大胜王朝开国皇帝亲自制定的。 其内律法极尽严峻所以并不常用,所以久而久之开始依大胜律例作为执法依据。 “虽然不常用到,但并不妨碍它的权威和正统性,太祖大浩可是大胜王朝开国皇帝所著,哪怕当今皇上也不敢无视的存在!”许元胜站起身,拿起一根针,挑了挑灯芯,让灯光更亮一些。 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如幕的披散而下,他没有根基,只能借势显名,才能有机会从后备差役杀出一条路来。 这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就是他的底蕴! 明日的差役考试,就是他的机会! 一直到了凌晨,才是睡下。 第14章 瓦解她的自信,是征服她的开始 第二天鸡鸣三声后,许元胜一跃起床,虽然今日上午不用去衙门,却也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先起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打了一趟拳。 拳谱还是好大哥书房里留下的一本,无甚精妙之处,是大胜军方最简单的那种。 但终究走个路数,毕竟广播体操也忘记怎么做了。 稍后拎着一个麻袋,去了一趟外面,再回来的时候扛着半袋子沙子,在院子里摊开晾干,背靠大山的河道,积沙不少。 许元胜又拿着一把斧子,把院后一颗弯脖子树砍倒,做了一个简易的木人桩,继承了前身的记忆。 对于这些体力活,还算信手拈来。 稍后又在院子一角,打下两根树桩,在上面绑死一根木柱。 摊平在地上的河沙这个时候也干了,就装进麻袋里,用绳子抓紧,直接吊到了那根木柱子上。 练拳的木人桩和沙袋就完成了。 许元胜砰砰砰的试了几拳,很满意,在这个时代一个好体魄才是关键。 浑身是汗,冲了一个澡。 许元胜去了灶房一翻忙碌,早上简单做,先搞了一些糯米粉,倒入碗里,加入开水,拿起筷子快速的搅拌,等待冷却。 稍后捏出一个个小丸子。 然后锅里烧开水,把小丸子倒进去,拿筷子搅动省的粘锅,等到一个个小丸子漂浮起来后,盛出来放进碗里,加上井水冷却。 稍后倒出一些红糖,在大胜王朝,红糖已经有了,杂质很多,还挺贵的。 但却没有白糖,估计是脱色不容易做。 把红糖倒进锅里融化,然后把刚刚的小丸子倒进去,煮到粘稠之后,就盛进了碗里。 红糖糯米汤圆! 然后在炒菜的小锅里,倒上油,和好面浇上油滋润一会,拉出了几根油条,放到锅子炸起来。 然后削了两个土豆,炒了一个土豆丝,顺便再炒一个青菜。 早饭就做好了。 昨天连续两顿的肉食,他有些腻了,吃些清淡的吧。 这个时候方柔也起床了,应该说是被许元胜给吵醒的,沉着脸出来打算洗头发。 想来昨晚的火锅味是有些大。 她冷着脸走进灶房里,抓了几把米,搅拌几下后,把淘米水倒进盆里,就走了出去。 淘米水洗头发是有钱人家常用的,但乡下人可用不起,很多人都吃不起米,更别说用淘米水洗头发了。 方柔蹲在水井旁,搓着头发,因为下蹲洗头的关系,穿着很简单,一件单薄的对襟褂子,下面穿着一条单薄的丝质裙子,贴身而穿,早上风一刮紧贴过去,有一种紧身裙的感觉,包裹的纤毫毕现。 在许元胜的方向看过去,腰身下那圆滚滚处快要撅向天了。 什么也没有露,但方柔穿出来却给人一种很欲的感觉。 许元胜把饭菜端到外面的桌几上。 “许元胜,给我倒点水,淘米水有些粘稠。”方柔摆了摆手喊道。 “等着。”许元胜拿起水瓢舀水,帮她浇水。 淅淅沥沥 方柔低着头的关系,那对襟小褂子本就是打底穿的,透过一道敞开的缝隙,好家伙,比刚刚的糯米大汤圆大了十几倍,决然的滑腻可口,不时的随着洗头的动作来回的晃动,顿时感觉应该比滑腻的糯米汤圆更好吃。 水瓢里的水忍不住一晃打偏,直接顺着脖颈溜进了她的领口里。 “啊,要死啊!”方柔惊呼一声,搓了搓头发赶紧朝着屋子里跑去,那水顺着丝质裙子润湿了一大块,紧贴着又细又长又紧绷的大长腿,跃然眼前。 许元胜呵呵一笑,不得不说,这和好大嫂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有些难忍。 但在她和徐朗眼里,自己是一个废人。 又不能真的乱搞啊。 只能暂时先忍着了。 等了一会,方柔换上了素净的裙装,头发未干只能披散着,她用一根绳子裹束着,清爽简单,颇为淡雅别有一番味道。 她冷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五两银子。 “算,早饭了。”方柔把银子推到许元胜面前,看了一眼一碗红润润的小丸子,还有又粗又大的炸的面食,竟是没有见到过。 至于炒的土豆和青菜,她是认识的,土豆丝竟是切的整齐划一,又细又长,看上去清清爽爽挺有食欲。 “这是什么?”方柔蹙眉冷着脸,指了指碗里圆滚滚的东西道。 “红糖糯米汤圆,你试一试很滑腻。”许元胜咬了一口的同时,忍不住望了一眼方柔伸出手时,那抖动跃然处,不如它们滑腻吧。 “乱看什么,怎么,想女人了!”方柔冷横了一眼,话一出口也是后悔,今天竟然说出如此虎狼之词了。 她和徐朗的事,那是在和许元胜成婚之前就有的,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对不起许元胜。 反而自认为,自己是老实本分,很忠诚的女子。 她和许元胜的婚姻,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实则各取所需。 “我有洁癖,不是什么女人都要!”许元胜呵呵一笑,抬手把五两银子揣起来。 “你……你是说我脏!”方柔气的脸罩寒霜,浑身颤抖,两眼喷火恶狠狠的瞪向许元胜。 “这和你脏不脏没有关系,若是不花银子,我倒是可以克服一下,你愿意吗?”许元胜没想到她这么大火,撕开油条沾了沾炒土豆丝的汤。 “许元胜我警告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明白的!” “若不是因为娶到我,你早就被县衙辞退,所以我不欠你的。” 方柔脸一沉,一字一句言语中透着高傲。 许元胜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油条,拿起旁边的汗巾擦了擦手。 “说的我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也不休妻,免得让你难堪,不如我们和离?” “你问问徐朗愿不愿意?” “或者我好事做到底,我也不怕丢人,再帮你撺掇安排一个婚事方便徐朗可以和你偷偷私会!” “我想想,衙门那些人都是县城本地的,估计看不上你!” “那就从乡下找,青山村老宋家的傻儿子,老王家的瘸子!” “若是不喜欢残缺的,那就找个健全的,年轻汉子,不过他们怕是不会配合你和徐朗!” “那帮你找个老汉?” 许元胜抬起头来,嘴角挂着讥讽,他话的意思也很明白,若不是自己,谁又会娶她? “你!”方柔脸一冷,气的双手紧握,白皙的小手泛着青筋,一根根的鼓起来,胸口更是不断的颤粟抖动,似是到了暴走的边缘。 “实话给你说,我和徐朗撕破脸了。” “他不但阻止我转为正式差役,还在衙门里百般排挤我,就是怕我一旦转正,就不受他控制了。” “我愿意维持眼下的这个局面,就是为了赚些银两。”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和青楼里的妓女没有什么两样。” “或者说,你还不如她们。” “毕竟她们虽然是卖,但堂堂正正。” “而你,被私藏在乡下,供人淫乐,连个妾室都捞不到,还趾高气扬的对我甩脸色?” “你应该感激我,感激我还愿意配合你,感激我给了你一个体面,给了你一个可以被人看得起的身份。” “我许元胜,前线归来,是为国为民浴血奋战的国之英雄!为了能更好的报效朝廷,谋个差役的工作,却被你们百般算计,凌辱,是你,是你们,欠我的!” 许元胜一改昨日的态度,低沉的声音响彻在院落里。 “我……我没有算计你。”方柔被连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身子一颤,凳子咯吱一声,她差点往后倒去。 “吃饭吧,你花了银子的。”许元胜冷意敛去,递过去一根油条放到方柔面前的碗里,还教她怎么吃,才更好吃。 方柔没想到许元胜心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不满,蹙眉看着他前后变脸之快,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油条。 “吃好后,碗筷放在这里就行,回来我收拾!” 许元胜起身时瞥了一眼方柔坐在凳子上,被裙子裹着的圆滚滚的翘臀,很养眼,好大嫂这高冷的姿态,配着好身段,确实很撩人。 方柔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去,把裙子拉扯松散一些,一点也不给某个混蛋看的机会,却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了。 许元胜只是笑了笑,去了一趟灶房里,把昨晚冷却的火锅料切割了一大块,用油纸包裹好,转身就走出了家。 第15章 苟着的日子,要结束了 等到了村口和铁蛋约好的地方。 “今天来晚了?”许元胜微微蹙眉,铁蛋竟然没在。 等了一会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孩,瘸着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好似走了很久,晨露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哪怕是暑季,山风一吹,他也冷的缩了缩身子。 等走到近处,才看清铁蛋衣衫褴褛,本就满是补丁的衣服,现在更满是脏污,两条腿走起路来时眉头还会跟着紧蹙,头发也被剪的豁的一块一块的,脸上身上一块块淤青。 他身高不过一米多点,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半大孩子。 “许家大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铁蛋跛着脚,看到许元胜后急忙加快了脚步,到许元胜身边的时候,却是低着头没敢抬头。 “这是怎么了?”许元胜沉声道,看着铁蛋难以遮体的衣衫,应该是草草缝了一下,但乡下人常年也就一两套衣服,哪怕铁蛋想换也没的换。 “许家大哥,我把你昨晚给我的羊肉搞丢了,还好昨天晚上你没给我银钱,要不然把我卖了也赔不起……,我知道那是给婉儿嫂子的羊肉,能不能等我攒够钱,再重新买一份还给婉儿嫂子。”铁蛋不敢抬头,自责和后怕的眼神,只敢低着头望着光着的脚丫子。 “说说看,是被人抢走了,还是被山里的野兽给抢走了。”许元胜平静道。 “是前天晚上欺负婉儿嫂嫂的那伙人,他们半路上拦住了我的路,他们人多,我没有跑过他们。” “他们逮住我,抢走了羊肉,还打了我一顿,逼我跪下磕头,我不磕头,他们就拿刀剃了我的头发,还一个劲的踹我!” “他们还说,你只是一个后备差役,还有半个月就被衙门辞退了,改天还要找你报仇!” “许家大哥,你快躲躲吧,他们坏的很,宁愿地里的庄稼荒了也不愿意打理,却时常欺负我们这些人丁单薄,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人。” 铁蛋低声说的同时,不由的抹了抹眼泪,父亲被拉壮丁死在了外面,母亲也病死了,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保护他的人也没了。 “看来他们路子挺广,调查的挺清楚。” “知道他们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吗?” 许元胜沉着脸帮铁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但不管怎么整理,衣服都难以遮体,大早上的山风晨露,冻的他蜷缩着瘦弱的身子。 “是临安村的,他们不止一次来我们村欺负人,经常抢我们的东西,为首的叫张大富,另外两个叫张二狗,张三魁,前天被你砍伤手臂的是他们的弟弟,叫张福海!” “许家大哥,我不害怕!”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报仇!” 铁蛋抹了一把眼泪,尚未到变声期的他,还透着一些孩童的腔调,一副年少早熟的咬牙切齿的摸了摸怀里的地方。 “怀里是什么?”许元胜道。 “这是我自己打造的一把刀,我怕今天路上再遇到他们。”铁蛋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长的刀,杉木刀柄,刀刃很是锋利,明显开过刃了。 在大胜王朝规矩,刀具超过一尺,没有得到官府核准,是会被判刑的。 看来铁蛋也是被逼急了。 许元胜摸了摸铁蛋的脑袋。 “许家大哥,我们这些穷人活着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连那些乡亲也欺负我们啊!”铁蛋仰起头看向许元胜,已是泪眼模糊,童真的眸光内满是不解和苦涩。 许元胜没有回答他,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虽然不至于如铁蛋这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同样活的很艰难。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这几天先从方柔那里赚些银子交好上官,再用好大哥的尸体完成破案量,反正自己并非废人,徐朗那边到时候想阻拦自己,也没有机会。 差役考试再拿个好成绩,显名人前,应该有机会转正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现在身上满打满算就十几两银子,差的还远。 铁蛋今日的遭遇,更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自己现在还没有被衙门辞退,几个村民就如此无法无天。 万一转正不顺利,被辞退了? 看来不能再苟着了。 要趁现在还有权利,先把后顾之忧给铲除了。 许元胜眸光沉吟,只要一切做的合法,在大胜王朝运转体系没有崩塌之前,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就是他的底气。 临安村,拦路抢掠,懒汉成暴民,意欲危害王朝统治,按大胜律例上报县衙,派差役查探缉拿,若一切如实,可派兵剿灭,这个过程需要至少三五天,经过几人手。 但按照太祖大浩,凡大胜王朝统治下的权利机构下辖人员,遇暴民作乱,无需提前上报,可先杀后报,无罪当赏! 他,许元胜虽是后备差役,却是实打实隶属于大胜王朝权利机构下辖一员,尽管只是最底层的一个差役。 他眸光内冷意一闪,干了! 在路边的官道上没过多久。 一个驴车赶了过来。 “见过差爷!”正是昨晚上的贩菜老伯,老人急忙下了车恭敬作揖,指了指驴车上专门腾空的一个位置,还放了麻絮编的垫子。 “上午就不去县城了。” “你带句话到县城东大街净水巷一百零五号,找一个叫谭磊的!” “告诉他临安村发生叛乱,让他带人过来帮下忙,每人一两银子,至少十人!” “穿差服,带军刀!” “告诉他,我叫许元胜!” 许元胜抬手一挥,摸出了十两银子外加上十文钱的跑腿费,一并抛给了贩菜老伯。 “差爷,话我一定带过去,银子您还是当面给对方吧。”贩菜老伯急忙跪在地上,决然不敢收那十两银子。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他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去县城买菜,也赚不到这么多。 为了十两银子,杀人越货都是常见。 他哪里敢碰这份银子。 “让你拿着就拿着。” “速去传话!不可耽误!” 许元胜沉声道。 “是,是!”贩菜老伯不敢再忤逆,颤抖的拿起银子放进了最里侧的衣服里,不放心的拍了拍,然后拱了拱手上了驴车,频频挥鞭,只想第一时间把银子交出去。 “许家大哥,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你就不怕他跑了吗?”铁蛋一脸担心道。 “他是一个本份人,不敢贪官府中人的钱,否则就是家破人亡。”许元胜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铁蛋语气低沉道“刚刚你问我,为何别人会欺负你。” “那是因为你比他们弱。” “只要你足够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还会敬畏你,捧着你!” “当你有朝一日足够强的时候,身边围绕的都会是良善之辈!” …… 第16章 为公也为私,聚众镇压 稍后许元胜就带着铁蛋先回到了家。 到了家里,就看到院子里的桌几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好了,方柔从灶房里走出来,蹙眉看了一眼许元胜,还有后面的小男孩。 “衙门半休。”许元胜道了一句,示意铁蛋找个地方坐。 铁蛋怯惧的不敢乱坐,有些惧怕方柔,听婉儿嫂子说,那是一个很严厉的女子。 他在院子门口的一个犄角处,缩着身子坐在地上。 许元胜进了灶房看到锅里还有汤圆,还好方柔没有倒掉,就盛出来端给了铁蛋吃。 铁蛋摇了摇头说不饿,他偷偷的看向方柔,在家里婉儿嫂子就说了,许家大哥算是入赘,当家的这个女人。 让他每次去见许家大哥时,不要进屋,待在门外面就行。 若是看到她,不要称呼许家嫂嫂,要喊方娘子,因为她是主家。 “看我做什么,一点吃食,给你吃,你就吃。”方柔面无表情,起身走进了里屋。 “吃吧!”许元胜示意他赶紧趁热吃,这东西凉了,有些粘牙。 铁蛋犹豫了一下,稍后在身上蹭了蹭手,还是有些脏,就去水井旁洗了洗手和脸,这才小心翼翼的端过那青瓷碗。 青山城一东一西,隔着一条河,却俨然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铁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碗,更没有吃过碗里的食物,一时间感动的快哭了,低头咬了一个汤圆在嘴里。 这个时候方柔走了过来。 “方娘子,我……!”铁蛋吓得脸一变,嘴里塞着汤圆不敢嚼,也不敢往下咽。 “我有那么吓人吗?这是跌打药酒,受伤的地方自己涂抹一下,一两银子一瓶,省着点用。”方柔高冷的俏脸不苟言笑,拿着一瓶药酒,则是递给了许元胜。 “下次算在饭钱里。”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接过跌打药酒。 方柔冷着脸,不发一言,转身扭着丰腴的腰臀直接进了屋。 “赶紧吃!”许元胜叮嘱道,然后蹲下身帮铁蛋涂抹药酒。 “许家大哥你是官,我是民,身份有别,怎么能让你给我这么卑贱的人,上药。”铁蛋急忙放下碗,想往后面躲去。 “别动!”许元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没多解释。 铁蛋低着头吃着糯米汤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青瓷碗里,小身板显得弱不禁风的。 “不够吃,锅里还有。”许元胜上完药,去洗了洗手。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青山村外面一阵整齐划一,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赶了过来,很快就到了许元胜的家门口。 附近的邻居纷纷的探出头,看着清一色身穿差服,腰挂军刀的差役,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元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换上官服,挂上军刀,大步走了出来。 “许家大哥。”铁蛋大气都不敢出,那身差服在世俗小民眼里,代表的就是无上的权利,和王朝的威势。 元胜拉着他,走了出去。 打开院门后,就看到外面站了足足二十多个杀气腾腾的差役。 “远胜兄!临安村叛乱的事我等已经知晓,今天来的这里的,皆依你为首。”谭磊拱了拱手沉声道。 “远胜兄!”在场的二十多个差役皆是拱手。 “今日我和诸位还是同僚,我晓得有些人看不上我!认为我只是一个乡籍出身!” “但今日我等代表的大胜差役!” “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许元胜一手搭在腰间军刀上,扫过一个个同僚的脸上,有自己那个班房的,也有其它班房的,多数都是因为银子来的,一两银子跑一趟,绝对是赚发了。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来的,即然来了,他们就要上自己这趟车。 “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在场的差役起初还有些颇不以为然,但此刻皆是脸色一正,没有想到许元胜一上来就拿大义和王朝律法秩序说话,这个时候想下车都来不及了。 砰砰 一个个差役跨步,挺胸,手握军刀把柄,齐声喊道。 整个青山村好似都听到了这个动静。 在里屋休息的方柔,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急忙探出头来,吓了一跳。 她望向院门口站着的那个伟岸的背影,清冷的俏脸上,微微蹙眉,这还是那个只懂厨艺,窝囊,没有大出息的废人吗? 他是为了刚刚那个受伤的小男孩? 鬼才信,非亲非故的,一定是他那漂亮弟媳被欺负了,男人果然都是腌臜的贱东西。 想到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虽说他只是一个临门不得入,替徐朗看门的家伙。 但明面上,他还是自己的相公。 他竟然为了其它女人,不惜在衙门半休,私自聚众,依叛乱之名,在乡下聚集了二十多个差役。 二十多个佩戴军刀的差役,这发起狠来,完全可以屠一个小村落啊! “许元胜!”方柔走了过去。 “什么事?”许元胜蹙眉回头道。 “你私自聚众,这不符合衙门程序,若是被人弹劾,你会被立即辞退的,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散了。”方柔上前拉着许元胜到一边,沉声道。 “那就在脱掉这身差服之前,弄死一些不怕死的刺头,也省的我回乡之后,反而被小人轻视之。”许元胜眉头一挑,脸色平静。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会落到铁蛋今日的下场,哪怕为此捅破了天,又如何。 当然还有其他缘由,只是没必要和方柔说罢了。 “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你想那么远做什么!” “你只要把我照顾好了,我可以给你银子,你这两天赚的银两,比很多人几年都要多了,另外你吃的还是用的,哪一样不比周边的村民好上百倍,千倍。” 方柔蹙眉语气冰冷,她觉得许元胜不知好歹。 “你说的好日子,确定是我想要的?” “区区几两银子。” 许元胜忽然笑了。 方柔心底也迟疑了,换成任何一个但凡有些骨气的男人,怕是都不喜欢现在的日子,为别的男人养着女人,只能睡在书房。 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夜半推门,进入明媒正娶妻子的房间里。 而他,还要装作不知。 自己刚刚却还要求他照顾好自己。 方柔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我知道你要银子,是为了转正差役!” “那么长时间你都忍了,为何今日突然冲动了。” “还是说,你是为了你那弟媳,赵婉儿!” 方柔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你是担心我?”许元胜眉头一挑。 “我是怕你犯事,害我成为一个罪犯之妻。”方柔昂起高傲的俏脸,冷哼一声。 许元胜只是一笑,转身就要走。 “你过去不是这样子,怎么才两天的时间,突然就变的不一样了。”方柔拧眉不悦道。 “过去的我,两天前已经死了!” 许元胜意味深长的扔下一句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到时候捅了大篓子,不要来求我!” 方柔脸一沉,虽然没有真正明白许元胜话里的意思,却也听懂了,这许元胜是要一意孤行了。 第17章 这是要屠村啊 有铁蛋带路,众人直扑向青山村毗邻的临安村。 临安村面积不如青山村大,坐落的区域在靠近山的一侧,据说临安村过去日子还算不错,但最近几年不但没有更努力耕种,反而越发懒惰,钻营。 没得吃的时候,就去周边村子偷鸡摸狗。 青山村曾经组织人打走了他们不少次,也曾报过官,但只是偷窃之类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青山村新建东部区域,也有远离临安村的意思,但却苦了青山村西边的村民们,本就住的分散,又穷困无力修建坚固的院落,碰到临安村的人更是雪上加霜。 至于报官,衙门也曾派人训诫过。 但真抓起来还要浪费粮食,临安村都靠偷窃了,更没有油水可捞,衙门也懒得浪费人力物力,毕竟这里是城外,大多数靠的还是村长来约束。 这临安村的人也很聪明,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加上毕竟是一个完备的村子,又很团结,确实不好对付。 总不能从青山县的版图上给抹掉吧。 不过这次,临安村遇到了一个狠岔子,还真敢抹掉他们。 “远胜兄,刚刚嫂夫人说的没错!” “这临安村毕竟是一个人口数百人的村落,我们还是要谨慎处置。” 谭磊一边快速行军,一边靠近许元胜。 “无妨,这次的事是我挑的头,出了麻烦算我的。” 许元胜平静道。 “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你正值考核转正的最后时刻,我怕对你影响不好。” “毕竟说他们叛乱,有点高看他们了。” 谭磊沉吟道。 “说他们叛乱,并不是我夸大其词。” “大胜律例第三百一十二条规定,凡不事生产,作奸犯科者,三人以上者查实可直接处决,若涉及群体超过百人,无需通报,可依叛乱罪缉拿。” “如遇反抗,凡王朝体系所属任何一部,皆可先杀后报,无罪,无责,所获财物就地取五成!” “大胜律例,对叛乱是有明确解释!” 许元胜平静道。 “有这一条吗?”谭磊一怔。 “当然。”许元胜说道。 “律例繁杂足足数万条,这……你都记的。”谭磊有些懵圈。 “不然呢。” “何况我现在的处境,当不当缩头乌龟,都无甚两样了!” “今日之事我挑头,我等后备差役平常油水不多,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临安村虽穷,但榨一榨,油水不会少的!” “对这些敢于劫掠的暴民,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许元胜边走边说,看向已经肉眼可见的临安村。 许元胜的话虽是对谭磊说,却也没有避着周边的同僚们。 每个人脸色异样,但稍后望向许元胜皆是拱了拱手,哪怕曾经看不起他的,也都露出了钦佩之色。 大胜律例罩着,许元胜主动担责。 真洗劫了这个村子,上官哪怕再贪,也不会让他们全部交出银两。 说白了,这次过来是稳赚不赔,而且还是一笔大赚。 而这一切是许元胜带给他们的。 “今日之事,不管收获多少,按照规矩五成要上交衙门,余下五成有我们来处理,远胜兄独取两成,有无异议?”谭磊看众人都听到了,也就大声一喝。 “喏!” “喏!” 周边二十多个差役纷纷拱手应下。 许元胜没有推辞,他确实缺银子。 很快到了临安村,村口的农田全部是杂草丛生,三三两两的地埂处,看不到一个人在忙碌,和青山村完全不同的状态。 在村口处几个懒汉一大早就躺在那里,旁边放着酒瓶子,地上的火堆上还有一些吃完的鸡骨头。 别看许元胜这两天经常吃肉,但那是因为方柔出身县城,方家富裕。 其他村民能吃得上一碗米糊,两个粗粮馍馍,就已经是勤奋之民了。 而这些懒汉们,却能喝酒吃肉。 这背后又是多少家庭被他们偷窃或是明目张胆劫掠,抢走了财货。 这些村民看到他们来了,竟无一人起身行礼,一个个醉醺醺的头也不抬的继续睡。 许元胜手握刀柄,扫了一眼他们。 “这些人废了!” “若是发生战争,指望这些人上前线保家卫国?” “哼,估计会立即落草为寇或是背叛王朝为敌寇驱使!这是我等的疏忽,按理说早就应该上报衙门,进行处理了。” 谭磊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沉。 这些人在王朝发生战乱时,不但帮不到忙,还会第一时间作乱。 其他差役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难看。 他们或许贪,或许自认为高高在上,但能入选差役的,对于王朝是具备忠诚,也愿竭力维护统治,为国也是为自己。 看到治下出现这样的一个村落,也是感觉丢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临安村子里出现了上百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老者,是临安村的村长,余下的村民虽然穿着褴褛,但精神头还不错,那是经常能吃饱饭的缘由。 “鄙人是临安村村长,张有礼!” “敢问诸位差爷来临安村,是送救济粮的吗?” 张有礼拱了拱手,目光看向许元胜等人身后一眼后,就是脸色一沉,竟然什么都没有带。 “接到苦主报官。” “昨晚临安村张大富,张二狗,张三魁三人抢劫了青山城村民陈铁的财物,并打伤了他。” “现在把人交出来!” 许元胜沉声道。 一旁的铁蛋,大名叫陈铁,此刻脸露怒色的站了出来复述了昨晚发生的经过。 “差爷,临安村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一个个都是烂命一条,你至于为了一个小屁孩子,兴师动众的非要和我们临安村过不去吗?”张有礼看也不看铁蛋,脸色一沉望向许元胜。 他这话一出口。 旁边的上百个临安村的村民们一个个上前一步,不管老人还是妇孺竟是人手或拎棍,或拿石头,吵嚷着回家拿家伙的此起彼伏。 大有和差役们,立即干一架的姿态。 今日来的差役,毕竟是后备差役,见血的不多,看这架势一个个也心底打鼓,脸上竟是露出了怯意,不负刚刚的战意昂扬。 张有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连带身后的那些村民更是哈哈大笑,七嘴八舌的嘲讽了起来。 这是他们常用的方法,只要有人来找茬,临安村村民齐出马,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姿态,大多数人就会惜命乖乖的离开。 “普天之下,大胜所辖,律法泱泱!” “尔等敢聚众抗法,欲叛国否?” 许元胜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嘴角挂着冷笑,手握刀柄一步直逼到张有礼面前,眸光杀意滚滚,沉声一喝。 “尔等,欲叛国否!” 声若滚浪,震撤乡野,浩浩荡荡,六个字一出,尽显王朝统治阶级的无上震慑力。 “不,我等岂敢叛国!” 张有礼心底嗡嗡嗡的发怯,脸皮抖了抖,吓得后退一步双手摆了摆本能的脱口,气势就是一弱。 连同周边临安村的村民,也是气势一弱矮了一截,脸露慌乱之色,他们虽然烂,但却不敢叛国,那可是诛灭全族,凡涉及之地之人,寸草不留的大罪。 许元胜眸光冷意不减,目视临安村众人。 “我查过县志,临安村当年和青山村同为兵源之地,是赫赫有名的战功之乡!” “今日尔等不事生产,不思进取,数年之久靠官府救济粮生存。” “你们对得起临安村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曾经为王朝,为国民浴血奋战的临安村先烈吗?” “如尔等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王朝屈辱,今日竟公然阻止我等缉拿嫌犯。”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你吗?” 许元胜手握军刀骤然一挥,刀锋直逼最前方的临安村村长张有礼的肩膀上。 “差爷饶命啊。” “我等绝对没有忤逆大胜律例,阻挡差爷们执法的意思。” “请差爷明察。” 张有礼见对方竟是玩真的,吓得浑身一抖,嘴角抖颤,两腿晃的快要打摆子,更有一股湿漉漉的哗哗哗的从胯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去。 扑腾! 张有礼最终跪在了地上。 许元胜眸光内透着一丝遗憾。 张有礼抬头刚好触及那道目光,心头一颤,脑袋嗡嗡嗡的响,一个惊天霹雳的念头骤然涌现。 他……他想自己带头反抗,他……他是来屠村的! 他……他怎么敢啊! 第18章 杀吧,这些人没救了 屠村,从大胜王朝立国开始,这样的事在青山县也发生不到十起。 据张有礼记忆,最近的一起,也是五十年前发生在青山县一个叫刘家甸的村子。 那个时候他只有五六岁,依稀记得屠村之事后。 青山县上百个村子是日落闭户,村头村尾鲜有人敢聚集,哪怕十口之家,也不敢聚在一起吃饭,就怕人多了,被人报官依叛乱罪抄家杀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几年,大家才是渐渐忘记。 “所有人,扔掉手上的家伙!” “全部抱头!” “统统跪下!” 张有礼不敢赌,脸上汗水哗哗哗的往下流,话从嗓子眼里慌乱的喊出。 他声音透着颤抖,这一刻他恐了,惧了,只希望所有人都老实配合。 有一部分妇孺和老人听话的跪下了,但终究有一部分人年轻气盛,这些年好日过习惯了,养成了匪气,或是仗着人多法避,法不责众的念头,嚷嚷着凭什么跪下,他们又没有犯法。 有几个青年更是把手里的酒瓶砸向许元胜等差役,大吼道。 “滚出临安村!” “这里是我们的村子,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盘着。” “不发救济粮,就滚出我们村子。” 那一个个青年村民脸露跋扈,嚣张之笑。 这些人多数都是参与过抢掠周边村子财物的人,他们骄纵猖狂,他们习惯了别人的哀嚎和求饶,他们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他们认为只要不杀人,不进入县城,这些差役就管不到他们头上。 而胆敢改变这一切的人,他们视同为敌人。 县城是差役的天下,而城外,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才是最大的! “姓许的,你竟然敢来临安村撒野,乡亲们围住他们。” 突然一道爆吼声响起,从村子里有涌现出十几个手持各种菜刀,桌凳,镰刀,铁锹等武器的魁梧汉子,杀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其中一人最是嚣张,拿在手里的是一把长刀,虽有破损,但却有三尺长,已是违制。 随着那道吼声响起,刚刚下跪的一些村民不约而同起身,抬起头望向许元胜等差役的目光,透着不满,愤怒和敌意。 为首冲过来的几人并不陌生。 “许家大哥,就是他们抢我东西打我的。”铁蛋眼露恨意的喊道。 许元胜面色平静,其中三人正是那晚欲对赵婉儿不轨,被自己赶走。 “都跪下!” “跪下。” “张福海你们赶紧放下武器,统统的跪下,你会害死大家的。” 张有礼头皮发麻的看着村子里的人竟然拿着长刀的,匆忙站起身来,脸露惊恐的双手乱挥希望能制止住。 但他的呼声若是管用,临安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刚刚跪下的村民也从旁边拿起了石块,慢慢围了过去。 “张叔,您老了,这临安村我早就说了,不如交给我们四兄弟当家做主!” “这些差役也就在城内无法无天,出了城,算个屁!” “我是为了临安村好,今日打走了这群差役,我看这十里八村,谁还敢忤逆我们临安村。” 张福海一手持刀带着人冲过来嚣张道。 他身材精壮,满脸横肉,手臂被白布裹着,渗着血迹,眸光透着怒火望着许元胜,正是许元胜砍伤他的。 在他旁边的三人正是他的兄长,张大富,张二狗和张三魁,也是抢掠和打伤铁蛋的人,整个临安村明显张姓人最为凶横。 而他张福海在四兄弟中年龄最小,却最为挑头。 “这个许元胜带来的差役,只是后备差役,压根不算县衙的正式差役!” “不过是狐假虎威,过不了几天,就要滚蛋。” “把他们打死了,也没事!” “许元胜,上次是我大意才被你偷袭,今天你主动送上门来,这次我不但要弄死你,还有你那娘子和弟媳,我都统统带回来,当我们临安村的村妓!” 张福海咬牙切齿,那条完好的手臂抡起长刀,嗷嗷的怒吼着,竟是离开人群,先一步走了过去。 这些人从临安村四面八方涌出来,还真是人数不少,足足有两百多人,前面是青壮,后面跟着妇孺,一个个像是被洗了脑,连一些妇孺也是眼冒精光,轮着擀面杖和扫帚,有的拎着石块,张牙舞爪的跟着冲过来。 许元胜面色阴冷,一步未退! “拔刀!” “百人成群,手持凶器,内有违制武器,遵大胜律例,依法认定为乱民暴动,按叛逆罪诛之!” “大胜差役今日执法,有进无退,战者生,退则死!” 许元胜刺啦一声,从差服内搭里撕下一道白布,猛的缠住了手和军刀刀柄,死死的裹紧,眸光内透着冷厉之色。 刀锋泛着耀眼的光泽,迎着初升的朝阳,刺眼夺目,军刀唯一的使命。 杀!杀!杀! 这一刻,他不能退,也退不下去了。 刺啦!刺啦! “拔刀!” “王朝养役百年,乱民之下敢后退半步者,国法不恕!上官不饶!” 谭磊大吼一声,骤然拔出刀,和许元初那般撕下一道白布,紧紧的裹绕住了手里的军刀。 余下的二十多个差役深吸一口气,知道退不下去,乱民之下敢后退者,若是传出去,国法不恕,上官不饶! 他们是差役,是维护王朝统治的存在,他们拥有三大执法权,却也有强大的约束力。 他们不用上前线,但维护内部统治,遇到乱民暴动,若敢退半步者,必死无疑,三代族内不得入仕,不得踏入王朝统治阶级。 纵然不为了自己,他们也要考虑三代族群。 这二十多个差役,没有一人后退,纷纷抽出军刀。 战者生,退者必死! “完了,完了啊。” “我对不起临安村的列祖列宗,临安村要在我的手里,完了。” “我只是想带你们过上好日子,只是懒惰,小偷小摸不算大事啊,没有让你们叛逆啊。” 一旁的村长张有礼看到这一幕,颓然的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头缝里哗哗的流出来。 他无力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恐惧,悲哀和自责之意。 “他们不敢动手!” “他们是吓唬人的!” “差役没什么可惧的,我们人多!” “不用怕他们,若是大家放弃抵抗,从今以后不但没有好日子过,还会被拉去前线进敢死营。” 张福海四兄弟仗着人多,还不断的鼓动着,附近的人都是他们的亲戚族人,临安村张姓居多,往上论三辈,都是一个太爷,动起手来就是一拥而上。 张福海被许元胜砍伤了手臂,报仇心切更是首当其冲,先一步冲到了许元胜的面前。 “给我死!” 张福海大吼一声,长刀骤然挥下,砍向许元胜的脖颈处。 哗 许元胜眸光冷厉,懂的还挺多。 这些村民已经烂到底,没救了,今日不灭了他们,来日见了血后的他们,就会为祸十里八村。 军刀一挥砍过去,先送你去死。 咔嚓一声! 张福海的脖子处,暴窜出咕咕咕的鲜血,稍后脑袋直接飞了出去,他临死时才缓过神来,原来这些差役真的敢杀人。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第19章 大开杀戒,县衙来人问责 随着许元胜的出手,身后的差役们不管是为了责任还是前途,亦或是心有王朝律例,都毫不留情的纷纷的挥起了军刀。 一时间临安村村口,鲜血四射,惨叫不绝。 军刀在手,哪怕对方是悍匪,若没有对等的兵器,也不敢争其锋芒。 一个个临安村的村民纷纷的倒在冲击的路上。 杀戮开始! 这些差役就没有手软,出手即砍向对方的脖颈,简单直接,即是保护自己,也是尽可能的为大胜王朝节省资源。 一个残废,活着只会拖累王朝崛起。 一道道头颅飞扬而起。 “完了!” “完了!” “都跪下,双手抱头,放弃抵抗,才能活命啊。” 临安村村长张有礼跪在地上,飞溅的血模糊了他的脸,眼眸内透着恐惧和慌乱,嘶哑的喉咙不忘喊出一道道悲戚的声音。 看着这些父老乡亲,子侄晚辈们一个个脑袋飞起。 他后悔了! 他自责了! 早知道今日,他一定带领大家好好种地,虽然很苦,很累,最起码能吃得饱饭,能活啊。 一波波的冲击乱民,渐渐的也缓过神来了。 啪嗒,啪嗒 一件件杂乱的各类武器,扔在地上。 临安村的民众纷纷的跪在地上,求饶,哭泣。 很快张大富,张二狗和张三魁就被谭磊等人直接押了过来,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不过望向许元胜的目光有过去的不屑和轻蔑,此刻完全褪去,更多的是畏惧和惶恐。 “差爷,饶命啊。” “我们投降,投降啊!” 张大富三人纷纷磕头求饶。 “是否伏法!” 许元胜刀尖滴血,一步步走到了三人面前。 “我服了!” “我服!” “我愿意服刑,我愿意坐牢,让我上前线杀敌也可以。” 张大富三人纷纷倒头就磕,脸露恐惧,望着四周一个个熟悉的亲戚好友,一个个脑袋飞起,缓过神后身体抖的筛子一般,难以直腰。 “大胜律法,不会留你们活到第二天!” “那些被你们欺负,劫掠,本就食不果腹的良善村民,也不会允许你们活着!” “即然伏法,那就送你们上路!” 许元胜冷漠道,自己杀了他们的弟弟张福海,岂会留下他们。 他刀尖一挥,张大富的脑袋搬家,紧接着,张二狗,张三魁的脑袋一个个被砍掉,三人死后,余下乱民俯首。 这个时候不远处十里八村的村民也都闻声赶了过来,特别青山村离得最近,是最先赶到的,前面隐约看到赵婉儿,竟然还有方柔。 “他……怎么真的敢啊。” “我……我,给他带来了如此奇耻大辱,他会不会趁我睡着时也砍了我!” 方柔望着最前方那道满身是血的身影,即熟悉又陌生,心底慌了起来。 赵婉儿也吓得俏脸血色全无,望着一个个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滋满了整个临安村的村口处,大早上清香湿润的山风,也压不住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 不止是她们,四周赶过来的村民们也都是吓得脸色难看。 一些男的还算好,敢探着头往前看去,女的大多都缩在了后面。 “大胜差役执法,围观者退避百米!” “趁乱劫掠财物者,视为同犯!” 许元胜环顾四周沉声道。 “退!” “都往后退!” 几个村的村长纷纷大喊着,让人赶紧往后面退,他们明显比张有礼这个村长更有威严,话一出口,所属村的村民都纷纷的听话往后面退。 这些民众退到百米开外,纷纷倒地跪下。 “远胜兄,接下来怎么做?”谭磊满脸是血,上前一步,眸光内却透着激荡的情绪。 在场的另外二十多个差役,也皆是如此,纷纷看向许元胜。 今日一战,他们无不心悦诚服,看向许元胜的目光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慢和无礼。 这二十多个差役,虽只是后备差役,下个月注定有大部分人要被县衙辞退,但今日却忽然感觉到了,哪怕就此被辞退,也值了! 许元胜正待开口。 哒哒哒 突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就看到两个穿着差服的男子驰马赶了过来,能驰马而来明显是大事。 等到了跟前。 “大胆,许元胜,未经衙门正式手令,你竟然敢屠一村!”为首之人跳下马,正是徐朗,他手握军刀把柄,脸露盛怒,杀气凛凛的一步步走过来。 在其身后的另外一个中年差役,面无表情的一并走了过来。 他是另外一个后备差役队伍的领头人,名叫宋志忠,和徐朗是同等地位,这次谭磊拉来了二十多个人,八个人是徐朗队伍的,另外十个人正是宋志忠队伍里,还有几个是其他队伍随即喊来的。 “见过徐队,宋队!”许元胜拱手行礼。 “见过徐队,宋队!”谭磊等人也纷纷拱手行礼。 “许元胜,我现在处决了你,你觉得有冤枉你吗?”徐朗手腕一扬,军刀脱离刀鞘,划过一道流光直愣愣的立在许元胜的眉间。 “徐队,这次事出有因,其实……。”谭磊上前一步欲要解释。 “你敢多言一句,视为同伙!”徐朗冷冷的瞥向谭磊。 “许元胜,是依大胜律例行事,无错!”谭磊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沉声道。 “请徐队宽恕许元胜!”又一个差役站出来。 “请徐队宽恕许元胜!” 很快一个个差役纷纷上前一步。 “好,好,你们难道忘记了,尔等只是后备差役,我可以直接辞退了你们!” “为一个乡籍出身,注定走不远的废物求情,值得吗?” 徐朗忽然冷冷的大笑,这些人真够不知好歹的,真当法不责众! “徐队!”许元胜突然开口道。 “怎么?现在怕了,想求饶了!”徐朗目光望向许元胜,眸光内透着轻蔑和讥讽,一个废物刚老实几天,竟然敢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 “我是军籍!” “你,无权杀我!” 许元胜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正是前线归来时每个兵卒都会发放的证明,纵是地方衙门惩罚,也要先上报大胜王朝前线军部,开除军籍,才能行国法。 当然这份文书谈不上护身符,只是多一道程序罢了! 算是给前线军人的一道厚待。 “你!”徐朗手紧紧的握着刀柄,脸色铁青,眸光内压抑不住的杀意。 “根据大胜律例,后备差役虽然未经府衙归档,不领俸禄,不掌调查,缉拿,刑审三大权利,但户籍依然落于县衙!” “所以我也算是县籍!” “另外大胜王朝,承认后备差役的存在,你和我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你,和我只是职权不同,并不比我高到哪里!” 许元胜脸露沉色,说的有条不乱,却是句句属实,大胜的户籍就是如此的乱。 忽然! 他眸光突然冷厉一闪,手中沾血的军刀陡然间挑飞徐朗的刀,倒不是徐朗不敌,而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敢如此做。 即然撕破脸,那就所行无羁。 哗 许元胜的刀尖,此刻落在徐朗的脖子上。 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谭磊也懵了,我靠,许元胜难道杀疯了,他难道想一刀斩了徐朗。 其他差役也是纷纷脸色大变。 “许元胜,大胜律例规定叛逆,是需要上报衙门,派遣至少三个差役进行查证,再有府衙决策,才可以出兵镇压!” “你一个后备差役,既然知道自身尚不掌调查,缉拿,刑罚三大权利,却擅作主张屠戮一村!” “你口口声声说大胜律例,难道不懂法吗?” “还是说,你想借大胜律例杀人,敛财!” 徐朗倒也不是吓大的,冷冷的望向许元胜,他用的是许元胜最为依赖的大胜律例进行反击。 这话一说周边的二十多个差役面面相觑,有这一条吗?难道许元胜忽悠大家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宋志忠缓过神后,也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见到宋志忠点头,旁边的二十多个差役都脸色难看,迎着徐朗的目光都不安的低下了头,就连周边的村民也都意识到了这些差役杀人不合法了。 方柔低哼了一声,知道错了吧,和一个正式差役较真大胜律例,你还差的远呢。 赵婉儿脸露担心。 铁蛋更是一手入怀握着那把刀。 “求上官,为我们临安村做主啊。” “我们都是良民啊。” “这些人过来就乱杀无辜,我们临安村要报官,要上告!”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临安村的村民,没想到还有机会翻盘,望向许元胜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恨意,砰砰砰的纷纷磕头,请求惩治许元胜等人。 谭磊苦笑一声,硬着头皮欲上前想劝说许元胜赶紧放下刀,不能再闹大了。 “徐队果然懂法。” “你说的没有错!” “不过!” 许元胜淡淡一笑,忽然抬手再次伸进了怀里……。 第20章 太祖大浩,一切法之根基 许元胜迎着四周人的目光,一手入怀掏出了一本泛黄皮子的书籍,表皮有些褪色,一看就是有些年头。 但封面上醒目的四个大字,依然诠释着它的无上权威。 “太祖大浩” 身边的人看过去都是惊呼一声,一个个也都记起了此物是什么,纷纷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恭敬行礼。 一个个人心里难免苦笑,许元胜准备真够充足的,杀个人,怀里还带着军方的回迁文书和太祖大浩。 “太祖大浩。”徐朗也没有想到许元胜拿出的是此物,脸色难看至极的拱了拱手行礼。 “太祖大浩。” 另外一个差役宋志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胜,也双手抱拳拱手对太祖大浩行礼。 不管私下如何,当众见太祖大浩如太祖显世,无人敢不恭敬。 “太祖大浩,对惩治暴民,定义叛乱有明确的指示,我屠村是依据太祖大浩,遵循大胜律例,维护的是大胜国法和权威,代表的大胜!” “徐朗,你如此急迫的想治我罪。” “难道你和这些乱民,暴徒,是一伙的?” “这临安村张福海等人,可是把我等的身份摸的清清楚楚,难不成是你的人?” “按照太祖大浩,事涉乱民暴徒,无令亦可诛,事后做一个上报就行。” “所以,我现在斩了你!” “你,也是白死!” 许元胜紧紧的握了握刀柄,刀尖触及徐朗脖颈处,尚未凝固的暴徒的鲜血,啪嗒啪嗒,一滴滴的往下落,流在徐朗的身上。 那锋利的刀刃,近乎是划破了脖子处的血脉。 “不,不要杀我!” 徐朗望着四周一个个被砍掉的脑袋,再感觉到脖子处的冰凉,不负刚刚的冷静,脸色骤变,强行挤出一道笑脸道。 迎着那刀尖身子发软,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膝盖竟是弯曲了下来,近乎是跪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幕入目,震撤每个人的心底。 四周一片安静,没人想到会有差役竟然先内讧了起来。 更没有人会想到,许元胜竟然敢对上司动刀,还把太祖大浩拿了出来,压制的一个正式差役都无法反抗。 周边的人都咽了咽口水,连呼吸都变得细微了许多,特别刚刚喊冤的临安村的村民,已经吓得脸如土色,惶恐不已。 百米开外的方柔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竟是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徐朗和他比起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许元胜目光冷冷的看向徐朗,他不恨对方,徐朗针对的只是好大哥,不过,他却挡住了自己往上走的路。 “许元胜,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在外还是要维护衙门威严!” “另外下午还有差役大考!” “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不如早早赶回县衙,这次的考试不同以往,乃是全府范围的。” 一旁的宋志忠突然走近一步,他明显知道的更多。 “远胜,谨遵宋队的命令!”许元胜抬手一转,军刀归鞘! 宋志忠一愣,这么好说话的? 该不会,本就没有打算杀徐朗吧,这个狡猾的小子。 “你们办完事,早早归衙参加差役大考!”徐朗深吸一口气,扔下一句话,转身上马,策马就直接离开,却在最后一刻怨恨的看了一眼许元胜。 “你刚刚有打算杀徐朗吗?”宋志忠转身的一刻,忍不住蹙眉道。 “徐朗毕竟是正式差役,就这么杀了他,虽然律法无法治我的罪,但我在县衙的路就断了。”许元胜拱了拱手一笑。 “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不过你没有出手是对的,否则哪怕你这次占理携势斩了徐朗,确实在衙门里也很难混下去!” “毕竟徐朗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才被你抓住话茬,占了理!” “他还不至于,和这些暴民有牵涉。” 宋志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胜。 “宋队,请稍等片刻!”许元胜会心一笑。 “好!”宋志忠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了。 许元胜看了一眼谭磊等人。 “远胜兄,发号施令吧,我等莫敢不从。”谭磊等人齐声拱手,这一刻他们无疑从心底深处更认可许元胜了。 宋志忠看到这一幕,年轻人手段真是了得,在他这个年龄时,自己不如许元胜。 “抄家!” 许元胜一挥手。 一群人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临安村,胆敢阻拦的,上前就是踢开,二次阻拦的,拔刀直接上,这个时候临安村叛逆的罪名,在太祖大浩出现,徐朗退避的那一刻,已经决难翻身。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许元胜拎着两个箩筐走了过来,在后面的差役们也撵鸭牵狗,扛着米面,肉类等等。 这临安村可一点也不穷,这些年没少搜刮周边村子,此刻全便宜了许元胜等人。 很快走到了村口。 许元胜手里的两个箩筐,里面满满的各种财物,碎银,文钱,一些珠宝等等,越发感觉杀临安村的人,完全没错。 “宋队,按照规矩,五成交给县衙,麻烦你代为转交!”许元胜提着一个箩筐,走到宋志忠身边。 “好!”宋志忠笑了,若是小恩小惠他不会为了许元胜得罪徐朗,但一箩筐的财物,约莫估算足足两百多两的价值。 饶是他,也无法当做没看到。 有他转交,具体有多少银两,是他说的算。 他心底明白,这是许元胜的投名状,更是为这次屠村的事,有他代为向衙门说项一二。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牵涉了他那一队的差役,不管许元胜给不给好处,他都会代为说情,毕竟……若是定为叛逆之罪,也是一份功劳,不是吗? 哪怕刚刚的徐朗,惩治许元胜,事后也不会认为屠村,是衙门的不法行为。 县衙没有错,哪怕有错,也是对人不对事。 这次临安村的事,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叛逆暴动,从屠杀开始,就已经定性了! 但许元胜如此识趣,宋志忠自然顺水推舟,至于那些鸡鸭,米面,他也看不上。 “远胜,下午的大考,好好考,这次不同以往,若是你能拿到好成绩,纵是徐朗为难你,我也会为你伸张一二。”宋志忠拍了拍许元胜的肩膀,当众说了这一句话。 “感谢宋队!”许元胜知道好处是送值了! 不过下午的测试,不是说循例而已? 难道上面有什么变故? 第21章 分配财物,大考在即 宋志忠离开后。 “谭兄,余下财物给大家分了吧。”许元胜说道。 磊点头一笑,另外一箩筐财物,也有价值两百多两。 按照之前的约定,许元胜拿两成,也就是至少四十两,余下的一百六十多两,在场的人每个人都能七八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放到县城内也不少了。 很快大家分好财物。 许元胜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村民,一会儿的功夫,临近的五六个村落的乡亲们几乎都赶了过来,足有数千人。 “临安村不事农产,作奸犯科!” “今日青山县衙依法行事,首恶已经斩杀!” “所获财物按照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依法收缴!” “念及周边村民生活困难,这些吃食和家禽就当场分发下去,各村的村长过来,领取一些食物回去,分发给老弱病残的家庭。” “然,我大胜王朝皇恩浩荡,首恶即除,临安村余下幸存者不过是受其蛊惑的无知之人,特许留够下一季的存粮。” 许元胜沉声道,又示意的看了一眼谭磊等人。 “远胜兄,做主即可!” 谭磊等人拱手道。 “汝等,可服!”许元胜目光看向临安村跪下的村民们。 “我等服从,差爷的安排!” “感谢差爷,刀下留情,给我们临安村一个活路。” “从即日起,我等一定一改懒惰,勤恳农事,报效大胜!” 村长张有礼长舒一口气,慌不择的跪下大声道。 临安村余下的村民也纷纷的跪下磕头。 许元胜淡漠望了一眼这些村民们,刚刚他们借徐朗想要问罪自己,哪怕此刻动手屠了他们也无妨。 但许元胜终究还是放过了他们,一群愚昧的人罢了。 整个临安村被斩杀了近百人,余下的数百老幼会分到一些吃食。 当然想吃肉喝酒,想也别想了。 很快各村的村长心有余悸却又满怀欣喜的上前,根据各自村里的情况分发了一些吃食和家禽等,一时间各村的村民牵狗,牵牛驴,抱着鸡鸭的喜气洋洋的大声感恩。 就连铁蛋也分到了两只老母鸡,喜的他满脸笑意。 倒不是说,不能给铁蛋牛,驴之类的,有些东西给了,他也没有能力养活。 “诸位同僚,一起前往县衙吧。”许元胜拱了拱手笑着道。 “好!”谭磊等人会心一笑。 许元胜从分到的财物中,扔了十两给谭磊,这次来了二十多个差役,比预想的多了十几人。 谭磊想拒绝毕竟大家收获不小了,但看许元胜的坚持,就收下了。 许元胜转身走到赵婉儿的身边,把余下的财物递给了她。 “兄长,这些我不能要。”赵婉儿吓了一跳,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财物,足足三十两呢,若是只是吃糠咽菜,够吃上十几年了。 “我需要赶去县衙,先放你那里。”许元胜直言道,拿着确实不方便。 “那……那好吧。”赵婉儿稍松了一口气,却好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寒着脸的方柔,他不应该交给自己的娘子吗?为何交给自己。 但她的性格,当众也没有敢问。 不远处的方柔脸罩寒霜,他这是摆明了,当众告诉所有人,自己这个娘子做的不到位,不得相公信任! 旁边许元胜邻居,小寡妇殷红梅眨了眨眼,颇为意味的一笑。 小妮子谭玲儿也是一愣,却也暗搓搓的偷偷的看向了许元胜。 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多嘴,但也都知道,许元胜和方柔关系不怎么好。 此刻许元胜如此英勇,又得众差役认可,明面上看是前途无量,一个个都起了异样的心思。 特别是谭玲儿的父母咧嘴笑了笑。 事情处理完,现场气氛缓和了不少后。 “远胜,听刚刚那位差爷说,你们下午到衙门还有重要的事,村子里已经套好了驴车,随时可以动身送你们过去。”这个时候青山村的老村长笑呵呵走上前。 他叫许老三。 “有劳三爷了!”许元胜拱了拱手,青山村的村长严格来说和他还有些亲戚的,当然大多数村子多少都有些血亲。 “大牛,赶紧跑回去,把驴车赶到官道上候着!”许老三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爷爷!”一个壮实的汉子急忙撒丫子往青山村跑去。 其他几个村子的村长满脸艳羡,可惜了,许元胜不是他们村的人。 许老三满脸得意,这临安村的事情解决了,青山村也能安稳不少。 青山村是青山县最大的村落,倒是不惧临安村,只不过都是临近的村落加上临安村多是偷鸡摸狗,当场抓到就是打一顿,抓不到事后也不好追究。 最主要是村子间大规模私斗,在大胜是大罪。 也活该张福海等人倒霉,惹了许元胜。 这次许元胜出手,既长了青山村的威势,也解决了一群祸害。 等许元胜等人来到了官道上,五辆驴车已经准备妥了,纷纷上车,赶往县城。 等到了县衙后。 不少后备的差役们,对他们投依艳羡的目光,可惜,他们没有赶上这次的机会。 大多数都明白,五十个后备差役,只有十个转正的名额,他们中很多一部分人都要被辞退。 若是能赶上临安村这一遭,也能吹一辈子牛了。 就连一些正式差役们,也纷纷从另外一个院里走出来,打量着这些初生牛犊们。 更多人则是看向那个叫许元胜的后备差役,一个前线归来的兵卒。 他瘦高身材,体魄魁梧,浓眉大眼,身穿的官服满是血迹,眉目间没有初次杀人的不安和后怕,有的是平静,那抹看透了事实,了却了心里挂念的冷漠坦然。 反观其余的后备差役们,事过之后多少有些眼神飘忽,或喜,或惊,或是后怕等等,如此神态才符合初次杀人的姿态。 无疑,许元胜的表现更胜一筹。 “此子意志坚定,不愧是前线归来的兵卒,有当差役的底子!最难得是有头脑,竟然把太祖大浩带在身上,人人都知此物,却无人如他那般可以做到借势逼退徐朗,定罪临安村。” “一年期的后备差役期间,听说此人一直默默无闻,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搞出了这么大一遭事。” “年少轻狂,倒是难得的好苗子,此人在临安村时面对徐朗,还能拿太祖大浩不卑不亢的震慑了徐朗,心思缜密,进度事宜,确实是当差役的好手。” “看今日之表现,他和徐朗应该一直不和,才被生生压制了近一年的时间。” “徐朗毕竟是他的队长,和上官作对,实在是不智啊!” “他徐朗,算个屁的上官,不过是临时任命的一个队长,哼,竟随意压制一个新人,羞于为之伍。” “可惜了!若是他刚入衙门的时候,搞出这一遭,或许还有机会被其他人看重,有机会转正。” “现在嘛,木已成舟,十个名额已经开始录档,纵是有人说项,也很难转正。” 这些正式差役都已经知道了临安村之事,纷纷摇头为许元胜感到可惜,是一个好苗子,但出现的时机太差了。 说白了,运气不好! “若是放到之前,倒是木已成舟,他很难转正,但这次的差役考试,或许是一个机会!” “不错,这次的考试是妥妥的大考啊,非同小可,动静很大,直到快开始,我等才收到消息,竟然是在那个地方考试,这是要重新洗牌吗?” …… 许元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面无表情,对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先去了衙门生活区,抓紧时间冲洗一下身子,换上新的差服。 偶尔会在衙门里值班,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床位和两套可供换洗的差府。 等整理好之后,众人匆匆吃了一些食物,留在班房里待考。 下午的差役大考,也要开始了! 原本以为是在衙门班房里,进行。 “准备好了,随我走。”徐朗出现在班房门口,他脸色阴沉,没有半点好脸色,过去以为敲打的这十个后备差役已是服服帖帖。 却不曾想,今日给他搞了一个大笑话,使得他被同僚嘲笑。 十个后备差役们相视一眼,事到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谈不上后悔。 一年期的后备差役任职期要结束,能入选的也已经录档,未能入选的辞退也就辞退,说白了,现在也不用看徐朗的脸色。 而这次跟随许元胜,赚了不少银两,可比跟随徐朗好处多多了,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很快一队队的差役走出了衙门,不止是后备差役,还有正式差役。 足足九十人。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前往的地方,竟是青山县秋闱的考点。 贡院! 第22章 这次大考,动静很大啊 .3贡院,是一座高大威严的建筑,呈方形布置,占地约有两公顷,有影壁,大门,号舍,大堂和后楼五座主体建筑构成。 影壁用来放榜,号舍是考试场地。 贡院大门处,左右两个石柱有一幅对子。 左联,十载辛勤变化鱼龙池。 右联,一生期许飞翔鸾凤天。 这里是给国家举仕的地点,在大胜王朝每个县城都有一个贡院,用来秋闱举仕的考点,也即是乡试的考点,再往上的会试要去府城,殿试去京城。 所以每个县城用于秋闱的贡院,也被称之为,大胜王朝统治阶级的摇篮。 “还真是大考!” “这个月的月底就是秋闱了,竟然先给差役使用这贡院!” 许元胜想到宋志忠的话,又看了看这考场,这次的大考意义非凡,不言而喻。 对自己,或许是一个机会。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视,纷纷交头接耳。 “肃静!” “一一上前,进行查验!” “入考场,按照发放的号码,找到自己所在的号舍。” 突然一个身穿官府,五十多岁的魁梧老者从贡院内走了出来,他正是县尉邢明,也是在场差役的直接上司。 真正的上官! 徐朗身为十人组后备差役的队长,不过是临时任命,一年期结束,就会自动取消任命。 在邢明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并非青山县衙的官员,看品级竟是和县令顾忠明同一个品级,赫然是府城下来的人。 “是!”在场的九十个差役拱手领命。 “你叫许元胜?”突然前方的邢明,看了一眼许元胜。 “见过县尉大人。”许元胜拱手行礼。 邢明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元胜,稍后只是默然点头。 临安村的事传的很快,上官们也已经知晓,但具体怎么处置意见,从邢明的态度看不出来。 不过大考在即,应该是一切靠后处置,加上府城下派的官员在场。 也再次印证,这次的差役大考非常重要。 然后正式差役在前,后备差役在后,一个个进行搜查,凡是夹带,私藏统统的搜刮出来,完全是按照秋闱的规格来搞的。 许元胜被全身检查了一番后,发了一个木签,上面写着三十九! 许元胜按照数字顺序,很快找到了写有三十九的号舍,看着眼前的号舍,倒是第一次见到古人考公的地方,里面大概一个平方大小的小隔断,可以遮风挡雨,除此之外一个小桌几和一个土炕,可坐可躺。 毕竟秋闱,动辄数天。 倒是差役考试,应该用不了那么久。 很快人员入号,轰隆隆,贡院的大门关闭。 很快有贡院专职人员,一一发放考卷,这是一次性发放的。 考试四门! 《法》 《查》 《缉拿》 《审》 这是完全围绕着差役工作来进行大考,看的出来,大胜王朝不玩虚的,一上来就实打实的,靠的是专业课啊。 法,指的是大胜律例,其中主要指的是刑法。 查,是查案相关规则和手段。 缉拿,是如何合理合法抓获嫌犯的方法。 审,就是审案,分析案情,破案的相关。 这其中法和审最为重要,卷子的篇幅最大,无它,查案和缉拿一个粗人就能做,而法和审要求就专业了。 一句话总结,查案和缉拿优异,会是一个好差役,但并非不可或缺。 差役是一个熬资历的粗活,被替代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法和审更突出,不但有机会往上走,还会不可或缺,这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才能做的,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重用,更容易被提拔。 “考试时长,四个时辰!” “日落收卷!” 邢明沉声道。 稍后邢明和那位府城下派的官员,就直接坐在了上首位置喝着茶,负责监考,周边也有贡院配备的监考官四处走动,以防作弊的发生。 一旁的笔墨纸砚都有准备,毕竟差役嘛,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最近翻阅各类卷牍书籍,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大胜王朝的一切。” “倒也不是为了这次大考。” “不过还真是走运,这次明显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次大考,定然政治意义非凡。” 许元胜埋下头,开始动笔。 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不过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看的书籍绝对不比十年寒窗苦读还要多,记得还要清楚。 利用太祖大浩逼退徐朗,显名青山县。 毕竟只是取巧。 这次突如其来的大考,对他而言的重要性,无疑才是最大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在贡院里,傍晚的风少了一些酷热,多了一些清凉,吹在身上卷带着点点油墨的特有味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寒窗苦读的士子,谁知道却是一群带刀的差役。 一个个都手染鲜血。 放到后世的历朝历代,决然不会出现差役在贡院考试的事件。 但大胜王朝却另辟蹊径,把差役的地位大大的提高,更不惜开贡院,让这群手染鲜血的差役,进行了专业类考试。 这也是和大胜王朝对统治阶级的高要求有关系,能当差役的人除了许元胜以外,几乎都是县城里有些根基的人,打小都读过私塾,能识文断字。 虽然比不上士子,却也能写出一些文采来。 许元胜脸色平静,下笔如有神,他是大胜二十万差役队伍中的一员,虽然暂且是后备差役。 却也是超过了无数平民。 他十分珍惜每次能转正的机会。 等到了天色渐黑。 当当当 一阵钟鸣声响起。 “全部起立!” “站在号房门口等待!” “等待试卷收起,方可离开!” 邢明的声音沉声响起。 很快一个个差役走出了号房,站在各自的号房门口一侧。 等待贡院监考官把试卷纷纷的收起,当场糊上名字,打乱试卷顺序,然后整理好纷纷的送达了县尉邢明和那位府城下派的官员前面的桌几上。 等试卷全部封存,当众涂上火漆。 邢明和那位府城官员分别在封口处签上名,确认无误后,那名府城官员拱了拱手,带着人立即出了贡院,不大一会就听到马蹄声响起。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这特么的就是秋闱取仕的程序啊,连审卷都要移交到府城的节奏。 他们是差役,有必要搞这么大动静吗? 一个个心里犯嘀咕,反思着刚刚写的是否妥当。 “明天休沐,都散了吧,这里毕竟是贡院。”县尉邢明背着手,转身直接走了。 等邢明走后。 大家才是放松下来,七嘴八舌的讨论刚刚的考题。 许元胜看着这一幕,真像后世啊。 可惜讨论无用,只能等结果了。 “不知道考试成绩,能否决定差役的转正?” “若是不行,还需要多赚银两才行。” 许元胜心底暗道,现在手里有三十多两了,放到乡下那就是妥妥的首富地位,但想买个正式差役,差的远啊。 许元胜看着眼前的同僚们,能当差役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该死的,阶级桎梏。 也不知道这场看似公平的大考,能否撼动几分这等阶级桎梏。 第23章 苟富贵,莫相忘 d贡院里,在许元胜感叹这次大考的时候,谭磊走了过来。 “远胜兄,这次你带大家着实赚了不少,大家想请你吃个饭!” “知道我俩熟,就让我来邀请你,你可一定要卖我这个面子。” 谭磊笑着道。 很快上午去临安村的二十多个同僚们也都聚了过来。 “行!也确实有些饿了。”许元胜知道走不掉了,点头一笑。 “走,走!” “去聚贤楼。” “平常不舍得去吃,这次要好好吃一顿。”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道。 不远处的一些正式差役看到这一幕,年轻真好,但过了这个月之后,就会有大部分的后备差役要被辞退,现在感情越好,到时候就会越难受。 不大一会,许元初等人就人就来到了县城庙市不远处的聚贤楼。 矗立的一个四层青砖琉璃瓦的酒楼,是青山县的最高建筑。 刚到店门口,头戴布帽,穿着麻布衣,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店小二就殷勤的迎了过来。 “诸位差爷,楼上有雅座,请!”店小二前面带路。 刚进入聚贤楼,一楼是大堂,里面坐满了堂客,前方台子上有唱曲的戏班子,小二们端着酒菜穿梭在人群之中。 空气中流淌着靡靡之音,觥筹交错的吆喝声。 在场的人张嘴并没有之乎者也,谈论的也多是一些哪个地方生意好,哪个地方的窑姐正点,哪个地方又发生了动乱。 完全和后世差不多的景象。 店小二殷勤的把众人带到一个最大的雅间里,里面摆了两个大圆桌,足以容纳二十多人。 很快酒菜陆续的端了上来。 “远胜兄,这聚贤楼的大厨据说是从京城来的,手艺那是一绝。” “今天一定要放开了吃。” 谭磊笑着道。 其他人也是看向许元胜。 不知不觉之间,许元胜通过临安村一事,俨然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一般。 不管在哪里,人就是如此现实,你能带给大家好处,你能担得起责任,该出手的时候你能毫不犹豫出手,那你就有话语权。 “第一杯酒,祝大家这次大考都能拔得头筹。”许元胜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拔头筹!”众人端起酒杯皆是一饮而尽。 头筹只有一个,但不妨大家期盼。 “第二杯酒,临安村一行,诸位肯来,我许元胜感激不尽。”许元胜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远胜兄客气了。”谭磊也是仰脖喝下。 “远胜兄,这次带大家发财,应该我们敬你。” “不错,临安村一行,哪怕我等大部分人月底之后要离开县衙,也足够我等吹一辈子了。” “就是,在县衙这一年来,要是早结识远胜兄就好了。” “算了,不说这丧气话了。” “喝,喝,在场能转正差役的,可不要忘记临安村一行并肩作战的交情。” 第26章 醒来后,总感觉身体不自在 5[殷红梅透过门缝,正好看到做好饭,有些出汗的许元胜,正在院子里只是穿着一个麻布裤衩,站在那里用一桶一桶的井拔凉水从头上往下浇。 “许家大哥,身体真好!” “大早上就拿凉水,往身上浇。” “这身体一定很强壮的吧,方柔那贱皮子还真是幸福,外面偷个人,家里还有一个魁梧的壮汉子。” 殷红梅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望着那强健魁梧的身子,两腿忍不住夹紧了,她家离许元胜家很近,有几次起夜,她不止一次偷看到有男人进了方柔的屋子里,那身材明显不是许元胜。 而且有几次还穿着差役的官服。 她更不敢吱声了。 一直猜不透对方是谁,但是昨天在临安村,她知道了,那个人是叫徐朗的差役,看似地位还挺高。 当时许元胜和徐朗拔刀的一幕。 在殷红梅眼里,许元胜肯定知道了这方柔外面有人的事实。 哪有男人能忍的下这口气,怪不得当时许元胜把整整三十多两的财物交给弟媳赵婉儿,也不给方柔。 “许元胜心里肯定厌了方柔,又顾忌那位上官的身份!” “这样的心理,他应该有再填房的想法。” “若是许元胜愿意接纳谭玲儿,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指不定对自己这个小寡妇也不介意的!” “自己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总比下一次被官府分配一个乡下糙汉子,忍受那臭脚味,被天天不洗澡的粗鲁身子压下的腌臜感,肯定要强的多。” 殷红梅眼神透过门缝紧紧盯着院子里冲凉的许元胜,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嘴里硬硬的馍馍,突然间也香了许多。 原本要吃很久的硬邦邦的馍馍,竟几大口给吃完了。 殷红梅心底苦涩,一晃眼自己那倒霉催的男人死了有半年了。 留下自己干旱着。 她感觉身子也有些湿,赶紧趁着人不注意,夹着腿一扭一扭的回到自己家。 许元胜洗过澡,擦干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桌几上坐下。 晨风袭过,卷带着洗过澡后的清凉感,这个时候若是有根烟,那就美滋滋了。 “你昨天进了我房里?”突然方柔冒了出来,蹙眉直直看向许元胜。 “昨晚上我听到外面有动静,难道有人进了你的屋?” “没把你,怎么着吧?” 许元胜拿起一个水洛馍,裹点土豆丝,吃上一口。 “有动静,你都不管?”方柔脸色一变。 “万一是徐朗,我出来算什么?打走他吗?说不过去吧!” “毕竟这个院子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实则是属于他的吧。” “咱们俩都是寄人篱下的。” “难道不是徐朗?那你睡的真够沉的。要不要,给你报官!” 许元胜一脸无所谓道。 “不用,我昨天插了两道门栓,应该是做梦了。” 方柔蹙眉整理了一下衣裙,疑惑的看向许元胜,有心想继续问他,但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似自己被人从床上扛走,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偷着乐的样子。 第27章 贤惠弟媳,赵婉儿 看着许元胜离开。 四个妇人才是稍松了一口气。 “许家大哥,不愧是在县城里当差役,见过大世面,懂得疼女人。” “婉儿妹子你别犯傻,许元初要是回来早就回来了,你可别拧子,求许家大哥向官府打个招呼要了你,接下来安心过日子才是正事。” “是啊,咱们娘们,能吃饱饭有个依靠,管他男人长啥样,是谁呢。” “赶紧跟过去,殷勤点。” “你的衣服放这里,我等下顺手帮你洗了。” 四个妇人就是把傻愣着,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的赵婉儿,往前面推了推。 赵婉儿脸色纠结,尴尬,一副魂不守舍的低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有几次差点跌倒了。 她一个刚刚成婚还没有来得及圆房,实则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一人撑着一个家。 刚成婚尚未洞房,相公就一走不回了。 让她去求另外一个和相公长相一样的男子,实则是兄长,纳了自己。 这和一女侍二夫有何不同。 许元胜循着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铁蛋的家,离赵婉儿住的地方不远。 一个石头堆砌的低矮房子,前面是一个铁匠铺子,其实就是一个十个平方的茅草棚子,下面是一个火炉子,一个石头案子,旁边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各类的铁器。 收拾的还算整齐。 铁蛋爹娘如果不死,他家过的还算不错,毕竟手艺人到哪里都饿不着。 “许家大哥,你来了。”铁蛋从后面院子里抱着一堆木柴走过来,一看是许元胜,急忙笑着跑过来。 “铁蛋,找你帮个忙。”许元胜比划了一下需要的把手。 “很简单,许家大哥你稍等,我一会儿就给你做好。”铁蛋听完连连点头,手脚麻溜的就到了炉子前,拉起风箱,把炉火烧旺。 找了一个废铁胚子,扔进炉洞里,开始烧。 等了一会,他踩着一块垫脚石,高度刚好超过炉子,用铁夹子把那铁胚子夹出来,抡起锤开始啪啪啪的敲打。 他个头不高,不管是炉子还是石头案子都有些高,所以炉子和案子旁都放了垫脚石。 许元胜没有帮忙,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生活的能力,若是帮他,那就是害了他。 不过铁蛋明显技术很好,很快就把那废铁胚子咋出了一个把手形态,过水冷却冲刷后,就用钻钉,拿起锤子,把锅和把手镶嵌在一起。 还细心的用了一个竹筒子,里面已经掏空,明显考虑过大小,拿锤子几番敲打,就契合进了铁把手一端里。 第30章 酒足饭饱,该消饱了 c等方柔进了屋后。 “说吧。”许元胜看向铁蛋道。 “你走之后,婉儿嫂子哭了很久,她心里也明白元初哥哥怕是回不来了,她会被衙门重新安排配婚!” “我看着她哭,心里很难受。” “许家大哥,你是做大事的,家里不缺一口饭吃,你能不能收下她。” “其实婉儿嫂子很能干的,做饭洗衣地里的活,她都能行,别看她瘦弱,但很勤快的,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 铁蛋咬了咬牙,觉得有些为难许元胜,毕竟现在村子里都想送女儿给他,都是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赵婉儿严格来说算是小寡妇,又是弟媳的身份。 “是她让你说的?”许元胜道。 “没有,婉儿嫂子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你,而且你毕竟是元初哥哥的亲哥哥,兄收弟媳,她脸皮儿薄也张不开那个口。”铁蛋挠了挠头苦笑道。 “你先回去,让她安心待在家里不用想那么多,等我忙完这阵子,自有安排。”许元胜没多说,就是让铁蛋趁天未黑,赶紧回去。 “嗯,那许家大哥我走了。”铁蛋抱着菜篮子,小跑着离开了。 许元胜轻叹一声,赵婉儿确实是个好女子,兄收弟媳,这个时代玩的真够刺激的。 在院子里架起来烧烤炉子,把上好的木柴拿出来,在乡下木料还是很充足的,都是百年老树,绝对比无烟煤什么的,烧饭要更吃味。 方柔从屋里走了出来,冷哼了一声,两人的谈话明显都听到了。 许元胜没有理她,回到灶房里开始忙。 方柔脸一黑,真是把自己当摆设了。 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夜风袭来,头顶的槐树哗哗哗的作响,时而散发出点点的槐花香,摇曳的树枝配上淡淡的太阳下落的光辉。 此刻的烧烤炉里原木也噼里啪啦开始燃烧,等烧的只剩下焦炭之后,其内泛着火红色,没有烟冒出,但温度却足够可以烤炙肉食。 这个时候许元胜端出来十几个盘子,还有一份烧烤料,用上次特意留下的火锅料做底料,再加上了一些花椒,胡椒,辣椒以及盐,可惜没有花生酱,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下次留意一下。 这些常用的香料,大胜王朝都有,只是寻常村里人不大常用,毕竟香料等价黄金,不便宜。 想到这里许元胜瞟了一眼闭目休息的好大嫂方柔。 管吃,晚上还管睡。 她也挺好的。 自己和徐朗那厮差不多了,又图钱又图身子。 不过,自己有劳而获,更高尚。 烧烤炉上密密麻麻的铁条,打造这些可不容易,废了铁蛋不少功夫,可见他用心了。 许元胜拿起刷子,烧上一层油,噼里啪啦油滴进木炭上,稍后夹起肉沾沾了自制烧烤料子,然后放到了烧烤炉上。 很快一股肉香味弥漫在院落里。 方柔没再假寐,支起丰腴的身子,睁开妩媚的大眼看向那炉子,烤的吱吱作响的一块块肉片,在另外一边是烤的素菜,有土豆片,茄子,青菜,还有四个馒头片。 虽然烤的多。 许元胜双手麻溜,忙的不亦乐乎,抿了抿嘴寻思回头找进山的猎人,打听打听有没有烟草。 进山他是不可能进的,现在的山里野兽可是随处可见。 这一股股的香味也传到了外面的巷子里,邻居们闻的那是一个香。 乡下的农户多数是早上吃一顿,傍晚吃一顿,一天两顿饭晚上早早就休息,节省粮食,省的饿。 许元胜这一波操作,可把在床上或是院子里纳凉待睡的邻居们,给馋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哎呀,如果不是寡妇多好,我就是死皮赖脸偷偷摸摸也要爬上许家大哥的床上,有的吃,身材还魁梧,真馋。”不远处的寡妇殷红梅趴在自家围墙上,远远看着许元胜在院子里忙活着,那汗湿了上衣,润湿下那雄伟的体魄,以及炉子烤的肉,就是狂咽口水。 “给我吃一口,也好啊。” 谭玲儿在家里摸索出了一个硬馒头,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就着香味吃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大晚上吃什么馒头,那是明天的口粮。” “喝点水,睡觉。” “她要吃就让她吃点,玲儿还是太瘦了,男人不喜欢瘦的,等吃胖点,胸大点,没准许家大哥就看上咱们家玲儿了,到时候就能吃肉肉了。” “死丫头,多吃点,吃饱了就赶紧睡觉,在炕上长肉。” 隔壁屋里谭玲儿父母的声音响起。 谭玲儿低头看了看胸脯,想到方娘子以及隔壁的寡妇红梅姐,好像都比自己的大得多,就是更大口的吃馒头,仰着头望向大大的月亮。 长的有月亮那么大,就好了! 不止是这两家,烧烤味的淼淼香味,顺风能吹二里路,那可不是虚的,夜市经济就靠烧烤撑起半边天。 可把青山村不少户搞的夜不能寐。 此刻许元胜烤好了一盘又一盘,一旁的方柔低头吃着,小舌头哗哗哗的频频舔了一下嘴角,是真的香。 “给我倒碗冰镇的果子酒。” 许元胜望了一眼方柔的两片红唇,柔软的小舌头舔弄嘴角一副很辣很香的劲头,忍不住心头一热,以后试一试,搞的胸口都有些燥了。 “屁事真多。”方柔倒了一碗冰镇的果子酒,递过去。 许元胜一饮而尽把碗放下,瞥了一眼吃的欢实的方柔,似的吃的热,她领口早就扯开了稍许,一缕秀发汗湿的三三两两的贴在脖颈下,胸脯上大片的白皙处,黑里透着白,泛着点点汗意。 “吃完了你先去洗澡,白天晒的水,温度刚刚好。”许元胜提醒了一句。 “今天倒是知道关心人了,看来给银子,就是管用。”方柔冷笑了一声,没有领情,反而觉得许元胜见钱眼开。 许元胜呵呵一笑,当然关心你,那是因为老子现在就燥的慌。 过了一会方柔先吃饱了,抚了抚肚子,冷哼了一声起身就去打水,走起路来都摇摇摆摆的,费了好大劲才拿木盆进的屋。 果子酒还是能醉人的,酸酸凉凉的,方柔可是没少喝,她晚上睡觉本来就沉,加上果子酒这次怕是怎么整,都不会醒来了。 许元胜熄了炉火,把剩下烤好的放到桌几上,坐在好大嫂平常休息的躺椅上,还泛着一丝她的体香味道,喝着果子酒,撸着串,耳边不时响起淅淅沥沥的洗澡水声。 顺着纸糊的窗户,很不隔音还能看到人影。 那具曼妙多姿的身子,简直拓印在了窗户纸上真是比口里的五花肉还香。 香而不腻,大小有致,若隐若现,似露非露的感觉。 嗯,今晚好大嫂方柔应该很香的,水里放了花瓣。 昨天闻过,淡淡的菊花香。 过了一会后,房间里就没了流水声,听到门栓落下的声音,油灯也灭了。 “她洗好,应该睡下了。” “我也是时候,收拾一下了。” 许元胜拍了拍肚子,吃的火大,微微小醺,那感觉刚刚到位。 刷洗了一下盘子,把灶房整理干净后,许元胜直接就在院子里,从水井里打出来两桶水,冲洗了一下身子。 先去书房里躺了一会看书,待到一个多时辰之后,估计隔壁的好大嫂也熟睡了。 是时候,消饱去了! 第32章 大考名次,怎么没有我? 很快所有差役就来到了衙门后院大堂里,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招大家过来是不是和大考有关系。 这个时候县令顾忠明,县丞陈大雷,县尉邢明,青山县三大巨头一起走了出来。 纷乱的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喊大家过来,是关于前日贡院大考的事。” “名次公布之前,我先简单说一下,此次大考的缘由!” 顾忠明沉吟片刻,一上来没有废话,完全不像是后世那般开会一天,有用的话不到三句。 “前线大战,后方不宁,山贼横生,民怨多发。” “各地衙门案件明显增多。” “所以这次朝廷做了重大调整,一,王朝下辖一百八十个府城分别设立兵部司一部,直接受命于王朝中枢,管辖各大府城包括常规兵力和差役。二,进一步扩大差役的数量,我们青山县今年有十个差役转正名额,这是历年之最!” “三,决定给予各地差役更大的权限和荣誉!” “这就是这次大考的由来!” “这次的大考,不止是局限在我们青州府,而是大胜王朝一百八十个府城同时进行!” “所以这次的大考名次,决定了未来你们手里有多大的权限和荣誉。” “望诸位掌握更大权利之后,善用之!” 顾忠明眸光内透着一丝嫉妒,扫过在场的一个个人,他明显是知道有什么奖励,竟然连他都有些嫉妒了。 在场包括后备差役在内的一共九十位差役,脸露喜色。 许元胜站在后排,快到了大堂门口了,心里也是一惊,妈的,大胜王朝垂直打击啊,直接把各府的兵权给拿走了。 关键是差役独立的调查权,缉拿权和刑审权,都已经大的骇人了,竟然还给放权。 看来差役才是朝廷的亲儿子。 怪不得连县令顾忠明,都满脸嫉妒了。 “大考名次给予四个评定,优,良,差,不入流!” “优者,青山县有三人!” “良者,有三十二人!” “差者,十五人!” “不入流者,三十九人!” “优者三人,直接归属青州府兵部司统辖,户籍落入青州府城。” 最后一句话说出,全场哗然。 直属兵部司统辖,户籍落入青州府。 青州府是青山县的府城。 在大胜王朝户籍严苛至极,别看顾忠明是县令,但户籍也是在青山县。 像许元胜在临安村面对徐朗,虽然口口声声说,按照大胜律例,他是县籍。 但实则上有名无实,他此刻依然住在青山村,就足以表明,他就是一个乡籍。 更高的户籍,意味着更大的前途,更多的机会。 难怪顾忠明都嫉妒了。 另外直属各府兵部司,也意味着,哪怕顾忠明都无法干涉这三个人了。 过去虽说差役和县令是两个权利线,县令无法干涉,但最终裁定案件结果的人还是县令,分配案件归属的权利也归属于县令。 差役只是在案子里,才有绝对的独立权,是县令无法干涉的。 现在好了,青山县有这么三个人,直接越过了县令,成为了青州府兵部司直属。 不但顾忠明嫉妒了,在场的人都嫉妒的眼红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兵部司隶属于王朝直属,好家伙,名次优者的三人,虽说还是在青山县任职,品级没有提高,只是一个吏,但名字无疑是落到了那遥远的王朝中枢。 有一县差役,成为了皇差。 这份荣耀,哪怕顾忠明也艳羡了。 “良者仍隶属各地衙门统属,俸禄提高三成,拥有直奏府城兵部司的权利,涉及后备差役可直接转正,拥有同样权利。” “差者和不入流者,有各府衙门酌情去留。” 众人脸色变了变,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许元胜面无表情,大胜王朝这是通过大考,进一步的加强了中央集权。 不但把府城的兵权收走,更是连最底层的县衙中也安插了耳目,优者三人就是兵部司的人,良者三十二人也有直奏兵部司的权利,极大的加强了兵部司对于底层的掌控。 难不成某些地方,有整个县城一窝端的造反? 这才让朝廷不信任一方父母官,直接手伸进了最底层,所谓的皇权不下县,直接给一举捅破了,牛逼,厉害,差役要无敌啊! 忽然一道目光望向了他。 许元胜抬头一看,正是徐朗。 “好,现在公布名单!” 县令顾忠明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旁边的县丞陈大雷。 在场的人都是腰身一挺。 许元胜紧紧握着拳头,若是真如徐朗所言,那自己麻烦大了,差者和不入流的评级,可是会被酌情去留的。 别人可能会酌情,自己若是评级在后者铁定会滚蛋。 “名次分为优,良,差和不入流四个评级!” “优者,方远山,郝军,赵志鹏!” 喊出名字的三人,脸露惊喜,三人年纪在三四十岁,一看就是老手。 “良者宋志忠,谭明辉,陈天运……赵括,徐朗,宋大雷,谭磊!” “差者……!” “不入流者……!” 可谓是各家欢喜各家忧。 优者兴奋喜悦,良者也算有所慰藉,俸禄提高三成。 差者和不入流就是坎坷了,生杀大权悉数掌握在别人手里,对于后备差役而言还算无所谓,反正大部分都要被辞退,但没想到,五个正式差役也被沦为差者队伍里。 那五个正式差役满脸死寂。 唯有一人懵逼了。 念了八十九个名字。 县衙有四十名正式差役,五十名后备差役,一共九十名。 “我呢?”许元胜发誓,他仔细听了,绝对没有漏掉,但真的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不在差和不入流的评级中,意味着他的前程不用被人左右。 但直接没有名次,那就蛋疼了。 “远胜兄,我也没有听到你的名字,这怎么可能,我都入了良,你的能力最差也是良啊。”谭磊也满脸愕然,这算什么,连个评级都没有。 其他和许元胜交好的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徐朗扭过头看向许元胜,刚好许元胜也看向了他。 前者透着疑惑。 后者郁闷,老子到底什么评级?你晓得伐? 第34章 人人都以为,我要倒霉了 等看到许元胜来了。 “远胜啊,我们家也不容易,那些东西都是压箱底的年货,求求你还给我吧。” “是啊远胜,前日是我考虑不周,即然你已经有了方娘子,那我们家闺女就另嫁他人吧,就不破坏你和方娘子的恩爱了。” “远胜啊,咱们都是一个乡的,乡下日子不容易,那些东西你看能还给我吗?” …… 十几个乡亲七嘴八舌的说道,说话还算客气,但一大早就过来逼要,就是怕许元胜给直接吃完了。 毕竟许元胜家里吃饭是很丰盛,大家都知道。 许元胜正待开口的时候。 “你们是在做什么?” “还要不要脸了。” “前日求着我来做中人,希望把闺女嫁给远胜为妾,现在又是做甚!” “真丢我们青山村的人。” 这个时候一道低吼声响起,正是拄着拐杖的青山村村长许老三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呵斥着那十几个乡亲。 “老村长,我们也没有办法,若是元胜能当个差役,哪怕看不上我家妮子,送点礼留个香火情也是好的,可早上去县城的赵老三都说了,县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元胜被衙门赶回来了。” “哎,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搓了搓手,他穿着被露水浸湿的灰色大褂,脚踩满是泥泞的布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俨然刚从地里赶过来的。 在他旁边是前日过来的婆娘,两口子是铁了心来要东西,活都不干了。 两口子也不是外人,正是隔壁邻居谭玲儿的爹娘,旁边站着的谭玲儿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老村长,别怪我们势利,实在是乡下日子不好过。” “是啊,若是远胜能够当差役,我们挨几顿饿就算了,现在没机会了,我们只能顾好自己家了。” “听说许元胜还得罪了县衙里的大官,我们可不敢沾上他了。” “求求老村长,为我们做主。” 那十几个同村不约而同的直接跪了下来,在其旁边还有十多个年轻的小妮,正是本来要给许元胜介绍填房的,此刻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一旁还有小寡妇殷红梅,她倒是没有送东西,只是过来看热闹,但这热闹有些大了。 “玲儿,你劝劝你爹娘。” “我听说衙门那边只是让许家大哥回家休息,可没说辞退,没准过两天就回衙了。”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 殷红梅拉了拉谭玲儿的胳膊,低声道。 “红梅嫂子你别说了。” “我爹娘都打听清楚了,他得罪了大官,是被人当众赶出衙门的,他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过的还不如我们家的。” “而且我爹娘给我介绍了邻村的杀猪匠,虽然猪肉是不能天天吃,但是一些猪下水还是能够顿顿管饱的。” 谭玲儿两眼内泛着精光,俨然憧憬美好生活了。 殷红梅叹息了一声,这傻丫头! “你,你们!”许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爷爷,算了,不要难为大家了。” “东西有一部分被吃了。” “我补给大家钱吧。” “二两银子,足够了吧。” 许元胜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转手则是递给了许老三,有他帮忙发下去。 “那些东西至多值一两,哼,便宜他们了。”一旁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听到能拿到银子,在场的人都是脸露喜色,若是分到钱可以去买些杂面,能多吃几天,比之前送去的鸡蛋,肉啊,水果之类的更要实惠。 “真是鼠目寸光。” “凭远胜当日在临安村的做法,我许老三绝对不会看错眼,远胜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们啊,和你们这些闺女们,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到时候可别后悔!” 许老三黑着脸哼了一声,原本他也是乐见其成许元胜能够纳几个同乡的女子,所以前日也是很卖力的从旁作保,谁曾想遇到了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不后悔!” “我们不后悔!” 那些人不以为然,过好眼前才是关键,至于许元胜还能不能翻身,谁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 “都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许老三扬了扬拐杖,无脸面对许元胜,转身就是先一步离开。 哗啦啦 那群乡亲们也纷纷跟着离开,外面的人也被许老三一声呵斥,纷纷的跑走了。 “我去做饭!”许元胜转身去了灶房。 “你倒是还吃得下。”方柔冷哼了一声。 “不然呢。” “另外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 许元胜淡淡道,前世被全网网曝,那场面比眼前这一幕震撼多了,此刻不过是小场面,他都懒得生气,说罢就进了灶房里。 方柔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沉得住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造谣一张嘴,谣言满天飞! 很快整个青山村都知道了关于许元胜的事,就连临近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反倒是前几日被屠的临安村,出奇的安静,更是担心许元胜别一个心情不好,拎着刀再过来杀一圈,一个个老实的很。 吃过早饭。 方柔一如既往躺在椅子上哼着曲,嗑着瓜子。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一个没有上衙的许元胜,在灶房里洗洗刷刷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两个人,竟是铁蛋和赵婉儿,两人怯步不敢上前。 “许元胜,找你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许元胜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兄长,我找你说点事。”赵婉儿看着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手上还是湿的,忍不住俏脸上透着一丝同情。 “出去说吧。”许元胜知道两人畏怯方柔,就是指了指门外。 三人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河边一棵柳树下,铁蛋自己河边玩去了,只剩下许元胜和赵婉儿。 柳树成荫,垂枝犹如舞娘一样随风摆动,不时飘洒而下三三两两的柳絮,连同河面上也飘起了一层层,时不时的一些小鱼吹着泡泡,探出头来。 古时的夏季,不算太热,自然风很凉爽,或许是和远处那座巍巍大青山有关系。 赵婉儿穿着翠绿色的麻布裙,扎着头发的红帕子也去掉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黑鞭子垂在胸前,纤细腰身,饱满胸脯,配上洁白的俏脸,如花儿般的身姿在柳枝摆动之下,透着言不出的青春,美好。 “有什么事?”许元胜说道。 “兄长,村子里传的事我听说了,他们说大嫂还会把你赶出去,说你们住的房子是大嫂出资盖的,说……。”赵婉儿低声复述,一些事连许元胜都不知道传的这么离谱。 “那你来的意思是?”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怕兄长被赶出去,没地方住。” “若是实在没地方落脚,可以去老房子那里,相公不在了,那里还是很宽敞的,以后……也不用兄长做饭的。” 赵婉儿连连摆手又是急忙道,说完就是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她所言的老房子就是她此刻居住的地方,若是许元胜去了,那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举无疑是冒着,名节有损的。 赵婉儿说完后,就垂下头不知道往下还怎么说了。 第35章 去老丈人家,被羞辱了 许元胜没有想到,赵婉儿会邀请自己一起同居。 名义上,她可是自己的弟媳。 他深深的看向赵婉儿,倒是人美心善,知道感恩的女子。 “外边的谣言不用在意,我这边一切安好。”许元胜说道。 “如此,那自是极好了。”赵婉儿低着头哦了一声,刚刚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若是兄长应下,那晚上不管如何睡,第二天定然没人相信自己还是清白之身。 如果那般的话,那……那就应了兄收弟妻的传统。 万一相公回来,她该如何面对。 嗯,在心里,赵婉儿一直还坚信相公没死,却也是真心的担忧兄长的处境,内心挺矛盾的。 “你们早点回去,如果有什么麻烦,就让铁蛋来找我。”许元胜没多待,毕竟两人的关系被外人看到,免不了闲言碎语,自己不怕,赵婉儿指不定心事重重。 “好的兄长!”赵婉儿点了点头,然后喊了一声铁蛋,两人就是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许元胜转身回到家里。 “许元胜,今日陪我回一趟县城我家里。”方柔冷声道。 “必须我去?”许元胜蹙眉,她家里,自然是方家。 “你难道忘记,每个月今日我们都要回去一趟的。”方柔蹙眉不悦道。 “知道了。”许元胜点了点头,也罢,那就走一趟方家,奸杀案的凶手大概率就是方柔的弟弟,这也是好大哥尾随徐朗发现的。 具体和徐朗牵涉多深,好大哥知道的也不多。 大概半个时辰后,方柔就收拾好了,等许元胜随她一起到了村口后,就看到有一辆驴车,双驴赶车,后面挂着华丽的车厢。 许元胜看了一眼,同样是驴车,自己坐的是露天的。 “小姐。”车夫搬下一个凳子,恭敬道。 “走吧。”方柔踩着凳子上了驴车。 许元胜也打算登上去的。 “姑爷,你坐在这里。”车夫指了指驴车前端,属于赶车的座位。 许元胜瞥了一眼车厢里没有作声,默然坐在了赶车的位置坐下,靠在车厢门上。 车夫前面牵这驴,开始往县城赶路。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就到了县城城门口。 “许元胜你进来。”方柔的声音从后面车厢里响起。 “不必了。”许元胜淡淡道。 “赶紧进来,你现在的情况万一碰到熟人,不够丢人的,你不要脸,我们方家还要脸的。”方柔的声音急促了稍许。 许元胜微蹙眉头,起身进了车厢里,早晚把你弟弟抓捕归案,看你方家还能有脸没有。 车厢里面很宽敞,周边都加装了软垫,铺的厚厚的,可坐也可卧,中间还有一个小挡板,放着嗑的瓜子皮,还有一些茶水。 这么宽敞,竟然让自己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好大嫂,好娘子,你真好! 过了没多久。 “小姐到了!”车夫喊了一声,然后拿下凳子。 许元胜先出了驴车,看了一眼方家,一个宽阔的院子,门头上竖着方府的牌匾,已经有一个穿着白色布裙,挽着两个发髻,胸脯饱满,模样俊俏的小丫鬟,在旁边候着了。 方柔下了车。 “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命灶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丫鬟急忙上前挽着方柔下了车,压根没有理会后面走出来的许元胜。 方柔回到家也是满脸开心,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许元胜跟着两人后面,进了方府。 有前院,中院和后院三处,前面是供仆役居住,中院是供一些丫鬟以及宾客留宿,后院才是方府的内院。 整个方府占地数亩地,亭台楼阁极为雅致。 但不得不感叹,哪怕有钱人家的小姐,面对大胜王朝适龄之后必须婚嫁的铁律,方柔这个大小姐也不敢违抗,这才让好大哥摊上了。 “姑爷你在中院吃饭就行。”丫鬟淡漠的道了一句,然后就挽着方柔直接进入了后院。 许元胜心里骂娘,就是入赘也不能不当人看吧。 此刻已临近晌午,中院的灶房内不断的出了一道道午宴,几个仆人端着盘子络绎不绝的往后院送过去。 这些人看也没有看许元胜,认识是肯定认识。 但就是不重视,足见好大哥在方家的地位了。 过了一会,一个仆人端着托盘到了许元胜身边。 “这是你的餐食,在凉亭用餐即可,不要乱逛。”仆人把托盘放到了凉亭里,一份米饭,两个拼凑的素菜,像是送进后院的菜里撇掉的剩余,凑给了许元胜。 仆人交代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许元胜坐在中院角落里的凉亭里,也不生气,简单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做的不咋样。 过了没多久,刚刚送方柔进后院的丫鬟又出来了,无视许元胜,径直去了前院,不大一会就迎着一人过来了。 竟是身穿差服的徐朗。 “徐大人,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呢。” “我家小姐刚刚也回来了。” “都说等你到了,再开宴。” 小丫鬟满脸的巴结和恭敬,小退半步恭迎着徐朗,好似他才是真正的方家姑爷。 “呵,这不是远胜吗?怎么待在这里先吃上了。”徐朗瞥了一眼走到旁边的凉亭内的许元胜。 “方家门槛高,上不了桌,只能在这里吃了。”许元胜淡淡道。 “知道就好,等你离开了衙门,你连方家的大门都进不来,能待在中院吃上一碗上好的米饭,就好好珍惜吧。”徐朗冷笑,背着手朝着后院走去。 “徐朗!” “差役是吏而非官,称一声差爷那是尊称!” “妄呼大人而不拒者,犯的是欺上之罪!” 许元胜的声音,淡淡响起。 “谁敢告官,你有人证?” 徐朗背负双手,侧身直视着许元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我就喊徐大人了,哼,在方府里谁会为你作证。” “喊你一声姑爷,是看小姐的面子,不然你也配进我们方府,一个即将要被衙门辞退的小小乡籍农夫。“ 那个俊俏丫鬟撇了撇嘴,眸光内透着一丝讥讽。 “徐大人!” 不止如此,就连中院里忙碌的其他五六个仆役,也纷纷拱手道。 “大胜律例,欺上不拒者鞭三十!” “凡奴籍欺上者罪加一等,鞭百,女纳入教坊司,男或充军或纳入官役!” “你这贱婢伶牙俐齿的,到了教坊司,我倒是看你在那些下九流的更夫,车夫和粪夫身下,还敢如此嚣张。” 许元胜看向徐朗,稍后目光又冷冷扫了一眼那些仆役,最后落在那俊俏丫鬟的身上。 “我……我没有欺上。”丫鬟吓的脸色一白。 不远处几个仆役也是身子一抖,差点就吓跪下了。 “许元胜,你当我是死的!” “有我在这里,岂容你一张嘴就胡乱治罪。” 徐朗面色一沉道。 “该死,差点被你唬住了。” “一个大考评级都没有的贱户,也敢耀武扬威!” 俊俏丫鬟想起刚刚竟然在方家这个便宜姑爷面前露出的胆怯,再看许元胜就是露出了浓浓的恨意。 她可是和小姐从小长到大,自己的母亲还是小姐的奶娘。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许元胜一步步走过去。 徐朗脸色一沉,一手握着刀把,直视着许元胜,若是许元胜敢朝他主动动手,他会治对方一个行凶之罪,立即拿下对方,押进大牢里狠狠的教训一顿。 小丫鬟见有人撑腰,挺着饱满的胸脯,站在徐朗身边,嘴角露出高傲浑然无惧。 嘭! 许元胜抬起一脚直接踹翻那个俊俏的丫鬟,打的对方骤然摔倒在地上,满脸淤青的撞在地面上。 稍后一脚又是踩在其脑袋上,使得她俊俏的小脸蛋紧贴着地面上。 “我乃前线归来,任职青山县后备差役,王朝特批,县衙备案,小小奴籍敢当众辱我。” “杀你,无需走流程!” “麻烦徐队借刀一用,我今日斩了此贱婢,以儆效尤!让世人不敢辱我王朝差役!” 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朝着徐朗,伸手过去。 “啊!” “别杀我!” 那小丫鬟疼的蜷缩着小身板,眼泪哗哗哗的落下,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当即顾不得疼痛,扒拉着地面,嘴里咿咿呀呀的大声求饶。 “够了,许元胜!” “这里是方府!你和方柔的关系,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大!” 徐朗阴沉着脸,若是刚刚欺上之罪还需要人证,但许元胜打杀一个奴籍,按上一个辱没差役的罪名,杀了也就杀了。 何况许元胜张嘴就是维护王朝差役。 他也是其中一份子,更是不好开口反驳。 这个家伙,对大胜律例太熟了,竟然连评级都没有,倒是奇怪。 “今日给你一个面子。” “麻烦告诉我那贱内!” “天黑之前不滚回青山村,那就等着我的休书!” 许元胜呵呵一笑,背负双手抬脚踩着那俊俏丫鬟娇柔的身子,朝着方府外面走去。 第37章 当不上差役,还不让我当官? 此刻在青山县百里之外的青州府,这是一座宏伟广阔的府城,掌管着周边十八个县。 大胜王朝的行政区划分为一京,十三行省,一百八十个府以及一千多个县。 青州府属于大胜王朝的第三级行政区,等同于后世一个大市。 自古皇权不下县,也就意味着府城是皇权唯一能够直达和掌控的行政区。 此刻在青州府,府衙深处坐落着一个独门独院的部门,门头上挂着兵部司三个鎏金大字。 此兵部司是新晋成立,属于每个府衙独立的行政机构,避开了当地行省,直接受命于大胜王朝中枢,统辖偌大府城内的所有武装力量,除了护城兵士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各县的差役。 此刻在深处的一个厅堂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办公,汇总着从四面八方不断送来的一道道信息。 “大人,我等这三日,已经汇总了近千名待考察差役的详尽事宜,加上各县报告的情况以及我们下派人员的汇总,已经登录在册!” “根据我们的共议,共有三十二人符合我们兵部司对于暗卫的要求,若大人阅览后无意见,明日即可发放下去,预计青州府所属下辖县衙全部送达大概一到两日的时间。” “只是,有一人有些拿捏不准。” 一位中年幕僚,递过来厚厚的一摞的名册放置在一个方桌上。 坐在上首的老者身穿四品官服,正是兵部司主官薛涛。 在其下面分列两排,坐着十几个幕僚,负责整理各个县城送上来的各类案情以及涉及王朝统治的事宜。 “嗯,你们都是我从京城带来的老班底,连你们也拿捏不准,此人是什么情况。”薛涛蹙眉道,他初掌兵部司,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拿下这么大一块肥肉。 自知压力甚大。 所以这次特意压下了一部分差役的评级,优中择优,欲成立一支受命于他的暗卫,作为亲信。 “我们考察青州府近千名符合条件的差役,大部分人在拿不到大考评级后的表现,或郁郁寡欢,或各类投机,四处寻找关系。” “但唯独青山县一后备差役,竟是……要准备参加月底的秋闱科举。” 刚刚上交名册的中年幕僚苦笑道。 “哦?是看不上差役这个行当?”薛涛眉头一挑,语气透着不悦,毕竟差役是属于他执掌的部众。 “据汇总的信息介绍,此人还是很愿意当差,更是颇有才能!” “我翻阅了此人大考的考卷,评级是在优之上,此人对于大胜律例掌握熟稔,更能举一反三,实属难得!” “只不过一直以来被排挤打压,这次更是连评级都没有拿到,或许参加科举是属于无奈之举。” 中年幕僚恭敬道。 “你倒是首次如此赞誉一个人,把他的名册以及考卷找出来我看看。”薛涛疲惫的面庞,陡然来了精神,眸光透着逼人之色。 中年幕僚上前从刚刚呈交的名册里,找到的正是许元胜的那一份,其内夹杂着大考的考卷。 “这字写得不怎么样,不过思路和见识,倒是不凡,竟然能够找出大胜律例的不足之处,是个由头脑的人,在差役中倒是少见。” “咦,此人竟然还是前线归来的兵士。” “王朝这些年越发开始重视,前线的兵士。” “这个叫许元胜的,评级在优之上,又是前线归来的兵士,忠诚毋庸置疑,完全符合我们兵部司的考核。” “不过如此优秀之人,为何没有在第一天就呈送给我。” 薛涛一边点头,一边蹙眉道。 “这许元胜根据我们后来的深入调查,身有残缺,是前线大战时伤了……那里的子孙袋!” “经过我们讨论,认为不符合历年来颁布的差役录档条件,而且身有残缺仍转投科举,多少有些投机取巧之举,但念及大考评级十分优异。” “所以并没有第一天呈上,只是留作待用。” 中年幕僚极为惋惜,身有残缺就是考科举也走不远啊,好好一个人才,但又无法去责怪,毕竟对方是前线作战受伤的。 他也是感到人才难得,忽然心血来潮才在刚刚呈交名册的时候多说了一句。 薛涛翻阅着许元胜的名册,周边的幕僚们也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齐齐看向上方,他们对于这个许元胜,也颇为赞许。 “大胜老卒,百战之兵啊。” “为国受伤,我朝岂可辜负了如此忠良之辈!” “我倒是觉得他欲考科举,绝非是掩盖身有残缺而投机取巧,实则是想为国效力的无奈之举!” 薛涛深深的叹息一声,眸光内满是赞誉和认可。 “大人如此认为,那这许元胜品性称得是上上之选,只是他身有残缺这事。”中年幕僚也颇为认同,但规则就是规则。 “出了问题我来担着,不能让如此忠心为国的老卒,报效无门。”薛涛一锤定音沉声道。 “大人恩泽厚重,此子必定感激涕零。”在场的众幕僚齐齐起身拱手道。 “若是他一心科举,我可以为他担保,若是仍旧愿意入我兵部司当差,可以在兵部司给他谋个职务,做我的亲随吧。” “你亲自去见见这个许元胜。” 薛涛沉声道。 “是,大人。”中年幕僚心底震惊,这许元胜是走了狗屎运,当个亲随,眼前的大人可是依四品出任青州府兵部司。 一旦兵部司运转正常,回归朝廷中枢,立即官升一级,属于大胜王朝统治阶级的中坚力量。 即便现在,在青州府那也是权利排名前五的大人物,大胜官场上名副其实的京派,王朝钦命的兵部司主官,堪称天子门徒。 此刻的许元胜回到家之后,待在书房里看书。 自从方家之后,许元胜和方柔几乎懒得说一句话。 方家似是没有准备好,或是徐朗没有准备好,不想方柔和离或是被休,所以方柔自从那日铁蛋之事发了一通脾气之外,其余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也不言语,连她的小曲都不哼了。 两个人的关系,达到了冰点。 许元胜也乐个清闲,毕竟衙门那边若是真的被辞退,他只能科举。 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和离还是休了她,那谣言指不定能捅破天,再者说毕竟睡了人家两次,虽说是浅尝辄止,多少也给她一个面子。 寻摸着,等哪天自己飞黄腾达了,把徐朗给搞下台,让方柔随了心意,自然也就皆大欢喜的和离。 又过了一日,县衙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后备差役一年期的任职,也到期了,一些后备差役已经被通知可以回家,不少人已经退还差服和佩刀,离开了衙门。 但许元胜这边既没有通知交还差服和佩刀,也没有喊他回衙。 许元胜也淡然了。 县衙的这个事对于整个青山县而言,只是小事情。 最大的事情是,秋闱科举,开考了! 入县城赶考的队伍,在官道上络绎不绝,这可是乡下子弟们能够飞黄腾达,脱离乡籍的最大机会。 许元胜一大早吃过饭,带了一些水和干粮,秋闱科举九日七夜,分三场,每场三日,不带吃的喝的,一准嗝屁。 “你一大早去做什么?”方柔蹙眉道,这几日许元胜一直待在家里,她都习惯了,突然一大早穿戴整齐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科考!”许元胜回了一句,拎着一个框篓子,够吃的了。 “什么,你竟然要科考?”方柔骤然站起身来,眼眸内透着不可思议。 “当不上差役,难道还不让我当官?”许元胜平静道。 第38章 贡院门口,有一轮面试 听着许元胜话里,透着的坚持和魄力。 “你现在变化真大。”方柔深深道。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这几日你找人做饭吧。”许元胜说道。 “你的身体……,你考不上则罢,若是考上了后期被查到,这可是大罪,在衙门里还有人给你掩着,入了仕途你想过后果没有。”方柔蹙眉道。 许元胜没多言语,身有残缺确实不能考科举乃至是当差役都不行,统治阶级是要脸面的,甚至于后世一些官方岗位,也对样貌,身高等有要求的。 关键是此刻的许元胜身体,没有残缺!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这个事哪怕此刻告诉方柔也无妨,但他懒得多此一举。 许元胜转身就是出了院,在官道上看着三三两两赶考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有一种赶庙会的感觉。 刚好遇到晨时贩菜的老伯,顺路坐上了驴车。 等到了青山县城门口,看着密密麻麻的行人聚在一起,人数约乎近小万人,若不是手里没有拿兵器,还以为暴民攻城的。 这也就秋闱科举,才有的盛况! 其实真正来科举考试的人不算多,毕竟大胜王朝的秋闱科考在每个县都设置了考点,来的考生只是青山县周边的,但奈何父母乡亲一块来的多,有的甚至一个村的人都赶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挎包背筐的,带的都是吃的用的。 有些路远的人在县城内提前租赁了房屋,或是在客栈开好了房。 穷的人更是干脆,直接在城外支起了帐篷,带来了干粮,有些日支起了火炉子,城外密密麻麻住了不少人,毕竟都是乡下的穷人。 不管富裕还是贫穷,这些人都准备陪着自己的孩子熬过秋闱科举的九日七夜。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可比后世的高考,付出的更多!” 许元胜下了驴车,有一种高考的既视感,没有想到后世辍学的自己,来到大胜王朝也来参加一次古时的高考。 不过没有陪考的,倒也乐个清闲。 以此排队进了县城,直奔贡院,熟悉的地方,嗯,还有熟悉的人,此刻县衙的差役们也出动了一部分来维持外围的治安。 考生以此进入贡院,人数约乎千人左右,不多也不算少。 大多数人都很紧张,毕竟寄托了一家人的希望,特别一些穷苦的家庭,为了供养一个读书人,甚至数年来起早贪黑,一家几口都吃不饱饭。 这个时候,一个体质弱的考生,加上天气热,扛不住压力,还没有排到他,就已是晕倒,嘴里吐着白沫。 很快就有差役打算拖走他。 “我不走,我不走啊,我没事!” “我全家为了供我这次秋闱,把我妹妹都给卖了,我不能不考啊。” 那个刚刚晕倒的年轻考生,虽是四肢乏力,但还依旧哀求道。 “求你们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贡院里啊。” 那个年轻考生大声的哀求。 要死在贡院里,那两个差役更不敢放下他了。 “老王,老陈,放开他吧。” “能来这里也不容易。” “别围着了,找个通风的地方,解开他的衣服领,喂点凉茶喝,应该是天热加上紧张,才晕倒的,不算什么大事。” 许元胜急忙上前喊了一声。 “远胜兄。”其中一个差役一看来人愣了一下。 不过还算给许元胜面子,很快找了一个通风,荫凉的地方,解开了那年轻考生的领口,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穿的那么厚。 “穿这么厚。”许元初蹙眉道。 “我娘说,贡院夜晚寒气大,让我穿身上,省的冻着耽误了秋闱。”那年轻考生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来的人穿的都挺厚的,毕竟热一些总比冻着好,而且贡院规定了带的东西不能太多,像被子都是不允许多带的,所以一般都是多穿几件衣服。”一个差役低声说了一句。 “行了,赶紧脱几件。”许元胜急忙帮年轻考生脱掉外衣,然后喂了一些凉茶,过了一会后,后者很快惨白的脸色红润了少许。 “多谢恩公。”年轻考生急忙爬起来,直接跪在地上向许元胜磕头。 寻常行个拱手礼,是大胜王朝的常见礼节。 不是朝拜,祭祀,婚礼以及地位悬殊过大的情况下,是不用跪拜礼的。 特别能参加秋闱的读书人,地位还是挺高的。 “快起来吧,不用如此大礼。”许元胜急忙要扶起他。 “若是不能参加这次的秋闱,我只能以死谢过爹娘的养育之恩了,实在不忍再拖累他们。”那年轻考生擦着眼泪,坚持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稍后就整理了一下行李,拱了拱手才去排队。 “远胜兄,你这是?”一个差役不解道。 “秋闱举仕。”许元胜拱了拱手,也过去继续排队。 “远胜兄真是坚韧之辈!” “命运不公,阻他当差,他却能决然举仕。” 两个差役脸露敬佩。 很快队伍秩序渐渐的恢复,经过刚刚这一遭,不少人都不约而同的解开了衣服领口,虽是有些仪态不端,但终究秋闱最是重要。 顶着太阳排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快到许元胜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五个人跳下了马,为首的人直奔贡院门口而来,余下四人是他的护卫。 “许元胜是吧!” “跟我走一趟!” 为首的人拿出一副画像,很快找到了许元胜。 来人正是在兵部司为许元胜说话的中年幕僚,他叫张方平,跟随薛涛从微末之际直至走出京城,出任青州府兵部司主官首席幕僚,备受薛涛信赖。 这次从青州府紧赶慢赶到青山县,用了一日。 实在是青山县太偏了,道路也不好走。 “这位大人,我还要科考。”许元胜看不透对方的身份,但感觉不简单。 “不耽误,从你决定科考也才五日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考不考都无所谓。”张方平说道。 “这位大人,我其实准备很久了,还是有把握的。”许元胜拱了拱手,五天怎么了,这个时代的科举考的多是记忆力,只要记得住,考个好名次不难。 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张方平挥了挥手,身后的四个护卫,直接一前一后堵住了他。 这个时候贡院的官员看到有情况,刚要带人上前。 张方平拿出一个腰牌青州府兵部司六个字。 那官员拱了拱手就是退后了。 “走吧!”张方平背着手就直接离开了人群。 刚刚负责维持秩序的差役,看到这边的情况,欲走过来的,却被那个贡院的官员给拦着了。 许元胜深深一叹,左右看了看围过来的四个护卫,打不过,命运不公啊,阻我当差,又拦我考公,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徐朗的人,不过看对方的气场以及连贡院官员看到腰牌都不敢上前,徐朗还调动不了这么大的人物。 难道是兵部司的? 许元胜这个时候偷偷打量着四个护卫,皆是身材魁梧,虎口老茧很厚,明显经常摸刀,却又少了浓烈的杀伐之气,应该是差而不是兵。 想到自己差役大考,不应该没有评级。 难道是考的太好了? 所以上面派人来加一轮面试?要给自己加担子。 第40章 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失败者 等许元胜走出巷子后。 “远胜兄,还不赶紧进去,再晚贡院就关门了。”那两个维持秩序的差役,急忙上前道。 “不考了。”许元胜呵呵一笑,我结拜兄长是青州府兵部司主官薛涛的幕僚,我的大考成绩又被薛大人认可,保住差役的饭碗十拿九稳。 即然能当差,考什么科举。 科举虽好,先是乡试,会试,殿试,一关接着一关,未来能谋个什么出路还不一定的,就他现在的家底子,离开了青山县,指不定会饿死在路上。 科举只是无奈之举罢了,别人羡慕它,是认为科举入仕能够光宗耀祖,受人敬仰。 但许元胜还是觉得当差好,特别是在动荡之际,为了维护统治,手里握着刀的大胜差役,近乎是律法之下皆可为,下治万民,上抓王侯,妥妥的除了大胜王朝的那位皇上之外,差役在一方土地上就是无冕之王。 至于给薛涛当亲随,看似风光无限。 但许元胜自知。 根基不到,骤升高位,定然是权利倾轧,不论做什么事,身后有无数眼睛盯着看,远不如在下面大权在握,不受节制的好。 许元胜了却了心事之后,呵呵一笑,优之上! 倒是不知道青州府有多少优之上的名额,改天问问自己这位好兄长。 许元胜拎着结拜用的断头土鸡,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谭磊几个交好的差役,赶了过来。 “远胜兄,我刚刚听闻有人在贡院门口,找你的麻烦。” “哎,看来还是来晚了,不过下次再考就是。” 谭磊看着许元胜没有进入贡院,脸上露出遗憾之色,但也只能安慰许元胜。 在其旁边的几个差役,皆是后备差役转正的几人,望向许元胜拱了拱手,露出惋惜之色,这位真是时运不济啊。 竟然考科举,还被人给拦了。 “无妨!” “我还有些事,过两天再找你!” 许元胜点头一笑,拍了拍谭磊的肩膀,又对诸人拱手示意就先走了。 谭磊脸露关心,看来这次是打击太大了吧,犹豫要不要上前安慰一番。 “谭兄今日秋闱,县城人数倍增,我们还要去巡街。” “我想远胜兄,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过了秋闱再找他好好聚聚也不晚。” 另外几个差役纷纷道。 第41章 她,今晚很反常 傍晚天色渐渐黑下来,山风吹进青山村,赶走了一整个白天的暑气,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凉爽,清香的细风。 噼里啪啦 许元胜在院子支起了火锅炉子,方柔从方家带回来的吃的挺多的,今晚他准备了不少。 一大块冰遭开了一个洞,坐在木盆里,洞里放着一大壶果子酒。 一盘盘的肉,足足有四五斤之多。 新鲜的蔬菜也准备了不少,泛着点点的水意,看上去足够新鲜,鲜美。 下午的时候许元胜特意找了一根竹子,削出来不少竹签,这次是一根根串出来,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若是不去多想,妥妥就是后世乡下小院子里的烧烤晚宴。 “你今天怎么了?” “精神头这么好,竟然还搞了这么多好吃的。” “难道是秋闱不成,你吃一顿就能舒坦了。” 方柔蹙眉,看着许元胜辛勤忙碌的样子,竟是有些浑身的不自在。 “吃就完了。” 许元胜把烤好的放在盘子里,把配好的佐料倒在盘子边沿。 说话间就是捋了一串羊肉的。 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口冰镇的果子酒。 痛快! 许元胜忍不住打了一个响嗝。 方柔蹙眉最后也没再多问,两人的关系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低头也开始吃了起来。 两个人都满怀心事。 方柔心底轻叹一声,明日还要回县城家里一趟,据早上送信来的家仆说徐朗又向父亲借了五百两。 这些年,徐朗的胃口越来越大,频次也更多了,说是借,其实从来没有还过。 不过这次的借口,徐朗说准备和他的娘子和离。 自己这次是要嫁给他了吗? 方柔忽然间有些不敢置信这一日的到来,当初她待字闺中的时候,先认识的徐朗,原本两人就要成亲的。 可过了没多久,徐朗突然跪在她的面前。 说他必须娶另外一个女子,因为对方能够帮他在衙门站稳根基,并保证过个几年,就和对方和离。 爹娘那边在青山县做生意,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徐朗若是能够在衙门里站稳,对他们也有好处,最后也频频的劝自己同意。 一直熬到了自己二十岁! 大胜王朝的女子从十七岁开始还未完婚,就面临被强行送亲,但规定总是有漏洞的,只是代价很大,一般人做不到罢了。 她二十岁之前通过关系花费了大量的银两,离家躲避,收买审查的差役,让人冒充等等,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强行送亲。 但到了二十岁,容貌一眼看去就不似小女孩,不管躲到哪里,花费再多的银两也没用了,必须真正的完婚。 在二十岁那年,方柔求过徐朗,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先嫁给另外一个男子,也就是许元胜! 之后也就是现在这个境况。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硬撑着。 忽然徐朗说要和他的娘子和离。 方柔吃着吃着有些默然,竟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难道是自己年龄大了,不似过去那般青涩,容易哄骗了? 方柔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在素净裙子下遮掩下的火辣身段,酥胸越发饱胀,腰部依然纤细,双腿修长紧绷,翘臀坐在椅子上都感觉支撑着大半身子一般,她没老,而是褪去了青涩,愈发变得丰腴,窈窕了。 许元胜又烤好一盘,放到桌子上,蹙眉看了她一眼。 “明日我要回县城家里一趟,你……你就不用去了。”方柔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主动说了。 “好。”许元胜深深的看了一眼方柔。 “你不问原因?”方柔抬头道。 “和我没有关系。”许元胜淡淡道。 “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方柔声音骤然一冷,拿起烤串使劲撸了一串,然后咕噜咕噜喝了一碗冰镇的果子酒,好似这次吃了,以后想吃也吃不上了。 许元胜发现,方柔这次吃的很多,快赶上自己的饭量了。 完全一副,这是最后一次吃? 徐朗又耍什么阴招了。 对于徐朗迎娶方柔,除非有人逼迫,不然想都不要想。 这可是大胜王朝,不缺睡觉的漂亮女人,缺的只是有背景有势力的女人,而徐朗现在的娘子就是后者,他又怎么会放着香饽饽,转而去娶方柔。 虽然方柔也不差,但对于一脚迈入王朝统治阶级门槛的人而言,哪怕只是青山县一个差役,只有商贾背景的方柔,无疑太普通了。 等到烧烤炉里的火渐渐的熄了,桌几上的盘子里的菜也都吃完了,冰镇的果子酒也喝干净了。 此刻已经夜深了。 方柔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静静的看着天上熠熠闪烁的繁星,夜风吹起她的裙角,放到过去她会顺手遮掩之下,此刻却懒得动。 第42章 你,别太过分了 虽然屋内油灯熄了,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方柔只是穿着一件薄纱睡裙,姣好的身材躺在被子上,连盖都没有盖,这么一具完美的好身材,躺下依然能够窥到一抹惊心动魄的起伏。 那裙子穿或不穿,在她身上都颇有意蕴。 许元胜是第一次看到正面躺着的方柔,还是睁着眼的。 好大嫂玩的什么调子,都说月事走的第一天,欲望比较大,徐朗不在,是要拿自己聊以慰藉? “这可是你让我来的?” 许元胜说道。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好大嫂方柔,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欣赏这具身体,不像上两次多少有些偷偷摸摸做贼的感觉,而她清醒下,依然一副予取予夺完全不反抗的态度。 很反常。 “嗯!”方柔含糊的应了一声,闭上眼。 许元胜坐在床边,伸手扯开了她睡裙的腰带,那丝滑的睡裙随后不受力的向着两边摊开,哗,月光之下一览无遗这具完美的身体。 这是首次在她清醒的状态下,欣赏这具名义上属于他的美妙身体。 屋子里只剩下呼吸声。 方柔微微蹙眉,闭着眼的力度加大稍许,好似是强忍着没有睁开眼。 许元胜上了床,呼吸打在方柔洁白精致的俏脸上。 呼呼呼 忽然方柔粉红的唇瓣,突然轻轻的抿了抿。 这个时候许元胜抬手直接把她的脸扭到一旁,压根没有亲她的意思,稍后更是一把粗鲁的扯掉她的肚兜,盖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什么意思。”方柔声音冷冷道。 “没什么意思,不想看你的脸,更不想亲你的嘴。”许元胜的声音响起。 方柔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泛着道道青筋。 “怎么?如果后悔了,我可以立即下床。”许元胜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还不想明目张胆的玩呢,一副冷冰冰,硬邦邦挺在那里,还不如你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更来劲。 不得不说,熟睡时的她在本能下,做出的欲拒还迎,娇柔轻吟,唱不完的跌宕起伏的小曲,使不完的腰身劲道,确实更迷人。 其实他不想看她的脸,亲她的嘴,并不是嫌弃,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完全也是因为习惯了,上两次都是这般操作的。 嗯,这样更来劲。 “我方柔说过的话,从来不后悔!”方柔咬牙切齿,稍后紧握的手骤然放开了。 “我还真是纳闷了,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咱们俩也没有什么感情,你何必委屈自己。” “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许元胜无奈道。 “不知道怎么下手?” 第43章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等许元胜走后,方柔直接上了两道门栓,还把椅子抵死在门后面。 果然没多久,外面有人拿起木棍想撬开门栓,但看到有两道门栓,还有东西抵在门后面,气的外面的人低声骂了两句。 在外面折腾了一阵子。 “谁啊,我家进贼了,快来人啊!”突然书房里响起一道梦呓声般的吼声。 很快外面的徐朗脸一黑,骂了一句就直接转身飞快的离开,这个事毕竟不光彩,过去许元胜还在衙门任职不敢吭声,也就算了。 现在许元胜离开了衙门,那是完全了无牵挂。 一旦真闹起来,徐朗也会颜面尽失。 等徐朗走后。 “娘子,人走了。” “要不要继续?” 许元胜走过去敲了敲门。 “滚!”房间里传出一道怒喝。 “不继续就不继续,反正赚了一百五十两,青楼狎妓比你伺候的更好。”许元胜扔下一句话,转身回到了书房里继续睡。 此刻躲在院子外的徐朗,清晰的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眸光内透着愤怒之色。 “该死,该死!” “方柔你个贱人,枉我对你真心实意,你竟如此不要脸,果然是卑贱的商户之女,真是够饥渴的。” “还好当初没有娶你!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边徐朗脸黑着,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许元胜起床灶房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小米汤,炒鸡蛋,素菜一份,昨晚剩下的荤菜也给炒了。 他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喝着小酒。 没多久方柔走出了屋,明显特意打扮了一下,抹了腮红,俏脸越发显得精致,穿着一身白色的裙装,宛若小仙女一般。 她冷冷的望着许元胜,这个混蛋竟然先吃着了。 “我以为你赶早去县城,不吃饭了。”许元胜道了一句,指了指吃剩下的一部分素菜,半块炒鸡蛋。 方柔冷着脸,转身就走出了院子,出了门口后她蹙眉回头看了一眼,许元胜扒拉完所有的饭菜,然后躺在椅子上一脸的享受,根本没有送她出门的意思。 “混蛋家伙!” “昨晚就当被狗给摸了。” 方柔紧紧握着拳头,朝着村口走去。 “这次回方家,再回来应该就会和离了吧。” 许元胜看了一眼院门口消失的身影,可怜,估计是要被徐朗给骗了,这个倒霉的女子,典型的被骗财骗色。 虽然好大哥是个混蛋,但毕竟我顶替了他的身份,我还是很心善的,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能做的就是不再踩一脚。 这些日子吃喝不错也没少占她便宜,就当最近半个月吃的伙食费了。 许元胜在院子里躺了一会,他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收拾好餐具,就进了书房里,先把和离的文书写好。 若是休书就省事了,自己签个字,找个理由就行了,绝对比后世离婚爽多了,啥事都是男人做主。 但和离,就和后世离婚差不多,是有一定协商成分的,但实质也是让女方面子好看点罢了,大部分还是男人做主。 “让我爽了三晚上,就和离吧!” “算是给你留点体面,毕竟你要被徐朗那厮给坑的不轻。” “嗯,这处院落留给我,至于给我的补偿就不要了,毕竟我以后也不缺银子。” 许元胜很快写好了和离的文书,接下来就等好兄长从青州府传来的好消息了,算算日子,快则今日,慢则明日。 一个时辰之后,方柔一脸疲惫的回到了青山县方家,昨晚上实在是气的胃疼没有睡好,早饭也没吃。 等到了后院的时候,她又要强打精神,挺起胸膛朝着厅堂走去。 厅堂门口处,此刻跪着三个婢女,上次的丫鬟小翠就在其中,另有十个仆役,皆是穿戴整齐,旁边还有依绣头点缀的十几个礼箱。 方柔蹙眉,不管是人还是礼箱,好似都是方家的,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方家厅堂里坐着四个人,方柔的父亲,继母和弟弟以及徐朗。 “柔儿回来了。”方父叫方中堂,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华服,不高微胖看上去极为富态,细长的眼睛里透着商人的精明。 旁边的女子四十多岁是方柔的继母赵华雪,长相妩媚,身段绰约多姿,在其下首位置坐着的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叫方强。 “见过父亲,雪姨。”方柔提裙作揖。 “我们家柔儿越来越漂亮了,前些年还是青涩的小女子,此刻看上去已经有了一家主母的风姿,以后嫁到徐家,定能把家管的好好的。”赵华雪主动上前拉着方柔的胳膊,和她坐在一起,眼神则是频频示意方柔向徐朗问好。 “姐,姐夫这次过来可是要谈婚事,你很快就能如愿嫁到徐家了。”方强最是高兴道,以后有个差役的姐夫,在青山县他就能横着走了。 方中堂也是颔首一笑。 徐朗喝着茶,不发一言,倒像是他才是方家一家之主一般,稍后放下茶杯。 “即然来了,那就签下这份契约!” 徐朗淡淡道。 “什么契约?”方柔蹙眉道。 一旁的方强主动拿起桌子上的契约走过去,并把笔也顺手拿过了过去,一并拿过去的还有房契,奴契和银票。 “姐,你看这些都是父亲给你准备的。” “赶紧签了这份契约文书吧。” “你就可以随着姐夫一并走了。” 方强笑着道。 方柔看着那契约上的文字,双手一阵抖颤,眸光内透着愤怒,不满和深深的后悔以及无助,因为她的父亲已经签下了名字。 而这一切竟然没有和她商量,最可恶的是契约上的内容,这哪里是婚约,简直是一笔买卖。 “入徐家为妾,住外室!” “方家给予纹银一千两的嫁妆,送院落一套,美婢三名,仆役十人。” …… “徐朗你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花!” “还从我方家捞走了这么多东西。”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娶我!” “父亲这样的契约,你也写。” “别人是嫁女儿,你倒是好,倒贴还是为妾啊。” 方柔气的骤然站起身,浑身颤抖,美眸含泪看着在场的四个人,明显他们是早就商量好的,并且已经同意了。 第46章 得势的日子,真好啊 对于许元胜的询问,张彪等人没有隐瞒。 “远胜兄的大考评级,被评为优之上,当日我刚好在值差,亲眼看到薛大人看完你的考卷之后,是一阵赞不决口!” “另外,这暗卫乃是新成立的兵部司对于全府差役的最大调整,每个暗卫对于兵部司都至关重要。” “给薛大人当亲随,前途远大。” “暗卫也一样有前途,不过能走到哪一步,要靠自己打拼。” “当日远胜兄放弃了亲随一职,事后薛大人知道之后,对你更为赞誉。” “远胜兄,恭喜了,你在薛大人心里有了一定的位置,这已经强过了其他暗卫一头。” 张彪压低声音道。 这话寻常时候自然不能外人说,毕竟涉及薛涛。 此刻说给许元胜,也是交好的意思,否则他们四人送达青州府兵部司命令后,完全可以骑马就走了。 “大胜差役虽能识文断字,但终究学识上比不上走仕途的学子们,而远胜兄的大考文章,不亚于这些学子们,其他县城的暗卫是矮子里挑将军,唯有远胜兄是真才实学。”一旁的王龙笑着道。 在座的宋虎和刘强也是连连点头。 “责任大压力大,我毕竟是后备差役跻身暗卫,经历的案子还是太少,比不上一些老资格的差役。”许元胜谦虚一笑。 “远胜兄,这次选拔暗卫三十二名,你因为身有残缺的关系,本不在其中,但是你的大考评级实在很优秀,这才被薛大人特许加入,硬生生挤掉一人把你放进去的!” “暗卫人选有一半是直接从府城衙门调派下去的,有一半是从当地县城的正式差役中择优选拔,但唯有你一人是从后备差役晋升!” “你虽有张幕僚举荐,薛大人首肯,但是在兵部司里对于你的争议还是很大的,所以你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要尽快做出一些成绩来。” 张彪沉声道。 许元胜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干货,从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身有残缺确实是一个硬伤,好大哥忍辱偷生,更不惜杀弟,纵然能转正,也很难有所成就。 还好自己这具身体,是完整的,不过他没有打算立即向兵部司说清楚,先站稳了根基,看看情况再说吧。 稍后又聊了一会后,张彪四人还要回府城复命。 许元胜掏出四十两塞给张彪四人,四人推辞不受。 “只是酒水钱,你们一路奔波,规矩不能破,不影响感情。”许元胜一脸真挚。 “远胜兄,告辞!”张彪四人这才收下,拱手抱拳就先走了。 许元胜对于不断花出去的银子没有心疼,他现在身份不同了,未来赚银子的机会还多着的。 稍后他动身前往县衙,暗卫对外是绝密,不过有一人不会隐瞒,那就是当地县令,毕竟很多事还需要他来配合。 过了一会,许元胜就乘坐了村里专门安排的驴车,前往了县衙。 到了县衙,临近晌午,迎面刚好碰到徐朗等人,不远处还有一些刚刚出去执行公务回来吃饭的差役们。 “许元胜你又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消息!”徐朗挥手让身边的人先散开,他独自走向许元胜冷声道。 “又没说,我不能来县衙。”许元胜淡淡道。 “伶牙俐齿,一个大考没有评级的后备差役,你离辞退也不远了。” “不过,我真希望你能有个好的评级,这样你那身有残缺的把柄还能有用武之地,你啊,还真是不争气,我本来对你还略有忌惮,你倒是直接大考连不入流都没有评上,让我凭空少了很多乐子!” 徐朗压低声音阴测测一笑,又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方柔以后给我当妾,住在外室。你现在孑然一身,过段时间衙门重启送亲时,我会特意给你找几个卑贱,丑陋的村妇。” “放心,我不会说出你身有残缺的事。” “让那些卑贱丑陋的村妇按捺不住寂寞,频频给你戴绿帽,岂不是更好!” 徐朗哈哈一笑,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许元胜望向徐朗的背影,冷笑一声,给他判了一个死刑。 “远胜兄,你怎么来了?”谭磊听闻许元胜来了,急忙从班房里出来。 “过来办点事。”许元胜说道。 “办事?”谭磊一愣。 “稍后再和你说,对了谭兄,上次来临安村时的同僚们,有几人转正了?”许元胜道。 “加上我一共三人。”谭磊道。 “转正后,人如何?”许元胜道。 “都替你打抱不平。”谭磊知道许元胜想问什么。 “好,你把他们喊过来,等我回来再和你们说。”许元胜拍了拍谭磊的肩膀,然后径直朝着后院深处走去,去的地方正是县令顾忠明所在。 谭磊看了一眼许元胜去的方向,眼前一亮,有转机? 此刻许元胜进了厅堂,顾忠明很快就到了。 “当日我就知道你会被青州府兵部司看上。” “不过后来听闻你去秋闱科举,我还挺不解的。” “现在看来,你最终还是入了青州府兵部司。” 顾忠明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胜,暗卫的设置虽然绝密,但需要各县主官配合,所以他是知道的。 “还要感谢大人的举荐。”许元胜拱了拱手。 “和我没有关系!” “我可没有那个资格插手兵部司的任命,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顾忠明摆了摆手,言语中多少有些莫名的味道,毕竟兵部司的连番出手,是从各县夺权也是不信任各县主官的意思。 其他县的暗卫有没有品级,顾忠明不知晓。 但是眼前的许元胜,从后备差役直接晋升到暗卫,领七品官衔,和各县县令一个级别,这让顾忠明都忍不住多看了许元胜一眼。 稍后顾忠明也没有刁难许元胜,勘验了任命文书和令牌之后,就命人去喊三个大考优评的差役过来。 很快,方远山,郝军,赵志鹏三人就赶来了。 “见过大人。”三人行礼,目光则是好奇的看向许元胜,这个后备差役怎么来了。 “兵部司应该给你们下达命令了吧,暗卫统领你们三人,此事不可对外人传。”顾忠明平静道。 “已经下达!”三人恭敬道,忽然看向一旁的许元胜,心里有了不妙的想法。 “见过你们的上官吧,许元胜是我们青山县的暗卫,领七品官衔。”顾忠明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的任务就是确认身份,介绍双方相见。 何况四人都隶属于青州府兵部司,他反而成了一个外人。 真是可笑啊,自己执掌的青山县衙。 他,顾忠明反而成了外人。 许元胜望着顾忠明离开的背影,倒也不怪顾忠明态度淡漠,换做谁都是如此。 但也明确一点,兵部司暗卫确实有实权,哪怕顾忠明也很忌惮。 他,许元胜,妥妥的一跃站到了青山县顶端。 第47章 这么快,就铲除异己了吗? 等顾忠明走后。 许元胜含笑看着面前的三个老资格差役,大考优评的三人。 “属下见过许大人。” 三人心里虽腻歪,震惊和不解以及郁闷,但官阶和律例在那里摆着,对上官不尊敬,视为忤逆。 他们可不敢把许元胜当成差役,七品也是官而非吏。 “三位同僚不用客气,以后兄弟相称即可。”许元胜点头一笑。 “远胜兄。” 三人拱了拱手长舒一口气,如此更好接受一些。 “在青山县,许某只是一个新人,以后还需要三位的帮衬。” “另外暗卫三个月一考核,若是考核不过关,是会被辞退,这些你们都知道吧!” “不过你们也别想着,我下去了,你们就能上来!” 许元胜瞟了一眼三人的神态就知道有想法,他并不生气,大家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毕竟自己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备差役。 何况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暗卫的差役,也同样如此。 他敢如此说,明显并不担心。 “一旦!” “我考核不过关,你们也有连带责任。” “别说当暗卫了,就连你们现在的优评带来的福利,也会受到影响,当然我若考核过关,大家的好处也不会少。”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厉害关系,凡事三思而后行。” 许元胜说道。 “我等愿尽心,辅佐!” 在场的方远山,郝军和赵志鹏心里一凛,大家是异想天开了,随即收起了妄想之心,恭敬的拱了拱手。 “许某在青山县根基浅薄,三位讲讲,这徐朗到底是什么来头,该怎么惩办此人?”许元胜开口道。 三人心里一惊,一招得势就直指徐朗啊。 徐朗,是要被当出头鸟给打掉了,是一刻也没有多等。 “我来讲吧。”方远山最为年长,三人中明显依他为首,大考评级他的名字也是排在第一位,默许的自然是成绩最好。 郝军和赵志鹏皆是点了点头。 “方兄请讲。”许元胜点了点头。 “徐朗的依靠分为两方,第一在县衙里徐朗和县尉邢明大人的侄儿刑大海走的很近!” “徐朗也是借助这层关系在县衙里站稳了根基,更在最近拿下了城南的地盘,负责收取规费!” “这一块有一部分收入,落入了刑大海的口袋里。” “第二是徐朗娶的那位娘子,此女的家族来自于府城,虽然没落了,但关系尚在,据说此女和青州府府衙某位主官的一个宠妾有亲属关系,这也是徐朗最大的依仗!” “床头风这个东西还是颇有震慑力的,所以邢明大人也默许了徐朗和刑大海的交往。” 方远山沉声道。 郝军和赵志鹏没有想到,方远山竟然说的如此详尽,更是指出了邢明大人,皆是脸露惊讶。 第48章 抓人的场面,想不想看? 看到三人已经被吓的差不多了。 “现在还有什么顾忌吗?” 许元胜最终放开了赵志鹏,看向三人反问道。 “我这就带人去!” 方远山双手抱拳,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遵命!”郝军拱手,然后跟着出去。 “我也去抓人,远胜兄你放心等消息。”赵志鹏急忙跟着过去。 许元胜看向三人背影,这三人都是衙门里的老资历,手头有不少人,若是能够完全掌控,那就意味着青山县衙一部分差役就握在了手里,行事就方便了许多。 刚刚也只是吓唬他们,自然没有打算真的就去抓县尉邢明。 “有必要如此激进吗?”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公报私仇,毕竟徐朗和你之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 “你啊,是太着急了一些,这样会让你树敌不少的。” 这个时候门帘后面,顾忠明轻叹一声走了出来。 “见过顾大人。”许元胜一副刚注意到顾忠明在的惊讶态度。 “行了,你早就知道我在后面了。” 顾忠明一脸无奈,早就应该猜到了,临安村那一次,眼前的这位就不是善茬。 当时没有权利,都敢靠着太祖大浩,屠了一个村。 现在权利在手,哪里还会有顾忌。 只是没有想到,刚接到任命,就立即逮一个衙门的正式差役。 差役啊,若是不出大的差错,是能干到老的。 现在这个规矩,要被眼前的人打破了。 但是不让他抓,这个家伙肯定揪住自己或是县尉邢明不放,到时候更是麻烦,让府城兵部司怎么看? 刚刚任命一个暗卫,你们青山县的主官就开始不安分了。 “敌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坏事。”许元胜突然一笑。 “你……是要做兵部司的孤臣!”顾忠明蹙眉忽然一怔,旋即深深看向许元胜,好一个小子,竟然把官场拿捏的如此透彻,原来如此啊。 现在兵部司势大,薛涛从京城空降下来,连青州府那几位大佬都避其锋芒。 这个时候想靠拢薛涛的人不少。 但多数人没有办法。 许元胜如此的做法,传到了青州府,怕是连薛涛本人都不得不为许元胜站台,谁也不会寒了一个孤臣之心。 第50章 衙门口,直面县尉邢明 等许元胜等人赶回衙门。 此刻县尉邢明就站在衙门口,背负双手,冷冷的望着众人,目光更是直直的凝视着许元胜。 那目光淡漠,无情,透着苦寒三尺的冰冷之色。 除此之外竟是看不出半点愤怒和不满之意,犹如真的对自己这个依然干嚎中的侄儿,并不关心。 但却令负责抓捕的众差役,心底莫名的一沉,伫足不敢再上前。 特别是赵志鹏,脸色一变再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解释一番。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许元胜。 徐朗心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两方人就僵持在了县衙门口。 这个时候方远山上前一步,在其后的郝军和赵志鹏微微缩了缩眼,方远山这是要卯足劲站在许元胜这一方了。 更不惜,直面县尉邢明大人。 两人想到了方远山家里的情况,妻死,独子十七岁。 而且方远山已年近四十多岁,早些年受过伤,这个时候不搏一把为儿子谋个前程,说不定过个几年想折腾都没有那个身体了。 兵部司的机会,对方远山无疑很重要。 “见过邢明大人!” “查徐朗和刑大海存有以权谋私,私相授受以及财物不明等,着带回审查。” “期间刑大海抢夺徐朗军刀,欲反抗差役缉拿办案,导致受伤,医师已经处理过,生命不会有危险。” 方远山沉着脸上前一步道。 “你是兵部司看重的优评差役!” “办案经过不用和我说!” “我只有一个诉求,查实,查清,不要让获罪者逃脱制裁!” “也不能冤枉一个人!” “若是存在公报私仇,我会严惩不贷。” 邢明沉声道,特别最后一句话时,他冷冷的看向方远山,最后眼神停留在许元胜身上,因为那一刀是许元胜砍的。 “是!”方远山拱手抱拳,随后挥手欲命人押入大牢。 众人长舒一口气,邢明大人明面上还是秉公执法,没有强行干涉差役的执法权,即然是规则范围之内,那就好办了许多。 正待众人要进入衙门里时。 谁曾想! “后备差役许元胜,未转正期间,无执法权!” “回家待命期间,按照大胜律例在此期间,不可干涉衙门一应案件。” “擅抢差役军刀,致嫌犯受重创!” “责令押人大牢,一并处置!” 邢明沉声道。 在场的人神色一凛,来了,还是来了! 徐朗脸露兴奋之色,不愧是县尉邢明,更通晓大胜律例。 谭磊脸色难看,这如果押入大牢,肯定要被衙门辞退的。 方远山,郝军和赵志鹏,并没有动手去抓许元胜,他们三人心里明白,许元胜已经不是后备差役,而是兵部司暗卫,是他们的上官。 三人都没有点破许元胜的身份,因为暗卫是绝密。 除非许元胜自己说,否则绝不能外泄。 至于其他差役,皆是方远山,郝军和赵志鹏的亲信,他们三人不发话,也没有动手。 一个个都顶着县尉邢明的压力,都感觉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尔等敢抗命!”邢明走下台阶,上前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差役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一看眼下的阵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的他浑身发毛。 “什么事?”邢明蹙眉冷声道。 “接顾大人命令,我是去找许元胜的!”那差役满头的汗水,被邢明看的颤颤兢兢。 “什么事?”邢明目光看向衙门深处一眼,心里有不妙的感觉。 “许元胜结束后备差役职务,自今日早上起入正式差役,昨日档案已经送入府城归档,命其接手今天的案子。”那差役强忍着泼天压力,拿着一份正式的任命文书,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许元胜。 不知道是该交给邢明,还是直接交给许元胜。 “许元胜领命!”许元胜大步走过去,一把拿过那份任命文书,塞入了怀里。 “叔叔,救我。” “救我啊,疼死我了!” 刑大海是真的慌了,如果是那个砍自己胳膊的人审案,可就麻烦大了。 “啊,怎么转正了!” 徐朗也满脸不可思议,顾大人怎么偏袒许元胜,后者怎么就突然转正了。 该死,该死啊,谁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带走!”许元胜挥了挥手。 “是!” 这个时候方远山大步走了过去。 谭磊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他虽然不知道许元胜为何突然得到县令顾大人青睐,但他笃定许元胜不是短命之人。 第52章 抓疯了,大牢里关满了差役 此刻在大牢门口。 谭磊,胡俊以及张天三个人把守着。 在不远处,方远山带着几个人也没有走。 在许元胜进入大牢之后,已经不止一次有差役想要进大牢里,还好有方远山在,否则凭他们三人根本挡不住。 “拦得住一会,拦不住太久啊。”胡俊苦笑道。 “还好方远山带着人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我们真的顶不住。”张天也是低声道。 “再坚持一下,等远胜兄撬开了徐朗的嘴巴。”谭磊沉声道。 “谭兄,你说远胜兄这么搞,还怎么在衙门里立足?” “我在青山县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拘押一个在职差役,并进行刑审的。” 胡俊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关于以后,我没有想过。” “不过,我相信远胜兄不是莽撞之人!” “我们三人只是新晋差役,不管依附谁,都是被使唤的命!” “与其如此,还不如搏一把!” “若是你们后悔的话,现在可以走,我和元胜兄都不会怪你们。” 谭磊沉声道。 “谭兄小看了我们。” “差役在外面看上去威风凛凛,不过那是资格老的差役。” “同是差役,谁愿意给人当狗,而且一场大考,勾动了不少人的心思,这差役本就应该谁有能力谁就占据高位。” 胡俊和张天皆是目光灼灼。 “苟富贵,莫相忘!”谭磊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大牢入口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赶了过来,正是和徐朗交好的几个差役,由不得他们不上心,徐朗的不少勾当,他们都参与了。 他们可不敢放任徐朗在大牢里待的太久。 谭磊三人手握军刀,挡在了大牢入口。 “县尉邢明大人手令,命令我等入牢房,参与审问徐朗!”为首的一个差役冷声上前,拿出了一份手令。 谭磊蹙眉接过手令看了看,邢明大人还是强行插手了,只是参与审问,并没有剥夺远胜兄的刑审权利,倒也合规。 “还不让开!”为首的差役脸一沉。 谭磊只是稍微迟疑,但最终还是没有让开路。 “我看看手令!”这个时候方远山沉声走了过来。 “方差役!”为首的那个差役拱了拱手,态度虽好了稍许,却也寸步不让。 方远山接过手令反复的看了看,沉吟着算算时间应该能审出一些东西了吧,徐朗那身子板,按理说撑不了几道刑具。 早知道自己进去了,毕竟刑审这方面,许元胜才刚刚转正,哪里受得了刑审的血腥。 若是徐朗知道方远山这么想的,只怕是会大骂不止,老子快被烤熟了。 “让他们进来吧。” 突然一道声音从大牢里传了出来,许元胜拿起一条汗巾擦着手,脸色平静的走了出来。 方远山侧过身子。 “走!”那个为首的差役瞪了一眼许元胜,立即带着三个差役,快步进了大牢里。 “我进去看着他们。”谭磊急忙道。 “不用!”许元胜摆了摆手。 “万一他们串供了怎么办。”谭磊苦笑道。 “没事。”许元胜呵呵一笑。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四个差役从大牢里走了出来。 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明显是徐朗的惨烈伤势,让他们身有所感,一个个压不住的愤怒。 四人看向在大牢外面没有走的许元胜,正坐在阴凉处喝着茶,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许元胜,徐朗毕竟是你在后备差役时的队长,是我们的同僚!” “你这么对他用刑,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也落到这个下场!” 那个为首差役沉着脸道。 “你叫赵泰是吧?”许元胜放下茶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是我!你难道也想对我用刑。”赵泰轻蔑道。 “我叫王大江!” “我叫朱三标!” “我叫孔亮!” 另外三个差役也齐齐站出来,齐齐怒视着许元胜。 好似认为法不责众,许元胜不敢把他们怎么滴。 “刑大人安排的任务,完成了?”许元胜呵呵一笑。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我们走!” 赵泰冷声道,挥手就欲带人回去复命。 “听这意思那就是完成任务了!” “嗯,那就好!” “徐朗已经交代,你们在城南区收取规费时的不法事实。” “私自提高规费,变相索取好处,干涉商业竞争,随意殴打,驱逐交不起小摊贩,为帮派势力站台!” “我有理会怀疑你们,意图扰乱青山县经商环境,意图颠覆青山县稳定。” “根据大胜律例,你们被收押了!” 许元胜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你连我们四个都要抓了?”赵泰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许元胜。 “有问题?” 许元胜淡淡道。 “你疯了吧!” “哪个差役在外面只是老老实实收取规费!” “你身边的这些人,哪个不曾私扣过规费。” “我们最起码恪守底线,没有当众强取豪夺,杀人掠货。” “至于颠覆青山县稳定,那更是无稽之谈。” 赵泰脸色愤怒道。 他此话一出,方远山那边几个差役也是脸色颤了颤,这是实话,他们也捞过不少好处。 “民不举,官不究!” “要怪就怪,你们吃相太难看了。” 许元胜此话一出,四周的气氛明显缓和了。 那就好,若是真的较真执法,别说青山县的差役,就是大胜王朝所有县城的差役,怕都要换一批了。 “抓了他们!”方远山完全是一条道走到黑。 有方远山在,确实帮了不少忙。 他身后的亲信差役立即一拥而上,把赵泰四个人直接给扣了下来,然后朝着大牢里走去。 “我不服,我不服!” “许元胜你如此肆无忌惮,大兴牢狱,为了一己私仇残害同僚,你会遭报应的!” “诸位同僚们,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今日的我们,就是明日的你们!” “顾大人我们有冤屈啊!” “邢明大人,救我们啊。” 赵泰四个人纷纷的大声喊道。 大牢虽然处于县衙的后方深处,四个人愤怒的吼叫声依旧不可避免的传遍了整个县衙内,本就人心惶惶的县衙里,此刻立即议论纷纷了起来。 此刻在县衙里办公的县尉邢明,没有走,很快大牢外的事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骤然得势,就无法无天。” “如此堂而皇之的大兴牢狱,法尚且不避人情,他大肆抓捕同僚,这是逼自己当独夫!” “离死不远了!” 邢明冷哼一声。 大牢外的事,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县令顾忠明这里。 “到底是孤臣,还是独夫!” “孤臣所行无羁,尚且遵循律法。” “独夫,那就是六亲不认,一切唯吾!” “若是独夫,恐怕会落个众叛亲离,终难成大事!” “兵部司应该不会看错人的吧。” 顾忠明蹙眉看向大牢的方向,面露沉吟。 他可以遵兵部司的命令,为许元胜站台。 但这里毕竟是青山县,若是许元胜做的太过分,破坏了青山县的稳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参许元胜一本。 在另外一处办公点的县丞陈大雷,听到这个消息后。 “顾忠明竟然还不出手,这是铁了心要帮许元胜这个新晋差役?” “到底是为何!” “难道他要和邢明,斗上一斗?” 陈大雷眉头一挑,他和邢明并不知道许元胜是暗卫的事。 大牢外发生的事,他只是一笑,反正和他没关系。 斗就斗吧,不是什么坏事。 平静的青山县,难得出现一点乐子出来。 只要青山县不乱,他也懒得出手。 青山县不乱,是大家的底线。 第53章 我不是独夫,我有情有义 此刻大牢门外。 许元胜把徐朗交代的口供,拿给了方远山等人看了看。 “这徐朗够黑的啊,区区城南竟然搜刮了这么多银两,涉及的人远不止是赵泰四人。” “远胜兄,要不要继续抓!” 谭磊激进道,当差役第一天如此的兴奋。 “怎么抓!” “城南牵涉的差役超过了二十多人!” “今天抓了,明天青山县谁来巡逻,谁来维护青山县的稳定。” 许元胜平静道。 “确实不能都抓,如果都抓了,那就真的成了独夫。” “独夫,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如果人人自危,明天都不上衙,青山县若是再顺势出现几个大乱子,到时候上报给府城,不管处于什么原因,都会立即问责。” “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远胜你了!” 方远山沉声道。 “难道犯了错,就没办法处置了。” 谭磊苦笑,有些无奈。 “其实大家都误会我了!” “人人都会犯错!”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 “不可能犯了错,就一棍子打死了。” “大家当差,是为了大胜,是为了青山县,更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想过个好生活,并没有错。” 许元胜的这些话,令周边的人纷纷点头认同。 不过不少人却也懵,那你刚刚抓那么多人,一副执法不徇私的态度,是为什么? “不瞒大家说,我和徐朗有仇,不单单是他阻我转正,实则是这个家伙背后有个金主,正是我娘子的方家!” “这些年徐朗这厮,从方家拿的银子少说也有三四千两,真实数目肯定不止这些。” “若是如此,我还不生气。” 许元胜道。 “这都不气?至少三四千两啊,当一辈子差役能赚这么多吗?”有差役忍不住脱口而出。 “毕竟方家的银子,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是方家女婿!” “问题就出在,我这个女婿只是摆设!” “徐朗已经有了家室,不愿意娶方家之女,又想不断的从方家拿银两,所以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 “这徐朗拿我的前途,逼我娶方家女!” “更要求我和方家之女方柔,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许元胜叹息了一声道。 “原来远胜兄娶方家女,是徐朗逼迫的啊。” “这徐朗太不是东西了,阻人前程就是血仇,竟然还逼人娶妻,更要有名无实,真是欺人太甚了!” “妈的,如果换做我,我直接送他几个窟窿眼!” “徐朗此人太阴险了,还好远胜兄挺过来了。” “这样的人就必须好好的整治一番,不然不足以平息心里的怒火!” 几个差役纷纷义愤填膺的表态。 “徐朗做的太过分了,前程和婚姻乃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大事,他竟然也敢暗中使手脚。”方远山也是沉声道。 第54章 羞辱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此刻大牢门口。 “远胜兄,接下来怎么做?”谭磊激动道,现在他是全心全意依附许元胜。 “不急,我要处理一下私事。” “你去拿两条鞭子,带着这次出任务的同僚们,就说我请客吃饭!” 许元胜幽幽道,看了一眼天色临近傍晚。 大胜王朝纳妾都是在傍晚,或是因为对女方而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才选择傍晚。 通过徐朗口里得知,他今天就要纳方柔过门。 方家真够作死! 难道不知道大胜律例规定,婚约在身另行嫁娶者,罚金十两到千两不等给予受害方。 若女方自愿者,女判入教坊司沦为奴籍。若非自愿,其逼迫者鞭刑一百,视情节轻重,可酌情处理! 当然若是徐朗没出事,他们自然不怕受罚。 但现在,呵呵! 刚刚的二百两算什么,自己去整一笔大的。 从方家拿的补偿银,就无需上交给衙门一半了。 此刻方家府邸。 一顶软轿从府邸后门离开,那顶轿子外面披着红绸,抬轿的轿夫也穿的颇为喜庆,一副婚嫁迎娶的喜庆场面。 两侧站着三个美婢,其中一个就是上次遇到的小翠。 后面跟着十个仆役。 这些人正是方家送给徐朗的十三个人,他们是接亲的,欲把方柔带回方家送给徐朗的那处别院里。 此刻的方家府邸里正举办着晚宴。 在这个时代,纳妾并不是很隆重的事,女方家里的人在自己家举办一下晚宴,女子则是直接送到男方家里。 此刻轿子里的方柔被五花大绑,身穿红裙,脚踩红鞋,罩着红头盖。 那绳子绑的还挺有技术! 使得方柔腰身更显纤细,胸脯饱满被单独勒出来呈八字状,双腿也紧绷浑圆有力,完全是拉到男方家,就可以扔上床去了。 毕竟现在的女子很少穿底裤,长裙一撩就能行事。 方柔不断的晃动身体,红头盖滑落在脚下,露出她花容月色的俏脸,但嘴里却塞着汗巾,眸光内含着泪和气愤。 父亲这是把自己给卖了。 在他的心里,女子终究只是一个获取更大好处的货物。 方家的一切,终究是传给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55章 上岸先斩上司,再打老丈人一家 j就在方强脸露嚣张,呵斥其他差役抓许元胜的时候。 “闭嘴!”方中堂脸色一沉,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方强的脸上。 “父亲,你怎么打我。”方强一脸不满。 “干嘛打孩子,孩子也是为了咱们方家。”赵华雪急忙上前护住了方强,一脸的宠溺和爱护。 “你早晚会害死他。”方中堂脸色一沉,然后急忙快步的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方远山和郝军前面。 “见过方差役,郝差役!” “今日毕竟是我方家的喜事,看在老夫和我那女婿徐朗的面子上。” “不要让这许元胜再闹下去了!” 方中堂走上前去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掏出银票向方远山和郝军手里塞去。 方远山和郝军皆是面无表情,拒收。 “择日重谢。” 方中堂恳求道,还以为是礼薄了。 在他眼里,这么多差役过来,并不是为了许元胜,而是借势来讨个茶水钱,那许元胜不过是顺道过来狐假虎威罢了。 “方中堂你求错人了!” “许元胜已经是正式差役,并得到县令顾大人首肯,处理徐朗和刑大海一案。” 方远山冷冷一笑。 “啊!” “徐朗,刑大海一案!” “徐朗他……他被抓了!” 方中堂脸色骤然大变,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天都在忙碌女儿婚礼的事,而且关于徐朗和刑大海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事后就被衙依办案为由,下了禁口令。 所以整个方家乃至来的宾客,都不知道此事。 “贤婿!”方中堂看眼前的阵仗就知道应该是实情,急忙缓过神来,走到了许元胜身边脸露讨好之色。 “呵呵,我那苦命的娘子昨日回方府省亲,竟然被你们给绑起来再嫁了!” “方家区区商户,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一个差役,都敢如此欺凌!” “若是平民百姓,遇到方家,岂不是叫苦无门了!” 许元胜冷漠一笑,方家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好东西,奸杀案和方强脱不了关系,这老东西肯定是知道,却也竭力掩护,不惜把方柔也嫁给徐朗。 第56章 一进一出,事就成了 许元胜带着人直接进入了方府后院。 重新在院落内摆了三桌晚宴,四周有人掌灯,甚是明亮。 后院景色不错,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假山堆立,时不时的还有鱼跃龙门之景,富商之家足见不一般,怪不得能被徐朗看上,持续撸羊毛。 方柔已是出嫁之女,又是商户之身,也没有那么多客套。 她忙前忙后张罗的甚是妥当。 “远胜兄,接下来怎么做。” “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如方家这般罚金外施依小惩。” 方远山有点吃不定,趁着三杯水酒下肚,忍不住低声道。 他虽姓方,却和方中堂没有关系,压根不关心方家怎么处置,更关心的是徐朗的案子要办多大,心里没底,一直不踏实。 这一桌只有许元胜,方远山,郝军,以及谭磊,胡俊和张天。 听到方远山说出口。 “我出去透透气!” 谭磊干咳一声起身,连带着旁边的胡俊和张天也直接起身离开。 此刻就只有许元胜和方远山以及郝军三人。 “两位兄长,是前程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许元胜忽然道。 “自然是前程重要!” 方远山和郝军毫不犹豫道。 “方家只是商户之家,上不了台面,略施小惩令其知道皇恩浩荡即可!” “像方家这样的小案子,你哪怕再是尽心尽力,也入不了兵部司的眼!” “两人要的是前程,那就说说前程。” “好的前程,自然是去府城。” “若是两位有机会去府城,若一没有根基傍身,二没有泼天功绩,到了府城真的就能比现在好吗?” 许元胜意有所指道。 “远胜兄看的通透,该不会有机会进入府城,特意留在咱们这青山县的吧。”方远山低声道。 “承蒙兵部司张幕僚看重,举荐于薛涛大人,倒是为在下谋了一个差事在府城。”许元胜说道。 “那个……什么职位!”郝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耐不住好奇。 方远山也是目不转睛的看向许元胜,竖起耳朵,也甚是好奇。 “倒也不算什么机密,给薛大人当亲随!”许元胜道。 “四品大员,兵部司主官的亲随,远胜兄这是一步登天,进入官场晋升的最快通道,你……竟然放弃了。”方远山满脸震惊。 在主官的身边,并不危险,大胜王朝没人敢随意刺杀一个四品大员。 这个亲随,说白了就是一个吉祥物。 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兵部司,薛涛大人的名声。 下到地方上,完全不亚于县令顾大人的权势。 这样的职务,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得。 郝军也是一脸不解,可惜他们年龄有些大,若是可以他们宁愿去给薛大人当个亲随,哪怕是看大门的也好。 “许某喜自由。” “不过言归正传,亲随虽好但毕竟是狐假虎威居多。” “现在大胜设置兵部司,二十万差役正经历自大胜开创以来,最是翻天覆地变化之际。” “这或许是我们,此生最大的机遇。” “若是在下面干得好,未来哪怕上升,也能有更大的机会!” “今日我任暗卫,享七品官衔,手握直奏职权,独立的调查,缉拿和刑审权,这泼天的权利,谁敢说就比亲随差!” 许元胜笑着道。 方远山和郝军一脸的羡慕,差役有官身,这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啊。 他们也心底一凛,差役当的好,不比走仕途慢! 或许他们也可以。 “依现在的局势,正是差役晋升的好机会。” “前程,就在眼前!” “要办案,要办大案,未来才有机会真的奔那青云路!” “所以两位兄长想前程,就安下心在这知根知底的青山县深耕下去,办几个像样的大案,才是正道!” 许元胜看向两人,其意也是在说,我很清楚什么最有利,你们别乱打听,不要问我下一步怎么走,安下心跟着我在青山县好好干。 我走的路就是奔前程的康庄大道,否则我哪能放弃薛大人亲随而当个差役。 “愿跟随远胜兄!”方远山拱了拱手郑重道。 “愿跟随远胜兄!”郝军也是郑重拱手道。 “如此的话,两位和我不如联名奏请兵部司,剔除犯案的差役,增补新的差役名单!” “徐朗等人没了差役这层身份,那案子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许元胜进一步道。 “增补新的差役,还按照过往的规则?” 方远山和郝军眼前一亮,过往的规则是一个名额百两,算是灰色收入,是属于捐赠给衙门的。 但他们提交的人选,也能截留五十两,算是一笔难得的收入。 “只要各项条件符合!” “自然是按照过往的规则,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嘛。” “两位每人两个名额!” 许元胜呵呵一笑。 “加上徐朗和那四个被关押的差役,只有五人,远胜兄难道只要一个名额?”方远山蹙眉道。 “不妥,不妥,我们一人一个名额即可。”郝军也是连连点头。 “这次凑够十个名额。”许元胜沉色道。 “十个名额!” 方远山和郝军皆是一惊,今年已经增加了十个转正名额,一次性又要十个名额,不大可能超编。 那多出去的五个名额,只能继续踢掉人? 这可是大手笔。 不过想到他们的身份,若是联名上奏兵部司,问题应该不大。 若是腾出十个人换成自己的人,那衙门五十个差役,加上现有的亲信,近乎是一半多差役就掌握在了他们手里。 再联想到刚刚许元胜讲的前程之事。 手里有人,在青山县这里办起案来,那就方便多了。 或许假以时日,真能谋个官身! 想通这一切之后。 方远山和郝军忍不住呼吸都粗重了。 “剔除谁?” 方远山和郝军相视一眼,皆是坐直了身板。 “徐朗和赵泰是五个人!” “另外五个人,算上一个赵志鹏,还有他的一些亲信!” 许元胜目光扫了一眼此刻在场的差役,可没有赵志鹏的人。 老子请吃饭,就是让大家站队,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你竟然敢不来,管你是想投靠别人,还是骑墙派。 那是绝逼不能留! 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要背刺。 许元胜可不想安稳日子没几天,后面被人给捅了。 至于剔除一些不确定因素,靠谭磊等人不行,必须衙门里的老人才能摸的清路数,自然是眼前的两位了。 “王赶超,宋小虎,刘超是赵志鹏的表亲!”方远山沉声道。 “赵森,是赵志鹏外面养的女人的弟弟。”郝军也念了一个名字。 “好,加上赵志鹏凑够五个!”许元胜郑重点头。 一场晚宴,小酒一喝,兵部司任命的暗卫和评定的优评差役,就暗搓搓的把青山县的衙门给清洗了一番。 这一趟下来,方远山和郝军是没了后路,也心底明白一个事实。 十个名额,他们四个。 许元胜独占六个名额。 衙门差役五十人,许元胜身边有谭磊,张天,胡俊三人,再加上六个人,已经是一股不可忽视,和他们旗鼓相当的势力。 别人都在关注案子本身。 许元胜刚刚接到任命,已经暗搓搓的先塞人进场了。 怪不得兵部司会选许元胜。 他们是心服口服,更是干劲十足。 许元胜满意的一笑,稍后看向远处的方柔,招了招手,后者会意立即转身进了屋。 “这是一千两银票!”方柔递过来一沓子银票,一百两共十张。 许元胜抽出三张银票给了方远山和郝军,他们一人一张,余下的一百两分给手下人,让人办事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远胜兄使不得,这笔银子是方家赔给你的,不属于公银!”方远山拒绝了。 郝军也摇了摇头。 最后只拿了一张银票,打算分给手下人。 宴会也算结束了。 方远山和郝军起身拱了拱手,带着亲信就先走了。 只留下了谭磊,赵俊和张天三人。 “这是一百两,你们三人分了!” “不要拒绝!” 许元胜递过去一张银票。 “谢过远胜兄!”谭磊最后接过银票,赵俊和张天也是连连感谢。 “谭兄之前被辞退的后备差役,你选六个知根知底,办事靠谱的,让他们最近在家等消息。”许元胜笑着道。 “好!”谭磊没多问郑重点头。 稍后谭磊,赵俊和张天也随即离开了。 第57章 方柔的倔强和坚持 |人一走,后院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许元胜和方柔。 “我承诺你的事!” “你还记得吧?” 许元胜直言道。 “记得!”方柔咬了咬嘴唇,是自己一百五十两换下的承诺,让徐朗娶自己的事。 “徐朗这次栽进去,他那娘子折腾一番救不出来人后,只要不傻就会和徐朗和离。” “到时候只要我提一句,他会巴不得和你成婚,对你明媒正娶,视为正妇。” “当然也可以让他死!” “只在你一念之间。” 许元胜看向方柔。 “那让他去死吧。”方柔沉声道。 “真是最毒妇人心。”许元胜平静道。 “你现在高升了,又何苦这么嘲讽我!” “我此刻在你眼里,是一文不值的卑贱商户女!” “可我方柔自问,从未害过你!” “那徐朗利用我,折辱我,我又为何救他活命。” 方柔咬了咬牙道。 “这份和离文书,签了吧!” 许元胜点了点头,转而从怀里拿出早就写好的和离文书。 哪怕方柔愿意和徐朗成婚,洞房夜之前自己也会找机会弄死他。 徐朗知道自己太多事,也是最了解好大哥的人之一,当然眼前的女子也是另外一个最了解好大哥的人。 不过方柔说的没错,她未曾害过自己。 何况她只是一介女流。 她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行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也没必要,留在自己身边了。 方柔看着那份和离的文书,心里陡然一沉到底,本以为这次被救可以回到青山村,像过去那般生活,未曾想只是一场奢望罢了。 “我……不签!” “你若执意如此,那就休了我吧!” 方柔最后倔强的看向许元胜。 “给你体面,你都不要?” “你自己也说过,我们本来就是临时拼凑,又何必继续伪装下去。” 许元胜蹙眉道。 “半年前你说过,我愿意和你过日子,你会不计前嫌的。”方柔看向许元胜沉声道。 “之前说的,我忘记了,不算数!” 许元胜心底暗骂,好大哥绿帽子戴上瘾了,这样的承诺都敢提,真他妈的又给自己挖坑。 不过这方柔长相,身段确实可以,又有银子傍身,比乡下村妇强上不少。 好大哥一介粗鄙汉子,会动心也正常。 “这份承诺,你是手写给我的,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我不会拿这个逼你!” “但是和离文书上我是不会签字,你想休就休了我吧。” 方柔沉默道。 “怎么?看徐朗不是个东西,又倒台了。” “突然发现我现在飞黄腾达了,就赖上我了。” “你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 许元胜蹙眉道,他不是好大哥,他岂会被一个女人牵绊。 方柔没有吭声。 “不要以为我不敢休了你!”许元胜一拍桌子,沉声道。 “嗯,我等你的休书!”方柔说完转身就走了。 许元胜反倒是看不懂这女人了,她应该知道彼此的关系,哪怕自己转正了,飞黄腾达了,也不可能给予她什么好处。 这样死赖着,又是图什么。 “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奴婢伺候你洗漱。” 这个时候小翠走了过来,依然脸色惴惴不安,透着小心翼翼。 天色已黑,折腾了一天,城门已关。 许元胜点了点头。 等到了房间里。 小翠欲上前帮许元胜脱衣服的。 “你下去,我来吧。” 这个时候方柔竟是从屋内走了出来,这里应该是方柔在方府的闺房,怪不得处处透着女人味。 “是,小姐。”小翠慌不择的赶紧跑了。 “我没有其他意思!” “方家人多口杂不比在青山村,你应该也不想别人知道你身有残缺的事。” 方柔平静道。 “你就不想拿这个,去衙门告我!”许元胜说道。 “我告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方柔直言道。 “那倒也是,不过你告了也没用。” “你是怕我,进你房间来?” 许元胜忽然呵呵一笑,扫了一圈四周,看到在卧室桌子上摆放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方柔。 “残花败柳之姿,何惧被睡,等你的休书到了,我也好过活在这个世上造人白眼!”方柔摇了摇头道。 “这不像你的性格。” 许元胜微微蹙眉,没有想到方柔这次竟如此刚烈。 说实话他对方柔倒是不恨。 毕竟这些日子因为她的关系,赚了不少银两,日子在青山村过的算得上富足。 何况她是好大哥的娘子,连好大哥都不恨她。 自己更谈不上恨了。 “我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今日虽然没有过了徐家的门,但也算是大红花轿人前走了一遭。” “一女尚依嫁二夫为耻,我若再被休,还活着做甚。” “况且按照规矩,我没有子嗣傍身若被休,是要被官府强行送亲的,再嫁三夫,毋宁死。” 方柔倔强的俏脸上,流下了泪珠,哪怕再是要强,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针对性还是很不公平的。 “刀收起来吧!” “你也挺倒霉的。” “这个时候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有个事我要明说,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牵涉前些日子的奸杀案,当时是徐朗一直压着,应该也是因为这个,你那父亲才百般讨好徐朗。” 许元胜说道。 “会波及我父亲吗?”方柔犹豫了一下,那毕竟是他的生父。 “你父亲应该没事。”许元胜摇了摇头道。 “那就好,明日我就回青山村,之后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柔点了点头。 许元胜嗯了一声,脱了衣服就进了木桶里泡澡,这一天也确实乏累了许多,一旁的方柔犹豫着要不要走。 她还穿着那身红色的婚服,一直没有机会脱掉,妆容精致,纤细腰身,丰腴的胸脯,配上那红色喜庆的裙子,看上去是越发的俏丽。 “若不是我今日赶来,你入了那徐朗的别院,就是徐朗的人了。” “可就是妥妥的罪妇了!” “徐朗犯的事是注定跑不掉了,他那原配娘子身份不简单尚可豁免!” “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或入教坊司充当官妓,或是沦落到最低贱的青楼,这可比被休,一女嫁三夫惨多了。” “我对你可是有大恩的。” 许元胜突然呵呵一笑。 “你要我做什么?” 方柔咬了咬嘴唇,知道这是实情,但听起来却异常刺耳。 今晚许元胜哪怕有些过分要求,只要他说,自己也不大会拒绝,但他偏偏非要用威胁的口吻对自己。 “来,给我搓搓澡。” 许元胜坐直了身子,这木桶里还有一个小凳子,上面漂浮着一些花瓣,古时泡澡已经颇会享受了。 “我去换件衣服!”方柔最后道。 “不,就穿这件婚服,看着容易上头。” “不知道徐朗若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的直接嗝屁了。” 许元胜笑着道,刚刚吃的是喜宴,此刻身穿婚服的俏娘子要服侍自己沐浴。 今日倒像是自己的婚礼一般。 身边这个女人的身份还真是多变的啊,好大嫂,曾经上司差点过门的妻妾,这又多了一些自己娘子的味道。 不过还是喜欢,她好大嫂的身份。 毕竟自己的这具身体,是好大哥的弟弟许元初的。 稍后背后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她果然很听话的擦起了背。 许元胜两手搭在木桶边上,晚上多喝了一些小酒,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此刻的身体,有些想上头。 第58章 有些事,是时候公开了 哗啦啦的水声。 闺房里透着的女人香,雕床,软被,帷帐,一切是那么的活色生香。 外面响起夜深的打更声,在桌子上那盏油灯浮现下一道曼丽娇柔的身影正在卖力的帮一个男人搓背。 许元胜搭在木桶边沿的手,骤然一落,直接搭在了身后好大嫂丰腴的大腿旁,隔着火红的婚服,丝质绵密而轻薄,能够感觉骤然紧绷的腿部线条下,带来的异样触感。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穿底裤的好习惯,对许元胜而言还是有些挺上头。 他的手只是轻轻一扯一拉,那红色的婚服裙摆竟是扯开了一道缝。 刺啦一声! 他的手竟的顺着缝探进了裙内。 “你不休我,不是怕我死,而是图我的身子,是否!” 方柔忍不住也浑身一紧,强忍着没有躲开,昨晚若不是徐朗突然出现,他们就差点坦诚相见。 “我现在会缺女人吗?”许元胜身子往后面一靠,正好抵在她饱满的胸脯上,平静的目光从下往上看向她。 “也是。”方柔自嘲一笑。 “不过你最特殊。”许元胜后脑勺轻微的动了动,感觉到那惊心动魄的柔软感觉,触及方柔的目光笑了笑。 “我有什么特殊的?”方柔目光一凝。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许元胜还不打算告诉她,她是自己的好大嫂。 方柔脸一冷,好似认为许元胜指的是她和徐朗过去的那些腌臜事,想至此心底涌出一阵憋屈,却反而有想发泄的冲动。 她不能手刃徐朗。 但却有其他办法,羞辱徐朗。 她身体不由的往木桶前靠近了少许,方便了某个人粗糙的大手在裙子里肆意妄为,一贯清冷的脸庞上多了一些潮红色,在木桶内水汽的熏蒸下愈发显的红润润的十分诱人。 许元胜一怔,这他娘的比自己还要嗨,是自己吃亏了,还是她吃亏了。 “我知道,你也想报复徐朗!”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你晚上会在我门外逗留,偷听!” “今晚我就随了你!” “只是可惜,你毕竟不能人事,怕是徐朗哪怕知道了,反而也会嘲笑你,否则我不介意随你去一趟衙门大牢当着他的面,让你真正的报复他。” 方柔说话的声音透着一丝发颤,是那粗糙的大手还在裙内的缘故。 许元胜没有想到,方柔这么大胆。 说实话,很对自己的脾气! 她越是傲娇,高冷,越是令人上头! 上头啊! 许元胜忽然一笑,有些事是可以让她知道的,抬手一把扯着她的胳膊。 “噗通” 她骤然一个不稳,一头就跌倒在了木桶里。 她初始还有些惊惶感,但也明知道这木桶淹不死人,她也不怕死。 反而不那么吃惊! 只想起身的时候! 却被许元胜摁住了脑袋。 咕噜,咕噜! 方柔好似发现了令她恐怖的事,这怎么可能,他身体竟然没有残缺。 这不对啊,徐朗难道骗了自己,还是徐朗也被眼前的男人给骗了。 关于许元胜身有残缺的事,她一个女人,自然不会亲自去验证,完全是听信了徐朗的话。 但眼前的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直到此刻,方柔也没有怀疑过,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许元胜了。 方柔已经顾不得多想,因为忽然这个混蛋,竟然……嘴里咕噜咕噜的水堵住了喉咙,快把她憋死了。 更感觉一双大手,哗啦一声,直接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腰带,肆意妄为的上下齐手,那种粗鲁,放肆,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狂野。 很快房间里就咕噜咕噜的水声响起。 待到了一会之后,水凉了。 许元胜也从木桶里走了出来。 一旁的方柔浑身湿漉漉的,腰带解下,衣裙中开,好似是被呛着了,扶着木桶边沿对着外面干呕着。 “你……你,在青山村时,你就进过我房间里。”方柔想到了之前,有一日早上起床后,嘴里不是滋味,正是刚刚那个味。 “你喝醉了可不止一次。”许元胜呵呵一笑。 “你!” “可是你,明明身有残缺!” 方柔确实没少喝酒,喝的还是这个家伙做的果子酒。 他肯定是故意的,自己肯定被轻薄了不止一次,而且刚刚的花样也忒多了一些吧,是她未曾经历过的。 一想到自己不止一次稀里糊涂被他连番折腾,脑子里就是乱糟糟的。 “不骗徐朗,他岂能放心用我!”许元胜随意给了一个解释,反正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不会留下实质证据。 只要自己身体现在完好,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其他人的话,都不可信。 所以他根本不怕徐朗说出他身有残缺的事,脱个裤子就能解决的事,小事罢了。 这也是他敢让方柔知道自己身体很棒的缘故。 他给出的理由足以让方柔认可,哪怕面对其他人,也不怕对方去联想自己其实不是许元胜。 因为往往人们最能接受的是,最容易相信的理由,和换了一个人相比,自己的理由才更容易接受。 方柔苦笑,她明显是信了,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竟是夜里睡着后不知道被谁爬上床了。 这个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眼前的男人指不定当时爽的时候,还很嫌弃自己的吧。 看着男人已经上了床,躺下了。 方柔起身也匆匆擦干身子,脱掉衣服,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去其他房间里,就直接换上了睡裙靠近床榻外侧睡下。 第二天早上。 方柔感觉身子上一阵酸疼,身边那个男人的手一直不安分,但却没有更进一步,有时候她还挺佩服对方,这么都能忍。 想到昨晚木桶里也没有真正的发生那事。 难不成是嫌弃自己并非完璧之身? 方柔心里暗自不满,这算什么,嫌弃自己又非要折腾自己,气的她身子不由的往后面紧紧的靠了靠,倒是看你能忍多久。 嘶 许元胜其实也醒了,呼吸也加重了稍许,望了一眼侧身躺在外面的方柔一眼,以及自己的手不老实的还放在她的怀里。 她明显已经醒了,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进一步。 许元胜慢慢缓过神,大概明白缘由,她有她的傲气,哪怕今日易地而处,自己今非昔比,她也不愿谦卑恭迎。 许元胜只是一笑,如此正好,其实内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希望这个世上,第一次给一个完璧之女,也算是对得住前身。 他突然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那个穿着粗布衣裙,纤细娇瘦在河边捶洗衣服,内心却甚是坚韧的弟媳赵婉儿。 “禽兽啊!” 许元胜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第59章 死到临头,还想算计 床榻上。 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呼吸重了许多。 许元胜这才发现手又不知不觉的,伸进了方柔薄薄的睡裙里,正好攀上了腰身下的圆滚滚处,竟还使了几把劲。 关键他刚刚,想的却是赵婉儿。 这事办的,还挺不是一个人的。 但不得不说,好大嫂这身段是没的说,生活条件好,动不动就靠在躺椅上哼着曲,这腰身下养的那是一个肥沃万万里。 “起床吧!” “今天你就回青山村!” 许元胜抽出手道了一句,就是起身下床,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刚打开门,突然从外面撞进来一个人。 许元胜本能的抬起手搂住对方的腰,似是手劲大了,疼的怀里的人哎呀呀的只是打哆嗦,竟是像是小鸟一样往怀里贴的更紧了。 “一大早在门外偷听,还往男人怀里钻!” “怎么?我那老丈人家教这么不严!” 许元胜看了一眼来人,竟是方柔的继母赵华雪,四十出头的年龄保养得益,比乡下二十七八岁的女的还生的娇媚来的。 之前不觉得。 这冲入怀里后,顿时感觉老丈人艳福不浅,妥妥的柔弱无骨,丰腴无比。 感觉关键时骤然一使劲,她整个人骤紧后能缩成一团去。 “远胜我儿!” “你真会打趣,我可是你娘啊!” 赵华雪嘴里说着却还是脸露绯红,那一撞方才知道自己这便宜女婿,半个大儿本钱是多足。 她侧目看了一眼屋内床榻上还没有起来的那道身影。 心里没来由的羡慕起了方柔那个贱蹄子,还真是好命,前后两个差役都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个时辰了还累在床上没有起来。 若是换做自己,肯定也要回味到晌午再起床。 “这么想当我娘?” “我可不曾记得,吃过你的口粮!” 许元胜低头瞥了一眼还不起身离开的赵华雪,嘴角冷笑,这女人能养出方强这样的坏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时候还敢给自己拿架子,可不惯着她。 他抬手啪的拍到那昨日被鞭打的腰臀上,只是把赵华雪疼的一撅而起,胸前一阵抖索,再不敢靠近许元胜。 他笑着看着眼前的赵华雪。 不得不说,老丈人选女人的眼光! 一个字,大! 估计自己那死去多年的岳母也是如此,否则怎么会有方柔那么好的身材。 “远胜,为娘是来喊你吃早饭的。” “你那个快点去厅堂!” 赵华雪匆匆说完急忙扭着腰赶紧跑走了,那小蛮腰扭动的哗哗哗的左右乱颤,不时她还疼的往后面搓了搓,那做贼一般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样子,哪像是生过一个大儿的女人。 许元胜看她走到假山旁的水池边时,骤然打了一个响指,像极了刚刚那一巴掌声。 “哎呀!” 赵华雪竟是吓的一哆嗦,脚下一歪直接踩在了旁边的池沿上,溅起了一身的凉水,胡乱挥着手想让许元胜拉她一把的。 可惜,许元胜一直笑呵呵的看着。 啪的一声。 赵华雪失足落进了院子假山旁的水池内,水花四溅,端是好看。 她爬起来的那一刻,翘臀迎着和池子里的一朵朵荷花,竟又添了一朵更加汹晖,硕大的花瓣,匆匆啐了一声,爬起来捂着屁股就赶紧跑了。 “她毕竟是我父亲的女人,是长辈!” “你若是想要女子,我回青山村的时候,把小翠带着!” 这个时候方柔蹙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只是好奇,这小心思多偏偏又胆小的女人,若是哪天许家败了,她该怎么生存!” 许元胜留下一句话,就是朝着厅堂走了过去。 “难道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犯的事很大!” 方柔揉了揉眉头,不再去想,人各有命,昨日她就知道,此刻的方家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 等到了厅堂后。 方中堂屁股下的凳子上放着一个软垫,颤颤兢兢的不敢坐实了。 方家的那好大儿方强没有在,估计疼的起不来床了。 赵华雪应该是换衣裙去了。 “贤婿!”方中堂赶紧起身,走上前恭迎。 许元胜点了点头,直接坐在了方中堂的位置上,软垫很舒服。 方中堂尴尬一笑,只能再换个冷板凳,却是实在坐不下。 方柔也走了过来,挨着许元胜坐下。 这个时候赵华雪换了一身素白色的裙装走了过来,特意避开了一些许元胜,找个位置坐下。 方中堂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只是早上,怎么又换了一身衣裙。 “你们往徐朗身上投了多少银两?方家是商户,应该有登记的习惯吧。”许元胜拿起一个白面馒头,一把捏成了一个面团团,咬上一口有了嚼劲,三两下就吃下一个馒头。 赵华雪竟是吓得缩了缩丰腴的臀部。 “贤婿,方家和徐朗从此恩断义绝,绝对不会再有联系。”方中堂吓得急忙起身连连保证。 “我所知的,至少三四千两!”方柔道了一句。 “不止,徐朗那个喂不饱的饿狼,还从我这里拿了几百两,还有一千两的嫁妆,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赵华雪气愤道。 许元胜看了一眼方中堂。 “有登记,差不多五千多两,那可是我方家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现在我方家看似光鲜,实则连日常花销都裹不住了。” 第60章 一人镇压,老丈人全家 这个时候方强也被厅堂内的动静引过来了,恰好听到许元胜要带他回衙门,吓得扭头就往外面跑。 “还敢跑!”许元胜一脚踢开赵华雪,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后面踹倒方强。 “姐夫,饶命啊!” “那起案子我是冤枉的啊。” “徐朗给我酒里下了药,我不想的啊,不想啊!” 方强急忙大声求饶道。 “儿啊,你真的杀人了!”赵华雪急忙上前抱着儿子。 “娘救我啊,救我啊!” “我醒来的时候,身下的女人就死了。”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什么都记不住了啊!” 方强急忙哭着哀求道。 “你之前,可没有说是徐朗给你下的药啊。” 方中堂急忙上前问道。 “当时徐朗没出事。” “我哪里敢说实情,而且那个女人确实死在我身下,我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分开的。” 方强哭着道。 “该死的徐朗啊。” “害了我方家!” “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让他死了吧。” “天啊,我们只是商户,实在是不敢反抗差役啊。” 方中堂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你如果不爱算计。” “徐朗哪怕想害你们,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许元胜冷笑一声,诚然差役手握大权确实很容易酿成祸事,但也要有人往上凑,说白了,雪花落下,没有一片是无辜的。 稍后! 许元胜一手拽着方强的衣领,就是朝着外面走去。 “娘救我啊!” “我不想死!” 方强大声的哭喊着。 赵华雪急忙跑上前追,却被许元胜拔刀扫过一眼,顿时吓得一哆嗦不敢再上前,只是哀嚎着求情。 她只当儿子骄纵惹了祸,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儿子会杀人啊。 “到了衙门老实交代,我可以酌情留他一命。”许元胜沉声道。 “我儿一定要老实交代。”赵华雪急忙道。 “娘我交代,我交代,可我不想去衙门大牢,哪里又脏又臭,我还有伤在身,我真的住不习惯啊。”方强哭着道。 “住上几天,你就习惯了。”许元胜讥讽一笑,这些纨绔哪里知道外面的疾苦。 这个时候外面谭磊带着胡俊和张天也过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 好家伙,昨天才鞭打了老丈人一家,晚上睡完老丈人的女儿,这才刚吃过早饭,就把小舅子也一并给逮走了。 远胜兄,捍卫大胜律例,果然从不手软。 谭磊上前接过方强,押出去。 许元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方府。 “尽快把记录徐朗拿银子的册子,以及那家酒楼的房契一并交到衙门去吧。” 一旁的方柔,这时才明白许元胜在门口时的那句话,许家真的要破败了吗!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许元胜要得势了!” “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昨日逼你出嫁给徐朗为妾,才放任许元胜如此对待我们方家。” 方中堂怒视着方柔。 “你觉得我去求情,他会听?” “我们方家过去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你真的以为昨晚的一千两,加上早上的这顿饭,就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做方家的好贤婿了?” 方柔冷笑道。 “你去找他,他要多少银子,我凑就是,徐朗能够压住这个案子,他肯定也能。” “我只要你弟弟方强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那可是我方家的独苗苗啊。” 方中堂急忙喝道。 “独苗苗,呵呵,看来在你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可以随时丢弃!”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他如果想要银子,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把方家抄家,到时候方家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做主。” “你若是少点算计,接下来老实配合,如实交出徐朗索要银两的证据!” “再让你那好儿子配合咬死徐朗,然后和那奸杀案的酒楼,早早撇清关系。” “或许你那宝贝儿子,还有机会活着走出衙门大牢。”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们最好不要打着我差役夫人的名头去办事。”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我不想自己的家,也散了。” “我让许元胜帮方家他或许会拒绝。但我让他害方家,他肯定会听我的。” 方柔面无表情道,她这一刻很清楚,在这里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还不如早早启程回青山村的。 那边许元胜押着方强回到了衙门,交给谭磊去审问,就方强这怂样,估计进了大牢里什么都交代了。 “你安排人去城南去见各个商户,逐一查实和徐朗之间的交易情况,是否和徐朗交代的口供有出入。” “昨日关押的徐朗的四个同伙,分开录取口供!” “尽快整理成册。” 许元胜掏出昨日徐朗的证词,交给谭磊。 谭磊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谭磊把方强和昨日赵泰等四个差役以及城南那边涉案的十几个掌柜的证词都拿到了手,记录成册交给了许元胜。 “另外刚刚方中堂来了,给了这份徐朗逼他给银子的证据册子。” “一笔笔,记录的很是清楚。” 许元胜一并接过来,翻阅看了看,方家的五千多两,没有错。 另外城南商户的证词表明,徐朗刚拿到手城南规费的收取资格,就扣下了一千两银子塞自己腰包,强迫他们进行货物交易,更逼的几家店铺硬生生关门。 青山县可是贫困县,看来贫困的只是底层的民众。 “远胜兄,我走访了城南,那徐朗搞的是民怨沸腾,听说还牵涉了逼良为娼。” “若是再给我一些时间,大范围的排查,我可以查的更清楚。” 谭磊也是咬牙切齿道。 “不用查下去了,衙门的脸面还是要的,真让徐朗的丑事曝光于众,以后我们办事就会被动了。” 许元胜摇了摇头,差不多了。 就这些巨额银两加上好大哥的尸体,以及方强的证词下那起奸杀案,就足以让徐朗去死了。 一个死人,又何必让衙门失信于民众。 有时候不查下去,也是为了更好的维护民众。 “那刑大海怎么处理?”谭磊低声道。 “罚金交上,就放了。”许元胜点了点头。 谭磊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许元胜要一并弄死刑大海,他们毕竟是差役,县尉邢明是掌管差役的官,两方硬碰硬不是好事。 过了没多久,方远山和郝军就过来了。 “我先走了。”谭磊拱了拱手就先走了。 许元胜和方远山以及郝军敲定了案情后,以及转交给兵部司的密信,就分头去起草了。 许元胜在班房里,写好了交给兵部司的密信,除了青山县徐朗的案件之外,另外就是关于增减差役的事,然后出了衙门去了一趟庙市一家新开的货行。 府城有传来消息,告知了那里是兵部司的一个据点。 货行走四方,有属于自己的快捷途径,会最快速度转呈兵部司。 再次回到衙门后,遇到了方远山和郝军,三人点了点头,皆是会意一笑。 就等兵部司下令,重新替换一批差役。 第62章 从此世上,再无好大哥 在青山县一处府邸,门头牌匾写有华府二字! 这里是徐朗的家,严格来说是徐朗娘子的府邸。 此刻在华府深处。 一个身穿锦绣长裙的丰腴女子,蹙眉站在凉亭下。 她年纪约乎三十多岁,身材高挑,体态妖娆,一袭长裙规规矩矩却难掩惊心动魄的诱人弧度,寻常少见的寡欲脸蛋虽不算惊艳,但身段绝对能掩盖一切不足。 “当年的后备差役徐朗,谨小慎微,谦恭有礼,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般样子!” “你说人是不是当了官,就会放大丑恶的一面!” 女子的声音透着清冷,寡淡,好似对于徐朗没有半点情分。 “老奴也说不清楚,不过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牵涉奸杀案,会辱没夫人的名声。”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仆低声道。 “嗯。” “派人去青州府,追回求救信,斩断一切和徐朗的联系!” “拿和离的文书去衙门大牢一趟,让徐朗签字。” 此女子叫华玉娘,她是三年前来到青山县的,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婴儿和一个老仆,为了掩人耳目,当时只是一个后备差役的徐朗入了她的眼。 只是没有想到,徐朗才三年的时间,就完全变了样。 “夫人,徐朗的那些财物是否追回。”老仆人恭敬道。 “算了,徐朗当了几年差役,若是一清二白反而不妥,就当捐给了青山县衙。”华玉娘淡漠的摇了摇头。 “娘亲!” “娘亲!” 这个时候两个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女孩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女子丰腴的大长腿。 “书读的怎么样!”华玉娘脸上露出慈爱之色,然后挥手示意老仆去办事。 此刻在青山村里。 赵婉儿也得到了消息,一路上奔跑着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许元胜的家里,外面围拢了一层层的人,她费劲挤了进去。 “相公!” “相公!” 赵婉儿不顾周边的人阻拦,直接扑倒在了那死者的身边,泪如雨下,声音中透着压制不住的悲伤之意。 一个刚刚成婚的女子,还没有洞房的,相公一去不回,再见已成死人。 周边的人也皆是惋惜。 一旁的方柔站在许元胜身边。 她和许元胜之前夫妻关系有名无实,举办婚礼是在县城里,乡下的人一个没请,之前和许元胜虽在一个屋檐下,却很少交流。 对于地上的死者,她并没有见过,只是知道许元胜是有个弟弟,也仅限于此,哭是哭不出来,碍于此刻嫂嫂的身份,只能待在这里看着。 纵是不想,也无法完全避开地上的尸体。 看一眼。 看两眼。 …… 她忽然一怔,望着那具尸体的眼神有些呆滞了。 旁人还以为她是吓着了。 许元胜哭的几度背过气来,让人感叹终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最后还是谭磊等人强行把许元胜扶进了屋子里。 因为尸体已经腐化,不宜再久放,要早早下葬。 征求了许元胜的同意后。 一切有老村长许老三加上一干热情的乡亲们帮忙,事情准备的很快。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尸体入棺,准备送葬。 因为许元初没有子女披麻戴孝和打幡,加上是凶杀。 葬礼一切从简。 其实也就是许元胜是差役,死的是他弟弟。 若是乡下寻常家庭的男丁死了,也就是裹个草席挖个坑,烧一些纸钱也就埋了。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穷人,没有财力也没有那个精力大操大办,活着每天就要吃饭,都要下地干活,不下地干活就要进山打猎,每年进山死的人是村村不落单。 赵婉儿虽是妻子却是女子,按照规矩不能送葬,有方柔在家陪着。 本身许元胜是差役,又有任务在身,只要露个面就行了,不需要全程参与下葬。 但许元胜坚持穿上白色孝服,更花了一些银两,找了一个男童在弟弟棺木前认了一个干亲,操起了披麻戴孝扛幡的活。 “孝子起轿!”村长许老三大喊一声。 男童在人的安排下,在棺木前啪的摔碎了瓦盆。 稍后八个健硕的壮汉,光着膀子,抬起了棺木。 村民送葬,方远山,郝军以及谭磊等差役陪行。 密密麻麻的官道上足足几百人,纸钱满天飞,这一切都是因为许元胜的面子。 许元胜走在棺木前,扶棺而行。 在场的村民都是暗暗叹息。 “这世道,死了有这个待遇,也是知足了。” 第63章 方柔,今日很反常 等到了山脚下的坟地,多数青山村的人都埋葬在这里,包括许元胜的爹娘。 老村长已经派人,在许家爹娘坟旁提前挖好了坑。 棺木开始入土,旁边响起了哭声。 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一些村子里的孩子是哇哇的一阵哭泣,唯恐哭的声音小了,许元胜听不见。 “好大哥,这场面你可以安息了!”许元胜目光望向棺木上开始添土,方远山和郝军等人在侧。 此次事了,好大哥的尸体也算物尽其用了。 等到葬礼结束。 许元胜给了老村长五两银子,回头换成文钱,每家每户发上几文钱。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怔,哭个坟就有这好处。 “远胜兄,唯恐我们都离开衙门会有变,我们就先回去了。”方远山和郝军拱了拱手道。 “好。”许元胜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 “远胜兄,那赵志鹏竟然没有来,按理说应该得到了消息才对。”谭磊走上前低声道。 “不用管他,首尾两端他都想兼顾,哪有这么好的事。”许元胜摇了摇头。 “远胜兄,你要找的六个后备差役的名单,我已经找好了。” 谭磊递过去一份名单,说是六个人,实则有十个人,详细标注了每个人的家世背景和能力等,有许元胜来挑选。 “走,我们也回衙门!”许元胜沉吟道。 “远胜兄,不如今日就留在家里歇息吧,我们过去就行了。”谭磊关心道。 “无妨!” 许元胜摇了摇头,他又不悲伤。 他要立即把徐朗的案子定瓷实,然后提交县令顾忠明,立即判下结果。 因为他隶属兵部司,办案结果只是走个流程,顾忠明只是循例判决。 但也要有理有据,有法可依,这些都会留档的。 稍后众人就乘坐了老村长安排的驴车,匆匆回了衙门里。 所有的案宗汇总,奸杀案也直接并案处理。 徐朗为奸杀案幕后主犯,任职期间贪污行贿涉及银两重大,违规扩大规费使得民怨沸腾,并涉及许元初的命案等。 与之协同的赵泰等四个差役,收取贿赂,造成民怨。 在下衙之前,厚厚的卷宗提交给了顾忠明。 在案宗结尾处,许元胜塞了一个条子,写出了判决意见,徐朗抄没家产,斩立决。赵泰等四人罚金,送往前线。 按照兵部司给予许元胜的专职处理一切案子的权利,待宣判之日,顾忠明会直接按照条子去念。 快的话,两日就能宣判。 离开顾忠明那里后。 许元胜稍舒了一口气,徐朗哪怕喊冤也没有用,所有的证词对他而言都是极为不利,除非他那个娘子能从青州府请来强援。 “远胜兄,刚刚我去了一趟大牢,下午有人去见了徐朗,是邢明的命令放进去的。” “我打听了一下,来人是徐朗娘子的老仆人,过来是签署和离的!” 谭磊从外面走进来拱手道。 “看来那华娘子,是放弃徐朗了。”许元胜最后的担心,也没了。 “华娘子毕竟是体面人,徐朗牵涉奸杀案,这个时候唯有早早和离,才能保证不被污名沾身。”谭磊笑着道。 “徐朗当年也是衙门里的风云人物,要银子有银子,要背景有背景,却最终落个树倒弥孙散,人呐,还是要低调一些。” “徐朗审判之前,我就不来了。” “请假两日。” 许元胜说道,也是时候淡化一下自己的存在。 至于兵部司更替差役的事,一旦命令下达,有方远山和郝军来处理就行。 等到下衙的时候,许元胜就回了一趟青山村。 刚到家就看到赵婉儿没走,在屋子里和方柔聊天的。 那方柔也不敢坐在院子里了,估计是害怕,毕竟几步之外的地窖里埋了尸体。 “见过兄长,多谢兄长为相公洗涮冤情并入土为安。”赵婉儿快步到了许元胜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感谢,身段在孝服衬托下跪下后甚是丰腴,腰身下更是包裹的圆滚滚。 “快起来,元初毕竟也是我弟弟。” “现在元初已经去了,在大胜民间没有守孝的规矩,你也要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许元胜扶起赵婉儿。 “无外乎是兄收弟媳和再嫁他人两个选择。”方柔瞥了一眼许元胜,面色平静插了一句道。 话题挑破。 赵婉儿满脸的局促不安,哭许元初那是因为是她的相公,若说很伤心也谈不上。 毕竟从许元初失踪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对他的死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但相公刚刚下葬,就开始谈及婚姻大事。 她还是有些扛不住的,一句兄收弟媳,还是身边的嫂嫂主动提及的。 “若是弟媳有意中人,尽可和我说。” “你放心,哪怕你再嫁,我也会视你为亲人,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许元胜瞥了一眼方柔,这娘们是试探自己?还是担心自己另有新欢。 “你真舍得?”方柔突然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许元胜蹙眉,难不成早上没有弄她,她火气大,就在这里拱火。 “我没有意中人。” “相公走了,以后一切婉儿听凭兄长做主。” 赵婉儿牵起裙角,恭敬作揖,垂下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方柔轻哼一声,转身回了屋。 “此事不急。” “先烧饭吧。” 许元胜见状洗手开始去灶房做饭。 赵婉儿应了一声,急忙跟着进了灶房帮忙生火。 “兄长,家里的菜就剩下灶房里这些了。” “傍晚的时候,嫂嫂把地窖里的菜都送了人,还让人把地窖给平了。” 赵婉儿低声道。 “这个败家娘们。”许元胜低骂了一句,不过扔了就扔了吧,自己也有些膈应的慌。 灶房里的菜还算丰富。 许元胜手脚麻溜的炒了两个菜,然后烙了菜饼子。 赵婉儿一直在灶前添柴,炉火红彤彤的照的她俏脸也是红润润的,孝服没有来得及换下。 一身洁白的孝服配上那娇俏的身姿以及俏丽的脸庞,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挂而下有白色方巾简单扎着,翘臀圆滚滚的勒出一道弧度来,活脱脱让他想到了后世小日子的一些系列。 方柔刚刚问自己,是不是真舍得。 说实话……看眼前这俏模样,真有些舍不得。 “兄长听说你当上了正式差役,这是喜事,我……是不是应该换下孝服,别冲了你的喜。”赵婉儿迎着许元胜望过来的目光,担心道。 “你是为我弟弟穿的孝服,无妨。” 许元胜没有计较,说是孝服,现在的乡下哪里舍得专门去买孝服,不过是白裙子稍微改动,反倒是颇有味道。 “兄长是好人。” 赵婉儿嗯了一声垂下头,但还是伸手把发丝上的白色方巾摘掉了。 一头的乌黑秀发顿时柔顺的披落而下,腮泛红润,眉似弯月,红唇轻抿,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玉臂。 不时的继续添柴,弹起的火花,她时常要挽紧了裙摆,孝服下丰腴的身段愈发显得曲线毕露。 “云鬓轻梳蝉翼,峨眉淡抚春山,鬓云欲度香腮雪!”许元胜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低声道。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赵婉儿呆呆一笑,只觉得听起来好美,但毕竟没有读过书。 许元胜只是一笑,没解释。 “他夸你美!” 不知道何时,方柔竟是站在了灶房门口,冷冷的看着两人搭配适宜,有说有笑的模样,更像是两口子。 就差骂上一句,狗男女。 第64章 身份被识破了 看到灶房门口,站着的方柔。 “嫂嫂!”赵婉儿脸色一白,急忙起身行礼。 “家里没有那么多客套,饭菜已经做好,先出去吧。”许元胜看了一眼方柔,就开始盛饭了。 方柔面色清冷,转身走了。 赵婉儿不敢再多说话,低着头待许元胜盛好饭菜,急忙端出去,任劳任怨没再多说一句话。 方柔坐在院子内的椅子上,似有所思。 等饭菜上桌。 许元胜洗了洗手坐下后,示意站在灶房门口的赵婉儿也过来吃饭。 “兄长,嫂嫂,我在灶房吃些馍馍就行了。”赵婉儿急忙摇了摇头,看着桌几上的饭菜,那要过年也舍不得吃的。 能有两个白面馍馍,她已经很满足了。 “吃不完也是倒了,赶紧过来坐下。”许元胜挥了挥手,看她还是一直摇头,就是瞪了她一眼。 “我去便是!” 赵婉儿吓得身子一颤,急忙找了一个小凳子,乖巧的坐在下首位置,不敢靠方柔太近,桌几就那么大,只能离许元胜近了一些。 倒像是许元胜和方柔两口子,在请方柔吃饭一般。 “看来男人,都喜欢温婉听话的!” 方柔吃了两口就放下,冷哼一声,拎着木盆就进屋洗澡了。 赵婉儿一脸担心的看了一眼方柔,又低下头咬了两口白面馍馍,不时的打量着天色,夜越来越黑了,再不走就不安全了。 “拿到灶房门口去吃吧,也不用去灶房,里面热。”许元胜看她拘谨,把一盘菜递给她。 “谢谢兄长。”赵婉儿端起菜,犹豫了一下走到灶房门口。 许元胜喝着冰镇的果子酒,吃着饭菜,不时看了一眼赵婉儿虽是小口吃饭,却也利索了不少,连一些馍屑也不舍得浪费。 最后还拿馍馍沾菜汤,给吃了下去,不一会盘子就干干净净的。 她把盘子放到灶房,只是站在灶房门口却也没走。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许元胜不解道。 “我等兄长吃完了,把碗筷一块洗了再回家。”赵婉儿声音很轻,似是不敢大声说话,刚死了相公,孤苦伶仃的颇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犹如一个没了依靠的猫儿,连正眼看人都不敢。 “你倒是贤惠。”许元胜轻叹了一声。 突然屋子里哐的一声,是门栓被硬生生插上的声音,暗暗透着不爽的味道。 “晚上路不好走,你睡书房,那里有床被。”许元胜也没在意方柔的反应,起身找了一个平常自己洗澡的盆递给她。 院子里还有晒热的水,让她去房间擦洗一下就睡吧。 赵婉儿犹豫再三,似也知道夜黑不好走,又不敢要求许元胜送她,最后看了一眼许元胜尚且没有吃完的饭菜。 “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待会!过后我收拾。”许元胜摆了摆手。 “辛苦,兄长了!” 赵婉儿恭敬作揖,用小木盆打了温水,去了书房里,然后关上了门。 许元胜换了一个位置,慵懒的靠在方柔的躺椅上,枕着胳膊,望着头顶的繁星璀璨。 时至今日,他才算是能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不过是想活的痛快点,这徐朗等人却是变着法的折腾来折腾去。 “希望后面不要有大活!” “一切顺利的话,塞下六个差役加上谭磊,胡俊和张天,以及交好的方远山和郝军等人,衙门里过半的差役就是自己人了。” “在这偏远的青山县,一亩三分地,拥有过半的差役在手,足够让自己逍遥自在。” “背靠大青山,没事打个猎,遛个狗,蓄养三五个美妙女子,有个班上,这才是生活。” 许元胜呵呵一笑,至于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在历史上有多少猛人能善终的,皇帝老儿也要蜷缩在京城里巴掌大的皇宫里。 哪有这青山县好啊,青山绿水,视野辽阔。 他身穿差服,腰挂军刀,走到哪里无不奉承一句,差爷! 咕噜咕噜。 许元胜喝完碗里的冰镇果子酒,这次用的是类似葡萄的酸溜溜的野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吟琵琶马上催!” “上马,上马!” 许元胜一跃起身把碗筷和锅洗了,走在院子里两盆凉水浇灌而下,冲洗了一下身子,光着膀子就大步朝着方柔的屋里走去。 门栓哪怕上三道,也难挡许元胜。 唯四个字,此道熟稔。 等进了屋,方柔还没有睡着,也不用使暗号了。 “你……果然不止一次进屋了。”方柔咬牙切齿的冷声道。 “也没有来几次。”许元胜随意关上门,上前坐到了床上,能搂着女人睡觉,谁愿意自己谁,何况还是丰腴美妙的好大嫂。 “你……到底是谁!”方柔突然坐起身子,直直看向许元胜。 “为什么,这么问!” 许元胜正擦着脚,准备进被窝的,闻言侧头看向方柔,这是她今晚乱发脾气的原因吧。 “你没有大惊失色,对我露出戒备之心!” “看向我的眼神,依然平静!” “你好似早有准备我会如此问,你……你到底是谁!” 方柔看向许元胜的眼睛,好似要把他看透一样。 夜色迷离之下,房间里的油灯早就熄了,柔和的月光通过窗户缝散落在床榻上,却远不及方柔的眼睛明亮。 “你是怎么发现的?”许元胜淡淡道,现在的他虽做不到指鹿为马,但也能力遮掩一切不利。 凭借方柔一个商户之女,哪怕知道自己并非许元胜,也翻不了天。 “今日在院子里,我发现了那具尸体的小腿内侧有箭痕,那是前线箭簇穿透的伤,每到阴雨天,许元胜都会说有些刺痛,那伤绝不是寻常农夫应该有的。”方柔紧咬牙齿道。 “原来如此!” 许元胜点了点头,疏忽了,前线兵卒哪能没有一些刀箭之伤,特别能从前线归来,都是打了胜仗受了伤,才准许回来的。 “你……你到底是谁?”方柔再次压低声音道。 许元胜扔掉擦脚布,一个翻身把方柔压在了身下,附耳在她耳边轻声喊了一句。 “嫂嫂!” …… “你!” “你!” 方柔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毕竟能有一模一样长相的,唯有许元胜的弟弟。 但真正知道后。 她还是惊的浑身一紧,眼神发直。 等身上的睡裙腰带被男人粗鲁的解开,鸳鸯肚兜突然被扯掉,感到胸脯一凉,她才是缓过神来。 “这么不好吗?” “徐朗难逃一死,我又是正常男人能满足你!” “若不是我!” “你今时今日怕是早就沦落到徐朗的玩物,你苦等多年却沦落到外室,说是妾,不过是养的妓,到时候不定会被徐朗送给谁攀附权贵的。” “何况有些真相,你说出去,怕是也没有人信。” 许元胜的声音在房间里压低响起,方柔听得见,有不至于惊醒隔壁书房里的赵婉儿。 “一个人形似也就算了,农夫怎么会有如此心机。”方柔美眸呆滞,红唇轻启喃喃道。 “好大嫂,夜深了!” “是时候,睡了。” “以后我就是许元胜,你名义上的相公。” 许元胜嘴唇触及方柔的脖颈,往下滑落,一手扯掉她的睡裙扔出去,手指一寸寸的轻抚着她粉粉的樱桃小口,令其打开。 床帷也随即落下。 第66章 防身武器,各有心事 许元胜换上那可怜前身的衣裳,自然合身,然后就去了铁蛋的铺子里。 “许家大哥,你和元初哥哥真像。”铁蛋忍不住惊讶道。 “自家弟弟。”许元胜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又让许家大哥想到了元初哥哥。”铁蛋挠了挠头,稍后就是岔开话题询问许元胜过来有什么事。 “你还会打造箭头?”许元胜指了指石案上的一排箭头。 “这是村里猎户需要修补的箭头,这也是我最大的活计,做得好能赚百文钱,足够我吃上半年的杂面馍馍。”铁蛋点头喜道。 “这些箭头修补好,需要多久?” 许元胜拿起一个箭头,倒是挺精致的,尖锐处也很锋利。 他在衙门武库里看过一些箭簇,还不如铁蛋这里的手艺好。 “最近进山的猎户多,不过一个月也能完成了,许家大哥你若是需要打造什么,我可以抽空先帮你的。”铁蛋说道。 “是这样的。” 许元胜在旁边找了几根树枝,在地上摆出了一个记忆中臂弩的样式来。 这是曾经去参加过一个夏令营见过的,简易且体积小,反而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武艺不行,武器来凑。 这弩在县衙武库里竟是没有见过,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弩的存在,远程武器还是依弓箭和投石车为主。 “这比弓小了许多,而且构造要复杂了一些。”铁蛋凑过去,仔细打量。 “本身就是弓的延伸,有弓,弩臂和弩机组成!” “最麻烦的关键点是要做的够小,够隐蔽,不需要太大的射程,但杀伤力一定要足够。” 许元胜沉声道,他要的就是一个小型臂弩,作为一个出其不意的杀招。 “许家大哥,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我家里的铁杂质太多,打造粗鄙的铁器还行,若是精巧的就需要精铁!” “不过,精铁我买不起,家里也没有存货。” “像这些乡里猎户的箭头处就是精铁,更坚韧,更易成型,更锋锐,我只需要修补打磨一下,就能持续使用。” 铁蛋挠了挠头,指了指箭头的位置。 “你要多少精铁?”许元胜不以为然,现在的他身份不同,寻常人搞不到的精铁,自己只需一句话。 “一斤就好,这精铁十分昂贵,如果不行半斤也行。”铁蛋想了想,最后鼓起勇气自信道。 “我给你十斤,不要怕失误,只要能够打造出来你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许元胜说道。 “许家大哥,我一定打造出来。”铁蛋郑重点头。 稍后许元胜又给铁蛋讲解了臂弩的每个部位,铁蛋听的很仔细,不时的也发表一些自己的想法,这让许元胜放心了不少。 第67章 这是要越狱的前兆啊 那边许元胜回到家后,就看到方柔已经饿得够呛了。 “还以为你要和她一起过,不回来了。”方柔冷哼一声,但看到许元胜回来还是稍舒了一口气。 “你如果巴不得,我倒是无所谓。”许元胜呵呵一笑。 方柔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许元胜进了灶房里,走路回来也有些饿了的慌,赶紧和面打算擀面条,再抄了两个菜,搞一个凉面条。 “你过来烧火!”许元胜喊了一声,想到赵婉儿忙前忙后帮忙干活的样子,外面那娘们是啥活都不干。 “那么脏,那么热。”方柔嘴里说着,不过还是起身过来了。 “干点活,省的胖了。”许元胜嘴里说着瞥了一眼方柔,别说这娘们丰腴是真丰腴,和她继母一样,却是并不胖。 “胡说,你才胖。”方柔不满的怼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腰身,哼了一声就开始蹲在灶前准备烧火,却一直点不火。 “你傻啊,火折子点木柴能点着吗?你先点麻絮子。”许元胜一脸无奈。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方柔惊叫一声,麻絮子是点着了,这娘们竟是没有放进灶眼里,而是看到烧起来直接就扔脚下了。 “我日你……。”许元胜不得不抄起水瓢,把火给灭了,然后就赶走了方柔。 “我不想给你添乱,你非要让我给你帮忙,我坐着不动就是帮你了,害的我裙子都给烧了。”方柔不悦道,转身就去洗手去了,裙子也烧了一个洞,够买几桌饭菜的了。 许元胜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想吃点舒坦饭,才懒得在家做饭的。 只能自己干了。 过了一会后,饭菜就做好了。 “过来端饭。”许元胜喊了一句。 “知道了。”方柔一脸懒洋洋的走进灶房,去端菜。 “你小心点!”许元胜竟是有些担心,刚做好如果洒了,他可饿的没力气再做了。 “端菜还是会的。”方柔冷着脸,端着菜就出了灶房,放到了树荫下的桌几上,稍后又手脚麻溜的过来端走自己那碗面条。 等许元胜出去的时候,方柔正吃的起劲,估计也饿的很了。 “休你,都不需要花心思找理由,只是不会引火烧饭这一条就够了。” 许元胜端着自己那碗面条坐下来,还好他是新时代的见识,也没有那么多计较。 方柔低着头吃的也慢了一些,好似有些心事一般,突然主动给许元胜倒了一碗水。 “吃饭吧!”许元胜喝完水。 方柔低头扒拉着面条,连菜都没有夹,好似是真有心事。 “说你一句,还生气了?”许元胜帮她夹菜到碗里,该说不说,这方柔待自己不算坏,毕竟她和好大哥的关系在那摆着的,也不能怨她。 第68章 藏的真够深啊,那就直接杀了吧 此刻医馆里人满为患,不管什么时候医馆都不会缺生意。 胡俊和张天押着徐朗来到一个隔间里,另外三个方远山安排的差役在走廊两侧等待着。 很快一个中年医师带着两个徒弟,匆匆过来了。 “你们在门外等着,我要为伤者清洗伤口!” “差服上血污多,不利于病人的恢复。” 中年医师说道。 胡俊和张天在屋内检查了一遍后,出来后才是拱了拱手,毕竟有求于人,在门外候着了。 医师带着两个徒弟进去。 大概一刻钟之后。 那医师的一个徒弟低着头,捧着脏污的衣裳就出来了。 胡俊和张天蹙眉扭过头去,挥了挥手就让人赶紧走。 “不要让他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低吼声响起,许元胜刚到医馆门口就看到了那个捧着脏污衣裳的人身材像极了徐朗。 妈的,这场景如果不是后世自己爱看警匪片,还真被蒙混过去了。 胡俊和张天浑身一紧,周身毛孔顿时炸裂,直直的看向那个捧着脏污衣裳的男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把手里的脏污衣裳直接砸向了胡俊和张天,稍后顺手抽出了胡俊的军刀,朝着几个等待就医的病患砍了过去。 他正是徐朗。 很快一些附近的病患,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 与此同时医馆里有几个戴着斗篷的人,也突然拔出军刀和徐朗汇合到一起,人数足足十几个人,竟是不亚于许元胜等人的数量。 “该死,这些人手里都是军刀!” “徐朗你敢私贩军刀!” 方远山看到那些人手里握着的刀,脸色骤然一变。 “许元胜,若不是你,我徐朗岂会落到这一步!” “今日,我会亲自宰了你!” 那男子拨开凌乱的头发随意挽一个发髻,腰杆直立起来,正是徐朗无疑。 “徐朗你走不掉了!” “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让你活到秋后处决!” 许元胜哈哈一笑道。 “你个废物,没有蛋的家伙,若不我,你能当上后备差役!” “你,许元胜,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凭你,也配判我罪!” “在这个世道上,没有人能判我徐朗的罪!” 徐朗一手持刀,傲然道。 在场的人微微一怔,远胜兄没有蛋? “不要听他造谣!”方远山大声道。 “你死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蛋。” “徐朗,借医逃脱,私贩军械,伙同匪患乱杀无辜,数罪并罚无需审判,诛此人者,赏金百两!” 许元胜冷笑道。 在场的差役脸色皆是一喜,百两啊,那可是妥妥的一朝暴富。 在青山县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也就五十两足以,干差役不贪不抢,也要干十几年,才能赚到百两。 “我徐朗的命硬着的!” “今日就先斩你!” 徐朗突然狰狞一笑,指向许元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嗖嗖 两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许元胜心底一紧,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后退直接躲到了那个魁梧似熊的差役身后,他刚刚一直说话的时候,就有意挨着此人的。 这一躲,挡的完完全全的。 砰砰 两道箭簇直接射在了魁梧差役身上,不过后者穿着甲胄,那两道箭簇撞击到甲胄上,只是撞的他微微后退半步。 那魁梧差役怒吼一声,挥着两把军刀欲朝着徐朗等人扑杀过去。 “你别动!” “护着我,就行。” 许元胜喊住他。 那魁梧差役早就被郝军知会过,要听许元胜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 “放响箭,关闭城门!” “诸位同僚,杀贼!” 许元胜在那魁梧差役身后大声道。 “贪生怕死的废物。” “今日留你一命!” “我们走!” 徐朗脸色一变,城门若是关了就麻烦大了。 知道今日杀不了许元胜,当机立断,他转身就带人往外面冲。 随着他一起的山匪们,一个个穷凶极恶,自知被抓住必死无疑,杀意勃然一起往外冲,根本不在乎周边一些看病的病人,挡路的直接砍杀了。 一时间医馆内尖叫声,哀嚎声响彻。 “张大牛寸步不离保护许差役,就是大功一件,赏金少不了你的。”方远山大声命令道。 “放心,有我在,谁也伤不了许差役!”张大牛拍了拍胸膛,咣当咣当似雷鸣。 “跟我走,诛杀徐朗!” 方远山一手握刀,三四十岁的人了,那箭步一冲划过一道残影就是首当其冲杀了过去。 第69章 杀徐朗,就在今晚 徐朗这一招果然狠毒,边跑边是驱赶路人,往庙市方向。 许元胜也被四处逃窜的路人给冲击的走不稳路,还好有张大牛护着的。 “大牛,蹲下来把我托起来!”许元胜急忙道。 “是!”张大牛急忙蹲下来。 许元胜直接站在了张大牛的肩膀上,双腿被他的手给固定住,十分牢靠。 张大牛接近两米高,许元胜站在他的肩膀上,顿时感觉视野辽阔了许多。 “好大牛,只要抓住徐朗,我许元胜单独赏你百两!”许元胜大声道。 “许差役你指哪,我打哪!”张大牛憨声道。 “方远山往前面冲,徐朗就在你们前方百米处,把他往左侧的巷子里赶!”许元胜大声道。 “好!”方远山也一筹莫展,周边人太多了,他根本看不到徐朗了。 “郝军别朝着我这边来了,带着人从马市后面绕过去,在进入庙市区域设置路禁,不准任何人通过!” “一定要把路给我堵住了!” “徐朗伙同山匪袭城,任何人等必须配合差役执法,违反者视为同罪,今晚青山县宵禁提前。” “今夜!” “天王老子也不准过!” “给我拦住了!” “跑了徐朗,我们就是大罪!” 许元胜看着远处郝军带着十几个差役赶过来了,他喊完,脚下的张大牛就跟着喊一遍,好家伙那嗓门像是铜锣,隔着二里路都能听得见。 “是!” 郝军是知道许元胜身份的,当即大声领命,心底更是大喜,妈的,徐朗简直是送功劳的啊。 伙同山匪袭城,一旦全部抓住,这可比破一百件普通案件,还要功德滔天。 郝军想也不想就带着人朝着马市跑去,他们熟门熟路,抄近路一准能赶在徐朗之前。 他们奔袭之时,抽出军刀指向天空。 “山匪来袭,宵禁提前,所有人紧闭门户,街道上不得逗留!” “山匪来袭,宵禁提前,所有人紧闭门户,街道上不得逗留!!” …… 十几个差役大声喊道。 这动静别说有山匪,就是没有山匪,这个时代的民也不敢和官斗,更听到山匪进城了。 吓得所有的门店纷纷的关闭,路远的也都纷纷的找到一个个店铺先躲进去。 很快一条条街道开始清空。 “谭磊!” “不用管我!” “去把辞退的后备差役,叫过来!” “分为两队,一队拦在茶市,一队拦在酒市,设置路障,堵死前往庙市的路!” “告诉他们但凡来的,我许元胜不会亏待他们的,至少一人十两。” “今夜,我要让徐朗插翅难飞。” 许元胜朝着远处大声喊道。 “远胜兄放心。” 谭磊大吼一声,然后带着几个同僚就开始朝着远处跑去,大家都意识到了这次的功劳之大。 “进入庙市的三条路,一旦完全堵住!” “进不了庙市,其余街道徐朗哪怕躲进去。” “老子一家家的拆,也要把他给弄出来!” “害我撒出去这么多银子,今晚不弄死他,都对不起这白花花的银子。” 许元胜心底暗搓搓的思量,这些山匪肯定不是为了仁义来救徐朗,应该是徐朗手里握着大量的财物。 按照县衙的规则,所获财物除了赔偿各项损失之外,余下的只要上交给衙门一半,另外一半归当值差役。 这可是一笔横财! 平常青山县哪有什么大案子,像今天这一遭,肯定是妥妥的大案。 “老子这次要冲击一下,青山县首富!” “就看你了,徐朗!” 许元胜脸上不由的露出笑意。 夜色渐渐来临,青山县里提前宵禁,路上人越来越少,徐朗带着十几个山匪希望冲进人最多的庙市区域,却发现一道道路口都被封堵了。 “去那边!” 徐朗脸色阴沉难看,指了指街道另外一侧,正是华府,却已经不是他的家,因为和离文书已经签了。 但徐朗还是决定过去避一避。 随着行人越来越少,许元胜从张大牛肩上跳下来,抽出军刀快步走过去。 第70章 在劫难逃 那边徐朗在走投无路之下,敲响了华府的大门,似是认为只要进去,差役就绝对无法追进来了。 “徐朗,我家娘子已经和你和离,速速离开华府周边。”突然从院子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王伯,请禀告华娘子,念在徐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只要让我躲到天亮,我就离开。”徐朗急忙道。 “速速退去。”院子里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和这老头废什么话,我们翻墙过去。” 一众山匪相视一眼,突然几个人靠墙蹲立,后面有三个人就踩背一跃而上爬上了高墙。 嗖嗖嗖 突然几道利箭声破空响起,随后三声惨叫,刚刚爬上墙的三个山匪,直接被当场射死,尸体撞击的倒地十几米外。 “听这弓箭的响锐之声,华府配备的是官方军械。”方远山脸色一变。 “先杀了徐朗,避免夜长梦多。”许元胜拉着方远山低声说了一句。 “山匪手里拿的军刀,只靠徐朗很难私卖出去,要不要留下他一个活口。”方远山意有所指,又看了看那华府和县衙的方向,这很可能是一个更大的案子。 “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这个时候不要横生枝节。”许元胜摇了摇头。 城外山匪手里竟然有军械,但这个时候最好把罪定在徐朗身上,如此杀徐朗,就会少很多麻烦。 一旦徐朗活着,很多人都会睡不着觉。 到时候就会衍生不少麻烦。 至于徐朗死了,他的那些财物就能进自己口袋里了。 一个活着的徐朗,看现在的情况,惦记的人会很多。 “好!”方远山也知道贪心了,他挥了挥手命人攻上去。 从其身后十几个差役扛着盾牌齐步并进,从另外几个方向也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队的差役扛着盾牌,手持军刀。 不远处也有差役已经带来了军械弓箭。 此刻的徐朗已是穷寇陌路。 “拼吧。” 徐朗眼眸内血红一片,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军刀,朝着力量最为薄弱的区域带头冲杀了过去。 轰轰轰 从三个方向数十名差役飞快的聚拢过去,挥舞着军刀把冲击中的徐朗等人硬生生的不断压缩在一块狭窄的区域。 第72章 果然有,漏网之鱼 2很快这处宅子外加上方家送给徐朗的那处宅子,一并查抄完毕,银两共计一千二百八十两。 各类财物价值五百两。 “零头抹去,给同僚们分了。” “余下的贴上封条,送到衙门里。” 许元胜脸色难看,这个穷逼,竟然才一千二百八十两现银。 “谢过远胜兄。” 在场的十几个差役满脸兴奋,哪怕刚刚几个从茅房池里钻出来的差役也顾不得臭了。 零头是八十两,在场众人一人足足能分五六两,够去青楼睡上几天白白的小妮子,什么臭都是值得了。 “走!去城南,把那些商户给我带过来!” 许元胜心里是不满意的,余下的一千二百两要交给衙门一半。 自己到手只有六百两,要补偿昨晚的一些平民的损失,还有一些差役受了伤,另外动员了几十名差役拼死,是要给额外再给好处的等等。 昨晚给的五百两是自己私下承诺,现在是公家的银两,也要分出去一份。 估计到自己手里,剩不了几两银子。 自己昨晚,可是花出去了五百两,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啊。 还好徐朗有两处府邸,加上财物外加上三个女人值点银子。 这他娘的,想到这个更郁闷,难道自己只配用二手的。 别人抄家,那抄的是富得流油,自己这是捡破烂的。 徐朗这个混蛋,这是临死也要坑自己一把啊。 “现在只能寄希望城南那些商户了,徐朗和他们交易的货物,都是非法交易,是可以充公的,这些数目不明又牵涉大批货物,可以多留下一些。”许元胜暗暗思量着。 从徐朗被抓进大牢,许元胜就特意安排谭磊排查城南的商户,有闻风而动的都偷偷的记在小本本上了。 希望这次能回回血了。 等到了城南,许元胜找了一家酒楼包厢里坐下。 不大一会,十二家和徐朗有交易的商户掌柜就颤颤兢兢的赶来了,也不敢坐,站成一排垂下头。 昨晚动静很大,他们都已经知晓徐朗已死。 “诸位想来也知道,徐朗已经被诛,事涉山匪!” “现在衙门那边怀疑你们,有资助山匪的嫌疑,事涉山匪,衙门向来是杀一儆百,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我知道你们这十二家肯定有冤枉的,也有被徐朗胁迫的,但这和我无关。” “要怨就怨徐朗,不过被冤枉的也不用心里骂娘,为什么?” “凡是和山匪有交易的真凶,是绝对跑不掉的,衙门也算是帮其中被冤枉的商户报仇了。” 许元胜平静道。 他不可能一一排查,徐朗已死,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怀疑对象,但凡有怀疑就可以上刑,这是差役的权利。 没有把他们都给抓进大牢里,不管是不是有被冤枉的,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差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徐朗牵涉山匪啊。” “差爷求求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牙牙学语的孩子。” “差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指一条活路,我不知道徐朗和山匪有关系的。” …… 在场的十二个掌柜的,吓得齐齐跪在地上求饶,不管里面到底有几个真正和山匪有交易的鬼,衙门的处理方式就是一网打尽。 法不责众?不存在的。 在大胜,一旦牵涉王朝稳定,那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涉及敌国,叛军,匪患,谁碰谁死。 当然规矩是规矩,怎么操作也要看人的。 青山县虽有冤假错案,但总体还算稳定,昨天闹的动静够大的了,哪怕顾忠明不说,许元胜也想平稳过渡。 但是有一条,财物必须吐出来。 “现在给你们一个活路的机会!” “你们面前有一个同规格的信封,里面有张纸,把和徐朗交易的货物写出来,如果已经贩卖出去,那就把卖了多少银子写出来。” “会有衙门统一从城东采购未做记号的麻袋,然后回去后把纸上写的货物以及银两,统统放进麻袋里,扔到你们各自店铺的后门。” “这件事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东西交出来,山匪的事就和你们无关了。” “如果你们以为徐朗死了,就死无对证。” “呵呵!” “实话给你们说,徐朗死之前已经全部交代了。” “凡涉及山匪,无需人证,物证,只是口供就足以要你们的命。” “老实交出来可以保一家老小的命,否则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许元胜眸光中迸射出一道凛然的杀意,压的十二个掌柜不敢抬头,他说的很清楚,就是花银子消灾。 这十二家,有和徐朗是单纯的交易,也有真正和山匪有交易的,都不干净。 哪怕花银子消灾,不合法,但他们也不敢乱说话,只会偷偷高兴。 而许元胜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维护青山县经商环境不得已而为之的罚金,毕竟这十二家都抓了,城南商业就乱套了。 “感谢差爷,给我们机会!” 十二个掌柜没有犹豫纷纷拿起信封,这次肯定要大出血,毕竟卖出去的货物,有一部分银子已经给了徐朗,但没办法,活命最重要。 还好徐朗这个混蛋,已经死了! 对于许元胜给的这个方式,他们是欣然接受,如此也能避免被其他人知道谁参与了和山匪之间的交易,毕竟这一行名声也很重要。 他们各自背过身,找了一个位置纷纷的按照要求写出,稍后塞到信封里。 这些信封收集后,放到了许元胜面前。 许元胜把信封打乱,不少商户掌柜明显心里舒了一口气。 许元胜一一打开看了看。 发现大部分和徐朗有交易的,就是必须高价采购徐朗提供的一些物品,其中包括瓷器,酒水,各类粮食等。 这些不算什么,倒买倒卖罢了。 寻常差役也会这么做,只是很明显徐朗的量比较大,比如面粉,选的是上等的精细面粉,一次性倒卖竟然达到了两三百斤,总价格在五十两左右,利润估计能有二十两。 不过许元胜只看出售价,徐朗五十两卖给他们的。 他们就要给自己五十两的货物或是银子。 这些商户肯定要血亏,但是自己救了他们一命。 换成其他人,指不定要搞垮了他们不可。 许元胜一个信封一个信封的打开,粗略计算,差不多有四百多两,比徐朗交代的一二百两,翻个倍了。 虽然没能暴富,许元胜也算小有心安。 很快他又拆开一个信封,上面纸条上写的,果然有和山匪有关的东西了。 足足一百多头的兽类,一次性这么多,也只有常年厮混在山里的山匪能够做到了。 按照肉价和粮价的差别,这肉寻常百姓肯定吃不起,一百多头这可是两千多两的财物。 许元胜心底大喜,发财了! 另外这张纸下面备注了已支付银票两千两,尚余下八头野猪没有售卖。 怪不得山匪会派人协助徐朗逃走,两千两银子啊,从抄家来看,明显还达不到这个量,这是有漏的。 银票,容易藏不容易找。 这次十二家商户,有五家是酒楼,倒是不知道是谁写的。 许元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差爷我们这就去准备。”十二个掌柜纷纷离开。 “你去准备吧,特别酒楼方面安排可靠的人手去收财物。”许元胜对身边的谭磊沉声道。 “好。”谭磊没多问,转身离开。 许元胜没有多待,银票的事最重要,因为信只有自己看到了,一旦找到银票后那就是自己的私房钱了。 他走出包厢,喊了一声在外面吃堂食的张大牛,就看到已经吃了十几碗米饭,桌子上都堆的老高了。 “远胜兄。” 张大牛应了一声,急忙低头扒拉一下吃完一碗米饭,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走,办正事,事情办好了给你一头烤全羊。”许元胜笑着道。 “远胜兄,指哪打哪。”张大牛眼前一亮,咣咣咣拍了拍胸口。 第73章 银票到手,却遭背刺 稍后许元胜带着张大牛去了一趟徐朗的宅子,门口贴了封条,已经抄完了家,也没有留下其他人守着。 “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许元胜沉声道。 许元胜上前撕了大门封条,走进院子里。 外院应该不会放银票,他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来到厅堂门的时候,正待撕开封条的时候。 忽然看到厅堂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他记得很清楚,抄家后门和窗户都是关闭的。 “是谁,我看到你了!” 许元胜骤然抽出腰间军刀,慢慢靠近窗户边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厅堂门的方向砸了一下,然后就是大喊了一声。 哗 突然一道蒙面身影从窗户里骤然跃了出去。 “去你妈的,敢抢老子的东西!”许元胜挥出军刀,毫不犹豫唰的一下子,直接砍了过去。 对方好似也没有料到窗户下面,会有人待着。 不过对方一拳打了过去,正中刀背。 嘭的一声! 许元胜被撞的手一阵发麻,但还是甩手又是一刀削过去。 刺啦一声! 对方的胳膊直接被划破,那人好似看到就许元胜一个人,眸光杀意一闪,忽然朝着他扑了过去。 “兄弟们,活捉了他!”许元胜又是诈呼一声。 那人不由的一怔。 许元胜撒腿就跑。 “该死!”那人眼露怒火。 “贼子,哪里逃。”突然一道爆吼声,张大牛手持军刀大步的跑过来,一步就是两三米,震的地面都轰隆隆作响。 那人回头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书房方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翻墙直接离开了。 张大牛也追了过去。 “大牛别追了!” 许元胜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带来了张大牛,心底也是无奈,没想到自己这么弱,若是换成张大牛,估计窗户口那一刀,一准劈死了对方。 若是自己有弩,躲在暗处也能弄死对方。 “远胜兄没事吧?”张大牛急忙护持左右。 “你在这里等着。”许元胜摇了摇头,只是希望银票别被拿走的。 他直接进了厅堂里,然后朝着左侧的书房走过去。 看着书房内翻箱倒柜,地上皆是乱七八糟的书籍,有早上差役翻找的,估计也有刚刚那个人。 “应该没有丢吧!”许元胜暗自希冀,银票放书房里应该是最容易隐藏的,毕竟那么多书,随便一塞就很隐秘。 许元胜记得刚刚那人最后看向书房一眼,露出不甘心,对方应该没有翻完,就被自己给搅和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一本本的翻找。 翻了大半个时辰,没有找到银票。 “这里没有,其它地方就不大可能有了。” 许元胜蹙眉,刚刚那人应该没有拿走,至于差役抄家是互相监督,也不大可能偷偷拿走。 “徐朗这厮,会放在什么地方?” 许元胜挠了挠头,回忆起徐朗平时的爱好,其实接触不多,好大哥的随笔里也只是提过一句,说是徐朗此人最爱在衙门里看书,但学问并不高。 许元胜想了想,第一次见徐朗他确实坐在班房上首位置,在看书。 就冲这努力劲,差役大考评级才考上一个良? 按照名次排序,还是良中倒数第三的成绩。 “走,大牛,回衙门!”许元胜眼前一亮,快步走出去。 张大牛在后面快步跟着。 等到了衙门后,许元胜就让张大牛先去休息着。 嗯,衙门里还是安全的。 许元胜心底有八成的把握,到了班房后看着里面没有其他人,就是关上门。 虽然后备差役都被辞退了,但徐朗一直还在这个班房工作。 依然是上首位置。 许元胜走到桌几前,上面堆满了一摞的书籍。 他哗哗哗的开始翻阅,并没有找到银票,再次扫了一圈之后,发现桌几旁边垫桌角的一本大胜律例。 “这东西人人都有,很少会有人留意!”许元胜从桌角下面抽出厚厚的那本大胜律例,感觉没少翻,书页和书皮都满是褶皱,上面还有些油污,估计吃饭的时候也有看过。 “有这么认真学吗!” 他书页朝下甩了甩,也没有甩出来。 他仔细看了看书页区,页数十分均匀,没有发现明显的缝隙,耐下心认真检查,并没有发现书籍内有挖出的凹槽区。 许元胜一阵气恼,举过头顶更大力的甩了甩,凝目仔细看去。 正待许元胜打算放弃的时候。 忽然看到在最中间的区域有些页面颜色不太对,是一闪而过的恍惚,他急忙翻到那一页的时候。 第74章 敢打我脸的人,都凉了 许元胜带十几个差役,直奔城南那家出售大批兽类的商户,是一家酒楼。 此刻酒楼后面。 就看到谭磊和张天还有另外三个差役,被打的满脸是血,三人被人踩着脖子屈辱的跪在地上,连带着酒楼的掌柜也被打的蜷缩在地上哀嚎求饶。 在旁边围拢了十几个守备军的兵卒。 “住手!”许元胜沉着脸走了过去。 “是你喊的住手?” 为首者身材高大,三十多岁,满脸胡须,回头冷撇着许元胜等人,然后一脚踢开谭磊。 此人叫王虎,是后备军的一个队长。 王虎带着手下的人,直接走了过来。 许元胜蹙眉看了一眼眼前的十几个守备军兵卒,个个透着彪悍之意,不过望向其中一人时,对方望向他的目光透着一抹杀意,虽是一闪而过,却被他看到了。 那个人身材不高,大概二十六七岁,细长眼睛,脸色黝黑,身材精壮有力。 怎么这么眼熟? 许元胜眉头微蹙。 “我在徐朗的宅子里见过你,你虽然蒙面,但眼神和身形我记得很清楚。”突然张大牛指了指那个人。 “大傻个,你说什么宅子,我不知道。”那个人冷笑道,看似否认,那态度明显是承认了,嚣张,傲慢,跋扈。 许元胜脸一沉,怪不得这么眼熟。 看来后备军是有备而来。 这次不好收场,倒是不知道对方知道徐朗多少事。 “王虎队长,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远山明显认识此人,笑着打招呼。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王虎冷瞥了一眼方远山。 “王虎你是什么意思?”许元胜沉声道。 许元胜话一说,旁边十几个差役也围拢了过来。 “小崽子,在青山县也就县令顾忠明,县丞陈大雷和县尉邢明三位大人,才有资格喊我的名字。” “怎么,想动手?” “凭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只配对普通人耀武扬威的小小差役。” 王虎嚣张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元胜,一手握着刀柄,另外一手骤然朝着许元胜的脸啪的一声甩过去。 “敢动手?” 啪! “你倒是动手试一试?” 啪!! 一声比一声响亮。 啪!!! 一共三巴掌当众甩在许元胜的脸上,肉眼可见脸上多了一道泛红的巴掌印。 整个过程王虎手握着刀柄,紧紧的,不断的摩挲,冷眼看向许元胜。 许元胜脸色一沉,上次敢这么打自己的徐朗,已经凉了。 这个距离,对方眸露杀意,手握刀柄,只要自己还手,对方是做好准备一刀斩了自己! 依现在青山县的局势,自己若是被斩,青山县的三个主官肯定会息事宁人,或是心里还暗暗开心。 第75章 攘外必先安内 稍后许元胜等人回到了衙门里。 大家士气低落,大批财物被抢,人也被打了,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们肯定找回场子来。 但守备军,大部分差役还是不敢得罪的。 许元胜没有把这个事打小报告通知兵部司,虽说兵部司接管一府之地的所有兵力,包括守备军,但事事都有兵部司下令,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毕竟天高皇帝远。 有些时候政令不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谭磊等人从医馆内回来了,只是一些皮外伤。 “该死的兵痞子。” “这些混蛋吃我们青山县,喝我们青山县的,竟然还敢如此猖狂。” “平常屁事不干,拦着城门,吃卡拿要每个月都不止几百两,竟然还敢把手伸进县城里面。” “这些人不过是不敢上前线,投机取巧靠家里关系进的二线队伍里,算个屁的大胜军人。” 众人脸露愤怒和不甘心。 许元胜没有阻止他们抱怨,他并没有跟着骂,脸上的巴掌印,不是骂两句就能消的。 等大家骂完了。 “谭磊你去把这次围杀徐朗的同僚们,都请来院外。” 许元胜沉声道。 “好!”谭磊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方远山和郝军带着自己的人都赶来了,这次围杀徐朗,一部分是他们两方的人。 一部分是许元胜这边的人,还有那些被辞退的后备差役也帮忙。 赵志鹏的人最后也来了,在徐朗这个事上,他确实出力了。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小团体的差役。 许元胜挥了挥手。 很快胡俊和张天抬着一个箱子过来,打开满满一箱子的银子还有五百两银票。 “查抄徐朗府邸的一千二百两,上交衙门六百两后,余下有六百两银子!” “我自己再掏五百两。” “另外徐朗府邸出售了一些赃物,卖出去一百五十两。” “这里一共有一千二百五十两!” “二百五十两用来补偿受伤的行人以及补偿他们的财物损失。” “另外我邀请之前被辞退的同僚出手,给他们留下二百两。” “最后的八百两,在场的大家分了吧。” 许元胜平静道。 “远胜兄,你不用私自掏银子的。” “是啊,没有这个规矩。” 方远山和郝军蹙眉好心道,虽然这话有些损害其他差役的利益,但他们资格最老,这里面他们的人最多,说也无妨。 “远胜兄仁义啊,你竟然还有五百两的。” 赵志鹏突然笑着道,他这话说出来,明显容易让人误会许元胜私自贪下来的钱。 “我那五百两,是当初方家赔我的,当时在场的差役不少。”许元胜淡淡道,其实方家那一千两早就花的没剩下多少了。 “这个我可以作证。”方远山道。 “我当日也在。”郝军也点了点头。 当日去方家的同僚不少,纷纷点了点头。 “那个,我刚刚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随口一说,其实远胜兄不用私自掏腰包的。” “我倒是觉得那些行人的损失不用赔偿那么多,还有那些被辞退的后备差役,毕竟他们是青山县人,是有义务配合我们差役执法的。” 赵志鹏尴尬一笑。 “有义务不代表就必须拼命,即然拼了命,那衙门就不能薄待了留过血的人。” “至于行人,只要是因公受损,我们就有义务补偿他们。” 许元胜冷瞥了一眼赵志鹏。 “赵志鹏这次的案子,是远胜兄主抓,怎么分是他说的算,这个规矩你都不懂了。”方远山面露不悦道。 赵志鹏拱了拱手,没再多说。 “方兄帮忙分了。”许元胜对方远山拱了拱手。 “按照老规矩,死者百两,重伤五十两,轻伤十两银子,无伤的五两,多的奖励出力最多的这个最后有远胜兄抉择。”方远山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分发银子。 很快一个个人开始领取银子,像谭磊虽然是在收取货物受伤的,但也是案子之中受的伤,就拿了十两银子。 其他人也纷纷领取了银子。 差不多三十多人,分下去后也只用了二百六十两,因为没有战死的。 还余下五百四十两的。 奖励的无疑才是大头。 “方远山五十两!” “郝军五十两!” “张大牛五十两!” “谭磊三十两,胡俊三十两,张天三十两……徐超十两,段坤十两……。” 许元胜在奖励这一块上,念出了名字。 在场的人,有喜有忧的。 赵志鹏脸色难看,他不但没有分到五十两,连十两都没有捞到,最后只落个无伤的五两银子,心底自然也明白是为何。 但跟随赵志鹏的人,不知道许元胜暗卫的身份,明显咽不下这口气。 “许差役,我不服!”突然一个青年差役不满道。 “你有什么不服?”许元胜看向对方。 “徐朗可是我一箭射死的,那张大牛只是托着你都拿了五十两,两者我的功劳明显最大,凭什么奖励没有我!” “另外赵志鹏赵大哥带着我们可是为了围杀徐朗,没少出力,他竟然也没有奖励。” “你明显是打压我等。” “如此不公,以后谁还敢尽力帮你的忙。” 那青年差役沉声道。 “就是!” “我们凭什么没有奖励。” “我们也出力的。” “赵志鹏赵大哥可是老差役,是府城评的优评差役!” 随后又有三个差役站了出来,这四个人都是和赵志鹏走的比较近的。 赵志鹏脸色平静,没有出口拦住他们,明显是默许。 “我靠,你们要不要脸,给你们银子还给错了?”谭磊有些气不过了,他是坚决支持许元胜的人。 “就是,有本事把银子扔了。”胡俊也是冷笑道。 “有些人有奶喝,反而骂起了给奶的人。”张天也是讥讽道。 “凭什么扔了银子,这是我们拿命拼来的,就是我们的。”刘超撇嘴冷笑。 谭磊和胡俊以及张天,作势就要上前教教他嘴巴别那么臭,直接打赵志鹏他们不敢,但是打一个年纪相仿的差役,他们可一点也不怵。 许元胜抬手制止了谭磊三人。 “没有拿奖励的,不止是你们,还有其他十几个人。” 许元胜冷漠道,稍后走到了刚刚发声的那个青年差役面前。 “你叫刘超对吧。”许元胜道。 “是我!徐朗是我射杀的,我的功劳最大。”刘超昂着头道。 “徐朗已经俯首,我没下命令你就射杀了他!” “你即然承认,那就好办了。” “按规矩,不遵命令,擅自行动,视同僭越!” “另根据调查,徐朗和城外山匪有庞大的财物利益交换,当时的徐朗已经穷途末路,我正准备逼他招出更多的人和事。” “这个事情方远山和郝军两位老差役,就在我旁边。” “你却突然射杀了他。” “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和徐朗有所牵连。” “来人,把他给我拘起来,严加审问。” 许元胜沉声道。 “是!” 谭磊等三人脸色一喜,这就打的合理合法了,直接就摩拳擦掌纷纷冲了过去。 “许元胜你是故意报复。” “你他妈的肯定是打击报复,有本事找守备军的麻烦啊。” “被人打脸。” “就直接回来找自己的同僚撒气,你真没种!” 刘超一边挣扎一边大骂道。 许元胜面无表情,好似说的不是他一般。 “给老子闭嘴吧。” 谭磊闻言就是脸露怒色,被后备军打的还有他,许元胜更是救他才挨的打,气的他卯足劲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刘超的后脑勺。 胡俊和张天也是脸露怒色,但还算克制,只是死死的扣住刘超的双臂,让其只有挨打的份。 第76章 一旦动手,绝不手软 +看到自己人被打,赵志鹏急了。 “许差役,这里是县衙。” “这么殴打同僚,有些过分了吧。” 赵志鹏蹙眉道,在他身边另外三人也脸色阴沉。 “你们不服?” “直到徐朗被杀后,你们才出现。” “你们是怕徐朗活着,说些什么?” “还是说,你们和徐朗是一伙的?” 许元胜面无表情的看向赵志鹏等人。 四周的人齐齐看向赵志鹏等人,气氛凝滞到极致。 徐朗和其亲近的赵泰等五人都折进去了,若是再抓赵志鹏等五人,那青山县差役就少了五分之一。 众人没有想到,发银子的节骨眼上,竟然剑拔弩张了。 而且许元胜明显没有罢手的意思。 赵志鹏更是心底一紧,他是知道许元胜身份的,更是不敢过分招惹,心里开始暗暗后悔了,早知道站队许元胜了。 一时间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许元胜,你是想抓光青山县差役。”这个时候邢明面色阴冷的走了过来。 赵志鹏等人脸色稍缓,松了一口气。 “邢明大人,徐朗案件尚没有完全结案,我受命于顾忠明大人负责此案,在此期间我有权利也有理由抓捕任何具备嫌疑的人。”许元胜面无表情的看向邢明,好似再说,你邢明在酒楼后巷,说大胜律例没用,现在有没有用? 不抓那些守备军,是因为人手不足。 真当大胜律例无用? 方远山和郝军相视一眼苦笑,还以为许元胜真的咽下了酒楼后巷的那口气,看来憋着的。 其实这两天他们也在一直等兵部司的回信,却一直没有下落。 难道兵部司不同意增减差役名额。 这让他们心里一阵没底。 “许元胜,差役是有独立的执法权,不过作为你的直属上官,在你明显做错的时候,我是可以指出修正的。”邢明上前一步,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刚刚转正的小差役。 现在徐朗已死,他侄儿刑大海交了罚金也放了出来。 当初忍许元胜,此刻无需再忍。 就在这个时候,从衙门后院一个差役急匆匆的快步赶来。 “顾大人命令!” “接兵部司指示,赵志鹏,刘超等五人,以及徐朗,赵泰等五人,共计十人取缔青山县差役职务。” “首恶即除。” “之前重重,概不论罪。” “自即日起名单上的人立即离开县衙,后续差役增补名额,会临行通告。” 那个差役念完那封兵部司命令后,忍不住擦了擦汗,不敢抬头。 第78章 好兄长,好大嫂,排忧解难啊 出城后,天色余晖尚在,却不那么热了,明显感觉山风扑面而来,吹走了城内待着的燥热感。 临近青山村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有村民组成的巡逻队。 “许家大哥。”十几个村民手持棍棒急忙上前恭敬道,望着那身差服,眼眸内满是敬佩和羡慕。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许元胜问了一句。 “听说县城内发生了山匪杀人的事,村长三爷担心村子里的安全,就安排了我们巡逻。”为首的村民急忙解释道。 “不怕吗?”许元胜打量着十几个村民,虽然乡下吃不饱饭,但一个个倒是还算精壮。 “不怕,脑袋掉了巴掌大的窟窿,那些山匪如果敢来我们青山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错,杀一个山匪,还能向衙门领取一两银子。” “我们都等了一夜,竟然一个山匪的影子都没有。” 十几个青壮村民纷纷笑着道。 “注意安全。”许元胜点了点头,从手里提着的货品里,找出来两份糕点和一袋子瓜子。 “谢谢许家大哥。”十几个村民脸露喜色,这可是平常吃不上的好东西。 许元胜转身朝着家里走去,到了院子门口发现天色没黑,门却推不开。 “是谁!”院子里传出方柔的声音。 “我!”许元胜道了一句。 很快方柔走了过来,透过缝隙看到是许元胜,这才急忙打开了门。 “怎么?怕山匪劫财劫色啊。”许元胜一脸无奈,倒是风声传的挺快。 “我还担心着的,昨晚你们搞的动静听说很大,据说死了不少人,是……。”方柔看了一眼许元胜。 “徐朗死了。”许元胜看了一眼方柔。 “死了好。”方柔神色有些复杂。 “等一会做饭,我买的有些糕点和干果,你先吃点。”许元胜把从货行里买的东西放到院子里的桌几上,转身就进了书房里。 等到了书房里,许元胜把信从贴身穿的衣服里掏了出来。 早就意识到,离开守备军把控的城门会不顺畅,就把信提前藏了起来,他们还不至于让自己脱光衣服,闹的那么大。 许元胜打开信,是结拜兄长张方平写的。 “远胜吾弟,多日不见,甚是挂念。” “你提交的徐朗一案以及所提的要求,已经汇报给了薛涛大人。” “薛大人对于你的表现,多有夸赞,并嘱托你要注意安全。” “另外货行熊掌柜是我的故交,可以完全信赖。” 第79章 人不可能,事事如意 u0019屋内的方柔,还没有睡着的,听到动静后。 “你干嘛!”方柔冷声道。 “娘子你还没有沐浴,我来帮你擦擦身子。” 夜色下,没有点灯。 许元胜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他的手上还拿着刚刚用过的汗巾,湿润润的。 “你,心底明白,我不是你娘子。”方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彪悍之气,连声音都颤了一下,好似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大嫂!” “原来你喜欢这个身份。” “来,翻个身我先帮你擦那里了……,啪!” 许元胜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就听到了啪啪啪的声响,只把方柔羞的想骂人了。 “你个混蛋。” “你就是故意羞辱我的。” “你有本事来真的啊啊!” 方柔气的骂人,却又无力反抗一个壮实的男人,只能任其翻来倒去的。 “说什么傻话,我可是童子身!” “你又不是第一次,还想占我便宜!” 许元胜随后拿起刚刚擦过雪白翘臀处的汗巾,帮她擦了擦脸和樱桃小嘴,稍后啪嗒一声,是汗巾扔出去的动静。 “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当……。” 方柔似是刚张嘴,话没有说完就伴随着呜呜呜的声音,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的严丝合缝,无法再发声了。 外面夜色撩人,星光灿烂散落而下,使得夜晚更显迷离,伴随着蝉鸣蛙叫声,勾勒出这片土地上最好的夜景,也让房间里酣畅淋漓的挥汗如雨显得是如此的应景。 都是勤劳人。 晚上乡下没有多余的玩乐,最快活的就是男欢女爱。 “我可是放着县城里的三个妞,专程回来的。”屋内响起一道粗喘声。 “就是……回来,折……腾我的!”伴随着一道含糊不利索却又倔强发出的愤怒声。 “你说不清就别说了,对了,那三女还是徐朗的侍妾,其中那个大同婆娘据说能值两百多两!” “呵呵,差点就成了你的姐妹!” “你们方家给徐朗的银子,他帮你换成了好姐妹,可惜了徐朗无福享受这一切了,若是他泉下有知,知道我在干……嘛的。” “会不会气的头七之前,就蹦跶出来。” 许元胜的声音好巧不巧的接着方柔的话说出来,很快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方柔的挣扎声,好似要打起来一般。 不得不说,方柔的脾气那是真的够倔的。 但无疑正合了某人的心思,使得这一夜痛快的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许元胜早早起床就去了青山县,入城时难免一番搜查,他也没有抗拒,稍后进了县衙里。 等到了三号班房后。 谭磊,胡俊和张天都在的。 “就我们四个人了?” 许元胜无奈一笑,徐朗和赵泰等五个人被抓了,这三号班房一下子没几个人了。 “现在五十个正式差役,分为五个班房!” “方远山一号班房,郝军和赵志鹏是二号班房,我们是三号班房,宋志忠和谭明辉以及张耀是四号班房,余下的五号班房据说是县令和县丞的人。” “当初我们这个三号班房,据说还是徐朗托关系,单独申请下来的,那个时候还是十分遭人嫉的。” 谭磊笑着道。 “是挺宽敞的。”许元胜也没有坐徐朗之前的上首位置,回到自己角落处的桌几坐下。 “远胜兄,还请上座。”谭磊拱了拱手道。 “请远胜兄,上座。”张天和胡俊也是拱手道。 “我一个后晋的小差役,可当不上那个位置。” “坐在那里,造人嫉!” 许元胜摆了摆手一笑,权利不在于坐在什么地方。 谭磊和张天以及胡俊见状,只得作罢,却也回到座位前特意拉开一些距离,给许元胜留下足够宽阔的空间。 “寻常查抄的院落和财物,是怎么处理的。”许元胜直言道。 “按照规矩案子结束后,就对外进行出售,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负责此案的差役,从中找人拿下,然后收取不菲的中费,至于价格也是当事差役说的算。”谭磊开口道。 “徐朗的两处宅子和财物,我就留下了,回头过户到我名下,这是一百两交给衙里。”许元胜拿出一张银票。 按照顾忠明的意思,除了查抄的现银之外,其他都有自己做主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吃相太难看。 “是!”谭磊点了点头。 “过几日,递补的差役就会入衙,到时候人手就多起来了。” “另外多多打听一下,有没有可用的人手,留待备选。” 许元胜说道。 过了没多久,忽然一个差役走了过来,说是县令有事召集。 许元胜蹙眉,不过还是起身带人走了出去。 等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方远山,郝军等人也都纷纷的来了,三人相视一眼。 很快众人就汇聚了到了厅堂里,正是上次宣布大考评级的地方。 县令顾忠明,县丞陈大雷以及县尉邢明随后以此走了出来。 不愧是当官的,身形挺拔如松,迈着四方官步,行走之间肩膀始终平稳,官服摆动间虎虎生风,扑面而来的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势。 “见过上官!”众差役恭声道。 “先有徐朗,后有赵志鹏等人被踢出衙门队伍。” “原有的片区需要重新划分。” “今日召大家来,就是为了此事。” 顾忠明背负双手,沉声道。 在场的四十位差役脸色神色不一。 方远山和郝军明显脸色难看许多,反倒是谭明辉和方中堂以及张耀以及另外几个差役脸露笑意。 许元胜看在眼里,差役的执法权虽然县令也无法干涉,但不代表一县主官没办法通过其他方式,掌控差役为己所用。 划分片区,收取规费,就是杀手锏。 毕竟大部分当差,也是为了日子过的更好。 税费无疑就是最赚钱的方式。 在民间有一个说法,匪徒抢的是皮毛,冒的却是杀头的罪。 当官的才是明着抢,吃的是大头。 “从今日起,青山县划为五大片区,东西南北和中央庙市区域。” “楚中天等负责庙市区域!” “候龙等负责南城区域!” “赵耀等负责东城区域!” “谭明辉和宋志忠等负责西城区域!” “方远山和郝军等负责北城区域!” 顾忠明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许元胜。 “三号班房许元胜,谭磊等人新晋差役,人手不足,暂时负责城外事宜,掌管送亲,收取粮税等。” 方远山和郝军等人脸色一变,北城是最为贫困的区域,只有几个菜市和一些小型商铺。 像酒楼,青楼以及赌坊等暴利行业都没有。 许元胜更是直接被扔到了城外。 城外都是一些贫瘠的村落,连吃饭都不容易,至于送亲本就是苦差事,时不时搞出点人命来,至于粮税每次征收都是带血的,被人骂到祖宗八辈。 简直是即辛苦又造人恨。 他们无疑是被边缘化了。 县丞陈大雷和县尉邢明不发一言,他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妥了。 “好了,各自忙碌吧。”顾忠明说完转身离开。 县丞陈大雷淡淡一笑,也离开了。 县尉邢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许元胜,方远山和郝军等人,冷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去了。 第80章 危机之中,我依然能斩人 (w随后众差役也纷纷的离开厅堂,无不绕着许元胜,方远山和郝军等人离开。 稀稀拉拉! 就连方远山和郝军等人亲近的队伍里,也离开了六个人。 “方差役,我等还要养家糊口!” “郝差役,我等家里实在是艰难!” …… 那六个人脸露一丝惭愧,稍后拱了拱手。 方远山身边只剩下两个人。 郝军身边只剩下三个人。 方远山和郝军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摸着良心说,家里真的穷吗?” 谭磊脸色阴沉,这些人都是昨晚还拿了许元胜的银子,别说养家糊口,就是顿顿吃肉都没事。 那六个人脸色难看,不敢去看许元胜。 “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许元胜拦住了谭磊。 那六个人拱了拱手,转身四个人进入了楚中天的队伍里,两个人进入了侯龙队伍里。 “诸位新的一月,规费收取在即,我等就先走了!”楚中天拱了拱手,随后脸露笑意转身离开。 “走了!”侯龙也挥了挥手,转身带人离去。 “楚中天是顾大人的人,过去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方远山沉着脸。 “那侯龙是县丞陈大人的人。”郝军也是沉色道。 “顾大人和陈大人的亲信也浮出水面了。” “看来一次性踢出十个差役,让三位大人担心我们人手太多了。” 许元胜平静道,现在好了,刚刚一次性走了六个人,哪怕加上十人进来,也只是比之前多四个人。 “北城还能收点银子,那城外!”方远山蹙眉看向许元胜。 “城外有城外的好,青山县城内虽是繁华但面积和城外相比,九牛一毛罢了。”许元胜只是一笑,心底明白这是地方主官的敲打。 昨晚张方平信上刚提及,兵部司也不能过度干涉各县的事宜。 今日自己就被敲打了。 这是兵部司也受到了青州府地方上的压力了。 但不得不说,对方出手真够狠的,自己昨天刚提交两百个后备差役的密信,估计此刻才到了青州府兵部司,对方就已经提前下手,把自己快搞成光杆了。 眼下兵部司的情况,不知道那十名正式差役以及两百名后备差役还有没有希望了。 稍后众人就各自回到班房里,明显感觉大家士气不振。 许元胜起身离开了衙门,去了一趟庙市货行。 “我让你勤来着,没说一天一来啊,昨日的信刚刚送过去,此刻应该刚到兵部司,回复的话最快也要明日。”熊掌柜看了一眼许元胜,满脸苦笑。 “反正也无事。”许元胜笑着道。 “被你们县令顾大人给打压了?”熊掌柜眨了眨眼一笑。 许元胜无奈一笑。 “兵部司也不能干涉过多的地方政务,强龙也要和地头蛇共处一段时间。” “前些日子大考,是兵部司新晋成立,地方上给朝廷面子。” “可一段日子过去了,兵部司也要低调一些。” 熊掌柜呵呵一笑道。 “是上面说的?”许元胜道。 “这种事上面不会说,但是每次京官下来都是如此,习惯了就好,接下来就要看上面的交手了,如果兵部司赢了,那我等就能跟着威风一下。” “反之,我们这些人可就倒霉了。” “你最近低调一些。” “听说其他县城,有几个暗卫已经被明升暗降,给孤立了。” 熊掌柜一脸坦然,沧桑的脸庞上明显经历过不少次大起大浮已经习以为常,当然这话他也不会和其他人说,也就许元胜和张方平的关系,他才提点几句。 稍后他看了一眼许元胜。 “你好像也差不多被孤立了。” 许元胜拱了拱手,伤口撒盐啊。 “不过你小子比那些人,好的多。” “他们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被孤立,做冷板凳。” “你最起码抄没了一大笔银子,只要接下来不闹腾,县令是知道暗卫身份的,他也不会过分的打击报复。” “你现在,房子,银子,女人都有了。” “可比其他县的暗卫爽多了。” “关键你聪明,和张方平结拜了,以后大不了让你兄长给你谋个府城的职务,虽不能如现在权利在手,威风八面,也是很多人艳羡的了。” 熊掌柜呵呵一笑。 “你这么安慰我,怎么让我感觉,兵部司很快就会倒了。”许元胜感觉今日来,纯粹是过来遭受打击的。 “倒是不可能倒,只是能不能干成事罢了。”熊掌柜呵呵一笑道。 “你就不怕,我写你的小报告,说你故意散布负面消息。”许元胜眨了眨眼道。 “无所谓,我祖上是六品军户虽不是大官,但也是世袭罔替,当这个掌柜也是为了靠着兵部司赚些银子,大不了换一个地方,继续经营我的生意。”熊掌柜一脸坦然。 “失敬了。” 许元胜拱了拱手,大胜军部的品级和地方上都是一样的,六品军护,按照品级比县令顾忠明还要高一级。 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福利好啊,祖上有人就是好,大胜不灭,他们就能一直享福。 能好好当一个衙内,却当了一个掌柜。 妥妥的降维打击,不给其他商户饭吃了。 “像我这样,府城,京城多得是,看着风光还不如打你的王虎威风八面。”熊掌柜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许元胜脸色无奈,又被打击了。 “告诉你这些,就是想提醒你,起起伏伏很正常,今日得势明日家破人亡是常有的事。” “张方平让我关照你!” “也是看重你!” “你如果这里干的不顺心,今日写个信,明日就能调走你,这点小事,地方上不会不给兵部司面子的。” 熊掌柜忽然脸色一正,看向许元胜道。 “其实我现在很平静!” “如果不是守备军的王虎打我脸,我都准备接下来躺平了。” “也不用把我调走。” “你说我写个信,能把王虎调到前线进入敢死队吗?” 许元胜一脸认真道。 “你……你打算躺平?”熊掌柜一愣,仔细的看向许元胜。 “是啊!”许元胜点了点头。 “当不上差役,你去考科举!” “刚接手暗卫职务,你就办了自己曾经的上司!” “一窝蜂端了十个差役,还把县尉的侄儿给砍断了手,更和守备军起冲突,你这么拼命上进。” “你和我说,你想躺平?” 熊掌柜看向许元胜,觉得他刚刚在撒谎。 “徐朗和我不对付,他和刑大海勾搭在一起,明摆着是邢明的人。” “我只能抓住刑大海,才能让邢明置身事外不敢随意插手。” “至于守备军,那是因为那批赃物内放的有两千两的银票,你卖多少货,才能赚两千两,哎。” “说到底,不管是当差还是科举,总要顺应时势,现在兵部司都在蛰伏,我自然不能一味蛮干,我是真的想躺平一段时间了。” 许元胜摊了摊手道。 “王虎此人,该死!” 熊掌柜脸色一沉,妈的,两千两,这些守备军还真是吃相难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许元胜点了点头。 “调到前线太麻烦,过的手太多,不过我有个办法,绝对能让这王虎倒大霉,但是需要银子……。”熊掌柜深深看了一眼许元胜。 啪! 许元胜突然从怀里拿出一物,拍在了熊掌柜面前。 “一千两银票!” 熊掌柜一怔,抄家还挺致富的。 “王虎拿的银子不管能不能拿回来,这个就算你老的辛苦费。”许元胜认真道。 “怪不得张方平会如此看重你,够爽利。” 熊掌柜没有立即去拿银票,随后把银票推还给许元胜:“事情成了,再给也不迟!” “多谢!” 许元胜拱了拱手,他早知道这熊掌柜非一般人,手里肯定掌握着一股力量,要不然也不会为兵部司执掌青山县的情报和密信传递。 兵部司虽然被地方上限制,但依然不是区区一个青山县守备军小队长,连个品阶都没有的小人物,能够比拟的。 但正是这样一个小人物,成了自己此刻最大的威胁。 希望一切顺利。 现在的自己快成了光杆,就眼下的形势,不知道十名正式差役以及两百名后备差役的名额还能不能指望上了。 既然势力被削弱,那只能借助外力先斩了王虎。 不然自己就倒霉了。 第82章 用刑,我是一个好手 看到王虎即将面对的刑罚,胡川先吓坏了。 “你们倒是审啊,审啊,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 胡川大声道,搞的像是再对他用刑一般,王虎被打晕了,反而待在一旁的他吓的明显更狠。 扑腾一声! 谭磊和张天架起王虎扔进了水缸里。 一旁的胡俊直接把一个盖子罩住,只留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啊!” “啊啊!” 王虎陡然间惨叫道,瞳孔都开绽裂,疯狂的想要往外爬。 不过谭磊等三人死死的摁住盖子。 晃荡的那巨大的大青缸,都不断的摇晃。 “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啊啊。” “我知道错了,我该死,让我死吧。” 王虎疯狂的大喊,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哪怕谭磊三人使出全身力气压住盖子,都累的满身是汗。 在一旁王虎的惨叫声,震的耳朵隆隆的作响,恍似快被撕裂了。 当日王虎多嚣张,今日就有多卑微,恐惧和害怕。 不大一会,王虎脑袋不断的往外一抻一抻,很快就又晕死了过去。 “气息弱了不少,只怕扛不住下面的老虎凳了。”谭磊探了探王虎的鼻息,仰头看向许元胜。 “放出吧!” “可惜了,我的老虎凳。” “当初徐朗就是在这一招下,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招了。” 许元胜没再看王虎,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胡川。 “许差役!” “差爷,我招,我什么都招!” “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求求你别对我用刑了。” “求求你们审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招!” 胡川满脸哀求之色,眸光内透着涣散的悲戚和惶恐,吓得整个人缩拢起来,浑身颤颤簌簌,胯下已是湿了一片,两股间也透着一股恶臭,若不是绳子固定着,指定要软成一团了。 谭磊和张天以及胡俊皆是敬畏的看向许元胜。 都是新人。 许元胜明显对刑审一道更精通,审一个放一个,最先崩溃的竟然是没有用大刑的人,看胡川那个样子,怕是让他当狗,去咬顾大人,他都愿意。 “录口供。”许元胜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大牢。 回到班房里喝了一口水。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谭磊拿着口供递了过来。 “远胜兄,事情有些大。”谭磊沉声道。 许元胜拿起口供往下看去,眉头微蹙,脸色也凝重了许多。 “和华府勾结。” “事涉县尉邢明!” “走私物资给三洞口山匪!” 许元胜沉色道。 谭磊在一旁没有作声,当日围杀徐朗的时候,华府表现的强大历历在目,轻而易举就射杀了几个山匪。 至于邢明,那可是青山县三大主官之一。 又牵涉了三洞口山匪,青山县绕大青山而建,百里大青山山匪剿而不绝,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大青山里到底藏匿了多少山匪。 但已明确的有五路山匪。 这三洞口山匪离青山县最近,人数达千人,上次进入县城内想救走徐朗的,就是这伙人。 三洞口山匪虽算不上五路山匪中最强的,但对于偏僻,穷困的青山县而言,一千人的山匪,若是攻城,青山县都不一定能守得住。 这次的水,太深了。 “重新录一份口供,所有事情推到徐朗和王虎身上。”许元胜点燃油灯,直接把口供烧了。 “是!”谭磊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出了班房。 许元胜看着燃烧的灰烬,妈的,老子就想舒舒服服的活这一世,动不动的就让我搞上官,弄土匪,还有华府,这他妈的和府衙关系密切,鬼知道往上一条路牵涉多少达官显贵。 “为了维护大胜统治。” “我也不能大动干戈。” “这要是逼的山匪屠城,死的最多的还是无辜百姓。” “这个吹号人,不能当啊。” 许元胜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稍后就到了庙市货行。 “一千两银票,归你了。”许元胜拿出上次的一千两银票,放到桌子上。 “怎么样,现在舒坦了。” “别怪我赚你一千两,为了把原来的守备军千总调走,再把熟人委派下来,这中间我可是托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银子。” 熊掌柜笑呵呵的接过银票。 “抓一个王虎,拽出一大串子,我总算明白为何上面设置兵部司了,整条根子都烂掉了。”许元胜也就对熊掌柜,才说出几句实话。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没有冲动。” “维护大胜统治,捍卫大胜律例,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 “明着没人敢违抗大胜律例,暗地里什么事都敢做。” “先顾全小命吧。” “这不是自私和渎职,这是顺应时势的最佳选择。” 熊掌柜忽然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根烟卷,然后递给了许元胜。 “做出来了?” 许元胜摸了摸烟卷,又粗又大,用料十足,用上好的软纸包裹烟叶,抬手要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抿了一口,一股浓烈醇厚的味道立即冲上头。 咳嗽了几声。 许元胜慢慢就习惯了,抽的就是那个姿势,其他的倒是无妨。 “这东西销量很好,你提的想法,青州府内算你一成利,每个月月底过来结算。” “你别嫌利薄!” “整条线上上上下下都要交出来一部分利润进行打点,不然再赚钱的生意也没办法在青州府全面铺开。” 熊掌柜扬了扬手里的一千两银子,意思是说当本钱了。 “可以再做个盒子,找上等的画师,画些精美的春宫画,保证那些达官贵人非常喜欢。” “若是胆子大,把京都的城门,皇宫给描绘几笔上去,就说这东西是从京城流传下来的。” “一准卖脱销。” 许元胜点头一笑,烟叶只是最普通的甘草,严格来说算不上后世的烟叶,他也就过个嘴瘾,至于赚多赚少无所谓了。 空了倒是可以去大青山深处,找一找烟草,深山藏万物,没准就能发现真正的烟叶。 “行啊,我把太祖爷给画上去,就说这是太祖爷抽过的。”熊掌柜闻言眼前一亮。 咳咳咳 “你不怕杀头。”许元胜咳了几嗓子。 “只要好卖,我交税就是,只要肯交税,这些都不是事。”熊掌柜摇了摇头一笑。 “学到了。”许元胜扬起夹烟的水,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接下来要抄家了吧,不好出手的违禁品可以卖给我。” “我有路子销出去,绝对比你卖给当铺里要赚的多。” 熊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行!” 许元胜双手过头,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出了货行。 第84章 被牵连的妻女 稍后许元胜等人来到城南一个贫民巷子里,相比于王虎的那处宽阔大气的宅子,这个地方就显得落败了许多。 房舍一个接着一个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不时还有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以及穿着破破烂烂的孩童在跑闹。 沿墙角是臭水沟。 环境甚是糟糕。 连庙市的一条狗,平常都不会来的地方。 四人走进一个偏僻的弄堂尽头处,一个门口处站着几个地痞流氓,在那里拍打着门,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着。 “滚开!”许元胜冷喝一声。 “差爷!”那几个地痞流氓一看是四个穿着差服的人,吓得慌忙离开。 许元胜刚走到门口,哐当一声,门就开了。 “我和你们拼了!” 冲出来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裙,黑长粗的辫子齐及臀尖,柳眉杏眼,瓜子小脸白皙润滑,眸含怒火的小女子。 她抄着一根抵门的木棍,奋力的敲了过去。 许元胜侧身躲开,就这泼辣劲,收留她们会不会夜里给自己来一下。 “大胆!”谭磊手里军刀,直接抽出。 那小女子看到是穿着差服的人,也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差爷,请恕罪。” “我女儿不知道是您。” “灵儿,还不赶紧给差爷磕头赔罪。” 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约乎三十多岁的丰腴少妇急忙走了过来,一把夺下小女儿手里的棍棒扔的远远的,满露惶恐的忙是磕头道歉。 来人挽起发髻,露出白皙的脖颈,叩头时可见脖颈处的粉颈处的白皙延展到胸口处,裹在身上的麻布裙难掩曼妙有致的好身段,特别跪下频频磕头的时候,那腰臀间的曲线撑开的裙子都快炸裂开一道线了。 好一个,美妇人! 反观那小女子虽是被迫的跪下磕头,眸光内却透着倔强和不满。 “你是王虎的原配,赵梅!”许元胜问道。 “正是民妇,敢问差爷,我那相公是怎么了?”赵梅脸露担心之色。 “他不是我爹,死在外面更好。”那小女子恨恨不平道。 赵梅只是哭,好似平常柔弱还不如女儿有胆气,看到差役过来,已是吓得只剩下哭了。 “王虎犯了重罪,今日我们是来抄家的。”谭磊沉声道。 “啊!”赵梅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色一片煞白。 那小女子紧咬着嘴唇,却是一声不吭。 许元胜看了一眼房舍,只是比乡下好上一些,用的是老旧的灰色土砖堆砌的一个主屋和一个灶房,加上不大的院子,一眼就看完了。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和那个人没有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小女子咬了咬牙,望向许元胜道。 许元胜走进了灶房,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应该是早上吃剩下的菜糊,是用野草和一些青菜加上一些杂面,熬成的粥,是乡下人经常充饥的主食。 看了一眼菜篮子里面,还有一些杂乱的菜叶子,像是从外面便宜买来的一些剩菜,一点油腥味都没有。 张天和胡俊也在院子里四处翻找着,没敢大意,里屋和外面都找了一圈只剩下一只老母鸡吓得咕咕咕叫。 “不要动我家的鸡。” “我们就指着这只鸡下蛋,拿到菜市上卖,能换点吃的。” 小女子急忙上前拦在了鸡窝旁。 许元胜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除了那鸡窝之外,院子里没有发现异常。”张天和胡俊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道。 “怎么没有去找份工打。”许元胜问道。 吓得瘫坐在地上的美妇,畏惧的看了一眼许元胜,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是那个混蛋,说我们找工,丢他的人,只让我们窝在这贫民巷子里,每个月给五十文钱,前几年还行,现在根本不够用。” “我和我娘只能偷偷的给人洗洗补补,然后加上一些鸡蛋,换点吃的。” 小女子咬牙恨恨道。 “据说这女子是王虎在乡下的原配,虽然被接到了县城里,不过因为生的是一个女儿,加上出身不好,被王虎随意打发了。” “往后差使的人估计看王虎不待见这对母女,每月给的钱就给贪了,也是这两人倒霉,摊上了王虎,他在外面住着大宅子,吃肉喝酒,却不曾想还有这么两个人的吧。” 谭磊低声解释道。 “随我进屋。” 许元胜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丰腴妇人一眼,随后就直接朝着厅房里走去。 那瘫坐在地上的赵梅,吓得缩了缩姣好丰腴的身段,一哆嗦,酥胸都跟着颤粟,但终究还是畏惧的赶紧起身,低着头朝着厅房里走过去。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王虎没理她了。 突然找上门来后,却还是因为王虎。 “娘!”小女子急忙扔下了母鸡,慌忙跑上前去。 张天和胡俊抬手拦住了那小女子,只把那小女子急的又踢又骂。 “你们在外面守着。”许元胜挥了挥手道。 “是!”张天和胡俊相视一眼,放开那小女子,转身走到院落门口横刀守着。 谭磊脸色淡然也转身到了院落门口,这样的事似是司空见惯,若是这对母女能伺候好远胜兄,那是她们的福气,否则押解到府城教坊司,那可是比青楼还要黑暗的地方。 卖身都不给钱,干到年纪大之后就会扔到前线军营里充当军妓。 罪妇不如奴! “灵儿你去外面,帮娘买点盐巴,等……半个时辰再回来。”赵梅看了一眼许元胜健硕的身影,咬了咬嘴唇低声道。 “娘,他们凭什么欺负我们,我们和那个人根本没有关系了,你别怕,大不了我们去府城去上告,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小女子流着眼泪,也不是不谙世事,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她说完就站在赵梅身前,像保护刚刚那个母鸡一般,守着自己的母亲。 “去府城?” “此地到府城路途遥远,多有山匪,乱民,寻常汉子没有三五成群都不敢走那道。” “凭你们两个弱质女流,信不信只要离开治安还算清明的县城一步,立即就会被人劫掠到田地里,轮番蹂躏!” “像你们这样的罪犯家属,死了也就死了,报官都没有人理。” 许元胜看了一眼王虎的女儿,倒是有些胆识,只是太想当然了,小女子还是欠缺社会的毒打。 说完他先进了屋。 赵梅紧紧攥着女儿的胳膊拉到身后,眼泪哗哗哗的落。 但她心里明白许元胜说的是实话。 事到如今,她护女心切,还是勇敢的护在女儿的前面,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进了屋,突然关上门,上了门栓,把女儿关在了门外。 不管外面女儿怎么呼喊,她都流着泪没有开门。 第85章 苦命的女人 赵梅堵住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能感觉身后的男人目光未曾离开自己的身上,感觉到后背被一寸寸扫过,企及腰臀下去,虽是隔着一层臀裙,却也感觉遍体被目光哗啦过。 她不敢多想,急忙转身跪下,砰砰砰的磕头。 “你和王虎有和离或是被休的文书吗?” 许元胜看向赵梅,真是为母则刚,虽然很害怕还是护着门外的小女儿。 这间屋内很简陋,一个厅堂一个卧室,只是两间房。 中间拉了一个帘子,似是卧室的窗户破败没钱修理,就是简单的堵死了,使得没有窗户散风通气。 隔开的帘子已经打开。 一个床,一个桌子,三个凳子,连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她们娘俩的衣服也不多,只是搭在屋内的一根绳上。 没有所谓的花花绿绿,简单的麻布裙子,里面是白色的肚兜和底裤,倒是有几件,大的比小的明显大上很多倍。 大的应该是脚下跪着的少妇穿的。 足见王虎的妻子,裙下的身材很棒。 虽说屋内关上门,窗户也被堵住,空气不顺敞,但并不难闻反而透着淡淡的清香味,一抹略带浓郁令人心醉,一抹淡淡爽爽甚是撩人。 “没有。”赵梅低声啜泣。 “那王虎可曾时常来过?” 许元胜眉头一挑,是人妇,倒也无妨,不过若是王虎那厮时常来,他倒是多少有些膈应。 “几年前还曾三五天来一次,听说当上了军营里的大官,就不曾来了,应该是……嫌我年老色衰了吧。” 赵梅抹了抹眼角低声道。 “算不上大官,连个品阶都没有,但养活几个人还是足够的,即然是结发夫妻,为何不待见你,也不休了你。”许元胜听到不常来,脸色稍缓。 “他说……他说我长的拿不出手,身材很差,不如县城内的女子妖娆迷人会哄人开心。” “前些年他只是一个守城门的,俸禄不高说是为了攒钱谋个好差事,就把去青楼的银子省下。” “真是憋的很了,才三五天来我这里一趟,每次都骂骂咧咧,说我像是一条死鱼,每次那个的时候,还会大巴掌抽我。” 第87章 抄家,看起来钱途不大啊 没多久,许元胜来到了庙市货行,径直上了二楼。 看着熊掌柜坐在柜台前悠闲的抽着一根烟卷,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纸盒子。 “抄家,抄出烫手的东西了?”熊掌柜笑呵呵的看着上楼的许元胜。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许元胜看了一眼熊掌柜,看来军械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 “放心,我没有监视你。” “王虎是守备军的人,在地方军务上,贩卖最多的就是军械,那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熊掌柜笑着道。 “五十具军械,放你这里就好。”许元胜看向熊掌柜。 “那要给个仓库使用费。”熊掌柜深深看了一眼许元胜。 “没问题,刚好想要采购一些吃食,一起结算。” 许元胜点了点头,心照不宣,军械关键时候就是救命的东西,毕竟衙门那边不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 交给熊掌柜,算是向兵部司报备了,也算是向上有个交代。 熊掌柜喊来货行仆役,交代一番后,算盘打的啪啪啪作响。 “一共给我五百两就行!” “没占你便宜,军械这个东西需要日日维护,处处都要银子。” “地址告诉我,我安排人去取,这个事你不沾手。” “兵部司那边你如实上报,功劳算你的。” 熊掌柜笑着道。 “谢了,吃食等食材送到庙市北区青石巷三号。” 许元胜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留下两个地址,一个是徐朗的府邸,另外一个王虎藏匿军械的地方。 “好!”熊掌柜招呼了一声手下人。 “守备军你那个朋友,这次帮了我大忙,需要多少打点?” 许元胜靠在二楼的柜台前,也顺手拿起一根烟卷,一阵吞云吐雾。 很快二楼就开始烟雾缭绕一般。 “不用,他当上这个守备军千户,是来镀金的。” “过段时间就走了,另外王虎这个案子上,他也能捞到不少功劳。” “说起来,应该是他感谢你才对。” “下次介绍你们俩认识一下。” 熊掌柜笑着道,然后把手里的纸盒递给许元胜。 “这画的挺露骨的。” 许元胜没想到熊掌柜对烟卷生意这么看重,自己上午才对包装盒提意见,他就做出来了。 仔细看着纸盒上的描画,没有想到画工如此细致精湛,是一对男女抱在一起的行房姿势。 “我安排人去隔壁青楼里,现场描绘,绝对保真。”熊掌柜呵呵一笑。 “纸盒可以做成抽拉,掀起,对折打开等多个形式。” “若是想卖的贵,纸上面可以镶一些金箔,在画上找名人提个诗,留个字。” 许元胜笑着道,他忽然对熊掌柜提出的烟卷在青州府的一成分利,感兴趣了。 “好建议,样式多了,牌面也起来了,惠及各个群体。” 熊掌柜连连点头,拿起笔在旁边的册子上,一一记载下来。 “活该你发财。”许元胜竖起大拇指,一个军方衙内做商户,还能如此认真。 “没办法,银子关键时候能保命。” “你也多捞点银子,以后不管是买官还是鬻爵都用得上。” “我开这个货行打着兵部司的招牌,也要交银子的,这个数。” 熊掌柜竖起了三个手指头。 “三千两?”许元胜一怔。 “三万两一年。”熊掌柜摇了摇头。 “抄你的家,绝对能够一口吃饱。”许元胜忽然开玩笑道。 熊掌柜一愣,随后哈哈一笑,然后竖起大拇指。 不过他神神秘秘的一笑。 “你猜我的银子,放在什么地方了?”熊掌柜呵呵一笑。 许元胜懒得猜,生意都做到兵部司头上了,这牌面太硬了,就说是把银子放到了兵部司主官,四品大员薛大人的床底下,他都信。 熊掌柜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银子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候能够救一命的。 也唯有银子才能让生活过的更好。 “在这个穷乡僻壤的青山县,想发财仅靠抄家是没钱途的。”熊掌柜呵呵一笑。 许元胜深有同感,分匀下去确实没多少银子,靠那些银子关键时候也不顶事。 回到衙门后,整理好王虎和胡川的案子,粗略算了算,王虎抄家现银三千二百两,胡川现银一百八十两,其余财物以及两处宅子,也不值多少银子。 “交给衙门一半的现银,是一千六百九十两。” “不算自己,还有八个差役参与了抄家,每个人再给二十两吧。” “这样的话,划掉一百六十两!” 第88章 真是捡到了宝 稍后许元胜就直接回了徐朗的那处宅子。 看着门匾,记得明日改成,许府! 推门进去。 “老爷回家了。” 赵梅急忙放下手上的活,匆匆的上前行礼,还有之前抄家留下的几个仆役和老妈子也都纷纷恭敬行礼。 “货行把东西都送来了吗?” 许元胜点了点头,这声老爷叫的感觉忙的还有些成果的,特别是从赵梅这个王虎的娘子,身材很令人上头的女人嘴里喊出来。 “已经送来了,灶房也开始做饭了。”赵梅连连点头。 许元胜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厅堂。 赵梅赶紧过去帮许元胜宽衣,拿下军刀,换上轻便舒爽的衣裳。 稍后有老妇送上了茶。 赵梅则是蹲在一旁帮许元胜换下靴子。 “你那女儿做什么的?”许元胜问了一句。 “她在灶房帮忙的,我是怕她不会伺候,就赶她去灶房忙了,她……她没有偷懒的。” 赵梅急忙解释道,俏脸上泛着紧张和担心。 现在的生活其实她很满意,大房子,吃的比过去好了太多倍。 身边三个老妇,四个仆役。 重活基本上不用她插手,她虽然是奴籍,却过得比过去好太多了。 “她既然喜欢读书识字,平常就多读书,粗活就不用干了。”许元胜点了点头。 “谢过老爷!”赵梅脸露惊喜。 “她多大了?”许元胜道。 “今年刚十六岁!”赵梅身子一颤道。 许元胜点了点头,不达送亲女的标准,还好,不然还没暖热被窝就被拉过去送亲了,还挺蛋疼的。 喝完茶,往后靠在椅子上,有些不托脖子,突然怀念乡下方柔的那个躺椅上,现在这椅子不舒服。 赵梅脸一红,轻咬贝齿,急忙起身站在了椅子后面。 许元胜忽然感觉脑袋后面软软柔柔,半个脑袋都好似陷进去了一般,甚是舒服,鼻翼间泛着温香。 肩膀处一双小手揉捏的很解乏。 他忍不住伸直了双腿,周身都往后重重的靠过去,脸上不自已的露出笑意,在乡下自己还要做饭。 在这里确实有当老爷的感觉。 “老爷,那后院偏房处还住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还是尼姑,这……哪位是夫人?” 赵梅浑身紧绷,尽力托住那往后压过来的魁梧身子,声音颤粟道。 “哪个都不是。” “她俩是妓,不用惯着她们,给口吃的就行,有活就让她们干,在我这里不养闲人。” “你这手竟然细腻光滑,没有一点干粗活的样子。” 第89章 搭建小班底,回村见好大嫂 等许元胜进屋打算洗澡时。 一旁的赵梅低着头帮许元胜脱衣裳,浑身紧张的颤粟发抖,此刻不像在厅堂时只是脱外衣就行,而是要脱光的。 她有听宅子里的妇人们说过,一些主家是要女人脱光陪洗的。 此刻的她活了三十多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还是一个刚刚认识一日,只是比自家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壮实的大小伙。 她感觉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你那相公王虎快判刑了,今晚就不难为你了。”许元胜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休息,天热也不需要暖床,有些事不着急。 第二天早上,许元胜吃过早饭就去了衙门。 等到了班房。 “见过远胜兄。”谭磊三人急忙起身拱手道。 “今天要把王虎和胡川的案子,上报给顾大人,有些事早点解决,大家都能安心。”许元胜直言道,毕竟山匪救徐朗的事,谁也不想再经历。 谭磊三人会意,点了点头。 “补充一下证词证人,把上次那个酒楼掌柜的带过来写份证词。” “另外王虎也交代了,正是那个马家酒楼的马四海给他透漏的消息。” “这个人抓过来,谭磊你来审。” “重审,重罚!” 许元胜平静道,赚银子不丢人。 “我一定严格执行远胜兄的交代。” 谭磊沉声道,上次他被王虎打的这几天走路还不利索,王虎可恶,那个当时报信的掌柜更可恶。 “记得,一切按照大胜律来办,不要给人留下把柄。”许元胜交代道。 “是!”谭磊三人点了点头。 稍后谭磊递给许元胜一个册子,说是满足送亲标准女子的名单,随后就和张天以及胡俊一起离开了班房去办事了。 许元胜坐在自己的桌几前,翻看着册子。 这册子的人员是针对城外的,送亲也是按照片区划分的,说实话这个活不轻松,而且城外面积很大,即费事又费体力,还招骂。 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只是名字,那么多人涉及范围那么广,不可能有人去搞什么人像画。 许元胜大致过了一遍,果然看到了赵婉儿的名字。 这是每个村的村长统计的,倒不是说老村长不会办事,而是符合规矩的女子完婚,这是规矩,增加人口是各个阶级都认可的。 也就意味着,这项国策算的执行率最高的。 说实话女子十七岁还没有成婚产下子女,排除疾病之外,在这个时代算是忤逆,能成亲的大多数十五六岁就成亲了。 十七岁还没有成亲,强行帮这些适龄女子找个归宿,也是利国利民。 至于一些成婚三年,还没有诞下子女的,或是为一些尚有生育能力却没有子嗣的寡妇,另寻归宿,也是为了她们年老之后的考虑。 许元胜扫了一遍名单就放下了,强迫婚姻算不上好事,但在这个时代有个依靠,总比单身一辈子要好。 第92章 主动送上门,人数还不少 就在不远处的隔壁。 “哎,许家大哥真是厉害!” 在隔壁,一道低矮的青石围墙上,旁边一颗树荫遮掩下。 一道丰腴的好身材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暗影处,她身段比方柔有过之而不不及,因为胸前惴惴不安之物需要放到围墙上,才能托住她避免重心不稳,摇晃站不稳。 此女正是小寡妇殷红梅。 “听说村子里的送亲名单,已经提交给了衙门。” “今年真早啊。” “这次是不管怎么,我怕也躲不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最近一些懒汉,都开始在门口晃荡了。” 殷红梅一脸颓废的苦笑,望着许元胜家那扇窗户处若隐若现虚晃重叠的身影,她轻咬着嘴唇,扬起一条白皙如莲藕般的修长手臂,悉悉索索下,撩开裙子一角。 躲是躲不掉了。 过完今晚,再说吧。 她要把多日来的压力和苦闷,一并给疏解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只是蒙蒙亮的时候。 许元胜起床后,在院子里走了一趟拳,打的是虎虎生威,尘土四周卷起。 这些日子在县城衙门里也和方远山等人多学了一些衙门普遍训练差役的长拳。 或许是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他能明显感觉体力增强了不少,不知道是练长拳的关系,还是这里吃的干净新鲜,体力增加了不少。 走完拳,他光着膀子院子里冲了一个澡。 就看到门口有道身影,探着头鬼鬼祟祟,往院子里偷偷的望着。 许元胜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在一个娇俏的小妇人身影,挽着发髻盘入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白皙俏脸上带着疲惫感似是一夜没好睡,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眨巴好似会说话,胸脯饱胀,腰似柳枝摆动,腰身以下则是圆滚滚如小磨盘,穿着一件麻布裙子简单而不失端庄。 “殷娘子,有事?” 许元胜见过殷红梅多次,相公是一个押镖的,已经死了,此刻是一个小寡妇,算是和方柔难得聊得来的女子。 “许家大哥,是不是衙门要组织送亲了,那名额上有没有我呀。” 殷红梅咬着嘴唇低声道,不负往日的泼辣和洒脱。 “等下。” 第93章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等早饭做好,方柔也没有起床。 看来刚刚女的找上门,把她气的不轻。 许元胜在吃的时候,大牛和二牛已经在院外等待了,两人蹲在墙角啃的是干馒头。 “吃点!” 许元胜招了招手,喊他们俩进来。 两人憨笑一声,摇头拒绝。 最后许元胜端着菜,强行把馒头给他们掰开,然后倒进去菜,油大,有肉,那就是下饭的好菜。 等吃过早饭后。 许元胜就带着大牛和二牛一起上了官道。 贩菜老伯已经在等着的,不过看到是三个人,脸色难看了一些。 三个男子这驴车坐不下啊,毕竟车上还有菜的。 “我们俩跑着。” “去县城没有多远,我们不带喘的就能跑过去。” 大牛和二牛拍了拍胸口道。 “就当提前进行训练了。” “后备差役对于气力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许元胜笑着点了点头。 “远胜大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大牛和二牛连连点头,说着就开始往青山县的方向跑。 驴车都追不上两人了。 许元胜靠在车上打了一个盹,等到了县城门口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大牛和二牛脸色潮红,但气不喘腰不弯明显这点路程,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挑战。 等进了县衙里。 大牛和二牛就显得拘束了起来,走路都好似怕踩死蚂蚁一般,这个时代的农民天生对官府有着敬畏之心。 等到了三号班房门口前。 就看到谭磊带了七个人,以及张天和胡俊各带来的五个人,另外就是原本划定进入正式差役却被上面免掉的三人,也加入后备差役。 加上大牛和二牛,刚好二十二个后备差役。 这一下子三号班房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一共有二十九个人。 七个正式差役,二十二个后备差役。 许元胜手里还有八个后备差役的名额,他是想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决定。 总感觉,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此刻衙门里。 不止是许元胜这边,其他班房那边明显昨晚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开始扩充后备差役的人员。 第94章 我来享受的,却逼我赚银子 gf听到许元胜询问。 “去年我们青山县的秋粮征税,城外交粮约一万石,城内税银达一万六千两,而城外的粮食总产量只有差不多四万石。”谭磊苦笑道。 “城外交粮一万石。” 许元胜沉吟,略一换算,在大胜一石大概一百二十斤,也就是税粮一百二十万斤,而青山县粮食总产量只有四百八十万斤。 青山县的人口有大概三万多人。 每个人平均一下约有一百六十斤的粮食,要过完接下来的冬季和春季,这已经近乎不可能。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提高五成。 这城外是他的片区,这让自己去收粮,而且还要提高五成的税粮。 收粮过后的结果,每个人留下的粮食怕是只有一百斤了,这是让自己去逼人去死啊。 妈的! 许元胜脸色难看,操,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叫苦的人啊。 城内挤一挤还是能凑够银子,城外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搞不好官逼民反,他娘的,自己别说当差了,怕是要倒大霉。 “你们觉得这秋粮,是我能做主的?” “我也是青山县人,我何尝不知道秋粮过后会是什么景象。” 邢明脸露凝重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人当差,都是想过好日子,想多赚些银两,但不代表就非要把青山县的民众搞的家破人亡。 实则他们都是青山县人,是最希望看到青山县繁荣富裕的人。 “大人,若是粮食无法征收到位,可否依银抵量。” “若按照银抵量,作价几何。” 许元胜沉着脸,知道这是朝廷的旨意,只能认下了,但粮食是肯定不能足额去收,那是真的会逼死人的。 “可!” “按照市场价一石粮食一两银子。” 邢明平静道。 “这段时间内,一切事宜我们能擅作主张?”许元胜看向邢明,虽然刚刚说了可以便宜行事,但他要当众再确认一下。 “只要不是忤逆大罪,任何事你们都可以自行做主,这段时间不管是青州府还是青山县衙都会给你们足够的权利。” 邢明看向许元胜以及其他人直言道,这个时候他没有为难许元胜,因为秋粮如果出了差错,大家都要倒霉。 许元胜没再说话了。 “另外你们差役本身没有隶属之分。” “今日就在官方层次上,做一个划分,如此也能提高秋粮征税的效率。” “这也是青州府的意思。” “一号班房,依方远山为首。” “二号班房,依郝军为首。” “三号班房,依许元胜为首。” “四号班房,依宋志忠和谭明辉以及张耀为首。” “五号班房,依楚中天和侯龙为首。” 邢明沉声道。 “是!” 众人脸色凝重,喊到名字的人并没有多开心,这他妈的,秋粮征税完成不了,这是要绑他们送到青州府的。 楚中天是县令顾忠明的人,侯龙是县丞陈大雷的人,那张耀是县尉邢明的人。 宋志忠和谭明辉也是亲近三方主官的人,至于跟谁最好,只有他们清楚了。 但纵是如此,这些亲信也是一个不落的都榜上有名。 但不得不说,他们三方的片区都是富裕的地方,努努力还是有机会顺利完成的。 方远山和郝军就难了。 许元胜,更难。 “好了,下去安排吧。” “记得告诉青山县的民众,此次秋粮征税是为了前线大战,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这次大家再凑凑,来年应该就好了。” 邢明沉声说完就走了。 邢明一走,下面的人就议论纷纷,几乎每个人都是面带愁容。 很快就三五成群各自散了。 方远山和郝军一起来到许元胜的三号班房内,只有他们三人。 “远胜兄,我们难是难了一些,但还有机会完成。” “你那边可不好搞。” “现在看来划分片区把你分到城外,就是为了今日啊,怪不得给你三十个后备差役的名额。” 方远山担心道,毕竟秋粮征税出了差错,可就一撸到底,哪怕兵部司都无法干涉。 每年的夏银秋粮,是整个大胜最重要的事。 一旦出了差错,杀头都是常有的事。 第95章 杀头的压力,被老阴货算计了 zh u001a6等人都散了后。 “远胜兄,这送亲赶上了秋粮征税,估计难搞了。”谭磊走过来苦笑道。 许元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多一口人,就是多消耗一口粮食,那是会死人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家里多一口人。 “趁着秋粮征税的消息还没有散布开,你去把王虎,胡川和徐朗的另外一处宅子,这三处宅子给卖了,另外奴仆你看着卖,其他的财物能卖的就卖了。”许元胜低声道。 “远胜兄,你这是……。” “如果缺银子,我家里也有几处田产,也可以卖了。” 谭磊顿时意识到这笔银子是关键时候补税额不足的,咬了咬牙道。 “你可要想好了。” “真想卖也行,如果我们还能在这个位置上,秋粮征税之后,县内的物价肯定暴跌,再买回来就是。” “但是如果征税不顺利,其实你们的影响不会很大,毕竟衙门还是需要差役的,不会全部拉到青州府抵罪,只是为首的几人罢了。” 许元胜沉吟了一下看向谭磊,没有瞒他。 “现在卖还能有个高价,一旦填补不了秋粮征税不足的漏洞,哪怕还在这个位置上,也是被人排挤。”谭磊咬了咬牙沉声道,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也不用太担心,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 许元胜拍了拍谭磊的肩膀,起身出了衙门。 稍后许元胜去了庙市货行,二楼。 “今日来有事?” 熊掌柜一愣,按理说现在这位干掉了王虎,不应该意气风发,享受成果的时候。 “我手里有一个后备差役的名额,有没有可靠的人,送我那里。” 许元胜直言道。 “怎么?想主动让我塞人监视你?” 熊掌柜尴尬一笑。 “如果真是监视,也挺好,让上头放心,才能给我更多的好处。” “呵呵,言归正传。” “留个人在我那边,很多事我不用单独跑过来,另外有些事交给他去做,也省的让人怀疑到我和你的关系。” 许元胜随后如实道。 “看来你是准备做生意了。”熊掌柜明悟过来看向许元胜。 “抄家没有钱途,现在我人手足够了。” “你做货行生意,货品种类多,渠道广,又有兵部司的路子横行无忌在各个区域都能畅通无阻。” “我在青山县是本地人,未来合作的机会肯定不少。” 许元胜如实道,兵部司毕竟名义上掌控差役和地方军队,做生意匪患反倒不是最贪心的,卡脖子的却是那些一个个官方盘口。 而这些麻烦,熊掌柜明显已经摆平了。 七日调一个县城的守备军千总,这在地方军队的关系面上,不可谓不够强的。 许元胜没有问对方的背景,只要眼前的人靠谱,能让自己赚到银子,其它都无妨。 “青山县可是一个贫困县,每年的税银在整个青州府都是垫底,我倒是好奇,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 “哦,我听说秋粮征税在即,你负责的区域在城外,税粮足额征收的困难更大,该不会是怕完不成任务,准备赚银子应付这一关吧。”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熊掌柜忽然深深的看向许元胜,有时候也挺为他感到倒霉的,破事一个接一个,说衰吧,一个普通乡籍能混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遭的事,一件比一件棘手。 “以后你就知道了。”许元胜呵呵一笑。 “行,我发一封书信,让本家堂弟过来一趟跟着你。” 熊掌柜决定信一次眼前的年轻人,无它,这些天的交流,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爱吃亏的人。 再加上张方平的关系在。 许元胜是一个能信任,有干劲的年轻人,那就值得一试。 许元胜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你到底卖什么东西,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你这次的缺口可是不小,我帮你把把关,省的你白折腾了。” 熊掌柜好奇道。 “不管卖什么东西,只要远远低于你的进货价,是不是就有的赚?”许元胜回过头呵呵一笑。 “如果是在青山县附近售卖,在我的进货价上,低上一成。” “若是要覆盖整个青州府,算上路上的损耗和打点,在我进货价的基础上你出售的东西价格需要再低上两成。” “如此的话,有多少我就能吃进多少。” 熊掌柜拍了拍胸口道。 “奸商!”许元胜竖起大拇指,依熊掌柜的体量他的进货价肯定是最低价了,这个基础上还要低上一成至两成,这是骨折价了。 “对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应该会感兴趣。”熊掌柜忽然一笑道。 第98章 征税,比想象中更严峻 等许元胜吃过早饭,就去了衙门。 那边人已经到齐了。 整个衙门的差役们,都知道秋粮征税是大事,每个人都不敢懈怠,毕竟关系着未来的身家性命和前途。 “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整个青山县上百个村,全部走访一遍,核查土地,人口,粮食收成等。” “我需要一个详细的情况,比衙门里的鱼鳞册更详尽,更全面。” “正式差役七人,后备差役二十二人。” “一个正式差役带三个后备差役,分为七个队伍,我希望三日之后,能给我一个详尽的数据。” “当然皇上还不差饿兵。” “我知道这次事情急,任务重,正式差役每人每日一两银子,后备差役每人每日百文。” 许元胜沉声道,在昨日衙门里已经正式确定了许元胜等人为首的新一代差役的领导地位,虽然有些替死鬼的味道,但权威性不容置疑。 差役也好,士兵也好,都是大胜的纪律部队。 令行禁止,那是最基本的要求。 “是!”在场的众差役齐声道。 许元胜摊开一份从衙门里拿来的青山县的地图,喊来了谭磊等六名正式差役。 详尽的给他们划分了需要走访的区域,嘱托他们带刀穿甲带箭。 这年头大部分村民是纯朴,友善的,但也不乏刁民,匪患。 加上这次牵涉秋粮征税,城外难,万一有些村子自知无法完成任务,破罐子破摔也是有可能的。 “先从邻近县城的村子开始走访,往远推进。” “切忌,注意安全。” 许元胜叮嘱道,他可不想自己刚刚聚拢的人手,折在了某个村落里。 就像那日临安村,若不是许元胜等人带刀,人多加上果断出手,真打起来还真不好说,毕竟城外是依村子为众。 “另外注意一点,暂时不要把秋粮征税的具体数额透露出去,至于他们从其他地方知晓的,一概否认。” 许元胜沉声道。 “是!”在场的六个正式差役沉声道。 很快六个队伍分开,陆续带队离开。 现场只剩下许元胜和大牛以及二牛,还有两个后备差役。 “你俩个就留在县城里,负责打听消息,看看其他片区都是怎么个情况,有急事就去青山村来报。” 许元胜交代余下的两个后备差役。 “是!”那两个后备差役都是县城里的人,对他们而言打听消息不难。 许元胜稍后带着大牛和二牛,就直接出了城。 出城的时间比较早,没有赶上出城的驴车,三人就干脆步行,也顺便看一看城外的农田。 “大牛,青山村有多少户,多少亩,庄稼地往年收成如何。”许元胜问道。 “青山村有五百户,土地有近七千亩,上等田地要好一些亩产能有三百多斤,中等田地只有两百多斤,至于下等田地勉强能有百斤。” “不过今年旱灾,我经常去地里,收成今年最少锐减两成,这秋粮对我们青山村而言,也十分困难。” 大牛脸露担心道。 “我们青山村困难,其他村子只会更难,在青山县我们青山村是第一大村,靠的就是粮食产量高,有饭吃,聚拢的村民多。”二牛补了一句。 “是啊,只靠交粮怕是这次秋粮征税是难以完成的。”许元胜沉吟道。 “许家大哥,你放心,我们青山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大牛拍了拍胸口道。 “不错,这个时候我们自己人绝不拖后腿。”二牛也是郑重道。 许元胜拍了拍两兄弟肩膀,心底也明白,哪怕把人逼死了,怕也是凑不齐今年的秋粮征税。 一路上许元胜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目光落到了路两边的庄稼地上。 一一的走近看了看,也在大牛和二牛的解释下,特意看了看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的差距。 还好有绵延百里的大青山在,虽然干旱,但只要肯花时间,肯掏力,不至于无水浇灌。 等到了青山村的时候。 就看到村口聚拢了不少人,这个时候按理说都下地干活了。 “许家大哥回来了。” “远胜回来了。” “快问问,今年秋粮征税真的增加五成吗?” 一个个村民急忙上前围拢过去,七嘴八舌的纷纷询问,还好有大牛和二牛护持着,不然这么多人下,想站稳都难。 大家明显从县城内,知道消息了。 “好了,都不要乱了。” “一个个像什么话。” “该是缴多少就是多少,难道缴的多,你们还想进山当山匪!” 这个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就看到村长许老三拄着拐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人群这才纷纷散开,但目光依然停留在许元胜的身上。 “远胜。”许老三也欲言又止。 “三爷,我们单独聊聊。” 许元胜和许老三走到一个树荫处,在不远处大牛和二牛护持着,更吆喝着十几个村巡逻队的青壮小伙子护持一圈,隔开人群。 第99章 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愿意干 d和老村长许老三在村口,聊完之后,就让大牛和二牛扶着老村长先回去了。 许元胜回到家后,看到院子里的方柔躺着还挺舒坦,她倒是不担心秋粮征税,方家再是差,也不至于交不起税。 何况她此刻已经入了许家。 许元胜总不至于卖了她。 “听说征税了,是不是那个送亲队要取消了?” “这两天,好几个娘们在院子外晃悠。” “搞的像是除了你之外,这天下就没有其他男人了。” 方柔看了一眼许元胜。 “会延迟几日,送亲和征税都是国策,不可能取消。”许元胜回了一句。 “这是那小铁匠送来的东西。”方柔指了指门口处,放置的一个麻袋。 许元胜脸色一喜,让铁蛋打造的臂弩看来是成功了。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麻袋,拿出一套臂弩,尺寸不算太大,卡在手臂上用袖子可以遮掩住,配备了十几道弩箭,大概筷子长甚是锋利。 安全感,大增! “征税不会有危险吧?”方柔看不懂那臂弩,但也大致知道是杀人的武器。 “从人嘴里夺粮,你觉得危险不!”许元胜沉默道。 “那……。”方柔脸色一变,又知道这工作很难推脱。 许元胜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是要去看看赵婉儿了,送亲加上秋粮征税,她估计日子很难熬。 稍后,就转身离开了家。 大概半个多时辰,就来到了青山村西侧,赵婉儿居住的地方。 就看到河畔几个女子在洗衣聊天,穿着麻布粗裙蹲在岸边石头上,捶打着衣服,不时的在水里甩洗几下,似是天气热,水凉。 那几女看体态明显是已婚的少妇,光着脚,捋起裙子露出小腿在水里,好一片白花花的美腿在水里浮盈,不时的小鱼会啄几下那可爱的脚趾。 若不是夏税秋粮使得村民多是吃不饱饭,这一幕是多么和谐,幸福。 “兄长,你来了。” 赵婉儿正在河边洗衣,看到许元胜过来急忙先把裙子放下盖住了脚丫,脸色尴尬和紧张。 似是怕许元胜认为,她不守妇道了。 旁边的几个少妇看向许元胜,倒是没有急忙落下裙子,反而眼神频频看过去,显得甚是大胆。 “见过差爷!”几个少妇恭敬作揖。 “都是乡亲,不用客气。” 许元胜笑了笑,看着这清澈的河水,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孩子在水边嬉戏,水不算深,还能看到鱼儿在游动。 水源是从大青山深处流出来的。 即能洗衣也能做饭饮用,平常灌溉也是用的这山水。 “许家大哥,你是打算把婉儿妹妹带走,送给其他男人当娘子的吗?”突然一个胆大的少妇率先开口道。 送亲的事,村子里也都知道了。 赵婉儿垂着头,脸露紧张和局促,该来的还是来了。 “送亲要晚上几天。”许元胜摇了摇头道。 “许家大哥,我看你家方娘子也不会过日子,不如纳了婉儿妹妹回家,给你洗衣做饭暖床睡觉多好。” 一个少妇笑着道。 “是啊,许家大哥,婉儿妹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的,你看,守宫砂还在的。” 另外一个少妇直接上前,撩起了赵婉儿的胳膊,白皙修长的胳膊上果然有一枚象征纯洁的印记。 “婉儿人模样也好看,虽然是你那弟弟的媳妇,但总归也是你许家的人,总不好给别人当媳妇吧。” “你看婉儿妹妹皮肤多白,羞答答的样子,一准能把你伺候好的。” 几个少妇七嘴八舌也胆大了起来,围拢着赵婉儿就是一个劲的夸赞,人人手上带着水,不大一会就把赵婉儿的衣裙搞的湿淋淋的了。 夏季穿的裙子本就单薄,被水一浸直接贴在了身上,浮现出曼妙的腰身曲线,掩都掩不住的好身材,显现眼前。 原本看似瘦弱的赵婉儿,不曾想还是很有料的。 赵婉儿羞的急忙打眼神制止她们的胡闹,可压根不管用,却也知道几个姐姐是为了自己好。 几女在河边这么一番嬉笑打岔,个个身上都湿淋淋的了,一瞬间映现在某个男人眼前就是娇柔肥硕的好几具曼妙的好身段。 “许家大哥,若是你纳了婉儿妹妹,回头来这里玩,我们也可以作陪的哦。” “哪天你裤衩多了,来不及洗,我也可以帮你洗的。” 一个少妇笑着道。 “我看你不是想洗裤衩,而是惦记着许家大哥……。”另外一个少妇笑骂道。 “那又如何。” “我家男人死在了深山里,只要给我口吃的,别说给许家大哥洗裤衩,就是让我给许家大哥做那腌臜事,我也心里乐的很!” “总好过被我那婆婆为了缴秋粮税,给卖到青楼强。” 那少妇双手叉腰,身上湿漉漉衣裙贴在身上,说话间一片抖颤,看那样子竟是连肚兜都没有穿。 嫁过人的女子,胆子是挺大的。 她这话一出口,其他几女也是神色黯然。 她们几人家里男人都死了,这年景死人太正常了。 有的带着孩子虽然不用被送亲,但没了男人日子过的甚是艰苦,又赶上了秋粮征税,真有口吃的,男人但凡有点良心,谁还在乎如何伺候男人。 想到此处一个个刚刚还嬉笑打趣的几个少妇,都眼睛有些泛红,情绪低落了许多。 不多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来了几个年龄不小的男子,不大熟悉像是外村的人,朝着这边指指点点,满脸嬉笑,像是挑选货物一般。 “他们是做什么的?”许元胜蹙眉道。 赵婉儿眼露犹豫,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妇。 “呵呵,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家男人进山没能走出来,我一个寡妇没有孩子,也要被强行送亲的。” “又偏偏赶上秋粮征税,家家日子不好过,与其被人拒了卖到青楼,我打算随便找个汉子给嫁了,管他是瘸子,傻子,总好过去青楼接客!” “运气好的话,还能给我那死了儿子的苦命婆婆留下二斤粮食。” 一个身段丰腴,模样端庄的少妇她叫春儿,自嘲一笑,就是她刚刚要给许元胜洗裤衩的。 “那边还有几个懒汉,平常没有女人看得上他们,现在赶上送亲和秋粮征税,就想拿二斤粮食换个女人睡。” “赶上送亲和征税,这种事太常见了。” “在青山村这种事还少一些,听说其他村子里,男人没死,女人都夜里出去卖身子换粮食了。” 一旁个头高挑的少妇自嘲道,她穿着满是补丁的麻布裙子,长期吃不饱饭使得脸色泛白,但身段依然窈窕,言语间透着苦涩。 第100章 弟媳的温柔和懂事 其他几个少妇也有各自的难处,自家男人死了后。 有孩子的不用送亲,但没了男人日子更苦,为了一口饭逼急了,什么事都愿意做。 没孩子的需要被官府强行送亲,往常时候是个黄花闺女还能被好心人家选中,但现在赶上秋粮征税的节骨眼。 多一张嘴,冬天家里就要饿死一口人,没人愿意这个时候结亲。 更不用说一些二婚的寡妇,一旦没人选,铁定要被卖进青楼,供县城内的人亵玩。 “兄长,几个姐姐们都是良家女子。” “实在是日子艰难,才有不得已的想法!” “这几天听说要秋粮征税,大家心里都很是担心,怕活不下去,都寻思着一起结队去山里采一些野菜野果了。” 赵婉儿低声解释道,她也心里很担心,眼瞅着种的庄家忙前忙后的浇水锄草,就是不见气色,急的她夜里都哭了好多次。 更是担心送亲队的来,也不敢跑,怕连累了娘家的人。 许元胜真正的接触到底层的民众,才是知道日子有多苦,比想象中的要苦的多,男人大不了入山当匪,女人则命不如一口吃的贵。 “许家大哥希望你能当上大官,能照顾照顾咱们青山村,让村子里的孩子们有机会长大,老人们不至于为了省口粮食,活活饿死。” “奴家几人,来生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几个少妇纷纷跪在地上磕头。 “好日子在后面的,且等上几日再看。”许元胜说道。 几女只当是安慰之词,又聊了几句就抱起木盆结伴离开了。 “兄长,快到晌午了,我去给你做饭。” 赵婉儿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刚刚一番,情绪也十分低落,低头抱起木盆走到许元胜的身边。 “你若是为她们求情,我会帮她们度过眼下的难关。”许元胜说道。 “帮的了一时又哪能帮的了一辈子,我怎么好让兄长为难。” “几个姐姐也是良善的人,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却从未求过什么。” 赵婉儿越是明白,越是心里难过,望向许元胜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我们两个,直接说。”许元胜说道。 “我听说县城里的差爷,身边都养不少女人,若是兄长也有心如此,能不能多照顾照顾一个村的女人。” “春儿姐她们虽然不是完璧之身,但肯定忠心不会背叛兄长,只要给口吃的,定是侍奉兄长如天!” “兄长不用给她们名份的,只要给口吃的,养在外面就行,你想什么时候来就来一趟,她们绝对不会给你惹事的。”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一脸认真的看向许元胜。 许元胜无奈一笑,心里莫名一叹,这就是现实。 天灾人祸的时候,一口饭换一个忠心不二的女人。 “先回去吧。”许元胜说道。 “嗯。”赵婉儿也不知道许元胜怎么想的,抱着木盆就跟着许元胜往家里走去。 等到了家,不大一会铁蛋就过来了,询问许元胜是否满意臂弩。 “很不错。”许元胜鼓励道。 “许家大哥满意就好。” 铁蛋脸露笑意,看了一眼正在灶房里忙碌的赵婉儿,然后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忙跑走了。 许元胜原本就是过来看看,毕竟赶上送亲又加上秋粮征税,怕赵婉儿这边想不开了。 他没有打算在这里吃饭,家里还有一个不会做饭的好大嫂。 不过望着赵婉儿在灶房忙碌。 寻思着搭把手,就去帮她把衣服晾起来。 拿起木盆的衣服,这才发现不适合啊。 外面的一件裙子下面皆是肚兜,小裤之类的,虽没有花花绿绿的,不过女子的贴身内搭,还是别有冲击力的。 “兄长,等下我自己来就行。”赵婉儿脸露羞红急忙跑出来,低声道。 “嗯,行。”许元胜放下木盆,就去灶房里帮她生火。 两个人在灶房里做饭,这一幕透着浓浓的温馨之色,寻常人家的男子哪肯进灶房,几乎家里一切事情都是交给婆娘来处理。 赵婉儿心底莫名的纠结之外,也透着一抹感动,虽是觉得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但兄长来家里帮忙,也不好给赶走吧。 “兄长,你晌午不回去,嫂嫂她会怪罪吗?”赵婉儿低声道。 “不会,我平常在衙门也不常回去。”许元胜掏出一根烟卷,从灶洞里拿出一根木柴点燃了,美美的抽出一口。 “兄长,灰蹭脸上了。” 赵婉儿急忙出了灶房,然后拧了一条湿汗巾递给了许元胜。 “哦,谢谢!” 许元胜看了一眼手上的木柴灰,应该是蹭到了,接过汗巾擦了擦,感觉从汗巾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应该是赵婉儿平常自己用的。 “我……我来帮兄长擦吧。”赵婉儿犹豫了一下拿过来汗巾,弯腰下去仔细的帮许元胜擦着脸上的灰尘。 从她身上传递一抹淡淡的清香味,竟是连烟卷的味道都给压住了。 她扎着两根大麻花辫子垂在胸口前,身段娇俏却不失丰腴,加上灶房里有些热,上衣的领口扣子解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细腻肌肤,滑润,娇嫩,延伸而下就是一抹白色肚兜的边角。 一条浅麻灰色的粗布裙子,弯腰的缘故被紧绷的包裹在身上,紧致而别有女子健美身姿特有的轮廓来,令人一眼望去忍不住心底一叹,好一个年轻紧致的女子。 这个时候灶洞里的木柴啪的一声响。 第102章 醋坛子翻了,要干架啊 许元胜回到家后,冲了一个澡打算做饭,晚饭可不能马虎。 喝着小酒,就着菜,才是生活。 凉拌了一个野菜,闷了一个土豆烧肉,外加是一个小炒肉伴笋片,可惜鱼不耐储存,而且乡下吃鱼的竟是不多,实在是大鱼不好抓,小鱼刺太多。 他今天逛了青山村,可是看到不少河。 鱼肉可比其它肉更鲜美,入味。 下次一定要逮个大的鱼。 难得的好机会,过去想吃个山里的野鱼可不容易,特别是山泉水养大的,动辄几条鱼比一头猪还要值钱的。 等饭菜端上桌。 “我还以为你吃不下饭了。”方柔看着满桌的饭,看向许元胜。 “秋粮征税罢了,还不至于吃不下饭。”许元胜淡然道。 “每年因为征税,有不少差役倒霉,今年听说还加税了,村子里都叫苦连连,也有不少人觉得你好日子要到头了。” “还别说,你负责秋粮征税的消息传过来后,来院门口守着你的小妮子,果然少了不少。” 方柔开始低着头吃饭,嘴上还不耽误说,言语间透着淡漠,好似心里有什么不爽的事。 “事在人为,别人想说就说吧。”许元胜看了她一眼,今晚有点反常。 他闷了一口酒伴着一口肉,脸上露出舒坦。 “你该不会是想靠抄家,到时候自己填补缺口吧。”方柔忽然蹙眉道。 “抄家,没几两银子。” 许元胜摇了摇头,除了青山县三大主官以及熊掌柜,怕是其他人还远不如徐朗和王虎资产丰厚。 何况抄家,一半银子要交给衙门。 一旦因为抄家过多,导致青山县富户减少,一旦交不起府城规定的税额,衙门会把银子拿出来垫付多少? 进了口袋的银子,岂会甘心掏出来。 估计到时候又是整个县城的民众,平摊。 最后自己里里外外的操劳,富的却是其他人。 要抄家,也要过了秋粮征税,让大家伙养肥一段时间再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柔不解道。 “你这么上心,怎么?你们方家愿意为我这个女婿补缺?”许元胜瞥了一眼方柔呵呵一笑。 “方家现在好不到哪里去,先是夏税再是秋粮,又要不少银子出去。” “你真以为商户就家财万贯?” “每次征税,先杀商户。” 方柔哼了一声,嘴里不无埋怨。 “士农工商,商户就是留着养肥了被杀的,现在知道自己什么地位了,以后老实一些。”许元胜说道。 “你!” 方柔气的想扔下筷子,但晌午没有吃饱,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化愤怒为食欲。 许元胜没想到她今晚上脾气挺大,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吃饭。 方柔也知道许元胜说的是实话。 等吃完饭。 方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筷收拾一下到了井水旁,刷洗了一下,她哪里干过这种活,搞的那片地方像是发大水一样。 上衣都湿透透的了。 还好这个过程没有把碗盘给打碎了,总算是洗好了。 “洗的不错,还好现在水不要银子。”许元胜说道。 “那是!” “你……乱看什么!” 方柔感觉人就在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一双眼睛低着头循着自己的胸口望过去,这才看到胸衣已经湿透了,怪不得那么凉丝丝的,完全的贴在胸口上凸出一片傲然形态。 她急忙的站起来就是想躲开。 脚下水渍早就泥泞,一个打滑不但没有跑掉,反倒是一个后仰直挺挺的撞向了身后的许元胜身上。 嘭! “好大嫂!” “你是想用屁股坐死我吗。” 许元胜一手揽着主动贴过来的方柔,猛的一提就是把她抱了起来,紧贴在自己身上,一双手还特意放进了她的裙子里。 “你,混蛋,放开我!” “你晌午去找赵婉儿,没爽够啊。” “她是黄花姑娘,难道还满足不了你,非要找我这个残花败柳。” 方柔气的去踩许元胜的脚,知道他对自己只是为了发泄,压根看不上自己的身子。 这让她非常不爽的同时,也有着一些自卑感,她确实不是黄花姑娘,实际上更是身后这个混蛋的嫂嫂。 偏偏又要和这个混蛋,住在一个院子里,晚上还要被他折腾。 “怎么?吃醋了!” “怪不得今晚上,火气这么大。” “不该吧,你这么要强的女人。” 许元胜从她裙子里抽出手,滑润细腻,不忘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随后直接放开了她,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 “吃醋!我才不会因为你吃醋。”方柔冷声望向许元胜,寸步不让的回怼道。 “不是最好,就咱俩这关系,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拍而散了。” 许元胜呵呵一笑。 “等这次的送亲结束,谁不和离谁是狗!” “我祝你,和赵婉儿和和美美,早日成婚!” 方柔冷哼一声道。 “不要老是拿赵婉儿说事。” “有些事即然发生了,就已经成了定局。” 许元胜意有所指,他就是许元胜,不会去用许元初的身份。 “顶着兄长的身份,不能重新做回自己,不好过吧。”方柔忽然得意一笑。 “是不好过,每次回来都要和好大嫂在一起。”许元胜瞥了她一眼。 “你,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把你的事抖搂出去。”方柔脸色一变,咬牙沉声道。 “有人信吗?” “我那被你和徐朗联手欺负的好大哥,现在怕是在地下已经化成肉泥了。” “另外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商户之女若是敢在外面编排大胜差役,除非我是忤逆叛乱,否则我遭殃不遭殃不好说,你是铁定要被流放前线妓子营的。” 许元胜平静道。 这是哪里,封建王朝,男权至上,统治高压的时代。 女人若是一个个玩人权,讲公平,谁还会安分守己乖乖的生儿育女。 王朝要壮大,人口必须兴旺,前提是女人要安分,守妇道,这是统治阶层的共识。 “我什么也不说,我和离总行了吧,我一日都不想看到你!”方柔讲理都讲不过许元胜,气的要抓狂了。 “也行,送亲的册子正好在我手上的,等下这边签好和离的文书,我抬手帮你加上去!” “不过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哪怕我们和离,怕是也没人敢要你!” “免不了,到时候去一趟青山县各大青楼走一趟了。” 许元胜呵呵一笑。 “青楼挺好的,那些恨你的人,估计巴不得给你戴绿帽子。” “老娘生意好,还要多谢你许差爷大笔一划添上我的名字。” 方柔昂着高冷脸,双臂抱胸,使得胸部越发高耸,饱胀。 “你,有种!” 许元胜一怔,妈的,这娘们若不是吃醋,鬼才信。 前几次一起睡觉,姿势摆弄的那么火辣辣,也不见她发那么大的怒火,今晚明摆着想翻天。 方柔冷着脸,转身澡都不洗直接回了屋。 第103章 乡下小院,春色无限 看到方柔回了屋。 许元胜撇了撇嘴,还真不能现在和离的,不然亲手送她去和别的男人成婚,或是拉到青楼里做妓。 那自己的脸,真是丢大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她能老实一些,自己不介意当个外室养着。 算了,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少惹她,自己也少点烦恼。 原本打算晚上再刺激一下的,算了,她这气头上真怕给自己嘎嘣脆了。 收拾好水井旁的碗筷,冲了一个凉,许元胜就直接回了书房里睡下。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许元胜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了一趟拳,打的是虎虎生威,随着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越长,他能感觉体力上也越来越好。 或许是除了过目不忘之外的另外一个隐形福利吧。 只可惜提升还是有限,以一敌百是不可能,一个打两三个普通人勉强够了。 许元胜已经很满意,能自保就行。 砰砰砰 许元胜一趟基础长拳打完又对着沙袋和木人桩练了一会,身上微微出汗,又练习了一下臂弩的使用,这东西才是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这次在乡下的时间,挺长的。 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练练。 稍后秉承着练武是七分吃,三分练,冲了一个澡就开始做早饭。 两荤一素外加上米汤,这边刚做好,方柔也起床梳洗好,就是走进了灶房里,面无表情的主动帮忙把饭菜端出去。 许元胜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擦了擦手也跟着出去。 “你不去衙门?”方柔看了一眼天色蹙眉道。 “最近不去衙门,忙着秋粮的事。”许元胜就着荤菜连续吃了四个馒头,晨时消耗的体力完全补了回来。 “这是我身上最后压箱底的银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方柔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几上。 “你收着吧。”许元胜看了一眼竟是一千两的银票,商户就是底子厚,被徐朗撸了几年,竟然还有这么多银子。 “怎么?”方柔蹙眉道。 “缺口至少七千两。”许元胜道。 “你还是拿着吧,也别往缺口里补了,想办法贿赂贿赂上官,把征税的差事给去掉。”方柔把银票推到许元胜面前。 “免了这个差事,怕是差役这层皮也要扒掉。”许元胜摇了摇头。 “不当差役最起码还有命,涉及秋粮征税哪年不死人啊,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当差役重要。”方柔蹙眉道。 “你若是真关心我,不如趁着刚吃饱饭,帮我消化消化,万一真没命了,最起码也能落个风流鬼。” 第104章 这个女人,野性难驯啊 许元胜拍她屁股的举动,让方柔心底一阵想打人,这个混蛋昨晚没有让他发泄,难道是憋不住了,她很想一巴掌拍过去,转身就走。 但之后呢? 这个家伙会不会晚上来硬的,或是一甩手真的走了,留下一封休书把自己填上送亲名单上。 这个混蛋是差役,哪怕自己离开他,也决然没人敢娶自己,到时候只能去青楼。 昨晚上自己嘴硬,说是大不了去青楼,自己丢的是身体,许元胜也要跟着丢人。 但事实上,她确实只是嘴硬,哪有女人想去青楼,何况一直自诩高傲的她。 方柔咬了咬牙齿,忍了,就当被狗爪子抓了两下。 方柔强忍着羞耻,弯下腰帮他洗头,略微弯腰使得后面越发的翘了,那个混蛋的狗爪子好似更来劲了,但事已至此也只得强忍着赶紧帮这个混蛋搓洗头发。 “大嫂,你这手艺差的有些远,以后可要勤快点。” 许元胜压低声音一笑,他的手也放下了,刚刚拍她臀部,只是示意她帮自己搓头发,既然要拍,自然找个舒适的地方。 就这么简单。 方柔感觉身后的手离开,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是怕了!” “昨晚上你不是很大胆吗?” “连青楼都愿意去,这点尺度放在青楼里可不算什么。” “好大嫂,现在还想不想去青楼?” “不如我再给你,传授几招伺候男人的姿势,权当帮你入行了。” 许元胜声音响起。 “你……你是当真了。”方柔脸色一变再变,从冷漠中透着一丝慌了,真怕被送到青楼了。 “那要看你了。”许元胜只是一笑,感觉这个时候头发也洗好了就是起了身。 方柔咬了咬牙,转身欲拿汗巾帮许元胜擦头。 忽然许元胜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去给你拿汗巾。”方柔感觉很耻辱,语气明显弱了许多。 “不用那么麻烦。”许元胜抬手一挑,方柔的腰带就开了,上胸衣本就宽松,只靠一个腰带用来挽起的。 他示意的指了指那打开的肚兜处。 “你,你,别太过分了。”方柔又羞又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能折腾的人,简直刷新了她的心理底线。 现在可是大白天。 这个混蛋,不是想把自己送进青楼,而是想把这里变成青楼,让自己成为他单独玩弄的妓。 “你如果不擦,等一下擦的可就不止是头发了。” 许元胜说道,他头发的水湿已经开始滴答滴答的水,往身上滴,往裤腰里滴了。 方柔一想到若是再拿自己的肚兜给他擦全身,咬了咬牙一步上前,垫着脚然后抱着他的头发,往怀里的肚兜上蹭去。 方柔满脸羞红,望着院子外,紧张的手都在抖。 嘶 许元胜感觉真是又香又软,这样擦头洗头才是享受啊。 他没有理会满脸羞红的方柔,时不时的还用头蹭了两下,气的方柔恨不得搂住他的脑袋,直接就给拧下来。 还好许元胜也没有太过分,擦干头发后,就拍了拍她臀部,示意好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不忘看了一眼此刻的方柔,胸前湿漉漉的早就贴在丰腴的胸脯处,巍巍然,跃跃然,完全的呈现倒扣的轮廓,不如赵梅的雄伟却胜在适宜。 嗯,很适一手可擒。 “还看!”方柔气的瞪了一眼。 许元胜呵呵一笑,进屋换好衣服后,就去了灶房烧水。 院子里不见方柔,应该也去换衣服了。 等水烧开,许元胜直接把野山鸡杀了放血,往开水里一泡,两手沾了一些凉手,很麻利的只是几下,就把野山鸡给拔光了毛,抬手提起刀,从肚皮处一划啦,肚子里的内脏就哗啦啦的顺进了盆里。 许元胜筛选出来一些能吃的内脏,特意把鸡肠子也留了下来。 又换了两盆水,洗干净了鸡肉。 在案板前就啪啪啪的把一整块鸡,先剁头,跺脚,其余的直接剁成一块块的。 许元胜拿勺子挖了一块猪油,烹上几根辣椒,先把鸡块给快速的过油炒了一下,很快灶房里就传出了喷香的鸡肉味。 等鸡块炒好之后,就加上水,又去外面的菜地里摘了一把蒜苗,等洗干净之后,混着土豆块一并放了进去。 许元胜打开面缸,里面是一些面粉,乍一看有些灰不溜秋的杂质一样。 这已经是上等的白面,比起后世的高筋面粉差的远了。 不过吃杂面,主打一个健康。 许元胜拿起一个碗,挖了两碗面粉倒在案板上,加上水,很快就听到案板上传出了啪啪啪的摔打声,不大一会,不见用刀。 那面团子通过摔打,然后拉扯,很快变成了一根根的面条。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 锅里收了汁,味道入了鸡肉和土豆块里之后,打开之后,整个灶房里弥漫着浓浓的大盆鸡香味,加上了一些酱油改改色。 江远盛出鸡块,然后浇水继续烧开后,把面条直接给下进锅里。 这个时候方柔从外面走了过来,换了一身丝质略透淡粉色的长裙,头发也给高高的挽起扎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使得胸前越发的高耸,只是简单的略微收拾了一下头发,整个气质瞬间就提升了很多。 这女人倒是耐看,耐……。 方柔一脸冷漠,却也是主动走到灶前添柴,闻着从锅里传来的香味,背过许元胜的时候,已是频频咽口水了。 很快等面条出了锅,盖在鸡块上。 “好了吗?”方柔起身拍了拍手。 “端走吧,我搞点酒水。” 许元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在方柔走过来端起那份大盘鸡的时候,顺着她滚圆的翘臀蹭了一把汗,顿时留下一个巴掌印。 “你如果急了,你出去找个村姑泄了火再回来,别大白天的一个劲的折腾我了。”方柔气的咬牙切齿道。 “你可是我娘子,我这人很本分的。”许元胜一脸认真道。 “本分?在县城里房子里养了四个女人,大同婆娘,泰山姑子,还有一个得罪你的守备军官的妻女。” “呵,妓,良放一窝,你玩的可不比徐朗差。” “可惜,某个人还想第一次找个黄花大闺女。” “那个女儿,是特意给自己留着的吧。” 方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出了灶房。 “这娘们还挺关心我的。” 许元胜呵呵一笑,还以为昨晚发火是因为赵婉儿,看来县城内的四女,也有份。 他也没多想,这可是古代啊,养几个女人既不犯法,也不怕被抓。 不过赵梅管理一个家,还是弱了一些。 让方柔这个好大嫂过去帮忙管着,就其乐融融了。 不过她这股干不服的野劲,还需要好好驯服一下。 第108章 摊牌了,原材料充足,我制糖 稍后许元胜就带着大牛和二牛,去了昨天连夜构筑的土窑那里。 傍晚天还没黑的,远远看过去,建设在地下五米深的土窑并不起眼,加上还有玉米地遮掩。 若不是走到近处,还真看不大清楚的,倒是非常的隐秘。 不大一会,泥匠也赶来了,他叫陈大虎。 “可以烧制一个土锅吗?”许元胜直言道。 “乡下多用铁锅,土锅还真没有烧制过,不知道能不能行。”陈大虎一愣挠了挠头。 “我需要的是锅口达两米长的大锅,锅底深度也要达一米深左右。”许元胜比划了一下,在大胜已经有了米的长度概念。 看着土窑里已经搭建好的灶台,正是为了放这口大锅的。 “这么大!”陈大虎一愣,明白了是多大的锅,心里更没底了。 “现在只是刚刚测试,后期会更大。”许元胜摇了摇头,看到陈大虎没有烧制过,安全起见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吧,还好他前世不管是农村还是后来进城干的事,都和这些有关系。 在场的大牛和二牛以及陈大虎满脸惊讶,不知道这么大的锅,是要干嘛用。 “这边有没有陶土,石灰土或是锅泥?”许元胜直言道。 大牛和二牛摇了摇头。 “陶土,是浅灰色的土吗?”陈大虎突然道。 “不错。”许元胜眼前一亮,陶土有浅灰色,黄色和紫色等,但浅灰色是最常见。 “我曾经在山里见过这种土,听说这种土很特殊,可以烧制瓷器。”陈大虎点头道。 “有陶土就行。” 许元胜放下心来,只要原材料不缺,很多事就能做了。 锅这种东西是可以烧制铁锅,但需要的精铁就多了,普通的杂铁平常家里用用可以,大火长时间烧容易开裂,但精铁又是官府的限制品,打造一个锅口达两米长的锅,怕是需要几百两价值的精铁,成本太高了。 所以土锅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一起把陶土运到这里,差不多够打造一个锅的量就行,进山记得注意安全。”许元胜道。 “我们这就去,快的话,半个时辰足够了。” 陈大虎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大牛先回了一趟村子里,拎着几个麻袋,又喊来了几个壮实的小伙子,一行人配备的有长矛和弓箭。 虽说官府限制地方兵器,但是靠山吃山,会给予一些猎户配备防身兵器的权利,当然要向官府进行报备。 二牛则是留在许元胜旁边,一是保护,二是方便跑腿办事。 许元胜围绕着土窑走动了一圈,点头很是满意。 “二牛你喊一些人,带过来一些好的木柴,另外火折子,铁锹和木盆带上两个,记得,木盆要找洗澡用的最大的那种。”许元胜说道。 “是!”二牛点了点头,飞快的跑回村子里。 等大牛带着几个人拿着刚刚说的东西过来后,又听从许元胜的安排把木盆里打满了河水。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果然陈大虎和大牛等人就回来了,每个人后背都扛着一个麻袋,健步如飞,快速的赶了过来。 “你看看,是不是这种。”陈大虎把后背的麻袋解开口。 “正是陶土!”许元胜抓了一把在手里,浅灰色,捏了捏有明显的颗粒感,闻了闻透着黏土的味道之余,还有矿物的味道,这东西说是土,更像是石矿的一种。 陈大虎等人才是稍松了一口气,也很期待接下来怎么烧制那么大一口土锅。 “把土倒进木盆里。”许元胜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盛满半桶水的木盆,正是洗澡用的,有一臂长,半人高。 很快陈大虎那边就开始把麻袋的陶土,倒入木盆里。 需要先浸润一会。 “虎叔,你先用泥土做出一个锅的模子出来,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尺寸。”许元胜交代道。 “这个没问题。”陈大虎点了点头,他是泥匠,做这个是信手拈来。 稍后陈大虎就带着人去河边去挖黄胶泥。 许元胜等着锅的模子做出来之后,那边陶土的原材料也浸润的差不多了,稍后众人就合力把锅倒盖下来。 拿起湿润的陶土朝着锅外体的四周浇灌,然后再用手涂抹均匀,特别为了受热均匀,厚度也要事宜。 因为陶土和黄胶泥的受热点不一样,不用担心两者会凝固到一体。 “上火。”许元胜挥了挥手。 土窑的建造,本身就有窑洞可用来烧制。 五个小伙子就把那大锅,小心翼翼的放进可供烧制的窑洞里。 二牛等人带来的木柴,开始点火,进行烧制。 “大牛,二牛,你们在这里守着,烧到明天破晓才能停下。”许元胜交代了一句。 “是!”大牛和二牛急忙郑重道。 稍后许元胜就先离开,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等回到家后,就看到方柔正在那里吃着干巴巴的糕点。 第109章 钱途可期,获得青山村拥护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出一阵声响。 哗哗哗 许元胜缓过神来,扭头看过去。 方柔正在水井旁洗涮碗筷的,穿着的淡薄色的长裙为了防止被溅水,从裙摆处直接掖起夹在了腰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一截小腿,一双可爱的小脚丫穿在花色厚底布鞋里。 那裙子掖的很紧,使得后背笔挺,衬托的圆滚滚的臀部在月光下不断的摇摆。 想到好大嫂傍晚时的那话,今天晚上有的玩了。 滋啦一声。 许元胜捻灭了最后一截烟卷,差点烫到手,下次搞个过滤的烟嘴才行。 “我先去洗漱。”方柔的话忽然响起,她放好碗筷从灶房里走出来。 “你最应该漱漱口,今天晚上的饭菜有些辣。”许元胜笑着提醒道。 “你也漱口吗?”方柔冷哼了一声,转身拎着木盆以及水桶就进了屋。 很快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了漱口的声音。 许元胜呵呵一笑,摸了摸冰凉的酒壶,包裹着酒壶的冰块还没有完全化掉的。 嘶! 好凉! 许元胜捡起几个可以入口大小的冰块,起身就进了屋内。 不大一会,就听到了屋内传出了叫骂声,还有被半推半就的扑腾声,一直到了后半夜还能听到动静。 难得好大嫂主动一次。 许元胜貌似是可劲的折腾了,这一夜,不消停。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许元胜睁开眼望着躺在身边一丝不挂的方柔,以及身上现在还湿哒哒的,想到昨天晚上,也忍不住回味一笑。 这澡洗的舒坦。 啪 许元胜抬手对着方柔丰腴的地方来了一巴掌,在早上明亮的屋内能清晰的看到一片起伏的惊人曲线。 迎来的却是方柔不满的回眸怒瞪。 “早上就不做饭了,我要出去一趟。”许元胜捏了捏她光滑的下巴,然后就从床上走下来,穿上衣服走出了屋。 等到了土窑的时候,就看到大牛和二牛一直守着没有走,泥匠陈大虎以及昨晚的几个青山村的汉子们也都在。 “行了。”许元胜走到那窑洞里看了一圈之后,摸了摸还有些烫手的。 这个时候老村长许老三也拄着拐杖过来了。 “三爷,你老也来了。”许元胜上前迎过去。 “过来看看。”许老三好奇的看向那窑洞热气滚涌处,他已经知道里面是一口大锅,只是尚且不知道做这个锅有什么用。 “打开看看。”许元胜挥了挥手。 “好嘞!”大牛和二牛脸露兴奋,搓了搓手就是上前推开了窑洞烧制区封堵的一块巨大的石块。 旋即扑面而来一股猛烈的热浪,让窑洞里的众人感觉浑身发烫。 许元胜的目光看向深处的那口大锅,通体已经烧制成了褐红色,看上去甚是美观。 “熄了火,可以风凉了!” 许元胜满意的看着那锅体的色泽,没有裂纹,第一次烧制就有如此效果,看来原材料是真的好。 很快就熄了火,土窑四周也设置了可开启的窗户。 “远胜,这锅到底是做什么用,竟然这么大。”许老三满脸不解。 “三爷也是时候告诉你了。”许元胜点了点头,正待开口的。 “等下再说。”许老三忽然抬了抬手,就是示意许元胜朝着外面走出去。 等到了外面,无人的地方之后。 “远胜说吧。”许老三大概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赚取银子,更是涉及上万两的银两,他不得不慎重。 “三爷单靠现在地里的庄稼,很难足额完成秋粮征税,我们青山村努努力能够完成自己的份额,却没办法承担整个青山县所有村落。” “到时候哪怕我们青山村完成了交税,也会被摊派更多的份额。” “这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只能赚取足够多的银两,才能真正解决秋粮征税的巨大缺额。” 许元胜如实道。 许老三点了点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朝廷只看总额数目,青山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负担起所有村子的份额。 “所以这些庄稼,即然全部交上去也没办法完成秋粮征税。” “那就要想办法,让这些庄稼产生更大的财富。” “我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些玉米,换取更多的银两。” 许元胜走到一片玉米地前,这也是城外栽种最多的粮食。 “远胜,这玉米除了直接打成玉米面和玉米糠之外,还能做其他事?”许老三一脸惊讶道。 “这玉米杆可以制糖!” “玉米颗粒剥离后既可以打成玉米面和玉米糠,更可以用来酿酒。” “不管是糖还是酒,都比玉米本身价值高得多。” 许元胜沉声道。 其实玉米颗粒以及剥离颗粒后的玉米芯,也能制糖,但前者是主食是能活命的口粮,后者又远不如鲜嫩的玉米杆出糖高,也就没说。 “啊。” “糖和酒,那可是暴利啊。” “酒水在咱们这边,一直用的是小麦酿造的,据说在其他地方也可以用米来酿制,都是价格不菲,这玉米真的可以酿制?” “还有那红糖,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了,据说比肉还要贵。” “这……这,靠这些随处可见的玉米,真的能行吗!” 许老三满脸震惊,看着眼前一片片土地的玉米,实在想不通,那价格不菲的酒水以及昂贵的糖,竟然是用日日所见的东西就能制成的。 “酒水需要的时间长,动用的还是关键时候能当口粮活命的玉米粒,不划算。” “我打算用玉米杆,从制糖开始。” “这么多玉米的,取一部分试一试就知道了。” 许元胜笑着道。 “远胜你考虑的周详。” “试,如果能行的话,远胜你可是我们青山村,不,整个青山县数万村民的恩人了。” 许老三眼前一亮,激动的连连点头。 “秋粮征税也是我的职责,完成不了我的麻烦也很大。”许元胜如实道。 “完成不了,依远胜你的本事,也能脱险。” “但是一旦完成,你可是造福了我们整个青山县的村民了。” 许老三满脸郑重道。 “三爷,做这件事之前咱们要谈一谈这收益的问题,省的到时候起了纠纷就不好了。”许元胜说道。 “能够足额交付秋粮税吗?”许老三沉吟道,毕竟缺口达上万两。 “问题不大,还有很大的结余。”许元胜点了点头。 “那就不用谈了,交完秋粮税之后,余下的都是你的。”许老三长舒一口气,摆了摆手。 “三爷咱们都是一条根上的,我也不骗你,这块的利润真的很大。” “我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独吞。” “这样我说个方式,您老把把关,也和村民们商讨一下。” 许元胜坚持道,他没有明说未来糖的利润有多大,怕吓坏了这位一心为青山村的老人。 “你说。” 许老三见状苦笑,有些觉得占许元胜便宜,心底更是感动。 远胜,是赤诚憨厚之人。 第111章 好大嫂开始叫苦了 听许元胜说,眼前的土窑可以解决秋粮征税,在场的村民们是满脸惊喜。 “远胜,真的能轻松完成秋粮征税吗?” “我不会是做梦的吧。” 众人是满脸喜色,七嘴八舌道。 “远胜也是你能叫的!一个个地里食力气的小崽子,懂不懂规矩。”许老三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怒瞪了他一眼,扬手拐杖就是欲敲打过去。 那汉子挨了一棍,却不敢躲,憨厚的一笑。 “三爷,大家一个村子里的,就喊我远胜就行。” “很快正式的衙门告示会张贴,最快明日大家就知道了。” 许元胜笑着道。 过了没多久,大牛就过来了,背着一个竹篾编制的锅盖,还有一块麻布。 许元胜接过麻布用山泉水洗了洗,裹上锅盖直接盖在了那土锅上面,又找来一些黏土蘸水,在缝隙处也进行了密封。 需要发酵一夜。 “保持锅底适当的温度,留两个人在这里就行了。”许元胜洗了洗手后道。 “我留在这里。”大牛拍了拍胸口道。 “三爷,我们走吧。”许元胜点了点头。 “远胜你早点回去吃晌午饭吧,我就在这里待着。”许老三摇了摇头,这可是青山村的希望。 他要亲自看着。 许元胜再三劝说无果之后。 “远胜大哥,你先回去吃饭休息吧,我留在这里陪爷爷。”大牛大声道。 “我去回家拿饭,再带个铺垫,今天夜里就在这里睡觉。“二牛也是说道。 旁边的一干人等也都不想走,目光望着那口巨大的土锅,虽然不知道最终是要做什么,但那可是他们生活的希望。 青山村虽然比附近其他几个村子富足,却也好不了太多。 这次的秋粮征税,对他们而言也很艰难。 “你们也都走吧。”许老三指了指其他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许老三发话,那些人再是不舍,也纷纷离开了。 “远胜,如果一旦成功,怕是消息也堵不住太久。”许老三浑浊的眸光内,透着沉吟。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具体的我会安排。”许元胜说道。 “嗯,最后接触这口锅的人,我会安排妥当。”许老三想了想沉声道。 “有三爷在,我放心。” “我来之前,锅盖不要打开,保证锅体余热就行。” 许元胜交代了一句,就先回去了。 等到了家之后,刚好赶上了晌午头。 方柔正在灶房里好似在做饭。 许元胜走过去,望着她正在淘米弯着腰,一身素净得体的白色裙子,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她弯腰的时微微翘起的臀部,竟越发圆滚滚了。 许元胜感觉,身段越发好肯定也有自己的帮助。 啪 他上前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方柔竟是没有吓得往一旁躲去,还在那里淘米。 “咦,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难道你外面还有姘头?”许元胜一愣,是约好的在灶房里见面,所以才不吃惊的。 不知道是哪个糙汉子,自己是否认识。 “大白天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龌龊。”方柔起身冷瞥道。 “原来大嫂知道是我。” 许元胜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挽着了她瘦俏的腰身,微微捏了捏,竟是没有多少赘肉,也是,这脱了衣服确实曼妙有致,身段好的令人致敬。 方柔虽然没有反抗,却也耐不住许元胜一双手大白天的就胡乱的折腾。 “你来做饭。”方柔脸泛着酡红,把手里的碗递给许元胜,然后就急忙朝着外面跑去了。 等进了自己里屋后,方柔喝了一口凉茶,一手哗哗哗的扇了扇。 “这个混蛋,就知道折腾人。” 方柔咬牙切齿的低骂,犹豫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丝质的汗巾,放进了裙子里擦了擦才是拿出来。 看着汗巾已经湿了。 方柔捋了捋额前的秀发,脸再次泛红,走出去到了水井旁打算把汗巾给洗洗。 就看到许元胜正在水井旁冲凉的。 “这两天还挺会照顾人的。” 许元胜呵呵一笑,伸手就从方柔手里拿过了汗巾,朝着身上擦了擦,又是往脸上擦去的时候。 “你!”方柔脸唰的一红,转身就是跑进了屋子里。 许元胜一愣,摊开看了看那汗巾忍不住闻了一下,这娘们真坏啊,非要让自己也伺候她? 那是不可能的! 许元胜在土窑里热了一上午,手里丝质的汗巾摸了摸滑滑润润的,特别像是昨晚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就是蹭的火又窜了起来。 蹬蹬蹬 许元胜也不擦了,等会让好大嫂给自己洗一遍去,他转身先去了灶房里,拿出了一份冰块在案板上拍碎成可入口的颗粒状。 他需要降降火了,就是朝着里屋走去。 很快就听到里屋方柔挣扎声。 “白天,大白天啊。” “混蛋,你就从来没有把我当妻子看待。”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妻子。” “你,你……!” “别你你你了,我还是喜欢你唔唔唔!” 很快里面就传出了真凉快的舒爽声。 过了一刻钟左右,许元胜神清气爽的系着腰带出来,澡被一寸寸的洗好了,很干净。 没过多久方柔裹紧裙带,风儿撩起她的裙角透着白皙,她脸色潮红,小嘴却是咬牙切齿的走了出来。 噗! 把一个冰块直接吐在门口,却也融化了大半。 “混蛋家伙!” 方柔心里一万个后悔,早知道昨日就不对他说那般主动留门任由他折腾的话了,他是完全可劲的折腾自己了,想到刚刚玩的那一出,她感觉舌头都抽筋了。 “嫂子,润润嗓子!” 许元胜从灶房里拎着一壶冰镇的水果汁,倒了一碗,笑着递给她。 方柔闻言脸就黑了,冷着脸甩了他一脸发梢,转身坐在了躺椅上,一饮而尽冷瞥了一眼许元胜,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 许元胜笑呵呵的转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靠着大槐树,一脚踩着凳沿,山风顺着裤腿往里面吹,再点了一根事后烟,美滋滋的眯了眯眼。 “你最近搞什么东西的。” “难不成打算在乡下折腾一个月,然后回衙门领罪。” 方柔越看他悠哉的样子越是气,自己累得吭气吭气的,他倒是一脸的享受还余韵未散。 这个混蛋,该不会真的在乡下待上一个月,把自己折腾零散了,回头去蹲大牢吧。 吃饱一个月,蹲监三五载。 那自己图个什么劲? “领罪,那是不可能领罪的。” “我好不容易转正当上差役,这辈子除非我想退休,其他人别想让我下马。” 许元胜呵呵一笑。 第113章 发布命令,完全降服方柔 在场的众差役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最终齐齐望向许元胜。 既是感激许元胜如实道出,也是心疼这么好的机会,早晚会被其他人效仿就很是惋惜,毕竟原材料太普遍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争取在这一个农季,我们占据主导,发财的机会以后多的是。”许元胜笑着道,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详尽。 在场的众差役闻言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这是事实。 “除了玉米之外,其他粮食也往这里送。” “另外土窑多建的时候,也开始生产砖瓦之类的。” “让外人分不出消息的真实性。” “即便消息早晚都会走漏,也要让这个时间尽可能延长一些。” 许元胜继续说道。 “远胜兄,你能把这件事如实告诉我们。” “我等弟兄们没有二话。” “该怎么做,远胜兄你下命令就行。” 谭磊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我等必定尽力。” “远胜兄,尽管下命令!” 众差役纷纷拱手道。 “好,苟富贵,莫相忘。” “属于大家的一份,我留着的。” 许元胜点头一笑,利益永远是最好的信任,他不介意撒出去一些利益来,反正他掌握了白糖,赚的最多的还是他。 听到有一份利益,一想到还是珍贵的红糖,谭磊等人脸露兴奋,一扫之前秋粮征税的担忧,一个个是干劲十足。 “接下来青山村的巡逻队要增加人数。” “这些人一身蛮力气,你们要进行一些针对性的训练。” “带领他们封锁土窑周边,防范外人靠近。” “另外就是自明日起,向周边各个村子张贴告示,秋粮征税不管多少,按照每亩收成的五成进行征收,让他们安心种地即可。” 许元胜说道,人心惶惶也不是办法,万一都跑了,总不能自己去下地砍玉米杆去吧,刚好趁着这次制糖,筛选一批能力强的人。 手里没人,没有安全感。 有了差役的这层身份,加上秋粮征税的头等大事,上至府城下至衙门,都在放权。 机会着实难得。 若是前世自己被网红网曝的时候,手里有几百上千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准能把她屎打出来。 这个时候划一些利益出来,不亏! 谭磊眼前一亮,心里竟感觉远胜兄最想的是扩大那批村巡逻队,若是每个村都有巡逻队,上百个村。 呼 那人数,那规模,加上这次远胜兄在秋粮征税上的付出,肯定是尽皆愿意效死。 他都不敢往下深想了。 不过这明显是好事。 现在看来,城外秋粮征税对别的差役而言是苦差事,对远胜兄而言,简直是龙入大海了。 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发光。 稍后谭磊等人开始安排下去。 准备把许元胜交代的事,用心做好。 “我只提一个意见!” “人员部署上,外松内紧!” “战力上,前重后轻!” “前期误入这块区域的多是一些好奇的人,但等红糖大批量制造出来的时候,来这块区域的人可就不止是毫不战斗力的平民老百姓了。” “你们不要大意了。” 许元胜沉声道。 “人员,外松内紧。” “战力上,前重后轻。” “远胜兄果然是行家,既可以避免引人瞩目,又能在关键时刻拥有绝对战力。” 谭磊眼前一亮。 “你亲自去一趟衙门,多带箭簇弓弩和部署陷阱的工具,一定把这片区域守好了。”许元胜说道。 人员外松内紧,就是让人看不出这个土窑防守严密。 但战力上,在外围虽然部署的人少了,但必须是精锐人员而且还有上手的武器,具备一战之力。 箭簇在这个时代自然是最佳的。 “箭簇,弓弩,这些衙门怕是不会让大规模的带出城。”谭磊沉吟道。 “谁不让带,就谁来负责城外的秋粮征税,青山县最富裕的是城内,而征税额城内和城外近乎一样。”许元胜冷笑一声。 县城内去年纳税一万六千两,今年提高五成摊牌的征税额是两万四千两。 城外穷困潦倒的上百个村子,今年秋粮征税达到一万五千石,换算成银两不考虑粮价上涨,按照一石一两去计算,那就是一万五千两。 两者差距近九千两,但城内的财富占据了青山县八成以上,摊派下来却只是九千两的差距。 合理吗? 公平吗? 这可是靠天吃饭,生产力极低的时代,今年又是旱季,一万五千石的粮食,缺口就达到一万一千石,那就是一万一千两。 让这些饭都吃不饱的村民拿出一万一千两。 也就许元胜户籍在青山村,敢在城外晃悠,换成城内的那些差役们,指不定天一落黑就跑回城内,根本不敢留宿啊,那是寻死。 “是!”谭磊拱了拱手,事不宜迟他带走十名差役就急忙赶往了县城内。 许元胜望向土窑,若不是情况紧急,他实在不想如此大规模的破土动工,显露出和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的生产力。 偷偷的赚银子,才是他最愿意做的事。 他若想丢掉这份城外征税的伙计,有的是其他办法,但换了其他人过来,那城外就是饿殍遍野的一幕。 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想看到那一幕。 “你们休息一晚上,明早就早早去各个村子,张贴征粮亩产五成的告示,安抚民众,动员各个村子的村长,喊回逃走的村民。”许元胜道。 “是!” 第114章 教育,需要深入贯彻 u001fwf许元胜说完之后,方柔这次竟出奇的没有再反驳,虽然没有主动,却也没再抗拒。 屋内床榻上的许元胜望着被坐在身下的女人,她闭上了双眸,白皙柔软的好身材在身下,满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衬托着清冷的面庞上,不但没有让人抗拒,反而感觉更为兴奋一样。 一个乡下男子,能够征服县城内衣食无忧,家财万贯的富家女,还是依这种高高在上的姿势。 哪怕许元胜不认为乡籍,就低人一等。 但完全不影响他的身体,对于这样女人的征服欲。 “好大哥,真是暴殄天物。”许元胜手指触及她粉色的红唇,抹掉了一抹唾液,忍不住往前凑了过去……。 果然这次的方柔,没再阻挠的情况下。 整个过程就快了许多。 呼呼呼 “知道错就好。” “等我找个完璧之身的女子后。” “就会换个方式。” “这些日子赶上秋粮征税,你就忍一下,习惯了其实也挺好。” 许元胜喘息了几下,趴在了方柔通体白皙柔软的身上,低声在她耳边道。 方柔高冷的脸庞,直接扭过脸去。 许元胜俯在她脖颈前,轻咬了她一下她晶莹剔透的耳垂,第一次肯定要找个完璧之身,自己又不是没有机会,这世道,有的选求个完美没有毛病。 至于方柔心里不爽,或是感觉委屈。 那只能说是她的命,谁让她遇到了徐朗,又是和好大哥是名义上的夫妻。 对现在的许元胜而言,女人只是附属品,他高兴的时候愿意给女方花银子,不代表对方有支配他财富以及他本人的权利。 现在自己能够给予她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 很快累了一天的许元胜,就趴在她柔软的身上,呼呼的睡下了。 方柔也浑身无力,连反抗都没有,也渐渐的合拢双眼睡下。 这一夜睡的十分舒坦。 许元胜醒来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睡着软软的,比硬板床舒坦多了,竟一直在好大嫂身上的。 反观方柔竟还在熟睡,并没有醒。 许元胜心底犯嘀咕,好大嫂该不会慢慢被自己调教成的会玩了吧。 明显这各方面的耐力绝对一流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种满足感,足足半个时辰啊。 自己真牛。 她真能扛。 稍后下了床去了院子里开始锻炼身体,练拳就是为了保命,日夜不辍,不敢荒废。 等出了满身汗之后,许元胜冲了一个凉水澡。 “舒坦!” 许元胜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回头是不是教方柔做个饭什么的?自己偶尔下厨还行,但一直当厨子说不过去。 “算了!” “这娘们和好大哥毕竟是夫妻啊,好大哥敢下毒,这娘们不得不防,她还是躺着就行,对她要求不能太高。” 许元胜摇了摇头就去了灶房里。 很快早饭做好了,方柔也出来洗漱了,看她的状况竟是没有半点事,被人压了一夜没有腰酸背痛,不得不说,耐力真好。 “昨晚你伺候我。” “早上我给你做饭。” 许元胜呵呵一笑。 “不要说的你好像很有情有义。” “你是怕我毒死你了。” “我如果想下毒,哪天嘴里含着毒,也照样能毒死你。” “你这么怕死的话,最好以后就别碰我。” 方柔高冷的俏脸上,迎着晨光显得白皙通透,每一个五官都长的十分精致,特别那冷冰冰却透着一抹讥讽的话,明显心里还有气。 许元胜一笑,不生气反而更安心了。 直言说,总比藏着掖着好。 也是,毕竟睡一个床上。 看来以后要加把劲,让她更爽,这样会安全一些。 “吃饭吧。” 许元胜起身主动走上前,帮她把椅子拉开,望了一眼她五官精致,挂着淡淡的高冷姿态,似是骨子里就是如此的冷。 不过许元胜可是知道,她高冷的气质下那是一具一点就着的好身段。 晨时这一身清秀典雅的裙装,包裹的腰身纤细曼妙,滑顺而下则是在裙下包裹的丰臀,遮掩住了双腿,但浑圆饱满的腿部曲线在裙下牵扯出一道道性感的裙子褶皱来。 “看什么?”方柔蹙眉冷声道。 “大早上就和我拌嘴,怎么?” “好大嫂,昨晚是吃的太饱了。” 许元胜呵呵一笑,抬手挽着了她的腰身,往下若无其事的一滑来到丰腴处,扬起大巴掌捏了捏,嘴角触及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处,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方柔面无表情的看了许元胜一眼,好似摸的不是她,没有任何表态的转身坐在椅子上。 “吃饭吧。” 许元胜有些悻悻然,若不是今日还有事,她这高冷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真是打算扛回床上再去晨练一番。 等吃过早饭之后,方柔一蜷腿就是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太阳也完全出来了,阳光撒满了她起伏有致的身段来,随意的一个躺下蜷腿,就使得那衣裙勾勒出万千魅惑出来了。 “你还不去忙?” “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别让我看不起你,是一个只知道床榻之事的无用之辈。” 方柔冷哼了一声道。 “什么时候,我做事情,还需要你来指挥了?”许元胜眉头一挑,往前两步走过去。 看来昨晚的教育,不够彻底,还是堵不住她这张嘴。 第115章 制糖,成功了一半 看到许元胜走了过来。 “你想干嘛?”方柔满脸警惕,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教教你,什么叫贤良淑德,我的好大嫂。” 许元胜抬手直接夹住了方柔的腋下,一使劲就把她整个人给扛了起来,他这具身体越发的有力了。 方柔一惊,胸口处被肩膀骤然一撞,差点把刚吃的早饭给吐了出来。 “你可别吐出来。” “不然怎么吐的,我就让你怎么吃下去。” 许元胜的话一出口,那方柔本能的捂着嘴了,被这壮硕的身段扛着,气的她咬牙切齿的。 “你若有使不完的劲,你去找赵婉儿。” “你何必百般的欺负我。” “难道我昨晚还不够配合你吗?” 方柔没有反抗,似是昨晚之后明白了反抗无用,却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抗拒和不满的。 “兄收弟媳,对我名声有损!” “但众所周知,你才是我的娘子,我怎么欺负你都是理所当然。” “要怪就怪我那好大哥,自己作死吧。” “还有徐朗那厮,太不中用了,这么快就被我弄死了。” “你说你找的都是什么人,狠毒有了,能力半点没有。” “他们都死了,唯独留下了你,白白便宜了我。” “是不是,好大嫂!” 许元胜进了屋内床榻前,忽然他一手放在方柔的后脑勺处微微使劲,把她那天生的高冷脸蛋,扭动了过来,两人四目相视。 “夫为妻纲,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娘子,你想做什么,我反抗不了。” “但是你别想让我感激你。” 方柔紧咬贝齿,恨恨道。 “感激能值几两银子,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你可以始终保持着对我恨的牙痒痒,却又要配合我的状态。” “我挺喜欢强迫你的调调。” 许元胜一低头就埋进了她白皙的脖颈处,嗅着那浓郁的轻熟温柔的女子味道,还别说,这个味道着实令人冲劲更足。 方柔本能的缩了缩脖子,那股浓烈的气息搞的她心慌意乱的,内心深处明白这个混蛋只是一时找不到如意的完璧之身的女子,找自己发泄罢了。 但想到这个混蛋的狠辣,先杀其兄,又斩徐朗,心底说不畏惧那是假的。 但这种畏惧下,想到他可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相公的弟弟。 是自己未曾接触过的那个小叔子。 就是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你既做不到兄收弟媳之举,此刻弟欺寡嫂,难道就合适吗!”方柔强咬着嘴唇道。 “关键没人知道你是我的好大嫂。” 许元胜说话间一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裙带,那收身的裙子立即蓬松开,领口也立即打开,俯在她脖子处的某个人,骤然可以一览无遗的撇见那白皙丰盈之处。 她的皮肤,真的很白。 方柔脸色难看,是啊,在外人眼里自己是他的娘子,可以名正言顺的被他睡。 她又不能对外人说,先说没人相信。 说了的后果,哪怕顺利和离,自己也要被衙门强行送亲,结果只是换另外一个男人或是扔到青楼,被一个或是一群男人百般凌辱。 说到底,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他欺负。 哎! 方柔尽管很气却又只能认命,很快就感觉身子一飞,她被直接抛到了床榻上。 “我等下还有事,脱衣服太麻烦了。” “你来吧!” 许元胜直接站在了床榻边上。 …… 过了一刻钟,草草解决之后,许元胜就离开了家。 等到了土窑处的时候。 大牛和二牛急忙迎了过来。 “今天人这么少?”许元胜看了一眼四周,就老村长以及大牛和二牛三个人。 “早上来人了,不过我爷爷把你给赶走了。”大牛挠了挠头道。 “走!” 许元胜点了点头,老成持重啊,老村长是怕制糖的事被太多人知道了。 很快许元胜就到了土窑里面,许老三一直待在那巨大的土锅旁边,看到有人,他握紧了拐杖,老眸骤然睁开,迸射出一道厉光。 不过等看到是许元胜。 “远胜,你来了。”许老三立即拄着拐杖,脸露和煦的走过来。 “三爷,辛苦了。”许元胜点头一笑。 “不辛苦,这点苦算什么。”许老三摇了摇头,目光则是紧盯着那土锅,心里万分的期待。 许元胜走到锅体旁,看着还有一些燃尽却泛着红的木柴,持续的加热过程中。 他先摸了摸锅体,大概温度保持在了六七十度,正适合发酵糖化。 经过一夜的发酵,里面的糖分应该能完全的出来了。 “大牛,二牛,打开锅盖。” 许元胜喊了一声,心里也是期待,玉米杆制糖是第一次做,大方向不会出错,但毕竟关系重大。 “是!” 大牛和二牛也是满脸期待,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在制糖,但不妨碍心底明白,这肯定是大事。 很快锅盖打开,把锅盖压下用于密封的麻布直接揭开,从里面冒出一股蒸腾的热气,泛着淡淡的甜滋滋的味道。 一闻这味。 许老三双眼忍不住眯了眯,甜味,真甜。 稍后许元胜看了看锅内的糖化料,肉眼看去略显的粘稠了。 “远胜,这是没有成功吗?”许老三担心的看向许元胜,唯恐从他嘴里听到失败的字眼。 “还有接下来几个步骤,才能成功。” “现在看来,发酵的不错,算是初步成功了。” 许元胜知道老村长担心什么,就是直言道。 “好,好,接下来该如何做。” “你下命令吧。” 许老三兴奋的捋了捋袖子,恨不得立即见到成品的糖。 “三爷你在旁边帮忙看着就行。” 许元胜笑了笑,从刚刚锅盖下密封用的麻布拿起来,在旁边的水桶里轮番清洗了一下,然后空出来一个干净的水桶。 把麻布折叠多层用于过滤,稍后罩在了水桶上面。 “大牛,二牛,你俩扶稳了这水桶。”许元胜说完,就抄起一旁的长柄汤勺把土锅里的糖化料一勺,一勺的舀出来。 隔着那麻布的过滤,很快就听到水桶里噼里啪啦的水溅声。 不过汤勺毕竟太小了。 许元胜起身从一个桶里找到一个水瓢,是那种半个葫芦刨开做的,现在土锅里的糖化料很多,一手可以挖出来,暂时不用长柄汤勺也行。 这样速度就快了许多。 很快就滤出了一水桶。 看上去,已经是泛着浓烈的糖红色了。 又换了一个水桶继续过滤。 因为初次测试,没有用太多玉米杆,所以出的糖化料并不多,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土锅里的糖化料就被舀出来了。 盛满了两个水桶。 所有废弃的糖化料渣滓堆在一旁,还泛着热气。 “锅涮一下,然后把这两水桶的液体倒进去,加热继续烧。” 许元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声道。 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应该不大了。 第117章 大规模制糖开始 高兴过后,许元胜没有忘记谈正事。 “三爷是时候扩建土窑了。”许元胜说道。 “好,好,要建,要大规模的建设。” “咱们乡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玉米杆和劳力,这外面大片的土地五成种的都是玉米,整个青山村的男人都能过来卖力气。” 许老三已经亲眼目睹了,不值一文的玉米杆变成了价值不菲的红糖,简直喜极了,恨不得立即就建上百个土窑出来。 “其实制糖流程也简单,随便搭个棚子也能干。” “不过建土窑,一是为了隐蔽,二是为了利用土窑也可以生产一些砖瓦之类的,改善一下咱们村子里的生活。” “最主要官道一些地方,如果遇到下雨天可不好走,还是要进行加固一些,这样也方便红糖的运输。” “修路兼具稳固又能大批量产出的就是砖,算是一举两得吧。” 许元胜沉吟道,再好的东西能快速运出去才是关键,从青山村到县城就需要一个时辰,不是驴车跑的慢,而是青山县这边的官道真谈不上多好。 毕竟偏远穷困的地方,什么基建都是凑合应付上头的。 “那就建土窑,保密是最重要的。” “财帛动人心,咱们青山村绝对不会出现叛徒,但难保哪个混小子喝多了,一秃噜嘴不分轻重说出去了。” 许老三连连点头。 “土窑先建四座,直接和现有的这一座土窑一样的布置,深挖地面,铺设石料。” “另外土窑附近的玉米杆就不要砍了,可以做一些遮掩。” “进入土窑内的人手,只要嘴巴严实,短时间内的保密性上想来问题不大。” 许元胜说道。 “远胜,加一起才五座土窑,是不是太少了。” “这玉米眼瞅着就要成熟了,到时候玉米杆可是干巴巴的,可不如现在的水嫩。” “到那个时候,还能用来制糖吗?” 许老三担心道,按照他的意思,立即起上百座土窑,反正青山村不缺壮劳力,土窑也就是土和石块,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 只要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出手,只要一夜的时间,就能起上百座土窑。 现在的许老三,是雄心壮志。 “三爷,上百座太过于惹眼了,你老难道是想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我们青山村打探消息!”许元胜笑着道。 “这……还是远胜你考虑的周详。”许老三干笑一声。 “咱们现有的这座土窑,内部完全可以放置十口土锅!” 第118章 招募人手,往大的干 等许元胜说完后。 “远胜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做,明天一早另外四座土窑就能建成。”许老三看到许元胜考虑的如此详尽,更是放心,连连点头保证道。 说罢他没有留在土窑这边,拄着拐杖就急忙往村里走去,开始去喊人。 许元胜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下午了,肚子也饿扁了,对大牛和二牛交代了两句,然后就往家里赶了。 制糖的事,已经问题不大,他心里也踏实了。 等到了家,就看到院子内的躺椅上,方柔饿的频频揉着肚子,桌几上放着一些糕点,没怎么吃。 “你就不能随便做点吃的。”许元胜蹙眉道,他会做饭不代表就乐意每顿都亲自烧。 “我做的饭,没办法下口。”方柔也是无奈。 许元胜没和她拌嘴,挥了挥手让她滚进来烧锅。 过了一会儿,许元胜随意炒了两个菜,特意加大了一些量,另外有现成的馒头热了一下,匆匆垫了垫,在家里没多待,虽说土窑的建造已经有了现成的例子。 他也没打算当甩手掌柜。 “锅里还有菜,你晚饭的时候热一下。” “记得别把屋子给点着了。” 许元胜交代了两句,就又去了土窑那边赶过去。 方柔一愣,在外面到底搞什么的?难不成去和赵婉儿亲热去了。 傍晚的时候谭磊带着人也回来了,从县城衙门武库里拿来了不少兵器等,在土窑周边进行了部署。 一直忙碌到了后半夜,许元胜才回到家,这段时间内另外四座土窑也已经开建。 原先的那座土窑,此刻是不间歇的在烧制土锅。 每座土窑内部可以放置十口土锅,五座土窑就是五十口土锅。 考虑到制糖需要熬制,发酵,事后还要过滤继续慢火熬制以及冷却再过滤等流程。 最省事的方法就是直接占用一口土锅,每口土锅从最初熬制开始,直至成糖结束,如此就能节省很多时间。 所以这次烧制的土锅,达到了一千口土锅。 足以保证二十轮持续不间断的制糖所需。 在许元胜回来的时候,那片区域还是火光耀眼,青山村五百多个壮汉披星戴月在那里忙碌。 这些人虽然不知道是制糖,不过有许老三的招呼下,加上许元胜的身份,关键还给予了当晚每人五十文的工钱。 所以一个个人都很卖力。 明日就要大规模的制糖,许元胜也是在老村长的再三要求下,才是赶回家休息。 在院子里冲了一个凉水澡,许元胜也没有去书房小床,径直撬开方柔那屋的门栓,现在也没心思玩什么调调来,倒在床上侧着身一手握着她胸前饱满,另外一腿压在她雪白丰腴的双腿上,寻摸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是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完全是憋醒了,急匆匆去了一趟外面茅房,一阵舒服之后。 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到方柔蜷缩着身子是背朝里面,一身丝质睡裙早就被他在夜里扯的难以遮掩丰腴迷人的身体了,雪白完全显露在空气中,腰身纤细就那么一扭,使得腰身一下肥沃陡然间圆滚滚,白花花的就是显于眼前。 许元胜蹭了蹭鼻子,那事上老是一个方位,只是释放谈不上尽兴,是要尽快找个完璧之身的女子,之后就可以放开了。 找个完璧之身的女子很简单,关键是最近太忙了。 似是感觉有人盯着的关系,方柔竟是支起身子,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看到许元胜此刻那剑拔弩张的样子。 方柔沉吟一下,就是起了身走到了桌几前,用茶水漱了漱……。 等许元胜一脸轻松从屋内走出来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屋内床榻上盖着一层薄被的方柔,慵懒而撩人。 看来最近对她说的话,她上心了,这次倒是很配合。 许元胜走到院子内,活动了一番身子骨,草草做了饭后,就转身去了土窑那边。 只是一夜的关系,另外四座土窑已经建成,和最初的那一座连贯成一起。 五座土窑只是露出一个头。 大半面积都在深挖的坑里。 那片区域挖开了足足近万个平方,全部铺满了青石块,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篮球场一般。 不管是土窑还是铺设的青石块,都泛着淡淡的晨露。 挖的水池内也灌满了一池子清澈的山水,直接贯通了不远处的那条河溪。 在土窑旁边还堆积了一大片挖河留下的黏土,后期可以烧制砖瓦使用。 四周空气清新,晨阳初升,阳光显得淡淡的暖意泛着红霞,披挂在这块辽阔刚刚开辟的处女地上,留下了一夜辛勤后的浓重一笔。 第119章 彪悍青山村,八大姓齐聚 听到许元胜一下子给这么多银钱。 “两百人,每人每日二十文工钱,是不是太多了,咱们乡下人平常没有活计时,外出帮个忙干一天,也就三五文钱顶天了。” “至于进入土窑的五十人,都是自家孩子,更不用给百文那么多了。” 许老三沉吟道。 这两百人,那就是每天二两银子出去了。 再加上每亩地给的银子。 进土窑里的五十人,每人每日百文,就是每日五两。 这前期至少千两银子先扔出去了。 还没有见到赚,就先付出这么多。 “三爷放心,我心里有数,乡亲们是干的体力活,又是临时决定砍玉米杆,里里外外这些日子肯定是很辛苦的。” “另外越是自家人,越不能厚此薄彼。” “关键时候,还要自家人出力的。” “你到时候告诉他们,用心工作,谁工作够努力,到时候工钱还能加。” “另外能力强的,可以安排一个把头的职务。” 许元胜笑着道,分级分工才能最大化的提升工作效率,大锅饭一起吃,但收入若是平均,时间长了可就会有人偷懒了。 虽然到最后他赚的是最多,却也不能可劲的压榨村民,该给的好处和荣誉还是要给的。 “远胜,我代青山村的父老乡亲,感谢你了。”许老三满脸感激道。 “大家利益一致,只要把事做好就行。”许元胜点了点头,好处给了,谁若偷奸耍滑,四处乱说,那就别怪他了。 “远胜你放心,谁敢坏了这次的大事,不需要衙门出手。” “青山村会开祖宗家法。” “当众弄了他。” 许老三沉声道,他可是明白这次的机会,不止是能让青山村熬过秋粮征税的残酷,也能让村民过上好日子。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坏了制糖的事,他就让谁没有好下场。 许元胜点了点头,他是晓得,一些祖宗家法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不止是身前要死,身后也不能落祖坟,更会开出族谱。 在这个时代,当一个孤魂野鬼绝对是比死,更能令人畏惧的。 很快许老三就召集在场的人,青山村五百户,在场的五百个汉子就覆盖了至少八成的家庭了。 他把许元胜的一部分诉求,当众说了,特别是划分田亩的事,听说上中等田地都能拿到银钱,而且给价很高。 一个个人都兴奋不已,纷纷想要多划拨一些田亩。 第121章 保大媒,没想到原配突然出现 等高姓老人说完之后。 “远胜,你有什么要叮嘱的?”许老三走过来询问道。 “三爷你们安排的很到位了。”许元胜摇了摇头。 “好,那就开工。” 许老三点了点头,稍后上前过去念完两百五十人的名字,这两百五十人会留在这边帮工。 余下没有念到名字的,也没有怨言,不管能不能留下,都有银子拿,比过去好多了。 何况老村长也说了,之后还有其他活计可以做。 余下的人,匆忙收拾好就去自家庄稼地里砍玉米杆。 那留下的两百五十人。 其中一百人先去帮家里缺男人的家庭,把玉米杆进行砍收,也是为了尽快收拢一批玉米杆可以早点开始制糖。 等他们收回来玉米杆,就会直接进行清洗,砍断成截,送入土窑内。 另外一百人则是去了堆积的黏土处,一个个人直接脱掉了上衣,乡下干活非必要是不多穿衣裳,毕竟每家都是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一道道彪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从村子里牵来了十头耕牛,然后用水浇灌黏土,用牛进行踩踏进行拌匀,留作用来制造砖瓦,这是最简单最传统的制砖技术。 青山村里不缺各类匠人,后期会陆续请来。 最后的五十人皆是许姓人,会直接进入了土窑。 许老三的安排,旁边的七大姓的老人也都点了点头,能请他们来,制糖的事也没有瞒着他们。 许家人进入土窑内部的核心处,把持最后一环。 这是历年来逢大事的传统,不止是他们没意见,其他村民也没有意见。 “大牛你去找谭磊带几个持弓弩的差役,再寻几个猎户,一起进山打一些猎物回来改善伙食。” “再派人喊人知会一声赵婉儿,让她喊上几个妇人,带上做饭的工具一起过来,告诉她们过来做饭,有工钱。” “另外米面,你去采购一批,要保证每个人最起码能吃得饱。” “还有找一些桌椅,顺便让人搭建一些简易的茅草棚,到时候吃饭休息的时候用得着。” 许元胜喊来大牛,顺手递给他五两银子用来购买米面。 “好。”大牛既是差役,也是青山村的人,熟门熟路。 很快大牛就安排人交代了下去。 许元胜则是陪同许老三以及另外七大姓的老爷子们,四处走动看看。 一旦真正动手开始干活的时候,反而他们却是最闲的时候了。 但有他们在,可以拾遗补缺,现场不会出乱子。 人手多了,事办的就很顺利。 只是一个时辰不到,足足就拉来了数百捆玉米杆,开始进行冲洗,砍断成截,有许老三安排的信得过的人运进了土窑里面。 许元胜和许老三一一进去检查了一番,确保是按照上次的流程操作。 这一番进进出出,很快众人就热的披头挂汗,但皆是脸露喜色。 每个土窑里的制糖流程都十分顺畅,可以预见,明日的此刻会产出上千斤的红糖。 这个时候外面的茅草棚子也搭起来了。 下面放置了茶水,还有可供休息的桌椅。 “远胜,我们去饮一杯茶。”许老三扫过四周看到都在劳作,没人敢偷懒,心里安心不少。 等众人来到棚子下,喝了一口凉茶。 许元胜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拉着牛,搅拌黏土的村民们。 制砖瓦不难。 只是制砖瓦需要的流程多,人手也多又不好贩卖,加上背靠大青山,多的是更耐用的石砖,所以才没有人烧制砖瓦。 但砖瓦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一旦开始烧制,比石砖更容易提高产量,也更具备规格。 这个时候一缕香风飘来,让热的燥燥的身上,忽然间凉爽了不少。 “兄长,这是冰镇的果子汁。”赵婉儿拎着一壶果汁,连同壶体都是凉丝丝的。 “米面都有送过来吗?” 许元胜笑着接过来,看向赵婉儿,她穿着一身粗布裙子,虽是略显寒酸却很是干净,袖口特意收紧方便干活。 全然不如方柔时常穿的精致裙子那般华丽,高贵。 不过这身麻布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很是素净。 她年龄不大,十七八岁而已,精致的五官未施粉黛,显得清水芙蓉,有着小女儿家的青涩和温婉可人。 从她身上不时传来淡淡的花儿香,应该是拿山间花蕊晒干熏过衣裙的关系,使得其纤细窈窕的身姿,无形中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 “都已经送过来了,那边还猎了一头野猪,正有屠户在宰杀。”赵婉儿略显畏惧的看了一眼许老三等老人,急忙低下头。 “好,你们用心做饭,量一定要大。” “另外你们每日的工钱是五十文。” 许元胜看了一眼赵婉儿背后,上次和她一起在河边洗衣的几个妇人都在的,听说生活艰辛,这次也是特意照顾。 特别那个叫春儿姐的少妇,个头看着不算高毕竟是平底鞋,身材却甚是丰腴,咦,怎么感觉衣裙变小了一些,该不会还在长的吧。 “兄长放心,我们一定用心。”赵婉儿连连点头。 “好,去忙吧。”许元胜笑着道。 赵婉儿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远胜,你这弟媳我记得也在衙门送亲名单上的吧?”许老三突然道。 “是有她。”许元胜点了点头。 “我看她倒是手脚麻利,虽然略显瘦弱难干重活,但是做个饭,收拾个家还是不错。” “你不如收下她。” “如果方娘子那边不同意,我去说。” 许老三郑重道。 “像远胜这般大的年轻人,都已经有一两个孩子了,还是要抓紧的好。”高姓老爷子也是一旁笑着附和道。 “咱们青山村,出了远胜这么有为的年轻人,是要抓紧留个后。” “我听过那方娘子的名头,不似能相夫教子的女人,还是要抓紧时间多纳几房。” “远胜的爹娘不在了,许三哥即是村长又是许姓的领头人,你倒是可以做这个主,那方娘子嫁入我们青山村,一年未曾受孕,这是犯了七出,就是纳妾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他几个老爷子都纷纷的点头。 许元胜年龄确也不大,好大哥和前身是一母同胞,都是二十刚出头,不过在这个时代,二十岁就已经是年龄偏大了。 这个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道不爽的冷哼声,就看到竟是方柔在身后。 那几个老人看向方柔,全然没有尴尬之色。 在他们看来,只是说些实话而已。 “你怎么来了?” 许元胜起身走向方柔,也就是她,如果其他人过来,怕是远处防备的谭磊等人应该会阻拦的。 “寻摸着没事出来走走,就过来了。” “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 方柔是心里担心,这许元胜天天起早贪黑,到底是做什么事的,该不会真的不务正业,在衙门问罪之前,尽情欢悦去了吧。 不过等看到这边的景象,就是吓了一跳。 过万平的区域里,竟是突兀的搞出了五个土窑出来,还铺满了石砖。 更有几百人在这里忙碌。 配备了做饭的厨娘,这完全是一副热火朝天大干事业的场景。 这片区域在前几日,还只是一片荒地的。 “制砖。”许元胜笑着道。 “骗人,制砖砍什么玉米杆,现在还没有到收玉米的日子。”方柔蹙眉道。 “新式的制砖。”许元胜笑着道。 “不想说就不说,我还懒得知道。” 方柔冷哼了一声,然后眼神瞥了一眼不远处做饭的赵婉儿等女子们,那一个个女子虽然有些美貌不如她,穿着不如她,一看就是乡下女子。 但这些女子个个倒是生的身姿绰约,看上去就是能放得开的女人,最会伺候男人。 特别有一个胸大臀圆的,满脸挂着春意,十分醒目,换成她是男人,也会多瞅上两眼的。 那个女子正是叫春儿的少妇。 那边赵婉儿也下意识怯怯的看了过来,稍后就急忙低下了头。 “做贼心虚。” “把你弟媳都招过来了。” “该不会接下来就借口不回家,直接住在这里了吧。” “倒是逍遥,还不止是一个女子。” 方柔冷哼了一声道。 “让你过来,你能做点什么?”许元胜淡淡一笑。 “我……我会引火,烧锅。”方柔咬了咬牙,也只会如此。 此话一出口。 不远处的许老三等老人们闻言,都是脸色一沉,蹙眉不悦。 “行了,赶紧回家去!” “如果我晚上顾不得做饭,你就过来这里吃饭。” 许元胜摆了摆手,明知道青山村的人不待见她。 她还来这里起哄。 她哪怕什么忙都帮不上,许元胜也没有不满,毕竟这些日子方柔做的还行,床榻之上也足够配合。 这就够了。 各人有各人的能力。 她细皮嫩肉又是养尊处优的商户之女,在这夜生活不多的乡下,床榻之上才是她的用武之地。 第122章 认死理的单纯弟媳 这个时候许老三喊了一声许元胜。 许元胜摆了摆手,让方柔赶紧回家,就先离开了。 方柔气的跺了跺脚,转身没有走,而是去了做饭的那块区域。 那边许元胜和许老三等人,又进了一趟土窑里。 已经开始下一道工序了。 初次熬制已经成功,也进行了初次过滤粗渣,接下来就是运到后面专门开辟的一块区域进行发酵糖化。 许元胜等人进入一座土窑里后,就被其内的热浪滔滔给蒸的浑身发热。 “人要来回替换着。” 许元胜关心道。 “没事,都是青山村的棒小伙,这点热算什么,等下让人送来一些冰镇的凉茶就行。”许老三不以为然道。 “三爷说的对。” “这点热算什么。” “这点工作,又不危险,就是热了一些罢了,无妨。” 在场的十个壮硕的汉子,纷纷说道。 许元胜无奈一笑,多朴实的人。 接下来熬制好的糖料,直接用麻布封口,在土窑后面开辟了一个门户。 四个人用扁担抬着一口大锅,朝着那个门户走去。 在其后面是一块空旷的区域,上面用茅草遮掩着,密不透风比土窑里也不差,温度很高,因为一股股的热浪会从土窑后面那个门户里涌过去。 等一座座土窑里第一批土锅,运输到了这里后。 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 直接按照这个操作流程,继续熬制下一批即可。 许老三是看过一遍了,依然兴致勃勃,好似看不够一样,一路上,他都在和另外七大姓的老爷子们讲制糖的神奇之处。 看的这些老爷子们,约定今晚上就住在这里,可以明早就看到第一批红糖大规模出锅的景象。 “赶上吃饭了。” “让他们也一并出去吃饭吧。” 许元胜笑着道。 “人走了,万一出问题了就不妥了。” “而且外面人多口杂的。” “这段时间进入土窑的人,活动范围还是局限在土窑周边即可。” “每个土窑内,五个人在土窑外面吃饭,留下五个人看着火,如此来回替换着吃饭。” 许老三沉吟道。 许元胜刚想开口,认为没必要如此谨慎。 “三哥说的对。” “小心才不会出错。” “制糖关系着我们青山村的未来,半点侥幸,都不能有。” 其他几个老爷子也纷纷点头。 许元胜看他们都如此说,也就没再多说。 这个时候临时搭建的灶房那里。 方柔竟是没有走,就站在那边看着。 许元胜只是一笑,除了赵婉儿会畏惧一下她,其他妇人可不怕方柔,更不会把她当大小姐去对待,不甩脸色就不错了。 方柔也是高冷,傲气的主,又岂会主动熟络,面对的还是一群乡下女人。 “远胜我看这方娘子虽然脾气不小,不过也是知道进退的人。” “那些个女子都是家里没了男人的,若是方娘子能容得下,我帮他们家里人做主,你看上哪个,哪怕全部,都可以尽管带回家。” “虽然是嫁过人的,不过身材在那里摆着的,绝对能生儿子。” “而且乡下女人,更知道疼人,绝对不会耍大小姐脾气,你使唤着也舒心。” 这个时候许老三忽然走到跟前,一脸认真道。 “三爷,现在正忙大事的。” 许元胜苦笑,县城那处宅子里还养着女人的,他还不至于饥渴到,看谁都要上。 望了一眼和赵婉儿结伴来的几个女子,其中一个叫春儿姐的少妇,记忆犹新。 都是一群苦命的女人。 “也是。” “等忙完了这次的大事,我帮你好好选。” “咱们青山村八大姓,其他七个姓的女娃子,可是有不少水灵灵的。” 许老三捻须,呵呵一笑,随后大声吆喝了一声。 “开饭!” …… 这边开饭声响起。 众人都陆续归纳好手里的工具,没有一窝蜂的涌过来,井然有序的排好队伍。 这个时候谭磊等人也过来了。 “远胜兄,你们青山村的汉子们,个顶个的都是好兵种子啊。”谭磊满脸艳羡,看哪个都是眼馋,因为许元胜交代他要训练一批巡逻队。 “先吃饭,等事情上了正轨,一步步来。”许元胜笑着道。 “不急,不急,现在才刚刚开始搞。” “官道我已经安排人进行封锁。” “四周区域,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 谭磊点头一笑,青山县外面积广阔,临近青山村最近的也就是临安村,但两个村子走路也要半个时辰。 若不是青山村靠近官道,怕是青山村密谋造反,兵器打造出来了,县城那边都不会得到风声。 陆陆续续的饭菜到了众人手里。 土窑那边是有大牛和二牛亲自送过去的。 因为米面管够,还有一头野猪,伙食很好,这顿饭众人吃的很是津津有味。 许元胜走到赵婉儿身边。 “兄长。”赵婉儿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下午的时候,也给方柔安排点活干,只要别让她掌勺就行。”许元胜低声交代道。 “我看嫂嫂穿的很是干净,怕弄脏了她的衣裙就不好了。”赵婉儿尴尬道。 “需要干什么,你给她说。” “她若是愿意做,会去做。” “不愿意做,她也会主动说的。” “别的你不用操心。” 许元胜说道。 “兄长,你对嫂嫂真好。”赵婉儿点了点头。 “哪里好了?” “她帮忙不用给工钱,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多看看多学学,也省的以后连个早饭都做不好。” 许元胜呵呵一笑道。 赵婉儿小嘴微张,脸露惊讶,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说什么,你都信。” 许元胜忍不住一笑,这弟媳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婉儿嫁进了许家,相公不在了,自然是要事事听从兄长的。” “兄长说的话,婉儿自然是要信的。” 赵婉儿美眸内透着认真。 “去休息一会吧。” 许元胜听到她说的话,有些沉默,以后和她说话是要注意一些的好,这弟媳,认死理。 赵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忙了。 第123章 纳妾,还送一群暖脚的陪嫁 晌午大家只是简单休息一会,稍后就继续干活。 为制糖准备了一千口大土锅,这是昨日连夜烧制成的。 每座土窑可以一次同时烧十口大土锅。 五座土窑。 每轮就是五十口大土锅同时制糖。 一千口土锅,一锅一用,周而复始也能持续二十轮。 每锅初次熬制也要个把时辰,加上原材料充沛,只要人力能跟得上,也就意味着可以不停歇的干活。 另外一处黏土堆积处,不断的浇水拉着牛踩踏搅拌。 这些黏土要充分的拌匀,才能充分发挥出其粘性,因为需求量大,更是从旁边河道那边更是不断的挖掘,运送过来。 另外一边在各家玉米地里,忙着砍玉米的农户,也一批批的把玉米杆送过来。 乡下人还是很朴实的,规定砍多少就砍多少,绝对没有私藏,故意少交的意思。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 赵婉儿她们又开始做饭,毕竟二百五十多人的饭,只是米面的消耗就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烧饭的锅都有七八口。 有专门洗菜,摘菜的。 还有和面蒸馒头的,下面条的,还有专门炒菜的。 赵婉儿给方柔安排了一个最简单的工作,就是洗菜,不用担心弄脏了衣裙。 加上方柔在内也就六个女子,要做两百五十多人的饭菜,忙的团团转,不比掏力气的汉子,干的少。 许元胜和许老三等老人频频去土窑内部,只要每次初次熬好一锅糖料,再送到后面去发酵糖化的时候,他们都会过去看看。 熬糖的玉米杆不值几文钱但熬制后,一锅就是十斤红糖,那就价值不菲了,马虎不得。 不过看他们脸露喜色的样子,就知道一切很是顺利。 看着许元胜满脸是汗的出来。 在炒菜的赵婉儿不时频频打量土窑那边,一看到许元胜出来,就是赶紧去一旁冰块里砸开的窟窿眼里,把冰镇的果子汁拿出来。 惹的旁边的一些少妇们都忍不住偷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不是兄长,是相公呢。” “我对俺家那口子,可没有这么上心。” “婉儿妹子一直眼瞅着土窑那边,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了几十次了。” “许家大哥,总算是出来了。” “婉儿妹子还不赶紧去。” 那些临时灶房棚子下的少妇们,纷纷的打趣道。 不说还好。 这么一说,赵婉儿犹豫了一下,然后拎着一壶冰镇的果子汁就是到了洗菜处的方柔身边。 “嫂嫂,你给兄长送过去吧。”赵婉儿略显畏怯的低声道。 “你拿的,你去送。”方柔冷声道。 赵婉儿犹豫了一下。 “婉儿,我陪你一起。”这个时候,春儿姐笑着走了过来,挽着赵婉儿的胳膊往外走。 灶房内的其他少妇看到这一幕,皆是抿了抿嘴,拽什么拽,也不见得比我们多长几个。 若不是看在许家大哥的面子上,她们才不愿和方柔待在一起的。 等出了灶房后。 “婉儿妹子,你怕她做甚,有我们在的。” “再说就那方娘子的脾气,许家大哥早晚厌了她。” “你可是黄花大闺女,又勤快,听话,那许家大哥肯定疼你的。” “再说了,许家大哥纳了你,只要他点头,咱们姐妹就当陪嫁一并送给他,他可是赚大了,纳一个大闺女生娃,送一群暖脚的女人。” 春儿姐笑着道,说话稍微大声一些,惹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特别她那好身段在说话间,一阵上下抖颤,她穿着素净满是补丁的麻布裙子,不知是布料不够,还是身材又长了。 按理说乡下吃不饱饭,会饿的骨瘦如柴才对。 她那是该大的很大,该小的都饿在了腰身上,小细腰看上去都快无法承载住上面的大西瓜以及下面的大磨盘了。 竟然比许元胜放在县城宅子里的大同婆娘也完全不逊色。 关键她是天生如此,更是难得。 “春儿姐,你别就打趣了。” “兄长现在是大人物,你看这次带了二十多个差役过来,那是威风凛凛的,怎么会缺女人。” 赵婉儿脸一红急忙道。 “哎,连给许家大哥暖脚的机会都没了。”春儿姐叹息道。 “春儿姐,你还真有这个打算啊。”赵婉儿惊讶道。 “不然呢?”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这么好运啊,有一个待你这么好的兄长。” 第124章 乡下女人,水性很好啊 很快天色渐渐黑了。 旁边生起了篝火,规划的一千亩玉米地,共计上等田五百亩,中等田三百亩,下等田的两百亩,已经砍了约乎一半。 每户只是分个两亩地的样子,大人孩子都可以干的活,速度还是很快的。 若不是天黑了,怕是连夜就能给干完了。 纵然如此,也足够明日使用了。 等吃过晚饭之后,砍好的玉米杆全部泡水冲洗,然后砍成一截一截的,被带入进土窑内部,继续连夜熬制。 大部分人到了天黑,就没活儿干了,就先回家休息,明儿天一亮再赶过来。 另外黏土也全部搅拌均匀,揉土塑形到位。 等个一夜的时间,第二天就可以收拢成堆,上面盖上一些麻布防止水分蒸发,需要用多少取多少就行。 这一天是忙碌的,也是辛苦的,更是喜悦的。 许元胜在临走之前,没有让他们空手而回,特意让大牛换来了银钱。 按照事先讲好的,两百人每人每日二十文,进入土窑的五十人是每人每日百文,此刻土窑里的人还要在夜里继续忙着熬制玉米杆。 吃饭的时候,都只能留在土窑周边,那是一个热。 他们的付出,大家伙也看在眼里,多出八十文,都很是认可。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纯朴的,在他们眼里,那些人干的活最累最热,更需要一定的技术,就应该多拿工钱。 另外就是每户玉米地的银钱,上等田每亩二两银子,中等田每亩一两银子,下等田是每亩五百文。 有些给过了,有些没给的,也都一一补足。 “谢谢许家大哥。” “谢谢。” “多谢许家大哥。” …… 一个个村民可谓是满载而归,心里完全不用担心秋粮征税后没饭吃了。 几乎每家每户都摊上了一两亩的玉米地。 而且玉米棒,许元胜没有要,留给了他们。 按照衙门发布的告示,今年只需五成秋粮税的份额,提前摘下来的玉米棒虽然有些减产,但也完全足够缴纳秋粮税,还能有不少结余。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 许元胜又和许老三等人商量了一下,土窑里的五十人两边倒的工作休息,另外差役分为两队,日夜防守。 等安排妥当之后,就让人先送许老三等人先回去,这一天年轻人都快扛不住,这些老人也疲了。 人渐渐都离开了。 稍后,许元胜特意去了一趟临时搭建的灶房那边,她们正在洗刷碗筷等。 “今日辛苦你们了。” “每人五十文。” “如果明日来的话,还是这个数。” 许元胜笑着道,给她们五十文,一方面是她们做两百多人的饭菜也确实很辛苦,另一方面更多的照顾有困难的人。 他从来不打算一碗水端平,绝对的公平时间长了,也难免会被抱怨。 既然如此,不如区别对待,反而能收获更多的忠心和感激。 “竟然五十文啊。” “我们只是做个饭,天啊,什么时候做饭能赚这么多了,竟然比男人赚的还要多。” “我还以为有个十文就不错了。” 灶房里的五个少妇七嘴八舌,莺莺燕燕的一个个看向许元胜的目光含着泪,高兴的都发光了,心里皆是美滋滋的暗叫,许家大哥,真棒。 忽然春儿姐建议。 “不如我们去那边河里洗洗。” “这样等回家的路上,也清爽一些,实在不想回到家再洗了。” 春儿姐笑着大声道。 “好啊。” “这个点天黑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也去。” “我也去,看到就看到,在水里只能看个头发稍。” “就是,再说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不是有许家大哥的吗?让许家大哥和我们一起下去,等大家洗好了,让他先出去守在外面,我们再上岸。” 七嘴八舌的少妇们,说的是兴致勃勃,就是围着许元胜,上手就是推着他往河边走。 那边方柔脸一沉。 大牛看着不远处单独站在一旁的方柔,刚想给她五十文,竟是发现都发完了。 “不要。”方柔面无表情,许元胜这个混蛋压根没打算给她工钱。 “应该是我人数没有算好,方娘子,你别气。” “我先把自己的给你。” 大牛尴尬的把自己怀里的文钱掏出来。 “不需要。” 方柔没有理会大牛,目光冷冷的瞪了一眼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们,真是没文化,没有家教,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和许元胜一起下河。 大牛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大牛你送方柔先回去。” 许元胜被众女簇拥着往河边走,又不能一脚踹开她们,毕竟都是帮自己忙的一群可怜女人们。 大牛应了一声,刚上前走向方柔。 “你一边待着去。” 方柔冷着脸推开大牛,径直朝着许元胜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等走出几步后,方柔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一叹,停下了脚步。 她毕竟不是他真心如意娶的娘子。 方柔转过头看向低着头,跟在身后的大牛。 “走吧。” 方柔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就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许元胜目光远远瞥了一眼离开的方柔,倒是知道进退。 他并不需要,限制他的人。 后世那种被看管死死的生活,不是他需要的。 依他和方柔的关系,自己对待她,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很快到了河边时。 这些少妇们还真是足够开放,完全没有在乎许元胜就在跟前,就开始脱掉衣裙了,稍后扑腾扑腾几声,就下了河水里。 青山村靠近大青山,山下积雪融水衍变成河道甚多,也就今年干旱,放到前些年大片庄稼地都能成为洪泽之地。 在村子里不管男女都会水。 很快在月光下,一道道雪白的身子纷纷的进了河里,嬉戏了起来。 在岸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婉儿妹子,赶紧脱啊。” “害羞什么,大晚上的许家大哥看不到的。” “要么,我给你挡着一点。” 春儿姐笑嘻嘻的,竟是扯开了裙子延展开,帮赵婉儿挡着,还真是舍己为人。 许元胜没去看她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区域,还是特意撇开了一些安全距离,这些娘们趁着天黑,可别弄自己了。 他脱掉外袍,只是穿着长裤就跳了进去,小时候他也是爱玩水。 看到许元胜跳进了水里。 “快点吧。” “不然那些会憋气的骚娘们,肯定在下面戏弄许家大哥的。” 春儿姐明显是着急了,催促了赵婉儿一声,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脱掉衣裙,先跳进了水里。 这条河道不算宽,仅有二十几米宽,大概三四米深,河水很清澈,凉丝丝的妥妥的山里积雪融化的水,若是白天可以一眼看到底,但现在毕竟是晚上了。 许元胜游了两圈,忽然发现怎么静悄悄的,这些女人去哪里了? 该不会抱着自己的衣服,给跑了吧? 不管了。 就在许元胜还想再游一圈就走了的,忽然感觉脚下一紧。 “我日!” 许元胜心底一惊,水猴子吗? 本能的吓一跳,不过稍后就释然了,自己吓自己,看到水面上竟是冒出了一层水泡,这才知道下面是有人。 倒是不知道是谁? 第125章 水下,到底是谁 渐渐的。 知道在水里的是人之后,许元胜稳定下心思。 很快就感觉一双小手在摸着他的脚,还慢慢往上面摸了。 “别闹了!” “赶紧上来,小心憋着了。” 许元胜苦笑,打算游到另外一边去,惹不过总能躲的过吧,他还真没有打算欺负这些可怜的女人,都是可怜的小寡妇。 要么男人上山打猎死了,要么征兵上前线死了。 从县志上,他也大概知道这几年的青山县,人口一年比一年少,既有天灾也有人祸,死的最多的还是男人。 当许元胜腿一动,双手拨拉水打算游向一边的时候。 忽然感觉身后被人骤然抱住了,他没有办法游了。 “还不止一个。” 许元胜苦笑了,今晚临时灶房里,除了方柔和赵婉儿之外,还有四个女的来帮忙,就是上次去赵婉儿那边,在河边洗衣的另外四个女子。 特别那个春儿姐,既有可怜的身世,也完全放得开。 忽然感觉身后软软的,感觉被小鱼啄啄一样,竟然上嘴了。 他心头一紧差点一慌,沉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几个手陡然托住了他。 配合这么紧密,他都算不清水下有几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边响起赵婉儿的喊声,她似是下水后找不到人了,不过很快听到有两道声音回应。 许元胜大致一算,赵婉儿那边听到两道回声,那边一共有三个人。 余下的都在自己这边的。 水下有两个人。 “我知道你们想感激我。” “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浮上来。” “别出事了。” “春儿姐,我知道有你,你先上来。” 许元胜压低声音道。 平常白天,说话大胆一些倒是无妨,但真让别人知道,她们在水下搞什么事后,肯定会被指指点点的。 她们虽是不怕,因为家里都没有男人了,日子的苦,这点折腾又算的了什么。 但许元胜不能坐视不管,他很清楚,制糖如果顺利,未来日子会好的,她们完全没必要糟践自己也能吃得饱饭。 不过没有人,理会他。 夜色渐渐暗下来,水凉丝丝的,山风拂面扫来,在河面上掀起点点波澜。 若不是下面还能感觉有人动弹,许元胜真担心两女会出事。 他尝试着潜水下去,去抓两女上来,别看他相比于女人而言,一身子力气。 但在水里,他的那点水性竟然比不过这些土生土长的乡下女子。 第126章 心善弟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许元胜没想到赵婉儿竟是知道,自己在水里的时候身边有人。 “兄长,我不是干涉你。” “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们都挺不容易的。” “春儿姐外表看去大大咧咧,一副很乐观的样子,其实她是我们几人中最苦的,家里男人年初进山摔死了,也没有落下一个孩子。” “她婆婆还有病在身,全家就指望她的。” “她若是嘴巴不厉害一点,一准被人欺负死了。” …… “菊儿姐,虽然有孩子,但是家里男人也进山死了,连吃饭都很难裹的上。” “兰儿姐刚嫁过来,男人就病死了,她娘家那边嫌弃她晦气,也不让她进门,她只能待在青山村。” “另外娟儿姐,她不爱说话,可其实心里很单纯的。” “娟儿姐她从小被卖到婆家,当的是童养媳,公公去世的早,谁知道她男人今年刚完婚就病死了。” “婆婆把她当闺女对待,倒也挺好,只是婆婆也前后脚随儿子一并走了。” “家里就剩下她一个女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若能照拂一下她们,我只有高兴。” “姐姐们心善。” “不会做昧良心的事,也绝对不会拖累兄长的。” “求的是能有一口饭吃。” “我怕兄长,认为她们是心思不纯了。” 赵婉儿好似怕许元胜误会她在干涉他,匆匆说完,好似怕等下鼓不起勇气往下说。 “你知道水里,发生什么事?” 许元胜蹙眉,一次性说了四个女子的家庭情况,也搞不清当时水里到底是谁,她应该是知道的。 怪不得水里那两个女子做完就直接游走了,怕是不想让自己认为是别有目的,倒是和赵婉儿所言一般,是个心善的人。 难不成,只是看自己这一天累了,为青山村做出了贡献。 所以这晚上河里,特意犒劳自己一下? “啊。” 赵婉儿没有想到许元胜会这么问,一时间脑子懵懵的,嗫嚅半天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看她模样,像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什么。 许元胜想再问她水下到底是谁的,不过看着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想什么的,也不好逼问她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最担心什么。” “关于官府送亲,这是大胜国策,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哪怕当年的方柔,也是躲不过。” “这个事还是要早早和她们说清楚,若真能找个称心如意的,就别耽搁了。” 许元胜如实道。 “知道了,兄长。” 赵婉儿干涩的一笑,低下头捏着裙角,情绪低落,这也是通知自己的吗? 在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十分的瘦弱,落寞,无助。 “去休息吧。” “你自己不用担心,若是你不想,我会想办法的。” 许元胜迟疑了一下,给了这个可怜女子一个定心丸。 “兄长,那……。”赵婉儿脸露喜色,刚开口想问其他几个姐姐。 “你不会觉得我是无所不能吧。” “青山村里有很多女子都不想参与官府送亲。” “还是说,都让我收下。” 许元胜无奈道。 赵婉儿张了张嘴,知道这是事实。 “别想那么多了,官府送亲赶上秋粮征税,会延后一段时间。” “先把眼前的事搞定了。” “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的。” 许元胜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兄长,我知道了。”赵婉茹点了点头,看天色晚了,没再耽搁许元胜。 许元胜点头看了她一眼,挺懂事。 稍后许元胜就往家里赶路。 等回到家后,屋子里没有点灯,应该都是睡下了。 许元胜简单收拾一下,走到方柔门口就去推门,还以为推不开了,心底也知道,她应该是生气了。 咯吱一声。 不曾想,竟是推开了门。 他单纯的只是想睡个大床,书房的小床太不解乏了。 摸着黑就是直接上了床,侧躺着身子很快就是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谁也没有说昨晚的事。 许元胜起床锻炼一番,业精于勤荒于嬉,保命的本事不敢丢,出了一身汗之后,冲了一个澡,没有做饭,土窑那边会安排早饭。 就待许元胜准备走的时候。 “你等下!” “你昨日,为何不给我工钱。” 方柔匆匆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来,好似走的匆忙,裙带都没有扎紧,露出脖颈下大片的雪白,酥胸高耸,裹紧外衣的时候勾勒出惊人的身段弧度。 她乌黑的秀发也颇为凌乱,虽是刚刚醒来没有收拾,透着的慵懒感也颇有好大嫂成熟的风味。 “你缺那五十文钱。”许元胜好奇道。 “缺不缺,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方柔冷着脸道。 “当时若给你,就你做的那些轻便的活计,别人看到会心里不自在。” “今日还要去吗?” 许元胜掏出五十文钱,其实早就有备着,好大嫂也是需要鼓励和认可的,至于没有多给,是因为她根本缺的不是几十文钱。 不过方柔若是想改变,他也乐意看到,人嘛,有点事做省的会心胸狭窄。 “这五十文你先留着,我会靠自己的本事得到认可。” “你等我一下。” 方柔看许元胜确实准备了五十文,脸色稍缓,说完就是转身进了屋。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就是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裙,也显得糙了一些。 但纵是如此,也比乡下的麻布裙子好的多。 与此同时,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乌黑的秀发用手帕抓紧挽起,走到水井旁洗了一个把脸,素面朝天,肌肤甚好,整个人这一打扮显得利索了不少。 这是要和许元胜一起去土窑那边。 许元胜淡淡一笑,还挺像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