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论私斋与哥谭的适配性》 1. 徒步五十公里 []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奈何此时此地是荒郊野外,只有一只乌鸦扑腾着压上枝头。 它侧过漆黑的小豆眼,歪着鸟头打量着地上的一坨不明物体。 据它观察,对方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这几个小小时了。 应该是死透了。 乌鸦优雅地拍拍翅膀,决定下去享用大餐。 它刚从枝头跃下,不明物体突然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然后一个用力把自己埋在土里的脸拔了出来。 怎么还带诈尸的!乌鸦愤懑的发出嘎嘎叫,惊慌失措地飞走。 不明物体扫了一眼稀疏的林木,呸的一口吐掉嘴巴里的泥土,他嗅了嗅风的味道,顺着风向成功的找到一处湖泊。 冰凉的液体淋到脸上,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湖泊映出来人的身影——白色的发,紫色的眼,冷漠的表情。 他不感兴趣的从倒影上移开视线,重新打量着周围。 远方的月亮逐渐西沉,云层被渲染成火色,天穹描起金色的轮廓。 太阳要出来了。 不明物体改蹲为站,仰着脖子看了半天日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对,他为什么在这里。 以及,他是谁来着? 清朗的男声突然出现:“好的——你干什么?!” 前半段声音充满自信,后半段语调充满惊吓。 一头白毛的不明物体哽咽道:“我不知道,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跪下然后开始疯狂赞美。” 男声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大可不必,你先起来吧。” 白毛从地上爬起,抹去溢出眼眶的泪花,又恢复成面无表情,情绪收放主打一个自如。 男声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始被打断的开场白:“好的,那么在经典又烂俗的失忆开局后,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毛摸了摸身上一个口袋没缝的衣服,非常诚实:“有,我觉的我有病。” 他指出:“不然为什么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在和我说话。” 四周空荡荡的,明显只有一个白毛活物在湖边发疯似的自言自语。 男声:“哈哈,你还是这么可爱。” 他短暂地怀念了一下过去,然后继续:“这样,你可以称呼我为——” “——系统。” 没见过世面的白毛发出灵魂质问:“系统是什么?” 男声:……他忘了,这孩子根本没上过网。 “总之,你把我当成一个高智商的辅助工具就行。” 在一阵停顿后,系统这么告诉他:“只要完成我发布的任务,就可以获得与你的过去有关的奖励。” 白毛眼也不眨:“好的。” 系统笑起来,嗓音磁性:“就这么信任我,一点没有怀疑?” 白毛:“我听见你的声音,我知道我要相信你。”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是什么坏人想欺骗你,利用你,去做什么坏事呢?” 白毛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回答的干净利落:“那就骗吧,做坏事也可以。” “反正我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他真的,我哭死。 金色的灵体缓缓捂脸,宽阔的肩脊耸动,即使没有人看见,也十分有形象包袱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的支持。 系统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正常:“那么现在开始发放第一个新手任务——” 白毛凝神静气。 系统:“徒步五十公里前往市区寻找好心人的帮助。” “等一下,”白毛顶着三无脸进行提问,“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 系统给予肯定:“没有,你的五感超出常人,绝对没有问题。” “那么,”白毛指了指自己看起来非常弱不禁风的细胳膊细腿,语气十分冷静,“我觉的我的情况完成不了。” 系统:“哎呀这个就叫死宅人设啦——” “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是把话憋在心里不喜欢见人不喜欢出去导致瘦的和麻杆一样看起来风一吹就倒,这就叫私斋啦。” “你还特别喜欢把什么事都往坏处想,就是阴暗的私斋。”系统解释的话卡了一下:“……不对,你长的好看,算半个鲜葱。” 白毛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不妨碍他进行总结:“好的,我是私斋。” 系统很满意他的觉悟:“放心,你的速度和敏捷全部点满了,你是灵活的私斋。” “好的。”白毛站起身,“我该往哪里走。” 系统说:“往那。” “去有人的地方。” 十二个小时之后,正准备随机抢劫一个倒霉路人的混混在路过一条小巷时,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面朝下,长长的头发拖下来遮住面孔,宛如制裁了一代嘴硬人的恐怖片女鬼,正向外蠕动着爬行。 年近四十的混混发出一声少女般清脆的尖叫,迅速丢下手里的小刀跑走了。 “女鬼”爬到巷口,掀起过长的头发,露出精致冷淡的眉眼,态度十分真诚:“谢谢你的建议系统,爬一段走一段果然舒服很多。”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不客气,去把那把刀捡起来吧。” 他十分客观的评价:“虽然这把刀差的要命,但是勉强能当一把武器。” 白毛捡起小刀,无师自通的在指尖翻转刀刃,耍出漂亮的刀花。 他有些疑惑:“我以前,很会用刀吗?” “当然,”系统的语气是止不住的得意,“你是最优秀的刺客,刀术绝无仅有。” “就差最后一点路了,加油, 2. 30秒教你如何成为孤儿 [] 在戈登警长的帮助下,黑户艾蒙成功入住孤儿院,成为光荣的孤儿一名。 白毛和系统在背后小声蛐蛐人家:“……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系统轻笑一声:“没有问题,从理论上来看你确实没有父母,说是孤儿也不为过。” “这样吗?”艾蒙向系统询问,“我现在应该干嘛?” 系统:“不要什么都问我,艾,你要学会自己思考,毕竟我归根结底只是一个辅助的工具。” 他像对待孩子一样耐心:“想想看,你明天要做什么?” 白毛想了想帮助他成为孤儿的中年男人的话:“我好像……要去学校?” 虽然不知道学校是什么,但是在来的路上,戈登告诉艾蒙,每个孩子都要去上学,而且从明天开始,他也要去。 似乎是某位姓韦恩的好心人为没有父母的孩子们资助了上学的费用,连带着某个新鲜孤儿也能直接获得入学资格。 系统:“如果有计划的话,你需要做什么?” 艾蒙:“保持体力,进行休息。” “对了,”系统的男低音纵享丝滑,赞叹出一个完美的尾调,“现在,去收拾好自己,把身上的珠宝摘下来,找找看有什么衣服,去融入他们。” 艾蒙点点头:“你说的对。” 旁边一个孩子路过,觉得新来的这个白毛虽然过分好看,但似乎脑子不太好。 要不然他怎么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房间很旧,泛黄的墙面上布满了孩子们的七彩的涂鸦,瘸了一条腿的椅子斜倚在桌前,天花板的角度印着黑色的斑点。 房间也很小,只允许床与桌子可怜巴巴的挤在一起。但是作为孤儿院,住宿是单人间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艾蒙没什么感觉,只是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环境,在心里迅速规划出逃生路线以及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他提了提椅子——不轻不重,十分适合拿起来砸人。 又推开窗户,这里是三楼,底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直接跳下去也可以作为缓冲。 他很满意的关上窗户,坐到硬邦邦的床垫上。 系统又说话了,只是听上去有些不满:“……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有吗?艾蒙想,但是不妨碍他:“你说的对。” 系统叹了口气:“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下打工,你不应该在一直在这里。” “带着的珠宝不能卖掉,它们上面刻有祝福。” 艾蒙问:“那我应该在哪里?” 你应该是在金石铺地白玉作墙的宫殿里,用无数奇珍异宝作养的靡丽玫瑰。 系统这样想,但是他只是说:“你值得最好的,我的艾。” 月亮已经爬到天空正中央了。 白毛在小床上翻了今晚的第三十六个身,开始骚扰系统:“我睡不着,系统。” “把手举起来,五指并拢,手掌放平,”系统进行线上指导,“然后,对,耳朵下面一点的位置,就是那,用十成力,砍下去。” 一个手刃下去,白毛应声倒地。 他成功把自己敲晕了。 即使对方听不见,系统还是自顾自的对着睡着的少年许下诺言:“我会把你叫起来的,艾。” 第二天早上,系统遵守诺言,准时叫醒了艾蒙。 昏迷的白毛当时只觉得心口像火烧一样发烫发热,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系统收回魔法:“快起来,去洗漱。” 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白毛很快遇到新的难题。 他抓了抓睡成一团的头发,它们又长又多,还带着点自然卷,不经常梳匀的话就会纠缠在一起。 系统建议他:“你可以去剪个短发,方便,而且过长的头发可能会招来异样的目光和嘲笑。” 艾蒙顿时忧心重重——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捅人的手:“那怎么办?” “如果有人嘲笑你,”系统说,“你和他玩政/治正确。” “你和他说:‘你怎么敢定义我的性别,万一我是沃尔玛购物袋呢’,用魔法去打败魔法。” “总之,”系统鼓励他,“无论长发短发,你都很好看的,不要在意别人的话。” 处于发育期的人类幼崽总是会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们好奇心旺盛,积极向上,充满阳光。 白毛眼睁睁地看着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人类幼崽们在踏入一道敞开的漆黑铁门后,瞬间被抽走精气,从阳光少年变成坟墓里爬出来的丧尸,枯败着脸拖拉着脚向蓝白色的建筑物走去。 紫色的瞳孔地震:“……!有埋伏!” 袖子里的小刀应声滑出,迅速抬起防备着未知的敌人。 系统:“……不是,他们只是单纯讨厌上学而已。” 不停的念叨着“我迟早要炸了这破地方”的不知名学生从旁边幽幽的飘过。 迟疑地收起刀,下颌的肌肉却绷紧,艾蒙的目光严肃起来,他再一次审视门槛后的环境——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建筑物上,但是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楼层重重阴影下,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余韵。 哥谭高中的牌匾深沉地盘踞在铁门上,像阴测测的毒蛇,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每一个从门下路过的人。 学校,恐怖如斯。 白毛舔了舔后槽牙,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地踏进名为“学校”的未知之地。 纤细背影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 一片枯叶应景的打着旋落下。 “你登入档案的年龄是16岁,戈登警长帮你申请的是高一的入学资格,现在,在楼梯口的公布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看看自己被分配到了哪个班。” 系统说。 艾蒙很快就找到了,他对比着公布栏上另半边的建筑分布图示,顺利进入了自己的班级。 “真聪明。” 对于艾蒙,系统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表扬。 白色的睫毛轻轻扇动,唇角微微掠起。 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年推门而入。 隔着门都能听见热闹的交谈声的教室却在最后一名同学踏入的一瞬间陷入安静。 他们停止交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闯入者。 哥谭的孩子们大多早熟。在上课之前,所有人都快速地划分好了自己的地盘——家庭好的富家子弟们坐在中间的位置,普通学生坐在最前面,没有背景又没有特长的学生自然而然地赶去了最后一排,坐在犄角旮旯里。 每个人都在和自己的“同类”热切的交谈,在心底不遗余力地盘算着对方的利用价值。 拜托,他们想,这里可是哥谭。 最后一名同学姗姗来迟,不少人已经提前收回了视线——一个孤儿,又瘦又小,不值一提。 最前排中间坐着的男生高高壮壮,壮硕的肌肉把T裇撑起夸张的弧度,顶着一头嚣张的黄毛,斜着身子睥睨着门口的同学,发出不屑的冷哼:“留着长发的怪胎。”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见白毛的视线在空着的凳子上晃了一下,男生立刻就感觉自己的威严遭到挑衅。 黄毛啪地一声把腿架上去,大声嘲笑:“娘娘腔,和后面的垃圾滚一起去!” 旁边的人很明显以他为主,纷纷跟着地发出恶意的笑声,还有人不嫌事大的吹起口哨,对着门口的人比着侮辱性的手势。 莫名的恶意。 艾蒙垂下眼睫,尖锐的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心,但是他想了想,又把手心朝内掩了掩。 他的视线刚刚自动瞄过的是黄毛脖侧的动脉,以及几处人体薄弱点,而不是那把无人的椅子。 似乎分析最具威胁的目标的弱点已经成为下意识的举动。 白发的少年走到黄毛面前,平静的陈述:“你歧视我。” “我就是歧视你,” 3. 第一teenager训练师 [] 布鲁斯拍了拍少年的肩:“事情总会好起来的,不要总是想着用暴力去解决问题。” 他递上自己的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话,也许我能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蓝色的眼睛像真正的大海一样,会去包容所有苦难。 他希望每个孩子都能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哥谭的黑暗会由蝙蝠侠担起,他们会像拔高的幼苗一样在庇护下欣欣向荣。 然后为生养他们的城市带来真正的光明。 告别了不明名的男人,被赠予的烫金纹的硬纸片被握在手间。 墨蓝色的花体写着布鲁斯·韦恩的名字,连带着一串数字。 艾蒙并不知道有多少位女士对这串数字求之不得,他还在对被收走的刀耿耿于怀,没有武器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他拾级而下,准备回去上课。 一株绿色的藤蔓从敞开的窗户外爬进来。 它像游动的鳗鱼,扭动着茎蔓,枝叶作鳍,悠悠地准备占据整条走廊。 然后与走廊里唯一的活物对上了眼。 空气凝固下来。 藤蔓游到少年的面前。 白色的花苞从枝头冒出,盘旋着盛开。 雾状的花粉从蕊叶里喷出。 白毛拔腿就跑。 直觉告诉他,花很不对劲。 明知不对劲还等在原地的那就是傻子,聪明的艾蒙选择在花开之前就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没有武器,在未知的情况下硬怼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又开始在心底蛐蛐收走了他刀的内男的。 没错,大名鼎鼎的布鲁斯·韦恩,哥谭王子,著名的花花公子,风流韵事数不胜数的韦恩总裁在对白毛进行了一番发自肺腑的感人教导后,只在白毛这里落下了一个绰号——强抢民刀的内男的。 阴暗的阿宅决定记他一辈子。 眼见猎物逃走,藤蔓气的在原地扭了扭身子。它生长出更多的分支,像闪电一样对着逃跑的猎物射出。 第六感发出预警,艾蒙下意识抬了抬腿—— —— 正好错开袭来的分蔓。 就好像自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战斗。 艾蒙游刃有余地预判藤蔓的袭击,在几近席卷了整个走廊的藤蔓里腾转挪移,完美避开从各个角度攻击的藤蔓。 此时此刻,他就是这里最灵活的私斋! 敌人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强大。 甚至可以说是弱。 白毛试着掐了下藤蔓,然而根本没对它造成伤害,自己还是个柔弱阿宅,空有技巧没有余力,力量根本跟不上身体的反应。 心里模模糊糊产生一个念头——这不应该。 他不应该这么弱小。 他应该更强大,更快速,即使没有武器,这种程度的敌人也应该直接被击溃。 它在爬进窗户之前就该被撕碎。 脚下的地面传来轻微的震感。 从走廊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学校中心空旷的操场上拱起巨大的植株,它从绿茵地里破土而出,长成不可思议的体型,得意地舒展开每一片叶子。 红发绿肤的美艳女人高高坐在植株的顶座,如同女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威严不容侵犯。 旁边有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叫:“是毒藤女!” “她不在阿卡姆疯人院呆着跑这来干什么!” ——学生们已经发现了乱入的藤蔓,纷纷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但是他们的身手远没有艾蒙敏捷,很快就被藤蔓抓住。藤蔓将人质们牢牢捆起,倒吊在天花板上。 没有刀他造不成伤害,即使有想法,也救不了谁。 白毛没有犹豫,继续向自己的原定计划跑去——操场已经被占领,藤蔓是从下面爬进来的,他现在在二楼,一层有很大概率也被入侵了。 他推开厕所里间的窗户,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稳稳落在教学楼外的灌木丛里。这里是建筑的背面,学校的外围,操场在学校的中心,看不到这里。 现在的任务是找到武器。 系统提醒他:“想想建筑分布图,我知道你记下来了,去食堂的后厨,那里会有刀。” 艾蒙按着记忆里的地图朝食堂奔去。 食堂里空无一人,员工见势不对早遛了。 后厨的大门敞开,一排寒光闪闪的厨刀列在刀架上,任君采撷。 他挑了两把偏细长的小厨刀塞进衣袖,又拎起两把砍骨刀。他掂了掂刀柄,砍骨刀有些过重,手腕发力时不太适应,但是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武器。 四刀在手,天下我有。 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门口突然传来异响。 白毛贴紧门背,谨慎的侧出脑袋观察。 是之前刁难他的黄毛,以及他各染着赤橙绿青蓝紫六个颜色毛的小弟们。他们体能比同龄人好,躲过了一楼的藤蔓,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厨这个装备掉落点。 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 只比某个白毛迟了一秒,就有藤蔓偷偷摸了进来,正好把七条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七个人被齐唰唰的吊在半空。 更糟的是,一朵潜伏在墙角的食人花吐出一根不明生物的骨头,示意自己已经消化完毕,可以再来点点心了。 它对着藤蔓张开大嘴。 “啊,”系统突然发声,“我想到今天的任务了。” “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们总会需要一些小小的调教来规范自己的行为的,我的艾,有意向成为一名teenager训练师吗?” “虽然你既没有两米的身高也没有上帝之鞭的种族加持,但是现在,一个绝妙的时机就在你的眼前。” “去抓住它,像以前一样,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死亡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逼近过。 黄毛瞪着眼睛看着下方食人花,它已经兴奋的张开了全部的嘴,从上面看能直接看到胃袋里那满满的消化液,它们的咕噜咕噜的冒着汽泡,还有一些肉块因为沾在胃壁上,尚未来得及消解,只是随着胃部的收缩一起蠕动着。 看起来可怕极了。 藤蔓在慢慢的把猎物们对准食人花的巨口降下,首当其冲的就是黄毛。 他看着那张嘴,消化液升腾起的热气似乎已经喷到自己的脸上,首先是头先一点一点的被溶解,然后是胳膊,最后是…… 黄毛恐惧的大口喘息:“Nononononono——!!!” 眼看自己就要当第一个倒霉蛋,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眼角的余光里瞟到一个眼熟的白毛。 好像是今天早上刚刚嘲笑过的那个。 明明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却在此刻展现出与外表不符的实力。 那些让称霸校园多时的他们都束手无策、会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度钻出的藤蔓,被两把砍骨刀完美预判,悉数袭击未半而中道崩殂,成为刀下亡蔓。 刀尖在他手中像灵巧的蝴蝶,翩然而飞,精确的拦下每一次攻击。 持刀之人连步伐都没变,慢吞吞的靠近食人花,缺乏表情的脸部充满了高深莫测之感。 让人看见都要直呼一句:牛而逼之。 艾蒙抬着头看着被绑起来的男生,对方看起来充满了震惊,似乎在怀疑人生。 震惊!看起来超弱的同学背地里竟然是刀术高手! 没有那么多小心思的白毛只是平静的陈述:“你要死了。” 他指了指张口欲噬的巨花,又指指摇摇欲坠的藤蔓。 “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服从,或者死亡,你自己选。” 另一边,参观到五楼的布鲁斯立刻发现了出现在操场的毒藤女。 柔弱阔佬的形象不能掉——男人两眼一 4. 同伴 [] 系统一时没有忍住。 他勉强压下疯狂扬起的嘴角:“没事、哈,给他,噗。” 白毛耷拉着脸递过并肩作战了一会的两把战友。 蝙蝠侠接过两把砍骨刀:“还有。” 他看向对方又隆起一块的袖子,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早上刚收走一把,他只是没见这人几分钟,白毛又和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弄来四把刀。 难道他就收不完这孩子的刀了? 布鲁斯拒绝相信,摊开的手掌停留在空中,示意赶紧把藏起来的也交出来。 艾蒙的眼神逐渐幽怨。 艾蒙开始小声嘀咕。 艾蒙试图逃避现实。 可惜名为“蝙蝠侠”的怪人无情地扣住他的手腕,薅起衣袖,抽起了被藏起来的两把刀后,就带着旁边的囚犯扬长而去了。 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 白毛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似人没事,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刀柄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是那么真实可靠,挥舞着它们时的感觉是那么让白毛安心。 它们像是撑着油纸伞,行走在小巷里丁香一样的姑娘,在相遇的渴望中短暂的来到他的身边,却又在一条岔路口离他而去,只留下无处安放的哀愁。 悄悄的,刀走了,正如刀悄悄的来。 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兴奋的小弟们开始像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纷纷发出返祖的叫声,黄毛甚至眼含热泪:“那可是蝙蝠侠!” 他边哭边笑,看见一脸空白的老大:“大哥,你为什么不笑?” 我为什么不笑? 大哥只觉得他们吵闹,语气恹恹:“因为我生性不爱笑。” 广播里响起带着电流感的女音:“请同学们自觉回班上课!请同学们自学回班上课!” 是的,在经历了毒藤女的全方面入侵式袭击后,经多个老师及断了腿的校长协商,哥谭高中继续正常课程。 拜托,他们想,这里可是哥谭。 区区一次恐怖/袭击罢了,决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重返教室的同学们却看见大跌眼镜的一幕——他们的校霸围拥着一个白毛气势昂扬的踏进教室,之前还趾高气扬的黄毛恭恭敬敬的拉开自己的位子请人坐下,其余的小弟们不甘示弱纷纷嘘寒问暖以表忠心。 白毛放松腰肢,斜靠在椅背上,眼神里透露出三分薄凉六分不屑以及一分漫不经心。 情绪表达严谨的像课本上的百分图。 八个脑袋站在一起,如同□□大哥带着他的七个小弟巡视地盘。 没听说毒藤女变异出把人变傻子的功能啊? 同学们对此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个白毛拿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歪嘴战神剧本? 放学的铃声一响,大家瞬间重获新生,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主打的就是绝不多上一秒学。 所有人都走了,教室里变得空荡荡起来,只剩下一个人还在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 白日的喧嚣沉寂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孤儿院里的单间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艾蒙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那。没有了归属感,他对于“回去”这件事就变得不像别人那么热切。 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黄昏的余辉里,少年背起书包,逆着人群独自行走,影子被无限拉长。 “你在难过吗?”系统问他。 “没有,”艾蒙和他小小声,“我只是有点茫然。”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系统也学着少年的音量,和他小小声:“你会在这里有很多朋友的。“ “他们会关心你,在意你,你不会再感到孤独了,也不会再为此感到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艾蒙强调,“而且,我有你就够了。” “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有你在的地方,我才会停留下来。” 系统不再说话,只是很温柔又很短促的笑了一声。 关上门,隔绝了那些探究的视线,艾蒙瘫在床上,把自己缩成软呼呼的一团猫饼。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支棱起来:“系统,奖励呢?” “这个啊,”系统告诉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没有完成。” “无法反抗的条件确实让他们暂时屈服了。” 当面临生死抉择时,尊严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几个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求救。 小厨刀从衣袖里飞出,割断高处的藤蔓。偏重的砍骨刀被用来在食人花的表面破开一个口子,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来,黏糊糊的消化液流了一地。 白毛伸出手,小厨刀正好盘旋着飞回他的手心。他把武器塞回?子里,看着爬起来活动筋骨的几个人:“后悔了?” 七个彩毛面面相觑,危险已经过去,许下生命交付的承诺便变得沉重起来——他们真的要跟随一个早上刚刚嘲笑过的人吗? 他们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白毛甚至完全不了解。 想要让人类在短时间内迅速服从自己的方式非常简单。 绝对的武力碾压,它会强行镇压一切反抗。 艾蒙:“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质疑我的机会。” 他把刀丢下,示意自己的武器已经解除:“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 系统:“还记得早上那个男人吗?布鲁斯·韦恩,收走你的武器的那个人。” “我不反对你使用暴力,”他顿了一下,“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这些事情,我之前就应该告诉你的。” 紫色瞳孔映出对面的黄毛,他犹豫着迈出了第一步——他们还没有成年,歪的没有那么彻底,决定一个一个来。 少年的嘴唇微微蠕动:“没关系。” “我不会使用暴力的,只是想让他们彻底明白—— “——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愚钝,迟缓,他们的一切攻击方式都是那么简单,一眼就能被看穿。 白色的长发被袭来的拳风带起几缕,他只是侧开脑袋,就躲开了对面全力的一击。 他们全身都是破绽,艾蒙连表情都没变,脚下一旋绕到对方身后,抬腿就是狠狠一踹。 最后一个挑战的紫毛捂着腰哆嗦着倒下。 旁边躺着的正是他的一二三四五六个兄弟,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这下七个混混一声“大哥!”叫的真情实意。 “如果想要一个人,彻底的服从你,要么,你去抓住他无法反驳的弱点,死死的捏在手里,要么,你去用自己的人格、品质去征服他们,让他们真正的承认你。” “第一种很简单,第二种很复杂,你要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