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列车》 1. 死亡 [] 窗外繁花落地,又是一年春。 蒋蔓生病情再次复发,被拉入重症监护室住了七天,在医生每日的检查下,病情稳定了才敢将他转入普通病房。 距离抗癌已经四个月有余,初被诊断为细梁型肝细胞癌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我才24岁,我不想死。”,医生也安慰他,说他还年轻,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痊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蒋蔓生谨听医生医嘱,及时吃药,按时治疗,心中想着这样总不会有事了吧。 但是就像墨菲定律一样,越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四个月在病情复发加重中,他进行了肝切除手术,介入和消融,好的消息是他现在度过了肝癌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但坏消息是他现在的状态离死神恐怕也不远了。 他靠在床上看着医院天花板,放空思绪,许久没剪的黑发有些虚挡住眼睛,想着自己大概是挨不过去了,在破罐子破摔的淡然中却还带着一丝不甘心。 “生哥,我们来看你了。”一道洪亮的男声传进病房中,打断了蒋蔓生的思路。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将视线转向门口,一个穿着黄色卫衣的男生走进来,他左手提着果篮,右手是一个牛皮纸购物袋,身后还跟着两个哥们儿。 他们笑着走进他的病房,林策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拿出牛皮纸袋中的黑色毛线帽递给蒋蔓生:“应你要求买的帽子,绝对帅。” 蒋蔓生接过帽子,指腹摩擦了一下帽子,抬手想要带上就被林策急忙拦住。 “我来我来,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我们敬爱的寝室长呢。”林策嬉皮笑脸的拿过蒋蔓生手中的帽子,给他戴好后还贴心的拿自己手机给蒋蔓生照照。 当林策手机拿过来时蒋蔓生心中有些感慨,原来自己已经这样虚弱了,消瘦的脸庞,毛线帽将头发往下压着,遮住了无神的双目,他半耷拉着眼,眼底是化不掉的郁色。 其实也还挺帅的,有点坂田银时的死鱼眼味道了,他想着。 “帅不帅。”林策看他一直盯着屏幕,觉得他肯定对自己买的帽子甚是满意,问道。 蒋蔓生轻“嗯”一声,把手机还给林策,再用手把遮掩的刘海刨进帽子里。 “谁选的帽子?”蒋蔓生眼中有了一丝波澜,他对这个帽子还挺满意的,转头问林策。 林策笑着掩了掩鼻,还没说话就被黄之允截住:“我们,是我们一起选的。”他一下窜到林策面前,将他整个人都挡住了,像是在邀功一样。 蒋蔓生轻笑:“你们选的?”他有些不太相信。 林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犹豫一瞬后说:“好吧,其实我们中途还是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争执,这顶帽子是黄之允先看上的,我看上的是一顶蓝色的,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刘子怕我们耽误来看你的时间,所以让我们石头剪刀布。” 结果就很显而易见了,是黄之允赢了。 “哼,买的时候一个劲儿说这个帽子不帅,结果生哥一戴上就可劲儿夸,人呐”黄之允冷哼着,阴阳怪气的说。 “那我夸生哥是因为帽子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生哥的脸了啊。”林策颇有不服,反驳道。 黄之允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打的林策猝不及防的闷哼一声,起身圈住他的喉咙就是一个锁喉的姿势。 黄之允被勒的半弯着身子,皱着脸说:“好好好林策,等会儿的篮球战看我不打翻你。” 他话一说,病房中有了一瞬的寂静,林策圈住黄之允的动作也松了松,微微撇过头偷看蒋蔓生表情。 黄之允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没有再挣扎,抿嘴看向蒋蔓生。 而正主生哥也正在看他们热闹,觉得有他们在,这个病房终于不再安静,充满生气。 “你们都看我干嘛,我没事的。”蒋蔓生看他们突然停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宽慰地说。 林策放开黄之允,跨坐在床边的的凳子上,看向蒋蔓生:“生哥,你一定会好的。” 平时犯贱打闹惯了,突然正经起来蒋蔓生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但是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心中几天来的闷气也散去一些。 “儿子乖。”蒋蔓生用没有插输液针的那只手摸上床边林策的头,笑的十分慈祥。 林策黑眸向上翻,打去头上的手:“去去去。” “对了”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拿出手机解锁放在蒋蔓生面前,还拿手挡住两边,神秘的很。 黄之允看着林策的动作,觉得他神经兮兮的,暗嘲幼稚。 然而下一秒,蒋蔓生就发出了爆笑,笑声中还夹杂着咳嗽,苹果还没吞下去。 黄之允深感不好,立马凑近看,林策迅速一躲,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被黄之允5.0的视线看见了,居然是他上次喝醉酒跑着路边电线杆打啵的视频。 “林策!”黄之允气愤的看向他,“你完了,你惹到我了” 林策走过去压住他躁动的双手,但是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忍着,现在生哥需要休息,等出去再决对。” 黄之允微眯双眼,嘴角下撇,像是咽下一口气:“好” 之后三人陪蒋蔓生聊了天, 2. 深海幽(邮)轮 [] 匆匆赶来的父亲从自己面前过,他下意识的退后让路,余光飘到旁边的一抹黑。 转头一看,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通道,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他看着黑色通道,却感觉一眼望不到底。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试探的将左脚迈进通道,在暗黑环境的包围下,左脚像是消失不见,使劲踏了踏地,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感觉有些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在确定里面可以站立住后,他又将右脚缓缓踏进,刚进去,通道口就慢慢闭合,停尸房的景象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见,一眼望去都是漆黑一片。 蒋蔓生惊慌的想要寻找刚刚的出口,但是四周黑暗无比,没有一丝光线,他感到迷茫和不安。 “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即将发车,请还未上车的旅客尽快上车”耳边响起柔声细语的女声。 蒋蔓生看到前方果真有一辆列车,悬浮在黑暗中,白色的车身散发着幽光。 即将发车的语音播报再次响起,蒋蔓生回过神,走上列车。 车内宽敞明亮,靠窗仅有一排座,而一竖排有四个位置,走在过道上,他坐在全车唯一的空位上,八个车满,列车开始发动。 “您已坐上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请系好安全带,下一站,深海幽轮。”车厢内再次响起柔和的女声。 蒋蔓生看着窗外静止的黑,感觉列车还停在原地。 接着,车内再次响起语音播报:曾遭遇海难而销声匿迹的轮船再次现身于海面,各位乘客被邀请进入轮船,在七日重现中消亡正确的目标,在第七日旭日落下之际,幸存者将会登上列车。” “你是第一次上车吧?”还不容蒋蔓生思考,对面坐着的人就来和自己搭话。 那人看着像是中年人,体型精瘦,典型的三角眼,带着黑色的方框眼镜,为数不多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 蒋蔓生还没从悲伤中抽离出来,但还是礼貌回应了一句:“嗯” 万方林面带微笑,一副前辈之姿,向蒋蔓生伸出手,“我叫万方林,叫一声万哥,我带你。” 蒋蔓生回握后,有些的不解的问道:“带什么?” “带你成功逃离世界啊,这辆通往往生的列车能够给你续命。”万方林狡黠的笑着说。 蒋蔓生直起身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万方林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能上这辆车的都是濒临死亡的人,到达站点后成功逃离所在世界,之后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但是一周后,你将会再次登上列车,否则你也还是会死亡。” “啊?那如果我在那些世界中死亡呢?”坐在万方林前面的陈豆琳转过头,面带惊恐的问道。 “你说呢。”万方林直视她,陈豆琳知道了他的意思,泄气的靠在座椅上。 蒋蔓生听完万方林的话,感觉有些微妙,前一秒自己还在医院中看着自己身死,下一秒就被拉入这趟未知的列车,但是对于续命一说,尽管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多少他都感到一丝希望,想要一试。 万方林没有再说话,车厢内再次恢复安静,蒋蔓生无声的偷看跟自己在一起旅途的同伴,一共是五男三女。 “深海幽轮到了,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下车,祝您旅行愉快。” 车内播报响起,万方林背着黑色背包起身,走到门口,蒋蔓生紧随其后。 列车停在邮轮上,蒋蔓生一下车就踩到船板。 这艘船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面波光粼粼,倒映出夜空中挂满天的星星,海风带动船上的腥气飘荡在空气中,轻轻一呼吸就可以闻到浓烈而又难以忍受的气味。 被腐蚀的船板和船身已经包了粘稠的浆,闻起来像是潲水,让人不由得反胃,船上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一些杂物。 接近船尾的位置有一个圆形舞台,中间被规划出来的一个停机坪。 陈豆琳下车后也是左瞧瞧后看看,既好奇又害怕。 “这里看起来好恐怖啊。”陈舒走在队伍的末尾,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万方林在前面领头:“不然你以为续命是那么好续的吗?” 陈舒环顾四周幽静的氛围,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狭小的楼梯间只够走两三个人,在推搡中蒋蔓生和陈豆琳走在一起,为了不触碰到女生,他将两只手微微收紧,显得略有些局促。 在小心翼翼中走出楼梯间后,视野也随之变大。 入眼是偌大的舞池,地板上和左边的吧台上都沾黏着黑色水藻,地上的烂鱼体表肌肉溃烂,眼球浑浊,鱼鳃变得暗红,带着腥臭味,有的烂鱼腹部膨大,看起来一戳就破。 蒋蔓生用手捂着鼻子,环顾四周,然后将视线看向万方林。 万方林背着背包,走向客房通道:“大家找找看进行七日重现的线索吧。” 蒋蔓生走向客房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客房,从左边第一间开始搜查。 与他一同进门的男生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寸头下是俊朗的面容,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露出黑麦色的皮肤,被短袖包裹的肌肉健硕结实。 两人进门后,万景从在搜查床位,蒋蔓生则是检查各种柜子。 正在搜查床位的万景从刚刚掀开潮湿的被子,干呕声便传进蒋蔓生的耳朵。 蒋蔓生忍俊不禁,转过头看向他。 万景从皱着眉头,咳了几声,用手在鼻边使劲挥了两下,想要驱散臭味。 “这船得消失百年了吧,这味儿而太冲了,堪比我爸的洗脚水。”他嫌弃的离床远了些,走到蒋蔓生身旁。 蒋蔓生停止了搜寻,右膝单膝跪地,右手手肘随意的搭在右膝上,微微侧过身,抬头看着万景从,轻笑道,“确实味儿挺冲” 万景从爽朗一笑,随后在房间四处开始继续搜查起来,在搜查中和蒋蔓生搭话,“我叫万景从,景色的景,两 3. 线索疑云 [] 暗沉的色调,被大浪掀起摇晃的邮轮,月影映照在海面,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涌现。 邮轮上的人面带恐惧四处逃窜躲藏,身后是一个或一群呲牙咧嘴,牙尖爪利的水鬼,他们通身都是黑色,有黏液从它们身上流下,头小身子大,爬行在船板上,瘦骨嶙峋,四肢修长骨节弯曲,像巨大的蜘蛛,又像竹节虫。 画上,水鬼抓住人的手脚,将人倒立起来,直接放进嘴里或是被撕成人体碎片,放在地上,一把一把的抓起来放进嘴里,船上四处都可见碎尸残血,对于水鬼来说,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美食盛宴,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而在画的右下侧还有一段话,字迹有些模糊,但是勉强可以看清。 “船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洞里涌现出了好多的怪物,它们会吃人,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船上到处都是碎尸鲜血,还有四处游走的怪物,怎么办,怎么办,我想活下去。”,陈舒开始还吐字清晰,但是越看到后面的画,语气便开始逐渐颤抖起来,甚至有点有气无力。 写这段话的人语言中带着慌乱和不知所措,而这种情绪,现在也成功的传染到了每一位看到画作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这艘船上也会出现怪物吗?”郑梁极度恐慌的问着。 紧接着是一名矮矮的胖子,穿着不合身的外套,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去你大爷的” 刚刚和蒋蔓生走一个楼梯,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此刻也围绕在万方林身边泪影婆娑的看着他,想向他求助,“万哥,万哥,你不是老手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陈豆琳的话点醒了沉溺在自己情绪里的人,他们都将目光转向万方林。 争先恐后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随之,地上的画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银针。 针的最前端是一个镂空的箭头形状,蒋蔓生看着银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熟。 “钟表里的针?”蒋蔓生努力在脑海的思索中抓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觉。 万景从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我们要进行七日重现了吗?我们会遇到图上的怪物吗?”陈舒看着蒋蔓生手上的针,有些畏缩的问道。 万景从安抚着她:“现在第一个线索已经出来了,是个好兆头,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怪物,起码说明我们安全的,那就趁还是安全的时候我们多找找其他线索,就算遇到怪物,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也会保护大家,请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 “真的吗?”陈豆琳泪花未去,质疑的看着万景从。 万景从看向她,眼神中露出坚毅的目光。 陈豆琳看着万景从抹去泪花,慢步走到了他身边,没有说话。 万景从移步想继续去搜寻下一个线索,却发现蒋蔓生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略有思考的看着银针。 他转身双手插兜,身姿挺拔,朝蒋蔓生喊道,“不搜查线索吗?” 蒋蔓生从思绪中拨出,抬头看向万景从,对他同样喊道:“不去了,我研究一下这个。”说着他将银针举起又放下。 万景从走后,蒋蔓生开始将思绪又重新放回银针上,脑海里想着蓝屏上说的七日重现和消亡任务。 重现即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现在重新出现。 所以七日重现就是这艘船曾经历过的事情现在重现出现吗? 画中所画的应该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所谓的消亡任务,就是消灭画中出现的水鬼? 那这根针或许就是重现的关键吧,船上有时钟吗? 蒋蔓生理清了思路,起身寻找时钟。 他再次上到四楼,他们最开始落地的地方,不落任何一个角落的仔细的搜寻着。 无意间,他想到了万景从的地毯式搜索,于是在遇到一些无法正常搜寻的角落,他就会把手伸进去摸摸,或是俯身仔细查看。 结果就是整的一手或一身散发着恶臭的粘液。 蒋蔓生闻了闻,发出干呕。 四楼寻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下到三楼,也没有发现。 下到二楼后,出电梯,在电梯的右侧看到了一个挂在墙壁上的表钟。 时钟身上的黑色漆有些掉落,露出银色的身体,而钟里除了时间数字什么都没有。 钟里没有时分秒针。 蒋蔓生大喜,将手中的银针放上去对比,银针的长度刚好触碰到数字,他推测这应该是一根时针。 “哥哥,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如果天亮的话,一天就过去了,那些怪物会不会就会出来了啊?”,比对完后的蒋蔓生刚刚将针收起来,就听到身后的女孩担忧的询问。 女孩一头黑色短发到下巴,瘦小的身形,她穿着粉色的休闲服,袖边有白色线条环绕,但是在经过了一晚上的惊吓和搜查,脸上和衣服上都有了些污渍,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 蒋蔓生看这小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睛有点红肿,应该是刚刚哭过。 他的眼眸从发现信息时的喜悦转化成温和,对肖雨晴语气轻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而且画中的怪物是在晚上出现的,现在还没有出现就说明可 4. 线索疑云2.0 [] 万景从先是按下关门键,随后收回步子,“详细说说。” 电梯再次运行,到达二楼后两人走出去。 经过一晚上的碎片寻找,大家似乎有些疲惫,蒋蔓生看着正准备进入梦乡的人,在万景从耳边悄声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三楼讨论吧,别吵醒他们了。” 万景从自然没有反驳,两人转身进入电梯,回到了三楼。 在刚刚大集合讨论的地方,他们席地而坐。 “这跟时针就是七日重现和消亡任务的关键,放在时钟上,它能让你回到你所拨动的时间,所以,我们可能是要利用时钟中的这些表针进行七日重现的任务,而消亡任务,那幅画上的内容是在这艘船曾发生过的,我们也许要在不断的重现中杀掉那些水鬼。”,蒋蔓生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此时,三楼四周静谧无比,像是时间都停止了,天花板上的灯发出耀眼的白光,蒋蔓生感到了自己的手指冰凉,他将手握拳,企图汲取手心的温度驱散手指的凉意,困意也有些被驱逐。 万景从蹙眉,稍加思考,不解的问道,“那画上看着水鬼可不少呢,,能杀完?” 蒋蔓生没有回答,垂首直愣愣的看着肮脏的地板,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和感受到,这次可能真的会是有去无回。 自己可能也会成为那病床上的一员。 万景从没有听到蒋蔓生的回话,很是疑惑,偏过头看向蒋蔓生,却看见他正注视着地板发呆,眼眸中充斥着些许不安。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面对蒋蔓生的担忧,他不知此刻应该说点什么。 蒋蔓生神色黯淡,语气淡然的问道,“你不怕吗?” 他依然没有抬头看向万景从,语气中透露着疲惫。 万景从转过头,身子弓着,手肘随意的搭放在腿上,和蒋蔓生同样低头直视着地板,轻叹道,“面对自己未知的事情,还是会怕的吧,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害怕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如果到时候真的遇到了危险,你可以躲我身后。” 蒋蔓生似是舒心的轻笑了一下,坦然道:“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我们现在要不要去跟万哥分享一下线索:”,万景从坐直身子问道。 蒋蔓生双手撑着膝盖起身,眼睛有点花,缓了一下后说,“走吧,找万方林。” 万景从随即起身,两人一起走向电梯,到达二楼后看到了坐在201房角落的万方林。 此刻,他盘腿坐着,头垂下,有些昏昏欲睡。 蒋蔓生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没有反应,又拍了一下,万方林有点被惊醒,一下条件反射就想迅速起身躲藏起来,随后又立马被万景从按下,他悄声的对万方林说,“是我们” 万方林看见是他们后,舒了一口气,“早说嘛,吓死我了。” 万景从打趣道,“你不是老手,还害怕啊?” “老手怎么了,还不是个人。”,万方林反驳道。 “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条线索,找个地方分析一下,别吵到他们。”,蒋蔓生拉起万方林。 万方林一听有线索,困意也消散了几分,有了一丝精神,攀着蒋蔓生的手就起身。 到达二楼,他们再次在舞池边上席地而坐,蒋蔓生将刚才给万景从说的话现在又给万方林重复说了一遍,万方林略有些懂了似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知道了怎么重现时间,但是就不知道重现的正确时间。”,万景从沉思道。 蒋蔓生坐直看了看船内的情景,静思着,随后说道,“正确的时间也是曾经在这艘船的时间,所以现在的这艘船上是不是可以发现正确的时间?” 现在几点了?蒋蔓生脑子里蓦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起身走上那条狭窄的楼梯间,上到四楼甲板。 天空的边际,暗夜渐退,旭日东升如一颗明珠,映照在广袤无垠的海面上,海面波光粼粼,似是发出淡淡金光。 景色让人心旷神怡,令蒋蔓生有些沉醉,没想到在这残酷的环境中,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现在应该是早上五六点的样子吧,蒋蔓生心想道。 “好漂亮。”万景从和万方林不约而同的一起感叹于这样的美景。 蒋蔓生走上甲板,感受着空气中的温度,困意消却了一些。 “这会是正确的时间吗,一天中新的开始。”万景从攀附着船边,看着旭日看着海面,疑问道。 蒋蔓生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试一试。” “那还等什么呀,走吧。”,万方林站在两人身后说。 回到二楼,此时有人已经睡醒,不过没有起身,目光呆滞的坐在原地,看到蒋蔓生等人也只是有气无力的到了个招呼,想来一晚上睡的应该不是很安整。 在时钟下,蒋蔓生将时钟放上,安装在刚好六点样子,时针开始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开始移动,他们看到刚刚已经苏醒的人现在也还是在沉睡中。 但是一切都是原样,没有发生变化。 在接近七点的时间下,他们感受到了一个重力的拉扯,将他们拉到了现在现实时间,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一丝疲惫和饥饿感。 “你们...”刚刚呆坐在原地的郑梁看见他们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显得非常诧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万方林转头朝他说道,“没事,线索而已。” 徐成文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向他们,激动的问,“终于发现线索了吗?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洪亮的声音吵醒了一部分正在睡觉的人,他们纷纷起身,叽叽喳喳的围着蒋蔓生三个人询问起来。 蒋蔓生本身就是医生,虽然只是实习,但也是司空见惯,饶是万景从就有点不太习惯,被吵得脑仁疼,但还是耐心的安抚着大家,“只是有了一些线索,还没有找到至关重要的一步。” “为什么我们不一一尝试呢,说不定就可以蒙到正确答案。”陈豆琳疑惑的问道。 蒋蔓生否定的摇摇头,“这个的安全性还不能确定,万一我们就刚好回到那些怪物出现的时候了呢?” “但是现在线 5. 第一次重现 [] 与柜子上的污浊相反,这支笔的黑色笔身锃亮,像是新的一样。 万景从似乎明白,这是要解题了。 他拿起柜子上的钢笔,在房间中寻找了一个干净点的角落,盘腿坐下,开始思考着。 看着毫无规律的字母,有点搞不清出路,看着字母组成的谜题F=D,瞬间就想到了二十六个单词,想了想它们顺序,D是排在F的前两位。 那又会有什么关联? 他看着等号,脑子里思考了所有关于会是等号的可能性,但是都和这个对不上边。 于是将上下两排一起看,想到第一排目前为止除了D在F前两位这个思路外,就没有其他发现了,所以他尝试将第二排凌乱的字母都往前移两位。 他在脑海中排列着,黑眸时不时的向上微动,边想边用手指在纸上画一下,最后得出来一个单词——dangerous。 万景从有些惊讶,这个答案看起来还是比较合理的,不会真的是这个吧。 在他正准备动笔写上答案的时候,听到外面突然传来歌声和人群的躁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起身走向门口,查看外面的动静,却看到舞池的灯光亮了,绚丽的圆形彩光流转在地面,音响也放出了音乐,乐声节奏明快,旋律优美。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了正在休息的人们。 “吓我一条,破船没有饭,整个音乐有什么用。”徐成文大骂道。 万方林等搜查的人也听见了声响,出来查看。 “这应该是邮船定的时间吧,到点了就自动播放音乐和灯光,供船上的人们娱乐。”万方林看着灯球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是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上吧。”肖雨晴发出疑问。 “谁知道呢,人们有钱人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呗。”郑梁眼带蔑视,不屑的说。 万景从看着灯球陷入了沉思,准时亮起的灯球会不会就是正确的时间? 准备试一试,环顾四周或陌生或稍有熟悉的人脸,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除了万方林。 “会是这个吗?”万方林走到万景从身边,问道。 显然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去找蒋蔓生,等会到二楼那个时钟下集合。”,边说边将钢笔和纸片随意的塞进裤子口袋中,然后迅速的跑去找在厨房的万景从等人。 因为没有邮轮的船图,所以只有一层一层的挨个找,已知二三四楼是没有的,所以蒋蔓生下到一楼寻找厨房。 一楼是上甲板,有购物中心,大堂,餐厅以及十二个客房,没有厨房。 通过同样狭窄又悠长的楼梯,下到负一楼,找到了厨房,打开铁门后看到了蒋蔓生和陈豆琳正在做饭。 蒋蔓生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就看到了万景从着急的打开了门。 “我知道,你别急,饭马上就好了。”蒋蔓生看着他这猴急的样,以为是来催饭的。 万景从一走进厨房就闻到了菜香味,顿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饿。 蒋蔓生看着他垂涎欲滴的样子得意的笑了,“香迷糊了吧。” “你做的?”万景从疑问道。 蒋蔓生摇头,嘿嘿两声,指了指陈豆琳,“这姐妹做的,我就是打个下手。” 他的笑声很憨厚,万景从表示这在意料之内,“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舞池的灯球莫名其妙的亮了,我想会不会是正确的时间,所以来找你去时钟下试试看。” “那你去试试呗,我还得打下手呢。”蒋蔓生淡定的边切菜边说,菜刀剁在菜板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混杂着炒菜劈里啪啦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 万景从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万一真是正确的时间,回到了有怪物的时间段,拉你垫个背。” 闻言,蒋蔓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手举菜刀转过身,目光幽幽地看着万景从,“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去吧,剩下的也不多,我来就足够了。”陈豆琳炒着菜对蒋蔓生大声喊道。 “行吧”,蒋蔓生放下菜刀,在水下冲洗手后甩了两下,“走吧,本大侠跟你去回到那劫难的起点。” “什么玩意儿。”万景从跟在蒋蔓生身后嘟囔着。 到达二楼时钟下,万方林几人也早在钟下候着。 “闻到蒋蔓生身上的气味,我就知道等会儿可以饱餐一顿了。”肖雨晴笑道。 蒋蔓生将时针拿出来,视线在几人身上划过后说:“我们分两拨吧,四个人进去,四个人在外面守着。” “我不想进去。”陈舒往后缩了一步,声音小如蚊蝇。 “还有我,我也不去。”接着说话的是郑梁,声音铿锵有力。 蒋蔓生看着自告不去的人没有反对,问道:“还有谁不去?” 陈豆琳和徐成文犹豫一番后还是举起了手。 决定好人数,蒋蔓生踮脚仰身放置在时钟上,时针开始相当缓慢地移动。 周围开始发生变化,破损的墙,陈旧的房门和地面都在一一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洁白的墙面,质感非凡的房门,他们所看到的一切破旧不堪的东西都在慢慢消散,分散的碎片在时间的流失中渐渐组成一个焕然一新的环境,人们交际的谈话声,做事的杂音,都由模糊到清晰传到了耳边。 走廊上也不再是阒其无人。 “我们做到了。”肖雨晴目瞪口呆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会有四五个人在走廊上来来往往,客房服务中心几个大字亮着白色的灯,餐厅里也有数人在进餐,整艘船的色调变得鲜艳,感觉活过来了。 “第一次时间重现开始了。”万景从对于这一切也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与此同时,他突然想到了才发现的线索,紧急的摸了下 6. 第一次重现2.0 [] 吃的正欢的蒋蔓生抬头看到有人在看着他们边说边笑,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边嚼边说,“你们能不能吃出个人样来,别人看了要笑话咱们。” “你先把你嘴里那饭吞了再说话吧。”肖雨晴没有抬头,大口大口的啃食着牛角包,含含糊糊的说。 四人没管别人的看法,吃到肚子撑了才停下,抽了一张桌上备着的纸巾,擦去嘴边残留的饭痕。 桌上几个盘子已经空了,他们瘫坐在板凳上,背靠着座椅,惬意的享受着吃饱饭的感觉。 虽只是简单的汤汤饼饼,但还是让他们吃出了满足感,蒋蔓生在此刻也终于理解了父母总念叨的“真饿起来了吃什么都香。” “我们出去晒个太阳吧。”万景从提议道。 肖雨晴懒懒的挥了挥手,表示拒绝。 万景从将目光转向蒋蔓生,他看着万景从充满期待的目光,不忍拒绝,点头示好。 蒋蔓生询问了一下万方林,万方林表示年纪有点大了,刚刚吃了饭想要歇歇。 等到万景从他们走后,正眯眼躺睡着的肖雨晴骤然睁开了眼。 她坐直了身子,单手托着头,好整以暇地侧首看着万方林。 万方林疏散的坐在椅子上,推了推眼镜,“你也不是个新手了,为什么要装呢?” 肖雨晴放下手,背靠座椅,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你认为呢?” “这是你的后招。”,像是在和一个普通朋友聊天一样,万方林悠闲的说。 肖雨晴了然的轻笑,“看来你也是知道列车的隐藏秘密啊” “合作吗?”她附身到万方林身旁,杏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问道。 万方林拿起吃剩下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没有说话。 “放心,我还是尚有良知在的,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个后招我是不会用的,不过是想找一个合作伙伴,毕竟光靠我一个人,也是完成不了的。”肖雨晴像是知道万方林在考虑什么, “良知?”万方林转头轻蔑的看着她,“一个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人来跟我讲良知?” 肖雨晴迎上他的眼睛,悠哉悠哉的说,“难道你没杀过吗?” 万方林收回目光,没有说话,依旧吃着所剩无几的面包。 “我是一个充满合作精神的人,大家要活一起活,说到做到,再说了,我一个弱女子,到时候我如果临时反悔,你想除掉我不是也易如反掌吗?”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呢?” 这次肖雨晴的话让万方林有了反应。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伸出右手,亲善的对肖雨晴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肖雨晴如愿以偿地和他握手,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等蒋蔓生和万景从回来时,大家也都已经休息好了,服务生收走了桌上的盘子,给他们腾出了一个讨论的空间。 他们再次团坐在桌旁,万方林正对着蒋蔓生,肖雨晴对着万景从。 “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难道我们就真的等着时间过去就好了吗?这个任务这么简单?”肖雨晴疑问道。 “不一定,万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万景从若有所思的说。 蒋蔓生赞同的点头,说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家还要多注意时间,时间应该很重要。” “对了。”万景从突然想到什么。 他在裤包里摸摸索索了一会儿,三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他从裤包中摸出一坨纸团,还有一支黑色钢笔。 他将纸团打开,泛黄的纸片变得皱皱巴巴,勉强可以看到上面还有一些书写的痕迹。 看着被万景从揉的惨不忍睹的纸条,蒋蔓生发出了思疑,“请问,这张纸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啊对”万景从用力的想把桌子上的纸条抚平,想让大家看得清楚些,“我找到这个纸条的时候,它上面就有两排字母的。” “不是,我是说”蒋蔓生的大拇指和食指呈兰花指状,将纸片捻起来,看向万景从:“你找的时候就是这个形状?” 万景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这倒没有,我当时走的急,就顺手放进包里了。” “没事没事。”蒋蔓生将纸重新放到桌上。 三个人凑近脑袋,看着纸上的字母思索起来。 “哪儿找到的?”蒋蔓生问。 “二楼的房间,210。”万景从没有和他们一起看,回答道。 蒋蔓生看着这个字母总觉得有些眼熟,顿时触类旁通,“这不是恺撒密码吗?” 听见蒋蔓生的话,万景从等人都眼带希翼的看向他。 蒋蔓生在感觉他们很奇怪的同时,继续说,“恺撒密码是一种替换加密的方法,明文中所有字母都在字母表上向后或向前按照一个固定数目进行偏移后被替换成密文。” “在这张纸上没有明确的写出明文,所以就是初始的二十六个字母,看这个F=D,D在F的前两位,它的偏移量就是向左移两位,把下面看似毫无关联的字母放在二十六个字母中,把每个都往前数两个,所以最后我们得到的就是....” 蒋蔓生还在想的时候,万景从就说出了答案,“是一个单词dangerous,意思是危险。” 蒋蔓生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夸道,“靓仔,说的不错。” 万景从虚心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硬破解出来的竟然对了。 肖雨晴听后恍然大悟,表示自己之前也听说过,而直接万方林拿过纸条研究起来。 万景从想动手写上正确答案,却被蒋蔓生制止,“先别写,时钟针不好拿,别一会回去的时候拿掉了。” 觉得他说的对,万景从把纸片小心翼翼的叠成小方块后和着钢笔一起放进了裤子包里。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万景从提议起来四处走走,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 于是四个人从四楼逛到一楼,又从一楼逛到四楼,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逛吃。 肖雨晴实在是受不了了,后脚跟微微发疼,她在购物中心的沙发上坐下。 “什么也没有啊,挺正常的,而且这么久没让我们回去了,不会回不去了吧,或者说还要在这里找到线索才能回去?”万方林也在肖雨晴身边坐下,眉毛苦皱着,忧心忡忡的问。 蒋蔓生也坐下,左右观望,思虑着。 一路来他到处都有在重视着时间和周遭,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很正常。 和一般的邮轮娱乐一样,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一切都井然有序。 7. 重现结束 [] 蒋蔓生是被肖雨晴摇醒的。 肖雨晴先开始是轻轻拍了拍他,看他还是没有反应,然后像摇晃饮料一样,使劲给他摇醒了。 醒来感觉胳膊,腰还有屁股尤为酸痛,特别是脖子,感觉好像落枕了。 万景从和万方林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趴着门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眼睛向外打探着外面的情况。 现在是清晨六七点的样子,来购物中心的人不多,有些散乱。 “现在正是出去的好时机,”万景从收回脑袋,看着地上的蒋蔓生。 “哦哦”他微偏着脑袋回答着,他试图将自己的头板正,但是每当他想动一下脖子就很痛, “大家准备好,我们要出去了。”说完,万景从离了离衣裳,感觉没有什么乱的地方才停下,然后转头查看其余三人有没有准备好。 所有人准备就绪,除了蒋蔓生的头。 他的头依旧偏着,肖雨晴疑惑的看着他,“你头怎么歪了?” “落枕了好像。”蒋蔓生不敢动脖子,愁眉苦脸的回答道。 万景从打气似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等出去了,哥们儿给你转回来。” 不能转头,蒋蔓生微微转动身体,拿头正对着万景从,“哥们儿下手轻点。” 万景从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出去了吧,再在这人耗着,我们就要成为变态了。”万方林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深吸一口气,万景从打开门,一开门就迎上几道目光。 他抿着嘴,板着脸走在最前面,眼睛直视前方,仿佛眼中只有路看不到其他的,但是同手同脚的走路动作暴露了他的慌张。 其次是肖雨晴,和万方林跟在他后面,他们低着头眼看地板,心里默念别人看不见自己。 最后是蒋蔓生,他既不能像万景从一样目视前方装作无事发生,也不能像万方林两人一样低头欺骗自己。 他以一个尴尬的姿势迎上了他们的眼光。 路过时,蒋蔓生身子在向前走,但是头却向左微偏,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尴尬的笑着,给他们打个招呼:“早上好啊早上好” 然后那人也只有回以同样的微笑和话语。 四人走出服装店,来到购物中心的大厅,没有了目光的聚焦,顿时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不能回去啊,”肖雨晴坐上大厅沙发,抱怨着。 万方林站在她面前,思索道:“按照我之前几次的经历来看,应该是还没有到时机吧。” 他刚刚说完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惊叫。 是万景从在帮蒋蔓生正骨。 他一只手放在蒋蔓生头顶,一只握住他的下巴,蒋蔓生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暖度。 万景从双手猛地一动,蒋蔓生发出惊呼,在酸痛之余发现自己的落枕好了。 “妙手回春啊万大夫。”他感激的起身握住万景从的手。 万景从豪气的大手一挥,傲道:“不成问题”。 解决了脖子的问题,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肚子饿了。 “走吧,吃饭。”蒋蔓生摸着脖子,向后面几人招呼道。 之后四人在餐厅拿了些早点糕点,坐在圆桌旁享用起来。 不像昨日那么饿,所以大家吃的都相当慢条斯理。 “万哥,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已经经历了很久了吗?”蒋蔓生问出了这几天一直都有疑虑的问题。 万方林把滑到鼻梁的眼镜向上推了推,说:“我经历过两三次,每一次几乎都是死里逃生,但是它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蒋蔓生大有了解的点点头,吃完早饭,四人走上四楼,坐在休闲椅上面朝大海吹着风,暖风吹的人舒畅。 摆着闲龙门阵,问问东问问西。 在聊天中,蒋蔓生得知万景从原来是个警察,和他同在文海市,他是在和师傅追嫌疑人时,替师傅挡了枪。 悠闲的享受了两天豪华邮轮,同时时间重现的日子也过去了一大半。 第二天晌午,天气不如前两天,是个阴天,没什么风。 看天际边阴沉沉的一片,大家都觉得这是要下暴雨的前兆,四楼上甲板没人,大家都在室内娱乐场所或者客房中。 百无聊赖之际,蒋蔓生将头趴在桌子上,看着天空的乌云,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对面三个人在斗地主,肖雨晴已经连输五把,快要疯癫了,打牌硬是吼出了打架的架势。 她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动漫里的人战斗时喜欢把招式喊出来,觉得有点幼稚,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她完全理解了。 她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蒋蔓生被她的吼叫声吵得耳朵疼,做直身子,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余光却瞥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快速飞过。 他转头看,什么也没有,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那是什么?” “乌鸦吗?那是乌鸦吗?” “好像就是乌鸦。” 人群发生了躁动,蒋蔓生再次将头看向外面,一看就惊了。 成千上万的乌鸦围绕着硕大的邮轮旋转地飞,发出嘶哑粗劣的喊叫声,天空愈加的暗了。 万景从三人放下牌,纷纷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一阵短暂的震 8. 回到现实 [] 陈豆琳蹲下扶着肖雨晴,看着他们虚弱的样子,皱眉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 蒋蔓生想说他们其实也没经历什么,每天都是吃喝玩乐,甚至还有点无聊,无非就是回来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漫天的乌鸦和能吹翻人的狂风。 但是此时疲惫让他没有说话的心思。 “给他们喂点饭吧。”围上来的人有人提议道。 饭被端上来,陈豆琳看着他们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你们还有力气吃饭吗?”,说话间也将筷子递给他们。 刚刚吃过午饭的四人用尽力气推搡着递过来的筷子,很想大声告诉她,谢谢,不用了。 但是他们各说各的,声音嘈杂不清,到陈豆琳耳朵里就是一片哀嚎,再加上他们艰难的推着筷子,陈豆琳认为他们的意思是没力气吃,喂他们。 陈豆琳同情的嘟囔道:“真可怜。” 但是她只有一双手,四个人喂不过来啊。 正当她犯难的时候,陈舒从后面挤进来说:“我来喂这是三个男的,你喂那个姑娘吧。” 陈豆琳感激的看着他,点点头,应道:“好。” 四人见状,眼睛都睁大了许多,想要摇头拒绝,但是为时已晚,饭已经到了嘴边了。 本着坚决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四人又被迫吃下这碗饭,最后被撑的说不出话。 吃完饭后四人靠墙排排坐休息了一会儿,有了一丝力气的蒋蔓生吐槽道:“怎么回事啊,穿梭一次时间怎么这么累。” 有经验的万方林缓缓而言:“可能这就是副作用吧。” “所以你们到底在那边发生了什么?”陈豆琳同大家都蹲在他们面前,眼里迸发出好奇的光芒看着他们。 肖雨晴轻叹一口气,眯着眼懒懒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每天都是吃喝玩乐,再有就是斗斗地主,无聊的很。” 听着肖雨晴的描述,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血腥,就有点失望的样子。 蒋蔓生扑有气无力地打了几下旁边的万景从:“线索,你裤包里的线索。” 被他这么一提醒,万景从瞬间想起来,于是伸手摸了摸裤子包,还好,线索没丢。 不得不说这裤子包挺能造,等回去了给个好评。 “说说你们在那边发生了什么呗。”陈豆琳双手捧着脸看着他们问。 “就是这艘船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共有三天,前两天都是正常的,意外发生在第三天中午,突然出现了许多黑乌鸦,海底出现了类漩涡的东西。”万景从边说边想着当时的情景,忽而想到了那幅油画。 所以船最后被吸进了漩涡,之后就出现了水鬼。 “漩涡?”有人发出疑问。 “所以那幅画画的就是当时的情况?”陈豆琳恍然大悟的看着万景从。 他点了点头,对于她说的话表示毋庸置疑。 “对了,我们走的这些时间,你们这里过了多久?”万景从看着陈豆琳,问道。 她回答说:“也是三天,现在应该是中午” 看来两边的时间果然都是对等的,万景从想着。 等到四人都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万景从拿出了纸条,写上了正确答案。 纸条变成了一根细针,一样的形状,但是比时针短些。 “这应该是分针吧,秒针应该还要细些。”蒋蔓生拿起针,细看后说。 三人表示赞同。 “现在放?”万景从询问他。 蒋蔓生连忙摆手拒绝,“别别别,再歇会儿,这次应该没有好运气了,船都掉进黑洞了,还想斗地主吗?” 万景从想想他说的也对,得养足精神再继续战斗。 “第一天我们寻找线索已经浪费掉了,再加上三天得时间回溯,我们一共就剩下三天时间了,还有一天怎么办?”肖雨晴分析出了现在的局势,思索道。 蒋蔓生淡然地说:“会有办法的。” 他坐靠着墙,几根凌乱的刘海半遮着眼睛,乌黑的眼眸中却透露出冷冽的神色。 众人没有再说话,给他们时间休息。 大概三四个小时后,万景从睁开了眼,看到身旁的三人都还在闭着眼睡觉,他轻轻的戳了一下蒋蔓生,没动静。 他又戳了戳,只见他转了个身,砸吧了一下嘴,继续睡着没有醒。 万景从不死心,抓住蒋蔓生的胳膊就是一顿摇,这才把他摇醒。 他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将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往上撩。 “该走了”万景从对他说。 蒋蔓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人叫醒了万方林和肖雨晴。 “这一次的重现应该是会带有很大的危险性的,去不去看你们。”万景从想尊重他们的意见,严肃的对他们说。 肖雨晴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去呗” 万方林将眼镜取下后,哈了一口气,用衣服边擦边说:“去呗,看看有多危险。” “但是我们不知道时间啊”肖雨晴提出疑问。 “我大概知道。”蒋蔓生想起了在传回来之前在餐厅看到的时间,淡道。 蒋蔓生拿出分针,放置进轴芯,分针就开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行走,场景也随之崩裂。 环境和时间都接上了,是乌鸦来临的时候,但是他们被传送的位置很不凑巧,就是在四楼的上甲板上。 狂风止不住的往鼻子嘴巴里钻,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感觉烈风快要夺走他们的呼吸,而且根本站不住脚。 波浪滔天的海面,狂风卷起的浪花犹如银刀拍打着船边,发出巨大的声响,邮轮随着海浪跌宕起伏,四人被晃倒,叠罗汉一样摔倒在地。 在最上面的肖雨晴赶紧扒住了身边的杂物,站起来半蹲着稳住身形。 “大家手拉手,别散了。”万景从大喊道,他单膝跪地,想要起身,但是船摇晃的实在厉害,没有起身的余地。 四人互相手挽着手,对抗着飓风,攀着杂物移艰难的移动。 就在快要走到楼梯口时,蒋蔓生感到有一滴水落在他的脸颊上。 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海浪就已高起朝他们袭击而来。 他们被打散了,重重的跌倒在地,狠烈的碰撞到了船板,痛楚在身体各处喧嚣着。 终于,在海浪激烈的拨动下船翻了,船上的物品四处奔散,游客大声呼救,但是回应他们的只有飓风无情的呼啸和海浪进击的拍打。 乌鸦挥舞着翅膀盘旋船的上空发出嘶哑的喊声,邮轮随着海水的轨迹翻滚着向下,最终被吸进了大海的深渊巨口。 < 9. 人鬼大战 [] 看到了电梯旁的水鬼,蒋蔓生想要将他赶走。 他快速的随便拿了一个取餐区的食物,然后蹲下,躲进前台下,慢慢朝电梯的方向挪步。 到了边缘的地方,视线前广阔,瞄准水鬼的方向,手中的武器也已准备就绪,在快要投掷时,眼前晃过看到一个人头,随后脸上突然迎来一股温热的感觉。 浓血从脸上滚落到地板上,鲜热的腥味萦绕在鼻尖。 他浑身僵硬,心沉重而又缓慢的跳着,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缩小的瞳孔倒映着地上的残迹。 眼前人的头被水鬼扯爆,这个人恰好倒立在他面前,脑浆混着血水溅了他一脸,瘪烂的眼珠落在他的脚边,好似在看着他。 蒋蔓生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收回手和身子,惊魂未定的瘫坐回前台下。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凄凉的喊叫声,作为一名医生,没想到第一次见证人类的死亡不是在医院,居然是在这里。 虽然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短暂,但是蒋蔓生感觉这一切已经深刻在了脑海中。 手中的食物落到地上沾染到了地上的血,他呆滞的看着这团食物,脑海中不断播放着刚刚的画面。 在惊怕之余还有一些怒火在胸口徐徐燃烧,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残忍的扼杀了。 拳头紧握,目光犀利,乌黑的眼眸中带着杀意。 再看向电梯时,那只水鬼已经享用完毕,去追赶着下一个目标。 他也不犹豫,快速利落的弓着身子移步到电梯里,扒着门边,寻找着万景从等人的踪影。 余光撇到一大片红,他尽力的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在意。 在一个角落边看到了万景从。 此刻他是难敌四手,被水鬼逼至角落,身上也挂了彩,粗壮的手臂上,血止不住的从狰狞的伤口流出,一整只手臂像是都被血包裹住。 但是他的眼神异常坚毅,死盯着对面的水鬼,在提防他的下一步攻击。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妇女,瑟瑟发抖的躲在后面。 很快,水鬼就做出了攻击,弯曲的双臂举起,伸直的手臂堪比人类的三四节手臂还要长,双臂忽而向万景从扑去。 抓住时机和空隙,卧着身子,一个箭步从水鬼手臂下滚了过去,让它打了个空。 没有了遮挡的妇女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顿时不知所措起来,红着双眼嘴唇微微颤抖,惊恐的盯着水鬼,脑中已经被恐惧占领,做不出任何动作。 万景从快速起身,抄起身边的椅子,狠狠的朝水鬼的后背砸去。 用尽力气不停歇的连砸好几下,手臂青筋暴起,砸的水鬼身上的粘液掉落一地,感受到疼痛的水鬼仰身嘶吼着,露出尖牙,嘴中的唾沫被甩的乱飞。 它愤怒地朝万景从跑去,万景从丢下椅子就朝后开跑。 而在不远处,蒋蔓生看到了万方林和肖雨晴两人,肖雨晴敏捷的身手令他有些惊讶。 他以为肖雨晴只会睡觉和斗地主来着。 他们就在万景从前方,显然他也看到了万方林两人,正准备掉头将水鬼移向别处时,听到了万方林的喊叫。 “万景从,过来。”万方林大喊道。 万景从听见呼唤,卯足力气向万方林跑去,万方林在躲过水鬼一个攻击后走了几步,猛地把万景从拉过来,闪身往旁边退。 身后的水鬼没有停住,与还在准备打万方林的水鬼撞了个正着,撞飞了身后的桌子和椅子,滑出去好几米远。 万方林扶住万景从:“你还好吧?” 他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子,擦去嘴边的血迹,看着水鬼滑出去的方向:“还好。” 万方林担忧的看着他鲜血直流的右臂。 “万景从,万景从,这边,进电梯。”蒋蔓生见他们得了空,立马向他们大喊道。 万景从向后张望,看到了蒋蔓生,朝他点了点头。 “你先过去,我马上到。”万景从朝万方林说道。 万方林也不矫情,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万景从点了点头,随后拿起在歪倒在脚边的椅子,冲向正在和肖雨晴交战的水鬼。 成功的转移了水鬼的注意力,朝肖雨晴大喊道:“去电梯口。” 肖雨晴此时也是伤痕累累,累的有些喘不上气,裸露在外的皮肤多少都被水鬼抓伤,剧烈的痛遍布全身。 此时得了空,犹豫了一丝,说道:“好,你小心。” 然后朝电梯跑去。 万景从将椅子横着放在前面,抵挡住水鬼的攻击,双方僵持着。 双臂因为太过用力而鲜血直流,滴落在地板上,嘴唇毫无血色,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余光瞟到两团黑色的东西正在冲过来,转头一看,是刚才两个水鬼。 再次拼尽全力,连椅子带鬼的使劲一推,然后松手往后跑去,边跑边捡起前方的桌子或是椅子,朝身后追赶着的水鬼砸去。 蒋蔓生已经点了合上门的按钮,电梯的铁门开始缓慢运行。 眼看与电梯门仅有一步之遥,肖雨晴按住关门的按钮,蒋蔓生在里向外伸出手,在触碰到万景从的瞬间,用力将他拉进来,撞的自己向后踉跄了一下。 水鬼接紧而至,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电梯门,四处乱晃,想要抓住他们。 见状万景从站直身子,一只血手挡在蒋蔓生等人身前,警惕而毫无畏惧的看着前面怪状的触手。 电梯门挡住了水鬼整个身子,在两扇门都合拢后,顺带将水鬼的一只触手也给截断了。 几人看清了水鬼触手的模样,黑色粘液包裹的皮肉,暗红的血从断处泊泊流出,抽动几下后没了动静。 四人都松了一口气,蒋蔓生看着万景从的手臂相碰却又不敢,脱下身上的衬衫,紧紧的包裹在他手臂上,然后打了一个死结。 “感觉怎么样?等会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酒,给你们包扎一下。”蒋蔓生分别看了下其余两人的伤势,然后安慰的对万景从说。 三人脸色微白,此时有些虚弱,勉强站住,点了点头。 蒋蔓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后面两天要怎么过。 电梯打开,四人来到了负一楼。 走进机舱,在角落边有几名船员躲藏着。 看清楚是人而不是怪物后,船员们才放下心。 蒋蔓生带着万景从几人直奔厨房,在调料区找到了白酒。 拧开盖子,松开万景从手上的衬衫。 “来,坐下。”蒋蔓生柔声对他说道。 万景从听话的走到他指定的位置坐下,万方林两人也顺势坐在万景从对面。 蒋蔓生先是给万景从上了酒,在白酒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疼麻感瞬间直冲大脑,万景从皱眉轻哼一声,抿紧了嘴。 重新包好后再给万方林两人上,等他上完,两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蒋蔓生余光看到了两道炙热的眼光,手从瓶盖上移下来,转到自己身上,他捂着胸口:“我就这一件衣服。” 肖雨晴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嘟着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蒋蔓生蹲下给她包好。 “接下来怎么办?”肖雨晴问道。 万方林用没受伤的手往上抬了抬眼镜:“能怎么办,躲着呗。” 给万方林包完伤口的蒋蔓生打开厨房门出去。 他看到了还在躲着的两个船员,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他们一直 10. 人鬼大战2.0 [] 一时冲动,导致伤口有些裂开,肖雨晴忍着疼松开蒋蔓生,拍拍手故作轻松的抬头傲气道:“姐虽然受伤了,但是还能摔人,你能吗?” 蒋蔓生揉着屁股起身,看到她正在渗血的手臂,也没揭穿她。 电梯门已经关上,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再次打开。 “那可先说好了,重活累活儿交给我,你就帮我找人就行了。”蒋蔓生走进电梯,无可奈何的对她说。 等肖雨晴点头了,他才让她进了电梯。 到达三楼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入眼的是狼藉一片,血液从翻倒的凳子上向下滴落,断尸残血遍地都是,一脚踩下去感觉又湿又黏,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腥味。 蒋蔓生走出去,下意识的想捂住鼻子。 反观身边的肖雨晴已经捂住了。 他们看着地上被血和器官侵染的地板,想尽量找出能落脚的地方。 但是等走到楼梯口时,蒋蔓生抬脚看,鞋底湿洼洼的,鞋边还有一些暗红色的不明物体。 蒋蔓生觉得有些心理反应,没敢再看。 在上楼梯的时候,听见肖雨晴在和自己说话:“作为新人,你还不错。” 蒋蔓生罕见的听见她夸自己,谦虚的说:“哪里哪里。” 但实际心里还是很开心。 想着礼尚往来,他也想夸夸对方,说道:“你也是,之前看你对付那些怪物的时候,身法可好了,还有刚刚那一个过肩摔,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肖雨晴听闻,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他不知明意的笑了笑。 蒋蔓生没有看见,在说完后他就又直视前方的路。 走上四楼上甲板,没有异常,两人分开搜索。 在仔细寻找过一些边边角角后既没有发现幸存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水鬼。 下到三楼,蒋蔓生在一个货箱中找到一名幸存者。 纸箱最下面已经吸满了地上的暗血,里面的幸存者是个男性,眼睛上有血的痕迹,已经模糊不清,整个人都是战栗的状态,双眼空洞,感觉已经被吓傻了。 在看见蒋蔓生的瞬间就像是看见了救星,抓着他的手不放开,嘴皮不停地煽动:“救救我救救我。” 蒋蔓生带他跨出箱子,男人一直逮着他不放开。 肖雨晴进到每个客房中进行搜寻,也陆陆续续找出五六个人。 这几个人被吓坏了,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不由得哭出了声,嚷嚷着要回去。 肖雨晴安慰着人,蒋蔓生继续搜寻。 在确认之后这几个人之后,蒋蔓生按着手中的对讲机:“二楼情况怎么样?” “大厅安全,观光甲板安全,餐厅安全.....等等,客房通道有两只水鬼,一只面朝里走,一只朝外走,朝外走的那只安还有四五个房间就要到达外面了。”万景从眼不离屏幕的观察着二楼的情况,并及时汇报给蒋蔓生。 得知二楼情况,蒋蔓生将肖雨晴和几个幸存者带到某一个客房中。 “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出声,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我去上面解决完怪物就带你们出去。”蒋蔓生嘱咐道。 幸存者门连点头,但是肖雨晴却一个动作也没有。 “你也呆在这里。”蒋蔓生不容置喙的对她说。 肖雨晴还想再反驳,又听到他说:“他们需要你的保护,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才能放心” 肖雨晴看着他铁了心的神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是没有顺着他的话答应下去,反而厉声道:“两只比你都大两倍的水鬼,蒋蔓生你一个新人,你当你是铜墙铁壁还是加特林玉米炮啊,你想去送死也麻烦你死的有价值一些好吗?” 蒋蔓生看着她,脸上没有愤怒的神情,反而淡然的看着她,宽慰道:“我有我的计划,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不也算是帮我忙了吗?” 肖雨晴还想说,却被蒋蔓生的一句“谢谢”堵住了。 最终她看着蒋蔓生没有说话,沉默一瞬才憋出一句:“一切小心。” 蒋蔓生抿嘴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客房,在餐厅地上捡起一根桌子腿,取餐处带上切肉长刀,在角落堆放货物的地方,取下所有绳子一囫囵的全部揉塞进裤子包里。 走到电梯门口前,紧握手上的桌子腿和长刀。 刘海下一双乌黑的眸子带着冷峻与坚定。 我必杀光你们,他心里暗说道。 随后他从另一边裤包中掏出对讲机,按动着问道:“二楼情况怎么样?” “一只在观光甲板,一只在客房中心。”万景从回答。 蒋蔓生把对讲机放回裤子包,按动按钮,在电梯门下来打开时就进去。 运行了一小会儿,电梯停住,大门即将打开。 握住武器的两只手紧了紧。 门开,视线范围内没有水鬼的身影。 但是有一只就在右边的客房服务中心。 蒋蔓生走出去,果不其然的看见了背对着他,正在缓慢行走的水鬼。 他悄声走近水鬼,然后趁他不备,用刀狠刺进它的后背。 水鬼受痛,仰身长啸,发出撕裂般的吼声,随后转身看见了蒋蔓生,毫不犹豫的一只爪子打过去。 蒋蔓生往后狂退,爪子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 看着水鬼愤怒的朝自己疾身跑来,蒋蔓生转身跑向电梯,水鬼也跟着进去。 庞大的水鬼进入电梯后,感觉电梯都变得异常狭窄。 水鬼支起前双臂,想要抓住眼前看起来无路可退的人类。 而蒋蔓生也看准了空隙,趁手抬起来的空隙中穿出去。 刚穿过它的侧身,蒋蔓生就感到了后背泛起剧烈的痛。 一阵上下摇晃后,再睁眼,面对的是水鬼的血盆大口。 水鬼将他提起来,正在放进嘴里。 “噗”蒋蔓生将凳子腿插进离自己近的水鬼上嘴。 吃痛的水鬼使劲乱晃着,但就是不肯放开蒋蔓生,措不及防被摇晃的他也来不及去取下那根木棍。 看着水鬼有逐渐平息的意思,他也毫不犹豫,把刀刺向抓住水鬼的利指。 水鬼骤然撒手,“哐”的一声,蒋蔓生落地,但是他此刻顾不上身上的疼,按下关门的按键就迅速闪出电梯。 水鬼张开利齿大口朝他怒吼,然后想要出去将眼前抵抗自己的人类撕成碎片。 蒋蔓生就站在门前,被它的吼声震得感觉有点耳鸣。 看着他有要出来的意思,蒋蔓生先他一步走到他面前,朝着他身上 11. 人鬼大战3.0 [] 下去后的万方林快步走到蒋蔓生身边说:“插它脑子。” 水鬼晃动着脑子站稳身子,尖白的利齿混着口水粘液朝蒋蔓生两人袭去。 蒋蔓生从左跑去刺上水鬼后腿,黑色腥臭的黏液随着刀的舞动而四溅,溅到蒋蔓生脸上,但是他没有停止,怕水鬼没有感觉到,又连刺几下。 水鬼嘶吼着后仰,万方林趁势几步爬上水鬼后背,它发狂的吼叫,转身朝蒋蔓生袭去。 突然强劲的一跳,万方林差点被甩出去。 “万方林”蒋蔓生大喊着他的名字。 在慌乱中万方林朝蒋蔓生看去,他将刚刚给他的一把刀抛来。 他盯着刀的抛物线轨迹,但是没接住,刀落在了水鬼的左腿上,眼看就要掉下去。 万方林一咬牙,在剧烈的晃动中攀爬到中间,伸长手拿到了即将掉下去的刀。 蒋蔓生看着万方林才爬到水鬼后背,他在下面想要吸引着水鬼的注意。 泥泞的黏液弄得万方林前身都是,爬在水鬼背上像是走在沼泽地中一般。 此时水鬼注意力确实全在蒋蔓生身上,他露出凶狠的利牙,想要吃掉眼前的年轻人,但同时也在提防着他。 蒋蔓生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手放进裤子包中摸到了之前搜到的绳子。 水鬼先动,大步朝蒋蔓生跨去,蒋蔓生在往旁白退的同时掏出了绳子,等水鬼转头看向他时,他一把将绳子套在水鬼脑袋上。 快速收紧绳子,但是水鬼力气大得很,蒋蔓生现在的力气已经是所剩无几。 已经被拉到水鬼脖子下,蒋蔓生咬紧牙挂,用尽全身力气拉住水鬼的头,额边和手臂上青筋四起。 感觉水鬼快要将他提起来,蒋蔓生双脚大打开,手臂使力,张嘴低吼出声,和水鬼做着抗衡。 身上的力气逐渐减弱,伤口的血愈流愈多,蒋蔓生已经开始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 勉强自己抬眼,万方林已经爬到脖子上,双手高高握刀,正对着水鬼的头顶,向下用力一刺。 蒋蔓生再没有经受住水鬼的强力,被甩起后跟着绳子摔落在一旁。 感觉肺部受到了挤压,喉咙腥味上涌,他咳吐出一滩血来。 蒋蔓生勉强趁着自己起来,虚睁着眼睛看万方林的战况。 万方林从着水鬼头的一个角度不断插进又拔起,水鬼虚晃着步伐,抬头甩头想要将万方林摔下去。 万方林攀在水鬼脖子上,眼镜已经歪斜,些许视线被黏液覆盖,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但是水鬼攻击力已经大不如刚才,万方林只用通过干净的镜片找到刚才刺的位置。 几个猛刺后,水鬼开始逐渐衰弱,最后瘫倒在地。 它的手脚还在抽搐,万方林气喘如牛的从它身上下去,站到它的面前,镜片后的眼眸中透露出冷光,万方林再次突刺了水鬼的头,直到确认它已经完全死去才安心罢休。 他转头看向蒋蔓生,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看到他嘴边的残血,问道:“怎么样?” 蒋蔓生用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来”万方林将他的手攀过自己的肩膀,把他架起来。 “我的对讲机呢?”蒋蔓生摸着身上,意识到可能是在打斗中掉落在了哪里,于是环顾四周,最终在电梯前看到了对讲机。 “哦!在电梯面前。”蒋蔓生说道。 万方林通过镜片仅剩的清晰视线看到了电梯门,缓步架着蒋蔓生走去。 蒋蔓生跟着他走,“哥,哥,走偏了哥。”,蒋蔓生发出虚弱的喊停声。 “哦哦”万方林往旁边移动了一点步子,看着电梯门,朝它走去。 “停住,停住”蒋蔓生看着近在咫尺的对讲机,想要弯腰捡起。 万方林扶住他,自己弯腰捡起来,同时对讲机边传来了万景从急切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蒋蔓生趴在万方林的肩膀上对着对讲机虚笑一声,万方林推了推眼镜,“嗯”了一声。 听此,万景从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在看到蒋蔓生被压在电梯门前时,他就准备冲下去救人,但是万方林制止住了他,让他专心在这里看着监控,警惕情况。 “你什么计划?”万景从问道。 “肖雨晴在楼上保护幸存者,现在三楼已经安全了,先把他们转移下来,然后我们再从一楼一楼楼找下去,最后全部带进负一楼的厨房。” 万景从默了一下,对着对讲机说:“你上来,我和万方林去。” 蒋蔓生没有逞强,轻“嗯”一声。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肖雨晴他们带下来。”万方林将他扶到了电梯旁,靠着墙把他放下。 蒋蔓生坐在地上,嘴唇泛白,看着万方林点了点头后说:“他们在三楼的前几个客房中,具体是哪个我没注意。” 万方林点头后起身。 “三楼现在安全。”万景从的声音从对讲机边传来。 万方林表示了解,打开电梯进去,到达三楼后在最前的几个客房中找到了万方林。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带着肖雨晴等幸存者走进电梯。 回到二楼,再次被安置在房中,肖雨晴看到靠在电梯旁的蒋蔓生,他的状况在她意料之内,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走到他面前,单膝蹲着问他:“你还行吗?” 蒋蔓生轻发出一声“切”的语气,说:“必须行。” 肖雨晴轻笑着站起来,此时电梯门打开,万景从已经从里面出来。 扶起地上的蒋蔓生走进电梯,回到负一楼监控室。 几个躲在船舱的员工刚刚也和万景从一起在监控视频面前看着情况,但是在近距离看到蒋蔓生身上的伤后还是被惊了,不过对他也多了几份佩服,在看到两只水鬼都被解决后,仿佛看到了希望。 船员上前帮助万景从扶住蒋蔓生慢步走到监控面前。 “你们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他把蒋蔓生扶坐在椅子上,抬头对船员说道。 船员抿嘴狠狠点头,随后万景从又对蒋蔓生嘱咐道:“就在这儿,别乱动。” 蒋蔓生让他放心,万景从这才离开。 万景从离开后船员也不马虎,赶紧寻找着急救箱,小心翼翼的给他进行处理。 看着船员有些马虎不够细心专业的消毒包扎方式本想说几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本来也不是专业的,而且自己现在本来就重伤在身。 蒋蔓生往后躺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看到万景从已经从电梯中出去,出现在监控中。 他同万方林和肖雨晴随说了几句后,肖雨晴就带着几名幸存者走进203房间,剩余两人在四处搜查到了武器后,走进电梯。 蒋蔓 12. 人K.O水鬼 [] 万景从气喘吁吁的紧贴着电梯,看着快要完全闭合的电梯门,心中稍有放松。 但是放松不到一下,门就被掰开了,水鬼愤懑的怒吼声逐渐在万景从耳边清晰起来。 电梯门被扒开后,水鬼几步走进电梯,到万景从面前,一爪子横穿过去,直向万景从的方向,他一个侧身躲过,水鬼的爪子落了个空,插进电梯中,爪子抽出,电梯中有了几个透风的洞。 万景从退到他的身后,按下关门按钮,变形的电梯门开始运行。 看到电梯门还能关闭万景从心里松了一口气,生害怕电梯门被水鬼扒拉坏了。 在狭小的空间内水鬼只能弓着身子才能勉强战力,因此整个电梯空间中大部分都被水鬼占据。 万景从缩在电梯边的角落上,水鬼艰难转过身后,万景从瞟了一眼电梯门,正是好时机。 攀着边缘移动,在水鬼攻击下来之前闪身出电梯,水鬼将电梯门戳了四个窟窿。 此时电梯门的大小刚好够万景从出去,水鬼偌大的身躯都被抵挡在了里面,它不断地强力撞击缓缓关闭的电梯门,电梯门也开始有点凹凸。 万景从跑去购物中心,看到了万方林撑坐在地上,水鬼在他正对面,但是滑出去了一段距离,身体没有再动弹。 他快步过去,单膝蹲下关切的问:“没事吧?” 万方林吞咽了一把口水,感到喉咙的干涩,他扶了扶眼镜,声音有些哑:“没事。” 攀附着万景从从地上起来,一步一拐的走出购物中心,汗水从万景从的额头低落,流到伤口上,泛起阵阵的疼。 走到购物大厅的门口,正对面遇上了这层楼的最后一只水鬼。 但是此刻万景从和万方林有些心力交瘁,但是想着这是最后一只水鬼,也勉强起了一些信心。 “你去找人,我来对付它,咱们速战速决。”万方林在万景从的耳边悄声说道。 万景从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两个人直视着水鬼,骤然间水鬼已经向他们奔跑而来。 万方林推开万景从,两人都往旁倒去,中间显出一个大空,水鬼扑了个空。 万景从慌忙间起身,冲向客房,水鬼见他想走,也追赶上去,不料屁股被人一扎。 被扎的停住,他转身看到万方林拿着一块碎玻璃扎进它的皮肉中。 万方林没有顾及到自己,手掌也被锋利的玻璃割破,但是和身上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全神贯注着水鬼的动向,虽然扎进了一个在水鬼身上,但是此时他手上还拿着一块。 玻璃边缘凌乱不齐,但是宽度正好够万方林一只手掌握住,长度从他的手到地上的距离,鲜红的血顺着玻璃边缘往下流,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圆。 水鬼支起爪子直直向他袭去,想要捅穿他的心脏,万方林紧握着玻璃对着他的爪子刺了上去,然后用力拔出,黑色粘液也随着玻璃的轨迹喷溅在他的脸上。 水鬼感受到手掌的异样,仰头嘶吼,万方林没有再停留在原地,再次跑进购物中心,水鬼也跟着进去,这给万景从有了相当多的空间转移人。 万景从在客房的床下,柜子中,各种犄角旮旯里找出了零零许许的幸存者,在他看到外面安全后带着他们走出房间,来到电梯口。 在角落中他看到了对讲机,走上前去捡起后按下按键对那边喊了几声。 “在”蒋蔓生在那头,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怪物还有吗?”万景从问道。 蒋蔓生眼睛扫过三到负一楼的监控,看到除了在购物中心和万方林对抗的那只,算是看不到踪影了。 观察完后举起对讲机对嘴边:“除了万方林那边那只,在监控中看不到了。” 万景从轻“嗯”道,随后将众多人带进电梯,对他们说:“你们进到负一楼后会有人接应你们。” 众人将万景从视作救命稻草,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按下负一楼和二楼的按钮后,电梯关门开始运行。 先是到达负一楼,蒋蔓生出去监控室,在电梯门口接到了幸存者,万景从再上到二楼,把剩下的人也接回了负一楼。 现在所有人员应该都找到了,蒋蔓生回到监控室,对对几名船员说:“监控室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就到厨房来给我们说。” 船员忙点头,蒋蔓生出了监控室,走到电梯口门前,而万景从和肖雨晴也紧跟其后,大家相互对视,彼此都心照不宣。 万景从看着蒋蔓生单薄的身体,想要劝他回去,但是想到万方林情况危急,便也没说什么,反正有他自己在。 三人从电梯出去后直奔一楼购物中心,看到万方林被水鬼击败,滑出去撞到墙上,万方林侧着身子,胳膊撑起,嘴角溢出了一丝血。 肖雨晴眼观四周,捡起地上的碎玻璃,身如飞燕的跑起,跳跃在购物中心正中间的绿植台上,猛地一跃跳上水鬼的身,动作干脆利落的把玻璃插进水鬼大脑。 蒋蔓生和万景从找到几件裙子,随后将他们栓连在一起,最后全部散开就是一根有长又粗的绳子。 两人牵着绳子两头,贴着水鬼四肢紧绷着开始绕,使劲挣扎的水鬼一只脚都快要突出他们的绳子,蒋蔓生咬着后槽牙对万景从吼道:“加快速度,使劲。” 万景从收到他的命令,收紧手臂加快步伐,水鬼四肢有了被收拢的迹象,开始渐渐处于下风。 在水鬼身上的肖雨晴感受到不再那么颠簸,水鬼的动静也没有开始那么大,她抓紧机会不停地在水鬼脑上开凿。 直到有斑斑血迹溅到她的脸上,水鬼才倒下,蒋蔓生和万景从急忙让开,感受到了地上的震动。 三人松了一口气,蒋蔓生走到万方林面前,弯腰向他伸出一只手,脸上扬着笑。 “你就不能扶我起来吗?”万方林问着,但是眼中却带着浅笑。 蒋蔓生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人家兄弟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快拉。” 万方林撇过头笑了笑,随后同万景从和肖雨晴异口同声的说道:“幼稚” 没有抵过蒋蔓生的行为,还是拉过他的手站了起来,随后扶着蒋蔓生走动。 四人除了肖雨晴都遍体鳞伤,蒋蔓生和万景从都在万方林两边,搀扶 13. 意外横发 [] “乌鸦对声音挺敏感的,三楼有一个舞池,我们可以用音箱播放刺耳的音乐,把声音开到最大。”蒋蔓生低声说。 所有人对于蒋蔓生出的主意没有置喙,觉得这个办法是可以一试的。 蒋蔓生见大家都没有反对,就继续说着接下来的打算:“既然我们已经得出结论,那最后一次的时间重现我们就不用继续经历后面的,大家抓紧时间回到黑乌鸦出现的第一时间,驱散乌鸦。” “可如果不是黑乌鸦呢?”万景从发问,他神色凝重的继续说:“我们目前仅仅是猜测,下一次就是最后一次重现的机会,如果黑鸦不是消亡对象,那我们极有可能就会任务失败。” 蒋蔓生的目光移向他,对他的话做出了思考后说:“从黑鸦出现,到我们返回的时间应该只有十多分钟,及时失败也可以再试一次,但是如果我们用最后一次机会进行最后的重现,万一没有完成消亡任务不说,可能还会出现水鬼,到时候大家进头缩头都是死。” “我们现在经历的都是这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最后几天应该就是讲述水鬼如何吃掉了整艘船的人,最终船彻底覆灭,而我们是要在过程中寻找导致最后悲剧发生的节点并制止,这样就可以避免船发生的悲剧,也就不会出现最后船消失,然后我们被传进来的情况。” 蒋蔓生深沉的嗓音进入到几人耳中,在他们脑海中回旋,而他自己在说的过程中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在蒋蔓生说出自己的推理时,万方林推了推快要滑到鼻梁的眼镜,镜片后锐利的目光与肖雨晴交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没错,即使是任务失败,他们也有自保的方法,所以他们对于蒋蔓生和万景从的争论都表示沉默,没有说话。 万景从像是被他说服,轻叹一声:“那就这样来吧。” “我饿了。”肖雨晴摸摸肚子,视线划过三人的脸。 刚刚沉浸在寻找线索中的蒋蔓生也被她的声音拉回来,也感到自己确实又累又饿。 “那我来做饭吧。”蒋蔓生撑着身子起身,身上的伤口也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撕裂,疼的他龇牙咧嘴,深吸一口凉气。 万景从跟着起身,扶住往一旁微倒的蒋蔓生,给他扶正。 蒋蔓生皱着脸说了声“谢谢”。 “我来帮忙吧。”肖雨晴看着蒋蔓生的样子属实有些不忍心,也起身给他帮忙。 万景从在厨房中找到了米缸子,肖雨晴说可以用来煮个稀饭。 蒋蔓生看着手上找到的菜陷入了沉思。 肖雨晴把饭蒸好,看着想动但是不知道怎么动的蒋蔓生,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菜有什么问题吗?” 蒋蔓生抬头看下向肖雨晴:“不是菜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肖雨晴疑惑的“嗯?”了一声。 “我不会炒菜。”蒋蔓生说完抿嘴微笑,略有些不好意思,说要做饭,结果自己还不会。 肖雨晴想到他第一次和自己一起做菜时的场景:“可是你之前和我一起做饭的时候挺好的啊。” 蒋蔓生挠挠头:“那次炒菜的是你,我只是帮你切菜,切菜我还是可以的。”,毕竟以前在家可没少帮妈妈切菜。 “行吧。”肖雨晴拿过他手中的菜,“那你继续帮我切吧,我来炒。” 在肖雨晴和蒋蔓生的通力合作下,一顿大锅菜也制作完成。 菜都是混杂在一起炒的,因为这样省时间,且管饱。 蒋蔓生将就着锅一起端下来,再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稀饭,大家围坐着或站在锅旁夹菜吃饭。 经历了惊吓和体力的消耗后,所有人都几乎是狼吞虎咽,特别是万景从。 但是也有人端着饭碗坐在角落中郁郁寡欢,盯着饭碗不吃也不说话。 “我和万哥来洗碗,你们去休息”吃完后的万景从收拾好了碗筷,对正在喝稀饭的蒋蔓生说。 蒋蔓生笑着点头,万景从在他身边坐下,嬉笑着说:“其实我还挺想尝尝你做的饭。” 蒋蔓生刚刚喝下一大口稀饭,他鼓着嘴转头看他,嚼下稀饭后,说:“等你吃过我做的饭,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看万景从有些不信,蒋蔓生坐在地上,放下碗单腿弯起,一只手放在那条腿的膝盖上,手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筷子,做出抽烟的姿势,嘬了一口筷子,吐出一把口气,故作老态的说:“想当年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是我亲爱的妈妈教我做的土豆丝炒肉。” “明明我妈妈做的土豆丝,根根分明,且油润丝滑,吃进嘴里那叫一个脆爽。” “但是我做出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他骤然加大了音量,吓得旁边看戏吃饭的人一哆嗦,随后语气又恢复平静,继续说:“我做出来的土豆丝成了炸薯条,肉也相当劲道,根本咬不动,我妈以为自己肉买错了,买成了给成年大狗吃的磨牙肉。” 人群中有人笑出了声,万景从也是似笑非笑,庆幸自己没吃到他做的饭。 “但是在我妈妈的鼓励下,后来我尝试过很多次,但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一个星期我们家连吃了一周的炸薯条混磨牙肉,后来我爸实在受不了了,就厄令我不许做菜了,特别是土豆丝炒肉。” 蒋蔓生说完,嘴角抽动,佯装哭泣悲伤,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肖雨晴吞下一口饭:“你爸做的对。” 蒋蔓生收回头,怒吃一口饭。 悲伤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在大家吃饭后的闲谈中迎来了暮色。 所有人开始昏昏欲睡,蒋蔓生也不例外,背靠着墙,上下的眼皮变得沉重,打了个哈欠后沉沉睡去。 寂静的氛围不知维持了多久,直到外面的惊呼声传来。 最先被惊醒的是万景从,几个本来看着监控的船员急匆匆的进来,叫醒了靠在门边睡觉的万景从。 在听到突发情况后跟随他们出去观看外面的情况。 在四楼的船边,二楼的观光甲板还在不停地涌入水鬼,数量看起来起码是今天的三倍。 万景从的睡意瞬间减去大半,慌里慌张的叫醒了蒋蔓生几人。 “看着他们没有下来的意思,现在我们应该暂时安全,大家今天打了一天,再和这些水鬼战斗是不可行的,现在我们只有躲着,不要打草惊蛇。”蒋蔓生看着监控中 14. 意外横发2.0 [] 随着电梯停住,电梯门缓缓打开,蒋蔓生看到拿着棍子陈豆琳,身边还有两个人,几人衣衫破烂,灰头土脸。 “果然是你们。”陈豆琳看到熟悉的面孔才放下心来,放下手,棍子立在旁边。 蒋蔓生知道他们也被水鬼袭击了,但是还不是特别了解情况,急匆匆的走出电梯,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在昨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这些怪物袭击了。”陈豆琳解释道。 “是同一时间。”万景从了然的说。 蒋蔓生看到只有陈豆琳,陈舒和郑梁,没有看到那个胖子,随着心中的猜想问道:“那个胖子呢?” 陈舒垂着眼眸,低声说:“死了。” 七人同时默了一瞬,蒋蔓生想到刚才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残尸,原来就是那个胖子。 万景从蹙眉,沉声静气的说:“现在我们抓紧时间找到最后一个线索。” “我帮你们找。”陈豆琳握紧身边的棍子,气势昂昂的。 “这里的监控室还能用吗?”蒋蔓生问道陈豆琳。 陈豆琳点头,“能用。” 七人走到监控室中,监控画面已经被打开了。 陈豆琳仰头看着监控屏幕说:“我们在躲下来后就发现了这个监控室,然后尝试打开了。” 蒋蔓生看着画面偶尔会有闪花的屏幕,发现在二三楼才有水鬼,尤其是三四楼。 “我来走在最前面,勘探情况,躲着怪物走。”万景从自告奋勇。 蒋蔓生看着一楼的陈设,思索了一下说:“好,我们从下往上找,一楼有客房,还有购物中心,餐厅和一个大堂。”,蒋蔓生说着拍了下陈豆琳的肩膀,“你和万方林陈舒去搜查客房,万景从郑梁寻找购物中心,我找餐厅,肖雨晴找大堂,你们看可以吗?” 郑梁想要打退堂鼓,但在大家目光中还是没说什么。 “走吧。”万方林最先走进电梯,按下按钮。 事不宜迟,陈豆琳拿好棍子武器,却被身旁的肖雨晴接过。 肖雨晴的杏眼微弯,微笑道:“给我来吧,我来保护你们。” 陈豆琳想拿回来,却被蒋蔓生的声音打断:“给她吧。” 她浅笑一声:“好吧。” 五人全部走进电梯中,蒋蔓生按下一楼的按钮。 看着电梯数字显示屏不断下降的方向键,最终停住,一楼到了。 按照蒋蔓生的分配,开始分开行动。 刚刚回来就开始行动的蒋蔓生感觉到了体力的透支,找一下就要停一下休息,冷汗从毛孔中流出,口干舌燥。 在历经长时间寻找后并没有得到收获,决定上二楼。 在电梯门即将打开之际,肖雨晴手握棍子双脚分开站在三人前,万景从双手紧绷握拳呈防御姿态,双眸如猎豹般锐利,站在肖雨晴身旁,看着即将打开的电梯门。 视线之中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水鬼的身影,但是也没有放松警惕。 万景从让万方林按着按钮,先不要出去,他出去看看情况。 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万景从悄声踩步走出电梯门,先是向左走去。 全程走的时候都是屏住呼吸,眼神犀利如鹰隼,不论是余光还是正视,都在敏锐的注视周围的一切,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走到离观光甲板不远处就看到了两只水鬼,他立马闪退在墙后,然后露出一个头查看。 没有惊动到水鬼,悄声返回,穿过客房服务中心,又在客房通道前发现三只水鬼,两只正在通道中来回慢走。 随后走向电梯对面漆黑的通道,通道极短,左边是船长休息室,右边是驾驶室。 万景从慢慢走进通道,随后像是看到了什么立马停住步子。 是有一只水鬼站在通道进头,与周围墨黑的环境快要融为一体。 万景从没有再向前,后退几步,迅身闪到墙后,一路走回到电梯汇报情况:“观光甲板两只,客房走廊三只,船长休息室一只,餐厅和客房服务中心安全。” “陈豆琳万方林陈舒搜查客房,万景从去客房服务中,肖雨晴郑梁去餐厅,我去船长休息室驾驶室。”蒋蔓生做出了分配。 “那等我找完客房服务中心我就去帮你。”万景从看着他。 蒋蔓生点头后大家开始行动。 陈豆琳猫着身子和万方林前进,万方林精锐的眼光闪烁在镜片后,穿过客房服务中心来到走廊前。 他并没有直接打开客房中心的门,而是和陈豆琳虚掩着门,在门后看着情况。 此时两只都出了走廊往右走,离走廊口仅有几步的距离。 万方林食指抵在嘴边,看着水鬼再走出几步后,躬着身子带着陈豆琳往前走,步伐跨的很大,但是落下去却很轻。 慢慢地打开第一扇门,两人进去后开始轻手轻脚的搜查。 在看肖雨晴在厨房,看到拐弯处即将过来的水鬼,她找到餐厅前台,在前台下躲着,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趴在角落边看着外面,两只水鬼已经进入到餐厅了,她收回头,先是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搜查起周围的物品。 想着只有一边绕着躲着水鬼,一边搜查餐厅。 在客房服务中心,万景从在搜查各种物品,蒋蔓生趴在进门的边上看着漆黑通道中的水鬼情况。 它已经走出通道,蒋蔓生看着它打转向左走,走到蒋蔓生只能看到他的后肢部分后,疾步走到通道口,进到船长休息室,关上门。 环视房间内的陈设,整个房间的物品像是都蒙上了浓重的灰尘,长满霉菌的办公桌,几本书放在上面,书皮褶皱布满褶皱。 走到桌前,发现旁边摆放着一张小桌,是那种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两根弯成大U型的桌脚支撑着整个桌面,摆放在地上,桌脚已经生锈,桌面摆放着一张黑白分明的棋局。 黑白各站一势,形成一个极具规则的棋面。 这是一盘围棋局,而且是一盘白棋被困的棋局,蒋蔓生发现黑棋几乎堵住了白棋所有能走的气。 他伸出手,食指在上,中指在下,捻起一颗白棋,略加思考后放在一颗白棋前,放下的白棋冒出黑棋一头,抢先走了黑棋可能会堵它的路。 下一秒,蒋蔓生惊奇的发现黑棋出现在了刚刚下的白棋前面。 蒋蔓生在大喜下也没有顾及地上的狼藉,盘腿坐在白棋的一方,再次捻起白棋,仔细观察场面局势。 白棋已经有一半处于被黑棋围困的危险中,剩下白色活棋所占到的目也很少,远不及黑棋。 是要白棋获胜还是只要让白棋脱险就可以?蒋蔓生想着。 他看着白棋被占的气,在右上角找到了一条活路。 局势十四颗白棋排列成不规则梯形被黑棋围的七七八八,想要逃出是很难的,但是在右上角,竖放着的两颗黑棋后面同样有两颗白棋,黑棋仅有顶上没有被堵住,其余的气都被白棋堵住。 它 15. 深海幽轮结局 [] “十一点四十我们就会被传送回去,所以时间不多,我们先看看能不能借到舞池音响。”蒋蔓生走到舞池前,现在舞池中还有人在表演。 肖雨晴拉住他:“等等,我记得四楼也有舞台吧,我们直接用四楼的。” 五人走上楼梯,第一次经历传送的陈豆林和陈舒左顾顾又看看,对一切事物都显得很新奇。 蔚蓝天际下凉风阵阵,五人走上四楼上甲板,果然看到船尾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此时正有舞蹈表演。 蒋蔓生的视线在其余四人的脸上划过,拉住陈豆琳往舞台走去。 “哎哎”陈豆琳猝不及防的被拉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他把自己拉的离舞台越来越近,陈豆琳想到不会他要让自己上舞台表演然后借到音响吧。 “别别别,我四肢不协调的。”陈豆琳满脸焦急的扒拉着蒋蔓生的手,扯着他想停住。 蒋蔓生就拖着陈豆琳向前走:“很快的。” “不!!”陈豆琳回头,佯装着眼泪婆娑的样子,想要寻求肖雨晴的帮助。 肖雨晴望望天,看看地,然后打了个喷嚏。 “放心吧,又不是把你拿去卖了。”蒋蔓生余光撇到她求助的神情,边拉着她边说。 陈豆琳欲哭无泪,这简直比卖了她都难受啊。 蒋蔓生拉着陈豆琳找到了负责舞台的工作人员。 “你好,我们想借用一下这个舞台可以吗?”蒋蔓生单刀直入的问道。 这位工作人员也是船上的船员,是一个男子,看着约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船员统一的浅蓝色工作服。 “嗯?请问你们是有什么需求吗?”船员看见是船上的顾客,赶紧咽下刚刚喝的水,放下矿泉水瓶,毕恭毕敬的问道。 蒋蔓生放开拉着陈豆琳的手,走进和船员的距离,看着像是在说悄悄话,他带着船员的视线朝着万景从和肖雨晴的方向望去,引得陈豆琳也有些好奇,连忙把头凑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蒋蔓生满脸鸡贼样,指了指正在船边观察海水情况的万景从三人:“我哥们儿想要给他喜欢的女生一个隆重的表白仪式,我们专门排练了一个舞蹈,希望可以用下船上的设备,这样的话那效果岂不是大大的上来了。” 船员听完蒋蔓生的话,看着正在欣赏风景的同时女生在说话,男生就低身附耳过去听,边听边认真点头。 看起来一个温文而婉,一个神明爽俊,真是一对佳人啊,船员想着,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蒋蔓生看着船员满脸甜蜜的微笑,知道十有八九成了。 但是转而,船员又收起笑容,询问道:“那请问你朋友什么时候表白?我们还有一场表演呢。” “表演要多久。”听见这个消息,蒋蔓生蹙起了眉头。 “不久,一首歌的时间,四分五十多吧。”船员思想了一下说。 蒋蔓生轻轻拍了拍胸口,那还好。 “那就十一点二十,可以吗?”蒋蔓生问道。 船员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点点头,然后走到操纵台前,问道:“你们的歌名儿叫什么?我加上。” 蒋蔓生想了想之前热爱摇滚的那名室友,经常唱的歌叫啥来着? 他绞尽脑汁在脑海中回忆着,最后灵光一闪想到了:“one the last day,周达的” “好”船员说着就搜索起来,“我给你们定个时间吧。” “嗯”蒋蔓生答道。 “OK了”船员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蒋蔓生笑着连道几声谢谢后带着陈豆琳返回去。 “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去跳舞呢,吓我一跳,不过话说回来,你不带我跳舞拉着我过来干嘛。”陈豆琳侧身望着他,眼眸中有着明亮的笑意。 蒋蔓生瞥了一眼她好奇的眼光,脚步懒散的走在船板上:“把你拉过来才能增加人家可信度,这样才能更加突出万景从和肖雨晴两个人。” “但是你这招还真够损的。”陈豆琳万景从和肖雨晴两人笑道。 万景从看着正在走过来的蒋蔓生两人,几步上去询问借用音响的情况。 蒋蔓生信誓旦旦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哥办事你放心。” 万景从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发出豪爽的笑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信任。 陈豆琳在旁边似笑非笑,嘴角尴尬上扬,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万景从好了,还是让他先高兴高兴吧。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几人找到空椅坐下来,在难得的悠闲时光中等待灾难的降临。 “天哪,原来当时你们在这边这么惬意的吗,吹着海风享受美食,还有表演看,现在想想当时我们在那边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陈豆琳闭眼躺在椅子的靠背上,享受着海风习习,温柔的拂过她的脸庞,掀起丝丝凉意和舒适,嗓音懒懒的说道。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传回来的时候那么抵抗你们的饭了吧。”肖雨晴看着大海说。 陈豆琳头靠在背椅上,有些笨拙的点点头。 许久之后都没有再有人说话,直到陈豆琳感觉自己都快在这安逸的氛围中睡着了。 “醒醒。”蒋蔓生推醒了她。 陈豆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顺着蒋蔓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际边乌压压的一片。 “天哪,那是什么?”船上也有人看到,发出疑问。 这个问题犹如水的开闸,很快船上就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觉得很不安,于是下了四楼,想要回到房间。 此时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但是他放的歌还没有出现,还没有到二十分。 蒋蔓生拉住身边的一个乘客,问道:“请问现在几点了?” 那人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十一点十八分。” 只有两分钟了,蒋蔓生看向天际边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乌鸦,像是将他们包围住了,周围一圈中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乌鸦飞得近了,它粗劣嘶哑的叫喊声也愈加清楚,听耳朵里,让人不由得泛起鸡皮疙瘩。 乌鸦带来了狂风,盘旋在邮轮上空,人群顿时慌了,连滚带爬似得下了楼梯,而在负责放歌的船员看到情况也赶紧向船中高级别的人汇报,然后一边疏散人群下到三楼。 “兄弟兄弟,今天这个告白是不成了,你们还是先下去吧。”船员看着纹丝不动的五个人,以为他们还打算要继续计划表白,于是上去劝解道。 话语刚落,设置的音乐应声而响,蒋蔓生急忙向船员解释道:“你先先带大家进行躲避。”,随后跑向操纵台的方向。 船员看着跑过去的蒋蔓生感觉有些恼火,怎么这么倔呢,不至于为了表白这么疯吧。 他看向“男主角”万景从,想要劝说他,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万景从大力推向门边,并看见他严肃的神情:“带大家都躲到负一楼去。” 船员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就天上出现了乌鸦而已,也不至于躲到负一楼吧。 他焦急的看着转身跑进鸦群的万景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连忙使用传音设备汇报了情况。 这边蒋蔓生跑到了操纵台,刚要按上按键的手被乌鸦啄了一下。 骤然感受到肉皮分离的麻痛,他骤然收回手,吹了吹流血的食指。 看着还有不少乌鸦有要来进攻的趋势,蒋蔓生抄起旁边还有一半水的矿泉水瓶,朝前面和周围都挥舞过去,瓶子都出现残影了。 他一只手拿着水瓶抵挡乌鸦捣乱,一手按上操作台上按钮,把声音调大。 蒋蔓生面部扭曲的皱眉,耸着肩想要堵住耳朵,但是还要击退乌鸦,而且怎么感觉放大声音后,过来攻击他和音响设备的乌鸦更多了。 蒋蔓生怀疑人生的想着, 16. 死而复生 [] 眼看着最后几根羽毛落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止起来,蒋蔓生耳边再次想起熟悉的女声:“恭喜乘客们顺利完成任务,往生列车即将进战,请各位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收工咯。”万方林望着天空,露出愉悦的笑容。 “真的吗?这就完成了?”陈舒笑得灿烂,左右看着静止不动的人们,感到一阵新奇。 “是的,小姐姐。”肖雨晴放下手中的铁棍,走到陈舒身边,一双杏眼微弯,手臂揽过她的肩膀。 蒋蔓生站在陈舒身边,心中充满了雀跃,期待着奇迹的到来和发生。 没过多久,白色列车悬浮在空中向他们开来,停在他们面前,门缓缓而开。 万方林首先上车,其余人依次上,七个人都坐好,在郑梁对面却有一个空位,是徐成文的。 郑梁一眼瞟过那个位置,没敢再看,倒是坐在自己身后的陈舒感叹道:“可惜这个胖子了,本来我们都可以一起回的。” “这很正常,而且这算是好的了,之前有一次,我们八个人近,最后三个人出,总的来说,这次还算是顺利的。”万方林用手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镜,低声道。 陈舒叹了口气,列车已经开始发动,蒋蔓生习惯性的看像窗外,但是一如他初次上车的时候一样,窗外漆黑一片。 在等待中陈舒和肖雨晴聊起了天,陈舒双眼发光的看着对面的肖雨晴,眼中都是崇拜:“小妹妹,你好厉害,单手拿铁棍斗乌鸦,你也是经常上车的人吗?” 肖雨晴微笑着作答:“对啊,我和万方林一样是经常上车的人。”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万方林。 坐在一旁安静听她们说话的蒋蔓生被她引起注意,转头诧异的看着她,随后想着他们在斗乌鸦水鬼时候的情节,心中暗叹:怪不得。 万方林感受到肖雨晴的注视,他也对她回以笑。 “唉,真是可惜了。”肖雨晴突然一副失落的模样,陈舒疑惑的看向她,眼中的神情似乎是在询问肖雨晴怎么回事。 肖雨晴转头,一双杏眼露出诡谲的目光看着陈舒,陈舒被看得感觉浑身发毛。 之后肖雨晴收回目光,再次变得和往常一样,背靠着座椅,语气慵懒的说:“我们这次过了,可能也不会再相见了,给你们提个醒吧,在‘世界’中尽量不要相信任何人,除非是你特别信得过的朋友,而且同样是才上车的人。” 陈舒听得云里雾里,万景从双手抱臂坐在肖雨晴前面,仅知道她说的意思是身边人无论是谁,都一定要提防。 “为什么?”蒋蔓生耿直开问,肖雨晴双眉上挑,盯着他的眼睛笑。 蒋蔓生别过头:“你还是别笑了,丑。” 肖雨晴立马收住笑,恨不得一拳就打在蒋蔓生身上。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们知道‘世界’潜规则吗?”她直起身子,凑到过道中间,眯起眼睛,语气带着轻重缓急,显得相当神秘。 万方林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在灯光的照耀下镜片反射出微亮的光,覆盖了他的眼睛。 陈舒被肖雨晴勾起了兴趣,凑到她的面前,双眼冒光,等着她说下一句。 其他人也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他,蒋蔓生平静的眼眸微动,耳边注意着肖雨晴接下来的话。 “当乘客处于极度危险,比如危及生命或者陷入死局,发现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就杀掉自己的队友,‘世界’会自动给他一条逢生的路,一个队友就有一个逢生的路,人越多路就越多,甚至稳过都没问题。”肖雨晴悠悠道来。 车厢内瞬间静了,而后是陈舒发出的惊叹,蒋蔓生指腹摩擦着衣角,眸中晦暗不明,顿了一下后淡道:“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和万方林所说的合作?” 肖雨晴有一瞬间的愣住,万方林也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向蒋蔓生。 “那天你们的对话其实我听到了。”蒋蔓生淡然的看向肖雨晴。 肖雨晴轻“呵”一身后重新躺回座椅,无所谓的说道:“对啊,但是这不是也没有机会了嘛,这也只是我的planB嘛,以防万一。” 蒋蔓生听见她的话放松似的笑了一下,有些吊儿郎当的对她说:“所以在你想帮我寻找幸存者的时候我才会不要你去,并且把你打发去看管幸存者。” 肖雨晴惊叫一声“啊?”,随后瘪着嘴,语气有些激动地指控着蒋蔓生:“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呢,亏我当时我还觉得这小伙人这不错。” 蒋蔓生摊手,无奈的笑了笑:“还不是怕你给我使阴招,当时我只信自己,觉得和水鬼比起来,你让我丧命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水鬼没心。” “好吧好吧。”肖雨晴叹道,然后又将目光看向蒋蔓生:“但是说真的,在我见过的新人里面你真的算厉害的,单挑水鬼丝毫不怕,还挺有谋略,控场能力也不错,你是干什么的?还是说你的性格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蒋蔓生在心中想着这个问题,不,他还是怕死的。 他瞥了一眼肖雨晴满带好奇的目光说:“等下次有缘再见面我再告诉你吧。” 肖雨晴泄气的靠回座椅:“比我还神秘。” “终点站往生门已经到达,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别忘了一周后再次上车哦。”肖雨晴刚刚说完,车厢内就发出了电子女音,清晰婉而。 女声将话语重复了三遍后,蒋蔓生感到身体稍微有些被带动的前倾,猜测大概是到了。 门缓缓打开后,几人走出列车,重置于暗黑之中,随后在每个人面前都打开一道门,这道门不是像蒋蔓生之前见过的黑门,而是一道发出耀眼白光的白门。 联想到进来时看到的黑门,他喃喃低语道:“黑门近白门出。” 它置身于如浓墨般的黑中,显得异常刺眼。 “有兴趣认识一下吗?”万景从走到蒋蔓生身边,礼貌的笑问着。 蒋蔓生看见 17. 回归日常 [] 得到确切的消息,自己的病确实在好转,几乎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仍需要留院观察。 蒋母喜极而泣,拉着蒋蔓生的手满是感激的看着医生,对着医生说的嘱咐连连点头,而后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之前的病房,将他安顿好后蒋母就在他的身边照料着。 而消息的传播就像是电流攀线般传的非快,给病患们枯燥无味的住院生活带来一些乐趣的水花,同居在一个病房的病人们讨论着,有人说那人是借尸还魂,有人说是他求生意志力强,还有少数人在说当时会不会是医生的诊断失误,又说幸好那个人醒得早,不然就下葬了,总之谣传的样式千奇百怪,而现在被议论的当事人还正在病房中吃着苹果,感叹着劫后余生的生活。 今天日光大好,暖阳穿透玻璃散落在地板上斑驳成影,窗外鸟儿偶有鸣叫,听着似是不规律的乐章。 蒋蔓生靠坐在枕头上,左手背上打着点滴,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心中感叹着:还是活着好啊。 想到在列车中发生的事情,恍若不久,但是对于列车他还是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早知道就找万方林或者肖雨晴要个联系方式了,找他们再了解了解。 但是好在最后自己给了万景从联系方式,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来探望自己,他好像是中弹死亡,不知此刻苏醒没有。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样的打点滴,吃药,接受检查,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觉得自己确实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少了许多疼痛,医生也对他的检查结果深表可观,蒋蔓生前几天忧郁的心情也在听到确切的消息后得到放松。 如一进行的日子中在第二天万景从来探望自己了。 按照记忆中的信息,万景从找到了蒋蔓生所在的病房,他站在门前,透过窗户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小憩的熟人。 蒋蔓生听到有人敲房门,他看向房门,心中猜想敲门的是谁,但是首先排除林策那几个小子。 随着他的允声,房门也被打开,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是万景从。 蒋蔓生轻笑着,他属实想不到万景从竟然真的会找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恢复的不错。 “坐”蒋蔓生示意的看了一眼床边的椅子,万景从得到指示也没有客气犹豫。 “你好些了吗?”万景从坐下后第一句就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平淡的眸中也有着藏不住的些许担忧。 蒋蔓生笑着点头,还将自己身体的检查状况和医生的表述讲给万景从,语气带着惊喜和激动。 万景从有所了解的点点头:“看来列车真的可以续命。”,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想不到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存在,但是起码现在来说的确算是好事。 “下一次上车是一周之后,我们还能在车上遇见吗?”蒋蔓生看向他。 万景从没有回答,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是碰不到的,在走前肖雨晴不是说恐怕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吗。” 蒋蔓生看着正在匀速滴落的点滴瓶,思索着,然后开口说:“或许是有规律也说不准。” 万景从轻“嗯”一声,蒋蔓生将目光移向他的身体,目带关心:“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万景从轻拍自己的左胸右臂,爽朗的笑着说:“好的很,就是中弹的地方有点疼,但是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叮铃铃”,万景从感到有东西贴着大腿震动,他拿出手机后面露难色,虚看了一眼蒋蔓生。 这一神情毫无疑问被蒋蔓生捕捉住,他满是疑惑看了一眼万景从,接着他接通电话,尽管没有开外放,但是洪亮的声音还是在病房中回旋。 “万景从!臭小子哪儿去了,不好好在病房休息又到处跑,是不是觉得命挺大啊,等你病好了跑个十圈八圈,有你跑的!” 中气十足的声音感觉快要将他的耳膜震破,皱着眉一只眼微眯的露出嫌弃的表情,条件反射的将话筒远离耳朵,不用想万景从都知道是他师傅打来的,等师傅话说完他才将手机重新放在耳边心虚道:“马上回来马山回来” 蒋蔓生看着他狗腿样,朝他挥挥手:“快回去吧,还没好利索就别装硬汉。” 万景从嘿嘿一笑,起身将手拍在蒋蔓生肩膀上,严肃又认真:“等着哥们儿,说不定我们会找到同行的方法。” “快走”蒋蔓生拂去万景从的手,催促道,等他走后靠在枕头上休息,活着的感觉让他心中备受感慨。 日光落下,染红天边,等到一切融于夜色中蒋蔓生也昏昏欲睡。 病房中安静的只听得到蒋蔓生的呼吸声,在他熟睡中一阵微弱的敲门声打破了空间中的寂静。 蒋蔓生睡得死,丝毫没有听到敲门声,外面的人见没有得到回应,敲打的次数和力道也逐渐加多加重。 随着几声“嘭嘭嘭”的声响,蒋蔓生感觉像是在空中坠落般被惊醒,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睁的溜圆。 门外敲门声不绝,蒋蔓生将目光看向门口,想着这个时候谁会来敲自己的房门。 想要透过门上长方形的窗口看清门外人是谁,但是在浓浓夜色中却看不清来人。 他没有下去开门,敲门声也没有停下,每间隔一些时间就会规律的响起。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翻开被子下床,轻步走到门口,手摸上冰冷的门把手,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 狠下一口气,骤的拉开门,在月色的映照下他看清了来人,是个瘦弱的男人,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脸也有些凹陷,眼底乌黑,像是被吸了精气一样。 他呆愣楞的看着蒋蔓生,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半响他才开口,声音浑浊嘶哑:“你上车了?你上车了吗?” 蒋蔓生心中一坠,他怎么知道,难道他也是上过车的人?但是看他的样子感觉不 18. 失踪人员 [] 在闲暇的住院生活中迎来了上车的日子,蒋蔓生坐起身来往后看,自己的肉身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比之前好了不少。 黑色通道出现在眼前,他走下床进入通道,随即通道关闭。 进入黑色空间后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女声: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 蒋蔓生环顾四周漆黑的空间,不远处有个白点在静止空间中变大变亮,而后白色悬浮列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门缓缓打开,驾驶座位上空无一人。 一回生二回熟,蒋蔓生走上车熟练的找到空位刚准备坐下就听到了有人向他打招呼。 “嗨你好,又遇到了。”陈舒腼笑着看他,朝他挥挥手。 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蒋蔓生也回以一个微笑打了招呼后观察其余座位,人还没到齐有四个空位,所以目前除了陈舒也就没有认识的人了。 “之前都没有来得及问你的名字,我叫陈舒,你呢?”陈舒就坐在蒋蔓生对面,她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 蒋蔓生点头示意,回道:“蒋蔓生。” “哦——”陈舒拉长音节,赞叹道:“还挺好听的名字。” 蒋蔓生回笑,没有再接她的话,双手抱臂靠着椅子等待着其余人的到来,想着下次再上车应该可以带点防身的东西。 不知道万景从会不会来,而正在他思绪万千时,有人拍了拍他。 “你好,我叫柏文泊,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蒋蔓生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灰色卫衣外是一件棕色棒球服,帽檐有些遮住眼睛,削瘦的脸上嘴角大大扬起露出洁白规整的牙。 蒋蔓生反应一秒,将之前初次上车时万方林给他讲的全述讲给他听,但是在犹豫下还是隐瞒了世界“潜规则”。 柏文泊站在蒋蔓生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靠背上,眉毛上扬,对于列车已经有所了解后他也并不惊讶,反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期待。 “那你们是经历过几次的啊?”柏文泊好奇的看着蒋蔓生。 “一次”他淡然道。 柏文泊了解的点点头,回到座位上,而车上也等到了一位旅客。 蒋蔓生将头伸出,想要看清楚来人,上车的是个女生,直溜的黄色短发到下巴,穿着卫衣双手插兜,脖间带着白色的头戴式耳机,她上车后先是扫视一圈,随后找了个空座坐下,翘起二郎腿。 见到不是熟人,蒋蔓生也没有再看,收回头,在继续的等待中深感无聊。 陈舒看见坐在自己前面的女生猜想她应该不会是第一次上车,于是她站起来长伸手拍到她的肩。 万洁转头就看见陈舒笑眯眯的,她打量了一下问道:“有事?” “我叫陈舒,你是第一次上车吗?”她双手平放在椅子头上,笑问着她。 万洁摇摇头:“不知道多少次了。” 蒋蔓生听到他的回答不免得有些引起注意,他细看着对方,也就才二十多的样子,难道从十多岁就开始经历了? 而显然陈舒也和他一样有一样的有疑问:“那你最早是多久?” 万洁微微仰头思索一番,随后不甚在意的回答:“大概是在十五岁的样子吧” “啊?那你...”还想要问什么的陈舒却突然打住,没有再继续深问下去,转而语带崇拜的说:“那你好厉害的。” 万洁转身,没有回答。 陈舒也看出对方似乎不再想与她搭话,也识趣的没有再说话,坐回自己的位置。 等待中再次迎来了旅客,是一个男人,穿着奶黄色的毛衣,白色休闲裤,皮肤白净嘴唇微薄,上车后环视着周围,淡漠的眉眼中也有着疑惑。 他的眼神在车上四人身上快速划过,万洁没有看他,陈舒呆愣的盯着他。 蒋蔓生只是瞟了一眼,而柏文泊却是想看但是又不太敢一直盯着看,感觉挺不礼貌的。 “哥们儿,你穿的”柏文泊停顿一下,继而说:“挺可爱啊” 周瑾玉转头,静默的黑眸看着他,随后抿嘴幅度不大的点头。 “你叫什么?”柏文泊帽檐下的脸笑得张扬,他将手把帽子往上抬了一下,才不至于遮住视线。 “周瑾玉”他淡泊的回道。 柏文泊点头,朝他笑着:“你的名字感觉和你人一样文儒。” 周瑾玉嘴角泛起微笑,道了句谢后转过头。 蒋蔓生手肘撑在窗沿边托着脸,看到坐在对面的陈舒时不时向周瑾玉投去眼神,脸上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笑。 蒋蔓生轻笑一声,悄声走到陈舒身旁:“你看上他啦” 正在全神贯注看帅哥的陈舒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一拳头就朝蒋蔓生肩膀打过去,摸上自己胸口:“吓我一跳你” 蒋蔓生的视线在她和周瑾玉之间来回转:“你心里有鬼吧” 陈舒感觉被说中,羞恼的推开蒋蔓生:“你在胡言什么乱语,快回去坐着吧你。” 蒋蔓生用手抵嘴笑了几声后回到座位,不再揭穿她。 约莫等了有二十多分钟人才陆续到齐,随着女播报员的声音过后,列车才缓缓开动。 等待许久的蒋蔓生心中长吁一口气,终于发车了,再等下去都要长小蘑菇了。 此次上车的八人是五男三女,除了刚刚聊过天的知道名字外其余三位还不知姓名。 “下一站,信阳福利院,此福利院在两年前被屠尽,经警方调查凶手就是曾在福利院中生活过的孩子,也是现在全市搜捕的连环杀人犯薛望,但他的目的似乎只为寻找失踪的昔日好友。” “注意注意,他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到来,注意你们身边的人,尤其是在夜晚。” 女播报音响起,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不敢落下任何线索。 “注意你们身边的人?”柏文泊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眉毛微拧。 “我们之中会有内鬼?”车上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发出疑问。 “不会吧,大家不会刚才才上车吗?这还没进世界呢。”陈舒想要打消疑虑说道。 “信阳福利院到了,请各位携带好物品下车,祝您旅途愉快。” 随着播报声音响起,列车门也打开,坐在最前面的周瑾玉起身站在门前,其余人跟在后面。 门外是耀眼的白光,周瑾玉伸出一只脚,发现可以稳稳地踩上,一只脚 19. 人物线索 [] 娱乐区落灰的照片墙上分为不同的区域,蒋蔓生从进门的墙面上开始一一对照着寻找。 站在音乐合唱区面前,将相框放在旁边,视线在两边来回转,没有看到相仿的面孔,他放下相框,手抚上墙上照片,轻轻一扯就轻而易举的拿下,墙面上露出浅黄的残胶。 翻转了一下相片,在相片后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工整,是印刷上去的,每个人的名字,上面没有薛望和平安的名字,看来两人都不在相片中。 泛黄的胶已经粘不住照片,所以蒋蔓生索性就和相框一起拿在手上,查看这个区域其他的照片。 周瑾玉没有再跟着他,而是按照逃生图上的位置去到了其他的地方进行探索,现在娱乐区仅有蒋蔓生陈舒和万洁三人。 不一会儿手上已经累计了有五六张照片,墙面上只留下残胶和一个艺术框。 他走向下一个绘画区域,在翻看第三张照片时看到了薛望和平安的名字,蒋蔓生将大拇指按在两人的位置上,拿出相框对比,再对照后面的名字,知道了相框中个子稍微高点的那个男孩就是薛望,身旁的是平安。 初见线索,蒋蔓生一鼓作气拿下墙面上所有的照片,再背对墙面坐下,将所有照片分两边放地上,一边是看过的,一边是还没看。 周瑾玉走进来就看到蒋蔓生这样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幽黑的瞳孔就在几张照片上来回回转。 “这是什么?”柏文泊越过周瑾玉来到蒋蔓生面前蹲下,看着地上模糊褪色的相片。 照片上都是年纪各异的孩子排排而站,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手上捧着自己得意的作品,身边是福利院的老师站在他们身边,脸上浅浮着欣慰的微笑,照片后面是每个孩子的姓名和老师的姓名。 蒋蔓生将归类好的相册收集好,抬头看着柏文泊挥了挥手中整理好有信息的相册:“这里面或许是有关薛望和平安的线索。” 柏文泊赶紧在他面前盘腿坐下,看见周瑾玉还呆在原地,他侧过身拉拉他的衣角:“坐下一起看看呀。” 周瑾玉没有丝毫犹豫摇摇头:“我就站着看。” 柏文泊松开他的衣角,觉得他有点稀奇:“你有洁癖啊。” “嗯”周瑾玉轻声应着。 柏文泊笑了笑将目光转回相册上,根据后面名字的位置他也找到了相应的人。 周瑾玉弯腰拾起相片,听见柏文泊的感叹:“这么看薛望画画还可以唉。” 蒋蔓生抬头,柏文泊将相片递过去,他接过后看到薛望手上拿着的画,上面画的拿着恶魔果实大笑的路飞,色彩鲜明,线条流畅,画的活灵活现,薛望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图中仿佛相似,一样的明朗张扬。 他在一众孩子中身高算是比较高挑,体质也比其他孩子壮,黑色短发不过眉,皮肤是黑黄色的,但是蒋蔓生发现不管在哪张照片上薛望永远脸上挂着童真灿烂的大笑,眼中洋溢着璀璨的光看向摄像头,就像对自己的作品永远充满自信。 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臭名昭著的杀人犯?蒋蔓生想着。 周瑾玉拿着相框站在原地,对其中的背景感到熟悉,在脑中细想搜寻着,恍然间想到一个地方。 “你去哪儿?”柏文泊发现周瑾玉离开,喊问道。 周瑾玉停住脚步转身,指着相框上的常青树:“我好像知道这是哪里。” 柏文泊站起身,蒋蔓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几步跑到周瑾玉身边:“一起。” 周瑾玉轻应一声,几人出门跟着周瑾玉,而他则根据记忆中的路线走着,柏文泊不禁问道:“这些路你都熟了吗?” “记住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记完。”周瑾玉淡声应道。 几人来到福利院后面的庭院中,院中种植者七八颗排列不齐的常青树,几乎要将不大的庭院挤满,层层交叠的青叶遮住微光落下一片阴影,蒋蔓生想如果是在炙热的夏天,这里肯定是最佳的避暑地。 “应该就是这里了。”周瑾玉走进树中,拿起相框走过每一个地方。 看见这样的绿野地,柏文泊黑眉上扬,发出喟叹:“这地儿不错,蔽日。” 偏过头看见周瑾玉站在第二棵树下,注视着高高举起的相框,蒋蔓生站在他身边。 “应该是这里了。”周瑾玉放下相框,照着到自己手臂的高度比过去摸上粗壮的树干:“这么高。” “一米四差不多”蒋蔓生看着周瑾玉手的位置分析道。 柏文泊走来,知道他们是在根据照片中的位置推测薛望的身高,他看着周瑾玉问:“可是我们只是知道了他这个时候的身高,怎么知道他现在的身高?” “一米四左右的身高,如果薛望没有身体缺陷的话,他应该是在十岁左右,但是我们目前线索还是有限,不知道他是离开福利院之后进行屠院,还是在院中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了所有人,可以找找他离开时间,这样就可以具体的推出他的身高。”说完,周瑾玉收起相框走出庭院。 刚刚拐过一个墙角就碰到同伴中一个男生,短发堪堪遮住额头,瘦长的脸上有一双黧黑的瞳孔,右眼角下一颗黑痣。 蒋蔓生对这个男生还是有点印象的,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听见过他的介绍,叫杨岁。 “哟,嗨。”杨岁过拐角差点撞上周瑾玉,他往后退一步,嬉笑着和他打招呼。 “抱歉”同一时间周瑾玉也条件反射的出声道歉。 杨岁无所谓的挥挥手:“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只是大致知道了他十岁左右的身高,现在我们要去找找他离开的时间,来确认他之后的身高。”柏文泊接住他的话答道。 杨岁点点头,发出进队邀请,想着人多力量大。 “可以啊可以啊”柏文泊走到他的身边,手揽过他的肩,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去。” 四人穿过一条窄小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走进宽大的门厅几人从一楼开始搜查,而蒋蔓生却没有同他们一路行动,他将被捏皱的相片放在桌上,一张张仔细查看,想在其中找到线索。 翻过好几张相片,蒋蔓生发现他似乎有一个习惯,但是还不太确定,于是他将几张有着相同动作的照片分开并列放在一起。 他发现薛望在手上没有拿着东□□自站立时,总会双手插兜,微微仰头抿起嘴角,浅笑着直视镜头。 但是在除了这点后也没有其他发现了,蒋蔓生有些不死心,重复看 20. 死一人 [] 月明星稀,大地被镀上一层淡光,所有人都在孩子们的寝室中围聚在一起。 “这床受潮了,怎么睡?”徐册洋皱眉嫌厌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床位问道。 柏文泊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套,确实有些湿润的,但是自己还能接受,他转过头说:“大家都来摸摸看吧,如果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的可以在床上将就一晚上,如果不能接受的话”话此,他停顿了一瞬后说道:“那就只有在地上蹲着将就一晚了。” 床单和被套都已经受福利院已经荒废几年,其中的大部分物品已经潮湿积灰或者生长着霉菌,甚至有着很大的腐朽气味,根本住不了人。 在柏文泊话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去摸了下床单的受潮程度,但是大部分都表示能接受,万洁走在床位边直接躺下,闭眼侧过身就开始睡起来。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度过一晚上吗?”陈舒耸肩抱住自己,左右转头看着漆黑的宿舍,心中有些惊怕的问。 “没事,大家都在一个屋呢。”蒋蔓生站在她身边,放低声音,语气轻柔的安慰道。 陈舒大呼一口气吐出,慢慢挪步到空余床位坐下,手触摸到冰冷的床单心中还是一颤。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上床,蒋蔓生只有在黑夜中慢慢摸索着走向一个个床位确认是否有人。 但是当他快走到柏文泊床位边时,发现他蜷缩着,侧身正面对着蒋蔓生,眼球正在不安分的转动。 蒋蔓生一摸下巴,心生一计,他悄步走到他的床边,在即将到他面前时,突然发出一声“豁”,同时双脚大力踩下,双手分开突袭到柏文泊面前。 柏文泊双眼条件反射的闭上一瞬,往后猛地一缩,面部吓到扭曲。 “你有病啊。”柏文泊看清楚是蒋蔓生在吓他后伸出手想要揍他,揍死他的心都有了。 蒋蔓生憋住笑声,弯腰捧着肚子走到柏文泊面前,眼角弯弯,笑问道:“你怕黑啊。” “去你的”柏文泊狠狠给他来了一拳。 蒋蔓生没有计较,笑着捂嘴走过,在柏文泊临床找到了空位,在他躺下后,他伸手摸到了柏文泊的头,本来是想安慰一下的,但是没想到柏文泊胆小成这样,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就给他吓的跳。 柏文泊仿佛双眼冒火看着蒋蔓生,只见他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给你说你别怕,我就在你对面,害怕你就喊我名字。” “没事”柏文泊瞬间被熄了火,他侧躺下,但是眼神时不时就会瞟向门边,想着会不会突然有什么怪物或者人进来,整的他越睡越精神。 想着这样不行,于是他转身将脸面对墙面,眼睛刚闭上,就总感觉身后有人一样盯着他。 他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他眉头紧皱,越安慰心中却越毛。 算了,还是平躺着吧。 这样想着他又将身子转正,紧闭双眼,脸朝上床,重新调整一下呼吸,身体板直。 心中已经开始数羊,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羊上,而是想到了今天在车上列车播报员所说的,薛望就在我们周围。 这个人是个连环杀人犯,如果他在我们中间,那他今晚会杀人吗? 柏文泊越想越害怕,睡得越不安稳,可以说是几乎没了睡意。 说真的,他现在多么想要拥有一部手机,他在心中泪目。 心思已经完全跑偏,他已经忘记自己刚才数到第几只羊,死命回想着还是记不起来,正准备重新数一边,他感到好像有人在戳自己肩膀。 错觉吧?是错觉吧?柏文泊心中忐忑的想着,没有睁眼。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六只...又有人在戳他!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真的没法自己骗自己,他此刻心中是瑟瑟发抖,脑中出现许多鲜血淋漓的场面和腐烂不堪的鬼脸。 他抿着唇,紧闭的双眼周围的皮肤都集皱着,眉毛不安的拧着,双手相互紧握放在肚子上,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汗毛竖立,对周围的一切都异常的敏感,耳朵尖的不得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听到,也能轻而易举的吓到他。 “柏文泊”正在他处于全身戒备时,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柏文泊猛地一睁眼,看见了蒋蔓生正蹲在自己床边,一只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只手在他胳膊边,双眼直看着他。 松了一口气的他发现自己心跳跳的猛烈而沉重,咚咚的声音听得异常清晰。 “怎么了?”柏文泊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他哑声问道。 “进去一点。”蒋蔓生看着他指了指里面的空位。 柏文泊有些理解他的意思,于是迫不及待的往后躺了躺,给蒋蔓生腾出了空位,自己都快退到挨着墙。 蒋蔓生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睡在柏文泊旁边,平躺着轻轻拍了拍身边人的头:“安心睡觉。” 柏文泊低声到了句“谢谢”,闭眼后才感到安心。 蒋蔓生没有再回话,柏文泊在他的感染下也很快进入安眠。 生哥陪睡助眠堪比褪黑素啊。这是在柏文泊睡下后的想法。 幽蓝的夜晚明月高挂,今晚没有风,绿草大树纹丝不动,八位乘客多少都进入或深或浅的睡眠,而透过宿舍蓝黑的窗户可以看见床上有一个黑影窣窣爬起来了...... 生理机制给他提供了时机,浓墨的黑夜掩盖了他的罪行,一切都在宁静中进行。 每个人都不知睡了多久,但是最先起来的是柏文泊,转头想看看窗外的天色,而首先入眼的就是蒋蔓生的后背。 心中再次道谢,他将目光转向窗户,发现外面已经有些蒙蒙亮。 他小心翼翼的爬起身,谨慎的绕过蒋蔓生,踩到地面上,他想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他正面对着蒋蔓生,避免将他吵醒,柏文泊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确认他还在睡觉,他这才放心的准备转身,但就仅仅只是转了头,他骤然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双瞳速缩。 他看见在他们脚对着的那个床位上,躺着一个无头尸。 尸体像是被随意仍在床上的布娃娃一般,被砍掉一半 21. 人物线索2.0 [] “大家一起去吗?”柏文泊环视四周看着散漫四处的人,疑问道。 蒋蔓生没有回答,心中顿疑,随后还是说:“一起吧” 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大家一起才好找出凶手。 柏文泊在得到答案后重拍了拍蒋蔓生的肩膀:“交给我。” 蒋蔓生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柏文泊转身后站定,看到大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寻找线索也没有了第一天那样的热忱,但是除了周瑾玉和万洁。 “我们这里发现了有关薛望的线索,大家一起去查看一下吧,今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要更快的找到薛望,这样我们也可以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 柏文泊站在房间的正中间,声音放的很大,确保每个人都有听见他说的话。 话落,静默几秒后,最先有反应的是周瑾玉,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掌心沾染上灰尘,走到蒋蔓生身边,没有说话。 之后是陈舒,她扶着门框站起身子,没有吃早饭再加上呕吐让她看起来有些纤弱,她颤颤巍巍的走到蒋蔓生身边,皙白病弱的脸上却有着异常坚定的眼神:“生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相信你,我跟你一起。” 前面已经有两人表态,其余人心中还是有些动摇,但是想着如果不加入,今晚可能还会住在福利院,于是在继陈舒后,万洁和杨岁都一一走来,加入队列,唯有徐册洋,站在门口,细窄的眼神盯着他们,眼中尽是防范。 柏文泊向徐册洋点头示意,让他加入,但是徐册洋就像是没有看到般一动不动。 “我不和你们一起。”徐册洋幽幽说道,在柏文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接了下句:“你们都已经一起了,凶手就在你们之中,那我就安全了,干嘛还要和你们一起” 一句话给柏文泊干不会了,想想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驳他。 “但是万一凶手回来了呢”在一片沉默之际,蒋蔓生盯着他沉声问道。 徐册洋没有反应过来,蒋蔓生接着说:“如果凶手就看准了落单的你呢?到那时你能自保吗?” 徐册洋眼神有些虚晃,明显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但还是迎上了蒋蔓生质疑的目光,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徐大哥,和我们一起吧,大不了晚上我们都不睡觉了,或者轮班,都总比你一个人在的好。”陈舒这时也对徐册洋劝声着。 徐册洋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划过,迟疑几分后还是迈步走过门槛,来到他们面前,目光直直对上蒋蔓生,恶狠狠地说:“你们最好是晚上不睡觉,谁睡觉我就揍谁。” 柏文泊走过挡在蒋蔓生面前,脸上扬着笑,不气也不恼的看着他:“好的。” “你们有钱吗?”周瑾玉站在蒋蔓生身后淡声问道。 大家条件反射的摸摸裤包,杨岁拿出十块皱皱巴巴的零钱:“我好像就这点。” “拿钱干嘛?”陈舒疑问道。 “打车啊”柏文泊说着从裤子包中拿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叠的工工整整。 徐册洋敷衍的拍了拍裤包,怨声道:“都这个年代了,谁还带零钱啊。” “我有”陈舒伸出一双白净的手到大家面前,手上是一个小企鹅的钱包。 “我去,你随身带钱包啊?”蒋蔓生震疑的看了钱包,然后将目光移向她。 陈舒吟吟而笑,眼角弯弯:“这是我之前上学坐车的时候奶奶给我的钱,这些是剩下的,奶奶总让我带着,说着万一有事可以应急,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等回去了就还你。”蒋蔓生没有伸手接过钱包,一向随和的脸上露出难得的郑重。 陈舒将钱包放进蒋蔓生手上,笑着连摇头,轻言细语地说:“没事没事。” 蒋蔓生将钱包中的钱倒出来数了数,里面大约有两百多,车钱应该是够了的。 七人部队走到福利院大门边,看见周围尽是茂密的荒草,铁锈爬满门边,门脚老旧的交织点经不起风吹,一吹就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大门正中间信阳福利院几个大字也已经腐朽不堪。 大门出去是一条大公路,人烟稀少,大家在门口站了许久,连一辆车都不见经过。 “我们往前走走吧。”陈舒看着这样子深感这样不是办法,建议道。 “走吧走吧。”柏文泊附和着,先动步往左边走去。 大家都在他的身后,一路不见交谈,柏文泊左看看右瞧瞧,发现大家都挂着脸似的。 “生哥,你哪里人?”他退回到蒋蔓生身边悄悄问道。 蒋蔓生本来是在想着如果爸妈再次看到自己昏迷的样子会怎么办,会不会担心,又想着谁会是凶手的嫌疑,却被柏文泊打断了思维。 他侧首看着柏文泊,看见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蒋蔓生双手插兜,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文海市。” “文海市”柏文泊收回目光低头看路,嘴中喃喃自语着。 “那我就在你临市啊,我是蓝海的。”柏文泊语气中带着兴奋。 蒋蔓生侧过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行啊,有空来我家吃...”想到什么,蒋蔓生突然顿住,随即又将话转了个弯:“有空去你家吃饭。” 柏文泊疑惑他前面的话怎么说一半不说了,但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爽快的应道:“好啊,想吃啥随便说。” 一路对话到此为止,他们走到了街上,现在是中午时分,大街上人声鼎沸,四处可见高楼大厦,汽车穿梭在公路上偶尔发出鸣笛,蒋蔓生感到耳边声音瞬间繁杂起来。 环顾过周围,很快将眼神锁定在了一辆出租车上,他带人走去,站在车前,里面司机看见客人也按下车窗。 “同安路七号晋阳皇宅多少钱?”蒋蔓生弯腰低头看着司机问道。 司机想也没想,凭着多年经验答道:“二十三差不多。” 蒋蔓生应下,回头看着七人,决定分两辆车,在谈好价格后即刻前往晋阳皇宅。 “我们怎么去问?”柏文泊坐在蒋蔓生身边发出疑问。 蒋蔓生一摸下巴,有了主意。 待到下车后,蒋蔓生找到了房子中介,向中介提出了自己看中的房子。 中介是个有地中海的中年男人,身材矮瘦,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蒋蔓生得知对方名字叫赵建海。 有生意找上门来赵建海自然是高兴的,且看着眼前的是个年轻人,气质文雅,想着这单如果服务的好应该能成,但是当他听见蒋蔓生想要的房子后,脸 22. 房间线索 [] 电脑屏幕显亮后,上面仅有的文件和软件也随之显现,蒋蔓生在文件中搜查一番,一切正常。 在书房桌子上四处搜寻,但是桌上除了电脑一无所有,桌子光洁的像是刚刚才被清理过一样。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显示没有异样,但是还是难以抹去蒋蔓生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这台电脑实在太过惹眼,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他不死心的在电脑上继续查看,寻找完书房的柏文泊一转头就看见蒋蔓生在对着一台电脑眉头紧锁。 “怎么了?这台电脑有什么问题吗?”柏文泊站在蒋蔓生身边,单手撑在桌边,同他一样看着电脑。 蒋蔓生没有转头看它,视线始终聚焦在电脑上,回道:“这台电脑还在这里就是一个问题。” 柏文泊疑惑了一瞬,但是顿时又明了了蒋蔓生的意思,有所顿悟的点点头:“确实。” “让我来。”柏文泊跻身到蒋蔓生面前,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按动,在他的操作下电脑黑屏。 蒋蔓生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是看到电脑黑屏后又亮起暗光,大概明白他是在弄某种代码,于是他识趣的让他位置给柏文泊。 柏文泊站在电脑对面,占据了中心位置,看着电脑聚精会神,黑眸中映照出电脑上黑黑绿绿的字母和数字。 “找到问题所在了。”柏文泊看着电脑上出现的小黑框上弹出一个黄色文件夹,兴奋地说。 蒋蔓生一只手撑在柏文泊身边,脑袋凑近电脑:“打开看看。” 柏文泊打开了文件夹,眼前出现了一份档案记录,蒋蔓生很快就在上面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字,也是他们一直以来要寻找的线索。 这是一份合同,是一份买卖合同,而卖的对象是人,除了薛望外还有不同的人。 “砰”桌上传来一声巨响,吓了蒋蔓生一跳,他按住胸口,看向义愤填胸的柏文泊,他眼中好像燃起了火光。 “太可恶了,这是什么垃圾。”柏文泊看着这些买卖合同,只觉心里怒火中烧。 蒋蔓生轻拍了拍他的肩,继而更加仔细的查看着合同,发现他们被卖去的地方都是同一个地方,叫兴乐工厂。 蒋蔓生渐渐直起身,想到原来薛望被这个所谓的养父收养后却被卖了,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工厂是个什么地方,但是既然能够做人口买卖,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忽而他有些同情薛望。 但是目前线索都是关于薛望,另一个的却是毫无线索,不知道另一个孩子是什么状况,现在怎么样。 “走吧,找找其他地方。”蒋蔓生轻拍了柏文泊的肩膀说。 柏文泊关掉电脑,跟着蒋蔓生走出书房,在前脚踏出门槛时,他转过头,骤然定住,漆黑的眼瞳微缩,他只觉心脏有一瞬间跳的剧烈。 他看见电脑不见了。 注意到柏文泊异样的蒋蔓生同他转过头后,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微愣几秒后大步向前走去,站在书桌旁,手在桌上挥舞,但是什么都摸不到。 他将手放在刚才电脑放置过的地方,冰冷一片,且桌面干净整洁,像是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过一样。 蒋蔓生抑制住呼吸,看着桌面陷入沉思。 这算什么?提示? 在他眨眼间,他望着桌子的余光看到门边像是有一个头,因为仅是余光瞟到,所以有一些模糊。 他猛地抬头,门边什么也没有。 他看向身边呆愣的柏文泊:“你刚刚又看到门边有一个”停顿的一瞬间,蒋蔓生在脑中残留的记忆中想着那个东西的样子后说:“有一个头吗?” 柏文泊被他的话拉回神,视线聚焦在蒋蔓生脸上,缓缓摇头,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蒋蔓生看着他的样子,想着这孩子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了,于是也没有将自己刚看所见详细讲于他听。 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因为神经太过于紧张而出现的幻觉,还是说刚才门边真的有一个人。 如果是团队中的人,为什么不大方站出来,除非那人是薛望。 是薛望吗? 蒋蔓生一时有些不确定,如果真的不是自己眼花,那么大概率是薛望。 电脑的出现也是他搞的鬼?但是为什么呢?他应该是最不希望自己被找到的,为什么会将这么明显的证据放进大家眼前? “蒋蔓生。” 一声轻喊将他从沉思中拉出,蒋蔓生抬头,看见陈舒站在书房门口,他走去,柏文泊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蒋蔓生看着陈舒问道。 “我们发现一个房间,是锁着的,需要密码,你去看看呗。”陈舒有些微喘的说。 蒋蔓生让她带路,在通过旋转楼梯上到三楼,进到左边尽头房间,看见有杨岁和周瑾玉已经在门旁等候。 棕色的门把手少上有着电子密码锁,按键上光滑清白,不见一丝灰尘,散发着微弱的荧蓝色光芒。 蒋蔓生在上面随意按了按,出现六个白点后,白点闪烁两下又全部消失,很显然是因为密码错误。 他深沉的黑眸看着消失的白点,刚想收回手,却看见门下露出一角白色的角。 蒋蔓生蹲下,确切的看见了那一小部分白边,他伸手按在上面,慢慢刨出,很快就看见了它的全面目,是一张纸片。 纸片上有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小人图的画,脑袋是一个墨黑的圆点,四肢线条修长,每个小人都是形状各异,摆动着不同的姿势,或倒立向上,或□□右斜,像是在跳街舞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陈舒看着这些小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福尔摩斯中的跳舞的小人?”周瑾玉看着图,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几人眼光都看着他。 周瑾玉拿过图画,在脑中尽力翻找着当初自己对于这些密码研究时记下的解义。 图上跳舞的小人仅有六个,那么可能就是对应房门的六个密码。 在想着的过程中他在纸上每个小人下面画上一个字母,身旁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个。 蒋蔓生看着他手势动作,大致猜出他是在回忆字母,于是也记下他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母。 周瑾玉闭眼,清冷的眉间轻皱,眼皮下眼球不断向上翻动,记起什么后,他又在纸上空画着,循此以往,他算是将纸上的小人密码破解的差不多。 最终得出来的字母是BFICGD “这,字母和门房密码有什么关系?”陈舒有些不解的看着周瑾玉问道。 “将字母对应它在26字母中的号码试试,或许可以。”蒋蔓生对陈舒说,给她提供一种 23. 死一人2.0 [] “豁,这人玩的挺花啊。”柏文泊看着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的手铐发自内心的喟叹道。 经过蒋蔓生的一番翻找,发现里面都是一些不能描述的用具,但是这一堆道具中却发现了一个看着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一个长方形黑色U盘。 蒋蔓生拿出U盘放在手掌中端详,柏文泊也放下手中的手铐,蹲着挪了几步靠近蒋蔓生。 “这里有能插U盘的地方吗?”柏文泊随着蒋蔓生起身,环视四周问道。 听此,大家都开始在房间中搜寻起来,恍然间柏文泊想到了刚才在书房发现的电脑,但是可惜那台电脑已经不见了。 “这里试试呢?”周瑾玉指着那台液晶电视剧。 电视机居中靠墙放着,黑屏宽大,几乎快要占据一大半的位置。 周瑾玉在电视机的背后的下面找到了电视机的开关,在亮着灯的信号盒旁边有一个白色盒子,大约有手掌一样大。 “这是啥?”柏文泊拿起盒子,在手中左右旋转查看,在它的正面有着两个长方形的黑孔,里面是银色的机芯。 “蒋蔓生。”他喊道。 “嗯?”蒋蔓生转头看他。 “喏”柏文泊将白色盒子递到蒋蔓生眼前,指着孔口,“试试这个呢?” 估摸着孔口和U盘大小好像还挺符合的,蒋蔓生将U盘口剔出来,插进盒子孔中,大小刚刚合适。 周瑾玉按下电视机的开关键,屏幕亮后在右下角弹出一个U盘连接的申请,他在电视四周寻找遥控机。 点开允许连接,电视屏幕也换了样,黑色背景下有着几排文件,文件下是一串数字,蒋蔓生猜测可能是日期。 周瑾玉用遥控器按开第一个,文件放大,是一个长达十分多钟的视频,里面仅有一位主人公。 他坐在椅子上被蒙住眼睛,在暖白的灯光下,露出的手臂皮肤是黑黄色,身体瘦弱的犹如纸片,穿着的白T都显得格外宽大焉瘪。 视频前几秒就像是静止一样,椅子上的人一只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要不是看见进度条在向前动,蒋蔓生都要以为这是一张照片了。 等待过一两分钟后视频中出现了一名中年男人,稀疏的头发,啤酒肚小小隆起,肥润的脸上带着笑,但是蒋蔓生却在他的笑中读出了几分不怀好意。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中,这位中年男人拿出了大家都眼熟的东西,箱子中的道具。 当被拿下眼罩的那一刻,蒋蔓生有一瞬间的愣神,尽管那张脸已经不再稚嫩,但是还是认出这个少年,就是薛望无疑。 想着那名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收养他的养父,但是薛望与其说是他的养子,不如说是他满足个人癖好的工具。 撕裂的惨喊声贯彻在整个房间,被注射了药剂的薛望想要挣扎,但是却了于无事,眼角溢出的泪打湿了眼罩,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折磨,方式各样,让在看的各位都开了眼。 一片完,退出视频,看着后面一排的视频,已经没有了打开的勇气。 “这个老毕登。”柏文泊愤懑的说道,他死狠的盯着屏幕,恨不得立马穿进去给这个啤酒男一拳头。 蒋蔓生已经有些猜出薛望会变成杀人犯的原因了,在后面的视频封面中都是同一个样子,是薛望坐在椅子上,被蒙着眼睛。 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最后一个和前几个都不一样,周瑾玉按开视频,随着文件视频的放大,大家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主角已经变了一个人,而这个视频的时期也与前几个的相差了起码四五年的时间。 所有人都注目在屏幕上,视频中是薛望如果将养父□□后再将他杀害,压骨折后塞进箱子的过程。 薛望看起来有着接近病态的瘦弱,在接近视频的一刻看见他眼眸中红血丝散布,眼底尽是黑青,咧起的嘴角带着阴狂的笑,乌黑的头发长到快要遮住眼睛,与在福利院时的样子完全是两幅极端。 视频播放完毕没有人发声,静的空气都显得凝重。 其实在看到薛望报仇的全过程时,大部分人心中不是畏惧,而是感到解气,或许和薛望一样。 蒋蔓生想起他在福利院中时充满朝气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他会变成这样的偏狂。 这是最后一个视频,周瑾玉心情沉重的放下遥控器,现在大家大概都已经了解了薛望的经历,那么福利院知道薛望出去后遭受了这样的罪过吗? 蒋蔓生想到在书房中发现的人口买卖合同,在被欺辱后的薛望最终以惊人的价格卖给一个工厂。 “走吧”蒋蔓生关掉电视,轻声说。 柏文泊半天提不起气,想到最后薛望虽然也是报复回去,但是心中依旧闷重。 跟在蒋蔓生身边走出房间,余光瞟到一片白,他转头,看见了和书房一样的情况,原本堆在墙角的箱子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蒋蔓生。”他停住步子,喊住了蒋蔓生。 “嗯?”蒋蔓生回头看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墙角。 惊疑一瞬间后迅速扫视着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箱子不见了。”陈舒发出惊叹,她使劲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众人注意力都被分去,看见空白墙角的一刻不禁屏住呼吸,身上不禁汗毛竖立,蒋蔓生回头看向电视机方向,只见白色的柜台上空无一物。 陈舒顺着蒋蔓生视线看去,随后瑟瑟的躲到他身后,只觉腿软。 “这是怎么回事?”徐册洋看着柜台颤颤的问道。 “走吧。”蒋蔓生回头迈开步子淡声说道。 陈舒紧跟在他身后,几人现在这个房间就像是不吉之物,个个争先恐后的挤出房间,蒋蔓生说出了下一步计划,但是现在已经天色已晚,大家商量着要不在这个别墅中将就一晚,大家轮流值班。 没有人反 24.黑厂2.0 [] 六人走到大门口,柏文泊想到询问门口保安。 保安一听见他们是问路的,立马就有了精神,信誓旦旦的告诉了他们地点。 “我曾经是跑出租的,这个城市就没有我不认识的路线。”保安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神采奕奕,“但是你们打听这个干嘛?这个地方很早就倒闭了,你们要去吗?” “倒闭?”柏文泊脸上露出疑惑。 “对啊,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兴乐工厂的丑事我们本地人都知道,他们是一个做人口倒卖的黑心工厂。”保安大爷倚靠在门边,说着八卦就来了劲儿,唾沫横吐。 蒋蔓生笑着跟他道了谢,拉着还想要继续摆两句的柏文泊走出大门。 大道上的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怎么去往目的地却又成为了一个难题。 “我们搭个顺风车?”柏文泊双手叉腰,看着来往的车辆问道。 杨岁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臂:“算了吧,还是走路吧,人家可不稀得应你,而且一辆车可坐不下咱们六个人,难不成三个坐车,三个走路?” “拦两辆呢?”柏文泊想了想问道。 杨岁放下手瞥了他一眼,没有应声他的话,目视前方,但是柏文泊看得出来他还是不太赞同自己的想法。 “试试呢?”蒋蔓生走来他的身边,轻声建议道。 受到鼓舞的柏文泊蠢蠢欲动,压制不住自己的躁动分子,见车就拦,虽然都没有成功。 蒋蔓生听见身边的杨岁极轻的叹了口气,像是有些不耐烦。 “嘿”一声语带振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蒋蔓生的思绪,当他抬头就看见了柏文泊在笑着朝他们挥手,而在他的面前是一辆白色的汽车。 还真让他拦住车了,蒋蔓生快步上去,柏文泊还在跟车主商量最多乘载的人数,最终以四个人谈下。 “你和万洁杨岁还有周瑾玉一起先去吧,我等会儿再拦一辆。”柏文泊转头对蒋蔓生说道。 “那我呢?”徐册洋走过来,瞪着柏文泊问道。 “你和我一起等会儿。”柏文泊回道。 “不行,我要和他们一起。”徐册洋毫不犹豫的拒绝,眉宇间透露着烦躁。 柏文泊还想要跟他理论理论,但随即就被蒋蔓生拉住胳膊,“那你先走,我和柏文泊等下一趟。”蒋蔓生作出了让步对他说道。 徐册洋如愿以偿的坐进车,柏文泊看着眼睛都直冒火了,拳头捏的邦邦硬,蒋蔓生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抚慰。 柏文泊深吸一口气再呼出,走向杨岁面前,让他先上车。 “可以啊你。”杨岁笑着揽过柏文泊的肩膀,赞叹道。 柏文泊手握拳,往他胸口锤去,臭屁道:“小意思。” 安排好四人的行程位置后即刻出发,在目送他们离开后,柏文泊也开始继续拦截车辆,而在拦下车辆后蒋蔓生也会帮忙说服车主请求帮忙。 但是却很少会有车停下,继一辆车走后柏文泊再次拦截住一辆白色小轿车,车主是一名中年妇女,穿的珠光宝气,脸庞红润有光泽,身材丰盈。 “您好姐姐,我们想去名山路22段,您顺路吗?可以载我们一截吗?”柏文泊扒在车窗边,脸上带着一丝乞求的问道。 车主阔气的让他们上车,柏文泊连道几声谢谢后带着蒋蔓生上车。 路上车主和他们聊起了闲天,给他们普及了黑厂倒闭的信息,蒋蔓生知道了可能薛望在黑厂的日子或许并不如意,因为厂长是死于薛望之手。 到达目的地,柏文泊和蒋蔓生再次向车主道谢,看着汽车向前扬长而去后才转身走进工厂。 站在工厂面前,铁锈宽阔的大门,在右边有着工厂名字,但是上面也早已覆盖了厚厚的污垢,上面的字已经有些迷糊不清。 走进工厂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草地上的野草疯狂生长,冒出的草头都快到达人的膝盖,地上灰尘扑扑,里面每个不同的厂房都已经旧锈,此时阳光大好,日光直射在厂房上反射出亮光。 “大家就分开寻找,速度越来越好。”蒋蔓生站在六人中间说道。 柏文泊点头表同意,随机大家散开来四下寻找。 蒋蔓生继续往前走去,走到路的尽头,在右边是一个大厂,还没有人进去探索,他推开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外面的阳光倾斜的照进厂中,让蒋蔓生能够大概看清其中的物品。 大厂中空荡荡的,唯有两台大型机器摆放在角落快要接触到天花板,蒋蔓生将门推到最大,随着门的移动空气中也扬起灰尘,有些呛鼻。 借着照进的微光他走进厂中,发现在厂中除了仅剩的两台机器,其中还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厂长房,一个是杂物房。 厂长房轻而易举的就被蒋蔓生打开,但是杂物房却被锁住,尽管门把手已经有些陈旧,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打开,没有办法蒋蔓生只有进到厂长房中先查看查看。 房间有些小,房中有一套办公桌椅,一张木制横椅,这张横椅应该可以坐下五六个人的样子,在右边靠墙摆放着一个大柜子,而对面的墙面上是一张泛白的日历。 靠近桌椅的下面有着三角充电孔,翻开桌柜后在最里面发现了一把银色钥匙和一个铁制打火机,看到钥匙蒋蔓生有些欣喜,这应该可以打开隔壁房间吧。 将钥匙紧握在手中,拿起和它放在一起的打火机仔细端详着,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打火机,不过有些脱皮,放在手中摩擦有些刮手。 放回打火机继续搜寻着房中,看见墙上的日历是几年前的,掀开看也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和它相对的柜子中有着几件馊掉的衣服,布质粗劣,应该是厂中的工服,包中有受潮焉掉的香烟和几卷手纸。 没有其他发现关上柜门,现在发现的最显著的线索就是手上的钥匙,看着四周也没有什么可搜查的地方,蒋蔓生打算去到隔壁杂物间寻找线索。 < 25.实验室探索 [] 蒋蔓生走到路中间遇到了刚从厂房出来的柏文泊,他手上拿着一沓相片。 “生哥。”柏文泊看见了他大喊道。 蒋蔓生迎路走上去:“发现什么了?” 柏文泊伸出手将相片递到蒋蔓生面前:“给。” 蒋蔓生接过相片,照片角边已经沾染了霉菌,手感湿润,照片上的内容是面黄肌瘦的工人在工厂干活经过,大部分看起来都还是青少年,甚至还有女孩。 在众多人中蒋蔓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薛望,他此时的皮肤已经由黑黄变得黝黑,瘦的仿佛都能看见骨头,麻木呆滞的背着箩兜,箩兜中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压弯了他的腰。 蒋蔓生看着这张脸,喃喃自语的喊着他的名字,这和他在养父家看见他的时候又变了一个样子。 在恍惚间他想到刚刚在电脑合同中看见的买卖记录,下一步是薛望被卖给实验室,不知道他在那里又会经历什么。 “发现什么了吗?”蒋蔓生刚准备收好相册同柏文泊离步就听见了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侧头一看是杨岁。 他将相片给杨岁看,并且给他注明了薛望的长相。 杨岁看着眉头紧皱:“这么惨?” 蒋蔓生抿嘴点头,开口道:“走吧,去找他们,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杨岁目光始终在相片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三人走到大门口,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寻查找,在找到的人口中得知并没有什么发现,所有东西都被搬完了,仅剩下一些没有用的机器在这里发霉生锈。 看来现在有用的线索也就只有自己找到的,薛望下一步的去处。 既然没有发现,蒋蔓生提议去到实验室中寻找。 “我看行。”柏文泊第一个赞同。 其余人也相继表决,但是大家又在如何去到实验室犯了难,柏文泊在这时候又再次发挥了他的交往能力,守在大门路上,看到有路过的车子就上去问路。 蒋蔓生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社牛就是好啊。 “问到了。”在问过三辆车后柏文泊带来了成果,“是在羊旭大道的45号,但是那个地方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了。” 蒋蔓生听见后半句有些惊讶:“烧成废墟了?”,而后他转换了一个语调:“不会是被薛望烧的吧?” 柏文泊点点头,问到蒋蔓生下一步怎么做,去不去。 “把人房子都烧了,这多大仇怨啊。”杨岁在一边叹道。 “如果你被这样虐待了,你怨气可能比他还大呢。”柏文泊回道。 蒋蔓生思索着,最后还是决定去往一趟实验室,是不是有线索还是要自己亲眼见过才知道。 “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路啊,怎么办?”柏文泊犯难的问道。 话落,空气中有了一丝沉默,但是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 “你还能问到路吗?”周瑾玉走到柏文泊身边,一双清漠眼眸看着他问道。 柏文泊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搭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那好,你再问一次路,让车主将地图打开,我来记。”周瑾玉说的简言意骇。 “嗯?”柏文泊还没有反应过来,语调转了弯,有些疑惑。 “去吧。”蒋蔓生在他身边低语的提醒他。 柏文泊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忙应着走到大道旁准备拦车,周瑾玉也随之跟上。 在拦下一辆灰色小轿车后,柏文泊说服了车主打开了地图,输入了想要去往的地方放在周瑾玉眼前,在他看地图时静默的几分钟里都没有人说话,怕打扰他。 “好了,谢谢。”周瑾玉看了许久才将脑袋从车窗里撤出,道了句谢。 柏文泊跟着他道谢,等着车子远去,他看着周瑾玉:“你真的记住了?” “嗯,不过咱们得快点,不然我怕会忘了。”周瑾玉说着就往左边走去,几人见状立马跟上。 “你真的假的?”柏文泊走在他身边,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周瑾玉想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选择了不说话。 柏文泊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给别人问的不高兴了,也就没有再问,跑到一边给蒋蔓生说话。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夕阳下倾,天际边攀爬起红火的晚霞,照的人脸黄彤彤的。 “还有多久啊?”柏文泊走的已经说不动话了,弓着背行走,有气无力的问道。 “快了。”周瑾玉也有些舌干口燥,气息有些喘的回道。 柏文泊绝望的垂下头,拖着身体走着,蒋蔓生喉头滚动,一遍又一遍的吞咽着口水。 不知走了多久,在不远处柏文泊本想抬头看路,却看见一栋白色房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但却有人先一步比他做出反应。 “那个是吗?”徐册洋手指巍巍颤颤的指着前方的房子问道。 蒋蔓生眯眼定睛看了看,身边的人发出了肯定的回答:“就是那里。” 柏文泊如释重负,仰天长啸一声,但是前进的步伐一如既往的缓慢无力。 走到实验门口,柏文泊才反应过来:“等等。”,说着,他直起了身,“这实验室不是废墟吗?” 一语点醒众人,大家的疲惫也在被这句话语警醒了许多,看着眼前的白房。 “这不会是薛望想引导我们去,然后一网打尽吧?”杨岁吞了把口水问道。 蒋蔓生仔细想想一路以来的经过,从福利院到养父家,再到工厂和实验室,线索明显,一步步将他们引诱到这里,真的会是薛望的计划吗? 而且一路上都只见薛望的线索,平安的呢?平安又去了哪里?如果平安还在福利院的话,是不是已经被薛望所杀害,但是这样的话,薛望又为什么要寻他? 还是说平安在薛望来屠院时就已经逃走,所以薛望才想一直寻找他,但是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论怎么想蒋蔓生都觉得第二种解释好像更为合理,但是一定还有他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应该是有关薛望和平安的关系。 蒋蔓生将自己从思绪中拔出,抬头看向白房,心中一 26.实验室2.0(我要颠了) [] 到这里薛望的人体实验记录就已经结束,蒋蔓生翻找了后面的档案,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有关平安的线索,但是可以看出其中很多的实验都是有关心脏方面的,具体表现在将心脏剥离观察实验人体的生命特征,如果不理想然后再进行整合。 他不明白这是在干嘛,蒋蔓生大胆猜测这家实验室应该是想研究出即使没有心脏,人体依旧可以存活的方法。 蒋蔓生退出房间,进入到隔壁房间,没有任何阻碍的打开房间,抬步进去,一道说不明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闻到了一股类似化学试剂的刺鼻难闻的气味,在门开的一瞬间,一切也都变得清晰可见。 房中有一个巨大的半圆玻璃罩,几乎快要占据一大部分的房间位置,在接触地面的部分有着星点血迹,像是喷溅上去的,里面有着一张布满干涸鲜血的铁床,床头置放着四台仪器,左右各两台,仪器上有着不同颜色的电线,仪器的插头一直连接到外面的电脑上。 他几度想要点开电脑,但都是徒劳无功,在周围看了看也没有可寻找的地方,但是也不难猜出这里或许是做实验的地方。 离开房间后柏文泊找到了他,交给他一幅画,一幅素描的画像。 粗细不一的黑色线条勾勒出两个少年相拥而笑的画面,蒋蔓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薛望,另一个应该就是平安,在后面用铅笔写了一句话: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字迹修长飘逸,全然不像是薛望幼年时期的字。 薛望细心感受着这句话,薛望和平安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吗?而且平安还没有遵守这个约定,那现在平安身在何处? 蒋蔓生收好画像,此时大家基本都已经下楼,很遗憾,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在薛望呆过的病房发现的这幅画。 现在晚霞已然落下,明月顶班,矗立于夜色荒郊中的实验室显得异常的亮,今晚可能会在这里过夜了。 蒋蔓生已经感到有些疲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上,舒展四肢。 “今晚大家都熬一夜吧。”蒋蔓生瘫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上,仰望天花板,有些困倦的说道。 没有异议,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困意汹涌席卷而来,蒋蔓生打了一个哈欠,想要把眼睛睁到最大,但是却挡不住困意的袭击。 “喂,大家别困着了,我们来聊聊线索吧。”柏文泊的声音在寂空的房间中响起,有些唤醒蒋蔓生的睡意。 蒋蔓生坐正身子哈欠连天,周瑾玉目视前方双眼无焦,像是在思考事情。 “我们现在所寻找到的线索都是关于薛望的,但是他那个好朋友的我们却一无所知。”柏文泊对于想要讨论的事情开了个头。 蒋蔓生接着他的话说:“而且我总觉得薛望的线索得到实在太容易。” “我们再回一趟福利院吧。”周瑾玉双眼聚焦看着蒋蔓生,由于太久没有说话,所以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蒋蔓生卡看向他,没有说话等着他的后句。 “我们初始点是福利院,想想薛望的线是根据那条收养线索开始的,而后面全无平安的踪迹,那些人口买卖合同中也都没有平安的名字,所以大概率问题还是出在福利院中,事情越拖到后面就越危险,今晚注定睡不了,不如我们去福利院再找找平安的踪迹。” 周瑾玉说完后并没有人接话,直到有一道质疑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这么晚了,我们走路去啊?”万洁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周瑾玉回视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在前一晚徐册洋守夜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不管是他真的撑不住睡着了还是说有人捣鬼,但是都是可以得知只要睡觉就一定会死人,如果真的是捣鬼,那么今晚即使我们都不睡,也防不住的。” 周瑾玉似乎说的在理,也没有了质疑的声音,大家都低头不语,虽然不反对他的话,但是也不想现在就行动。 他看出了大家的态度,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后,放松身体瘫下,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走吧。”蒋蔓生在一片静默中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听到回应的周瑾玉缓慢艰难的直身看向他。 “我同意。”柏文泊投出了赞同的第二票。 三人视线在剩下的人中晃悠了一圈,在询问着他们的意见,杨岁仰天长啸:“不是吧,你们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蒋蔓生走过去拍上他的肩:“上车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杨岁无能哀嚎,徐册洋也有些不情愿,眼睛都快要困成一条缝,却听见了柏文泊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小心今晚可能死的就是你哦。” 听的徐册洋咽了一把口水,随后才下定决心般的赞同和他们一道。 万洁尽管万般不愿,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表决,总不能自己还留在实验室中。 大家拢拢精神,移走到门前,蒋蔓生站在门前看着眼前浓墨的夜色,还有些不适应。 “我记得路,大家可以跟着我走,别走散了。”周瑾玉跻身到蒋蔓生面前,微微侧首说道,暖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瞬的柔和。 蒋蔓生在他身边轻“嗯”道,一行人也就此上路。 夜晚凉风习习钻进衣袖,蒋蔓生不禁打了个哆嗦缩着身子紧抱双臂,企图汲取一些温度。 柏文泊打了个长条的哈欠,眼中激起了泪花,吧唧两下嘴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路。 “你真的能记住路?”无聊中想要打起精神,柏文泊挑了个话题问着周瑾玉。 “嗯。”周瑾玉轻声回应着。 柏文泊想了想来去的路,随即制止住自己的思想,越想越觉得遥远,越没有精神。 “天哪,要是有步数统计的话,我们今天的步数也就不止一万多步了吧。”柏文泊内心内流满脸。 蒋蔓生搓搓手掌:“何止啊,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走这么长的 27.平安的去向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 房中陈设简单老旧,一张红木办公桌面对门口稍微往旁边偏移,左边有一个资料柜被浓厚的灰尘铺盖,柜中东西寥寥无几,桌子对面是黑皮沙发,但是已经破皮,露出黄色海绵,一张玻璃桌摆放在沙发前,烟盒烟灰缸等杂乱的东西摆放在上面,里面积攒的物体已经分不清是尘土还是烟灰。 蒋蔓生走到办公桌前,食指在办公桌上划过,手指上就沾染了满满的污垢,他嫌弃的擦拭掉,随后搜索起来。 周瑾玉走到资料柜前打开了玻璃门,拿出里面仅存的几本书翻开,潮湿的灰尘一冲入鼻,周瑾玉立马屏住呼吸用手掩鼻,轻咳几声后再看向书,而翻书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翻找几番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周瑾玉关上房门,再看回头看时,房中已经没有了蒋蔓生的身影。 但是视线一转,就看到在办公桌下有一块的蓝色衣料一动一动的。 周瑾玉走过去,看见蒋蔓生正蹲着,身子已经伸到了办公桌下,亮黑的头发有些灰扑扑,他黑眸专注的盯着地上,手在规律的敲打着地面。 再次敲打了两三下后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周瑾玉:“这里好像有地道。” 周瑾玉蹲下附身到他身边,蒋蔓生再次重复敲打的动作,空洞的响声即刻传入周瑾玉的耳朵。 他直起身子,再度审视着这面普通的地面,蒋蔓生的手在地上四处乱摸,在接近桌顶的位置感受到了一丝松动。 他双手放在那块地面上,用力上下滑动,在前方打开了一条漆黑的小缝,接着蒋蔓生沿着那条缝扒拉,一直拉到了凳子下,一道铁门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蒋蔓生拿出在平安那里发现的钥匙插进,随即听见了清脆的响声,锁芯弹开,门是往旁边刨开的,当他打开小铁门,就是一道水泥楼梯,越往下看越是晦暗不清。 蒋蔓生踩上第一层阶梯,周瑾玉在旁边轻扶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半身都已经隐匿在了黑暗中。 “来。”蒋蔓生站在下面的阶梯,仰头朝周瑾玉伸手。 周瑾玉抓住了蒋蔓生的手步步往下,在谨慎中两人走到了最后一格,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 方方正正的空间中墙壁地面都是铅灰水泥铸成,左手边有一个黑色铁椅,和在薛望养父房中发现的一样,都是可以放平,只是那个是个真皮的,而这个是个毫无掩饰的铁椅。 走进铁椅,蒋蔓生低头看到地上有着一行模糊的字体,像是被雕刻上去的,字体转角尖锐锋利,感觉是一笔一笔写上去的,没有连笔,他眯着眸子仔细辨别才勉强拼凑出这几个字的字型是:对不起 这是谁写的?薛望吗?蒋蔓生思疑着,但是看这字体心中大概率认为是薛望写的。 椅子面前放着一张长方形木桌,上面的物品让蒋蔓生倍感熟悉,这些都与在薛望房中发现的并无差别,也有些不一样的,但是就不赘述了,免得带坏孩子。 蒋蔓生轻拿起这些工具观察,发现下面有一个纸张,这是一张收养表,被收养人是平安,但是仍是一份未签字的。 “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还找到过一张平安的收养表和薛望的收养表?”周瑾玉在他身边低语道。 蒋蔓生轻“嗯”一声,周瑾玉问道:“在身上吗?拿来我看看。” 摸了摸左右的裤包,蒋蔓生在一众杂物线索中找到了那两张收养表。 周瑾玉接过两张快要被揉成咸菜的纸打开,将三张收养表挨个放在长方桌上,指着日期那一栏:“这张是最先的。” 他指的是蒋蔓生最先找到的平安那一张,之后就是薛望已经完成了的,最后才是刚刚找到的那一张。 “我有一个想法。”周瑾玉淡声道,“再找找然后召集大家集合。” 蒋蔓生走到墙壁角落中查看阴影处,查询过一圈后再没有线索,两人走上楼梯关门召集大家在一楼娱乐区集合讨论。 周瑾玉大致讲述了和蒋蔓生在院长办公室的遭遇,将三张收养表拿出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在地面上,展现在大家眼前。 “这三张都是平安和薛望的收养表,但是仅有这一张是具备收养法律效应的,其余都是未完成的。”他指着中间的一张。 “第一张是平安的,未完成,第二张是薛望已经完成的,这两张收养人都是同一个人,第三张还是平安,但是收养人不一样,也是未完成,两人或许早就已经计划了逃离这个福利院,但是却被这场收养打乱,也许一开始应该被收养的应该是平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薛望,在薛望被送走后平安独自筹划这场逃离计划,薛望也在等待着平安的救援,但是却一直没有等到,而平安也没有了踪迹。” 周瑾玉在讲述自己想法的过程中没有人插嘴,大家都在跟着他的思维走,在他讲完后几人陷入沉寂。 “被同一个人收养会不会是两个人都被收养了?”蒋蔓生说出了自己疑点。 周瑾玉静思一瞬后回道:“应该不会,如果是同事收养就不会出现一张签字,一张未签字盖章的情况,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那张时间安排表会有着平安的踪迹吗?”蒋蔓生边问边将时间表拿出摊开。 “如果我们顺着走进城内询问,也许会有人见过,但前提是平安真的逃出。”周瑾玉静声分析道。 蒋蔓生拿出了一张相片,是薛望和平安的合照。 几人起身整装走向大门口,踏上了去往城内寻找平安的旅程。 但是显然几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太好,万洁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她看向唯一拥有陈舒遗产的蒋蔓生。 余光撇到旁边有一道明晃晃的视线在看着自己,很难不让人忽视,蒋蔓生转过身看向她:“怎么了吗?” 万洁见他主动询问到自己了,稍愣一番后说:“我们要吃东西。” “对对对,饿死了,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这都已经是极限了吧。”万洁说出了徐册洋的心里话,他忙不迭的点头。 蒋蔓生摸了摸裤包中的钱袋子,想到了她主人恬静的脸,忽然有些恍惚,随后回过神点点头:“等会到了城内就吃。” 得到回应后万洁也感觉 28.尸骨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几人走出面馆大门,循着街道,按照老板娘的指明走去。 途中有经过干锅饭馆,牛肉面馆,早餐店...蒋蔓生每经过一个店面都会停步,拿着薛望和平安的合照询问,但是却没有人见过平安。 “他是走的这边吗?老板娘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柏文泊走的有些热了,用手朝自己扇风,哭皱着脸。 “再问问吧,老板娘也没有必要骗我们吧。”蒋蔓生朝前慢走着说,他的额前也已经溢出了蒙蒙汗水,他用合照扇了扇,额头便传来一阵清凉。 话语间,他们的脚步停驻在下一家店面面前,这是一家家常菜店,但是与前几家不同,同样是餐饮行业,但是他们里面却没有桌椅,看起来更像是后厨。 刚想迈步进去,蒋蔓生身后边传来一阵急促粗糙的男声:“让让,让让。 蒋蔓生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闪,一个高壮的男人肩抗着蔬菜几步跨上台阶,热情的和店中所有人打了招呼。 蒋蔓生一只脚踏上台阶,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稍作等待,一个带着透蓝保护帽的妹妹迎面来,看见了蒋蔓生,疑问道:“您好,你是有什么事吗?” 蒋蔓生将手中的相片拿出:“请问你们有见过这个小孩吗?”。他指着平安的样子。 小妹看着照片迟疑的缓缓摇头:“没有唉,要不你问问我们老板呢,我是才来的。” “那你可以带我们去找下你们老板吗?拜托了。”蒋蔓生谦和地笑问着。 小妹点点头,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我现在很忙,但是在往这边走,再过两个店就可以看见我们老板了,就是那家云吞早餐店,我们老板和那家老板是朋友,他经常去那里。”,说着时,她一边指向出门的左边。 蒋蔓生在她的指路中探头出去看,隐约看见了她说的那家店。 “好的好的,谢谢了。”蒋蔓生忙向她道了谢,小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没事没事。” 走出门口,几人又路经两家店,看见了店中小妹所说的云吞早点餐,在店员热情的招呼中找到了那家店的老板。 家常菜店的老板是一名男性,虽然岁到中年,但是看起来却依旧年轻,黑发中不见一丝白发,说起话来还是神采奕奕的,他有一个读职高的女儿,苗条的身材,脸上涂抹淡妆,扎的丸子头有些松垮,性子活泼。 “你好,您有见过这个孩子吗?”蒋蔓生将照片放在男人面前,询问道。 老板眯眼看着褪色的照片,觉得蒋蔓生寻找的男孩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上哪里熟悉,很想从记忆深处寻找些痕迹,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个小弟弟啊。”他的女儿看着蒋蔓生手中照片发出一声类似感叹的调子。 这耐人寻味的音调吸引了蒋蔓生的注意,他看向小女孩,希望她能提供一些线索。 “爸爸,你忘了吗,好像是在几年前这个小孩还来过我们店中干活呢。”小女孩清澈的声音响应在蒋蔓生耳边,紧接着,他听见小女孩再次说:“当时我在过生,他在我们店子门口求我爸给他一份能供吃住的工作,说没有工资都可以的,但是他当时看起来挺小的,本来爸爸是拒绝的,但是这个小男孩一直求着,最后没有办法,爸爸就让他每天帮帮洗菜切菜,干些杂活。” “后来呢?这个小男孩去了哪里?”蒋蔓生关切的问道。 “后来?”小女孩眼睛一转,在回想中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好像被他家人带回去了。” “被家人带回去了?”蒋蔓生重复着她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嗯,好像是,当时有一个男人来找他,有些老,他自己说是小弟弟的家人,但是那个小弟弟在看见他后哭着说不能把他交出去,我爸爸当时还以为他是人贩子呢,但是对方知道小弟弟的名字和生日,爸爸就以为小弟弟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了,于是想将小弟弟劝说回去,但是小弟弟却说什么,把他交出去自己就死定了,但是最后爸爸好像还是将他交出去了。” 小女孩说完顿了一瞬,看向蒋蔓生:“这个小弟弟怎么了吗?” 蒋蔓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一下后低声说:“他失踪了。” 小女孩惊呼一声,闻此,女孩父亲眼睛微瞪,显然也是没有想到。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想起什么吗?”蒋蔓生的视线在父女间来回连转。 一片沉默,两人双双摇头。 “好的。”蒋蔓生笑着朝他们微微弯腰:“谢谢你们了。” “没事。”小女孩温声回答道,随即看着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驻步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愣。 “等等,帅哥。”独属女生清柔的嗓音打断了蒋蔓生与周瑾玉的商讨,他转头看着奔跑而来的倩影。 “如果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可以来告诉我吗?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弟弟的,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是行动派,事事都表现在行动上,也很懂事,而且他真的很可怜。”女孩仰头与蒋蔓生说话时,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担心。 蒋蔓生抿嘴,点点头:“会的。” 得到回答的女孩眉宇间的不安才稍作安息了些,目送着他们离开。 “来找平安的人是福利院的人吗?”蒋蔓生低头看路,寻思道。 “嗯”周瑾玉清回着。 想到小女孩在讲述中提到平安说自己回去就会死,他不禁联想到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室,猜测那人将平安带回后会不会带去了地下室进行折磨,所以平安才会抵触,才会说出这些话。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在铁椅下看到的三个字,起初他以为是薛望写的,但是现在看来却不见得。 “你们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地下室中写在地上的三个字吗?”蒋蔓生转头看向身边的周瑾玉问道。 “嗯。”周瑾玉侧首,一双清冷的眼眸看向他,回应他的视线和提问。 蒋蔓生回过头,继续边低头看路,边说出自己猜想:“之前我以为是薛望写的呢,因为字体的落笔都很锋利,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会是平安刻下的。” 但是他知道平安的字体平时不是那样带着锐利,而是圆润有弧度, 29.失踪人员结局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找到了?”周瑾玉一转头就看见了蒋蔓生驻步在原地的身影,走过去问道。 “嗯”蒋蔓生沉声回答。 周瑾玉蹲在尸骨前查看,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的捻起一根白骨放于眼前,脑中盘算着它的长度。 “这是平安的吗?”周瑾玉盯着尸骨思疑道。 蒋蔓生没有回答,顿了一下才缓缓摇头:“不确定。”,随后,他的手抚摸上尸骨:“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走吧,去告诉大家进度。”蒋蔓生撑着大腿起身,走出后院。 刚刚走到前院的宽阔地带,杨岁就从拐角处走来,和蒋蔓生碰了个正着。 “怎么样了?”杨岁急匆匆的从拐角冲出,看着蒋蔓生蹙眉,语气短促的问道。 蒋蔓生揽过杨岁的肩膀,动作弧度极小的轻拍着带他走向前方:“刚想和你们说呢,先让大家集合吧。” 他们走到一楼娱乐区,柏文泊已经找到所有人正在那里等着。 “我们找到相片中的地方,就是在后院中找到一副尸骨,但是还不能确认这副尸骨是否属于平安的,我们还需要想想办法。“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瑾玉。 “嗯,院中孩子不少,不能确定,还需要想办法。”懂得了他的意思,周瑾玉接住了他的话。 徐册洋双手叉腰,满脸不耐,横着眉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想到办法?” 蒋蔓生无奈摊手:“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如果你们想一天都想不出,那我么今晚就还会有人死。”徐册洋往前大迈两步,眼冒凶狠的看着蒋蔓生。 万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看天花板,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 柏文泊越过蒋蔓生走到他面前:“别急,今晚之前一定会有办法的。” 徐册洋冷哼一声:“今晚你们都不准睡觉,谁睡我就打死谁。”,他审视的眼光在五人面前划过。 在划过万洁后,她悄然翻了一个白眼,嘟囔了一句。 “走吧,我们去那里。”蒋蔓生指向正对他们的一个角落,看着周瑾玉说。 “嗯”领会到他的意思,周瑾玉轻声应道。 蒋蔓生走过去扫了扫地上的灰尘后盘腿坐下,其余人依次坐下,团成一个圈。 “刚才我将骨头大概拼接好,估量了一下整体长度,会有误差,差不多131厘米,符合平安的年龄,但是也就仅此一条线索。”蒋蔓生双手交叉相握,手肘放在两边的膝盖上,弯着身子,脑中描绘着那具尸骨的大概模样,沉思道。 “土中还有其他东西吗?”万洁看着他疑问道。 蒋蔓生停顿一瞬回想后说:“还有一些衣物,但是并不是相片中平安穿着的那件。” “衣服中没有其余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比如...”万洁说到此处声音拉长至停,想了一下又说:“比如比较小型的玩具啥的。” 蒋蔓生摇了摇头,但是又似乎有点并不太确定:“没深看。” “那我们现在再去挖挖?”万洁提议的问道。 听此蒋蔓生抬头,不相意的和周瑾玉视线相撞,随后他移过视线看向大门外。 此时暮色沉沉,偶有蛙声长响一声,他保持着歪头的动作,眼中映着外面的幽黑:“不用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大家现在就先休息吧,今晚就由我来守着大家吧。” 说完他才将头转过来,听见了柏文泊的声音:“加我一个。” “还有我。”周瑾玉坐在地上,气沉神定的说道。 蒋蔓生笑了笑:“嗯。” “你们在这里演什么兄弟剧码呢,光是你们三个能敌过那个杀人犯吗?还不赶快想办法找出那个什么平安,还敢睡觉。”徐册洋急躁的朝蒋蔓生吼道,感觉下一秒就要起来拉住蒋蔓生的领口来一个过肩摔。 “你放心,但凡今晚死了一个人,不用你说,我自己陪...”最后一个“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蒋蔓生从背后捂住了嘴。 “哥们儿哥们儿,嘘,嘘,你这也太信任我们了,话别说太早啊。”蒋蔓生嘴角笑得僵硬,在他耳边尬笑轻声道。 柏文泊扯开蒋蔓生的手,满眼坚定的看着他:“没事,我相信你。” 蒋蔓生欲哭无泪,又只能坐回地上,却倍感压力。 “放心吧,今晚不会出事的。”周瑾玉淡然的看着徐册洋说道。 有理说不出,徐册洋感到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在心中憋闷,他骂了一句后独自背靠着墙,眼带愤怒的直盯着大门口。 “那就这样吧,你们先休息。”蒋蔓生看着万洁和杨岁宽慰道。 万洁犹豫一番后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太放心,杨岁向蒋蔓生伸直身子,拍拍他的肩膀:“我也相信你们,我实在遭不住了,真的很困,找了一天了今天。” 说完他就倒下躺在柏文泊的大腿上,将衣服脱下盖在脸上,双手环胸而睡。 剩下的几人倒是聊了起来,从关于平安和薛望线索的推理一直说到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三人对于列车的存在都表示既新奇而又觉得这是一个好事。 “你们认为这很好吗?”一直沉默不语的万洁突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双平淡的双眸有些锐利的看向蒋蔓生。 一时之间蒋蔓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见万洁继续说:“也是,你们毕竟是才上车,还没有体会到被列车控制的恐惧。” 她的话中带着浓厚的悲恨,蒋蔓生还不太明白,有续命这种好事,怎么会成为恐惧? “你们都只有列车有一个规定就是在时隔一周过后就必须再次上车吧。不管你愿与不愿,你都必须再次上车,否则你会以一种很痛苦的方式死去,你的身体会慢慢腐烂掉,而这种痛楚会在你的痛感神经中持续很久,直到你完全腐烂死去,但是在这之间你也有止痛方法,那就是上车。”万洁语气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相握,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一番话将大家说的云里雾里,徐册洋眼中的愤恨也以不复存在,他早以被万洁说出的话吸引住,听完后他颤颤巍巍的问着:“真的?” 万洁冷哼一声,全身松懈下来,眼中带着恨怒看向蒋蔓生:“这样你还觉得这会是一件好事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 30.失踪人员结局2.0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周瑾玉站稳后蒋蔓生松开了手,两人一起朝薛望走去。 他跪在地上,面前已经摆上了一堆白骨,他双手握着白骨颤抖着,不知怎么将它们拼好。 不论哪块骨,他都将其放在地上,莽撞的一根接一根,发现不对后又打乱顺序,以此往复。 蒋蔓生蹲下身子,接过他手中的骨拼接起来,薛望没有对他进行攻击,而是跪在一旁,全神所注都在他的手上。 顷刻间,一副完整尸骨的样子就出现在三人面前,薛望始终保持跪着的姿势,看见尸骨后带着凉红的眼泪从左眼滚滚而落。 “平安,我找到你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吗?”他喃喃道,“一直都在这样的地方。” “原来你没有逃出去?”情感压制住了药效,他跪坐在尸骨前眼泪像是连着线的珠子往下掉落,丝毫没有了疯魔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看着薛望一眼认出平安的尸骨,蒋蔓生想到原来真的存在“化成灰都认得”这句话。 “要不行了。”在薛望的痛悲呜咽间,蒋蔓生听见薛望轻声的低喃。 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蒋蔓生站在一旁默语。 “你们的推断不算完全错,想要听听具体的原由吗?”薛望忽然抬头看着蒋蔓生,眼中依旧闪烁着血红,但是却没有了开始的疯癫,反而带着麻木淡凝。 蒋蔓生盘腿坐下,示意薛望开口。 薛望盯着平安尸骨,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上面,他悠忆起遥远的记忆。 “七岁时我的父母发生了车祸离世,仅剩我一人,亲戚们都不愿抚养我,所以将我送至福利院,但是对于车祸的阴影,我每天都很沉默寡言,也不愿与院中的孩子交流,尤其是晚上,对爸妈的思念以及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我每晚都会哭泣,第二天红肿着眼睛出现,院中护工都知道我的情况,甚至请来了心理医生,但是都无济于事。” “但是直到一天晚上,平安出去上厕所,发现了我在哭,他偷偷往我床头放了很多吃的,第二天主动来找我玩,但是我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话,我没有心思和他聊天,不过他也没有放弃,反而找我的次数也多起来了,干什么都会带着我,有好吃的总会分我一口,不过看着我依然没有想要和他聊天交好的意思,一天晚上,在大家都熟睡后,他将我领到了寝室外的角落边,还带上了他那些小零食。“ “他问我为什么每天都不开心,为什么他找我搭话那么多次都不理他,是因为不喜欢他吗?而我终于绷不住向他倾诉了我的遭遇和我每天,每晚的后悔和思念,他安慰了我一晚上,郁气被放出我也像是得到了解脱,在次日,我也慢慢接受了和他每天的交流,长久以往,我们成为彼此最交好的朋友,几乎形影不离。” “平安发现了我画画技术好以及擅长运动,以夸赞的方式鼓励我继续发扬,之后我的画也确实得到院中孩子,甚至医生护工的称赞,但是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平安,很感谢他的鼓励。” “之后我没有了一开始的烦闷,变得开朗活泼,但是好景不长,我发现了这个福利院中最丑陋的秘密。” “这里的院长看起来是慈爱的,但他喜欢虐童,只要是没有被收养的小孩,他都会带去地下室,平安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当他说出自己已经制定了逃离这里的计划时,我就答应了和他一起。” “但是在行动的前一天,有人要来收养平安,他说他如果走了,担心我一个人进行不了计划,所以可以趁现在双方还没有签字,让对方改变主意,平安说,等他逃出去后就会去找我,原本我不愿意,但是拗不过他,所以我按照他说的做了,在那个男人面前装作乖巧的毛遂自荐,最后男人改变了主意。” “我跟着男人走了,但是心却在福利院,在平安身上,我每天都在等着,半夜不敢合眼,我怕平安来了,叫不醒我,找不到我,后面平安一直没来,我却等到了男人的暴虐,每天生不如死,唯一吊着我的一口气就是平安的音信。” “一直到后来,我被卖到了黑厂,卖给了实验室做实验,也一直没有等到他来找我,之后实验室在我身上做的药物实验出了问题,晚上不定时的就会被压制不住身体中的暴戾和烦躁,让我在夜晚以杀人作为稳定剂,我先杀完实验室中的人,后来杀了福利院中的院长还有黑厂的厂长,药物带给我杀戮,但是也给了我力量” “那时我已经放弃自己了,但是没有放弃找他” “我想他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是不是没有逃出去,或者逃出去后没有住处,所以我混进了你们的队伍,我想确认他是否还平安。” 说到这儿,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平安,这就是故事的续集。 听完一段故事的两人只剩下沉默,蒋蔓生只觉心中有些闷重,心中如同被巨石镇压。 在沉寂的时间中,周瑾玉轻轻叹息,带着惋惜,带着同情。 蒋蔓生两步走上去,到薛望身边半蹲着,一双手握上他的肩膀,没有多言。 “我不知道平安是怎么死的,但是这已经够了,想杀的人我也已经杀完了,说不定其中就有杀害平安的凶手呢。”薛望看着平安的尸骨苦笑着说。 蒋蔓生安慰的话漫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虽然失去了挚友,但是他也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这是事实。 “薛望”蒋蔓生突然大喊道,因为在思桓中,他看见了刺眼的一幕。 薛望怵地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匕首,蒋蔓生本是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差点倒地却被在身后的周瑾玉接住半个身子。 但是没有预想来的刀尖,他在惊恐中看见薛望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随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深深刺入,喇开一条深红的口子,殷红的血就从此向前口喷涌而出。 一声闷哼,一条生命就此逝去。< 31.永远无法触及的真相(薛望&平安)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今天福利院又来了一个小孩,平安听说他是因为父母出了车祸才被送进来的。 当院长将他领来和大家介绍的时候,平安刚刚从滑梯上下来,看见前方已经围聚成一团,他几步下去,扒开人群,看见了站在中间被问候的小男孩。 但是不知道是他瞧不起大家还是太过于害羞,对于大家的问好和邀请他是一点都不理会,眼目无神的直盯地面,抿着嘴唇小手紧攥着衣角。 “小薛,这些人以后都会是你的朋友,别害羞。”院长低头在他耳边低声宽慰道,一双苍老的手轻拍着他的背脊。 薛望没有反应,还是只看着地面,但是攥着衣服的手却越来越紧。 院长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站在斜对面的平安没有听清,随后就看见院长招手换来一个阿姨,让她带着新来的小朋友熟悉熟悉环境。 人群散去,平安在伙伴们的玩耍闲聊中知道了新来的朋友名字叫做薛望,但是他发现这个人不太合群,不管是谁的搭话他都一概不理会。 有时会坐在前院的长椅上,有时会坐在滑梯阶上,一坐就是半天,如果不叫他吃饭,他会一坐就是一整天。 平安觉得自己肯定也不会自讨没趣,所以他一次也没有去找过薛望,但是直到一天晚上,他改变了想法。 不知是不是早上喝的水有点多,睡到半夜时平安感到肚子发胀,他在黑夜中摸索着下床,蹑手蹑脚的朝厕所走去。 才下到楼梯,他感觉好像听见了有人在抽噎,声音压抑细吟。 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仔细聆听,确认是下床传来的声音。 循着声音,他走到一个人的床前,抽泣声清晰起来,他后退一步看了看床位的位置,发现这是薛望的床位。 他在哭吗?平安疑惑的想着,再凑近一看,确认了就是薛望。 平安想到他来福利院的原因,猜测他可能是因为父母去世而伤心吧,毕竟一夜之间就从家里的心肝宠变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看着薛望后脑勺,平安的黑眸愈加深沉。 他没有着急去厕所,而是从自己的柜子中翻出私藏的零食,走到薛望床边,先是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后再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放在他的枕边,悄声在他身后说道:“别哭了,给你吃东西。” 做完这一切,平安并没有停留等待他的反应,而是转身去往厕所。 薛望不知身后的人走了没,他顿了一会儿,按捺住猛烈跳动的心脏,缓缓转过身,看见身后没人后,心中顿时平复下来,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零食上,心中一热,嘴角蠕动,滚烫的泪水更是包裹不住,打湿了半边枕头。 等平安上完厕所回来后,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薛望床边查看,看见他依旧背对着,但是放置的零食却已经不见了。 平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再打扰,攀上爬梯上床。 日换昼夜,平安起了个大早,但是他发现薛望起的更早,想到昨晚上的情景,还有他可能会出现的地点,平安想要去碰碰运气。 当他走到前院时,看见了独坐在前院上的薛望。 “昨天晚上的零食你吃了吗?”平安坐在他的身边,偏头问道。 薛望平淡的眼眸中出现闪动,却一直没有回应。 平安一直扭着脖子看他,停的有点久了,只觉脖子有点酸痛,他猜想薛望大概率是不会理他,于是动了动脖子,想要收回。 “谢谢。”薛望的声音小若蚊蝇,但是还是被平安的尖耳朵听见了。 “不用谢。”平安心中一个喜悦,脖子用力朝薛望转去,“哎哟”,随即传来了凄吼。 薛望被惊得看向他,平安皱眉扭脸,双手抚上自己的脖子轻揉,嘴中轻呼。 “没事吧”薛望声音依旧轻小,平安尝试的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抻到了。” 薛望看见他脖子还能动,也就转回了头,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平安,走啊,打球。” 平安刚刚才缓过来就看见前方有个男孩朝他招手,右手臂弯中圈着篮球。 “马上”平安朝他大喊道。 听见回应后,小男孩弹拍着篮球和小伙伴们成群的走出。 “一起去呗。”平安向薛望发出邀请。 对此,薛望只是淡定摇头,动作幅度极小:“没兴趣。” “好吧。”遭到拒绝,平安的语气都带着失落,但是很快他又鼓起情绪,“那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啊。” 薛望坐着不说话,那个叫平安出去打球的男孩再次返回,催促着他。 “来了。”最后看了一眼平澜无波的薛望,平安跟着小伙伴去往操场。 如同往常一样,薛望在长椅上坐了半天,直到吃中午饭时,他才被阿姨叫回。 陈姨握着薛望瘦若骨柴的小手,想着这个新来的小朋友每天除了坐着发呆就是睡觉,心中不禁怜悯。 将他引领到空位上后,给他打了几样小朋友可能会爱吃的鸡腿和番茄炒蛋,放在他面前,柔声说道:“好好吃饭,下午多和那些小朋友们玩玩,他们都很友好的,多散散心。” 薛望小幅度的点头,手摸上木筷,小口小口的吃起饭菜。 陈姨见他愿意吃东西,心中也放下不少,和熙轻揉的默默他的头后去忙自己的事。 但是在她没走几步后,薛望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咽下口中的白饭,双手端上铁盘的两边,起身想要走去垃圾桶。 “你在这里啊?”刚要迈出的步子被迫暂停,他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平安端着盘子坐在他对面,按下他的手:“一起吃呗。” 薛望眼眸冷淡的看着平安放上来的手,没有多想,用力挣开后端着盘子离开。 被扒开的手放在冰凉的桌上,平安收回手,看着薛望倒饭的背影,握着勺子的手更是紧了紧。 饭过午后,薛望又去到长椅上望天发呆,不死心的平安又试图的找他。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什么兴趣爱好吗?”平安想要同他发现一个可聊的话题。 薛望坐在凳子上,听见平安的话,只是斜瞟了他一眼:“没有。” 平安吃了个闭门羹,但是也没有气馁,他继续问着:“那你喜欢打篮球吗?” 薛望没有应他,平安翻翻眼球想想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顾他有没有在听,继续问道:“你玩过一个叫魔王与蛇的游戏吗?那个游戏可好玩了,我们院中好多人都喜欢玩,你如果喜欢或者感兴趣的话我可以 32.永远无法触及的真相2.0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月色微凉,薛望接过平安递过的牛奶,和他迎着月光并排坐着。 平安悄咪咪的斜瞟了一眼薛望的神情,只见他呆滞的看着前方,小口吮吸着牛奶,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吸管。 “你很讨厌我吗?”平安扭头看他问道。 “嗯?”薛望的思绪被拉回,他咬着吸管疑惑的看向平安。 “我说,你很讨厌我吗?”平安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没有。”薛望收回目光,看着悬挂在高空的月亮。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交流,也不愿意和我玩?”平安直看着他的侧脸,语气有些委屈。 薛望保持着喝奶的动作,仿佛静止,但是平安看见了他的喉咙在滚动。 沉默了良久,薛望才回到两个字:“没有。” 得到回应的平安心中有些欣喜,不讨厌就好,但是对于接下去要问的话还是需要好好组织语言。 “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讲呗,说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平安双腿曲起,双手圈住,侧过脸看向薛望,期待着他能与自己说点什么。 薛望无声的咽下牛奶,没有回答。 “你是”平安停顿一瞬,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你的爸爸妈妈了吗?”然后轻言询问。 把轻而易举的戳中心事,薛望呼吸一滞,似乎有些压抑不住,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他想要否认,但是喉间的酸涩,他怕一说话就露馅。 平安见他嘴虽然还在吸管上,但是却停住了其他动作,心里猜想可能说中他的心事。 薛望长坐不言,给平安整得有些紧张,害怕他下一秒就哭出来。 “那个,要不你尝尝这个薯片?可好吃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平安胡乱从身边拿起一袋绿色包装袋的零食,看也没看就伸手递到薛望眼前。 “谢谢。”薛望的声音有些哽咽,在接过薯片的一刹那,平安感到有东西落在他的大拇指上,它向下滑动,让他觉得有些痒。 平安收回手摸到一片湿润,他轻轻挠了挠,心中一惊,猜测到是薛望的泪水。 他把手臂回缩空出前面的空衣袖,在昏暗的夜光中轻擦去薛望的泪痕。 “谢谢。”薛望低喃道。 “如果你有难过的事,可以说出来,我很乐意听。”平安侧着头,一双黑眸锁定在薛望的侧脸,“但是如果你很介意的话,那你就多吃点零食吧。” 平安将放在两人中间的零食向他推了推。 黑夜下看不清薛望的神情,也没有听见抽泣的声音,只看见他侧过头,对上平安清澈的双眸。 “嗯。”薛望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应,“可能是我还不习惯离开了他们吧。”,他已经别过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他衣袖上浸入融合。 平安敛言,伸过身子抱住了他,在和薛望的脸错过的一瞬间微皱的眉眼松开,眼神定焦在某地,神色复杂。 薛望回抱,将头颈埋在平安肩膀中无声哭泣。 一夜的敞开心扉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薛望开始尝试着接触福利院中的事物,平安鼓励他发挥自己的长处,身处在欢乐和温暖中,薛望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来时的压抑沉闷。 但是在欢闹过后他又会担心起来,担心如果平安被人领养了,自己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平安被领养了与他而言也是好事。 然而还没有等来被领养的消息,倒是让薛望发现了有关福利院背面的秘密。 现在已经是暑夏,火热的太阳挂在天空增加温度,一天中最热的时间莫属于下午一两点钟,吃过午饭的薛望和平安两人在后院的树荫子下吃冰棍。 闷热的风吹过,薛望觉得十分难受,抿了一下冰棍后连带着感觉风都凉快了许多。 “你不热吗?”薛望后背靠在树旁,侧头看了眼平安,发现他额前和两鬓的黑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鼻间有许多汗珠子冒出头,但是他依旧穿着长袖。 平安刚将冰棍送进嘴里,听见薛望问的话后顿住,然后才不慌不慢的拿出:“还好吧。” “你里面穿衣服没?把衣服脱了呗。”薛望看着他说道。 “没事,这个衣服是防晒的。”说话间平安虚瞟了薛望一眼,不大在意的回答。 薛望一把将剩下的冰棍塞进嘴里,一个用力将棍抽出丢在旁边,双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衣服:“你这有衣服防晒的?” 他捻着衣料摩擦,感觉衣服手感有些粗糙,还有些厚实,他见过妈妈的防晒衣,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发现了这点,薛望也是心直口快的说出来:“你这衣服在哪里买的?这不像是防晒衣啊,我妈妈也有很多防晒衣,但是他们的布料都不是这样的。” 平安轻抚开薛望的手,咬下冰棍上仅剩的一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就憋出了一句:“你不懂。” “行行行。”薛望顺着他的动作收回手,但是依旧侧首看着他:“但是感觉你穿着这件衣服更热了哎,要不你脱了吧,别一会儿中暑了。” 平安摇摇头,准备起身:“吃完了,走吧,去睡午觉。” “哦。”薛望惑于平安莫名其妙的执着,嘟嘴应了一句后跟着起身。 已经起来的平安回头想要看看薛望,发现他脚边的棍子后用头示意了一下:“垃圾带走。” “哦哦哦,差点忘了。”薛望起到一半又蹲下,捡起捏在手中。 一出阴凉地,薛望就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他伸手想要遮挡刺眼的日光,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走在前方的平安,视线落在他的衣袖上,坏心思顿起。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平安衣服的下摆往上扯,感觉到动作的平安呆愣住了,然而与他一起愣住的还有薛望。 拉着衣服的手没有放开,脸上的笑意也逐渐转消,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平安的后背遍布纵横交错的伤疤,新旧不一,伤疤中长出了新肉。 “薛望。”平安猛地抽回身,瞪着他怒吼道。 手中的布料抽离,薛望却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平安喊出他的名字,他才后知后觉的回答:“对不起。” 说完,他才向前一步,试探的轻言问道:“你后背,怎么回事?”。 平安没有说话,但是薛望看见了他的手在往后缩,大概是在摸后背。 “有人欺负你?”薛望再次问道。 在平安沉默不言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看着薛望,嘴角止不住的向下抽搐,很是委屈。 “嗯。”许久他才回应道,嗓音有些发颤。 就此,平安将在福利院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肮脏事尽数告诉了薛望,院中的院长具有虐童倾向,但是由于院长背靠着资本,所以一直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在院长办公室中,办公桌下有一个密道,其中就是通向院长的地下室,下面有很多能够满足他癖好的工具。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一个逃离计划,你想和我一起吗?”平安和薛望已经坐到了长椅上,夏日炎热,蝉鸣阵阵,听完平安的话,薛望感觉心中和这闷夏一样。 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平安看着他眼中包住泪水,在看到他回应的一刻弯起嘴角,他知道自己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了。 两人谋划了一下午,决定在明日执行,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院长拿来了收养表,说明有人想要收养平安。 平安看着桌上的收养表心中无限下坠,他明白自己不能被收养,其实对于薛望的坦白他也仅说了一半,这个福利院中不仅院长是一个喜欢虐童的人,更是一个人贩子交易所,明面上的收养其实就是卖孩子。 他不能被卖出去,被卖出去的孩子都不会有好下场,有的会被卖去做苦力,有的会被卖给做奴隶,与其被收养,他不如呆在院中,起码在除了被院长虐待的时间中,其他时候他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但是被卖出去,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才能脱离困境呢?他想到了薛望,让薛望过去,自己就能继续留在院中,即使没有薛望帮忙,自己也能有一半的把握逃出去。 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平安心中才舒稳一点,打定主意后,他找了薛望,向他告知了 33.日常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待蒋蔓生醒来时太阳已经落下,晚风吹动参天树叶沙沙响,有丝丝凉风顺着窗缝挤进来,被眼皮覆盖的眼球微微转动,忽而转醒。 蒋母正守在他的床边,手拿一本文学杂志在读,晃眼一瞟看见沉睡几天了几天,终于醒来的人,她惊喜地喊道:“政政。” 政政是蒋蔓生的小名。 “妈。”蒋蔓生回以微笑,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蒋母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蒋蔓生床边,将病床摇上几分,让他能够背靠着。 “谢谢妈。”蒋蔓生看着母亲温熙的笑道。 蒋母的手摸上他的头,轻轻揉了揉,眼色温柔,他看着蒋蔓生柔声道:“我去叫医生。” 蒋蔓生轻“嗯”一声回应。 蒋母几步走出病房,蒋蔓生收回在门口的视线,黑沉的眼眸转而望向窗外,神色凝重。 忽而想到什么,他微微偏头就看到放在铁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手机打开锁屏,上面显示着四月十五号。 他记得之前好像是四月十一号,到现在,他昏迷了刚好五天,是他做完任务的时间,根据规定下一次上车时间是22号。 他只有一周的缓冲时间,蒋蔓生心中暗叹下一口气,竟觉得有些疲惫。 思考间,母亲已经折返,医生带着听诊器,先是放在他心脏的位置默听,后来护士进来,搬来了诊疗器械。 一番周折后,医生在诊断书上记录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最后发现和他在昏迷时期是一样的,甚至醒来后各项指标都更好了些。 医生在确定没事后,离开前几次叮嘱蒋蔓生的饮食方面问题,蒋母在一旁听着全数记下。 “谢谢医生了。”蒋母在送走医生前,站在门前,双手重叠垂放在前,向他们微点头。 赵医生伸出手挥了挥:“没事没事。” 目送走医生,蒋母走回蒋蔓生床头,将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拿下,打开盖子,仍有热气扑来,白烟徐徐向上,香气钻进鼻间。 蒋蔓生看着菜粥,饥饿感瞬间席卷而来。 “慢点慢点。”蒋母扯了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蒋蔓生先是用勺子舀起吃,后来觉得不够多,吃起来有点繁琐,于是也不再用勺子,直接一口闷。 一口暖粥下肚,蒋蔓生觉得整个人都回春了,心中也不再那么郁闷。 他接过妈妈递来的纸巾,边吞边擦嘴,喝了几口,已经不再那么狂饥,他又用回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吃。 “妈,我多久能出院?”蒋蔓生悠哉的吃粥,回头问道。 “你还要再在院中观察几天,你现在情况很不稳定。”不用想都知道蒋蔓生打的什么主意,蒋母委婉的回道。 蒋蔓生看着白粥的视线虚晃了一眼蒋母没有说话,他就知道,看来接下来还是得在医院住着。 “吃完了?”蒋母见他放下碗,起身收起。 “嗯嗯”蒋蔓生猛点头,“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粥了。”他不仅感叹道。 蒋母被夸的一笑:“等你病好了,还有更好吃的等着你。” 蒋蔓生望着她嬉笑一声,蒋母狠揉了蒋蔓生的黑发:“臭小子。” “哟,已经十点过了,快睡快睡。”蒋母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讶于时间已经很晚了,忙对蒋蔓生说道。 “我不困。”蒋蔓生反抗。 “你困,快睡,多睡觉对身体好,病才会快点好。”蒋母一手按上他的肩膀,一手伸到下方控制病床向下移动。 蒋蔓生还想反驳,但是防不住蒋母动作快,他已经整个身子都被盖在了被中。 行吧,蒋蔓生接受母亲安排睡下,粥后肚饱困意竟也有些来袭,没眨巴几下眼睛就有些扛不住了,只觉眼睛周围有些酸胀。 蒋母看着儿子的呼吸逐渐平稳,并伴有细微的鼾声,就知道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然后带上了门。 光阴在不知觉中流逝,病房中一切都如此寂静,只剩下蒋蔓生的呼吸声,他动了动身子,翻了个面,蜷缩着睡的深沉。 “蒋蔓生,蒋蔓生?”有人在推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床上的人依旧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然而呼叫的人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蒋蔓生?醒醒啊蒋蔓生。”见床上的人没有醒,他又加大了力度,猛摇了摇,声音也放大了几个分贝。 “嗯?”床上的人终于被吵醒,蒋蔓生从侧躺变为正躺,一双眼睛虚虚张开一条缝,随着睁眼的视野变大,他也看见了呼喊自己的人,竟然是陈舒。 心中一惊,觉一下就醒了一大半,他往后撤了半个身子,语气有些惊恐:“你怎么在这里?你是鬼吗?” “蒋蔓生你说什么呢?我可活的好好的。”陈舒走来,坐在了蒋蔓生的床边。 明显蒋蔓生不信,陈舒直接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你摸摸,是不是实体。” 不敢动弹,但是手下的触感如此真实,蒋蔓生疯狂跳动的小心脏有些归于平稳。 “你不是”蒋蔓生收回手,看着出现在眼前并且是真实的人,“你不是死在副本中了吗?” “我死了吗?”听见蒋蔓生的话陈舒显得有些惊悸。 “啊。”蒋蔓生看着她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迟疑的点点头。 “我没...”前一秒陈舒还在看着蒋蔓生回答,后一秒视线就晃到了他的背后,双眸骤然瞪大,神色惊恐,往后退了一大步。 蒋蔓生正疑于她的转变,随即就听见了她的惊呼:“啊。” 一声尖叫,蒋蔓生感到腿边有重物落下,是一把银色利刀,有些眼熟,再往上看,蒋蔓生顿时瞳孔收缩,来人的面孔令他恶寒。 “薛望...”他直盯着略过的人,喃喃说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陈舒已经退至墙角,看着眼前高他一头的人影,她双腿弯曲,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薛望高举起尖刀将要刺下,却感到身后有一股阻力,陈舒的视线绕过薛望,看见了在他身后环抱着薛望的蒋蔓生。 “走。”全身力气都用在了阻止薛望上,他看着陈舒,几乎咬着后槽牙喊道。 陈舒回过神,步履蹒跚的走出薛望控制区,蒋蔓生用尽力气将薛望往前推,好在薛望虽然体型高,但是全身都是瘦肉,他被推的撞到了墙上。 完成 34.日常2.0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一夜再难眠,后半夜蒋蔓生硬生生的熬过,一点睡意都没有。 挨到天蒙蒙亮,蒋母带来了鲜粥,给蒋蔓生面前拉上一个桌板后再将鲜粥放在上面,打开保温盖,热气缓缓飘忽向上,香气扑鼻。 喝下一口热粥,疲惫也消怠了许多,进食到一半时,医生带着一个护士进门,对他进行了例行检查,听完医生的话,蒋母喜笑颜开。 蒋蔓生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如此以往,痊愈也不是不可能的。 “多谢了医生。”蒋母走到门口以笑颜送走了医生。 医生挥挥手,表示没事。 蒋蔓生抬头看着头顶打着点滴的药瓶,口中还有着鲜粥残余的味道,但是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药的味道逐渐驱散。 思绪发散间,一道响亮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循着音源望去,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置着的手机,此时亮着屏幕,震动不停。 拿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所属地是蓝海。 “喂,您好。”蒋蔓生加下电话,礼貌发问。 “蒋蔓生?”对面是一道清亮的男声,让蒋蔓生觉得有些熟悉。 “是我,柏文泊。”对面见没有说话,以为是将他忘却,想不起来了,于是连忙接上了下半句。 “哦哦哦”蒋蔓生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窝着嘴,音调拖得老长。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你现在在文海市哪里?我来找你。” 蒋蔓生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口:“文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行。”一个字落下,对方挂断电话。 此时蒋母下去给蒋蔓生拿药,没有在房间,整个病房中只有蒋蔓生一个人。 “砰砰砰”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蒋蔓生条件反射的心中打鼓,经过前一次和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对敲门声得PTSD了。 但是响起现在还是白天,走廊上偶尔会有护士走过,而且走几步就可以去到护士站,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故而,蒋蔓生对门那头喊道:“请进。” 随即,门把手转动,迎面走来一人,依旧的寸头,黑色短袖包裹着劲实的肌肉,一双俊眉下是乌黑的眼眸。 “万景从?”蒋蔓生带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来人问道。 “嗯”万景从轻声回应他的话。 “你好了吗?”蒋蔓生看着他的脸色还挺好,随后环顾他全身问道。 “嗯。”万景从应道,“你呢?” 他走到蒋蔓生的床边凳子上坐下,视线先是在他插着针的手背上略过,然后再看着他。 “医生说情况好多了,再往后我就可以痊愈出院了。”蒋蔓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着他。 万景从久久没有再回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蒋蔓生感觉他这一趟来应该不只是关心她的身体这么简单。 “怎么了吗?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蒋蔓生开口问道。 半晌,万景从才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你好好注意身体,才有精力更好的面对列车中的世界。” “你这次经历怎么样?”万景从重新找了个话题。 “嗯...”蒋蔓生的视线;略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像是在思考。 “还可以吧,只能说我很幸运,没有成为那个杀人犯的目标,我们此行牺牲了两个人。”想到两个人,蒋蔓生蓦得想起什么。 “陈舒你还记得吗?”他看着万景从,“她很不幸运。” 蒋蔓生没有再细说,但是万景从已经从他的话中知道了。 “当时我们途中没钱,她还借了钱给我们,你是警察吧。”蒋蔓生双眸中带着遗惜,看着万景从说:“你能帮忙找一下陈舒的家人吗?把这个给她家人吧。” 说着,蒋蔓生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之前陈舒借的钱还有蒋蔓生私心给的。 万景从很果断,没有拒绝,接过小粉包装进裤包中。 “哎...”蒋蔓生看着他略显粗暴揣进裤包的动作,一双手伸出不知该如何,眼神欲言又止,“小心点小心点。” “我做事,你放心。”万景从以为蒋蔓生是还有点不太放心,于是在揣进兜中后,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向他保证。 “行,行。”蒋蔓生收回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鼓起的裤包,他倒不是不放心,只是担心万景从这个五大粗把小包整坏了。 和他聊了几句,心中倍感放松,他看着毫发无损的万景从,好奇发问:“你这次怎么样?” “过程艰难,结局悲情。”万景从轻叹一口气回答他的问题。 蒋蔓生撇撇嘴点头,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蒋蔓生伸长脖子朝那头喊道,闻声,万景从也转过头去看着门那边。 门被打开,来人身穿黄色休闲装,手捧鲜花果篮,眼角微弯,脸上带着灿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我来啦。”柏文泊声调欢快的向上扬,步调轻快的走到蒋蔓生的床边。 “你恢复的不错啊。”蒋蔓生看着能蹦能调的柏文泊,心中不仅有些羡慕。 柏文泊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偷溜出来的。” 也是有点没想到,但是又感觉发生在他身上的话,也算是情理之中。 “介绍一下,这个帅哥叫万景从,景色的景,从来的从。” “这个稍显年轻的叫柏文泊,木白的柏,文章的文,三点水一个白。” 蒋蔓生给两人做了互相介绍,柏文泊最先主动,他主动拍上万景从的肩膀:“你也是上车的人吗?” “嗯”万景从应道。 柏文泊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惊叹:“你这肌肉...”,说着,他上手使劲捏了捏万景从的手臂。 “这也强壮了吧,天哪,这肱二头肌。”柏文泊看着他的手膀,眼中仿佛迸发闪烁的光。 给万景从整得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直白的夸赞。 “还好还好。”万景从略带腼腆的说着,被柏文泊拉着手臂在不动声色的缓缓往回收。 但是每当万景从以为快要收回时,就有会被柏文泊一个大力拉过去。 孩子看着瘦弱,稍微还有点没头脑的样子,但是架不住他力气大啊,差点给万景从拉了一个踉跄。 “收收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蒋蔓生看着柏文泊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你不懂。”柏文泊依旧盯着这健硕的手臂散发着星星眼,“我 35.长寿村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一周中蒋蔓生照旧在医院中进行各项指标培养和检查,身子确实在第一天天中好转起来,第七日,长道洞口如期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回头看了眼闭眼躺在床上的自己,心中五味陈杂,但在稍作疑虑后还是选择了上车。 “叮咚” 他走进了黑洞内,没有多余的等待,很快他就听到了熟悉的电子女音:“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即将发生,请还未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 电音落下,印着白色银辉的列车徐徐向他而来,在他面前停住后,车门伴着细小的声音打开。 蒋蔓生轻车熟路的上车,发现自己竟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车上基本已经满员,仅剩下左边第二个位置没有人。 他一眼扫过七人,大家都很规矩的坐在位置上,交谈声音断断续续,其中说话的是坐在他后面的一个瘦小男生。 待他坐好后,车门即刻关闭,电子女音语调带着些许愉悦:“您已坐上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请系好安全带,下一站,长寿村。” 接着就是关于这个站点的提示:“隐居于世的古老村落有着祭拜神佛的习俗,村中人人岁皆以百,偶有探险队发现了村子,并自愿加入,各位乘客将会以探险队的名义进入村中,探索百年长寿秘诀。” 提示到此就再没有声音,只有外面不动声色的黑夜。 “往生列车?是什么?”在他对面传来一道微弱的疑问。 蒋蔓生应声转头,看见对面是一个留着妹妹头的女生,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粉白的短袖,面容有些焦躁不安。 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要为这个小妹妹解答,但却半路被截。 “简单来说就是每通过一个站点,你就可以在现实世界中活过来。”回答她的是一个中年人,蒋蔓生循声望去,看见这个中年人坐的板正,仿佛有一根棍子在抵着他的后背,让他的腰杆挺的可直。 他穿着最平常的衣服,粗长的黑眉下一双黑瞳,眼睛旁有肉眼可见的皱纹,脸型有些许的圆方,但眉宇间的庄肃和他回答小女孩问题时的祥和神情居然毫不违和。 给蒋蔓生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他可能恪守己规但对人却很亲和,同时,他觉得这张脸有些许眼熟。 显然小女孩有些没明白,对未知的事物也有些害怕,而在蒋蔓生后面的一个男生发话了:“等你到地儿就知道了。” 文适惴惴不安的看着窗外,凝视的有些时间,不知是不是脑中给自己添加了很多恐怖的画面,她立刻有些心惊的收回眼睛。 “长寿村到了,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下车,祝您旅行愉快。”电子女音响起,蒋蔓生起身,排队走下车。 这是一所村脉,他们站在一个分路口上,前方是一条公路大道,侧方是一条褐色泥土地,走上这片土地,左边是瓦顶泥土堆出来的平层房舍,一座挨着一座,右边是大面积的种植地,其中已经开出了农作物,绿黄一片,中间插着一两个长相潦草的稻草人。 蒋蔓生带头首先走上这条土地,队伍中有个人询问为什么不走那条大路。 “因为那条路不通。”蒋蔓生回头看了一眼发出疑问的男生,他长相斯文,纯黑端庄的西装剪裁的一丝不苟,和他高大的体型完美契合,他带着一副细金框的眼镜,但是蒋蔓生觉得这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冷利,在他眼中仿佛看不见任何色彩。 岑常安仅是侧首斜睨了一眼了后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路,跟着蒋蔓生走进。 一路路过许多房屋,八人连连回首感叹,大家都生活在喧嚣繁杂的城市中,很少能看见这样简朴的庄舍了。 一条路走到尽头,就又是一条分叉口,前面仅有一家瓦房,左边一条泥巴路过去有着两户人家,右边还是一条弯绕的路。 相同的,左边同样是房舍,不同的是右边走过去,路边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下去,茂盛绿油的杂草包围着一家破旧的烂瓦房,杂草争相出头,再往下是一个很短的石桥,过了石桥就是一条细窄的土路,两边都是深浅不一的池塘和秧苗泥地。 蒋蔓生站在上面的泥土路上看向小路延伸向的远方,隐约看见的是一座座乌黑的房顶。 “你们是探险队?”路过小路,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人拦住。 松垮的脸皮使他眼睛看着愈发的小,他使动牵扯着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些,但是蒋蔓生只感觉到一丝诡异。 不敢细看他的面容,蒋蔓生只是应了声:“嗯。” “你们肯定也是听说我们百岁长寿的来的吧,跟我来。”老人说完,杵着拐杖,背弯驼的厉害,蒋蔓生甚至觉得他都快弯成“U”字型了,背上很明显的一块突起。 跟着村长走向小路,蒋蔓生等人被引领到了那所破烂小屋面前。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八人中一个瘦小的男人开口问道,他的个头还不到蒋蔓生的肩膀,脸庞精瘦泛着黄。 “嗯。”村长简单明了的应道,接着,他又说了一句:“等会儿我会找些村民来帮助你们修理一下。” “村里没有客房吗?”刘扬洋皱着眉头逮着村长继续发问,言语动作间对这潦草的房子有些嫌弃。 村长像是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皱纹横布的脸上堆着笑看向他,还是应了一句:“嗯。” 刘扬洋被看的心里有点发慌,他别过了眼,等着村长离开后,八人也分散开来。 蒋蔓生在房子周围勘察起来,这所房子跟上面的相比起来还要老一些,外面的起码是用红砖砌成,顶上是瓦片,但是这座外观是用瓦泥砌成的,地上甚至有很薄一层的泥灰,人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 而顶上是一捆又一捆的茅草,大约有一个半的手指头那样高,蒋蔓生发现走进房子会闻到有明显的发霉灰泥土气味,呛鼻难闻。 “什么乡巴地。”刘扬洋看了一眼房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走出屋檐外,双手环胸而抱,右腿不停抖动。 “地方是差了点,但是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还是探秘,住所什么的就放 36.警告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再向大壮多聊了几句,了解了村中的大概得情况,听起来感觉和外面那些差不多,可能唯一有差别的就是村中人的寿命问题。 蒋蔓生将次日祭祀开始的时间记在心中,开始全心打扫。 “我们村中资源有限,你们就将就用一下这个床吧。”大壮推开一间屋子,指向里面的木床,一张大床上面只有一个灰扑扑的硬床板。 “我们睡床板?”路过的文适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望,看见仅有一个床板后,发出了惊叹的疑问。 大壮见状,连连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会给你们铺上棉絮和床单的,我只是说你们可能只能睡这个床。”,大壮看见文适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再次指了指床,眼睛盯着她:“你们探险队的几个人可能只有在这一张床上挤。” “啊?”蒋蔓生和文适的大眼小眼都盯着他,异口同声的发出质疑。 大壮扯动嘴角干笑:“村中资源有限,有限。” 蒋蔓生呆愣的点头,想着总比上一把好,起码有固定的床了,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壮在床板上一动扫帚,尘灰漫天飞扬,蒋蔓生条件反射的捂住口鼻,但还是吸入一些,觉得鼻子痒痒的。 他虚眯着眼睛,手臂弯曲挡在口鼻前,说话的声音有点点闷闷的:“这多久没有打扫了啊?” 大壮也被灰尘呛的咳了两声,皱着眉继续扫除床板上的积灰:“挺久的了,但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蒋蔓生没再说什么,他放开手后稍微皱眉头,拿着扫帚扫去上面其余的尘土。 “豁,修仙呢。”万许国在门外看着就感觉里面烟雾缭绕的,一走进就差点被呛死。 蒋蔓生左手捂鼻,右手手持扫帚打扫,看见万许国进门,他劝解道:“你快出去吧。”,主要万许国看上去也有些年纪了。 “没事没事。”万许国捂住口鼻,走到床位,大幅度的挥了挥手,细小的灰尘颗粒也随着他的舞动而在空中漂流。 “好了好了。”大壮直起腰,床上大多数灰尘都已经被祛除,剩下一些细小的也没有办法再除尽,大壮直接取来棉絮。 三人每人负责一个角,将棉絮固定好,剩下一个角再由大壮调整,后来路过的谢窦章加入整理大床的行列。 此时空气中的灰尘也少了许多,视线不再朦胧,换上床单被套的大床看起来确实还是有模有样的。 “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祭祀,你们愿意来的话,随时欢迎你们。”大壮脸上再次扬起了淳朴的笑容,像是真心邀请他们进入明日的祭祀活动。 “好的,会去的。”蒋蔓生笑着向他点头示好,送大壮到门口时,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晚。 这天是不是黑的有点快了?蒋蔓生在心中生疑。 随即抬头一看,月亮尖尖刚露出个头,他自己又打消了心中的疑念,退脚回屋。 重新返回到大床房中,发现里面有七个人在目目相瞪。 他进来后,变成了八个人目目相瞪。 “这床怎么分?”文适小声发问。 “怎么分?男生一半女生一半呗。”刘扬洋用他尖锐的声音回道。 “争取一下女生的意见吧。”蒋蔓生站在门口看着,建议道。 文适第一个举手示意:“我觉得大家可以一起睡。” “你呢?”刘扬洋看向站在文适身边的一个女孩,她穿着都很白净,身高体瘦,瓜子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波浪黑发散披到腰间。 “我都可以。”胡之玲开口,声音清明透彻,全然不想文适那样活泼跳动。 接着,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子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没意见。” 蒋蔓生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站的笔直,头发乌黑溜长,一双丹凤眼中尽显淡然。 “行,现在睡觉的问题解决了,那我们来聊聊其他的。”蒋蔓生收回视线,越过众人,在床位的位置坐下。 “其他的?”刘扬洋看着他,疑问道。 蒋蔓生拍拍床:“大家上来,我们讨论一下这个村子。” 号召下,大家迅速在床上围坐成一个圈。 “刚刚在和大壮一起打扫时,听见他说明天早上会有一个祭祀活动。”蒋蔓生开口,神色凝重。 “那我们要去吗?”文适疑问道。 万许国浑厚的声音开口了:“肯定去看看,里面肯定有什么幺蛾子。” “那要不明天我们趁机也搜查一下祭祀的地方?”蒋蔓生看着万许国问道,打心底里,他觉得这个大爷比较值得相信,很像他认识的一个朋友。 万许国沉沉的点点头,其他人也没有表示拒绝的意思。 “那明天谁去搜查?谁看着?”岑常安推了推细金框眼镜,冷冽的黑眸看向蒋蔓生。 蒋蔓生想了想:“保险一点的话,两个人在外看着。” 话毕,房间中流淌着一丝安静,大家像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怎么进去呢?祭祀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个很神圣的地方,他会让你一个外来人进去吗?”岑常安再次发问。 蒋蔓生稍作思考:“明天我们随着大部队悄悄潜入,表面就是我们对祭祀不感兴趣,没有去” “如果他派人来查看呢?”清和的嗓音在蒋蔓生耳边响起,谢窦章再次抛出问题。 “那就...”蒋蔓生停顿一瞬,“留两个人在屋中,给我们打掩护。” “但是我们对祭祀的地方完全不了解,所以明天就是纯见机行事,得有一个指挥人,此人负责统一命令,分布行动命令。”蒋蔓生将自己所想全部说出,说完后房间中再次没有了动静。 没有人表态,蒋蔓生看出来了大家都不太想,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吗?”万许国浑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刘扬洋从下往上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过四十的大爷,语气中带着质疑:“你能行?” 万许国不在意的 37.警告2.0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像是意识被困锁在某处,蒋蔓生感到这道声音缥缈的环荡在周围,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万许国本来就在浅眠,没过多久他就听见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浅哼,他睁开眼,寻到发声处,发现是蒋蔓生发出来的。 他整张脸几乎都皱在一起,万许国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感受到了他紧绷的肌肉,可能是太过用力,还带着一丝颤抖。 万许国连续喊了几声,才将蒋蔓生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打断。 他猛地睁开眼,瞪得溜圆,大口的呼吸空气,一瞬间他才感觉到心中的闷气散了些。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万许国看到蒋蔓生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语气柔和,关心的问道。 蒋蔓生眼神聚焦到他脸上,回过神后,在脑海中细细回想那道声音,隐约记得说的好像是,孩子快走? 追稀着脑中还未消散的记忆,他将记下的话说给万许国听。 “那个祭祀肯定有问题。”万许国神情凝重,“如果你是在现实世界说出这种话,我肯定是不会当真,包括其他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真,但是这是在往生世界,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做好准备吧。”万许国低喃道。 蒋蔓生脑中始终在回想着这段声音,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别想了,好好休息吧。”万许国坐在他身边宽慰道。 蒋蔓生对这道声音还有点心有余悸,他轻摇头。 黑夜漫长,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尽管感觉到眼边有些酸胀,但是仍旧把眼睛睁的很大,仿佛一闭眼就会再次听见那道声音。 不知等待了多久,他和万许国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大部分都是有关往生世界和万景从。 聊天中他感觉放松了许多,困意又重新席卷而来,蒋蔓生揉揉眼睛,想要驱散一些睡意。 “困了就睡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万许国看出他有些困倦,轻声说道。 蒋蔓生也没有犹豫,“嗯”了一声后,靠着墙借着困劲儿休息起来,意识也开始逐渐混沌起来。 这场觉睡得意外的安稳,没有出现那道搅人心神的声音,等他醒来时,他觉得恢复了一些精神,看看窗外,天色依旧很暗。 “我睡了多久?”蒋蔓生伸了个懒腰后问道。 万许国在浅眯中睁开惺忪的双眼,想了想:“有一会了吧。” 蒋蔓生看向窗外,感觉这个黑夜异常的长,随后他靠着墙坐着,低头看着地沉思,前额的黑发快遮挡了他一半的视线。 在他思绪中,房间门被打开,走出的人穿着白色唐装,显然是睡了一会儿,他的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在看到坐在地上的蒋蔓生二人后,脸上浮现出亲人和熙的笑。 “辛苦了。”他走到蒋蔓生身边柔声说道,随后在他左手边坐下。 蒋蔓生笑笑,摇了摇头:“没事。” “昼短夜长。”谢窦章的视线落在窗户上,温和笑着的嘴说出四个点醒蒋蔓生的字。 他转过头看着谢窦章的侧脸,脑中思路一下清晰起来。 “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半的样子,但是天还没有亮。”谢窦章视线始终落在窗户外。 蒋蔓生对于他知道的时间点感到疑惑,谢窦章轻笑一声,转头对他解释道:“因为我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的闹钟都会定在七点半,长此以往,就有了生物钟,没到七点半,或者差不多的时间点,我就会醒来。” “哦哦哦。”有所了解的蒋蔓生连连点头。 后半夜依旧漫长,蒋蔓生觉得自己坐着的身子都酸痛了许多,同伴们也陆陆续续的醒过来,站在大厅边。 “这个夜晚有多长啊?”文适嘟囔着,躬着身子盘腿坐在地上,右手撑着一张苦脸,整个人都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 “应该有八九个小时了吧。”谢窦章看着窗户的视线没有焦距,虽然是望向那里,但是却更像是想透过窗户看见什么。 大家都已经没有了睡意,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见证了月替星换的时空旅程。 等到旭日东升时,大壮独自来到了他们的小屋面前,前来询问他们的意愿。 此时大厅中只剩下蒋蔓生和万许国两人,卧室房门紧闭着。 蒋蔓生欣然一笑:“那就劳烦大兄弟带路了。” 大壮表示乐意之至,蒋蔓生拉着他走到门外:“我们有几个同伴晨练去了,估计快要回来了。” “好的好的,但是能叫他们快点回来了吗,因为祭祀就快要开始了,不能迟到。”大壮眺望着远方,却只看见村中村民,没有看见这几个客人。 “快了。”蒋蔓生转头看着他说,发现大壮有些焦急。 “现在几点了?他们出门的时候说三十分钟后就回来。”蒋蔓生双手背在身后,不似在意的问道。 大壮顿言,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来时宽厚的笑容,他板着脸,微皱着眉头:“等你的同伴来就行了,不需要知道时间。” 蒋蔓生这是笑了笑,继续道:“不是害怕会迟到嘛,如果三十分钟已经过了的话,那我就去找找他们,总之不会迟到。” 大壮再三横酌,最终还是说出了现在的时间点:“十点十分。” “那我去找找他们,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几分钟就好。”蒋蔓生惊呼一声,着急忙慌的对他说。 “嗯。”大壮闷应一声,目送着蒋蔓生的离去,却感到背后也有目光在询查着自己,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老头站在房子中间看着他,在他转过头的一刻,老头朝他挥挥手,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蒋蔓生走出小屋,到达上面,村民们络绎不绝的朝与他反方向的地方走去,他们穿着粗布长衣,女生的头发都编成长辫子,在路过的男男女女中,蒋蔓生发现其中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还有极少的青年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唯独没有小孩。 在行走的过程中,他在脑中计算着刚刚大壮提供的时间点,顺便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谢窦章的踪迹。 按照大壮说的现在十点,现在算是夏季,打七点开始天黑,那这里的夜晚就是十四个小时,白天也就只有十个小时。 思考中,他瞟到前方鱼塘边有一个身姿挺拔的人,那人双腿迈开,动作行云流水,柔中带刚,像是在打太极。 蒋蔓生眯了眯眼,看清那人的大概面貌就是谢窦章后,他快跑过去,站在上面,朝他大喊道 38.探索祠堂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蒋蔓生抬头,目光锁定在祠堂之上高喊的人,他穿着粗布黑袍,身材胖硕矮小,在皱纹纵横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长疤,从眼睛到嘴巴。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祭司人有意无意的朝他看去,在视线交汇的一刹那,蒋蔓生迅速收回目光。 台下座无虚席,每个村民都虔诚的跪拜,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到下巴的位置。 “一敬辞——” 高昂的喊声再次响起,后音拖得极长。 “二上香——” 祭司人走上高台,态度恭敬的在鼎钵中插入三根高香,燃烧的气体徐徐而上。 “三叩首——” 祭司人走下台,跪在最前方,也是离佛像位置最近的地方,那里仅有一个拜垫,调整好坐姿后,所有村民跟着祭司人一起弯腰,合十的双手展开,平放在两边磕头,起身后,再将双手合十,动作不疾不缓。 “四冥仰——” 所有人板直身子,保持不动,动作规齐,对着佛像沉心默念。 “五接福——” 再次弯腰,合十的双手打开,但是却没有再直起来,而是一直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初来乍到的八人都跟着身边的村民学习祭拜的礼,磕磕绊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按照最后一声的指示做完祭拜动作,纵而狂风呼啸,刮起蒋蔓生半边脸的头发。 但是这也并没有打扰到整个祭拜过程,但是蒋蔓生觉得打心底的有种反胃感。 他虚虚睁开一只眼,微微抬头,看见全场静默,晃眼间透过层层人身看到高台上的情景,现在虽然狂风大作,但是烧着的香却一点没受影响,它的路线一直都是飘忽向上。 再看看他的两边,黄色绸缎都在摇晃,被遮挡住的图案若隐若现。 “起身。”一声叫喊,蒋蔓生观察着周边人的动作,也慢慢直起身子,可能由于弯了太久,他的动作有点歪七八扭,坐在他后面的文适笑出了声。 在跪拜了几分钟后,祭司人才宣布退场,八人在混迹在众多村民中,互相给着眼神示意。 “走,去我家吃饭吧。”大壮拉住蒋蔓生的手,盛情邀请道。 脑中极速一转:“好啊,但是我朋友们得回去整理一下东西,我先和你一起去吧,等他们收拾完了就过来。” “可以可以。”大壮憨厚的应道。 在跟着大壮走出祭祀大门的瞬间,蒋蔓生回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示意,他们也放慢了脚步,逐渐落于人后。 “注意祭司人。”岑常安低着头,给身边的人传递信息,“你们两个女孩子先回去。” 他身旁的是文适和郑序意,她们的体型比较娇小,站在谢窦章和岑常安身后也看不太出。 “嗯,你们小心。”郑序意清和的回道,然后拉着身边文适的手臂快速略过岑常安二人,顺着人流走出大门。 “你们也回去。”岑常安持续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刘扬洋和胡之玲。 胡之玲动作幅度不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应道:“好。” 剩下的岑常安,谢窦章和万许国走到了人潮的最后面,岑常安视线斜瞟了一眼高堂处,发现祭司早已不见,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人。 趁着所有人都在低头往前走,他们疾速跑到高堂处,进去后在上香的柜台下躲起来。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他们的胸膛明显的上下起伏,岑常安觉得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他们躲在下面没有动,都在等待着所有村民离去,听到关门声的动静,岑常安才探出头查看情况,发现此刻台下的人都已经走完了。 “可以了,出来吧。”岑常安用食指关节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然后转头对下面的两人说。 谢窦章出来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再循着墙壁观察起来。 祠堂中的空间并不大,但是在放置佛像的位置却是空无一物,在这个空有的坐垫后面是两排的墓牌,上面都是以往过世的陈家老人,村长。 岑常安走到祠堂下,掀开两边的黄色绸缎,上面是一幅色彩鲜艳的画,如果想要看到完整的画,就要将两面墙合起来看。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一个东西,左边的墙面上,黄色绸缎遮挡的顶上有四个字——孩子,快走。 指腹摸上这个坑洼的地方,这不是写上去的,而是刻上去的。 但是就这四个字,也再看不出什么,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两张画上,想着如果有手机就好了,拍个照拿回去好好研究。 两张画是通过特有的颜料画上去的,两边的图画上各有一个佛像,岑常安感到很新奇,因为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左边的佛像通身温润玉白,面带慈悲,双臂的手指相触,上面捧着一个宝葫芦,右边的佛像面带红猩的怒态,双眸炯大,双嘴似是因愤怒而扯得极开,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他的双手皆握着武器,左手像是握着一根铁棍,右手握着一把尺把高的大刀。 岑常安仔细查看墙壁,在佛像的右下角写着几排竖字,但是由于是用古文所写,所以他看不懂。 “你们来看看这个。”他直起身子,朝上面的两人喊道。 正在搜查高堂中有没有暗室的谢窦章闻声回头,看见下面的岑常安后走去,到了下面自然也看见了墙壁上的画,还有那一排排的小字。 他将这三排竖行的字逐步读出:“天家神将双面弥罗,一面捧玉葫济苍生,一面持双器混元铁棍,钝云刀压鬼神。” 结合这三句话的意思,岑常安大概知道两面墙壁的佛像其实就是一体,只是有两面。 “那他们祭拜的就是这个双面弥罗吗?”万许国也下来,听见了谢窦章的释义,疑问道。 谢窦章看着墙壁,神色沉重的摇摇头。 岑常安抬头看向高堂之上的空位:“不好说,他们将这两个墙壁用黄布遮住,祠堂中又没有神像,可能不是祭拜的双面弥罗,是其他东西。” “但是祠堂中的空着的位置可能是双面弥罗的,只是不知道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还是打碎了。”谢窦章接着岑常安的话继续做着分析。 “今天先看到这里,蒋蔓生那里拖不了多久。”岑常安走上前去,将黄布重 39.闲聊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多少?”刘扬洋看着老人,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老人眯了眯眼睛,在大壮的搀扶下走到桌子边坐下,将拐杖靠着桌子。 蒋蔓生给了刘扬洋一个眼神,示意他坐过去。 “几位探险队的过来,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老头双手都放在桌子上,虚眯着眼看着蒋蔓生问道。 谢窦章和他对了眼,蒋蔓生犹豫一分后问道:“你们今天的祭祀是有什么文化历史或者讲究吗?”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思考一番后只简单应了几个字:“它是我们村的守护神。” “守护神?可是那祠堂中分明就没...”文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序意捂住了嘴巴。 文适皱眉看她,只见郑序意冲她轻蹙眉头,摇头。 而正坐在老人对面的蒋蔓生这是装作大有了解的点点头:“守护神?他主要守护你们什么呢?” “保佑我们庄稼长收,村中人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老人立即回道,声音浑浊,像是卡了一口痰。 蒋蔓生点点头,思寻一会儿,笑道:“怪不得老先生你这个年岁了身子骨还这么健硕。”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听后仰头长笑,“是啊。” “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大壮站在老人身后,双手放在老人肩膀上,轻轻捏着,“我爹可能要回去休息了。” “没了没了,多谢老先生。”蒋蔓生起身欢送,上前去扶住老人的肩膀。 一摸上,心中就不禁的感叹,这老人也太瘦了些,感觉摸到的就是一把骨头,相当咯手。 老人拿上一边的拐杖,在大壮和蒋蔓生的搀扶下,慢步走出房间门口,走之前还回头对蒋蔓生说道:“欢迎你们到长寿村中做客,晚上早点睡觉。” 蒋蔓生一一应下,在送到门槛后,大壮就婉拒了他接下来的动作,独自扶着村长出去。 在目送村长他们离开时,蒋蔓生脸上一直挂着的浅笑慢慢淡下,在午间日光的照耀下,前额头发在眼睛边留下一排阴影。 “晚上早点睡觉?”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明明是很平淡无奇的一句关心语,但是却又感觉有些别扭怪异。 “怎么了?”谢窦章走过来轻拍下他的肩膀,将他从自己的思想中抽出。 蒋蔓生将这股子违和的感觉甩出脑子,应道:“没事,我们也回去讨论一下线索吧。” “嗯。”谢窦章将手放下,背在身后,应道。 等大壮回来后,蒋蔓生同他道别,带着其余人回到小屋子中,八人盘腿坐在卧室房的大床上。 “我们来复盘一下今天早上的发现。”谢窦章率先开口。 “今天上午在他们祭祀结束后,我和这个西装帅哥...” “我叫岑常安,谢谢。” 岑常安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打断了谢窦章的话。 “行,我和岑常安还有大叔一起偷摸进到了祠堂中探索,第一个发现我相信大家应该也是能够看见的,就是台上的祭祀位根本没有神像,第二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台下的黄色绸缎,里面其实有一幅画,画中画着的是一个双面佛像,这尊佛像可能是本来应该放在台上的。”谢窦章逐字逐句向大家介绍了今天上午的发现,在想到什么后,接着道:“还有一点,这个地方的时间有问题,可能会是昼短夜长,黑夜的时间大概会是十四个小时。” “如果这里的是八点才到黑夜,那么第二天天亮就要等到十点钟?”蒋蔓生算了算时间,问道。 谢窦章点头轻应:“嗯。” “那现在我们要不尝试寻找一下那尊双面佛?”郑序意双手撑在床边,神色认真的问着谢窦章。 “或许可以,但是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了。”蒋蔓生屈蜷起双腿,将头搁在上面,面露难色。 岑常安转头看向旁边的谢窦章,问道:“你们今天有好好找找上面的祭祀台吗?” 谢窦章大致想了一下当时的状况,:“没有,我们大概看了一下,就听见你叫我下去,然后等我们看完后就回去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上面的线索。” 蒋蔓生猛地抬头,拍手决定:“明天我们就溜进去看看。” “现在我们就分布一下任务,明天我和岑常安进去查看,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免得引起大家的怀疑。”蒋蔓生放下腿盘起,边想边说,眼球时不时的往上飘忽思考。 “行,那明天就这么办。”文适伸伸腰,动动脖子,“我出去找村民要点菜,今天中午吃的也太草率了,等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蒋蔓生对她双手抱拳:“麻烦了。” 文适豪气的挥挥手,郑序意拉住她的衣角:“我和你一起。” “行。”文适欣然答应,在与她出去时,主动挽上对方的手臂。 蒋蔓生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总觉得郑序意有一丝丝的僵硬呢? “看什么呢?你想一起去?还是想做饭?”谢窦章走过来,轻呼一声他后问道。 蒋蔓生应声回头看着他,食指指着自己,疑惑问:“我吗?” “我做饭?那你等着饿死吧。” “很难吃?”谢窦章佯装皱眉。 蒋蔓生将头转回,视线放远看向天际边,感叹似的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做的饭根本吃不了。” “是吗?”谢窦章聊表遗憾的轻叹一声,蒋蔓生老生常谈样的点点头,随后就听见谢窦章的话转了个弯:“那我有机会还真的得尝尝,能难吃到什么地步。” 谢窦章感觉他有病似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屋中万许国和刘扬洋在打瞌睡,岑常安和一个女孩在地上画上格子,像是在玩某种棋类游戏,蒋蔓生走进房间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他坐在一方空地上,谢窦章也在他身边席地而坐,不知做什么的蒋蔓生用手在地上画画写写,一会儿画个哆啦A梦,然后擦掉,又画了个蜡笔小新。 “你是第一次上车吗?”谢窦章在他耳边低问道。 在地上写画的手顿住,脑中过了一遍他的问题后,微微摇头,他仍是低着头在地上画画,但是却也在回答谢窦章的问题 40.突遇山蜘蛛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嚯哟,咳咳咳...”蒋蔓生灰头土脸的蹲在灶台前,火坑中飘出浓浓的白烟,呛的他止不住的咳嗽。 万许国抱着一捆柴火进来,走到蒋蔓生身边将柴火放下:“小伙儿,你是烧柴火呢还是烧人呢?”,说完朝他挥挥手,”让开,我来。“ 蒋蔓生“嘿嘿笑了两声,让出了位置,万许国上前蹲下,跳出一捆干枯的草杆子,把他们扯散后点燃,缓慢小心的放进火坑中,等它燃起来有了火苗后再放入更多的草杆子,然后放入柴火。 “生火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啊。”蒋蔓生站在旁边感叹道。 谢窦章刚刚在外面洗好了菜进来,双手湿漉漉的捧着菜叶子,路过蒋蔓生身边时听见他说的话,笑了笑:“你还是需要再多练练。” 万许国打好了火起身,豪爽的笑了两声,眉间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之前在乡下,打得多了而已。” “那也很厉害的。”蒋蔓生跟在谢窦章身后,将剩下还没有清洗的菜拿出去,“我还是去洗菜吧。” “刺啦——”文适先将切好的葱姜蒜倒入,再倒入瘦肉,翻炒几下,随后再下菜,几经翻炒,香味儿已经出来,蒋蔓生咽了把口水。 文适加了一点点的水,盖上木锅盖,再转身去切其他的菜。 万许国在看火,谢窦章和蒋蔓生则是进进出出厨房,将所有需要的菜洗净。 “要不你去炒一盘?”正在切菜的谢窦章对蒋蔓生问道。 蒋蔓生陪着万许国看火,时不时还会往里加一点柴火,让火不会越烧越小,听见谢窦章的话,他抬头看着对方:“你有病啊?” 谢窦章笑笑:“说真的。” “对啊,你也可以去炒一盘,尝尝你的手艺。”万许国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随后语气又调转:“你不会吗?” 蒋蔓生哽住,几声应答加极速点头:“对对对。” “有你们在这儿说的时间,都可以吃饭了。”文适走到锅台前,将洗净的菜全部倒进铁锅中,水和油相结合的一瞬间烟雾大起,呛的在厨房中的人掩住了鼻子。 “好了,吃饭。”文适将菜盛出,单手端着菜走出厨房。 八个人同挤一张长方桌上,四人对坐,大家拿上筷子也不讲客气。 饭足水饱过后,蒋蔓生几个男生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文适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疲惫。 吃饱了就想睡觉,这样想着,文适走到屋檐口,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 天际辽阔,明亮璀璨的光辉在天上若隐若现,文适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移动,望向郁郁葱葱的田地。 风吹草动间视线里有什么一晃而过,文适疑惑的轻“嗯?”一声,伸长脖子往田地中看去,却不见任何异样。 “谢窦章,你再把水甩我脸上试试呢?”屋内蒋蔓生在破喉大叫,文适站吓得一机灵,淡定后又掏掏耳朵。 谢窦章用手肘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笑着道歉,蒋蔓生气不过,转身手捧水朝他泼来,谢窦章在闪躲中对他说道:“小学生。” “我今天必让你变成小湿人,看我...” “啊啊啊啊,快跑...” 文适跌跌撞撞的跑进厨房中,她脸色狼狈,胸口处有血迹斑斑,是她自己的。 “外面有吃人的蜘蛛,快走。”文适哭丧着脸进来,语气焦急地对他们说。 谢窦章扒开面前的人,走到她面前,饶是刘扬洋还不太相信,语气不屑:“什么蜘蛛?能有多大,还吃人。”说完,冷哼一声。 “你...”文适被怒气哽住,万许国安抚的搭上她的手臂,“大家先撤离这里。” “哧————” 人未动,蜘蛛先行到达他们的面前,蒋蔓生这才看清文适口中的蜘蛛到底多大。 在往生世界中的万物都不比现实世界中的物品和谐,在眼前的这只蜘蛛身形壮大,从厨房的长方形门框中看去也仅只能看到一半的身影,蛛毛茂密松茸,两只黝黑的眼珠尤为突出,几乎占据整张脸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两排相对凹凸出的利牙。 它的牙齿并不规齐,且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淡黄的痰水不止的往下流落。 仅在看到的一瞬间,蒋蔓生感到身上的汗毛就竖立起来了,全身打起了鸡皮疙瘩,这是由于他从小就惧怕这类。 “他在等着吃我们,你们在等什么?快跑啊。”万许国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大喊道。 蒋蔓生收回下巴,脑中疾速的思寻着能躲的地方,想到今天一天去过的地方,灵光一闪:“去祠堂。” 正在爬窗的刘扬洋顿下,转头看向蒋蔓生,应道:“好,我先去探路。”,说完一跃而下。 “等我。”文适在后面喊着,在谢窦章的帮助下爬上窗子,从后面逃离。 “轰——”木板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山蜘蛛的八只脚移动迅速,且能攀爬在墙壁上,蒋蔓生看着山蜘蛛并没有向他袭来,而是顺着墙壁靠近胡之玲,血口大开。 心叹不好,蒋蔓生低头在地上迅速寻找武器,最终将视线移动到灶台边的木棍上。 他抄起木棍就往山蜘蛛的前肢上刺去,感受到疼痛,山蜘蛛整个都瑟缩了一下,随后朝蒋蔓生跳去。 见状,蒋蔓生几步撤回,但还是没有敌过蜘蛛的庞大,他整个人都被蜘蛛压于肚下,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蜘蛛的肚子处也有一张嘴,不过与面上的不同,这张嘴中的牙齿都很细小,排列密集。 他感到这些牙齿像是透过他的皮肤表层,在深入汲取他的血液。 蒋蔓生剧烈反抗着去不见效果,身上的力气也愈来愈力不从心,抵抗的动作也小了许多,喘息却越来越重。 “蒋蔓生。”在他即将陷入昏迷时,有人打破朦胧的迷雾将他拉起来,缓缓睁眼,看见谢窦章在自己眼前。 “你还好吧?”谢窦章皱眉看着他问道。 从蜘蛛口中脱离,他才感到回过一丝气血,点了点头。 谢窦章将他送到窗户边:“你快上去。” “我在外面等你。”蒋蔓生也没有拒绝,用尽力气爬上窗户,但是同时,山蜘蛛也上了天花板,向他袭来。 蜘蛛的背上还插着谢窦章刺入的木棍,他眼神一凛,眼疾手快的踩着料理台跳近蜘蛛,从他身上扯下木棍,蜘蛛即刻从天花板上落下,蜷缩在地上,谢窦章安稳落在料理台上。 趁着空隙时间,蒋蔓生已经跳下窗口,屋内谢窦章见状也敏捷的跳出了窗口,赶上前方的蒋蔓生。 “这里这里。”不远处万许国在 41.突遇山蜘蛛2.0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烛光在中间向上飘荡,微黄的灯光映照在蒋蔓生凝重的脸上,直视地面的目光没有焦距。 众人都在沉默之际,饶是有一道明亮的声音打破了安寂的场面,文适指着天空,惊叹道:“月亮怎么是红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家一同抬头看去,俨然看见在广阔无垠的黑夜中,高悬着的,原本是银白的圆月,此刻却是显着透红。 随着时间的加叠,颜色也逐步加深,蒋蔓生心中诧异片刻,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中,遇到红月亮可不是好事儿。 不敢再多看片刻,蒋蔓生低下头转眼,想要告诉同伴们不要长时间看着天上的月亮,却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蒋蔓生猛地站起来,环视四周,还是一样的祠堂,死寂般的黑夜,就连火烛燃烧后的长度都还是一样,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同,天上黑黢黢的一片,没有星辉,不见圆月。 “谢窦章?”蒋蔓生慢步走下楼梯,轻声试探的喊道。 一句呼喊放出去就像是扔进水池中的石头,再无影无踪,蒋蔓生再次喊了几个同伴的名字,也被吞噬在了像是被浓墨铺洒的黑夜中。 站在祠堂的中央,蒋蔓生心中不禁发毛,他走到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看看。 斟酌几分,还是将手放在门阀上,将木棍往上抬了一点,随即整个人就都倒的贴在了门上,他感觉脸都快被挤得变型了。 “哧——”山蜘蛛已然在他背后,身体被按住,蒋蔓生想要运动全身力气挣脱,却不见动静,同时有液体滚动到了他的鼻间,气味伴着淡淡的腥臭,泛着淡黄。 狠下心来,蒋蔓生用手指在山蜘蛛任意有一条腿上使劲掐下,吃痛后,山蜘蛛一条腿蜷缩,得了空,蒋蔓生向上伸手抓住它的头,用尽强力将它从身上扯下来。 大喘两口粗气,蒋蔓生将乱动的山蜘蛛奋力一甩,滚出去几圈。 抹了一把脸上的黏液,拿到鼻间闻了闻,嫌弃的神情沾满了整张脸。 再看眼前的蜘蛛,已经重振旗鼓的爬起来,疾速移动,八只脚都要爬出残影。 心中怒骂一句不太干净的话,蒋蔓生再次想要打开门阀,但是脑中一思,随即放弃了打开门的心思,往后躲去。 躲跑中看着前方祭祀台中还未燃烧完了蜡烛,蒋蔓生心中一喜,提高了奔跑的速度,几步跨上台阶,此时山蜘蛛已经爬上了墙面,随后纵身一跃,只差一厘米之遥就要压倒蒋蔓生。 拿到红蜡烛后,蒋蔓生转身向它使力投掷,他牙口紧咬,眉头紧蹙,看着红蜡烛的火光沾染到山蜘蛛身上,随后燃烧面积逐渐变大,逐渐变成火海,包裹住了山蜘蛛。 死里逃生的蒋蔓生顿感双腿酸软,他扶住身边的黄台,气喘吁吁,黑眸中映影出红火的光亮,平复着心情,却不知还有危险就在身后。 前一秒还在庆幸,后一秒就已经被另一只山蜘蛛贯心。 蒋蔓生双眸骤缩,他低头看着胸前吐出的黑色蜘蛛腿,从细毛上滴落的鲜血将地面染黑,喉头腥味突上头脑。 伴随着山蜘蛛的收回爪子的力气,蒋蔓生往下倒去,堵在喉咙的血像是开了闸,一涌而出,从口中流淌在地面,一双骨碌大眼睁着看向前面。 山风很静,蒋蔓生眼眸中依旧倒映着刚刚烧死一只山蜘蛛的火光,火势不见小,它像是不灭的生命,燃烧不息。 鲜血从口中滋滋流出,他嘴唇蠕动,听见自己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疼痛席卷全身,眼前的火光逐渐开始涣散起来,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守在他病床边的妈妈,床上是毫无血色的他。 紧接着,身边的呼吸探测仪呈直线划过,蒋母激动的站起来,按响头顶的呼叫器,再低下头,眼含焦急的在他耳边呼喊着。 妈妈在说什么?蒋蔓生虚睁着眼看着,想要听清,发现耳边是寂静一片。 眼皮愈加沉重,他强撑着想要留住的意识也愈加模糊,模糊到快要忘记了身痛。 “想见你的妈妈吗?”快要闭上眼,耳边就传来悠荡的声音。 多亏这道声音,将他从意识黑洞中拉出,没有犹豫的,他想说:“想。”,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 这次他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他穿着粗布麻衣,背对着火光,蒋蔓生看不清他的脸。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清澈的声音响彻耳边,蒋蔓生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 自悬浮起来后,他感到力气逐渐回升,“等等。”他突然喊道。 “你是谁?”蒋蔓生问出心底疑惑,他想起之前在小屋中听见的声音,像是与这人发出的声音相似。 “你应该知道我,我是这座村子的守护神。”他逐字逐句的说出,声音温和浑厚。 蒋蔓生心中生疑,”在祭台下,被黄布遮挡住的墙面上刻画着两座神像,那才是村子的守护神吧,怎么会是一个人?” 蒋蔓生听见守护神轻笑一声,随后眼前光亮乍现,等到散去后,蒋蔓生看着眼前的天快要被照亮了一半,被金光围绕的偌大神像占满了视线,耳边隐约回荡着钟声。 被强光刺激的迅速眯眼,随后他才慢慢睁开,再看见佛像摇身一变眼前人的样子,他走进,对着蒋蔓生娓娓解释说道:“神像向来都是有人身的。” 脑中依旧回放着刚才可谓是一闪而过神像影子,却也对其有疑惑。 “你的武器呢?”蒋蔓生警惕的看着他问道。 守护神没有说话,身影也没有动摇,只有笼罩着蒋蔓生身上的光辉让他知道那个自诩为守护神的还在。 他没有回答,只是反复不停地问道:“想见你的妈妈吗?” 在金辉的笼罩中,蒋蔓生趴着悬浮在空中,一双眼眸虚虚睁开,思虑几分,斩钉截铁的看着他说道:“不想。” “当真?”守护神站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双手背在身后,仍由微光吹起麻衣一角。 正当蒋蔓生想要再次拒绝,却看见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团光晕,里面是医生带着除颤仪到他床前,进行急救。 心中蓦得一紧,然而再次狠下心,闭上眼重读说道:“不想。”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他感觉到心脏骤然停缩,蒋蔓生闷哼一声,再抬头看守护神时,他的身影已经随着风逐渐飘散而去,而一直浮在身 42.长寿村日常生活 《往生列车》全本免费阅读 “大家注意周围。”蒋蔓生坐回原位,提醒道大家。 此时外面是星月同辉,偶有微风习过,并没有什么异常。 守了一夜,等到天边泛起白肚时,蒋蔓生才撑着手掌起身,活动了一些僵硬的关节,抬头望向远方,喃喃道:“天亮了。”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吧。”刘扬洋以同样仰望的姿势看向天空问道。 谢窦章撑在膝盖上的手撤开来,他缓慢起身说道:“我去看看门口,你们在这里不要动。”。 走到门口时,他将门阀往上抬了一个小角度,把门往里拉出一个小缝,眯着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 天际微蓝,一条弯曲的大路往上延伸,成对的村民背着箩筐行走,来来往往的路过门口的有几波人,一切如常。 谢窦章合上门缝,走回到祭台上,蒋蔓生最先围上来,询问道:“怎么样?” “看上去外面是安全的,我估计蜘蛛只会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咱们算是成功安全的度过这一晚,只是...”说着,话顿,谢窦章将难言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想说的话不言而喻,默言几秒后蒋蔓生看向门口:“那咱们快点回去吧,我把她背回去。” “嗯。”谢窦章应道。 蒋蔓生走到尸体面前蹲下,抬头看到面前的谢窦章:“帮我一把。” 谢窦章走到胡之玲的头部,把住他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嘴唇边的血迹已经干涸粘在皮肤上,蒋蔓生背对着她半蹲,当感受到重量的加叠时,蒋蔓生一只手撑住膝盖起身。 颠了颠身上的人,稳住中心,谢窦章将掉下的衣服重新给她披上。 “从小路回去。”岑常安将滑到鼻梁的眼镜向上扶了扶,镜片后的双眸透露出精锐,他看向蒋蔓生说道。 “但是咱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他们真的不会怀疑咱们吗?”文适有些担忧的看着蒋蔓生。 “按照之前的计算,现在应该是中午的时间,刚才我在门缝看到不少人从那后山回来,应该是回去做饭,现在人是比较少的时候,等到下午人就更多了。”蒋蔓生弯着腰,稍微抬头看着文适,分析道。 “快别说了,走吧。”谢窦章走下了楼梯,对上面的人轻声喊着。 蒋蔓生双手分别扶住胡之玲,一步步的走小楼梯,谢窦章在最前面带路,他轻手轻脚的将门慢慢拉开,几人迅速向对面移动,有了房子的遮掩后,再沿着前方行走,直至左侧方的小路进去,一进屋谢窦章就关上了门,并带着放下门阀。 蒋蔓生先是蹲下,在几人的辅助下将胡之玲轻放在地上,起身后有些喘,文适撑着腰看向他:“接下来怎么办?” 岑常安站着理了理褶皱的袖口,不似在意的说道:“找个地方埋了。” “啊?”诧异声从文适口中传出,在结尾时语调还向上转了个弯。 岑常安放下手臂,瞟了她一眼,不屑的轻笑:“啊什么啊?把她放屋里还是想着最后带她出去?时间一长,尸体腐烂,你能忍受这个气味?再不说你们能不能出去,我们留在这里都只是意识,她都死了,意识消散了,怎么带回去?” 一番话说的文适心中窝火,但是又感觉对方说的句句在理,想要说些话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宣泄口,最后也只是气的撇了撇嘴。 几人都围在尸体面前,谢窦章低头思虑一瞬:“可以埋在后面那座短石桥旁边。” “那现在就开始?”蒋蔓生的视线巡视一圈后问道。 “嗯。”谢窦章点头,“我先去挖坑。” 临走前拉上了站在旁边无所事事,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岑常安,“你也一起。”,就连翻找的锄头都分了他一根。 蒋蔓生招呼着文适将尸体移动了位置,方便大家行动,之后将衣服再度盖上她的脸,身。 走到被抓破的厨房门框边,蒋蔓生的手抚上,视线在破损的地方略过一遍,随后低头捡起地上的木头,思索着怎样补修一下门框。 “我们要不吃了中午饭再来干呗,一晚上没吃饭了,你们不饿吗?”在看到蒋蔓生将尸体放在边上空地后,就嫌弃的看了一眼,之后迅速走到蒋蔓生身边,随着他的脚步而走动,问道。 蒋蔓生停下动作看着他,然后走到备菜台下的柜子前,打开里面是昨天吃剩的,已经凉掉的菜。 他将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在台子上,对身边呆愣站着的人说道:“端出去桌子上吧,我等会儿去叫谢窦章他们。” “就,就吃这个?”刘扬洋眼睛瞪得一只大一只小,粗黑的眉毛因惊讶而扯得很高,他食指指着饭菜,语气颇有些不可思议的味道。 传送菜的动作没有停止,等着所有菜出来后,他只是在空闲中看了一眼刘扬洋,安慰道;“将就吃吧,总比没有的好。” 边说,他也一手端了一盘菜,行动间,他还转头提醒道:“你把剩下的端上来,我去叫他们。” 文适刚从门口走进来,看见蒋蔓生放下的菜:“不如我再复炒一下呗,这样吃多难吃啊。” 蒋蔓生顿住动作,缓缓抬头看向她,眼眸怔松,嘴巴微张:“对哦,忘了。” “小伙儿,不用端了,放下。”随即,蒋蔓生又端着盘子转身朝里扯着喉咙喊去。 文适凝视着他背影,悄悄翻了一眼,随后跟着走进去。 “我去找柴。”蒋蔓生放下盘子,拉着刘扬洋就出去了。 朝着短石桥走去,在斜下方是万许国和谢窦章在埋头苦干,岑常安和郑序意两人双手抱臂,双双齐站在两人背后看着他们奋力挖土。 “万叔,你昨天在哪里找到的柴火啊?”迈过杂乱的绿草走向他们,蒋蔓生边走边问道。 万许国抬头用手臂胡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皱着眉有些喘息的看着他,想了想指着前方的草泥小道:“喏,走过这道小路,往前那一大片树林子看见没,地上可多树枝丫丫。” 蒋蔓生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确实有一排排列稀疏的大树,树枝上的油绿叶茂密成林。 “行,那等会儿饭热好了我来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