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 1. 无言道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一) 魔宫,谷雨后,难得出了太阳。 透过重重瘴气魔雾,一缕天光照进未央殿,窗外栀子花瓣伴着春风飘进,半空打了个柔和的旋儿,落在赤红绸被内,露出的一截雪白皎洁的足腕上,上面还细细碎碎地烙印着几枚吻痕。 似是察觉到花瓣的触碰,玉雪精致的足腕动了动,如同兔子般飞快缩回了温暖的绸被里。 清晨的春风不太温暖。 楚栩云半眯着眼,把被子在身上又裹紧了些,那双稍显冷冽漠然的凤眸只在此刻看起来冰雪消融,染上些慵懒散漫之感。 不用修炼第三天,真好。 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睡一个长长的懒觉。 如果是平日里,天还没亮全,掌事长老就该来催促他去弟子学堂教徒弟。 但是现在,他居然可以正大光明地睡这么久,还是在比他宫里舒服千百倍的宽大床榻上醒来,楚栩云从来没觉得日子这样舒服过。 好幸福,好喜欢…… “这太清仙君倒是沉得住气,都已经被抓来魔宫第三天了,竟然还没动静。” 侍候在魔宫殿外的两个魔族侍卫朝殿内望了一眼,惴惴不安地收回目光。 “谁说不是,往常被掳来的修士早就哭天喊地,更有甚者要跟咱们同归于尽……”顿了顿,那侍卫不知想到什么,猝然睁大双眼,“你说,他是不是在等待时机恢复修为,然后趁尊主不防杀了尊主,屠尽魔域?” 此话一出,两人都忍不住脊背发寒。 楚栩云当年一人屠魔域的传说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那已是七年前的事情,如今魔域的尊主都换了三代,楚栩云也不是当年那个楚栩云了。 但是,这太清仙君的名号却仍是谁听谁怵,光是在这守着,他俩就两腿肚子直打转,恨不得赶紧跟其他人交班。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谁不知道当初楚栩云还是凡人的时候就能光靠一身武艺杀魔族了,这人要真发起狠来,他俩一定会交代在这的。 正琢磨着,内殿忽然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两个侍卫顿然如惊弓之鸟般,险些吓得魂飞天外。 “他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你进去看看……” “我、我凭什么去,你去。” “算了,都别去,尊主只让咱看门。” “……对,反正尊主一会就回来了!” 楚栩云翻了个身,耳尖微微动了动,门外二人的声音全部落入耳底。 尊主要回来了? 那他是不是应该起床,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家里,赖床的话会不会很没教养? “出门在外,你就是太清宗的脸面,别丢人现眼。”脑海里忽然响起宗主的声音。 楚栩云只好不情不愿地从软被里爬出来,光洁雪白的后背上尽是被人亲吻过的星星点点痕迹,他刚要穿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 “他怎么样?” 一道低沉声音在门外传来。 楚栩云动作顿了顿,面上波澜不惊,手上的动作却肉眼可见地加快,细看之下还有点着急。 “回尊主,仙君还睡着。” “还睡着?” 听到那略显困惑的声音,楚栩云耳尖微微红了红。 早知道就不睡懒觉了。 他一言不发,动作却更快几分,胡乱地想把里衣套在身上,可这身衣裳繁琐,是他祭祀时穿的,一时半会很难穿好。 楚栩云还未穿戴整齐,门便很快被人推开。 他僵在原地,空气里弥漫着些许凝重而尴尬的气息——楚栩云还裸着大半。 楚栩云没有回头去看对方的神情,而是赶紧拾起外衣往身上套,头顶倏忽蒙上一片阴影,他忙碌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 身上的外衣很快顺着白皙肩头滑下,上面印着一枚显眼的齿痕。 “既然没穿,就不必穿了。” 闻言,楚栩云垂着脑袋,悄悄眨了眨眼,抬起头,顺着那泛着浅淡青筋的手朝它的主人看去。 那是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容,楚栩云半生过去都从未见过像眼前人这般堪称秾丽的相貌。 好看,好看极了。 他只能这样形容郁逞,尽管知道郁逞乃是魔域之尊,可是这张脸却的确让人看了就心生悸动。 微压的眉眼像氤氲着一潭幽深欲水,眸光灼灼似火,紧迫地落在楚栩云的唇上。 被他这样盯着,楚栩云心头莫名咚咚地响,他垂下眼睫,下意识地抽了抽手。 还未抽动,就被对方攥紧,用了些力道,让他丝毫挣脱不开。 “躲?” 郁逞淡嘲了一声,不知是在嘲楚栩云,还是自己,“仙君还是这般厌我。” 楚栩云顿了片刻,唇瓣微张,却还是缓缓抿紧。 他修无言道,此道言如真金,平日不得开口妄言,连半个字都不能随意说。 楚栩云摇了摇头,有些羞赧地撇开脸。 见他挪开脸不看自己,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郁逞面色渐淡几分。 半晌,高大的身影忽压上来,宽大有力的手瞬间将楚栩云按入软榻。 冰凉的指白到泛着浅淡青色,在他薄透里衣摆下探入,沿着腰际一路探寻。 楚栩云被他的指冰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连忙伸手把他推开。 这动作却像一种不耐至极的拒绝,郁逞指尖微僵,薄衣掩盖,没人看得到他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意。 “仙君,慢慢习惯吧。” 郁逞面色平静,蜷起的指很快舒展开,若无其事般在楚栩云身上轻抚, “失了法力,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不如在这魔宫好好陪我。” 闻言,楚栩云倏然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直勾勾地望向他。 对上他的目光,郁逞微顿片刻,很快避开眼,淡声道,“恨我也无用,你现在杀不了我。” 楚栩云又眨了下眼。 有什么好恨? 他居然可以不用回宗门,一直待在魔宫里生活——昨晚他还担心明天一早就会被杀掉呢。 这儿是多好的地方啊。 不用教徒弟,不用被宗主和长老们唠叨,不用早起,不用担忧修真界的糟心事,什么事都不用他做。 而且,还有郁逞这么好看的人陪他睡觉。 他很喜欢。 郁逞静默地垂着眼,没有看楚栩云的眼睛,只一声不发的开始脱去楚栩云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 楚栩云好奇地抬头看向他。 又要做昨天的事情? 昨天…… 郁逞抱着他做了一整晚很舒服的事情。 他从前在藏书阁读到过,那似乎叫双修,是跟自己心悦之人做的事情,既可以增进感情,又可以增益修为。 可惜他读了一半就被长老 2. 芹菜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二) 太清宗山下客栈。 “楚仙君已被魔尊掳走第三日了,我有独门消息,听说那魔尊把楚栩云关押在魔宫内,重兵把守。传言那魔尊曾受过仙君逼跪之辱,此次掳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男人悲惋地叹息一声,压低声音继续道,“我还听说,那魔尊要百般折辱于仙君,甚至当做玩物娈宠……” 在他身旁的人们听到这话,纷纷愤慨起来。 “这个畜生!” “没办法,要不是仙君一时不察,又怎会让那混账得了机会,往后这些魔族更要嚣张!” 客栈角落,一道身着鹤纹道袍的少年身影陡然站起来,方才那些人的话他尽收耳底,眼眶气得通红,“师尊,我实在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魔域救仙君出来。” 手腕却倏然被身旁人按住。 “萧洺,坐下。”在他身旁的男人同样身着鹤纹道袍,却神色平静,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萧洺手还搭在剑柄上,忍无可忍道,“可是师尊,魔族欺人太甚……” “无妨。”男人淡笑了声,“至少百姓们念着仙君的好,这就够了。” 楚栩云平日斩妖除魔,气节高尚,百姓们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萧洺忿忿地放开长剑剑柄,落座回他身边,牛饮尽杯中茶水,“这个可恨的郁逞,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楚仙君那光风霁月般的人,生性孤傲冷矜,竟受此奇耻大辱,他难以想象楚仙君此刻有多么痛苦愤怒,又该有多么绝望无助。 他们必须得去救他出来! 听到郁逞的名字,对座的男人眸光骤冷几分,他什么也没说,握着茶盏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师尊,你说……”萧洺忧心忡忡,声音也低了不少,“郁逞是不是真的对仙君做了那种……” 这些日子,类似的传言已如漫天飞雪,传得沸沸扬扬。 闻言,男人周身的气息更冷,仿佛极九寒潭般,音色渐淡,“一派胡言。” 萧洺嘴唇翕动,片刻,垂下眼眸,低低道,“师尊,我不知传言真假,可我知郁逞此人。” 其实若是旁人掳走楚栩云,他压根不会相信传言半个字,可偏偏是郁逞。 郁逞对楚栩云的怨恨,难以言表。 七年前,楚栩云只身屠魔域时,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屠魔。 第二件是,他抱回了一个人类遗孤。 时至今日,萧洺仍记得那日楚栩云剑上寒光,鲜血淋漓淌落,仙君身上雪衣已成血衣,而他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少年。 楚栩云只字未言,平静地将剑尖的血抖去,插回剑鞘,随后带着怀里的沉睡的少年一步步离开。 没人敢问那少年的来历,也不知楚栩云为何救他。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少年名叫郁逞。 那时的郁逞还没有入魔,众人只当他是被楚栩云救出的平民百姓,并未过多上心。 郁逞就这么留在了仙君身边,不过也仅仅三年,他便被仙君亲自赶出了太清宗。 原因是……郁逞在宗门祭祀上出言顶撞了宗主。 传言仙君因此大怒,强逼郁逞在众弟子面前为宗主下跪道歉,之后又决意要赶郁逞离开。 逼跪折辱之仇,对那时的少年郁逞来说,相当于将他的尊严碾得粉碎。 二人的仇怨至此生根发芽。 萧洺知道,楚栩云一旦真的被郁逞所俘,等待他的一定是最狠毒无情的报复。 魔修向来如此,堕魔之后,人性泯灭,积年累月酝酿的恨意爆发,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毫无意外,郁逞一定会想尽办法折辱楚栩云。 萧洺忧心忡忡,不仅为楚栩云,还为自家师尊。 师尊与仙君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如今仙君落难,师尊心中得有多么挣扎痛苦。 这该死的郁逞。 “走了。”男人倏忽起身,声音很轻,“今日必定要找到魔域入口,救出仙君,手刃郁逞。” 听到他的话,萧洺连忙应声,“是!” * 魔宫。 蚕丝绸毯和赤红罗帐搅在一处,泥泞不堪。 手腕被紧紧攥住,粗暴地摁在枕上。 脸埋进软被,楚栩云看不到对方面上的神情,只觉得郁逞的身体好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融化进软榻里。 他努力地抬起头,去看郁逞的脸,却只看到郁逞低垂的眼睫,眸底涌动着点点绯金的星子,可怖的魔气紧紧缠绕在身上,使那张堪称秾丽的脸在墨色的魔雾隐约沉浮。 好漂亮。 真好看。 到底怎么生的? 而且郁逞真的好厉害,双修术练的炉火纯青,一看就是专门做了许多准备。 书上说双修第一次会痛,可楚栩云不但一点没感觉到不舒服,反而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看着郁逞的脸,心口就会跳得很快,就连心情也变好了。 再快点嘛,郁逞,稍微再快一点点。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郁逞微低下头,看向楚栩云,还未开口,楚栩云便躲开了他的视线。 心脏砰砰直跳,楚栩云敛起眼眸,有些羞赧地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 郁逞沉默半晌,忽地一口咬住了他洁白脖颈,加快了动作。 被他突如其来的刺激,楚栩云闷哼了声,咬紧下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呜,虽然很舒服,但是…… 随意发出声音会道破的! “仙君方才不还热情地脱去我衣物么,怎么此刻又冷眼相待?”郁逞眼眸微眯,轻轻掐住楚栩云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方才他还有一刻误以为楚栩云并不排斥与他做这种事,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臆想罢了。 脸被掐住,楚栩云不得不看向他,硬生生忍住心头剧烈的狂跳。 哪里冷眼相待了,看清楚呀,他的眼睛一点也不冷,热乎乎的呢。 “说话。” 嗯…… 这个不行。 楚栩云在心底小声拒绝郁逞,试图用手语跟他比划两下,手腕却被郁逞单手攥紧,挣脱不开。 “别挣扎了。”郁逞淡淡道,“我以为仙君如此聪明,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楚栩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得无奈地抬眼看天。 郁逞怎么都不会读眼色的。 算了,既然什么也不能说,事已至此,发会呆吧。 “不开口,还在想别人?”郁逞不知想起什么,面色渐沉,突然冷声道,“想你那好徒弟,还是剑仙好友,亦或是……妖族那畜生?” 闻言,楚栩云愣了愣。 他的徒弟现在应该在参加宗门大比,剑仙 3. 绝食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三) 芹菜。 楚栩云对芹菜的厌恶,还要追溯到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没有入太清宗,只是平凡人家的平凡孩子。 母亲不知他修炼天赋,一心想让他读书,考取功名,期望他“芹”奋好学,故而每顿饭菜里必吃芹菜。 后来楚栩云吃芹菜吃吐了,功名未取,却上山修了道,一修就是十几年,成了最年少的太清仙君。 其实当年上山学道,有一半原因是听说修仙之人可以辟谷,再也不用吃芹菜。 他仅用三天就成功筑基,可以永久辟谷,至于后来仍然三餐不断,主要是因为馋。 “吃。” 一道冷淡声音传来,楚栩云的思绪被迫收回,他抬眼看向对面静坐的男人,悄悄咽了咽口水,挪开了脸。 郁逞凝望着他,声音淡且慢,“仙君是想我亲自喂你?” 楚栩云艰难地把眸光挪向桌上的饭盒,犹豫再三,还是撇开了脑袋。 不要。 干什么都行,吃这个不行,死也不吃。 对上楚栩云倔强执着的眼神,郁逞眼眸微眯,将饭盒缓缓收起。 片刻后,魔宫偏殿。 一缕炊烟自灶台边飘摇出窗。 两个拇指大小的小鬼扒在灶台边缘,小心翼翼地盯着面前人。 男人面色沉郁,腰间系着一块黑色襜衣,更显肩宽腰窄,身形挺拔,骨节分明的指,覆着一层平日握剑摩挲出的薄茧,此刻却紧握着一只铜锅铲。 “尊主怎么了?”红头小鬼压低声音,小声嘟哝,“不是半刻钟前刚做好了菜么,怎么又来了。” 还是这样一副冷气沉沉的模样,背影甚至莫名透着一股委屈的意味。 红头小鬼身旁的青头小鬼瞪他一眼,“还用说么,肯定是那楚栩云不识抬举,不愿吃尊主做的饭!” “原来是这样。”红头小鬼听罢,义愤填膺起来,“真是给他脸了,就该饿着他,看他饿急了吃不吃!” “我听得见,赤焰。” 话音落下,赤焰陡然哆嗦一下,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尊主耳力真好,我就是觉得这人不识抬举真该死,竟敢浪费尊主一片好心闹起绝食,应该好好罚一罚才是。” 郁逞瞥它一眼,倏忽面无表情地举起锅铲,而后狠狠敲在了赤焰的脑瓜顶。赤焰刹那被敲成了一抹飞烟儿,偏殿内回荡起赤焰吃痛的惨叫。 “哎呦喂,尊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多嘴了——” 他收回铲子,垂下眼,声音很淡,“都滚。” 叽叽喳喳,扰得人心烦。 案板上静静躺着一捆新鲜芹菜,那是清晨他离开魔域去附近的城池里买来的。 可楚栩云不吃——他定是铁了心要绝食。 郁逞早料到会如此,楚栩云心气很高,性情冷漠,常年端坐在云边的人,如今被他从云端拽下,又怎会咽得下心头的这口气。 若他没有封住楚栩云的修为,恐怕现在楚栩云最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剁下他的头颅踩在脚底。 罢了,还是先想办法才是。楚栩云现在没有修为等同凡人,不进食怎么行。 郁逞掐了掐额角,望向桌上的芹菜。 犹记得当初楚栩云捡他回宗的那几年,每到饭点,他和楚栩云的徒弟们一齐坐在饭桌前,等待楚栩云到来。 饭桌上,分明每一次楚栩云的眼睛总会自桌上的芹菜看过去,可却从没有一次把芹菜夹进碗中,而是先一步将芹菜夹在他的碗里。 他知道,楚栩云一定是喜欢吃的,只是身为前辈,楚栩云选择把自己最爱吃的菜,先夹给他们这些小辈。 这人向来如此,虽然沉默寡言,冷硬孤傲,但却心细如发,贴心备至。 郁逞本想让楚栩云尝尝的自己的手艺,如果做了楚栩云最爱吃的菜,说不定心情会稍微好一些。 没成想,楚栩云宁肯饿死,都不愿吃一口。 也是,楚栩云这样的人,怎会为了二两饭菜放弃尊严,终究是他异想天开。 * 魔宫寝殿。 楚栩云望着敞开的大门,脑海里回忆起方才郁逞脸色难看提着食盒离去的神情,眼眶微湿。 好饿,自打修仙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饥饿的滋味,以至于才发现原来自己饿急了连芹菜都会想吃。 犹记得当年在太清宗,每次到饭点吃饭,他和徒弟们一起坐在饭桌前,为了不被他们发现自己挑食,他都会第一时间把芹菜夹到别人碗里。 可现在,他没办法再把芹菜随便塞给别人吃了,郁逞要是早说不吃就端走不给吃,他刚刚肯定就不挑食了。 楚栩云窝在床榻上,蜷起身子抱住自己。 要不然,他偷偷跑出去吧,在魔域附近找个客栈,吃饱了他保证会自己回来的。 想吃烤鱼,烤兔排,酱牛肉,如果再有香喷喷的大白馍馍吃就更好了。 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楚栩云口水疯狂分泌,比先前更饿了几分。 不行,他等不及了。 把衣服穿好,楚栩云悄悄套上足靴,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门外依旧立着两个看门的魔修,听到动静,猛然回头。 楚栩云立刻闪身躲在门后,虽然没了法力,但他还是有些武艺在身,想逃出去并没多么困难。 不过,从正门出去太过大张旗鼓,容易把郁逞引过来。楚栩云细思片刻,转头看向寝殿内唯一一扇窗子。 翻窗逃跑似乎不错。 打定主意,楚栩云立刻溜到窗边,一只脚刚踩上窗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稍显困惑的声音。 “在干什么?” 楚栩云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僵滞在窗台上——那只脚还没放下来。 寝殿内的沉默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尴尬。 郁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你……” 就算要跑,也稍微该防着些人吧,他这么大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失去修为之后,楚栩云果然没有其他办法脱身了,不然搁在从前,楚栩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楚栩云耳尖烫得吓人,把脚缓缓放下来,头也不敢抬。 好丢脸。 郁逞肯定觉得他特别笨,虽然宗主也经常说他笨,但是他本来不想让郁逞看出来的,最好让郁逞觉得他才智过人,矜持守礼之类的…… “回来。”郁逞紧盯着他的动作,缓慢出声,“你逃不出这里,外面布有阵法。” 听到这话,楚栩云有些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唇。 不给饭吃,还不让走,是想要把他饿死? 看来郁逞真如传言那般 ——先前明知郁逞成了祸世魔尊,但仍被美貌迷惑不大相信的楚栩云,此刻总算给郁逞定下了不给饭吃之罪。 “回来。”郁逞低声催促。 楚栩云偏头看向窗外,假装看云。 不回去。 他要跟邪恶对抗到底。 见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郁逞眉宇稍蹙,知晓楚栩云不会轻易听自己的话,半晌,自身后的魔修手中接过饭盒,淡声开口, “看来仙君执意如此。” 闻言,楚栩云扭过头,只见郁逞提着饭盒,搁在桌上,而后回身将殿门关紧。 嘭地一声,殿门被关得严严实实,连个风儿都透不进来。 楚栩云根本无暇顾及他为什么要关门,满心满眼都是方才郁逞搁在桌上的饭盒。 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 这次是什么,郁逞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他? 鼻尖微动,楚栩云深吸了一口气,依稀闻到了烤肉味。 可他眼巴巴寸厘不移的目光落 4. 脸盲症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四) 吃饱饭,楚栩云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本话本子,散漫地看起来。 话本子讲的是魔尊郁逞的故事。 被郁逞掳回魔宫之前,他偷偷戴着斗笠遮着脸去街市上买来的。 话本子上说郁逞长相丑陋吓人,是世上最丑最恐怖的魔,血盆大口青面獠牙恶臭无比,而且吃人不吐骨头,最喜以人血酿酒,人肉为食,是个实打实的祸世魔头。 这些写话本子的人呐,一定没有真正见过郁逞。 楚栩云第一次见到郁逞那日,是在宁安城的扶余山上。自打郁逞杀掉前魔尊,成为现魔尊之后,魔域的魔头们都很少再出来惹是生非,都忙着和郁逞内斗,楚栩云已经清闲到把太清宗的上古阵法全部加固了一个遍,扶余山上正好就有一个上古大阵。 初夏凉雨繁多,那夜正好下了濛濛细雨。 扶余山上有座澄澈幽蓝的天湖,天湖上尽是被雨和风打落的青翠浮叶。 楚栩云加固完封印,便在天湖边上见到了郁逞。 他出现的那一刻,雨倏忽停了,云也散了。 月如银钩,水波荡漾,清风徐徐地吹过,郁逞立在合欢树下,花瓣洒落在他肩头,身上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仙雾般。 哪里像青面獠牙的魔头,反倒更像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郁逞就那么遥遥地望着他,缓慢拔出腰间的长剑。 楚栩云也拔出自己的剑,他没打算杀郁逞,但身为太清仙君,无论如何也要意思一下。 只是没想到,郁逞两三招就打不过他了,楚栩云只得收力,怕把他打死。 熟料郁逞忽然趁从袖内扯出一条红绳,趁机拴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红绳他不认得,想来应该是什么魔修的法宝,刚一拴上,他浑身便使不上劲。 郁逞有备而来,十分不光彩地赢了他,楚栩云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他绑了回去。 躺在魔宫舒适的软榻上,楚栩云翻了个身,轻嗅鸳鸯红被上属于郁逞的气息。 很好闻,像什么很清淡的花香。 其实,硬要说的话—— 他不是被郁逞绑来的,他是自愿跟着郁逞回来的。 * 宁安城山下客栈。 “亏你能找到这里。” 纪怜洲冷冷拔出剑来,浑身剑气凌厉,“阿栩呢,你把他怎么了?” 郁逞把玩着指尖的翡翠骨戒,缓缓抬起眼,看向对面杀意浓郁得如有实质的纪怜洲,低笑了声,“我能对仙君如何?自然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过……偶尔会让仙君陪我就寝罢了。” 听到这话,萧洺怒不可遏地指着他大骂,“你这畜生,真是枉费仙君当初对你救命教导之恩,你竟敢、你竟敢……”萧洺的声音渐渐哽咽,不成音调,“他可是楚栩云啊,你竟敢那么对他!我杀了你,畜生,混账,我杀了你!” 纪怜洲不发一言,双眸血红地死死盯着郁逞,捏着剑柄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郁逞,当年阿栩带你回宗门,你扪心自问,他可曾有一刻亏待于你?” 萧洺的谩骂对郁逞而言不痛不痒,可纪怜洲的话,却令郁逞神色微动。 良久,郁逞垂下眼,“有。” 楚栩云的确待他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唯有一件事,他不甘心。 萧洺和纪怜洲皆是一顿,便又听郁逞笑着道,“他当然亏欠于我,所以我必须朝他讨回来。” 闻言,纪怜洲脸色骤沉下去,“他亏欠你?当初你顶撞宗主,打碎缚魔瓶使得魔头出逃,是谁帮你收拾烂摊子?难道你就只记得他罚你当众下跪,只记得他将你扫地出门?”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颤抖极了,纪怜洲的剑也从未抖得这般厉害。 当年的事,他们全都知道,郁逞竟真能脱口而出楚栩云亏欠他这种话。 听他提起旧事,郁逞脸上的笑意渐次消散,他冷然地盯着纪怜洲,“不是这件事。” 萧洺冷笑一声,“怎么,你自己做的,现在反倒不愿承认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把仙君掳去魔宫的。” 骗傻子呢? 郁逞这种睚眦必报的魔头,当初的耻辱他必定牢记在心,就等着多年之后报复楚栩云! “不是这件事。” 郁逞仿佛是想证明什么般,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看到他这副模样,纪怜洲只觉得可笑,“那是什么事,阿栩到底亏欠你什么?” 左不过就是些为人师长的责骂惩罚,阿栩还能亏欠郁逞什么? “他亲口答应过我,待我及冠之后和我成亲,他出尔反尔在先。”郁逞勾起唇轻笑一声,“所以,我要把他带回魔宫报复,如此可算他亏欠我?” “够了!” 纪怜洲再也忍无可忍听不下去,“你真是令我失望透顶,也令阿栩失望透顶。” 为了口舌之争,竟连这样可笑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阿栩会说出跟人成亲这种话就是天方夜谭,更别提那个人还是郁逞,一个男人,一个魔修! “不信也无妨,”郁逞早知会是如此,便也没了和他们耗下去的心思,懒漫地抬起手,淡声道,“时间不早,我还要早些回去陪仙君,你们自便。” 见他要走,纪怜洲的剑一瞬间便朝他杀来,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郁逞的心口。 下一刻,冰冷的魔刀却反抵在了纪怜洲的后心口。 眼前的郁逞化作了一团魔雾消散,竟然是分.身。 “对了,忘记说。” 郁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缓慢而充满恶意, “仙君说不想你来,滚回去吧,看在仙君的份上,我才饶你们一命。” 话音落下,周遭的魔雾尽数消散,连一丝一毫的魔气都再也察觉不到。 萧洺急切地提剑要追出去,却被纪怜洲按住了肩膀。 “别追了。”纪怜洲深吸了一口气,手心长剑攥得更紧,“那也是分.身,本尊根本不在此处。” 郁逞入魔之后修为飞涨,本就天资聪颖,修魔之后更加日益强大。 他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只是郁逞的分.身,想来郁逞修为已经和他不相上下。 只是,郁逞再如何强大也不过跟他不相上下,阿栩可比他们要强得更多,怎么会轻易输给郁逞? 难道是过招时走神被暗算了? 可阿栩 5. 骤雨忽停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五) 楚栩云悄悄用余光瞥向立在门边的郁逞,看起来好像没有很生气,那怎么还不过来抱他? 许久,就在楚栩云快坐不住时,郁逞终于开了口。 “今日,我见了纪怜洲。” 即便再不想对楚栩云提起这个名字,却仍然不能不说。 果然,一听到纪怜洲三个字,楚栩云便会有反应。 楚栩云抬起头看向郁逞,等着他的下文。 可郁逞迟迟不再开口,只是静默地遥望着楚栩云,好半晌,才艰难地启唇道,“你就这么在意他?” 闻言,楚栩云摇了摇头,他现在更在意今晚有没有饭吃。 见他否认,郁逞虽不相信,心底的郁结却消散不少。 楚栩云的一举一动都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所有不忿不愿。 “仙君大可放心,我没有杀他。”郁逞缓缓走到软榻边,捉住楚栩云捏着棋子的手。 分明很细,这样的手腕究竟是如何斩妖除魔的? 他力道不算轻,楚栩云没有反抗,任由郁逞将自己按入软榻深处。 冰凉的指沿着衣摆下的腿向上攀寻,衣衫很快被褪去,一缕夕阳照在楚栩云脸侧,像是晕开了一层绯色的霞光。 郁逞俯下身,倏然望见了楚栩云泛红的耳尖,他愣了片刻,恍惚竟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楚栩云也是喜欢自己的。 “仙君,看着我。” 楚栩云被掐住脸看向对方。 无论多少次和郁逞这样近距离的对视,楚栩云的心都会快跳一下。 他想挪开眼,郁逞却不由他动弹。 楚栩云听到郁逞低声问自己,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年说过的话?” 郁逞留了一个探子在门外盯着纪怜洲的动向,所以纪怜洲最后说的那番话,全都尽收耳底。 原来楚栩云根本不会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上,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倒是能够解释为何楚栩云不记得当初的约定。 天底下竟会有如此薄情之人,但发生在楚栩云身上,却又如此合理合情。 楚栩云望着他,不解地歪了歪头。 哪一句话?哪一年? 他记性向来不太好,靠自己想是想不起来的,郁逞怎么不给一些提示…… 见他没有回答,郁逞闭上眼,半晌,他睁开眼,忽地俯身吻住了楚栩云的唇,带着一丝绝望的偏执,又重又深地在他口中侵城掠地。 直到楚栩云喘不上气,郁逞才终于松开他,眸色却仍深如浓墨。 “忘了便罢了,从今日起,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 太清宗,竹枝山。 古朴大殿内传来一道瓷片破碎的清脆声响。 “你说什么?师尊被魔头掳走了?” 李焚鹤归宗第一日,得到了此生最让他难以置信的炸裂消息。 他那无所不能的杀神师尊,竟然被魔头给掳去了魔宫。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师弟,“第一,师尊他怎么可能被魔头掳走,他可是楚栩云。” 一人一剑能杀尽三千魔头,修为盖世天下无人能及。 除非被人使诡计暗算,否则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楚栩云怎么会被掳走。 师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李焚鹤咬牙切齿地打断,“第二,哪个不要命的敢把他掳回去,疯了不成?是谁干的?” 师弟刚要再说,李焚鹤啪地一声,怒气冲冲地把桌上另一只茶杯也扫落在地,“第三,咱们这么大的宗门,怎么不赶紧去救他?” 听到这一句,师弟沉默下来,半晌,才闷闷地低声道,“是郁逞。” 李焚鹤愣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是郁逞掳走了师尊。” 师弟无奈地叹息了声,眼睛开始泛红,他强忍哽咽,缓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郁逞此人,从前在太清宗除了师尊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如今他堕魔之后修为增长飞快,连师尊都输给他,宗主只好托了隔壁山门的剑仙去魔域救人。” 在听到郁逞二字的刹那,李焚鹤便呆在了原地,直到师弟担忧地摇晃他的肩膀,他才终于回神,挪眼看向师弟,木然地开口,“郁逞不会放过他的。” 完了,都完了。 郁逞一定不会放过楚栩云的。 当年郁逞被赶出宗门,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打碎了缚魔瓶。 此事只有身为楚栩云首徒的李焚鹤清楚,他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缚魔瓶不过是一个赶郁逞离开的由头,那里面根本没有关着什么祸世魔头,而是两只小鬼。 一只青头小鬼,一只红头小鬼。 瓶子就搁在楚栩云的房里,是郁逞打扫时无意碰碎的。 真正让他被赶出去的理由—— 是因为郁逞喜欢楚栩云的事,被宗主撞见。 这人竟偷偷画了楚栩云的画像,甚至日夜和那副画像合被而眠,简直就是个疯子。 宗主说此事不能外传,便只用缚魔瓶作借口掩盖了真相。 让李焚鹤分外不解的是,谁家好人会喜欢师尊那样可怕的冰块? 虽然师尊待他们的确很好,但毕竟是长辈,是前辈,他们害怕还来不及呢,郁逞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总之,宗主本就不喜郁逞,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唯恐楚栩云会和郁逞有什么牵连,于是严令楚栩云将郁逞逐出太清宗。 楚栩云一开始没有赶走郁逞,只罚郁逞跪在乾坤殿前淋雨。 郁逞是最心高气傲的人,那一次竟那样执着,独自在人来人往的乾坤殿前硬生生跪了三天三夜,成了全宗门的笑柄闲谈。 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郁逞还是被赶走了,听说他走的那日,跪在山门前祈求了楚栩云很久,不知楚栩云对他说了什么绝情的话,郁逞才死心离开,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郁逞。 再听到这个名字时,郁逞已成了魔尊。 所以李焚鹤知道,郁逞是绝对不会放过楚栩云的,现在终是轮到他这不成器的徒弟去救师尊了。 “晚饭我不吃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去禀告宗主,就说我一定会把师尊救出来。” 师弟呆了片刻,刚想出声拦他,李焚鹤却已毫不犹豫拔剑离开。 “你……你知道魔域入 6. 我自愿留下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六)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花窗,大红软被里钻出来一颗脑袋。 发丝散落在胸前稍显凌乱,身上到处都是被人啃咬吮吸过的吻痕。 昨夜,楚栩云险些以为郁逞要把自己给活活吃掉,好几次想从床上逃下去,都被郁逞抓住脚腕拽回身下。 眼睛都困到睁不开,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郁逞暗潮汹涌的瞳孔,俯下身子,掐住他的脸,声音低沉,“这下仙君可记住我了?” 楚栩云被撞得晕乎乎,根本无暇细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郁逞只淡笑了声,攥住他的腰,动作更狠,“心记不住,身子记住也可以。” 实在太可怕了……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郁逞,反而还有点喜欢。 喜欢郁逞抱他抱得紧紧的,也喜欢郁逞无时无刻的黏人,无论郁逞做什么,只要看到那张脸,楚栩云很快就原谅了。 软被上到处都是郁逞的气息,楚栩云收回思绪,抱着被子轻轻嗅闻郁逞的味道,就好像郁逞还在身边一样。 奇怪,为什么每天清早郁逞都不在? 与此同时的魔宫偏殿,郁逞手起刀落,把案板上的鲫鱼熟练地开膛破肚。 早饭做份鲫鱼汤,楚栩云应该喜欢吧,这汤怎么做来着? “尊主,要不小的来做?”赤焰弱弱出声。 郁逞瞥他一眼,冷淡道:“滚。” 楚栩云的一切他都要亲力亲为,这样就算以后楚栩云再次忘记他,吃到他做的饭兴许还能回忆起自己。 另一边,楚栩云不知郁逞在忙活什么,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补觉。 昨晚郁逞很晚才放过他,熬得太晚,早上都没精神了。 “师尊。” 坏了,他都幻听出了他徒弟的声音。 “师尊,是我,快醒醒!” 楚栩云猛然睁开眼,回眸看去,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窗子翻了进来,傻里傻气地朝楚栩云露出大白牙笑了笑。 真的是徒弟! 是困出了幻觉么,他怎么会见到李焚鹤在魔宫? 楚栩云座下弟子无数,却只有李焚鹤这首徒天赋异禀,是继楚栩云之后世所罕见的修炼天才。 不过对楚栩云来说,这孩子哪都好,就是…… 话太多了。 “听说师尊被混账郁逞掳走,徒弟第一时间就来救你了,师尊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李焚鹤兴致勃勃地把那张面具在楚栩云面前晃了晃,“您老人家先前教过我炼器术,昨晚一晚上弟子就搞出这东西来,不仅可以隐匿气息,还能伪装成魔修,我打算叫它天神遁形魔鬼面,日后卖去炼器行肯定能挣一大笔钱……” 楚栩云打了个哈欠,无视掉他自吹自擂的废话,抬眼看向门外。 今天郁逞不知又去了哪里,魔尊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忙么? “后来我就跟着那几个魔修,装成魔尊的部下悄悄混进了魔域里,谁说魔域入口难找,那是他们没有本天才的头脑……” 怎么还没说完呀,他真的很困。 楚栩云眼睛都快睁不开,干脆慢悠悠躺回软榻上,钻进舒适柔软的被褥。 见他躺下,李焚鹤终于想起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登时急切地拽开楚栩云的被子,“师尊,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没多少时间了,得赶快逃出去才行。” 说着,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面具递给楚栩云,满脸期待地道,“师尊你快戴上,弟子特地给你做得这张面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楚栩云端详那面具半晌,的确能够看出那面具做工上乘,是李焚鹤精心制作的。 只是, 他不想回去。 楚栩云顿了片刻,把那面具递回了李焚鹤的手心,又摘下指上的储物戒,在李焚鹤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取出一把长剑,搁进了他手心。 “师尊,你有剑啊!” 李焚鹤差点喊出声。 有剑怎么不用,他还以为师尊手无寸铁才被关在魔域受尽折磨呢。 就算没了灵气,楚栩云武艺高强,逃出魔宫应该不算难吧? 他低头看向手心里的剑,那是楚栩云的佩剑,修真界三大仙剑之一,千劫尽。 此剑是十足十的杀神之剑,上面杀过的生灵,比李焚鹤八辈子加起来吃过的饭都多。 “千劫尽……”李焚鹤愕然地看向楚栩云,万分不解道,“师尊既然有千劫尽在身,为何还要留在魔宫?” 楚栩云沉思片刻,摊开手心。 李焚鹤愣了愣,随后鬼使神差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从怀里取出一根石笔,递给楚栩云。 他知道楚栩云修无言道,因此他身上一直备着一根石笔,以备楚栩云不时之需。 果然,楚栩云拿到石笔,从软榻上起身,在木桌上缓缓落笔。 李焚鹤惴惴不安地抱着千劫尽,立在楚栩云身边屏息凝神。 片刻,楚栩云侧身收笔。 李焚鹤连忙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不走,你走。 李焚鹤:? “师尊,这是为何!”李焚鹤想不通楚栩云执意留在魔宫的原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说,师尊已被郁逞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所以心存死志华?可是以师尊的品性,他绝不可能脆弱至此。 究竟是因为什么? 楚栩云却神色淡淡,没有解释。 “不行,你得跟我走。”李焚鹤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听到这话,楚栩云有点急了。 不走怎么行,要是郁逞回来看到,一定会把李焚鹤抓起来,甚至可能会杀掉。 他都特地把剑给傻徒弟防身了,怎么还不肯走? 顿了顿,楚栩云又拿起石笔,在桌上写下一行字。 ——我自愿留下。 这下总能明白了吧。 楚栩云呼出一口气,眸光看向对面呆立的李焚鹤,指了指他怀中的千劫尽。 李焚鹤循着他的指看向怀中的剑,忽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师尊,一定是想要跟郁逞同归于尽所以才说自愿留下! 也是,郁逞如今都能打赢师尊,已经成了修真界最大的祸害,这世上除了楚栩云,还有谁能够牵制现在的郁逞? 楚栩云可以走,但他走了,郁逞必定会为祸人间。 师尊他……是为了天下千万生灵才自愿留下的! 李焚鹤的热泪一颗颗掉下来,渐渐抱紧了怀里的剑,“师尊,弟子明白了。” 楚栩云欣慰地看着他。 “弟子一定回去好好修炼,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到来日弟子功成之后,再用这把千劫尽杀进魔宫除掉郁逞救你出去!” 楚栩云:……? 他在说什么? 李焚鹤擦掉眼泪,低声道,“四年前师尊赶他走时,我曾想过会有今日,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师尊,你当初真的应该听宗主的话,不该留下他的。” 闻言,楚栩云倏地沉默下来。 见他没有反应,李焚鹤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道,“弟子失言,望师尊宽恕。” 四年前的事? 楚栩云眉宇微蹙,四年前有什么事发生么,好像是有一件记忆深刻的来着。 他记得四年前,宗主把他单独叫到殿内,扔给了他一副画。 是他的画像,画的很好看,栩栩如生,简直跟把自己拓在了纸上似的。 而后他听到宗主脸色沉郁地说:“你自己看看,这是你门下弟子的大作,猜猜是谁画的?” 楚栩云沉迷于欣赏画上的自己,没有回答宗主,结果宗主更加怒火中烧,一把夺过画像扔在地上,“还看,人家把你的画像日日 7. 教徒弟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七) 即便千劫尽在手,楚栩云要安然无恙接下郁逞这一剑显然还是不可能的。 他抬眸看向郁逞红透的眼,知道是因为郁逞及时收力,心头稍稍松了口气,至少郁逞还保有一丝理智,接下来他只要想办法跟郁逞解释清楚方才他和李焚鹤拥抱只是一场误会就行了。 听到郁逞的声音,李焚鹤却陡然看向他,咬牙切齿道,”是你,郁逞。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楚栩云张了张口,无助地扒拉了一下李焚鹤的衣角,试图阻止他不知死活的挑衅。 笨蛋徒弟,不要乱说话,郁逞真的会误会的…… 李焚鹤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安慰道,”师尊不必担心我,你我二人合力,未必不能杀了他!” 楚栩云:…… 郁逞倏地笑了声,眸光落在楚栩云脸上,“好一副师徒情深的画面,是我来得不巧了。” 楚栩云座下弟子无数,却只有李焚鹤不同。 李焚鹤天资聪颖,自入门起就独得楚栩云青睐,其他弟子的剑法均是由师兄传授,只有李焚鹤是楚栩云亲自教出的得意门生。 他也是在太清宗的那些年,郁逞最羡慕的人。 楚栩云并没有收郁逞为徒,只是将他当成义弟一般养在身边。郁逞知道,大抵是因为他身上有魔气,这样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做太清仙君的徒弟,所以楚栩云才没有收他。 可那时,他做梦都想成为楚栩云的徒弟。 如果能和李焚鹤交换身份,楚栩云就会亲手教他剑法,会无时无刻地陪在他身边,他可以告诉任何人,他是楚栩云最亲密最信任的徒弟。 甚至在楚栩云冷着脸惩罚修炼惫懒的李焚鹤挥剑三万下时,他都会心生艳羡,宁肯被楚栩云责罚的人是自己。 李焚鹤凭何如此幸运? 郁逞漠然地执起长刀,立在楚栩云和李焚鹤的对立面,刀刃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瞬。 明知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一定要尝一尝。 “仙君,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他。” 楚栩云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他,袖内的手紧张地拧着衣服。 不行不行,要是因为他,郁逞把李焚鹤杀了,他会愧疚一辈子的,好不容易才教出一个稍微聪明一些的徒弟,李焚鹤不可以死。 看来只能再破一次无言道了。 “第二,仙君与我结契,我便放过他。” 楚栩云:……嗯? 这么简单嘛,他还以为要解释半天郁逞才肯放过李焚鹤呢。 楚栩云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又听身旁李焚鹤激动愤恨地开口,“不行,你休想,我师尊绝不会跟你结契!” 楚栩云差点没忍住动手。 郁逞眸光冷戾地掠过李焚鹤,淡嗤一声,“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他自然知道楚栩云不会情愿,但是他也知道,为了李焚鹤的性命,楚栩云一定会答应的。 这是一个卑劣的陷阱,郁逞不在乎李焚鹤的死活,他只在乎楚栩云的答案。 郁逞定定地望着楚栩云,手心微微冒出些许细汗,“仙君,同我结契,换你天才爱徒一条性命,应该很划算才是。” 李焚鹤急切地刚要开口,话还未脱口,就被楚栩云一把堵住了嘴。 在李焚鹤绝望的目光中,楚栩云轻轻点了点头。 李焚鹤滚烫的泪掉了下来,郁逞高悬的心落回原位,没人发现楚栩云泛红的耳尖,以及被拧成麻花的袖口。 “师尊,你不能为了我跟他结契,”李焚鹤扯开楚栩云的手,怒视向郁逞,“今日就是死,我也绝不同意这门亲事!” 郁逞听到他的话只觉刺耳至极,又十分可笑,“你不同意?” 李焚鹤:“对!” 郁逞嗤笑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从前在宗门时你便赢不过我,如今竟还大言不惭,看来是太清宗将你捧得太高,才教你认不清自己的实力。” 什么天才首徒,当初还不是比武时被他一脚从梅花桩上踹下去摔断腿,养了三个月才勉强爬起来。 见他提及旧事,李焚鹤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你少在那嚣张,你又有多厉害?你当初打赢师尊,肯定是因为你暗算了师尊!” 郁逞默了默,半晌,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转移话题也无法更改你是废物的事实。” “哈!我看是你在转移话题,你果然暗算了师尊,你这卑鄙小人,我呸!” 郁逞指尖微微蜷紧,悄然看向楚栩云,对上了楚栩云平静无波的眼睛,心口瞬间像压了重石一般沉郁。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可若不用这样的法子,他究此一生都无法触碰到楚栩云的衣摆。 这样的他,楚栩云应该也万分不齿吧。 事实上,他俩吵架的内容楚栩云压根一个字没听见,他在想大婚当天要穿什么衣服。 喜服他可以自己挑嘛,他喜欢短一点的,衣摆长了总是会不小心踩到摔跤,他可不想那天丢脸。 郁逞见楚栩云没有任何反应,彻底没了再跟李焚鹤纠缠的心思,烦郁不耐地对李焚鹤挥刀道,“滚吧,下次见到你,我不会再像今日一般轻易放过你。” 李焚鹤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剑,寸步不移地挡在楚栩云身前,“有本事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听到这话,郁逞脸色渐沉下来,微微眯了眯眼,“你确定?” 话音落下,李焚鹤瞬间察觉到郁逞身上魔气暴涨,磅礴的魔雾排山倒海般袭来,令人忍不住心生畏惧之感。 他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赢过现在的郁逞。 必须得想想其他办法。 楚栩云抬头瞥了他们一眼。 他答应了结契,郁逞应该不会把李焚鹤打死,正好宗门大比将近,让李焚鹤和郁逞锻炼一下也是好事。于是楚栩云收回眼,继续琢磨大婚的喜服上绣什么花好看。 半晌,就在郁逞即将动手之际,李焚鹤却收起了剑。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郁逞冷笑一声,“现在醒悟太迟了,想求饶也没用。” 李焚鹤忽然抬起脸,望向郁逞,“你不就是对当年旧事心怀怨恨想报复师尊么,我替师尊来偿还就是了。” 郁逞:? 在楚栩云和郁逞怔愕的目光中,李焚鹤缓缓扯下肩头的外衣,咬着牙道,“你来吧,我不会反抗的,但是你必须放师尊走。” 郁逞:……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一个字,“滚。” 李焚鹤仍不死心,把外衣脱下来,又要解开腰带,“你这人,报复谁不是报复,你来吧,我替师尊承担就是!” 郁逞嘴角微抽,忍无可忍地举起刀,“再脱我真的杀了你。” 断袖二十载,他还是头一回觉得男人居然可以这么恶心。 楚栩云也震撼地看着李焚鹤,从没想到他徒弟居然可以为他做到这个份上,虽然大可不必。 “别啊郁逞,要不你先试试……”李焚鹤还在劝说他。 郁逞看也不看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 8. 两个铜钱 《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全本免费阅读 [] (八) 和郁逞打了足足两个时辰,李焚鹤体力耗尽,瘫倒在地,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郁逞没想杀他,郁逞是想玩死他! 不对,师尊不是要跟他一起杀出魔宫么? 李焚鹤偏头看向桌边的师尊,已经开始下棋了。 棋盘上的棋子都满满当当,一看就是全神贯注下了半天压根没管他的死活。 李焚鹤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楚栩云从前在太清宗就常常如此,总是做着一件事,做着做着就忙活别的去了。 但是师尊,咱们现在是在魔宫里啊! 似是察觉到李焚鹤绝望无助的目光,楚栩云终于分神看向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回元丹,远远地扔给了李焚鹤。 吃完丹药继续练,练到没有力气继续吃丹药。 李焚鹤连忙从地上爬起接住回元丹,大为感动地一口咽下,“师尊,弟子必定不负所望。” 极品回元丹哎,一颗九千灵石,师尊好大的手笔,突然感觉自己一个人也行了。 郁逞自然发现楚栩云的动作,他沉默地立在原地,手上的刀垂在身侧。 分明他才是赢下来的人,分明他才是天赋最高的弟子,如果今日楚栩云是受他人所困,他会比李焚鹤更加拼尽全力救楚栩云出去,可楚栩云从未像对待李焚鹤一样对待过他。 眸光自那颗回元丹上掠过,他又很快收回眼,仿佛不曾在意过。 无所谓,他足够强,所以不需要。 又是半个时辰,李焚鹤感觉自己吃了药之后,竟然还不如吃药之前,不知是不是错觉,郁逞下手越来越狠,好像真想把他打死似的。 郁逞发泄完心中火气,一脚将李焚鹤踹出殿外,冷冷道,“关进地牢。” 大婚当天,他还要李焚鹤来喝他与楚栩云的喜酒。 郁逞回眸看向殿内静静下棋的楚栩云,面色平静,衣襟整齐,发鬓分毫不乱。 白子落定,敲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栩云停下动作,抬眼对上了郁逞的目光。 郁逞知道,他当着楚栩云的面把李焚鹤打成这样,心底一定恨透了他。 可是法力尽失,楚栩云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会故意不看,不听,以下棋转移心神,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在楚栩云眼中都不值一提。 楚栩云是想让他明白,他伤不到他。 “仙君,有闲暇下棋,不如提前想一想你我大婚时喜服的样式。” 心底不是想这样说的,可脱口的话却总是带刺。如果不这样说,楚栩云恐怕根本不会看他一眼。 恨他也是好的,恨他就会记住他。 听到郁逞的话,楚栩云却忽然起身,在郁逞目不转睛地紧盯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石笔,在棋盘上潇洒挥动。 半晌,楚栩云收起笔,抬眼看向仍然立在原处不动的郁逞。 眼睛好亮,眼底细碎的微光仿佛在热情期待着什么。 郁逞短暂怔了片刻,一刹那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还不等细思,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乖乖走向了楚栩云。 他低下头,看到棋盘上棋子被凌乱地推开,留出一片空白,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郁逞努力分辨了片刻,没看明白。 见状,楚栩云似是有些无奈,又在上面认真补了几笔。 这下看出来了,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好像是一件衣服。 衣服? 郁逞眼睫微颤了瞬,指尖在那稍显简陋的图画上轻轻触碰,试探着低声问,“这是……你想要的喜服?” 话音落下,楚栩云松了一口气般,轻轻点了点头。 要是郁逞再不明白,他就真画不出来了,这是他刚刚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郁逞怔愣地看着棋盘上画的喜服,衣摆很短,上面还画着一只歪七扭八的虫子,攀附在喜服上,莫名有些滑稽。 这是楚栩云的画? 郁逞恍惚了片刻,他从前一直觉得楚栩云无所不能,没想到,他也有做不好的事情——他的画实在有些特别。 不过,太清仙君,正道魁首,一剑霜寒十四州,魔修闻风丧胆的楚栩云,在自己的喜服上画一条虫子是什么意思。 楚栩云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郁逞误解自己的意思,又捉起石笔,在那喜服边上认认真真标注下一个字。 “龙。” 郁逞沉默了。 原来这条虫子是龙。 大殿内空气凝固,静得有一丝诡异。 郁逞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楚栩云羞赧地看向那幅画,肯定是因为他画的太难看,郁逞有点嫌弃他了,早知道他就不画画了。 忽然地,他听到郁逞轻轻笑了一声,楚栩云抬起头,撞见郁逞含笑的眼睛。 那笑容很好看,柔和的天光照映在他幽深的瞳孔,浮光跃金,碎波粼粼,像是藏匿着很多漂亮的星星。 楚栩云一时看呆,直到郁逞俯身靠近过来,才被骤跳的心脏唤醒心神。 “仙君画得很好,”郁逞面不改色地脱口而出,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还以为仙君是在为我收拾李焚鹤而不满,没想到仙君竟真的是在想我们大婚的喜服。” 微热的呼吸浅淡地拂过耳侧,所到之处都像点了一把火般迅速滚烫起来。 心跳得更快,楚栩云对上郁逞的目光,甚至有些看不真切面前人的脸,他只能察觉到郁逞在对他笑,而且笑得很好看,其他的一切都模糊了,天地间一片空白,他们只剩彼此。 想被抱抱,亲一亲,或者,直接双修也可以…… 楚栩云刚要伸出手碰一碰郁逞的脸,便听门外传来一道魔修的声音。 “禀尊主,妖族使者此刻在正殿恭候,说是今年登位的龙族妖主想谈谈有关十二城的事。” 气氛一瞬间消散,楚栩云看到郁逞脸上的笑意倏然僵滞。 郁逞,还没亲到呢,郁逞。 楚栩云还想凑上去,郁逞却突然起身,转眸看向棋盘喜服上画的那条歪歪曲曲的虫子。 “龙?” 郁逞猛地回头看向楚栩云,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仙君想在喜服上绣龙,是因为还在惦念那妖族的畜生,是不是?” 楚栩云睁大眼睛。 谁,妖族的畜生是谁,他不认得。 郁逞呼吸微促,掐住楚栩云的脸便重重吻上来,门口的魔修立刻识时务地转身出门,顺手把殿门关得严严实实。 “你要在我们的喜服上绣他的图腾?楚栩云,你究竟有没有心?”郁逞近乎绝望地失笑一声,攥紧他的手腕,将楚栩云摁在大殿青柱上,“你就这般恨我?” 冤枉呀,青天大老爷。 楚栩云只是觉得喜服上绣一条龙很霸气,不想要龙,绣别的也可以呀。 他奋力挣扎两下,趁郁逞伤心之际好不容易挣脱开禁锢,立刻抄起石笔,把喜服上那条龙轻轻蹭掉,在旁边写下一个鹤字。 绣一只鹤也可以,这个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