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逍遥小盲医》 瞎眼乡医 “好痛……” “小飞,轻…轻一点。” 林雪娇趴在床上,轻咬着嘴唇,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娇躯一阵颤抖。 怎么会这么舒服? 身上传来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不自觉地绷紧脚弓,两只雪白的腿来回摩擦,强忍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但背上不断传来的舒服感,让她根本无法忍受。 嗯… 嘴里发出的嘤咛声音,传到李飞的耳朵里。 李飞心里跟猫抓一般难受。 虽说他是个瞎子。 但身为一名中医,他太清楚此时林雪娇的反应了,即便隔着衣服,指尖从林雪娇光滑的后背滑过,还是能清楚感受到林雪娇如水一般的软肉。 “小…小飞,我…我不行了。” 林雪娇实在憋不住了,反手抓住了李飞。 “小姨,马上就好了,你再坚持一会。” “不…不行了。” 林雪娇带着哭腔,摇了摇头。 她坐起来见着李飞血气方刚、健硕的身躯,心头一阵荡漾,不由地夹了下双腿,瞄了眼李飞一张俊逸的脸。 一双眼睛确实空洞无神。 林雪娇心里一酸。 多好的个孩子,怎么就瞎了。 李飞看不到林雪娇,也不知道林雪娇所想,听到林雪娇急促的呼吸声,轻轻一笑。 “小姨,其实你就是太少按摩了,筋脉堵塞了,第一次按就会比较疼,等我给你多按几次就好多了。” 啊… 林雪娇娇呼一声哆嗦道。 “还…还要多按几次呀!” “嗯。” 李飞点了点头,认真道。 “刚才我就是帮你疏通了下后背跟腰,你会不会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 林雪娇扭了扭曼妙的娇躯。 的确感觉身子没之前那么紧绷了,开心地看向李飞。 “小飞,真的诶!我之前一直觉得后背疼,这会都不酸了。” 李飞笑着说。 “其实你这还穿了衣服,要是不穿衣服的话,效果更好一些。” “啊…还要脱衣服呀!” 林雪娇惊呼一声,看了眼李飞,噘了噘小嘴。 “小飞,你是不是经常帮村里的人按。” 即便李飞看不见。 依旧能听出林雪娇语气里夹杂的醋味。 “小姨,我都没给你摁过,怎么会给别人摁。” 李飞慌忙解释。 “嗯,嗯!” 林雪娇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想起身给李飞做饭,哪里想还没从刚才的舒服劲里缓过神来。 她一站起来。 啊… 她娇呼一声。 整个身躯往旁边趔趄了一步。 “小姨,怎么了?” 李飞吓得一愣,摸瞎的伸手去扶,抓是抓住了,没想不偏不倚的却直接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 充满弹性的柔软感。 让他不由地捏了一下。 嗯… 林雪娇嘤咛了一声,俏脸上陡然抹过一片红晕,轻声责备道。 “小飞,手…手往哪里摸呢?” 李飞这才想起摸的地方,啊…惊呼一声慌忙松开手,低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小姨不怪你啦!” 林雪娇嘤咛了声,回眸看了眼健硕的李飞,脸上骤然一阵发烫,急忙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一开门,迎面撞上个醉汉。 啊… 林雪娇吓得娇呼一声,急忙退回房间。 “小姨,怎么了。” 李飞听声转过头去问道。 “嘿,小娇娇,你在家呢?” 醉汉望着林雪娇妖娆的娇躯,摸着下巴嘿嘿笑着,跌跌撞撞地走进屋里。 李飞一听声音就认出这是村里二流子刘虎,怒斥一声喝道。 “刘虎,你干嘛呢?” 身子靠着感觉往前走了一步。 刘虎一见李飞也在,不屑哼了声。 “又是你个死瞎子,识相赶紧给我滚远一点,老子今天办了你小姨。” “刘虎,你…你瞎说什么。” 林雪娇听着刘虎粗俗的话,俏脸一阵通红。 微红的小脸蛋,如同六月里初熟的水蜜桃般,让人看了垂涎欲滴。 刘虎一见,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 他垂涎林雪娇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没理由过来。 今天林雪娇从他这边借的钱到期了。 他名正言顺。 看林雪娇往李飞那边躲,刘虎摸着下巴嘿嘿一笑。 “林雪娇,你别躲,你一个月之前借的钱,今天到期了,两万,今天要么还钱,要么还人。” 李飞一听一惊,侧了下脸问。 “小姨,你…你怎么找刘虎借钱了?” 林雪娇哭丧着脸道。 “小飞,小姨没用,上个月去镇里给你抓药的两千给弄丢了,我…我没办法才找刘虎借的。” “那也只有两千呀!” 李飞皱眉问道。 没等李雪娇回答。 刘虎哼了声道。 “借钱不需要利息的吗?” “那你这利息也太贵了。” 林雪娇呢喃着小嘴,委屈道。 “贵?” “嫌贵就用人来还!” 刘虎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将林雪娇抵在墙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今天一定要办了这小娘皮! 林雪娇发出一声闷哼,害怕地捂着裙摆,看向李飞,脸上满是绝望。 小飞他只是个瞎子啊。 刘虎却是愈加兴奋,只听刺啦一声,裙子被撕扯开来,春光乍泄,露出林雪娇雪白的大腿。 “你放手!” 李飞大喊一声,循着声音,踉跄着朝着两人争执的地方跑来。 谁都不可以欺负小姨! 他从身后死死锁住了刘虎的脖子,勒得刘虎面红耳赤。 刘虎转过身来,咬牙切齿。 “你个死瞎子叫你滚听不懂是吧。” 他直接伸出粗壮的手臂抓住李飞的脖子,推着李飞向后退了好几步。 李飞被房间里的矮凳子绊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 李飞后脑勺撞在了柜子的铁锁上,血流了出来,人没了动静。 刘虎见了血,酒一下就醒了。 不,不会死人了吧。 林雪娇则是脸色煞白,跑到李飞身旁,半跪在地,声音颤抖。 “小飞,小飞!” 刘虎疯狂摇头,脸上的横肉甩来甩去。 完了,真死人了。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他退到门外,手脚并用地跑了。 林雪娇无心管他,一心祈祷小飞不要有事。 她冲进里屋,翻箱倒柜地找起药品来。 这时,李飞脖子上的一枚玉佩渐渐浮到了空中,生出绿光,将他包裹在内。 李飞的伤口在这绿光下竟是消失了! 他整个人处于白茫茫一片中,无数的东西钻入了他的脑海,接着彻底人晕了过去。 林雪娇拿着药品回来,捧着李飞完好无损的后脑勺,愣在了原地。 晚上。 李飞醒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昏黄的电灯泡照亮着瓦片屋顶,映入眼帘的还有一张俏丽绝美的脸。 李飞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他能看见了?! 小姨,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李飞喜出过望,身体忍不住颤抖。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个瞎子,没想到还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不仅如此,身体也不难受了,浑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脑袋里面塞满了东西,像是有一座医学图书馆,任他游览查阅。 这,都是父母留下来的那枚玉佩带来的? 林雪娇感受到了李飞的动静,俯身,硕大的柔软就压在他的脸上。 李飞被闷得喘不过气来,呜呜了两声。 林雪娇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妥,脸红着起身。 李飞坐起身来,看向她。 一张精致的俏脸,乌黑波浪的长发,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羞意,眼角还有着一颗泪痣。 她轻轻开口。 “小飞,你醒啦。” 李飞听到声音,认出了眼前的人。 “小姨?” 林雪娇听到李飞犹豫的语气,愣了一下。 她看向李飞的双眼,那双乌黑空洞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 这,这? 林雪娇身体颤了颤,眼里满是欣喜,她瞬间就明白了。 “小飞,你,你能看见啦!” 李飞点了点头。 林雪娇捂着红润的小嘴,眼睛睁大了,眼眶微红,带着泪水。 小飞不瞎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她一下就把李飞抱在了怀里,激动得要在床上蹦起来。 李飞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再次被埋进那柔软中,呼吸不过来。 小姨,凶杀啊! 林雪娇却是来回动着,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飞呜呜着,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了,任由林雪娇抱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良久之后两人松开。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细细看着林雪娇。 媚眼如丝,十分动人。 好美。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小姨是个大美人。 再配上小姨平时的马虎劲,这就是常说的笨蛋美人吧。 李飞认真地看着林雪娇,心中有些紧张。 “小姨,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林雪娇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为什么小飞突然说这话,是因为他突然能看见了吗? 那自己到底该不该让他摸。 李飞见林雪娇没有回答,朝着林雪娇的脸伸出手来。 林雪娇则是直接把眼睛闭上了,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下一刻,李飞的手摸到了那张俏脸,林雪娇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小飞的手掌好大,好温暖。 林雪娇的内心升起一丝异样。 呀,他怎么突然捏来捏去啊。 林雪娇感受到李飞的动作,羞得不行,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林雪娇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李飞的手停留在她的嘴唇上,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大脑停止了思考。 李飞看着林雪娇的模样,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小姨的脸很软,轻轻一捏就跟着变形。 嘴唇明明没有涂唇彩,却显得娇艳欲滴,晶莹剔透。 而这任他由来的样子更是让李飞心痒痒的。 他的手轻轻拨弄着林雪娇的嘴唇,那粉唇像果冻一样轻轻摇晃。 林雪娇刚想说话,檀口轻启。 李飞的手正好滑了进去,触碰到林雪娇柔软的小舌。 林雪娇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水雾,羞得快要哭了出来。 李飞的手还在她的嘴里,她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李飞连忙伸出手来。 林雪娇耳根都红了。 “小飞,你……你……”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算怎么回事啊。 自己可是小飞的小姨,被摸了脸不说,手还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的脑袋变得炽热,晕乎乎的。 这样子落在李飞的眼睛里显得极为诱人。 他心里痒痒的,强压着欲火。 “小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雪娇别过头去,嘟着嘴。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可是你小姨。” 李飞半蹲在她面前。 林雪娇像个孩子似的别过头去。 李飞轻轻拉起她的手。 林雪娇一下就慌了,美目盯着李飞。 “小飞,你,你干什么?” 李飞看着她。 “小姨,白天的事还没说你呢,怎么去找刘虎借钱?” 林雪娇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嘛,我,我也是想着你的病不能耽搁。” 李飞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十年前,他还只有十一岁,父母就失踪了,剩下他和小姨在永安村相依为命。 小姨是母亲认的妹妹,没结婚没谈恋爱,平日里靠织衣服做手工挣钱,勉强够俩人用。 他继承了家里的小诊所,但也只能看一些小的病症,平时根本没人来。 几年前有人因为小姨的美貌,专门从城里跑来,但因为自己瞎,还是个病秧子,隔三岔五就得喝中药。 小姨放心不下自己,就把他们都拒绝了。 李飞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林雪娇,认真地说。 “小姨,我现在好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林雪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有些失神。 小飞,好像突然成熟了。 李飞继续说着。 “我到时候一定把我们屋子改成一个大别墅,然后再买上几亩地,雇人来种地,再养点鸡鸭鱼鹅,再开个大医院。” 自己以前瞎,没本事。 现在眼睛能看见,身体好了,自然是让小姨过上幸福的日子。 并且村里人看病一直都不方便,既然自己脑海里有了各种医术知识,何不试着在村里建一个医院呢。 李飞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不过还是要看小姨的意见。 他继续说着。 “小姨你要是不想在村里住了我就带你到城里去。” 林雪娇则是轻笑着,眼睛里泪光闪烁。 小飞真的不一样了。 虽然他说的什么别墅啊,医院啊她都是不信的,但还是深受感动,露出一个笑容。 笑颜如花,看得李飞都痴了。 她伸出手指,抵了抵李飞的额头。 “还大别墅呢,咱家不漏雨就行了,我可不想去城里,乡下就挺好的。” 李飞拍着胸脯。 “放心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就把我们家改成大别墅,再开个医院,小姨你只管享福就行啊。” 林雪娇抹了抹通红的眼眶。 这么多年来,她过了不少艰苦日子。 这下算是因祸得福。 她看着李飞,这才想起来李飞还牵着自己的手,脸又红了,嘤咛着。 “小飞,你,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 她起身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李飞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手。 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当务之急是让小姨过上好日子。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出来林雪娇的惊呼声。 “刘虎?!” 李飞立马冲了出去,刘虎这浑蛋又来了? 上山采药,路遇毒蛇 刘虎在院子里鬼鬼祟祟。 他回去后怕急了,要是李飞死了,林雪娇那小娘皮报警,可真就完蛋了! 于是他晚上又偷偷摸摸跑了过来。 刘虎看见李飞出来,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他走到李飞面前,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推了推李飞的肩膀。 “白天给老子装死,吓唬谁呢!” 就是这个浑蛋瞎子,吓死他了。 他转身向林雪娇,看着林雪娇精致的娇躯,滚了滚喉咙。 真美啊。 今天可不能再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指着林雪娇,面露凶狠。 “林雪娇,我今天也不和你废话了,要么把两万给老子,要么就让老子上了!” 李飞跨出一步,挡在林雪娇面前。 这浑蛋刘虎,真不是个东西。 他眉头一皱。 “给我三天时间,钱一定还你。” 刘虎看着好戏又被打断,火气升了上来。 妈的这个臭瞎子! 他直接朝着林雪娇伸出手,却被李飞抓住了。 刘虎愣了一下,对上李飞那对冰冷乌黑的眼睛。 这瞎子不瞎了? 他仰着个头,忍不住问。 “你,你能看见了?” 李飞冷笑着。 “是啊,托你的福。” 刘虎笑了一下。 能看见又怎样,反正这瞎子身体有问题,他还打得过自己不成? 刘虎刚要使劲,却见李飞死死抓着自己的手,手指都要嵌进肉里面去了,隐隐作痛。 而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瞎子力气有这么大? 他咬了咬牙,左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使劲朝着李飞的肚子挥去。 李飞另一只手抓住了刘虎的拳头,只是略微用劲,刘虎就惨叫起来。 刘虎手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妈的,你个死瞎子,给老子放手!” 李飞没理他,刘虎怎么也没办法挣脱,扭曲着脸,半蹲着。 痛,怎么会这么痛! 刘虎撑不下去了,嘴上服了软。 “李哥,李哥,我错了,你先放手行不行。” 李飞看着他不说话,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刘虎快跪下去了,痛得一张脸变了形,横肉交叉在一起。 “我再也不来找你小姨麻烦了,李哥你把那两千给我就行。” 李飞这才松开手。 刘虎甩了甩手,惊魂未定地看着李飞,内心却是充满了愤恨。 他假笑两声,姗姗地退到院子门口。 这个距离,他就不怕李飞搞他了。 刘虎又恢复了原本的嘴脸,用手指着李飞,嚣张着。 “三天内要是老子看不到钱,你等着老子找人来弄你!叫你小姨洗干净了!” 李飞握着拳头,刚要追,刘虎就跑得没影了。 林雪娇低着头在李飞身后,抓着衣服。 “抱歉,小飞,都是我不好,家里现在只有七八百块了,要不,再去隔壁黄叔他们家借一点。” 李飞思考了一下。 借钱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来钱吗? 看病? 可这病人又不是说来就来。 既然自己现在有了各种草药知识,不如明天上山去采药,先解决燃眉之急。 他对着林雪娇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小姨,放心吧,钱的事我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 天蒙蒙亮,田埂上还带着雾气。 李飞背着一个背篼上山了。 林雪娇像个孩子一样,拿着个狗尾巴草高兴地挥来挥去,跟在李飞后面。 李飞也由她了。 林雪娇还时不时到处挖点东西,接着跑过来问李飞这个是不是能卖钱。 她拿的东西大多都是路边没用的杂草,李飞为了哄她,就捡着一些说是。 林雪娇这个时候就露出笑容,说小姨我厉害吧。 李飞附和她连连点头,他想着现在力气大了不少,多背一些也不费劲,小姨开心就行。 一路上采了些党参、黄芪,李飞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能卖个七八百的样子,但还是不够。 行至一处小湖旁,湖水清澈见底,而在离湖不远的阴凉处,长着一株人形的苍黄植物。 李飞立即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是人参?! 一株野山参,根据其年限的不同,价格也不同,百年人参一克就能卖上好几千! 李飞滚了滚喉咙。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挖开湿润的泥土。 林雪娇则是蹲在旁边,白色的裙摆落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李飞。 李飞终于是将土刨干净了,沾满泥的手将整个人参刨了出来,举在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下,面露喜色。 林雪娇捧着脸,好奇地问。 “小飞,这个很值钱吗?” 李飞笑着解释起来。 “这是人参,七量为珍,八量为宝,这人参八两左右,生长年限也有五十年,卖个两三万应该不成问题。” 林雪娇瞬间两眼放光。 “哇!” 两三万!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看向人参的目光瞬间就变了,伸出手来。 “小飞,让我摸摸。” 李飞递给她,林雪娇接过来放在手里反复摩挲,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钱的形状。 这可是两三万呢! 她摸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还给李飞。 李飞轻笑着。 “小姨,等明天我就去把它卖了,我们就有钱了,今天先回去吧。” 林雪娇点点头。 “稍等一下,我去洗个手。” 她一路上挖了各种植物,刚刚又摸了人参,手上沾着泥土,她早就想找个地方洗一下了。 李飞点点头。 林雪娇往湖边走去。 李飞则是放下背篼,细致地将人参放在里面中间的位置。 这是发财的小宝贝,可得看好了。 他刚放好,就听见湖边传来林雪娇的惊呼声。 “啊!” 李飞慌了声,立马跑了过去。 “小姨,怎么了?!” 林雪娇捂着大腿,站在湖的浅水位置,脸都吓白了。 一条灰黑交杂、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的蛇正立着脑袋,在旁边吐着蛇信子,眼睛里露出冷光。 李飞也是一愣。 这里怎么会有蛇! 小姨有危险! 李飞没有多想,捡起地上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扔了出去。 唰的一下,石头直接狠狠砸中了那蛇的脑袋。 砰得一声响。 那蛇被砸得晕头转向,见势不妙,立马潜入水中遁走了。 林雪娇看见蛇终于走了,扑通一下就坐到水里面,一脸惊魂未定。 李飞跑了上来,踩进水里,一脸担心。 “小姨,你没事吧?” 林雪娇哇得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飞,我,我被咬了。” “什么?!” 清理蛇毒,有人偷奸 李飞大吃一惊。 “咬到哪里了?” 林雪娇泪眼汪汪,指了指大腿。 她刚走进湖里,想洗个手,一条蛇突然窜出来,猝不及防咬了她一口。 到现在她心里都还怕得直发抖。 李飞立马扶着林雪娇在岸边的一块石头坐下。 他面色严峻。 刚刚那分明是一条蝮蛇,有毒的,得赶快处理才行。 他不由分说地就将林雪娇的裙子撩到了大腿根处,两条雪白的长腿露了出来。 林雪娇发出了一声惊呼。 “呀——” 小飞,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再怎么说,这还是在野外呢。 李飞严肃地说。 “小姨,那蛇有毒,我得帮你处理一下,别动。” 林雪娇哦了一声,低下脑袋。 原来小飞是要帮自己处理蛇毒啊。 她还以为小飞是要干嘛呢。 李飞朝着伤口俯身,头埋在林雪娇双腿之间,吸着她的伤口。 林雪娇脸一下就红了,她知道李飞是在帮她处理伤口,可是总觉得怪怪的。 李飞呼出的热气在她大腿间窜来窜去,林雪娇心里痒痒的。 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李飞在吮吸她的大腿,那里的肉都被吸变形了,完全被含进了嘴里。 这,这也太舒服了。 林雪娇耳朵都红了,不自觉地把身体绷直,整个人微微颤抖。 李飞起身,啐出一口血来,接着又吸了上去。 他一开始还没有想别的事情。 但随着时间增加,他感觉到林雪娇的两腿收得更紧了。 而且小姨的腿,好白,好香,好软。 他逐渐心猿意马起来。 如此往复好几次,李飞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看向林雪娇。 林雪娇面色绯红,目光如水,带着一点意犹未尽。 “小飞,已经结束了啊?” 李飞点点头。 “我再给你上点药。” 林雪娇低着头,眸子里满是羞意,轻轻说了一声。 “哦。” 李飞从背篼里面掏出几株翠绿的草药,将叶子的汁液挤出来,涂在林雪娇的大腿上。 林雪娇感受到汁液落下来,冰冰凉凉的,不自觉地就发出一声娇呼。 “呀。” 李飞看了她一眼。 小姨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现在这个动作,再配上她的表情和声音,想要不犯错真是太难了。 李飞手上的力不自觉就加重了几分,林雪娇的大腿肉被涂得来回变形。 她两只手撑着石头,强忍着不让呻吟出声。 但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反而更加可爱了,让李飞难受得不行。 林雪娇看着李飞的手。 他怎么突然这么大力啊。 真是的。 随着时间的增加,林雪娇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她身体后仰,露出雪白的脖颈,双手撑着地面。 真的好热。 她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结实的脚步声,以及两人的谈话声。 “小宝贝,就在这里吧。” 一个男人奸笑着,李飞辨别着声音,这不是村长王健吗。 “哎呀,你讨厌。” 一道女声传来,这不是刘虎他嫂子吗? 好家伙,两人居然在这里搞上了。 接着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两人琴瑟和鸣的声音。 林雪娇听得脸都红了。 她和李飞两人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雪娇才反应过来,自己裙摆还撩起来着,她立马撇开李飞的手,狠狠剜了李飞一眼,带着羞意。 这个小流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抗拒。 李飞收回手来,比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小姨安静,不然被人发现了。 林雪娇拉下裙子,哼哼着挥了两下粉拳,彰显着自己的力量。 两人转身,偷偷地朝着另一边下山。 林雪娇一个没注意,踢到一颗石子上,发出了声响。 这下四个人都紧张得不行。 只听王健声音颤抖,强装镇定。 “谁?!” 李飞看了林雪娇一眼,两只手放在嘴边,作出猫的胡须的样子。 林雪娇心领神会,学起了猫叫来。 “喵~” 这一声婉转悠扬,极为可爱。 王健这才放下心来。 “害,野猫,这山上野猫多得很,我们继续。” 他转头,又和刘虎她嫂子亲热起来。 李飞竖了个大拇指。 小姨学得真好,简直和小猫一模一样。 林雪娇则是轻轻啐了一口。 两人走下山,长舒一口气,这种事还是有点尴尬的。 刘虎站在田埂上,抱着个膀子,看着别人的地,不知道又是在使什么坏。 他一看两人,摆着个脸,拉着个嗓子。 “我瞅瞅,这不是李瞎子吗?上山采草去了。” 李飞根本不理他,牵着林雪娇的手就向回走。 林雪娇先是一惊,接着心中一暖。 小飞他变得好可靠。 刘虎看李飞的样子,心中不爽,但又想起昨儿个李飞的手段,不敢动手。 他就抱着手开始阴阳怪气。 “我倒要看看你那草值几个钱,交不出来钱,等着我找人把你家抄了。” 李飞停下脚步,转身。 刘虎却是向后退了一步,心里犯怵。 这李飞要干嘛,莫非他今天要动手不成。 李飞慢慢走到刘虎的面前。 刘虎脸上的横肉耍了耍。 “你干嘛,别以为我怕你啊,你欠钱还要动手是不,我叫人了啊。” 李飞却是轻轻一笑。 “你嫂子应该不在家吧。” 刘虎甩甩手。 “不在家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李飞挑了挑眉。 “我刚刚看见你嫂子在山上,好像在跟人做什么下流的事。” 刘虎瞪了瞪眼睛。 “你放屁,我嫂子人好着,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飞却是毫不在意。 “是吗,反正我提醒过你了,你现在上山还能看到,一会去晚了可就没好戏看了。” 刘虎眼睛转了转。 这家伙莫不成是在耍自己,可要是真的话怎么办,嫂子吃了晌午就出门了,不行,得去看看。 刘虎后退半步,指着李飞。 “你要是敢骗我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他说完就向山上跑去。 李飞则是挥着手。 “跑快点啊,慢了说不定就完事了!” 他不禁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刘虎要是看到他嫂子和王健搞到一起,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李飞卖药,寻药少女 林雪娇看了他一眼,不禁说。 “小飞,你怎么焉坏焉坏的。” 这要是真让人看见了,那还得了。 李飞嘿嘿一笑,这怎么能叫焉坏呢。 “他还得说谢谢我呢。” 晚上。 李飞坐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刘虎家里砸东西、辱骂、撕扯的声音。 “你个不要脸的荡妇!” “关你什么事!” “啪!” “你居然敢打老子?!” 有人经过李飞他们家前院,还讨论着。 “听说了吗,刘虎他们家出事啦。” “好像是说刘虎他们家那方面不行,女人出轨啦。” 李飞听了两句,轻笑着,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走回里屋去。 第二天一早,李飞就背着背篼去了镇上的药店。 药店里面站着一个瘦削的伙计。 他拿着抹布,磨着洋工,不屑地看着李飞。 哪里来的穷小子,这衣服鞋子,缝缝补补的,不知道穿多久了,估计是捡了点草就想来卖钱。 李飞将背篼放在地上。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些能卖多少。” 伙计扫了一眼。 “你这都是杂草,卖不了什么钱,别想了,顶了天二十块。” 李飞皱了皱眉,这伙计压根就没看。 他将药材一一拾捡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台上。 “我这都是上好的药材,按市场价,再怎么也能卖个好几百吧。” 伙计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甩,冷声道。 “市场,我这就是市场,你爱卖不卖吧!几根草当宝一样,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是。” “要卖?牛黄,人参,何首乌,我们都收,你有吗你?” 李飞从背篼里掏出了人参。 “那人参怎么卖?” 伙计看了一眼,愣住了。 野山参! 而且这人拿出来的野山参卖相极好,年限看起来也不错,少说也得要好几万块! 他滚了滚喉咙,眼睛一转。 这小子一看就是不懂行的,自己随便说个价格唬唬他得了。 他手搓着,笑了一下。 “小伙子,不懂吧,人参也是分很多种的,你这个品相不太好。” 他伸出一个巴掌来。 “这样,我吃点亏,五百块收了。” 五百块! 李飞拿着人参,看着伙计。 这家伙也太黑了。 “我这人参再怎么也值好几万块吧。” 伙计抱着手臂,冷笑一声。 “所以才说你是外行,你不信,去别的地方问问,我们店最近正好缺人参,一千块,不能再高了。” 李飞将药材一一收回背篼里面,背上背篼。 不卖了,大不了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伙计拉着嗓子。 “这镇上就我们一家药店,没别的药店了。” “你要真心实意想卖,再加五百。” 李飞脚步停了一下。 伙计轻笑着。 他就知道,没见识的乡下小子,稍微加点价他就会心动。 却见李飞冷冷看着他。 “像你这么做生意,迟早遭报应。” 伙计瞬间脸都青了。 这乡下小子居然敢这么说他。 他撑着柜台指着李飞,唾沫飞溅。 “你怎么说话呢!md你个没见识的乡巴佬,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走什么啊,不要脸的东西!” 一个中年男人听见这边的动静,掀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挺着个大肚子道。 “发生什么事了?” 伙计一看来人,赔笑着。 “店长,有个不懂事的小子来卖药草,以次充好,说了他一顿。” 他可不敢说自己想要五百块就收一株人参。 店长挥挥手,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没往心里去。 李飞走到门口。 一辆红色的奔驰驶来,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地上。 一名少女走了出来,她有着黑色的短发,两只耳朵挂着圆形的银耳坠,在阳光下微微摇摆,一张小脸看起来精致可爱。 她上身穿着黑色的小吊带,露出雪白的肚脐,下着黑色的短裤,两腿看起来浑圆修长。 张安安心里满是焦急。 她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上好的人参。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要是再没有的话,父亲的病可就难受了。 她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看着眼前这家店。 门口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背着一个大背篼,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缝缝补补的,却不减少年清秀俊朗的气质。 但张安安没有过多地关注这名少年,和他擦身而过,疾步向着店里面走去。 “老板,你们这有人参吗,年份越高越好。” 张安安怀着一丝希冀。 伙计看着张安安。 噢哟,这姑娘一看就有钱,绝对是头肥羊。 他搓着手微笑着。 “小姑娘,这你可找对人了,我们店还真有镇店百年老参。” 张安安眼前一亮,她激动地说。 “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伙计笑着说了一声“好嘞”。 他走进里屋,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张安安怀着激动与不安的心情,期待地看着那个盒子。 盒子缓缓打开,张安安向里面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百年老参,一颗干瘪的最多十几年的人参,也敢以次充好。 伙计指着人参说。 “小姑娘,这么好的人参可不多见,这样吧,五十万,不二价。” 店长对于伙计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伙计是他朋友的侄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张安安直接一巴掌拍在玻璃柜台上。 “你这个也好意思要五十万!” “你怎么不去抢呢!” 真是不要脸!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李飞一直默默观察着店内的动静,他在门口转身,拦住了张安安。 “我这有五十年的人参,你收吗?” 张安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 亏她第一眼还觉得这少年长相不错,但是居然也想来骗自己。 真当她是冤大头了。 她双手环抱着。 “好啊,你要是真有,我给你二十万。” 李飞将人参掏出来。 “虽然不是百年的,但至少也有五十年。” 店长本来睡眼惺忪,他看到李飞掏出人参,瞬间眼神就亮了。 他站起身来,面露惊异。 这可是上好的人参啊! 张安安红唇微张。 这个是真的! 她对于人参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人工的还是野生的,还有大概的年份。 眼前这株绝对没问题。 她身体微微颤抖,太好了,父亲的病有希望了。 张安安有点害怕李飞坐地起价,立马伸出两根指头。 “那就二十万?” 少女你有病 李飞点点头。 本来他想着卖个几万块就行的,二十万远远超过他的期待。 店主都傻了眼,二十万?! 伙计气得更是捶胸顿足。 早知道有人急着收,他就把那乡巴佬的人参收了,这一来一回能白赚十几万啊。 店长突然反应了过来,抓着伙计的衣领,眼睛里透露出火光,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就是你说的以次充好?!这么好的人参我都是第一次见!你又想欺负别人?!” 他怎么不懂,他一看就知道这伙计就是压了别人的价格,别人不打算卖了。 这种事这伙计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伙计立马举着双手,一脸慌张解释起来。 “不是啊,是那乡巴佬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万,这不是骗人嘛。” 李飞转过头来,对着店内冷冷说。 “是你们店内的伙计想五百块就买我的人参,假如刚刚他花三万买了,现在你们已经赚了十七万了吧。” 店长顿时火了。 这伙计骗人不说,还让他损失了十七万! 十七万啊!! 他恶狠狠地看着伙计。 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他直接一脚踹在伙计的肚子上。 “滚!” “tmd现在就给老子收拾东西走人。” 伙计摔了个四仰朝天。 他慌忙起身,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着店长的大腿,涕泗横流。 “别啊,店长,我错了!” “要是失去这份工作我就完了!” 店长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 “关我屁事!滚犊子的!!” 李飞感叹一句。 报应啊。 他看向张安安,只见张安安掏出手机。 “我直接转账给你吧。” 李飞愣了愣神。 “什么?” 张安安看着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手机转账啊。” 李飞摇摇头。 “我没有手机。” 自己是个瞎子,平时又不出门,根本没有用的必要,小姨倒是有个手机。 说起来等回头赚了钱,给小姨换个新手机吧,她一定会高兴的。 张安安看着李飞,像是在看一个原始人。 这年头居然会有人没有手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安安不敢相信。 “啊,那我没有多少现金啊。” 李飞看着张安安,露出怀疑的眼神。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想来白嫖的吧,他早就听说过了,城里套路多,出门要小心。 他将人参紧紧抱在了怀中。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张安安有些急了。 “没有,我真心实意想买的。” 她怎么会想到这年头出门还要带现金啊,兜里顶了天摸出五十块来。 她想了想。 “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或者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飞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反正他也不觉得张安安能害自己。 张安安示意李飞上车。 李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红色东西。 他第一次看见车,也觉得有些新奇。 他学着张安安的样子,背篼放在后面,坐上了副驾驶。 车里面有淡淡的香水味,皮质的坐垫也很舒服,这东西真是神奇。 张安安侧头,看了一眼李飞。 “系一下安全带。” 李飞偏了偏头。 张安安也偏了偏头。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陷入一片沉默。 张安安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家伙,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带吧。 她叹了口气,起身,撑在李飞这边,将安全带拉下,帮李飞系好。 她的脸贴得极近,李飞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水味。 张安安微微转头,这才发现自己都快贴到李飞身上了。 她对上他那乌黑有神的双眼,感受着李飞身上的清香,愣了一下,心脏加快,脸一下就红了。 这家伙还蛮好看的。 张安安启动车辆。 “我叫张安安,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飞,你买人参做什么?” 张安安眼帘低垂。 “我父亲生病了,需要人参,但是市面上的人参效果都不太好,所以我到乡下碰碰运气,没想真的碰到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李飞了然。 这小姑娘还挺有孝心的。 他摇摇头。 “没事,反正你给钱就行。” 张安安有些意外,李飞说得这么直白,看面相她以为李飞不是贪财的人。 她开车到了镇上的银行。 两人下车,可等到她取钱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这家银行里,卡里面就只有五万块,她的钱主要都在另外一张卡,可镇上就这一家银行。 她看着李飞,脸上有些不自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个,我目前只有五万块。” 李飞紧紧抱住人参。 他说什么来着? 城里人果然套路多! 这一环扣一环,简直防不胜防啊! 张安安立马慌了神,要是李飞不卖给她可就完蛋了。 “我真没骗你。” 她咬咬牙,摸了摸手上的链子,上面串着一枚玉佩。 要不,把这手链一起给他? 可是,玉佩本来是一对的。 父亲告诉自己说,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男子再给他,两人就可以长长久久,是定情信物来着。 张安安甩甩头,短发微微摇摆。 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取下手链,咬着牙。 “这个手链很值钱的,能卖个几十万,我把它一起给你。” 李飞狐疑地接过手链,他还是不相信张安安。 接着一股灵气从上面传来,窜入了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中。 欸,有蹊跷,这玉佩好像有点东西。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自己本来就打算卖个几万块的,也不吃亏。 而且看这姑娘焦急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骗他,算了,就当做好事了。 李飞点点头。 “好。” 张安安长舒一口气。 李飞接过东西,细细点了一下钱,确认没问题收到了衣服兜里面,将人参递给张安安。 张安安接过人参,有些脸红,毕竟定亲信物都交出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不缺钱的话,玉佩别急着卖啊,那玉佩过段时间我花钱买回来啊。” 张安安害怕李飞转身就把玉佩卖了,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李飞看着张安安的背影。 既然这小姑娘这么孝顺,还是给她一点忠告吧。 他认真地说。 “你有病。” 张安安立马回过头来。 怎么收了钱就骂人呢! 自己明明玉佩都给出去了! 你不化妆也好看 “你才有病呢!” 张安安气得直跺脚,银质圆耳环跟着摇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什么人啊! 没有手机、没见过汽车,他到底是哪个山里钻出来的原始人! 现在他还说自己有病,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医生吗? 李飞说。 “我是一名医生。” 医生? 张安安环抱双臂,面露不屑。 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了。 尤其是给自己父亲看病的医生,一个个都吹嘘自己,名医、高校毕业、留洋海归,还不是一点用没有。 李飞看着张安安的那张精致俏丽的脸。 “你最近是不是晚上睡眠不好,一晚醒好几次,口渴,做噩梦,并且时不时心悸。” 张安安瞬间就愣住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被李飞说中了。 她最近睡眠一直有问题,老是半夜猛地惊醒,做各种梦。 梦里乱七八糟的,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家族里面的争吵声,妹妹的尖声质问,都死死缠着她,挥之不去。 烦都烦死了。 这居然都被李飞看出来了,他真的是一名医生? 张安安对李飞发生了改观。 李飞点点头,看来他的判断没错。 “你虽然化了妆,但是眼睛里面的疲惫是消除不了的。” 张安安听到这话,心里一乱,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身体怎么样,而是自己看起来岂不是很憔悴。 她捧着人参,一脸担忧,语气柔和了不少。 “那有什么办法吗?” 李飞说。 “你这是积劳成疾,按摩针灸都可以帮你缓解。” 张安安脸微红,心里啐了一口。 按摩岂不是就让你摸遍了,流氓。 “我才不按摩呢,就没别的办法吗?” 李飞撑着下巴说。 “这样吧,我给你做个香囊。” 背篼里面有清心解郁的药材,旁边店里就有卖香囊的,只需要把里面的材质换一下就行了。 李飞跑到旁边的店铺里面,招呼着张安安。 张安安迈着腿跟了上去,却见李飞提着两只红色的香囊。 “这个一只五块,两只十块,得你自己给。” 张安安没想到李飞如此抠门。 十块的成本费还要她给,至于吗! 她自己花钱虽然不算大手大脚,但平时请个客,几千几千就花出去了,根本不带提的。 第一次有人把十块钱和她算得这么明白! 更何况这个人刚刚还收了她五万块! 再加自己的玉佩! 他是从钱眼里面钻出来的吗! 张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银牙轻咬,掏出手机来支付。 李飞在一旁,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新的材料,他将袋子系紧,将两只香囊递给张安安。 “这样就行了,这个我就不收你钱了。” 李飞不是不想收,只是他知道张安安也拿不出现金来了,总不能再让人抵东西吧。 虽然那银耳坠看着也挺值钱的,应该能卖个好几百吧。 但是他李飞也不是贪财的人,就当卖个人情了。 张安安接过,良好的家教让她非常不情愿地说了声“谢谢”。 这两个字像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她知道李飞是为她好,但是总觉得很恼火。 好在她不知道李飞还打了她银耳坠的主意,要是知道李飞的念头,她一定把这两个字吞回去。 泼出去的水也要舔回来! 李飞叮嘱着。 “一个放在车里吧,一个放在卧室里面,香囊有安神清心、辟邪的作用,平时不要太劳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张安安总算理解李飞为什么买了两个香囊,他居然连她平时开车这一点也想到了,还怪贴心的。 张安安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头,小声地说。 “哦。” 李飞向前一步走,细细端详着张安安的脸。 他对化妆还是好奇的,真是有意思。 只是眼前的少女本来就足够好看了,还有必要化妆吗? 张安安有些紧张,他要做什么? 却见李飞退回原地,慢慢说起来。 “你以后还是不要化妆了。” “什么?” 张安安恼了,这个李飞也太失礼了。 “我化得不好看吗!” 可以说她憔悴,有病。 但是绝不能说她画了一个小时的妆不好看,哪怕是老爸来了也不行,谁说她跟谁急。 李飞摇摇头。 “不是,我是说你的皮肤很好,而且整个人已经够好看了,没有化妆的必要,化妆只是在损伤你的皮肤而已。” 张安安对上李飞乌黑认真的眸子,整个人愣了一下。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所以他是在夸自己好看吗? 她不知如何回应,“哦”了一声。 李飞接着又指了指张安安的肚脐。 “还有最好穿衣服把肚子也遮上,不然当心着凉,你真心想穿的话,至少等过段时间再穿。” 张安安立刻恼了。 “这是时尚你懂不懂。” 李飞摇了摇头。 “我是一名中医,只懂养生” 张安安再一次被李飞老气横秋的语气气到。 刚升起来的好感又掉了下去,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她一跺脚,哼了一声,转身就上了车。 她系好安全带,踩下踏板,红色的奔驰发出轰鸣声,在镇上的窄路上向前驶去,只留下乱飞的气浪和尾气。 李飞站在原地,背着背篼,有些不解。 自己这么好心,这张安安怎么还生气了。 算了,城里人就是奇怪。 不过拿到钱了,他可得好好买点东西,尤其是给小姨买一点东西再说。 五万块呢。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李飞直奔手机店,在店员推荐下给林雪娇买了一个五千的大米手机,一点不带犹豫的,正好办活动,买手机还送电话卡。 至于自己,到时候就用小姨用过的旧手机吧。 李飞又去了服装店,打算给林雪娇买点新衣服。 店员一见有人来,就开始推销起来。 李飞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眼睛都亮了。 这个旗袍好看,一定很适合小姨,买! 女仆装是个什么东西,城里人真会玩,买了再说! 李飞一连买了十来套衣服和好几双鞋子,几千块钱就花出去了,哗啦啦如流水般。 等到他走出服装店店门,后面背着一个背篼,前面抱着垒得老高的箱子和袋子才反应过来。 李飞打了个激灵。 “服装店真可怕。” 这是什么消费陷阱,不过一想到这是给林雪娇买的,他想着都是值得的。 李飞抱着衣服兴冲冲地往家赶。 等他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金光一片又一片地洒在永安村的房屋和田坎上,照得地里的麦子闪闪发光,泥土地面还留着白日的热气,有些烫脚。 李飞刚进院子就大喊。 “小姨,我回来啦。” 小飞,小姨穿旗袍好看吗 他将东西放进屋里,发现桌上放了一袋鸡蛋。 准是黄柔送来的。 黄柔是个和他玩得好的女生,她和李飞一样,身体也不太好,俩人经常聚在一棵大槐树下聊天。 黄柔家里养了点鸡,她每过一段时间就送点鸡蛋过来,也算是邻里间的互相照顾。 林雪娇从卧室探出头来。 她刚洗完澡,换了一身白裙,发梢尾端还有些湿漉漉的,黏在白皙的脖子上。 小飞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她连忙迎了上去,帮着李飞把东西都搬进了房间里面。 李飞坐在床边上,喝了口水,开始拆起礼物来。 “小姨,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这个是新手机,店员说拍照效果老好了。” “这些是买的衣服和鞋,小姨你看看合不合适。” 李飞一边说一边一个个递给林雪娇。 林雪娇坐在他旁边,接了过去,红唇微张,美目里面带着不可思议。 “小飞,你,你怎么买这么多呀,那你给自己买了什么啊?” 李飞挠挠头。 “我自己舍不得花钱,没事,小姨你开心我就开心,你赶紧去试试吧。” 林雪娇接过那件红色的旗袍,摸了又摸,旗袍冰凉顺滑,十分舒适。 她看起来十分喜欢这件旗袍,眼睛里带着亮光,看了好久。 之后她抿了抿嘴唇,别过头去,把旗袍递给了李飞,眼帘微垂。 “小飞,你去退了吧,小姨我老了,不适合穿这种。” 这一件旗袍就得花多少钱啊,更何况小飞买了这么多,林雪娇想想都心疼。 林雪娇瞄了一眼其他的衣服,每一件看起来都特别精致,她伸出手,指着它们。 “还有那些,你都退了吧。” 接着她看向李飞,他身上穿着自己织的衣服,有些地方线脚已经松了。 林雪娇伸出白皙柔嫩的小手,帮李飞理了理衣领。 “你啊,这么大啦,该给自己买点衣服了,不用给小姨买。” 李飞看着林雪娇。 他心里满是感动,他怎么又看不不出来小姨是在逞强呢,哪有女人不喜欢新衣服。 村里的妇人经常围在一圈,讨论着自己家老公又给自己买了什么新衣服,然后狠狠地炫耀一番。 她们会在村子里来回遛上三圈,其他家看门的狗都知道她们又换新衣服了。 而自己小姨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讨论,他甚至有劝过她多买几件衣服,这种时候林雪娇就说“买啦买啦”。 可是李飞听着村里的闲言碎语,就知道她在骗自己。 “那林雪娇啊,长得不错,可一年到头都是那几件衣服。” 这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李飞那双乌黑有神的双眼看着林雪娇有些不好意思,她双眼躲闪。 “小飞,怎么了?” 李飞笑着说。 “小姨,我这次卖药卖了五万块呢,这些东西买了之后还有足够的钱,而且我答应过了,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林雪娇愣了一下,轻轻捂着嘴唇,一眼的不敢置信。 五万块! 够自己和小飞用一年多了。 但她还是很犹豫。 “可是,这些钱都是小飞你辛苦挣来的,应该花在自己身上才是,还是退了吧。” 她扳着指头。 “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要好好存起来才是。” 李飞不再说话,他接过衣服。 林雪娇长舒一口气。 看来自己终于是说动了小飞,虽然这些衣服很好看,她也确实舍不得。 下一刻李飞的动作却是惊呆了林雪娇。 只见李飞翻出衣服的吊牌,两手轻轻一拉,就将那吊牌扯断,扔在地上。 吊牌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极为清晰。 林雪娇愣住了,美目里面带着震惊。 “小飞,你在干什么?!” 李飞还是没有说话,他将红色的旗袍放在床上,又掏出一件衣服来。 “啪嗒”一声,又一个吊牌被扔在地上。 林雪娇连忙伸出手来。 “小飞,住手!” 但是李飞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一件又一件,精致的衣袍在空中翻飞,纸质的吊牌落了一地。 林雪娇的眼眶渐渐红了,她怎么不明白李飞的意思。 可这些都是钱啊! 她伸出手来,抓着李飞结实的手臂。 “小飞,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她另一只手掌则是高高扬起。 她咬着银牙,颇有规模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李飞却是直直地看着她,昂着头,不躲不避。 “小姨,我说过了,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林雪娇都会固执地把衣服退回去,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屋子内一片寂静。 林雪娇手还是没有落下来。 她的手颤抖着放了下去。 她其实不想李飞把这些钱花在自己身上。 以前李飞也说过要给自己买衣服这种话,可那时候家里没钱,反正李飞也看不见,她就骗他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而如今李飞真的带着新衣服回来了,还以这么强硬的方式。 她抓着李飞的手,突然有点想哭。 李飞笑着,他就知道小姨心软。 “小姨,我现在能挣钱,所以不要担心钱的问题了,你试试好不好。” 林雪娇眼眶微红,嘟着嘴。 这下她还能怎办,退肯定是退不了。 她小声说。 “我知道啦。” “什么?” 李飞凑到林雪娇耳边,故意问了一遍。 林雪娇跺了跺脚,声音高了几度。 “我知道啦!” 这个笨蛋小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心眼了! 李飞把那件精致的旗袍递给她。 林雪娇接过,李飞自觉走了出去。 李飞关上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一会之后,只听林雪娇喊。 “我换好啦。” 李飞打开门,看见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愣住了。 橘黄的灯泡照着整个房间。 林雪娇穿着红色的旗袍,头发高高梳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脚上还穿着一双崭新的高跟鞋,黑漆鞋面反射着亮光。 她坐在床边,背挺得很直,旗袍后摆沿着床沿垂了下去,露出那双白皙修长、圆润的长腿。 林雪娇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顾盼流转,美目盼兮。 她红着脸问。 “小飞,怎么样?” “小姨穿旗袍好看吗?” 换装拍照,刘虎讨债 李飞看得痴了,脱口而出。 “小姨,你比天仙还美。” 林雪娇本来就好看,这一身旗袍配上她娇羞的表情,再加上领口那若隐若无的雪白,更是楚楚动人。 他心跳都快了好几分。 林雪娇脸不自觉就红了,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忍不住嘀咕。 “什么叫比天仙还美,小飞说得也太过了。” 李飞灵光一闪,拍了拍手。 “小姨,我给你拍照吧。” 他买手机的时候,店员可是一个劲地向他推销,说最新款的手机拍照功能可好了,还向他展示了如何使用。 这不正是拍照的好时机! 林雪娇立马慌了神,连连挥手。 “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哪有什么好拍的,拍下来一定很奇怪。 李飞掏出手机,趁着林雪娇还没反应过来,咔咔就拍了两张。 李飞把手机的画面递给林雪娇。 林雪娇看着照片,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照片里面的她正端坐着,侧着脸看着地面,红色的旗袍在橘黄的灯光下,和影子交错成画。 确实,还蛮好看的。 林雪娇心想。 李飞嘿嘿一笑。 “怎么样,小姨我没骗你吧。” 小姨简直是天生的模特。 林雪娇用美目看着李飞,娇嗔着。 “哼。” 她歪过头去。 这个小飞,就知道戏弄自己。 李飞坐在旁边,手轻轻抚上林雪娇的肩膀,声音低沉。 “小姨,再拍几张嘛。” 林雪娇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大手,身体下意识就绷紧了。 这个小飞,明明知道自己肩膀和后背很敏感的,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雪娇强装着镇定,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李飞知道在这种时候小姨多半就是愿意了。 他站到一旁,举起手机,将林雪娇整个人都框在了镜头里面。 半个小时后,林雪娇嗔怪着。 “小飞,真是的,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她感觉自己在任由李飞摆弄。 不管什么姿势都得配合。 但她自己也完全沉浸进去,甚至拍久了之后,还主动地去找各种好看的姿势。 李飞滚了滚喉咙。 小姨说这句话,配上她那张绝美的容颜和娇羞的语气,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但她本人却没有任何意识。 小姨可真是个小妖精。 李飞心中发出感叹。 他轻咳一声。 “小姨,你站起来我给你拍一张。” 林雪娇起身。 她调整姿势,向前走了两步,但是由于没怎么穿过高跟鞋,把握不好重心,一整个人直接向前摔了。 李飞连忙接住她。 只听林雪娇发出嘤咛一声。 李飞一不小心摸到了后面不该摸的地方。 手上传来丝绸的滑腻感,挺巧而有弹性。 林雪娇也感受到了,立马颤着声音。 “小,小飞。” 李飞立马松开了手。 林雪娇尝试站起身来,但没有李飞的帮助,又踉跄着,向前摔去。 李飞再次接住了她,又一不小心摸到了后面不该摸的地方。 林雪娇柳眉偏斜,感受着那只大手,身体颤抖了一下,恼了。 “小飞,你是故意的吧!” 李飞轻咳两声,松开了那只手,搀扶着林雪娇坐下。 “真的是意外。” 他真的是无意的。 李飞对天发誓。 林雪娇冷哼一声,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 “换一件,不拍这个了。” 她偏过头去。 李飞将那件黑白的裙子取了出来。 “那拍这个?” 林雪娇有些好奇地看着那套黑白裙子,忍不住发问。 “这是什么?” 李飞解释起来。 “店员告诉我说这是女仆装。” 林雪娇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女仆装。 她狠狠瞪了李飞一眼。 这个小流氓,简直是越来越流氓了! 但是她又对这套服装充满了好奇,既是抗拒,又忍不住想试试。 她冷哼着。 “既然买都买了,不穿也有点浪费。” 林雪娇找了一个借口,接过了这套女仆装。 她伸出纤细玉葱的手指,指了指门口,脑袋转了转。 “你先出去,等我换好叫你。” 李飞只有后转,当他想要走出去的时候,听见了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 “妈的,瞎子给老子滚出来。” 这个声音李飞极为熟悉,正是刘虎。 李飞一听就知道他是来讨债的。 李飞忍不住皱眉。 这个浑蛋刘虎,打断他的好戏。 林雪娇手放在胸前,美目里面都是担心。 小飞不会有事吧。 李飞安抚了她一句。 “小姨,你呆在这里,我去解决就好。” 林雪娇看着突然正经的李飞,升起安心感。 李飞揣着钱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将皎洁的月光洒在遍地山野上。 刘虎手里拿着有两根拇指粗的木棍,站在院子里。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俩人都是长脑袋,短寸头,看起来一个样子,穿着短背心。 俩人在刘虎后面,看着李飞出来,桀骜地指着他。 “tmd臭瞎子,敢惹我虎哥,还钱!” “哥,和他废话什么,揍他就完事了。” 李飞听声音辨出了来人,于小龙和于大龙。 这是俩兄弟,跟着刘虎为非作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虎将棍子抗在肩膀上。 “瞎子,老子钱呢?” 这瞎子肯定还不上钱,md今天就好好教训他一顿。 李飞神情淡然,慢慢走到刘虎面前问。 “欠条呢?” 李飞的声音不徐不疾,但刘虎感觉自己气势上已经矮了一头。 他强装镇定,冷笑一声,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李飞直接一把抓过。 刘虎愣了一下。 这小子速度这么快? 李飞借着月光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欠条没错。 刘虎左手把棍子抗在肩膀上,右手从兜里掏出来,指着李飞。 “钱呢?钱给老子拿来!” 李飞从兜里掏出二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上面传来淡淡的油墨味。 “两千,不多不少都在这里了。” 刘虎瞪着眼睛,一脸意外。 这小子还真能拿出两千块来。 他接着转头,和于小龙于大龙对视一眼。 于小龙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拿过那些钱。 他右手放进嘴里沾了一口唾沫,开始清点起来。 点完后他对着刘虎嘿嘿一笑,半弯着背。 “虎哥,是两千没错。” 还真给他拿出来了,山上的草有这么值钱? 但这事可不算完。 刘虎左手放下来,棍子拖在地上,沙地被拖出了一条小沟壑。 他今天就是来找李飞麻烦的! 他瞪着李飞。 “上回老子说的是两万块,给不出剩下的钱,就等着挨揍吧!” 刘虎服软,李飞尝试 李飞捏了捏手腕。 他就知道刘虎带着于家两兄弟来,没那么好打发。 他冷冷地说。 “刘虎,我警告你,钱已经还你了,不要没事找事。” 刘虎发出“哟呵”一声,笑得后仰,对着于家两兄弟说。 “看到没,这臭瞎子还警告我们呢。” “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于小龙附和着笑了笑。 “虎哥,瞎子眼睛刚好,没搞清楚状况呢。” 刘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脸色变得阴冷。 “今天老子就要你好看!” 他高挥着棍子,发出破风的声音,作势就要往李飞身上打去。 李飞手里出现三道银光。 下一刻,他手一甩,银光飞了出去,扎在三人脖子上。 李飞三脚踢出,踹在三人的小腹上,直接将三人踹了出去。 三个人齐齐摔在地上,狠狠摔了个狗啃屎。 刘虎和于家两兄弟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全身酥麻,小腹痛得不行,连站都站不起来。 于小龙更是面露痛苦之色,不断叫唤着。 “麻,麻。” 李飞半蹲在三人面前。 “叫爹也没用的。” 三人又惊又怕。 为什么他们动不了了! 而李飞那一脚结实有力,现在小腹都还痛得要命,像裂开了一样。 刘虎脸色白了。 李瞎子怎么做到的?! 他颤抖着抬起头。 “你,你做了什么?” 李飞笑眯眯地说。 “一些小手段而已。” 他用银针戳中了刘虎三人的麻穴,这是他从脑海里那堆丰富的医术知识学到的办法。 被扎中的人会失去对四肢的控制,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有脖子以上勉强能动。 李飞轻轻拍着刘虎的右脸,刘虎脸上的肥肉都微微颤抖,根本反抗不了。 李飞慢悠悠地说。 “不过嘛,时间久了,你们几个人大概率会半身不遂。” 其实并不会真的让人半身不遂,李飞只是想趁机吓一吓刘虎几人而已。 刘虎瞬间慌了。 半身不遂?! 于家两兄弟也怕得变了脸色,话都说不出了,求救似的看向刘虎。 “虎哥,虎哥。” 他们哪想到李飞还有这手段。 明明他不久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啊。 刘虎声音颤抖,赔笑着。 “李哥,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哥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李飞不说话,就那样笑着看着他。 这笑容落在刘虎的眼里,却是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刘虎越想越怕,这李飞没有和他开玩笑。 那真要半身不遂,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李哥,我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刘虎声情并茂,就差哭出来了。 李飞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 不狠狠教训一下这刘虎,凭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刘虎心里一颤。 他将头埋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来回摸索着,嘴里含着沙子。 “李哥,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我错了,真的错了。” “您放过我吧。” 刘虎开始嚎起来,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 李飞声音冰冷。 “刘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来惹事……” 李飞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虎打断了。 “我绝对不来了。” “以后您有事叫我就行,我绝对听您的。” “您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叫我抓鸡,我绝不打狗。” “我刘虎就是李哥最忠诚的一条狗啊……” 李飞想着差不多也达到效果了,将三人的银针拔下。 三个人瞬间就不嚎了。 他们感觉身体又属于自己了。 但是三个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李飞此刻在他们看来就像是魔鬼一般。 李飞冷冷说。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滚吧。” 刘虎三人如获大赦,连忙笑着说。 “谢谢李哥,谢谢李哥。” 三个人迅速地爬起来,沙子沾了一身,一个比一个狼狈。 刘虎和于家两兄弟对着李飞挤出笑容,滑稽地作了两下揖,接着飞也似的跑了。 李飞将银针收好。 这下刘虎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他走进屋里面。 林雪娇坐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那件女仆装。 她刚刚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小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飞看着林雪娇,她还穿着那身旗袍,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 李飞轻咳一声。 “小姨,你怎么还没换。” 林雪娇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刚刚她完全是被气氛带着走了,李飞说摆什么姿势自己就摆什么姿势,李飞说换什么衣服就换什么衣服。 简直羞死人了! 林雪娇将女仆装叠起来。 “换什么换!小小年纪一天想什么呢!” 李飞早就不是小孩了,只是林雪娇有时候还是把他当小孩。 他愣住了,刚刚小姨可不是这个反应。 小姨明明很上头,拉着自己拍个不停。 手机里面好几百张照片呢! 林雪娇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更恼了,她指了指门外,娇嗔出声。 “小飞,回你房间睡觉去。” “诶……” 李飞还想说什么,林雪娇已经把高跟鞋脱了下来,开始收拾起衣服来。 李飞知道今天是没戏了。 林雪娇一旦露出这种表情,说什么都没用。 都怪这个浑蛋刘虎! 李飞无奈退了出去,将房间门拉上,叹了口气。 他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不过这次不行,下次呢。 他又打开门。 只见林雪娇那身红色的旗袍已经解了一大半,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 林雪娇手还放在腰间的扣子上面,看见李飞又进来,脸瞬间红了,她立马手抓着旗袍,遮住上身。 她声音颤抖。 “小飞,你,你。” 她正打算把这身旗袍换下来,老穿着也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想到李飞突然就进来了。 李飞轻咳一声。 “小姨,我是想说你不换就浪费了。” 林雪娇羞得快哭出来了,就为这事? 她立马说。 “下次下次,下次我一定换。” 李飞驻在门口没有动。 林雪娇声音都高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保证,我不换我是小狗,你快回去。”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跺了两下脚,极为可爱。 李飞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关上门。 他靠着门,不禁感叹。 小姨真有趣啊。 林雪娇在李飞出去以后,确认他不会再进来了,才换好白色的睡裙,坐在床边,她那张脸还一片绯红,像晚霞一般。 林雪娇总觉得在李飞眼睛好了之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她捧着那些李飞给她买的衣服,将羞红的脑袋埋了进去。 小飞…… 她在心里悄声念着。 一夜过去。 天蒙蒙亮,村里的公鸡就开始拉着嗓子鸣叫起来,唤醒了家家户户的人们,他们走进麦地,开始劳作起来。 李飞也没闲着,开始忙活起来,正好他有了新的想法。 包治百病,黄柔到来 他打算种种药草,并且将诊所扩大修缮一下。 他之前顺带采了不少种子。 李飞拿起锄头,将院子里开出一片小药田来,院子里面的土很好,湿润松软。 接着他将种子放进去,手捧着泥土将种子埋好。 却见下一刻,脖子上的玉佩散发出幽幽的绿光,钻进了土里。 紧接着,一株株绿苗从土里钻了出来! 李飞惊呆了,父母留给自己的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效果? 与此同时。 华安市,张家,一间卧室里面。 张安安守在自己父亲张城旁边,将熬制好的中药递给了张城。 正是用的从李飞那里买的人参熬制的。 张诚笑着接过喝了下去,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他的病他自己知道,药只能缓解一时,并且一般的人参都没什么用。 所以他喝药不过是想让张安安放心罢了。 可等他喝下去以后,发觉一股精气迅速遍布五脏六腑,浑身充满了气力。 他那张国字脸舒展开来,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张诚坐起身来,面露惊异之色。 这次的药不一样? 他看着女儿。 “安安,你做了什么?” 张安安也是看出父亲的变化,面露欣喜,这药有用! 她高兴地回答。 “我新买的人参放进去了,这株人参年限高一点。” 张诚面露疑惑之色。 “就算年份高一点,效果怎么会这么明显?” 张安安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这人参效果也太好了。 她想起了那个长得还不错,要是不长那张嘴,不那么抠门就好了的李飞。 自己得再去找找他,买回玉佩,再看看他那还有没有人参。 她握紧拳头,暗暗想到。 而此时的李飞,将东西全部种好以后,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就该扩大诊所了。 首先是要钱,他已经在网上搜过了,修个两层小别墅大概要三十万。 到时候诊所就弄在一楼就行了。 至于赚钱的方式。 李飞想了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牌子,再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挂在了院子门口。 接着他找了把躺椅,在院子里面晒起太阳来。 随着时间推移,院子门口聚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都是平时闲来无事,在村里聊八卦摆龙门阵的大婶阿婆们。 村里鸡蛋点大的事都逃不过她们讨论,小到谁家的狗生娃,大到村里的建设发展,她们都能讨论上一整天。 更何况李飞这么高调的事。 “还包治百病呢。” “听说他最近眼睛好了,不是个瞎子了。” “不是瞎子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他什么水平。” “骗子呗,挣不到钱开始当骗子了,可千万别上当。” 李飞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这阳光正好,暖阳阳的,晒得他都要睡着了。 他走出来,撑着院子的门梁,还没开口,大婶们就开始了对他的批判。 “哟,瞎子来了。” “别人现在可不是瞎子了。” “是骗子!” “好的不学竟学坏的,呸,真不要脸。” 李飞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 “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为首的妇人抱着臂膀子,冷笑一声。 “还用试,不要脸的东西,就知道骗钱。” 李飞竖起一根指头,微微一笑。 “今天免费。” “免费?!” 大婶们都高声尖叫起来。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好东西的,除了免费的东西。 这下她们坐不住了,都往里面涌。 李飞家的诊所是一个房间改的。 进门是一张桌子,两把长椅,后面一个玻璃柜台,再加一面墙的药柜,器材什么都收拾在一旁。 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墙边挂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医术精湛,妙手仁心”,是多年以前一个患者送给他父亲的。 锦旗没人打理,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金色的字黯淡着,没了光泽。 一个妇人坐了下来。 李飞坐在她的对面,掏出纸笔。 “你问我答。” “姓名?” “王燕。” “年龄?” “四十五,属猪。” “你最近是不是呼吸不畅,胸闷气短,嗓子有痰,一吃饭就胃胀?” 王燕听到李飞的问话,一下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啊呀,你咋知道的?” 这才问了两句,连脉都没把呢! 这李飞是咋看出来的? 周围的人也一脸的震惊。 这李飞,有东西的啊! 之前他们都是感冒了,干活受伤了,找李飞家要点感冒药或者外伤药,其他的病,这李飞是基本看不了的。 可今天,王燕还没说什么这李飞就看出来了。 真神了啊。 李飞掏出银针。 “你这是体内痰湿在作祟,手伸出来。” 王燕伸出手来,放在桌子上。 李飞一针下去,扎在王燕的胳膊上。 众人都是一愣。 这怎么乱施针呢! 而下一刻,王燕脸色瞬间好转。 她觉得自己不难受了。 “我好了?!” 李飞直接拉着嗓子喊了一声。 “下一个。” 李飞一连看了好几个,像之前一样,问了姓名年龄后两针下去,瞬间人都好了。 周围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神医啊!” 他们看向李飞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年头谁身上不带点什么小病呢。 生活不规律,熬夜,过度劳累,身上总归有问题在。 这个时候就需要求助医生了。 李飞甚至不需要把脉,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得了什么病,精准到前天吃了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不舒服,并且两针就解决了。 众人都在心里大呼牛逼。 神医啊,太神了。 比镇上的医生还要厉害。 甚至比城里大医院的医生还要厉害。 有了李飞,这下看病都方便了许多。 李飞忙活了一上午,众人就这么围着,看他施针,直到快晌午才都散去。 边走边说。 “这李飞也太神了。” “真的是错怪他了。” 李飞伸了个懒腰,开始整理起药柜来。 背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李飞回头,现在还有病人? 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她有着一头柔软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小碎花裙和凉鞋,露出雪白纤细的胳膊小腿。 一双褐色的眼眸通透明亮。 一整个人看着小小一个,柔柔弱弱的。 虽然个头不高,女孩穿的还是裙子,也能看出她该有料的地方是真的有料,发育的相当之好。 女孩脸上带着羞意,轻轻抚了抚耳发。 她红唇轻启,喊道。 “小飞哥。” 她的声音像山间的涓涓细流一般,温柔流淌。 李飞辨出了来人。 黄柔。 黄柔病了 李飞有些意外。 黄柔昨儿个还给他们家送了一袋鸡蛋,他还没来得及去道谢,没想到她这会来了。 李飞将旁边的药柜关上,走柜台后面走出来。 “黄柔,你怎么来了?” “谢谢你昨天送的鸡蛋,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了,本来我想去找你的。” 黄柔摇摇头,短发轻轻摇摆。 “没事,我知道小飞哥最近在忙嘛,我路过看见你的牌子就进来了,村里人说你眼睛好了,原来是真的啊。” 她看着李飞的眼睛,露出欣喜的表情。 李飞点点头。 “是的。”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上前一步,看着黄柔。 两人贴得极近。 李飞快要靠在黄柔脸上了。 黄柔感受到李飞炽热的目光,脸唰的就红了,心里一乱,眼神开始四处飘动。 李飞则是在暗骂自己蠢货。 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他现在能看病了,黄柔一直身体不好,凭他现在的能力一定能治好她! 李飞牵起黄柔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黄柔瞬间慌了。 小飞哥这是要干什么? 他怎么突然牵自己的手。 这,这。 虽然她也不抗拒就是了。 李飞两根手指搭在黄柔的手腕上。 黄柔这才反应过来李飞是要为自己把脉,不禁暗暗羞恼。 李飞感受着黄柔的脉象,皱了皱眉。 她的病是天生的,体内寒气堆积,平时主要是咳嗽、乏力,病发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危及性命。 病很难治,但好在他觉醒了医术知识。 黄柔眼帘微垂。 她的病她自己自然是清楚,也去医院看过,但大夫都表示束手无策,只建议说多多调养。 这些年来都是这么个样,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呆在村里。 她苦笑了一下。 “小飞哥,你知道我的病是医不好的。” 李飞则是微笑着看着她。 “你还记得我之前在老槐树下对你说的话吗?” 黄柔抬起头来。 “那小飞哥说过的话可就太多了。” 李飞举起左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我对你发誓那一次。” 黄柔当然记得。 夏末的大槐树开着满树的槐花,知了发出欢快的鸣叫。 李飞拄着拐杖站在她旁边,那双眼睛空洞无神,但是他却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说。 “黄柔,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黄柔就一只手握成粉拳,抬着头看着李飞的侧脸。 只有小飞哥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黄柔点点头。 李飞认真地看着她。 “我现在能治好你了。” 黄柔先是一笑,接着又慢慢垂下脑袋,神情变得落寞起来。 “小飞哥你又在骗我。” 李飞自然知道这小丫头不信。 他伸出手,轻轻弹了弹黄柔的额头。 黄柔立马捂着脑门抬起头来,对上了李飞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眸。 李飞自信地说。 “这次是真的,我不会拿你的病开玩笑。” 黄柔愣住了。 李飞确实不会拿她的病开玩笑,村里的人会嘲笑她是个病秧子、药坛子,但是李飞不会,每次提及她的病李飞只会露出认真思索的样子。 可是,自己的病能治好,这怎么可能呢? 李飞一只手轻轻点着黄柔右手手肘的太渊穴处。 “是不是好一点了?” 黄柔感受到一股暖流传进了自己身体里面。 李飞笑着说。 “等我再配点药给你就好了。” 黄柔一脸不可置信,红唇微张。 是真的! 小飞哥没有骗她! 她激动地直接扑进了李飞的怀里。 少女的身体很软,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一般。 她的头发毛茸茸的,蹭着李飞的下巴,弄得李飞心里痒痒的。 更重要的是,少女的发育很好,李飞能明显地感觉到,那对雪媚娘贴在他的身前,变了形。 黄柔眼眶微红,声音颤抖。 “谢谢你,小飞哥。” 李飞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之后。 黄柔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眶,她抬起头来,看着李飞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小飞哥,怎么了?” 少女的娇躯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而黄柔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这才看向李飞的双眼。 她发现李飞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顺着李飞的视线向下看去。 她明白李飞在看什么,俏脸通红,后退一步。 黄柔双手抱在胸前,穿着凉鞋的白皙小脚轻轻在地面来回踩着。 原来小飞哥是在看…… 是啊,小飞哥也是个大男人,他现在不瞎了,看也是正常的。 李飞轻咳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真的不是有意去看。 就像青蛙会看见空中飞舞的蚊虫一般,这完全是一种本能! 场间变得有些尴尬,白色的阳光穿过大门落在泥地上,照得泥地发黄发亮。 外面响起了喊声。 “小飞,你在吗?吃午饭了。” 是林雪娇的声音。 两人都吓了一跳。 李飞对着外面喊。 “来了,小姨你先吃,我马上就来。” “好,你快点啊,不然菜一会凉了。” 接着传来林雪娇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黄柔嗔怪地看了李飞一眼,娇哼一声。 “哼。” 她伸出拳头轻轻敲了敲李飞的胳膊,逃也似的走了。 李飞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看着桌上的两个白面馒头发呆。 林雪娇直盯着他,带着狐疑。 “小飞,你看什么呢?” 小飞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接着她又嗅着鼻子仔细闻了闻。 “小飞,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 她的语气里带着醋意。 李飞心里咯噔一下,轻咳一声。 “哦,今天上午好多大婶找我看病,估计是她们喷的香水吧。” 李飞慌乱之间想了个借口。 林雪娇却是狐疑。 “我们村哪有大婶喷什么香水,而且你这香味倒是像黄……” 她话还没说完,李飞抓起一个馒头就塞到了林雪娇的嘴里。 李飞没想到她这也能闻出来,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 真是恐怖如斯。 有点子汗流浃背了。 林雪娇的嘴被堵住,美目一下就睁大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咬下一口馒头,咀嚼了好久才咽下去,用那双美目瞪着李飞。 “小飞你干嘛呢!” 李飞轻咳一声。 “小姨我是想让你多吃点。” 说完他就往林雪娇碗里面夹菜,林雪娇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李飞下午背上背篼又去山上采药。 诊所缺的药、黄柔需要的药,永安村的永安山物种丰富,这些药都找到了,甚至还有意外之喜。 等到夕阳西斜的时候。 李飞下山。 却见田埂中的妇人们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李飞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这不正是黄柔家吗? 只听妇人们说。 “听说黄柔那小女娃病了,咳得血都出来了。” “镇上的医生都来了,但还是没什么用。” “这下难熬了。” 李飞心里一惊。 黄柔病了?! 怎么可能?! 治疗黄柔 李飞立马拔腿朝黄柔家赶去。 他们家的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堵在那里,水泄不通。 李飞挤不进去,只有把身上的背篼放在地上,像一条游鱼一样,拨开人群往前拱。 被挤开的人都发出不满的声音。 “谁啊?” “这不是瞎子李飞吗?” “你们看,之前有人说他不瞎了,看来是真的。” 李飞没有理会这些人,终于是挤了进去,进到房间里。 黄柔躺在床上,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微闭。 她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像风中摇曳的火苗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她父亲黄大成跪在地上,向着一名大夫恳求着。 大夫看起来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穿着白大褂。 黄大壮声音颤抖,眼睛都红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大夫却是摇了摇头,摸了摸胡须。 “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但是,实在是没办法……” 他内心叹了一口气,身为一名医生,却对眼前的生命无能为力。 “或许城里的医院会有办法。” “你现在去借辆车……” 黄大成心里一凉,哪怕他真的借到车了,开到城里,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再加上一路上的颠簸,黄柔现在的身体,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 但是他站了起来,带着一丝绝望,那还能怎么办呢,总得试一试! “我这就……” “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飞打断了。 “黄叔,不如让我来试一试。” 黄大成一愣。 李飞?! 他怎么会在这里。 乡里的人都知道李飞是个瞎子乡医,平时最多开一点感冒药,别的什么都治不了。 黄大成双手颤抖。 “小飞,你莫要开玩笑。” 而大夫则是眉头一皱,斥责出声。 “胡闹!” “这是试试的问题吗?!你简直是把人命当儿戏。” 在他看来,李飞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现在却要说自己来试试,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他一个老中医,什么病没见过,他都没办法,这小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飞没理会他,坚定地看着黄大成。 “黄叔,相信我,给我十分钟。” 黄大成犹豫了一下。 “行,那我去借车,如果我回来黄柔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带她去城里。” 李飞点了点头。 黄大成转身向外面跑去。 门口挤了不少人,都想进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刚刚听到没,李飞说他要试试。” “得了吧,人家老中医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对啊,他不久前还是一个瞎子。” 大夫也是冷冷看着他。 他倒要看这小子要怎么做! 李飞走到床榻边,黄柔面色虚弱,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小飞哥……” “太好了,死之前能见到小飞哥我也心满意足了……” 李飞看见她这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沉声道。 “别说这种话。” 他将手搭在黄柔的手上,感受着脉象。 在摸到黄柔脉象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黄柔误食了生冷的东西。 一般人吃了没什么,但黄柔不一样,她身体比较弱,吃生冷的东西,容易被感染细菌得肠胃病。 多病并发,导致了她现在的情况。 他看向旁边的大夫,认真地询问。 “老先生,你带银针了吗?” 李飞出来就背了个背篼,什么也没带。 大夫点了点头,难道他要施针? 李飞双手抱拳。 “老先生,相信我,请借我一用!” 大夫皱了皱眉。 “你在开什么玩笑!” “出事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此时黄柔又猛地咳嗽了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面色更惨淡了。 门口的人看了,都叹息一声。 “唉,好好的小女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怕是熬不过去了。” 李飞看着大夫,眼里满是坚定。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担保!” “若是治不了,我宁愿今天死在这里!”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大夫对上了李飞的双眼。 那时一双极具少年意气的眼神,眼里是身为医者的自信和担心。 他凭借多年的识人经验,在脑内做出了短暂的斗争。 他既然有这种眼神,敢说这种话,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就凭这个眼神,信这小子一次! 他将一整套的器具递给李飞,反正自己在旁边,实在有什么不对劲,直接阻止这小子就行了。 李飞右手接过银针,轻轻一甩,旁人还没看清,两根银针就落在了黄柔的手上。 黄柔瞬间就不咳嗽了。 脸色好转,红润了不少。 大夫愣住了。 众人安静下来,接着发出不可思议的喊声。 “真的有用?!” “瞎子还有这本事?!” “真神了,你们不知道瞎子今上午在诊所的时候,也是这么厉害。” 大夫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道理?” 李飞将剩余的银针收拾好,递给大夫。 “实则补其子,虚则补其母,黄柔的肺病是长期的问题,所以要从肺经的母穴下手。” “我只是暂时缓住了她的病情,之后还需要长期的调理才行。” 大夫点点头,接过银针。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 他眼前一亮,前面那句话他是听过的,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能这么快的找到问题,并且能精准施针。 好厉害的医术。 他一手摸着胡须询问。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老先生你呢。” 眼前这个老先生愿意把银针借给他,也让李飞升起好感。 “老夫白文忠,没想到啊,我浸心中医这么多年,还不如李飞小兄弟,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白文忠悠悠长叹了一声。 “抱歉之前我的语气太重了,作为补偿,送你一个这个。” 白文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李飞。 李飞疑惑地接过。 “这是什么?” 白文忠笑着说。 “这可是好东西,我炼的健体气血丸,吃一颗可以强健身体,气力增加。” 李飞收进衣服里,说了声“谢谢”。 他现在身体早就远超常人,这东西对他虽说没什么用,但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好意。 等等,李飞脑袋里面生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可以靠制作药丸来挣钱啊! 刘虎疯了 乡里乡亲的没几个钱。 看病他都是往少了收钱或者不收。 三十万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但是药丸不一样,他可以直接拿出去卖给有钱人,这是个好办法啊! 李飞眼前一亮。 此时,黄大成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借到车了!” 他一进来,焦急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自己女儿没事了! 黄柔呼吸平缓,脸色红润,再没咳嗽,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 黄大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他向着白文忠,眼泪流了下来,浑身颤抖。 “谢谢你,医生,谢谢你。” 白文忠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李飞做的。” 黄大成愣了。 真的是李飞? 他真的有这本事?! 他立马向着李飞这边,双手撑着地面,激动地就要磕了下来。 李飞立马扶住他。 “黄叔,没事,邻里之间,这些都是小事。” 黄大成轻轻拍着他的手,鼻头都红了。 “小飞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以后要是有黄叔帮得上忙的地方,你随便开口,无论刀山火海,你黄叔都义不容辞。” 他一想到自己之前还暗地里叫李飞小瞎子,更是愧疚不已。 围观的乡里人也是不禁感叹。 “这李飞,多好的人呐。” “是啊是啊,眼睛也不瞎了,医术还这么厉害。” 李飞对黄大成说。 “黄叔,黄柔现在需要休息,而且还没完全好,麻烦黄叔烧点水煎药。” 黄大成立马起身,将周围的人都赶走了。 他“啪”的就将门一关,众人都发出不满的声音。 黄大成不予理会,转身去厨房烧水。 白文忠没什么事,也转身离去。 屋里就剩下李飞和黄柔两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飞是在想怎么配药,黄柔则是在想早上的事情,还在害羞。 李飞拿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床榻边。 “你感觉怎么样?” 黄柔转过头来,短发落在枕头上。 她一整张脸看起来极为可爱,乖乖巧巧的,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嘴,看起来极为诱人。 她的脖颈纤细雪白,带着一点绯红,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李飞就在旁边。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声说。 “好多了,谢谢你,小飞哥。” 李飞摇摇头。 “你没事就好。” 黄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头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小飞哥,你可以牵着我的手吗?” “我我,针插在手上还有点害怕。” 她慌忙解释了两句,说完觉得身体的温度又高了几分,脑袋嗡嗡发热。 自己在说什么呀。 李飞笑了笑,轻轻牵着黄柔的小手。 黄柔的手很小,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握在手里很舒适。 李飞有点不能理解,同样是手,医书上写着二十七块骨头,一块不少,少女的手捏起来却是这么柔软。 黄柔不知道李飞心中所想,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好几分。 小飞哥的手掌,好厚实,好温暖。 她内心升起一丝幸福的感觉,褐色琥珀般的眸子温柔如水。 李飞看得出来黄柔在想东西,不禁问。 “怎么了?” 黄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摇了摇头,短发在枕头上来回蹭了两下,小声嘤咛。 “没什么啦。” 过了好一会,李飞起身。 “我去给你熬药。” 黄柔点点头,乖乖地应了一声。 “好。” 李飞走出门外,寻找着自己的背篼。 外面还围着不少人,但是自己背篼呢? 背篼不见了! 李飞瞬间着急了,那里面可是有黄柔能用到的药材。 李飞环视周围,看见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背上背着一个背篼。 他立马大喊。 “站住!” 那人听到了,回过头来,一脸的嚣张跋扈。 那张肥脸除了刘虎还能有谁。 众人随着李飞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是刘虎,不禁小声议论着。 “发生什么事了?” “那李飞惹到刘虎了,他不会挨揍吧。” 村里人都知道刘虎是个恶霸,没人想招惹他。 谁招惹他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李飞眉头一皱,这刘虎疯了,还敢来找事,真没挨够揍? 李飞指着背篼说。 “那是我的背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刘虎拿了李飞的背篼。 这下可坏了。 要想从刘虎那里把东西拿回来,难比登天。 “这李飞也真是的,刘虎什么性格他不知道吗?” “这下他真挨揍了怎么办,现在他医术高明,说不定以后有求助他的时候呢。” “要不要帮他?” 众人小声议论着,都无一例外地认为李飞这下不好过了。 他们甚至已经看到了十分钟后李飞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求饶的场景。 殊不知刘虎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这是李飞的?! 怪不得有点眼熟呢!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儿子开门,倒霉到家了。 他想起李飞的手段,一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他顺手牵羊习惯了,路过这里,看见一大群人围在这边,不知道在干嘛,然后又看见一个背篼,想都没想就拾走了。 反正不管谁来他都说这是自己捡的,寻思没人要呢。 可谁知道这是李飞的啊! 他立马小跑过来,那张脸上的横肉甩了甩。 众人都想着,坏了,刘虎要打人了。 却见刘虎搓着手,一脸贱笑。 “李哥,这是您的啊?” 李飞点点头。 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睛,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刘虎叫李飞什么,李哥?! 李飞冷冷地看着他。 “刘虎,你什么意思?” 刘虎心里一颤,他是真没想拿李飞东西,上次被那针扎得是真怕了,谁能想到不在李飞家也能捡到李飞的东西啊。 他立马将背篼解下来,放在地上。 “啪”。 一记清晰的响声,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刘虎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一下可谓是相当用力,脸都扇红了。 “李哥,您大人有大量,我真的是不小心拾的。” 众人看见这一幕,嘴都变成了一个“O”形。 这什么情况?! 按照他们的预想,刘虎不应该跑过来把李飞按在地上揍才是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刘虎不仅道歉不说,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刘虎疯了?! 黄柔病好,炼制大力丸 “啪,啪!” 又是清脆的两声,刘虎左右开弓,他是真怕啊。 比起李飞给自己一针,还不如自己扇自己来得痛快。 李飞愕然,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殊不知在刘虎眼里,李飞比恶鬼还恐怖。 李飞看着刘虎这两下,撑着下巴。 看来还真不是刘虎故意找事的。 他挥挥手。 “算了算了,以后你这偷鸡摸狗的习惯改一下吧。” 刘虎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点头哈腰。 “是是,李哥教训的是。” 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众乡亲都惊呆了。 李飞怎么这么牛逼了? 谁不知道刘虎的恶名,但是他在李飞面前居然服服帖帖的,比看院子的狗还要听话。 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李飞不再说什么,接过背篼,走向黄大成家里面。 邻里乡亲都不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李飞走到厨房,黄大成已经生好了火。 灶台下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火舌舔着锅底,时不时地窜出来,水已经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热气升腾。 黄大成一见李飞,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飞啊,这个水已经生好了。” 他双手来回搓着,内心还带着一点紧张和不安。 李飞拿过一个碗,将草药清洗后,放在案板上捣碎。 “黄叔,接下来交给我来就行,你先去休息吧。” 黄大成点了点头,笑得合不拢嘴了都。 李飞多好一孩子啊,他之前看李飞还不顺眼。 一个瞎子,以后能有什么本事? 自己家女儿还和他走那么近,也是出于和他父母有点交情,才照顾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这李飞眼睛不瞎了,医术还这么高明,简直是越看越顺眼! 李飞忙活了二十多分钟,将药熬好,滤过药渣,盛进了一个碗里面,走到黄柔的房间里。 黄柔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在小憩。 她听见门被推开,睁开眼睛,一看是李飞,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眼睛像月牙一样。 李飞把药放在床头柜,将银针取下,对着黄柔说。 “先把药喝了吧。” 说来也巧,里面有一株药材刚好是槐花。 李飞今天在那棵老槐树摘的。 他感觉槐树就好像一条纽带,深深地将他和黄柔联系起来。 黄柔乖乖坐起身来,嗯了一声。 被子落了下来,露出黄柔的身体。 她穿着粉色的睡衣,露出莲藕一般雪白的手臂,胸前的扣子绷得紧紧的,承受了设计之初本不应该承受的压力。 黄柔有些脸红,接过了床头柜的药。 黄柔抿了一口,不禁皱了皱俏丽的眉头,吐出粉嫩的小舌头。 “好苦。” 她那样子极为可爱,李飞笑着安慰她。 “良药苦口嘛。” 黄柔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药喝了下去,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 怎么这么苦。 她看着李飞,脸上带着委屈,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飞轻轻刮了一下黄柔的鼻子。 “抱歉,下次给你带点糖。” 黄柔红着脸。 “那小飞哥明天还来吗?” 李飞笑着说。 “你好之前我都会来的。” 黄柔就看着李飞,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走之前两人还加了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李飞刚拿到手机,还不怎么会用。 黄柔的手机小小一个,用着粉色的保护壳,还有一个白色的塑料槐花吊坠,极为可爱。 李飞刚到家,就看见黄柔给他发消息。 [槐花:小飞哥你到家了吗?] [飞哥:到了。(微笑.emoji)] [槐花:小飞哥,你不要发这个笑脸,这个笑脸不是笑的意思。] [飞哥:是吗,我还不怎么会用,那我不用了。(呆.emoji)] [槐花:小飞哥,你明天还来吗?] [飞哥:当然,直到你好之前我都会来的。] [槐花:谢谢你小飞哥,那我先睡啦,晚安(爱心)。] [飞哥:晚安(爱心)。] 李飞打字很慢,黄柔说一句要等几分钟才能等到李飞的回复。 她也不生气,反而是想到李飞对着手机屏幕,一个键一个键戳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头埋在被子里,忍不住偷偷笑了。 第二天早上。 李飞掏出白文忠给他的盒子,拿出健体气血丸,开始查看它的组成成分。 人参、黄芪、灵芝、阿胶、龙涎香、还有牛黄,十几味名贵药材融在一起,怪不得能补气血呢,原材料挑出来也能把一条要死的狗喂成头牛。 李飞咂舌,做这玩意的成本实在太高,拿去卖钱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他可以做别的啊。 李飞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面翻阅起来。 活络丹、健体丸、养胃丸、四神益气丸…… 就这个了! 大力丸! 服用者可以使气力增加! 需要的药材也不复杂,枸杞子30g、党参30g、生姜片…… 李飞迅速捣鼓起来,他将药材细细研磨、揉碎、蒸煮、过滤,半小时后,一枚拇指大小,通体红色的药丸出现在了手里面。 一丝绿光从脖子的玉佩上钻出来,注入进去。 那枚药丸瞬间变得活了起来,在掌心里面变得炽热不已。 成了! 李飞握着药丸,眼前一亮。 他自己已经体质早就不一样了,得找个其他人试验一下。 他来到黄柔家。 开门的是黄柔。 李飞自然不是找黄柔。 他在脑海里面想象了一下黄柔吃下大力丸的样子。 一身白裙的少女大喊一声小飞哥,直接倒拔垂杨柳,吓得山野震荡、鸟兽惊飞。 李飞赶紧把这个令人害怕的画面甩到脑后。 他扶着门框问。 “黄叔在家吗?” 黄柔看了李飞一眼,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啊,她鼓着脸颊,气鼓鼓地说。 “在后院砍柴呢。” 李飞又问了一句。 “你今天吃药了吗,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黄柔带着些幽怨。 “好多了,原来小飞哥还记得我呢。” 李飞总感觉这小妮子今天怪怪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黄柔感受着李飞的手,俏脸迅速浮上一抹粉红。 她将李飞往外推。 “小飞哥你不是有事吗,你先去忙吧。” 李飞一脸疑惑地去到后院。 黄大成正穿着背心在那劈柴,一见李飞来,立马咧着嘴,露出个敦厚朴实的笑容迎了上来。 “小飞,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李飞掏出那枚大力丸。 “黄叔,想让你帮我试一试药。” 出售大力丸,白芷晴的哮喘 黄大成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 这药,不能乱吃吧。 但是他想到李飞救了他女儿,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说。 “没问题。” 李飞笑着递出大力丸。 “放心吧,黄叔,不是什么奇怪的药,吃完之后能让人气血更足,简单来看,就是力气更大。” 黄大成接过,有些好奇地看了这个小药丸一眼。 力气增大,就凭这个小药丸? 他扔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他随即一张脸迅速变红,身上有热气升起,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一掌拍了下去,板砖应声而裂。 黄大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么厉害? 李飞面露欣喜之色,成了! 果然没问题。 黄大成正欲说什么,李飞却也飞也似的跑了。 他赶着回家再做几个。 李飞到家一连做了二十个,但是脖子上的玉佩却没反应了,再没有绿光出现。 李飞愣住了,摇了摇玉佩。 “不是这就没了?” “被榨干了?再给点啊。” 但不论他怎么摇玉佩都没反应了,李飞也无可奈何,二十个就二十个吧。 他将大力丸用装药的草纸包裹好,放进盒子里。 李飞直奔县城。 长街的两边有着不少卖菜的大妈大爷们。 李飞在地面上铺了个桌布,坐在小马扎上就开始等着客人上门。 旁边卖鸡蛋的大妈看见这个新面孔,直接打起招呼来。 “小伙子,你这是卖的什么?咋卖啊?” 李飞笑着说。 “大力丸,一千一颗。” 大妈瞬间傻眼了。 “一千一颗,小伙子你这药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这小伙子怕不是江湖骗子吧。 一千一颗的是什么药? 李飞也不回答,一上午过去,路过看的人倒是不少,但确实没有一个买大力丸的。 太阳高高挂着,地面变得滚烫不少。 一个男人向着李飞这边直直走过来,最后停在他的摊位面前。 李飞看清来人,他穿着牛仔裤,白色短袖,戴着红袖章,上面写着“市场管理”四个字,一张方脸。 陈杰也没想到。 他在办公室待好好的,居然会接举报,说有人在这里卖假药。 李飞手放在膝盖上。 “你要买大力丸吗?” 陈杰开口说。 “我是这边市场管理的,你的这些东西不许卖。” 他直接蹲下来,开始收李飞的东西。 李飞立马起身,抓着那陈杰的手,冷声问。 “为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你这卖假药的。” 陈杰说话高了好几度。 “你这些药全部都要没收!” 李飞皱眉。 “你凭什么说我这是假药。” 陈杰冷笑一声。 “我管你是不是,没我的允许,这里不准卖药。” 两人争执之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卖假药!” “卖假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男人想去收李飞的东西,却被李飞抓着手,动弹不得。 他咬着牙,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李飞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既然如此,我自己把东西带走。”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男人也不是刘虎那种恶霸。 但是陈杰却是不依不饶起来。 “不可能,你今天别想就这么走掉!” 周围的人越挤越多,这条人行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个女人试图挤过人群。 她面色惨白,不断咳嗽着。 “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 白芷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根本穿不过去。 更要命的是,她哮喘犯了,喷雾剂还放在办公室里面。 白芷晴强撑着身体,闷得像是被水淹没了一样。 完了。 她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倒了下去。 人群中响起了尖叫声。 “啊!有人倒了!” “什么情况?” 人群散开来,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李飞和陈杰都看到了。 陈杰脸色紧张,跑到那女人面前。 坏了,他在这里办事,要是有人出问题,他的职业生涯可就到头了。 他掏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但由于过于紧张,手机直接滚在了地上。 李飞半跪在女人旁边,打量起来。 这个女人上着白色的衬衫,下着黑色的短裤,黑色丝袜包裹的腿紧致修长,面容俏丽,留着干净利落的马尾。 她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李飞迅速作出了判断,是突发急性哮喘。 李飞伸出手来。 陈杰看着他的动作大喊。 “喂,你要干什么!” 李飞面色严肃。 “救人!” 他心无杂物,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女人的心肺处,用力按了下去。 陈杰刚想出声阻止,但看见李飞标准的动作和坚毅的神情,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周围人都安安静静的,生怕打扰了李飞救人。 半分钟后,白芷晴脸色明显好转,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 谁? 周围的人看见白芷晴睁眼,都惊呼起来。 “动了动了。” “我靠这都能救活的吗?” “有东西的啊!” 李飞立马扶着白芷晴上半身,使她保持能够顺畅呼吸的姿态,随后又从身上掏出银针,插在她的手腕上。 自从上次黄柔那事之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上厕所都带着银针。 一针下去,白芷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她过了好一会,意识才清醒了过来,知道是眼前这个少年救了自己。 李飞认真地看着白芷晴问。 “感觉怎么样,呼吸顺畅吗?” 白芷晴点点头,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谢谢。” 李飞见白芷晴没事了,将银针拔了下来,扶着她起身。 陈杰在旁边看着傻眼了。 “你,你真是医生?” 李飞点点头。 “自然是。” 陈杰捡起手机,挠了挠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脸像火烧一样。 周围人也议论起来。 “搞错了吧。” 陈杰面露尴尬。 “对不起啊小兄弟,我给你道歉。” 他双手合十。 “不过这东西你还是收拾回去吧,我们这确实不卖药。” 白芷晴坐在原地,有些疑惑,什么东西? 她听到周围的人的讨论,在脑海里理了一下,卖药? 正好她也是做药行的,这小兄弟医术这么厉害,卖的药应该也不会差才是。 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冷。 “既然如此,我全买了吧。” 生意上门,黄柔的回报 李飞有些意外,随即挥挥手。 “我救你只是顺手,你不用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白芷晴将耳发撩到一边,递出一张名片。 “我是开药房的,这些药我也很好奇,并不只是为了答谢你,你都卖给我吧。” 李飞有些意外,接过名片。 谁能想到这一救就救了个富婆。 外面的有钱人真多啊。 李飞迅速点头。 “没问题。” 白芷晴随着李飞走到摊前。 扫了一下她就傻眼了,什么东西? 大力丸? 一千一颗?! 怪不得没人买! 李飞已经将二十颗大力丸包装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袋子里面,递给了白芷晴。 白芷晴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接过。 她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唉,话都说出去了,这人还救了自己的命。 就当两万块买一条命吧。 白芷晴支付了两万块,心中升起了悔意。 李飞则是喜出望外,没想到一天就卖完了。 陈杰呆站在旁边。 这能说啥,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他总不能上去拦住吧。 白芷晴提着二十个大力丸就走了,李飞美滋滋地收起东西来。 白芷晴提着东西到了办公室,打开一盒看了一眼,还挺好看的,但是这东西也卖不出去啊。 她坐在宽大的椅背上,撑着下巴对着那堆东西发愁。 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是白芷晴的助理,赵巧儿。 她留着短发,穿着西装抱着文件,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一张小脸可可爱爱的。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白芷晴桌上放着的那颗药丸,伸手捏了起来。 “白姐,你桌上怎么还放颗糖,我懂了,一定是给我留的。” 她盈盈一笑,直接将那药丸放进了嘴里。 白芷晴立马慌了,这孩子真虎啊,什么都往嘴里塞。 她站起身。 “快吐出来!” 赵巧儿被这一吓,两眼一蹬,喉咙一滚,露出一个悲催了的表情。 “完了,白姐,我咽下去了。” 白芷晴僵立在原地。 “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赵巧儿一张小脸变得通红。 “好像有点热。” 白芷晴念叨一声坏了,左手揉着脑袋。 “快,我带你去洗胃!” 下一刻,赵巧儿说。 “好像不热了。” 她转了转手腕。 “总感觉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白芷晴有些疑惑。 这丫头在胡说什么呢? 赵巧儿大喝一声。 “哈!” 她气沉丹田,一掌打在地面上,白色的瓷砖发出吱呀一声,裂了开来。 两人都被这力量吓了一跳。 白芷晴反应过来了,喜上眉梢,这大力丸还真有效果?! 自己那本来像林黛玉一样的小助手直接变成李逵了。 赵巧儿看着自己的手,一脸的不可置信。 “白姐,那糖到底是什么?” 白芷晴露出一个笑容。 “巧儿,你帮我把这批药处理一下,按五千一颗卖。” 赵巧儿大惊,这么贵啊。 这岂不是说她刚刚一口就吃了五千,完了。 “还有。” 白芷晴声音冷了下来。 赵巧儿头一缩。 坏了,不会要赔钱吧。 白芷晴转过身去。 “找人把瓷砖修了。” 李飞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他拿着出名片看了一下,上面记录着白芷晴的姓名、联系方式还有公司地址等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埋头制作大力丸。 一天能做五颗左右,做完以后,玉佩就没动静了。 任由李飞呼来唤去,它都一副榨干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的样子。 李飞也是无奈。 那他能怎么办。 不过也够了,一个月做个五十颗就行,也能卖五万块。 这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 李飞立马给白芷晴打了电话。 “你好,我是卖大力丸的李飞。” 白芷晴在办公室里坐着,听到这话立马眼前一亮。 这两天大力丸卖得是相当成功,甚至可以说是为她们争了一口气。 白芷晴立马坐直了身体。 “你那还有大力丸吗?” 李飞点头。 “有。” 白芷晴迅速说。 “我想和你达成长期的合作,按两千一颗的价格进行收购。” 李飞没想到直接翻了一倍。 “没问题,我一个月可以给你五十颗。” 白芷晴立马点头。 “好。” 她手攥着白衬衣的下摆,犹豫了半天,脸微红,说。 “你能做那方面的药吗?” 李飞没能理解。 “哪方面?” 白芷晴轻咳一声。 “我们有个竞争对手,他们最近有一款针对男女性的药,说是可以让男人重振自信,女人满意,你能做这种药吗?” 李飞了然,不就是肾宝吗。 他在脑海里面翻阅了一下。 四神益气丸,黄芪、人参、白术、枸杞…… 服用者能温补身体,壮筋骨,益气血,不仅是药,也可以说是保健品,不管是不是那方面功能不足的人都可以吃。 李飞迅速回答。 “没问题,那我做好之后去找你。” 白芷晴扶着脑袋。 “对了,那个药的包装最好改一改,怕有人会误食。” 白芷晴无语。 自从赵巧儿吃了大力丸后,搞得办公室鸡飞狗跳,一掌拍碎桌子,开门直接把门给拆下来,啥都做出来了。 李飞点点头。 “没问题。” 他有些疑惑。 谁这么傻能把药误食的。 不过既然是客户的要求,他当然是全部答应下来。 李飞着手开始准备起来。 不过做之前,他还得去一趟黄柔家。 今天就是黄柔停药的日子。 他一进屋,就见黄柔穿着一身白裙,踩着白色板鞋,活蹦乱跳的。 黄柔一见李飞来了,高兴地迎了上来。 “小飞哥!” 李飞熟练地抬起黄柔柔弱无骨的右手,两指搭在她的手上。 “嗯,已经完全好了,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黄柔脸微红,带着高兴和激动,困扰了她这么多年的病在短短几天就好了。 简直就像梦一样。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旁边的木桌走去。 李飞看着少女的背影和摇晃的白色裙摆,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对了,小飞哥,有个东西给你。” 黄柔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交到李飞手上。 “这里面有五千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李飞没好气地看着她。 “我收你的钱干什么?” 黄柔盈盈一笑。 “小飞哥治好了我,我可得好好回报小飞哥。”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弹在黄柔的脑门上。 “我才不要你这种回报。” 黄柔捂着脑门,嘟着嘴,发出吃痛的声音,虽然李飞根本没用力就是了。 她想了一下,走到李飞旁边,踮着脚尖,娇俏的小嘴呼出一股热气在李飞的耳边。 她轻声说。 “那小飞哥,想要我怎么回报?” 四神益气丸,林雪娇意外 李飞转头看着黄柔,对上她那双琥珀一般的眸子,那眸子里面带着羞意,眼波流转。 场间的温度渐渐变得高了不少。 李飞愣了一下。 “你能怎么回报?” 黄柔红着脸。 “小飞哥你闭上眼。” 李飞乖乖照做,熟悉的黑暗传来,他感受到黄柔从旁边挪到了他的前面,接着,一抹香风带着柔软拂上了他的嘴唇。 李飞有些不敢置信。 接着听见了少女强忍着的笑声。 李飞一瞬间就明白了,砸吧砸吧嘴,舌尖传来一股淡淡的甜味。 他没好气地睁开眼。 只见黄柔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拿着一个粽子放在了他嘴边,另一只手则是捂着嘴,小声地笑了出来。 李飞恶狠狠咬了一口粽子的前端。 “这就是你说的回报?”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 黄柔则是露出一个坏心眼的笑容,短发微微摇摆。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粽子呢,小飞哥觉得味道怎么样?” 李飞张大了嘴,将那个粽子三两口吃完了,说。 “挺甜的。” 黄柔拿起旁边的一个袋子,递给李飞。 “小飞哥,马上端午了,这些送给你。” 李飞接过,此时,两人的手一起抓着袋子的两端。 黄柔趁着这个空隙,向前一步,抬头。 李飞对上她那温柔如水、带着一丝迷乱的眸子。 少女娇嫩的脸庞上浮上一抹红色。 黄柔踮脚,柔软的嘴唇轻轻点在了李飞的右脸上。 李飞感受到脸庞传来的温度和吐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黄柔埋头站在那里,一张俏脸已经完全红了。 黄柔感觉脸烫得不行,心脏像个小鹿似的要窜出来了。 李飞轻轻摸了摸黄柔的头发。 少女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飞回到家中,心情大好。 他将院子门关上,在诊所里开始动手研制起四神益气丸来。 药材他已经具备齐全,半小时后,五颗暗红色的药丸摆在了桌上。 玉佩上绿光浮现,注入了药丸里面,药丸瞬间变得富有生命气息。 李飞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这个东西该找谁试呢? 总的来说也是补气血的药,自己吃了也没事,有事就用银针解掉就好了。 李飞这样想着,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只是一瞬间,他感觉整个身体滚烫,两颗肾像两颗小太阳一般,瞬间下面就有了反应。 他做的又不是威尔钢,怎么反应这么猛? 李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伸手就向玻璃柜台上的银针摸去。 得快点把药性排出去。 这时候诊所的门打开了,林雪娇穿着白裙走了进来。 “小飞,吃饭啦。” 她见着李飞背对着他,以为他在忙,接着又看见了桌上的药丸,放在纸上,像硬糖一样。 林雪娇走到李飞身后。 她捡了一颗放进嘴里。 “怎么有糖?” 李飞转过头来,脸色涨红,像一头野兽一般。 “不能吃!” 林雪娇被这一吓,喉咙一滚,将药丸咽了下去。 她还没理清状况,身上就像火一般烧了起来。 李飞终于是摸到了银针。 林雪娇却是身体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双眼迷离,面色绯红,一整个人烫得不行,她红唇轻启,带着一丝哭腔。 “小飞,好,好烫。” 李飞伸手去扶,银针哗啦啦落了一地,横七竖八地反着亮光,躺在地上。 李飞感受着林雪娇柔软的身子扭来扭去,大呼不妙。 林雪娇脑袋已经乱作一团,李飞健壮雄浑的气息传来,一双手像本能一样在李飞身上开始游走。 李飞想要阻止她,手放在林雪娇腰上,俩人却是齐齐摔倒在地。 李飞倒在了林雪娇身上,强撑着双手,对上了林雪娇那双迷离的大眼睛。 她红唇轻启,胸口上下起伏着,渴求地呼吸着空气。 眼角的那颗泪痣在此刻格外地娇俏诱人。 李飞伸出手来,啪的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怎么行? 林雪娇的意识已经完全迷乱了,她白皙娇嫩的手抚上了李飞的脸颊,李飞转过头来,只见林雪娇眼神里都是水雾,温柔地看着他。 她双手环抱着李飞的脖子,将他拥入怀中。 气吐如兰。 她在李飞耳边轻声呢喃。 “小飞……” 白色的长裙一片凌乱,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 林雪娇那两条长腿不受控制地来回摩擦着,在李飞身下扭来扭去。 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她看着李飞的动作,生出一丝心疼,红唇渐渐贴近李飞的脸颊。 她伸出粉嫩的舌头来,像猫咪一样,轻轻舔舐着李飞的脸庞。 她双眼迷离,含糊不清地说。 “小飞……我帮你舔一……就不疼……了” 李飞早就忍受到了极限。 他感受着这柔软的香舌,这具魅惑的娇躯,那条紧绷的线如火一般烧断了。 李飞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忍耐。 …… 两个小时后。 两人坐在椅子上。 李飞看着林雪娇,她一整个人变得成风韵成熟了不少,白色的长裙显得有点凌乱,一些地方已经被撕碎了,破布飘落在地面上。 林雪娇雪白的脖颈上还带着香汗。 她这才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整个人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李飞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对不起,小姨,是那个药。” 他说到一半话又收了回去。 林雪娇却摇摇头,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微微摇摆,如水蜜桃一般的俏脸上显露出一丝平静。 她红唇轻启,声音沙哑。 “小飞,没事的,我们先吃饭好吗?” 李飞点点头。 饭菜早已凉了,林雪娇于是又下了两碗面,但是她心思早就飘远了,这两碗面甚至没有放盐。 林雪娇心里像乱麻一样。 自己和小飞做了那种事,这怎么行呢,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他的小姨啊。 更何况,明明是第一次,却是因为药物的原因…… 两人对坐,林雪娇拿着筷子呆呆地出神,夹着面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 无盐面,无言面,本是清汤无盐面,泪落碗中方知咸。 林雪娇一双眼眶变得通红,眼泪流了下来。 李飞心里一痛,立马起身,坐到林雪娇身旁。 “小姨。” 林雪娇呆呆地回过头来,看着李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自己讨厌小飞吗?不讨厌。 即使做了那事以后,她也不觉得自己讨厌小飞。 她也曾暗暗想过真的和小飞做那事,可她再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是小飞的小姨,哪怕不是亲的。 所以等到真的发生这种事以后,她整个人反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林雪娇抹了一下眼泪,露出一个笑容。 “小飞,我,我去洗碗。” 说完她就起身,将那碗根本没怎么动筷子的面端走了。 李飞叹了口气,这事来得突然,就算小姨对自己有感情,一时半会之间可能也没办法接受。 只能等小姨慢慢想通了。 他也觉得很无奈,谁能想到这四神益气丸这么猛啊。 肯定不能就这样卖出去。 他仔细思索,想来应该是古法的原因,这四神益气丸根本不是常人能用的,他现在感觉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劲。 唉,要卖至少得改良一下再说。 再见白芷晴,改良四神益气丸 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李飞将剩下几颗四神益气丸封存起来,重新调用了配料,这一下药性基本是之前的一半。 李飞将一颗做好的四神益气丸塞入了嘴里,药效很快遍布全身,他感觉浑身再次发热。 李飞用银针对着自己手臂一扎,将药效散逸出去。 这下是没问题了,药性温和了不少,也恰到好处。 他刚走出门,就看见林雪娇在院子里收衣服,林雪娇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 经过昨天的事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就被拉远了,固定在那里,不能再进一步。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吃饭的时候林雪娇不说话,吃着吃着,她发现李飞看着她,她像是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一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平日里,林雪娇就坐在什么地方,床边、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直发呆。 李飞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他每次想找林雪娇说什么,还没开口,她就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一连又过了几天。 李飞做了二十颗大力丸,二十颗四神益气丸,特地换了个包装,去到镇上。 他总算理解白芷晴那句“小心误食”是什么意思了。 李飞走进白氏药房。 一个伙计站在柜台,一见李飞,就笑着脸迎了上来。 “您是李飞先生吧?” 李飞有些意外,这人认识自己? 伙计将白色的毛巾往自己肩上一搭。 “白总吩咐过了,最近李飞先生可能会来,还说李飞先生英俊帅气,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 “我一看您这过人的气质,就知道您就是了。” 其实白芷晴说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和中药的香味,这年头身上有中药香味的少年可不多见。 李飞看着伙计不禁感叹。 伙计之间,亦有差距。 伙计将李飞带到休息室里。 “白总在楼上,这会应该在忙呢,您可以稍微等一下。” “这是茶水,白总特意吩咐的龙井,您要是有什么事叫我就行,没事我就先去柜台忙了。” 李飞点头,这伙计便像风一样走了。 李飞摸着下巴,想着自己诊所是不是也得要个伙计了。 但他正想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唰的一下就被推开了。 正是赵巧儿。 她穿着西装,短发到脖子处,看起来活泼可爱。 她直接在李飞对面坐下。 啪得一下,椅子就被坐碎了,赵巧儿皱着眉,吃痛地摸着屁股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看见椅子没塌,长舒了一口气。 李飞捧着热茶喝了一口。 “你吃了大力丸?” 赵巧儿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抬起头来,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你是李飞?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飞点点头,全当她是在客套。 赵巧儿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赵巧儿,是白姐的秘书。” 李飞握了握她的手,赵巧儿非常开心的甩了两下。 但是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吃了大力丸,害怕把李飞甩伤了,回过神来开了一眼,看到李飞没事,长舒了一口气。 李飞感受着这小姑娘的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帮你治一下吧。” 赵巧儿疑惑着脑袋。 “治,怎么治?” 大力还能治的吗? 李飞掏出银针。 “你把手伸出来。” 赵巧儿乖乖照做,将手放在桌上。 李飞对着她小臂处轻轻一扎,微微旋转,然后拔了出来。 “你现在试试,现在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用力过度了。” 赵巧儿点了点头,转了转胳膊,随即面露喜色。 “真的诶,感觉真的好控制了很多。” 李飞淡然地喝了口茶水。 赵巧儿双手撑在桌子上,两眼冒着星星。 “你太厉害了,你要不当我姐夫吧。” 李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转头看着赵巧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 赵巧儿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 “你看,你这么年轻,医术又这么厉害,大力丸还是你做的,和白姐也是门当户对。” “虽然白姐大了你那么一点,但是她人可好了,女大三抱金砖嘛。” “而且我悄悄跟你说啊,白姐身材可好了,她之前换衣服的时候我还偷偷摸过,手感特别好,你吃过软糖吗,就是那种……”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杀意出现在门口。 赵巧儿打了个寒颤,脖子僵硬地转向门口。 “白姐,早上中午晚上好……” 白芷晴冷冷地说。 “出去。” 赵巧儿如蒙大赦,说了一声好嘞,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她跑到门口还不忘对着李飞竖起一根大拇指。 白芷晴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坐在了李飞对面。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不自觉浮上一抹腮红。 她一不在,巧儿就在瞎说什么! 她身体前倾。 “小李,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李飞点点头。 小姑娘的话他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他是来谈生意的。 李飞将二十枚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放在桌上。 “这是按白姐的要求做的,这个是四神益气丸。” 白芷晴看着药丸,眼前一亮。 “这四神益气丸效果怎么样?” 李飞笑着说。 “绝对让白姐满意。” 能不满意吗? 这药丸的恐怖他是知道的,哪怕是改良以后的,也是绝对够用。 白芷晴俏脸微红,什么叫让她满意。 她对上李飞清澈的眼神,才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 她摇摇头,将奇怪的念头甩出脑袋,马尾跟着晃了两下。 李飞沉吟着。 “白姐可以找人试一试。” 白芷晴撑着下巴。 “不用试了,大力丸我开两千一颗,四神益气丸四千一颗,你觉得怎么样。” 李飞没想到白芷晴如此有魄力,点了点头。 他计算了一下,这样一共就是十二万了。 白芷晴也是相信李飞的医术,同时她还有一点私心在里面。 “但是以后你的药只能卖给我。” 李飞点点头。 “没问题,以后每个月我可以提供五十颗大力丸和五十颗四神益气散。” 这样每月就是三十万入账,很快就可以修楼了。 他也不打算卖太多,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价格就下去了。 白芷晴想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反正她肯定只赚不亏。 她犹豫了一下,双手握在一起说。 “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有需求的话,希望你能帮我一下。” 李飞愣住了,想到了赵巧儿的话。 “什么需求?白姐,我卖艺不卖身的。” 林雪娇崴脚 白芷晴脸上一红,啐了一口。 都怪赵巧儿! “不是那种需求!” “是我有时候会和同行们吃饭唱歌,谈点生意,希望到时候你能帮衬一下。” 李飞懂了,白芷晴希望自己能帮他撑场子。 但是他面露疑惑,白芷晴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白芷晴像是看穿了李飞的想法说。 “我一个人能把父亲留下的药行做下去,靠的就是我的直觉和判断,虽然你年轻,但我觉得你绝对大有可为。” 李飞默然,原来如此。 “好,没问题,只要我有时间的话,白姐的忙我一定帮。” 白芷晴长舒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 “一周后有一场小聚会,你到时候能来吗?” 李飞点点头。 “没问题。” 白芷晴就是他现在的收入来源,一些小忙,他也很乐意帮忙。 白芷晴脸上浮现一抹犹豫说。 “要不让赵巧儿带你玩一圈?” 她对待一些老顾客,直接就安排麻将、ktv、足浴一条龙服务了,但是李飞这么年轻,看起来又这么淳朴,安排这些会不会不太合适。 李飞摇头。 他现在没什么玩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小姨。 那日的缠绵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着,哪怕俩人当时都不怎么清醒。 李飞叹了口气,起身。 “不用了,我就先回去了。” 白芷晴疑惑地说。 “钱我还没给你呢。” 李飞愣住了。 李飞收了钱,现在身上一共有十七万了。 等到下个月药丸交付,就能开始修房子了。 他回到家里,天色渐晚。 林雪娇正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夕阳下的群山出神。 院子里种的那片药草长得很快,基本都成熟了。 他走到林雪娇身前,林雪娇看见旁边的人影,神色紧张。 她这几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李飞。 那日的事情同样在她的眼前循环,李飞的一声声低吼,如野兽般的身姿。 每每想起来她就觉得脑袋混乱一片,像毛线团一样,理不清剪不断。 李飞轻轻喊了一声。 “小姨。” 林雪娇身体一颤,美目流转,带着不安。 李飞伸出手来,他那只手渐渐靠近了林雪娇精致的俏脸。 林雪娇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没有动弹,但是颤抖的睫毛显露出她内心的动摇。 李飞的手轻轻落在林雪娇的脸上,感受着那滑嫩的有如婴儿般的肌肤。 林雪娇慢慢睁开眼,她只觉得脑袋更乱了,她慌张地说。 “我,我去洗澡。” 李飞站在远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可能两人之间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打破隔阂。 李飞进屋休息,半小时后,林雪娇还没出来。 李飞心中升起了担心,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吧? 李飞凑到门口,敲了敲木门,对着里面喊。 “小姨,小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李飞心里一咯噔,声音高了几度。 “小姨?” 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李飞心想,坏了。 他立马推开门。 “小姨,你没事吧?!” 屋内白色的蒸汽弥漫,什么也看不清。 李飞伸手驱散了眼前的白烟,熟悉地往前走,到达浴室的尽头。 林雪娇赤脚站在那里,身上裹着一圈白色的毛巾,露出雪白的胳膊和大腿,黑色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她白皙娇嫩的背上。 她看见李飞进来,脸立马红了。 “小飞,你,你……” 李飞长舒一口气,小姨没事。 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有点不妙,他立马解释起来。 “小姨,我在外面喊了好几声,以为你出事了,我就进来了。” 林雪娇红着脸,她回过神来,刚刚耳边隐隐约约确实听到了小飞的呼喊声,只是自己一直在想那日的事情。 她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这也不能怪小飞。 李飞立马转身往门外走,却听身后传来啪嗒一声响,以及林雪娇的惨叫声。 他转过身去,见林雪娇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抓着毛巾,俏眉紧皱。 “怎么了?!” 李飞喊出声来,他心里满是担心,疾步上去。 林雪娇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是却没能成功。 李飞走近,看见她的右脚踝已经肿了。 看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崴到脚了。 李飞伸出手来。 林雪娇感受到李飞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膝盖窝,身体抖了一下。 她一张脸变得绯红,一整个人有些慌乱,声音颤抖。 “小,小飞。” 李飞一只手从她膝盖下面穿过,一只手从她腰后面穿过,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刚刚沐浴过后的香味。 好香。 这是李飞的第一想法。 林雪娇下意识地一手抓着裹在身上的毛巾,一手抱着李飞的脖子,那双满是水雾的大眼睛带着羞意和不安。 李飞沉声说。 “脚崴了不要乱动,我帮你处理伤口,别想太多。” 林雪娇哦了一声,埋下头去,再没说话。 湿润的长发垂在李飞的身前,濡湿了他的衣襟。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白烟慢慢升起,林雪娇感受到李飞身上传来的炽热的温度,心跳不自觉就变快了。 扑通扑通。 除此之外,空气中还有好闻的味道,林雪娇下意识地嗅了嗅,原来是李飞身上的草药香。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径,一整个脸更红了,埋低了脑袋,不愿让李飞看见她的失态。 李飞将林雪娇放在她的床上,转身离去。 他在储物柜里翻找起来,毛巾,扎带,然后从冰箱里挖冰自制了一个冰袋。 他做完这些,回到林雪娇的床边。 林雪娇已经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只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那双柔嫩的小脚。 李飞将毛巾裹在林雪娇的脚上,然后将冰袋放了上去。 林雪娇感受着冰袋传来的凉意,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就想缩回脚。 李飞捏着她白皙柔嫩的脚。 “别动,这个过程要持续十到十五分钟,忍一下,之后还要上绷带。” 林雪娇小声“哦”了一声。 李飞将冰袋用绷带简单缠了一下,算是做了固定,转身又出去了。 林雪娇有些疑惑,小飞还要做什么? 李飞拿了一个吹风机回来,递给了林雪娇。 “把头发吹干吧,不然感冒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雪娇接过吹风机,心里一暖。 “嗯。” 她没想到李飞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她坐起身来,被子落了下去,露出裹着毛巾的上半身。 她脸又红了,立马伸手将被子裹在身上,但是什么都没说,将插头插在旁边的插座上,开始吹起头发来。 李飞静静地看着林雪娇的动作,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吹风机的鼓动下摇曳着,一整个人美得像是一幅剪影画一样。 十多分钟后,林雪娇头发吹干了,缩进了被子里,就露出一个脑袋来。 李飞将冰袋解了下来,毛巾也拆了下来,细致地裹上了一圈又一圈绷带。 林雪娇不自觉看向李飞,他的动作十分细致,温柔。 李飞将绷带缠好后,起身说。 “小姨,这几天不要乱动,你崴得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林雪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待李飞走后,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一只乱窜的小鹿。 很久之后,那心跳才慢慢平静得和往常一样。 林雪娇被拐 为了照顾林雪娇,这两天李飞哪里也没去,就留在屋里。 今天诊所开门。 第一个病人就出乎了李飞的意料。 刘虎推着一辆轮椅来了,一名老妇人坐在轮椅上面,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刘虎一张脸满是局促,他手里拿着两个红色塑料袋子,一袋里面装着几条烟,另一袋装着一盒酒。 他左看右看走进门,将两个红色塑料袋子放在桌子上,对着李飞讪笑了两下,佝偻着腰,来回搓着手。 “那个,李哥,麻烦您帮个忙。” 他指着后面轮椅上的妇人说。 “我妈她,腿脚不太好。” 刘虎也觉得自己脸皮厚,可是最近大家都在说李飞的医术厉害,效果极好,什么病都能治。 他也想帮他母亲看一看。 李飞看了刘虎一眼,又看了门外的老人一眼,说。 “推进来吧。” 刘虎立马笑着点了点头,小跑到门外,将他母亲推了进来。 李飞走到老人身前,半蹲下来,挽起老人的裤腿。 带着老年斑的皮肤松松垮垮的,再加上老人许久没运动,这双腿显得更加无力孱弱。 刘虎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内心充满了紧张。 他现在就怕李飞告诉他说不想治,哪怕李飞多收点钱他也认了。 却见李飞将干净的银针对准腿上的穴位,扎了进去。 下一刻老人浑浊的眼神亮了起来,她转头看向刘虎,声音颤抖。 “我的腿,有,有感觉了。” 刘虎先是一愣。 随后他反应了过来,一双小眼睛一下就红了。 居然真的能治,这李飞太神了啊! 李飞转身,到旁边的洗手槽清洗了一下手,然后到玻璃柜台后面开了几副药,装在袋子里,递给了刘虎。 “每天吃一副,一副煮三次,吃七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刘虎还愣在那里,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飞将银针拔了下来,清洗干净收了起来。 刘虎这才回过神来,感激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他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上身不断抖着。 随后他朝着李飞,头重重敲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谢谢李哥,谢谢李哥。” 他心中是悔不当初,没想到李飞如此宽宏大量。 李飞冷声说。 “起来。” 刘虎执意要再嗑一个。 李飞说。 “付钱,七十,东西拿走。” 李飞不待刘虎反驳补充了一句。 “现在不拿走,以后你们家得什么病都别来了。” 刘虎愣住了,对上了李飞的眼神。 刘虎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他用手背擦着眼泪,付了钱,拿起桌上的东西,连连点头。 “谢谢李哥,谢谢李哥。” 李飞没理他,只是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轮椅在地面滚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去了。 李飞也有些犹豫,但觉得之前对刘虎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逮着他不放,更何况自己是一名医生。 刘虎推着母亲回到家中,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躲到四下无人的角落里,接了起来。 “刀哥,怎么了?” 刀哥本名叫杨彪,是镇上的龙头人物。 杨彪右手转着串,问。 “听说你们村有个李飞是吧?” “是啊,怎么了?” 杨彪转串的手停了下来,他靠在一张背椅上,慢悠悠地问。 “那李飞是不是医术很厉害?” 刘虎点了点头。 “是的。” 他想着难道刀哥也要找李飞看病不成。 杨彪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被人拜托找个人,到时候下午麻烦你带个路。” 中午。 李飞发现制药用的黄芪用完了,这几天一直在造药,黄芪消耗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无奈给林雪娇说了一声下午出趟门,晚上就回来。 林雪娇应了下来。 可李飞走了三个钟头后,院子里来人了。 杨彪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带着墨镜,手里还拖着鼻青脸肿的刘虎,身后跟着五六个人。 刘虎等杨彪到了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杨彪领着一伙人就从面包车上下来,刘虎反应过来杨彪根本不是来看病的! 是来找事的! 但李飞现在就是他的恩人,他刘虎也知道李飞救了他母亲,自己不能就这么害他,于是领着杨彪往山里带。 杨彪发现后几个人直接揍了他一顿,刘虎死也不说。 他们又另外抓了个村民揍了一顿,问出了李飞家。 一个手下走进屋里,对杨彪说。 “里面就只有一个女人,李飞不在。” 杨彪想了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面包车,示意带走。 林雪娇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捆到了车的后备箱里,她害怕的眼睛里都是水雾。 手下看了一眼刘虎,问。 “那这个呢?” 杨彪将刘虎扔在地上,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尘土高高扬起。 他露出一个笑容,手一挥,上了车。 “敢骗老子,再揍他一顿,走了。” 几个手下对着刘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人吐了口唾沫,上了车。 前脚刚走,后脚李飞就回来了。 他看着院子里面一片狼藉,刘虎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 李飞立马将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向屋里走去,哪里都看不见林雪娇的身影。 他回来,一针插在刘虎的后腰上,刘虎醒了过来。 李飞一脸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 刘虎口齿不清地说。 “对不起,李哥,有个叫杨彪的把你小姨抓走了,我,我不肯带路,他们就把我也打了一顿。” 李飞如有雷击,愣在原地。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 “杨彪!” 刘虎抓着李飞的手。 “李哥,我,我带你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李飞没有迟疑,再次给了刘虎一针。 “这一针会激发你的肾上腺素,短时间内你的活动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带路。” 刘虎不知道李飞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一下就感觉自己全身都不疼了,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李哥真的是神人啊。 他从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高声说。 “这边!” 刘虎开着家里的小面包车,李飞坐在他的旁边,表情严肃。 刘虎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了,面包车前灯亮着,在夜路里面蜿蜒前行。 刘虎说。 “李哥你放心,他们刚走没多久,我们肯定能追得上他们。” 李飞抱着双手。 这个杨彪,敢动他小姨,他李飞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他! 半个小时后,刘虎和李飞俩人终于是到了。 近处是一座废弃的大楼,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停在他们的前方。 前面的面包车内。 杨彪在副驾驶位置吸了口烟。 后面一个人说。 “刀哥,你别说,这小娘皮还真挺好看的。” 林雪娇听到这话,不自己觉就把身体缩得更紧了,车后面又脏又臭,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内心怕得不行,这些人是谁,这些人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一路上她就只听到药、李飞什么的词。 杨彪听着手下的话,笑了一下。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行,你想摸摸个够。” 手下一听,笑着出声。 “谢谢刀哥。” 车门打开,后背箱被打开,林雪娇看着眼前淫笑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慌乱不已,一个劲地往后面缩。 男人舔了舔舌头,伸出手来。 “没想到乡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林雪娇内心害怕不已。 不要不要不要。 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跑,可是根本无路可逃。 此时,另一道刹车声音响起,两道光柱射了过来,照亮了几人。 一个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滚!” 眼前的那个淫笑着的男人脸上重重挨了一脚,一张长脸变了形,一颗牙齿直接飞了出来,鲜血在空中飞溅。 男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叫我雪娇好么 在车灯下映照出来的是李飞那张俊俏的、令人安心的脸。 林雪娇看到李飞,一路上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打湿了睫毛。 杨彪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从后面钻出来的刘虎,一下就明白了。 杨彪将揣在皮衣兜里的手伸了出来。 “你就是李飞,我是杨彪。” 他一点都不在意李飞的到来,这小子看起来好像有点身手,但是自己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是一点都不慌。 而且他本来要抓的就是李飞! 所以他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笑容,向李飞伸手。 李飞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杨彪面前,一拳狠狠地打在杨彪的脸上。 这一拳发出厚实的闷响,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杨彪愣了一下,歪着头,鼻血流了出来,喉咙里升起一股铁锈的味道。 杨彪一脸不可置信,这个乡下小子居然敢打自己? 杨彪转过头来,又一记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杨彪向后踉跄着退了两步。 李飞直接抓着杨彪的领口,将他按倒在地,一拳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杨彪的脸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墨镜碎了一地。 他大叫着。 “你tm找死,你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吃了李飞一耳光。 “我知道什么?” 李飞淡淡地问,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面看不出情绪。 杨彪目眦欲裂。 “你知道老子是!” 啪! 又一记耳光,杨彪脸被扇歪了过去。 李飞一双乌黑的眸子里不带别的感情。 “我知道什么?” 杨彪这才反应过来李飞根本不是要问自己,他只是在戏弄自己! 他大喊着,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的青筋暴起。 “都愣着干嘛!给老子揍他啊!” 旁边几个人终于是围了上来。 李飞起身,下一刻,周围就躺了一圈的人,趴都趴不起来。 杨彪傻了,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恐怖。 杨彪冷笑一声,用手指着李飞。 “别tm装,我会让你后悔的。” 李飞冷冷地看着他,他直接半跪在杨彪身上,膝盖按着杨彪的胸腔。 他抓着杨彪的一只手的大臂和小臂,用力一折,只听咔一声响,杨彪立马惨叫出声。 “啊——” 李飞像是在安抚病人一样,说。 “别紧张,脱臼而已,很容易治的。” 李飞两手一转,将他的手接了回去,杨彪汗流了一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却见李飞又抓起了杨彪的手,和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杨彪慌了,他,他不会要再来一次吧。 杨彪拼命挣扎着,但是被李飞的膝盖按在地上,他根本使不出力来,只能无助地甩着两条腿。 “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杨彪再次惨叫起来。 李飞神色不变,说。 “别害怕,这是脱臼会产生的正常痛感,对你身体没有伤害的。” 李飞再次将杨彪的手接了回去,杨彪却已经昏死了过去。 李飞没想到才两下这家伙就晕了,直接将杨彪扔在一旁,不再管他,看向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那个男人从地上趴了起来,手脚并用地想逃。 李飞直接抓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 “你自己找医生治吧。” 他如法炮制,尖嘴猴腮的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也晕倒在了地上。 李飞不再管他,走到后备箱。 林雪娇已经安定下来了。 李飞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抱歉,小姨,处理他们花了点时间。” 他伸手将林雪娇抱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林雪娇扑进了李飞的怀里,眼泪簌簌地就往下掉。 “小飞,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李飞轻轻摸着林雪娇的脑袋。 “不怕不怕,没事了小姨,有我在。” 林雪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那个地方又脏又臭,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下车要被怎么对待。 还好李飞来了。 她哭了好一会,眼泪流个不停。 李飞沉声说。 “抱歉,小姨,我下午不该出门的。” 林雪娇摇摇头,鼻涕眼泪抹了李飞一身。 过了好久她才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那副娇俏可人的样子落入了李飞眼中让他心动不已。 她一双眼眶微红,脸上沾着黑灰,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李飞轻声说。 “先回去再说吧。” 林雪娇红着脸,点了点头。 李飞拉着林雪娇往回走,对着刘虎冷冷说。 “开车。” 刘虎还愣在原地,他知道李飞牛逼,没想到李飞这么牛逼。 他关掉车灯,对着李飞说。 “李哥,等我一下。” 李飞拉着林雪娇坐在后面的位置上,也不在意。 刘虎跑到杨彪面前,解开裤子。 滋滋,一泡热尿撒了出来。 “让你打老子,真的活该。”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杨彪带人揍他他能忍得住。 他转着圈,躺下的人雨露均沾。 刘虎系上裤子,再给了杨彪一脚,转身屁颠屁颠地上车。 三人回到村里,刘虎直接把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 李飞对刘虎说。 “你那都是外伤,弄点红花油涂涂就行了。” 刘虎点点头,受宠若惊。 “谢谢李哥。” 李飞也不再说什么,带着林雪娇回到家里面。 林雪娇一直半依偎在李飞的怀里,看起来是吓坏了。 两人坐在床边,李飞伸手轻轻拨开林雪娇的黑发,将它扶到耳后。 林雪娇有些慌乱,一颗心砰砰跳着。 她对着李飞说。 “小飞,我想先去洗个澡可以吗?” 李飞点了点头。 林雪娇说完,就飞也似的跑了,她这次洗得很快。 半小时后,李飞坐在房间里,听到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飞。” 李飞看向门口,一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雪娇换上了那身红色的旗袍,旗袍裹在她的身上,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修长圆润的大腿隐隐若现。 她走到李飞旁边坐下,两手抓在一起,俏脸微红,她的发梢还带着水汽,滴落在床榻上。 李飞有些不明白,小姨为什么突然换这一身衣服。 “小姨……” 林雪娇慢慢转身,那双眸子里面带着一丝不安。 她伸出青葱白皙的食指,轻轻抵在李飞的嘴唇上。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觉得很不安,又很害怕。” “可是我害怕的并不是小飞你,而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 林雪娇最近一直在想,怎么都想不明白,可等到她处于一片黑暗中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 那个时候她满脑袋想的都是一个人,小飞。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下定了决心。 林雪娇红唇轻启,眼波流转。 “至少,在这种时候,叫我雪娇,好么?” 李飞啊李飞,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飞下意识跟着念了一遍。 “雪娇……” 林雪娇听着李飞喊自己的名字,一整张脸都红了。 虽然是她自己央求的,但是等到李飞真的喊出口的时候还是心里一颤。 林雪娇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李飞胸膛,眼波流转,红唇轻启。 “是的,我是你的雪娇。” 昏黄的灯光落在林雪娇不安的俏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抖,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李飞怔怔地看着林雪娇。 他听到了什么,小姨说她是自己的。 他心底升起幸福的感觉。 两人其实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林雪娇在他心里更像一个温柔的、有些马虎的、爱逞强的大姐姐。 李飞伸出右手揽着林雪娇纤细的腰,桑蚕熟丝的旗袍传来顺滑柔软的感觉,隔着一层衣衫,李飞能明显感受到林雪娇身上的软肉。 林雪娇没有反抗,一手放在李飞身前,一手握成拳头,内心满是紧张。 李飞的左手慢慢伸了出来,抚上林雪娇娇嫩的俏脸。 林雪娇感觉一张脸烫得不行,耳朵已经变成了晶莹的粉色。 她右眼半闭着,由着李飞在自己脸上捏来揉去。 李飞的左手慢慢移动,滑至林雪娇的后颈处,林雪娇下意识仰头,身体微微前倾。 李飞手撑着林雪娇的后脑勺,注视着她说。 “雪娇,我想吃胭脂。” 林雪娇眼神迷离,目光停留在李飞的左臂上。 胭脂,什么胭脂? 还不待她说话,李飞就俯身,向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 林雪娇一下就睁大了美目,身体僵在了那里。 小飞,他,他。 她脑袋里面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她也没有经验,只能任由李飞索取。 “呜……” 林雪娇不自觉地发出了呜咽声,像一只小兽一般。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场间升起炽热的气息。 林雪娇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头埋在李飞的胸口。 李飞从上往下,能看到她乌黑的头发、粉嫩的耳朵,以及裹着旗袍的挺俏的后背。 林雪娇小声地说。 “小飞,上次,有点太痛了。” 这一句她说的是实话,上一次两人在药物的作用下,胡乱来了一通。 林雪娇最后只记得痛了,几天都强忍着,走路都走不利索。 李飞轻轻摸着林雪娇的头发,安抚着她。 “抱歉,你要是害怕的话,也不是一定要做那事。” 林雪娇头顶着李飞的胸口,摇了摇脑袋。 她声音轻颤。 “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的,雪娇……所以,按你喜欢的来吧……” 李飞听着这话,再也没法忍耐下去,他起身,将林雪娇抱起来,放在床上。 衣衫凌乱,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春意盎然。 李飞伸出左手想去关旁边的灯。 林雪娇双手放在胸前,一张脸通红。 “不要关……” 她不敢直视李飞,转头看着旁边的枕头,小声嘤咛着说。 “我想让你好好看着我……” 这一句更是让李飞理智完全丧失。 他唰地一下掀开旗袍下摆。 林雪娇身体紧绷,娇呼出声。 …… 三小时后。 泡芙里面注满了奶油。 林雪娇有些嗔怪地看了李飞一眼,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折腾坏了。 就像是一叶小舟行驶在大海里,乌云密布,狂风骤雨,大浪一个接一个,船身不断摇晃。 自己到现在脑袋都晕乎乎的。 她心中带着恍惚和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相拥睡去。 第二日李飞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轻轻摇着林雪娇。 “雪娇,起床了。” 林雪娇带着羞意,脑袋一埋缩进了被子里。 “叫什么雪娇,叫小姨。” 李飞了然。 两人的关系相较于之前终于是缓和了不少,不如说是进了一大步。 但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产生各种问题。 第一天。 李飞和林雪娇展开了激烈讨论,家里的床垫是不是太硬了,应该趁早换一个软一点的床垫比较好。 林雪娇捂着膝盖说必须得换一个。 第二天。 李飞和林雪娇对家里的桌子展开了研究,桌子有点太小了,并且年久失修,桌角不稳,老是吱呀吱呀响。 也是该换一个了。 第三天。 李飞对着自己叹气。 李飞啊李飞,你不是要重修诊所,建医院吗? 怎么能够如此沉迷于小姨的美色!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先前订下的计划你都忘了吗?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第四天。 李飞和林雪娇展开了学习交流。 交流完以后,他坐在诊所里面叹了口气。 绝不可如此下去! 在他惆怅之时,脚步声响起,一道干净的白裙在门口晃了晃。 随即进来了一个女孩。 除了黄柔还会有谁。 她背着手走到柜台面前,露出一个笑容。 李飞有些意外。 “黄柔,你怎么来了?” 黄柔短发微微摇晃。 “说好了每个月给小飞哥带鸡蛋的嘛,啊,难道说不需要了。” 李飞点头如捣蒜。 “要,当然要,谢谢。” 黄柔将鸡蛋一袋子的鸡蛋从身后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露出一个坏心眼的笑容说。 “我还以为小飞哥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 李飞伸出手刀敲在黄柔的脑袋上。 “瞎说什么呢。” 黄柔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随即皱了皱眉,娇俏的鼻尖动了动。 她抓过李飞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一下。 “小飞哥身上好像有女人的味道。” 李飞一下就慌了神。 黄柔思考了一下。 “好像是雪娇姐身上的……” 李飞连忙收回手。 “应该没有吧,就算有,我和小姨住在一起,应该也不奇怪吧。” 这丫头鼻子这么好使的吗? 李飞感觉有点汗流浃背了。 黄柔想了想,好像也是。 她将这个问题抛在一旁,从背后掏出了手机,上面是电影票的票券。 “小飞哥,看看这是什么?” 李飞没见过电影票,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黄柔笑着说。 “电影啦电影,小飞哥应该还没看过吧,为了感谢小飞哥,我特意买的,就在这个周末。” 她晃了晃手机。 “这个需要吗?要是说不需要的话我会伤心的。” 李飞有些心动,他之前是瞎子,连看见都是奢望,更别说电影了。 他点点头。 “需要。” 黄柔盈盈一笑,刚想说什么,外面进来四五个人。 他们抄着家伙,手里拿着棍子铲子,面露凶煞。 为首的人带着一顶黑帽子,手对着李飞店里四处指了一通,对着后面的人说。 “给我砸!” 诊所被砸 李飞皱眉,认清来人,这不是村长王健吗。 他走出柜台来,将黄柔护在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 王健冷哼一声,用手指着李飞的鼻子。 “干什么?md你连证件都没有,还敢开诊所,你这是黑诊所你知道吗?!” 王健自从上次被发现偷奸后,名声越传越差,结果这次的评职直接评了个差,奖金没了不说,还倒扣他五百。 他从刘虎那嫂子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原来是李飞说的。 这个瞎了眼的! 都怪他! 还开诊所。 他不好过这李飞也别想好过! 他右手一挥。 “砸啊!都给我愣着干嘛!” 右边一个人一听,直接一铲子挥了下去,敲在旁边的玻璃柜台上。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玻璃裂开来,透明的玻璃片哗啦啦碎了一地。 王健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觉得解气极了。 他不仅要把李飞的诊所砸了,还要狠狠地骂他一顿。 他伸出右手,指着李飞的脸,极度不屑地说。 “你就是个没爹妈的东西。”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一记耳光拍在了王健的脸上。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李飞也没反应过来,他看向场中。 黄柔的手高高举起,正瞪着王健,柳眉倒竖。 李飞自己都没想到黄柔会出手。 王健一只手捂着脸,脸上愤恨之色渐起。 黄柔居然敢打他? 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可是村长! 他另一只手指着黄柔。 “他就是没父母的东西,你个小贱……” 他话还没说完。 啪! 又一个巴掌落在王健的另一边脸上,打得他脸直接歪了过去。 王健气得浑身颤抖。 这姑娘居然敢连着扇她两下?! 他怒上心头,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小丫头,自己的脸面何在?! 他高举着手,眼看就要扇了下来。 李飞直接飞身一脚踹在王健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王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皱成一团,发出呻吟声。 “哎哟——” 李飞这一脚很重,王健躺了好一会,直到旁边一个人来扶起他。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那人身上,咬牙切齿地说。 “都tm愣着干嘛,揍啊,给我把他们往死里揍啊!” 其余几个人都一拥以上。 半分钟后,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 王健也再次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蠕动。 这个李飞怎么会这么猛? 他不是又瞎身体又差吗? 他们几个人连李飞的手都碰不到,就被全部打翻了。 这怎么可能? 王健颤巍巍伸起手来,指着李飞。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李飞冷冷地说。 “滚。” 王健挤出一个笑容。 “好你个李飞……” 李飞一步向前。 “不滚我就再揍你一顿。” 王健滚了滚喉咙,闭上了嘴。 其他几人小声在王健耳边说。 “村长,咱们走吧。” 王健咬了咬牙,在几人搀扶下站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退到门口。 “你狂,你这诊所……” 黄柔两步向前,砰地一下把门关上,那门撞在王健鼻子上,直接鼻血砸了出来。 王健痛得哀嚎起来。 这个黄毛丫头,他不会放过她的! 黄柔转身,白色的裙子微微摇摆,对上了李飞那双乌黑有神的双眼。 她右手抓着左手手腕,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这样,小飞哥会不会觉得她太凶了。 李飞伸出手来,摸了摸黄柔的短发,认真地说。 “谢谢。” 他本来想着自己来处理的,没想到黄柔竟然直接扇了王健两巴掌。 黄柔俏脸一红,她用手撩了撩头发。 “没关系啦。” 她听到王健骂李飞,尤其是说李飞父母不在了这件事,就气得不行,想都没想就给了王健一耳光。 李飞笑着,走到她的身前。 黄柔放下手来,对上李飞的视线。 “怎么了小飞哥?” 李飞牵起黄柔的右手。 黄柔连着耳朵都红了,眼神躲闪。 “小飞哥?” 李飞看着她那只手,娇嫩的皮肤已经红了。 这家伙刚刚估计用了挺大力,那两巴掌他看着都疼。 李飞沉声问。 “疼吗?” 黄柔才反应过来李飞是在关心自己。 她点了点头。 “有一点。” 她现在感觉手已经麻了,完全不属于自己。 李飞拉着黄柔坐下。 “我给你涂点东西。” 黄柔两手摊开放在桌上。 李飞取了一截芦荟,坐在黄柔的对面,开始为她涂抹起来。 黄柔的手纤细白嫩,李飞轻轻涂在她的掌心,黄柔觉得有些痒痒的,下意识想躲。 李飞则是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一边涂一边说。 “这其实是父亲教给我的小窍门,以前我摔了他也会用这个帮我涂。” 黄柔没想到李飞会突然提及他父亲,自从他父母失踪后,他这么多年来基本是闭口不谈。 她还担心来着,这么看来,小飞哥自己应该也是放下了。 李飞涂完,说了一声“好了”。 黄柔看着两手涂满透明的粘液,脸不自觉就红了。 总感觉会想到奇怪的场景。 她摇着头,将脑袋内奇怪的想法扔到一边。 自己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李飞看着她的动作。 “你怎么了?” 这丫头怎么突然摇头。 黄柔啊了一声,有些慌乱。 “没事没事。” 没想到王健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堆人。 诊所要关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永安村。 不少大叔大婶跑过来围在李飞门口。 “小飞,听说你们家诊所要关门了,真的假的?” “是不是那村长王健找你麻烦,你别怕,我们给你顶上。” “md,那王健真不是东西,小飞,我们帮你弄他去!” 大伙都担心李飞的诊所关门,李飞的看病效果好,药也便宜,药到病除,不像之前有时候一个病要去好几次医院。 而且对于小病,李飞甚至连钱都不收了。 这不是好医生那什么是好医生? 他们之前真的是误会李飞了。 现在告诉他们这诊所要关门了,这怎么可以! 乡里就这个一个诊所,那他们以后去哪里看病去?! 李飞也是意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他挥舞着手。 “大家伙别担心啊!只是暂时歇业,暂时歇业,最多一个月就好了啊。” 众人长舒一口气,一个月,久是久了点,但只要不会关门,也算是好事。 “散了吧散了吧。” 李飞高挥着手。 黄柔在身后看着李飞,有些担心地问。 “小飞哥,你打算怎么办?” 李飞撑着下巴。 没有医师证,那就考一个好了。 李飞掏出手机操作了一下。 “好像最近就有执照考试,就在半个月后。” 庞天阴谋 两天后。 李飞来到城里,今天说好的和白芷晴参加聚会。 他来到白氏药行,伙计轻车熟路地将他带到休息室,服务周到,细致体贴。 李飞感叹,真好啊,自己也想要个伙计。 诊所之后只会越来越忙,自己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了。 但是找谁好呢? 小姨? 小姨不把药认错就算好的了,到时候把砒霜当做枸杞,哪怕自己有超神的医术也没办法把死人救活啊。 还是算了。 黄柔…… 那丫头倒是聪明又细心,但是诊所里面麻烦事很多,他不想她卷入麻烦。 李飞犯起了愁。 但是找谁呢,最好是要有医术知识,这样一来捡药也方便。 唰的一下,门被打开了。 一名穿着西装的短发少女抱着文件走了进来。 赵巧儿看见李飞,眼前一亮。 “李飞,你来了啊。” 李飞看着赵巧儿,先是眼前一亮,随后摇了摇头。 她能干出和小姨一样的事,把药当成糖吃了,也是个马虎的主。 而且自己每次来她都在摸鱼,当伙计还是要不得。 赵巧儿有些疑惑,这李飞怎么见她就摇头。 难道她刚刚偷吃了的绿豆糕没擦干净,不应该啊。 殊不知李飞已经在盘算挖墙脚的事,并且对墙角做出了批判。 李飞用手指着赵巧儿的嘴角。 “绿豆糕,没擦干净。” 赵巧儿愣了一下,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把纸巾塞回兜里。 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块小纸盒包着的绿豆糕,半鞠着躬递给李飞。 “这个给你,千万不要告诉白姐!” 李飞接过。 赵巧儿露出笑容眨眨眼,似乎在说这样我们就是同盟了。 “不要告诉我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赵巧儿身后响起。 赵巧儿瞬间慌了神,保持着姿势,一滴汗水从额角划下。 她立马转身,站得恭恭敬敬,眼神躲闪。 “李飞说要给白姐惊喜,让我不要说。” 李飞说。 “赵巧儿说不让我告诉你她偷偷吃了绿豆糕。” 赵巧儿立马转过身来,眉毛舞动着,似乎在说我都把绿豆糕给你了你怎么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李飞眉毛示意了一下白芷晴,毕竟给钱的是你们家老板。 赵巧儿耷拉着肩膀叹了一口气,也是,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打工人罢了。 “巧儿。” 白芷晴冷冷地说。 赵巧儿立马立正了,掏出一个绿豆糕。 “白姐……” 白芷晴冷言。 “你先出去,回来我再收拾你。” 赵巧儿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白芷晴看着李飞,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说。 “不好意思,那孩子就这样。” 李飞摆手。 “没事。” 她打开门。 “走吧。” 李飞点点头。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白芷晴从包里掏出钥匙,按了一下,车叫唤了一声。 白芷晴熟练地绕到主驾驶位置,打开门,坐了进去。 李飞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他这次学会了,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他有些意外。 “白姐,你自己开车吗?” 白芷晴绑好安全带,裹着黑丝的长腿踩在离合上,挂档,启动。 “是啊,我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能省点就省点,而且我也习惯自己开车了。” 李飞有些疑惑。 “那赵巧儿呢?” 李飞想着自己一来就看见赵巧儿在摸鱼,这不让她干活。 白芷晴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 “我怕巧儿把油门当刹车踩。” 李飞沉默。 还真是。 黑色的奥迪A8驶入地下停车场,两人从车里出来,坐着电梯上楼。 李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白芷晴在电梯里说了一句。 “一会你跟着我就行,什么都不用做。” 电梯门打开,一个挺着大肚子,油光满面,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他左手叼着一根烟,于是伸出右手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白总您来了。” 白芷晴同样伸出手,礼貌地和他握在一起。 “庞总客气了。” 中年男人左手向前,说。 “这边这边。” 他旁边还跟了两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白芷晴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在李飞耳边说。 “庞天,庞氏药房的老板。” 李飞点点头。 庞天抽了一口烟。 “白老板这还领个人来,头一回见,白老板的小情人?” 白芷晴笑着说。 “一个朋友,倒是庞老板今天没带新的女伴?” 她自然是听得出来庞天不怀好意。 庞天手一摆。 “女人这种东西最麻烦了,你说是吧,白老板?” 白芷晴刚想嘲讽回去,烟味传来,引得她不断咳嗽起来。 庞天立马道歉。 “哎哟,忘了白老板有哮喘了,我的我的。” 他这样说着,手里的烟却是没有掐灭。 白芷晴挥了挥手。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过了好一会,庞天才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庞天领着人进入包间里面。 一张圆桌上摆了不少菜,几人边吃边谈。 李飞听不懂,一个劲地猛炫。 只是他也能听出两方不太愉快。 吃到一半,庞天走了出去,一个男人跟了上来。 庞天手撑着墙壁,问。 “杨彪呢?” 男人回答。 “在来的路上。” 庞天忍不住吐出一口唾沫在地面上。 md,杨彪这个没用的废物。 最近白芷晴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两款新药,关键是药效好的离谱,他一打听,才知道有个叫李飞的家伙前段时间摆地摊卖大力丸。 据说是从村里来的。 他叫杨彪把人绑过来,谁知道人没绑过来,自己的人倒是被揍了一顿。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本事。 要是他自己见到李飞,非要他好看不可! 还有白芷晴这小娘皮,长得细皮嫩肉的,手段倒是狠得不行。 搞得他头都大了。 庞天伸手捏了一下大鼻头。 属下问。 “庞哥,接下来怎么弄,这娘皮死活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啊。” 庞天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你还要问我,你是猪吗?!” 属下半边脸已经红了,没敢吱声。 庞天挥了挥手。 “搞定她啊,实在不行就下药啊。” 属下点了点头。 “是。” 酒里面有药 李飞将一块红烧肉放进碗里。 那块红烧肉色泽金黄,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即化。 真香。 李飞心想,回头一定要带小姨和黄柔出来吃。 一旁的白芷晴则是伸出手指揉了揉俏丽的额头,这庞天嘴上说的是合作,但心里想的全都是怎么侵占她的利益。 都是做生意的,庞天什么想法她会看不出来。 只是…… 白芷晴侧过头看了一眼李飞,看见李飞吃得很香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要是自己有个小弟的话,应该也是他这样吧。 她撑着下巴,看见李飞已经吃完了,喝了口汤。 李飞一边喝汤一边想,辛辣的东西吃太多了,可得小心别上火。 包间的门被推开。 庞天手抓着被肚皮高高撑起的裤皮带,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他搓了搓手,对着两人说。 “下午安排了唱歌,就在楼上,白总应该会赏脸吧。” 这边的饭店和KTV都是修在同一栋楼里,两边互相带动,方便顾客,也方便商家自己。 白芷晴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 “庞总客气了。” 庞天笑着说。 “那就这边请。” 他带着两人一路往前走。 李飞跟在白芷晴后面,刚进ktv就被扑面而来的音浪包围,周围流光溢彩,穿着大胆的辣妹挽着手穿梭其间。 李飞没来过ktv,带着好奇打量着周围。 庞天一边带路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李飞。 这是哪里来的乡下小子,穿得穷不说,一看就知道连ktv都没来过。 真不知道白芷晴这女人为什么带着他,难道真是她的小情人? 庞天将李飞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不自觉就看低他几分。 管他呢,总之今天先把白芷晴弄了再说。 这小子也就是个搭头,好巧不巧,算这小子今天倒霉。 他将俩人带进一个大包厢里,手扶着门,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啊,我这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唱着,我一会来。” 包间里彩色的灯球转着圈,将彩色的光的碎片洒在地上,音响自动播放着歌曲。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李飞跟着白芷晴在沙发上坐下。 白芷晴对着李飞露出一个面带歉意的笑容。 “你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不好意思,会不会有点吵?” 李飞摇头,他觉得还是蛮有意思的,除了庞天笑里藏刀。 他不禁问。 “白姐,那庞天没安好心,你何必要来呢?” 白芷晴有些无奈。 “很多事情不是说不想就不做的。” 她说完这句,突然咳嗽起来,连忙从包里掏出喷雾,取下盖子,上下摇晃了两下,放进嘴里,深深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她将喷雾剂从嘴里松开,盖上盖子,放回了包里。 李飞看着她的动作,说。 “白姐,你的哮喘我能帮你治。” 白芷晴苦笑了一下。 “哮喘怎么治,俗话说内科不治喘,哮喘怎么能治好?” 李飞自信地问。 “白姐,我的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效果怎么样?” 白芷晴想了一下。 李飞的大力丸效果极为明显,四神益气丸更是好得不行,卖出去后顾客反馈都是“原来一夜七次是真的可以做到的”、“老婆再也不催我交公粮了”。 甚至有六十岁的老大爷亲自上门感谢,还送了锦旗。 她想到这里,脸微微红了,点了点头。 “效果确实很好。” 李飞点点头。 “那我自然也能治白姐的哮喘。” 白芷晴眼神一亮。 那岂不是真的不用受这病的折磨了。 “怎么治?” 李飞回答。 “针灸三次就可以。” 白芷晴愣住了。 “那针灸,要脱衣服吗?” 李飞挠了挠脸颊。 “这个嘛,只需要把衣服撩起来一点就行。” 白芷晴有些羞恼地看了李飞一眼,虽然她并不认为李飞想要占她便宜,但毕竟李飞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再怎么她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下次再说吧。” 她拿起话筒。 “你知道怎么唱歌吗?” 李飞摇摇头。 白芷晴看着屏幕上的词,跟着唱起来。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她的声音清冷婉转,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李飞鼓起掌来。 “白姐唱得真好。” 白芷晴裹着黑丝的腿翘起来,看起来李飞的夸奖她也很是受用。 “吱呀”一声。 包间的门打开,一名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瓶红酒。 他将酒启开,倒进了两人面前的高脚杯里。 “这是庞先生点的拉菲古堡红葡萄酒,他说让我给二位先倒上。” 红色的酒液缓缓倒进了酒杯里,酒杯边缘倒映着白光。 服务员倒完后,静静地走到门口,关上门,躲藏住自己的身形,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白芷晴有些意外。 “这庞天一直都一毛不拔来着,今天居然转性了?” 她端起高脚杯,本以为李飞不会喝,没想到李飞也拿了起来。 却见李飞拿着红酒,慢慢凑到了她的旁边。 白芷晴愣住了。 李飞这是要做什么? 李飞凑到了白芷晴的耳边,两人贴得极近,白芷晴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李飞呼出的热气。 她身体僵住了。 等等等等…… 只听李飞沉声说。 “这酒有问题。” 白芷晴一下就理解了,保持着姿势坐在原处。 李飞继续说着。 “这酒下了药,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催眠的药物,倒酒的那人一直没有走,似乎是想看我们会不会把这酒喝下去。” 白芷晴气得火上眉毛,银牙紧咬,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两个字。 “庞天!” 这个浑蛋! 亏她还以为这家伙性情变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敢直接对她动手了,手段如此下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气得就想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却听李飞说。 “要不要将计就计?” 白芷晴问。 “怎么将计就计?” 服务员站在门口,看见两人将酒都喝下肚子里面,拿起脖子上的麦克风说。 “庞哥,他们都喝下去了。” 再过了一会,他看见俩人都神志不清地倒了下去,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片反着亮光碎了一地。 服务员再次汇报道。 “庞哥,两人都晕过去了。” 坐在另一个包间的庞天露出一个笑容。 “蠢女人,跟我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跟我斗的后果!” 刀哥你放心吧 李飞和白芷晴两人倒在一起。 虽然和预想的差不多,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姿势没商量好。 白芷晴倒在李飞的大腿上,李飞下巴压着白芷晴的后背。 白芷晴感受着李飞的大腿,脸都红了,闷闷的小声说。 “喂,你压着我头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李飞道歉,但是他也没想到白芷晴往他这边倒啊,他是想着往前倒的。 白芷晴不自觉就摩挲了一下双腿,两条裹着黑丝的长腿来回摩擦,她感觉后背湿漉漉、冰冰凉凉的,心底升起不妙的预感。 “小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口水流我背上了。” 李飞埋着头解释起来。 “准确来说,是刚刚的红酒。” 白芷晴立马扭动着那两条修长的腿,想要起来。 “好脏好脏好脏……” 李飞头压在她背上说。 “白姐不要动啊,而且就算是口水也不脏的,唾液还有人体里面的中药一说。” 白芷晴拳头轻轻锤着沙发。 谁要听你说这个啊! 她一秒都趴不下去了! 却听李飞突然说。 “别动,来人了。” 白芷晴立马僵住了身体,强忍着背上湿漉漉的感觉,趴在那里。 包厢门“吱呀”一声打开。 庞天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旁边跟着杨彪,他还是一身黑戴个墨镜,皮夹克不穿套在身上。 后面还有三四个人。 庞天看着倒作一团的两人,冷笑着。 “妈的还跟老子装清纯,带个男人就带个男人嘛,没想到看着正经,居然还喜欢这种,老牛吃嫩草啊。” 白芷晴红着脸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起身给庞天一耳光。 她才十八岁零一百二十个月,怎么就老牛了,你才老牛呢! 庞天挥挥手,拿着手里的烟吸了一口。 “你们几个先去楼下等着。” 几人走了出去。 白芷晴闻着淡淡的烟味,不自觉就想咳嗽起来,她拼死憋住,一口咬住李飞的大腿。 嘶。 李飞心中叫了一声,他虽然也能猜到白芷晴为什么咬他,但是她这一下绝对是故意的。 庞天将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他问着杨彪。 “上回叫你调查那事,怎么样了?” 杨彪说。 “李飞那人我们是找到了,但是那小子好像有点功夫在手,不太好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倒着的两人。 李飞埋着头,再加上ktv里面昏暗彩色的灯光,他看不清,只觉得李飞有点眼熟。 庞天不满地看了杨彪一眼,接着挥了挥手。 “算了,把白芷晴解决了再看吧,你先出去吧,记得把麻袋准备好。” 杨彪那双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不屑,这个老色鬼,除了玩女人还知道干嘛,他手揣在兜里走到门外面去,吩咐着手下把麻袋带上来。 接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副耳机戴了上来,他可不想听到老色鬼的喘气声。 庞天听到关门声,不自觉就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他看着白芷晴那裹着黑丝的双腿,眼神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这女人啊,说话是难听了点,但腿是真的好看。” 白芷晴心中升起怒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庞天慢慢走进了,伸出了双手,就欲朝那双修长的腿摸去。 却见李飞突然抬头,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庞天刚想说什么情况,李飞就扶着白芷晴起身。 一记拳头落在庞天的肚子上。 白芷晴被李飞抓在怀里,没回过神来,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音乐如水一般流动,她看见李飞那张侧脸,坚毅阳刚,目光坚定。 她没来由的,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心跳加快了。 庞天痛得双手捂住肚子,一张脸涨得全红了,大张着嘴,还没叫出声,一个话筒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帮子,呜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白芷晴回过神来,伸手关掉了话筒的开关,接着一脚踹在庞天的肚子上。 这个死胖子! 居然还想对她动手! 白芷晴和李飞对视一眼,接着她直接抓着酒瓶就往庞天嘴里灌,酒液顺着话筒流了进去,庞天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迷迷糊糊倒在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俩个家伙为什么会醒着。 白芷晴一张脸通红,双手捏成拳头,快步走到李飞面前,马尾微微摇摆。 “我不是老牛,也没打算吃嫩草。” 李飞愣住了。 他伸出手指着外面。 “门外还有一个呢。” 白芷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怎么跟个小女生一样。 她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看着庞天。 都怪这个混蛋。 还有李飞,把口水流到自己背上害她慌了阵脚! 李飞推开门,走了出去。 杨彪愣神,这家伙这么快,这才几分钟就完事了。 他摘下耳机,一转头,对上的却是李飞的双眼。 李飞笑着说。 “好巧啊。” 杨彪感觉手臂莫名地就痛了起来,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李飞抓着他就把他押到了屋里面。 杨彪看着地上躺着的庞天大叫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李飞直接把他押到桌子前面,拿起红酒瓶,把剩下的一半灌进了他嘴里,咕咚咕咚,杨彪被捏着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全喝了下去。 白芷晴愣住了。 “你怎么这么熟练。” 李飞回答说。 “村里几个叔喂猪有时就这么喂的,看过。” 白芷晴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杨彪喝了酒以后,配上蒙汗药,一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 李飞从门外拾过麻袋,套在两人身上,庞飞一整个人太大了,他还花了好一点时间。 白芷晴看着他。 “接下来怎么做?” 李飞拿着杨彪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列表,打起电话来。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直到电话那头说。 “喂,刀哥,咋了?” 李飞手捏着喉咙,开口,说出来的竟是杨彪的声音。 “你们在楼下吗?” 电话那头说。 “是的,二哥、三哥、五弟、六弟都在,我们都不敢动呢。” 李飞心想。 原来你是小四啊。 “小四啊,我和庞哥有点事,ktv里的两个已经扔进麻袋里面了,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怎么处理明白吗?” 电话那头说。 “知道,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再扔到荒郊野外,活下来算他们命大。” “这一套我们最有经验,专业团队,刀哥你放心吧!” 李飞点头。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庞飞被揍,白芷晴的家 李飞和白芷晴躲在卫生间里面。 很快包间里面就来了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棍子。 小四说。 “刀哥给我打过电话了,好好教训这两个人。” 周围人一听,立马拿着棍子就敲了上去,狠狠地打在麻袋上。 小四立马手一挥。 “没叫你们现在打!” 周围人“哦”了一声,收回棍子,还有一个像是没听到似的,又打了两下,小四立马上去拦住。 “小六,我叫你先搬走,搬走搬走。” 小六“哦”了一声,收回了棍子。 几个人齐心协力地抬了起来,抬庞飞那袋的三人面露苦色。 “怎么这么重啊?” 旁边的人回复。 “应该是那两下给打肿了吧。” “哦,怪不得,好像也是。” 白芷晴躲在卫生间里简直没眼看。 几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抬走了。 白芷晴和李飞两人这才打开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出来。 白芷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飞。 “这回真是多谢你了。” 如果今天她没叫李飞,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没想到这个庞飞,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这笔仇她记下来了,这事还不算完! 她认真地看着李飞说。 “作为回报,你有什么需要的吗?要是能做到我都尽量去做。” 李飞目光停留在白芷晴身上,思考了起来。 “啊,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可能就是要占用白姐一点时间。” 白芷晴立马说。 “腿不行!” 李飞疑惑地歪了歪头。 “白姐你说什么呢?” 庞天是在一路颠簸中醒来的。 他半睁开眼,脑子迷迷糊糊的,但是由于蒙汗药的作用,四肢完全使不上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车停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摔在了地面上,然后就有人大喊。 “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啊!” 庞天脑袋嗡嗡的,什么吃奶的劲? 砰! 一声闷棍落了下来,这一下重重地敲在庞天的额头上,那里一下就鼓起一个包来。 接着又四五下棍子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脸上,腿上,肚子上。 庞天痛得想死,但是药效还在,连叫都叫不出声。 几名下属都使劲地挥着棍子,看着旁边的人使劲,都纷纷不敢落下。 这可是刀哥特意吩咐过的! 打了半个小时后,几人都累了,撑着棍子,气喘吁吁。 只有小六还在不停地挥着棍子。 却听见麻袋里面传来了声音。 “救命……” 小五喘着粗气。 “喂,你们有没有听见庞哥的声音?” 小四四下张望了一圈。 “听错了吧?” 小六继续挥着棍子,高高举起,使劲地落下。 “啪”,那棍子终于是不堪重负,直接断了。 他向着几人走过来,不待小五说话,就拿过小五的棍子,回去继续挥了起来。 这一下下去,麻袋里面发出了惨叫声。 众人对视一眼,汗流了出来。 “好像,是庞总的声音……” 小六像是没听见的时候,又一棍子敲下去。 “救命救命!” 庞天高呼起来,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一直敲一直敲! 其他几人立马推开还在敲的小六,把麻袋解开来。 麻袋里面露出了庞天的那张脸,鼻青脸肿,眼睛都快被鼓起的包挤得完全看不见了。 这,这? 庞天立马伸出一根肥硕的手指,指着他们,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还以为是谁,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人,还硬生生敲了自己半个小时! 等到麻药的劲终于是过去了,他才有机会喊救命。 关键是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傻子,别人都停了,他还在敲! “你们,你们。” 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定要好好跟他们算账。 他恶狠狠地说。 “你们给我等……”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棍子敲了下来,正正好好敲在他的脑门上,血流了出来,他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都看向小六,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牛。” 不过这个是庞总,另外一个岂不是? 小四最先反应了过来,立马解开了另一个麻袋的绳子。 杨彪被关在麻袋里面,嘴里面塞着一块布,一整个眼睛都瞪红了,血流了一脸,不断呜咽着。 小六举起了棍子,其他几人立马拦住了他。 “这个就别敲了!” 白芷晴载着李飞回到自家小区里。 “你先上来坐一下吧,晚上我送你回去。” 白芷晴想着毕竟时间不早了,麻烦李飞一天了,总不能让人走回去吧。 李飞点点头。 白芷晴拔下车钥匙,包扔在后座,直接上了楼。 她打开屋门,示意李飞进来。 李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屋子看起来干净整洁,打扫得井井有条,就是陈列的东西很少。 白芷晴将钥匙扔在桌上说。 “进来吧,不用脱鞋。” 李飞跟着踩了进来,白芷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紧张。 虽然她已经十八岁零一百二十个月,但是往家里带男人还是头一回。 “家里就我一个人住,你随便坐。” 李飞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好柔软的沙发,好大的电视,好长的腿。 虽然他之前没有注意,但是在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后,他不自觉就会看向白芷晴那边。 那双长腿裹着黑丝,确实格外的俏丽动人。 白芷晴似乎察觉到了李飞的视线,脸微红,心里升起一抹燥热,毕竟是自己把别人带回家来的。 她将头绳解下,头发散落下来,说。 “你等我洗个澡就送你回去。” 不管是口水还是红酒,那东西沾在背上,她总觉得难受得不行。 因为有哮喘,她自然而然地也就注意清洁,不沾染任何过敏的东西。 所以她不洗个澡实在是受不了了。 但是这话说出来就觉得更奇怪了,把男人领回家,还在他面前洗澡,简直像是在诱惑他一样。 她下意识打量了李飞一下,阳光俊朗,身材健硕,颇有阳刚气息。 再加上下午的时候,李飞直接一拳打在庞天身上,站在她的面前,侧脸坚毅冷峻,像一只伸出利爪的猛狮一般。 这一幕停留在她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白芷晴感受着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声,暗暗说。 自己不是老牛,自己不是老牛。 她将黑色的丝袜从大腿上慢慢脱下,雪白的长腿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她将丝袜扔进了洗衣篮里面,转身走进了浴室。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李飞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浴室里面传来了水流哗哗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黄柔给李飞发了好几条消息。 [槐花:小飞哥觉得周末我穿哪一条裙子好呢?] 接下来是两张照片,一条是白色的裙子,另一条也是白色的裙子。 [飞哥:这两条完全一样吧。] [槐花:第一条要短一点,穿上的话会把大腿露出来吧。] [飞哥:另一条。] [槐花:另一条的话虽然长一点,但背部基本是全露的,小飞哥居然想要我穿这一条吗?虽然很难为情,但为了满足小飞哥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以。] 李飞把手往自己脸上一拍,瘫坐在沙发上。 这黄毛丫头一天在想什么,她以前有这么喜欢捉弄人吗? 他立马回复。 [飞哥:平常那条就好。] 黄柔看着李飞的消息,隔着屏幕偷偷笑出声来。 [槐花:既然小飞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柔手上捧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背部只有两条吊带。 她脸有些红,默默地将长裙收进了柜子里面。 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就算真的有,也没有勇气将它穿出门去。 李飞看着手机再没动静,将它收了起来,静静等待白芷晴。 白芷晴洗了很久。 她用旁边的毛巾细致地将身体擦干,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不是她自夸,但是她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不管是这张脸还是这副身体,只是平时繁忙,根本没有心思找男友。 赵巧儿的话和庞天的话都在她脑袋里面不断回放着。 什么软糖,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小情人。 她想到这里脸不自觉地就红了,李飞人很好,有能力,也很可靠。 哪怕自己只是大他三岁也就罢了。 可自己大了他那么多,相当于她上大学的时候李飞还在小学玩泥巴。 再怎么也差得太多了! 白芷晴伸出纤纤玉手,将背后的扣子扣上,随即拿起旁边叠好的白衬衫,套在身上。 她坐在浴室的凳子上,拿出旁边的黑色丝袜,伸出修长雪白的左腿,慢慢地从上往下,将丝袜裹了上去。 黑色的丝袜颜色分布均匀,带着一定透肤感,摸起来顺滑细腻。 白芷晴起身,拉好灰色的包臀裙拉链,确认没有问题后,手放在浴室门的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走出去,结果却轻轻咳嗽起来。 坏了,洗太久了。 她平时是个干练简洁的人,做什么都很快,但是今天脑袋里面一直在想东西,一不小心就洗太久了。 她咳嗽着打开门,三步并作两步向客厅跑去,喷雾应该就在包里。 但是她过去时却傻了眼,想起来自己只拿了钥匙却没拿包,包还落在车上呢。 她呼吸困难,一口气进不到肺里面,整个人升起恶心难受的感觉。 李飞见白芷晴情况不妙,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扶着白芷晴坐下。 李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沉声说。 “冷静,深呼吸。” 他从兜里掏出银针,轻轻插在白芷晴的左手手臂上。 白芷晴脸色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挤出一个笑容对李飞说。 “谢谢。” 李飞摇摇头。 “没事,你应该随时把喷雾剂放在手边能拿到的位置的。” 白芷晴笑了笑。 “我也知道,可平时老是忘记。” 她突然想起了李飞之前说的话,抬头看着李飞,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小李,你之前说的哮喘能完全治好是真的吗?” 李飞点点头。 “是的,施三次针,再配上药物,就可以完全治好了。” 白芷晴心动了,哮喘困扰了她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不想完全治好呢。 她看着李飞,犹豫了一下问。 “我可以试试吗?” 李飞点点脑袋。 “当然。” 李飞示意白芷晴躺在沙发上。 白芷晴躺了上去,两条穿着黑丝的长腿无意识地来回摩擦着,她在心里面不断嘀咕。 这是治病这是治病。 李飞备了一盆热水,茶几上放好了棉签、银针和酒精。 白芷晴不愧是开药房的,家里备的东西还挺齐全,省去了他一番功夫。 李飞开口说。 “白姐,你衣服可能要解开一点,解开下面的几颗扣子就行。” 白芷晴睫毛颤抖,小声“嗯”了一声。 她伸出手来,先是将包臀裙侧边的拉链松下一点,接着再慢慢解开白色衬衣下面的三颗扣子。 她慢慢将扎在裙子里面的衣服撩了起来,露出雪白匀称的小腹。 白芷晴不自觉红了脸。 李飞用沾了酒精的棉签细细在她小腹位置涂抹起来,白芷晴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不自觉咬紧了红唇。 李飞说。 “要施针了,不要动。” 白芷晴听闻这话,干脆闭上双眼,僵住身体。 三根银针像一个倒三角一样,落在白芷晴洁白的小腹处,还有一根扎在白芷晴的左臂上。 李飞说。 “等半个小时就好了。” 白芷晴愣在了原地,半个小时。 他怎么不早点说! 羞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有点想上卫生间。 李飞不知道白芷晴心中所想,打量了一下,别过头去。 同样是成熟的躯体,白芷晴那双腿显得格外的长,再加上她老是扭来扭去,显得格外的妩媚。 李飞掏出手机给林雪娇发了个消息。 [飞哥:小姨,我晚上晚点回来。] [聆雪轩:?] 林雪娇捧着手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房间内有些尴尬。 李飞看出白芷晴的不安问。 “你要喝水吗?” 白芷晴听到水就更难受了,双腿紧紧夹紧,脸色涨红说。 “不用了,旁边有遥控器,你看会电视吗?” 李飞摇摇头。 “我没看过电视,不知道怎么看。” 白芷晴有些不解。 “没看过电视是什么意思,你们家很穷吗?” 李飞摇摇头。 “不是,我以前是个瞎子,从小就瞎,不久之前才好的。” 白芷晴愣住了,她没想到李飞居然有如此痛苦的过去,内心突然升起一丝心疼。 她对着李飞说。 “你把遥控器递给我,我帮你打开。” 李飞跟着白芷晴眼神示意的地方,将遥控器递给她。 白芷晴其实很久都没看过电视了,打开电视,发现其实还是有很多有趣的节目。 她听着电视里面传来的声音,感觉膀胱越来越憋,第一次觉得半个小时如此漫长。 她两条长腿紧紧夹在一起,一张脸涨得通红。 再这样下去,真的受不了了。 半小时过去,李飞对着白芷晴说。 “好了,我帮你拔下银针吧。” 他动手取下银针。 白芷晴长舒一口气,她刚要起身,房门一下就被推开了。 “白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来人正是赵巧儿。 她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子,看着屋内的场景,一张笑脸凝滞在了脸上。 白芷晴躺在沙发上,一脸潮红,衣衫不整。 李飞在她旁边,手还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赵巧儿“哇哦”一声,手里的袋子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次我要在上面 白芷晴脸完全红了,起身。 “等等,巧儿,你误会了!” 赵巧儿上下扫了一眼白芷晴的样子,连脖子都红了,衣服现在都没穿好,连说话方式都变了。 这她哪里误会了? 白芷晴来不及多说,跑进了卫生间里,关上门。 她要憋死了都。 赵巧儿对着李飞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她贼兮兮地小跑进来,凑到李飞旁边。 “你是怎么把白姐拿下的?” “这才几天啊?” “太厉害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像软糖……” 赵巧儿说起话来像连珠炮一样。 “巧儿……”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冰冷的、满是杀意的声音。 白芷晴已经穿好了衣服,面色绯红,带着冷意站在赵巧儿后面。 赵巧儿机械地转头。 “白姐,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白芷晴冷冷地说。 “李飞是在给我看病,你想什么呢?” 赵巧儿小声碎碎念。 “看病看得衣服都脱了,骗三岁小孩呢,没关系,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会再相信小孩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这种话。” 白芷晴银牙轻咬。 这孩子怎么就笃定她和李飞在干什么事呢。 李飞收起银针,给赵巧儿看了一眼。 “刚刚确实是在看病,做针灸。” 赵巧儿这才信了几分,手捧着下巴嘟着嘴。 “真是可惜。” 接着她转过头来,看着李飞。 “对了,李飞,明天周末,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最近有个很火的片子上映哦。” 李飞这才想起来明天还约了和黄柔的电影,带着歉意说。 “抱歉,我明天已经约了人了。” 白芷晴听到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不是滋味。 随后她又在心里说。 李飞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别人看电影不是很正常的吗,自己较个什么劲。 赵巧儿追问。 “什么,你居然背叛了我和白姐,在哪个电影院啊。” 李飞回忆了一下。 “好像在东城电影院吧。” 白芷晴开口。 “好了巧儿,你就别烦人家了。” 她伸手招呼着李飞。 “小李,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飞点头。 赵巧儿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捏着鼻子。 “还说没问题,又叫小李又送人回家,醋味都这么大了,一定有奸情。” 李飞坐在白芷晴的车上。 车在夜路中一路行驶,车灯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道路,夜色下的群山显得深邃安静。 “白姐你感觉怎么样?” 李飞问。 白芷晴仔细感受起来,那种时不时想要咳嗽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好多了,谢谢你。” 白芷晴真心实意地说。 李飞摇摇头。 “没事,再施两次针就彻底好了。” 白芷晴想到施针的场景,不自觉脸红了,十八年又一百二个月来,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和她近距离的接触,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李飞沉声。 “还有那庞天,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白姐你有需要叫我就行。” 白芷晴满是歉意。 “对不起,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了,之后我自己处理就好。” 李飞摇头。 “不,白姐不是你的问题,这都是庞天和杨彪的问题,更何况我早就牵扯进来了,早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白芷晴听到李飞这么说,心里还是升起安心的感觉,小声说了一声。 “谢谢。” 车在李飞的指路下,一路进到李飞家院子里。 李飞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白芷晴也带着好奇地下车来,打量着李飞的这个家。 林雪娇听见外面的声音,穿着一身长裙跑了出来,开心地说。 “小飞你回来啦。” 她看见李飞旁边的女人,立马警惕地说。 “这是谁?” 白芷晴打量着林雪娇。 好一个绝色大美人。 那眉眼、那身材,她同为女人看了,都觉得喜欢,比周围平常见的那些精心打扮的女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她是谁,是李飞的姐姐? 难道说,是李飞的女友? 李飞对着林雪娇说。 “这位是白芷晴,是白氏药行的老板。” 接着他又对着白芷晴说。 “这是我的小姨,林雪娇。” 林雪娇瞪着李飞,哪有在外人外面喊她名字的。 白芷晴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李飞的小姨啊。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长舒一口气。 自己对李飞又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生意伙伴而已。 她向着林雪娇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家李飞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上车,一脚油门,慌忙离去。 林雪娇和李飞两人回到屋里面。 两人坐在床边,昏黄的灯照亮着房间。 林雪娇有些不满地看了李飞,嘟着嘴。 “什么叫我是你小姨。”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捏着林雪娇娇嫩的脸蛋。 “那是什么,雪娇吗?”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林雪娇对于李飞的动作已经不排斥了。 她红着脸。 这个小飞,就知道动手动脚! 她哼哼着。 “小飞,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姑娘。” 李飞摸着她的脸,柔软滑腻,十分舒适,轻轻一捏就跟着变形。 “怎么可能呢。” 他和白芷晴又不熟,怎么可能喜欢她,无非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而已。 林雪娇双手叉腰。 “那黄……” 她话还没说出口,红唇就被李飞占据了,她瞪大美目,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伸出两只粉嫩的拳头,轻轻敲在李飞的肩膀上,但是李飞右手已经撑住了她的后脑勺,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躲开。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用力。 林雪娇的眼神逐渐迷离,耳朵一片粉红,两眼都是水雾。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林雪娇趴在李飞的身前,气喘吁吁,香汗沿着雪白的脖颈流下。 这个小飞,还没回答自己问题呢。 她双手撑着李飞的胸膛,抬起头来,红唇轻启。 “那黄……” 李飞再次占据了她的红唇。 “呜……” 林雪娇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整个大脑都变得混乱了。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林雪娇有些生气,将李飞推倒在床上,她两腿张开,跪坐在李飞的身上。 她俏脸通红,一手抓着裙摆,一手撑在李飞的胸膛上面,美目直直地看着李飞,嘟着嘴说。 “这次我要在上面。” …… 第二天中午。 李飞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面。 黄柔正站在那里,背负双手,头戴一顶草帽,一身白裙在夏日的阳光下白得晃眼。 炎热的风吹过,白裙裙摆和地面的影子都一起摇晃起来。 少女转过身来,看着李飞,露出一个笑容。 “小飞哥,你不会忘了今天要和我去看电影了吧。” 赵巧儿解围 李飞摇头。 “怎么可能呢?” 黄柔踮着脚尖,慢慢凑到李飞身前,探出小脑袋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 “一个,两个,三个女人的味道,其中还有个好像是雪娇姐……” 李飞愣了一下,这丫头的鼻子有这么好使吗? 他昨天一共就接触了那么几个人,和赵巧儿的接触仅限于吃了她的绿豆糕,这怎么能算在里面。 他咳嗽一声说。 “你先等我一下,昨天太忙了,我换身衣服就来。” 李飞花了五分钟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走了出来。 黄柔看着李飞盈盈一笑。 “那小飞哥我们走吧。” 两人坐着车一路直奔县城的电影院,一路上有说有笑,李飞从把最近经历的事改成小故事讲给黄柔听,逗得她笑了一路。 李飞看见黄柔的笑脸,也是心满意足。 两人到了电影院,对着自动取票的机器都有些不知所措。 李飞原本一个瞎子,看都看不见,更别说来什么电影院了。 黄柔虽然跟着父亲来过几次,但也没有自己操作过。 她看着旁边的人的动作,掏出手机。 却听旁边传来一道妇人的冷哼声。 “乡下人,果然一辈子都是乡下人。” 黄柔转头,对上了左边妇人的眼神,平日里的活泼可爱一扫而空,声音冰冷了不少。 “黄晓艳。” 那妇人穿着一身花裙,手臂上提着一个灰黑的皮质小包,拉链的扣子是一个大写的“D”。 她一听黄柔这么喊她,变了脸色。 “你叫什么,你个小崽子,我是你姑姑!” 黄柔声音毫无起伏。 “在外面赌钱输了就来找我爸借钱,一次钱也没还过,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姑?” 李飞对黄晓燕有印象,嗜毒成瘾,找黄大成借了不少钱,借不到钱就撒泼,据说后来在城里找了个有钱男人结婚。 黄晓燕时不时回家里一趟,就找黄大成要钱,两人就吵起来。 那时候黄柔就跑出来,躲在李飞的家里面。 黄晓燕没想到黄柔说话如此不留情面,一张脸涨得跟猪肝色一样,她伸出手,高挥着就要扇下来。 黄柔直视着黄晓燕,不躲不避,看得黄晓燕更是火气上来。 这浑蛋丫头简直跟她爹一个倔样。 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丫头,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那一巴掌就要落了下来。 李飞上前一步,抓住了黄晓燕的手。 黄晓燕看清来人。 “臭瞎子?” 她对村里的这个瞎子自然是有印象,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不瞎了? 李飞伸出右手,将黄柔揽在自己身后。 黄柔看着李飞的动作,心里生出一丝暖意。 黄晓燕喊出声。 “放手!” 她跺着脚。 “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李飞见她要撒泼,松开了手。 黄晓燕没想到李飞力气这么大,不敢再乱来。 她后退一步,指着黄柔。 “跟着你那爹就有出息了?” “你爹就是全世界最没用、最废物的男人,他一个月种地能挣几个钱?!” “看看,这个包!” 她将手里的包拿出来。 “这个包就要两万二,你爹一辈子都买不起!” “你跟着你那穷爹,过一辈子的苦命日子!” “你现在还跟着一个臭瞎子,我看着就觉得可怜。” 黄柔银牙轻咬,黄晓燕一次次触及她的底线,骂她,骂她父亲,还当着她的面骂小飞哥。 她再也无法忍耐。 她上前一步。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快速走了过来,正是赵巧儿,她手里提着一个小黑包。 黄晓燕看人先看包,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爱马仕的肩背包,法国制造,用的是小牛皮,每一个线缝都是手工打造,尽显华贵气韵。 官方售价十七万,黄晓燕一看就感觉自己输了一头。 她看着那女人背挺得笔直,这种人会戴这种包? 只见赵巧儿把包递给黄柔说。 “姐,你包忘带了。”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李飞,背对着黄晓燕,挤眉弄眼。 意思是你这次欠我一个人情。 她伸出手来,理了理李飞布衣上面的褶皱。 “老板,你再怎么也算白氏药行的经理,出门老是穿成这样怎么可以呢?” 李飞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成了白氏药行的经理了? 黄晓燕更是一愣。 白氏药行在他们县城里面是赫赫有名,好几家连锁店,并且发展越来越快,已经向市里面和省外开始发展了。 这李飞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赵巧儿继续挤眉弄眼。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她伸手拍拍李飞的胸膛,像是在说,老板你现在装出牛逼的样子就完事了,你背后再怎么也有一个药行,气势上就不能输给这个泼妇啊。 李飞也是佩服赵巧儿这能力,怪不得白芷晴能收她当秘书。 就这份厚脸皮的能力独一无二。 赵巧儿拿着黄柔的手机,帮忙取了票,递给了黄柔。 “姐,平时太忙了,这种事以后叫我来就好,我就是干这种事的。” 赵巧儿又取出一张黑卡递给李飞。 “今晚的晚餐已经为二位订好了,就在集味轩的顶楼。” 集味轩的顶楼? 集味轩可不一般,光是开在小县城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不仅如此,黄晓燕是听过的,集味轩的顶楼是有特殊用处的,可不是一般人能订到的。 光有钱都不行,得有门路。 她和她家老公最多也就是在集味轩一楼的包间里面吃过饭,上面还有好几层楼,更别说顶楼了。 凭什么?! 凭什么黄柔那丫头能去那种地方,她不信! 黄晓燕内心充满了不甘。 黄柔有些意外。 她自然知道这人自己不是来帮自己的,而是来帮小飞哥的。 小飞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赵巧儿转身离去,不看黄晓燕一眼,这令黄晓燕感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自己努力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攀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却没想到在黄柔面前一文不值。 她咬着牙,就那样看着黄柔和李飞离去。 黄柔坐在李飞的旁边,草帽摘了下来,放在身前低着头说。 “小飞哥你真厉害,本来今天是我来回报你的,没想到又被你帮了。” 李飞摸了摸黄柔的脑袋。 “说什么呢?” 赵巧儿回到角落里,看着白芷晴。 “白姐我做的怎么样?” 昨天听说李飞今天要来这看电影,白芷晴早早地就被赵巧儿拖来了,没想到却遇到这一幕。 白芷晴今天戴着墨镜,画了妆,看起来多了一抹冷艳。 她手捧着一杯热咖啡说。 “就算你不帮他,他自己也能解决的。” 赵巧儿手舞足蹈。 “这可不一样啊,他要是自己解决了那还有白姐你什么事啊。” 她手撑着下巴,摆出思想者的姿势。 “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在他背后默默地支撑他,白姐你得帮他,这样他才会喜欢你。” 白芷晴偏过头去,冷着脸说。 “谁要他喜欢了。” 你们什么关系 电影开始了。 这是一部科幻片,节奏紧密,剧情紧张,特效充足,各种各样的没见过的飞船喷射着眩目的尾流。 李飞怔怔地看着荧幕上的一切。 他自从不瞎了以后,就时常站在院子里面,眺望远方。 群山郁郁葱葱,不断向外延伸。 天空清澈得没有一丝云朵,又高又蓝,偶尔有大雁排成“人”字形,扇着翅膀,从天空下面划过。 李飞很享受这样的时间。 他甚至会一直看着太阳,让刺眼的阳光全部钻进自己的眼睛里面,直到眼前变得一片黑暗、满是重影为止。 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不瞎了,自己终于能看见了。 眼睛满是酸涩感,热泪夺眶而出。 黄柔从白裙的兜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方巾,在李飞脸上擦起来。 她小声说。 “小飞哥,你哭了哦。” 李飞转头看着黄柔,荧幕上的蓝光忽强忽弱,照在少女的脸上,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琥珀色的眸子里面都是开心。 她知道李飞为什么而哭。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电影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事,普通到不值一提。 但是对于李飞来说却不一样。 看见本身,对于过去的他来讲就是一种奢望。 李飞不好意思地接过面巾,自己擦了起来,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虽然他的眼眶还有些红。 李飞小声说。 “抱歉,有点丢人。” 黄柔摇摇头。 “怎么会呢。” 她不觉得小飞哥丢人,她只觉得心疼,小飞哥以前多苦啊,这个世界斑斓多彩,小飞哥却什么都看不见。 电影结束。 两人走出去。 黄晓燕似乎也刚看完另一场电影,从另一个厅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她就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看。 像是李飞欠了她钱似的。 赵巧儿见着就迎了上来,伸出手对着李飞说。 “老板,这边,车已经备好了。” 李飞有些意外,他小声说。 “你一直在外面等着?” 赵巧儿小声地回复,带着一丝心酸。 “是啊,老板,本来我和白姐说今天也看电影的,结果电影没看成,又给你当执事,又给你当司机。” 她眨眨眼。 “这下你可欠我个大人情了。” 李飞心中生起一些暖意。 “谢谢,其实不必这样的,村里的人说就说了,也不是很大的事。” 赵巧儿跟在李飞旁边。 “正好我也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有点钱的人了,帮你出口恶气,对了,包是白姐的,所以其实你也欠白姐一个人情哦。” 赵巧儿不可谓不是一个好僚机,顺水推舟地就把话题转到了白芷晴身上。 三人向着外面走去,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8。 赵巧儿为他们打开后门,待两人进去后,关上门,自己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黄晓燕一脸不可置信地扭着屁股追了出来,她看着外面那辆车,满脸都是不可能。 她家老公开的是一辆三十来万的奔驰。 女人攀比,一比衣服,二比包,三比自己家老公。 她自认自己身上的衣服胜过黄柔一大截,那一身连衣裙,一看就要不了几个钱,但是她刚升起来的信心直接就被黄柔用的包比了下去。 这一出门,再比车,奥迪A8九十多万,自己家拿什么比,关键是这李飞还有专门的司机给他开车! 这怎么可能?! 她才多久没回村里,什么时候那家伙这么牛逼了?! 更不敢相信的是他们接下来还要去集味轩的顶楼吃饭?!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绝对不信! 黄晓燕立马打了一辆车,她今天就要去集味轩看一看! 白芷晴开着车。 她不自觉瞄了赵巧儿一眼,这算什么鬼主意? 李飞和小妹妹约会,自己来给他当司机? 有没有搞错。 车内的气氛有点尴尬,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在三个女人都怀着各自想法的情况下,场间就更为复杂。 李飞本人倒是没有意识到,他还在回味刚刚的电影。 真有意思啊,看电影,下次带雪娇来看吧。 先打破沉默的是黄柔。 她将黑色的小包递给了赵巧儿,笑盈盈地说。 “谢谢两位姐姐刚刚帮忙,不知道两位姐姐怎么称呼。” 先礼后兵,三军还没交战,黄柔先发出礼貌的问候。 赵巧儿接过小包。 “我叫赵巧儿,这位是白芷晴,白姐,是白氏药行的老板。” 赵巧儿将小包收起来说。 “李飞和我们有一点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们帮他解围。” 帮他,但不是帮你,帮你只是顺带的。 赵巧儿话里有话,她已把黄柔视作了白芷晴的一号情敌,这种看着乖乖巧巧的女孩,最讨男人欢心。 关键是,她迅速瞄了一下黄柔的身体,从上到下,她的眼睛就像一台扫描仪一样,只是在扫到黄柔胸前的时候,扫描仪就亮起红灯,警报响个不停。 “警告警告!” “检测到在途的核打击!” 赵巧儿再看了一眼自己家老板,手握拳头。 虽然白姐的也不小,但比起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却是差了一截。 她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平板,可恶,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长的,真是令人感到羡…… 不对。 重要的不是大小,是形状! 不对,赵巧儿赶紧晃晃脑袋。 白姐危险了。 这样一来白姐能比的只有那双长腿了! 白芷晴感受到赵巧儿的视线,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下意识扭了扭身体。 黄柔一下就理解了赵巧儿的话,不过敌人的虚实尚还不清楚。 她好奇地问。 “请问巧儿姐和我家小飞哥是什么关系呢?” 赵巧儿被这一问猝不及防。 什么叫你家小飞哥,你们又没结婚,李飞的情况她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赵巧儿立马说。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黄柔点点头。 这下她就理解了。 “哦,那意思是白姐和我家小飞哥有关系了。” 白芷晴浑身不自然起来,关她什么事,她现在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 白芷晴手握着方向盘。 “我们只是——友好的商业伙伴。” 赵巧儿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扶了一下额头。 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半,她咬着牙齿,不行,白姐不争气,她得争口气。 “那你和李飞是什么关系呢?” 黄晓燕找事 黄柔说不出话来。 她手指来回抓着,她和李飞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这种时候要是说得太过了怎么办? 她心里也没底,要是这种时候说得太过了,小飞哥有时候又怪迟钝的,自己岂不就暴露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 “我和小飞哥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白芷晴不知道为什么舒了一口气。 赵巧儿却是来劲了,青梅竹马,那不就是玩伴吗? 她抱着双臂。 “哦,青梅竹马这种东西看是很亲密,实际上只是因为年纪相仿的玩伴罢了,成年以后两人都会因为三观不合而各种吵架的。” 黄柔手放在草帽上说。 “是吗,我和小飞哥从来没吵过架,而且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彼此之间最为了解的人了,我连小飞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他喜欢什么?” “喜欢鸡蛋羹,喜欢一个人捣鼓草药,喜欢摸女生的脑袋,还有……” 黄柔说到这里,坐直了身体。 “喜欢胸大的女人。” 李飞本来正看着窗外发呆,一听到黄柔说这话,立马转过头来,伸出一记手刀敲在黄柔的脑袋上。 “瞎说什么呢?” 少女捧着脑袋发出呜的一声。 赵巧儿冷哼一声。 “那他讨厌什么呢?” 黄柔捂着脑袋。 “讨厌香菜,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人,讨厌不平坦的路,还有讨厌平板。” 李飞再次使出一记手刀敲在黄柔的脑袋上。 这妮子瞎说起来没完没了了。 他以前讨厌不平坦的路,是因为那时候瞎,哪怕有盲杖,也会被突然高出来的一块绊倒,摔得老疼。 现在的话,能看见了,自然而然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过路还是平一点好。 赵巧儿咬着牙,狠狠地看着黄柔,但还是都记了下来。 黄柔一看赵巧儿一脸你继续说我在听的表情,立马不说了,再说下去情报都被打听完了。 白芷晴终于说话了,她一脚刹车,冷冷地说。 “到了。” 赵巧儿转头看着李飞。 “进门把那张卡给服务员,他们会领你们上去的,随便使唤,给了钱的。” 李飞接过认真地说。 “谢谢。” 他转头对着白芷晴同样说了一声。 “白姐谢谢你。” 白芷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挥挥手。 “毕竟你是我的生意伙伴,还帮了我的忙,救了我的命,一顿饭而已,不用太在意了,我和赵巧儿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李飞点头。 无论如何,他都很感谢白芷晴今天为他做的一切。 待两人走后,车内就剩下了白芷晴和赵巧儿俩人。 赵巧儿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白芷晴。 “平时对我那么凶,怎么这种时候就那么温柔呢,一句话也不说。” 白芷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放在窗户上。 “我都十八岁零一百来月的人了,又不是小姑娘了,有什么好争的,再说了,我对他又没什么感情。” 赵巧儿心中呸了一声。 没什么感情还帮别人,帮了别人也就算了,还请人到本地最高级的食府吃饭。 赵巧儿手锤着胸口。 “舔狗啊,舔狗都算不上。” 白芷晴银牙轻咬,转过身来,压在赵巧儿身上,伸手捏着赵巧儿的脸说。 “你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赵巧儿直呼委屈。 李飞和黄柔走进店里面,服务员一下就迎了上来。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位置吗?” 服务员对于两人的身份有些好奇,李飞一看就是个乡下人,旁边这位小姑娘,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 两人年轻得过分。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现在有些人就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普通。 李飞将白芷晴给他的那张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是激起波澜。 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是最顶级的vip,他不敢怠慢,伸出手来。 “您这边请。” 他领着两人向电梯走去,李飞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店内装潢精致,房梁上龙飞凤舞,一层的天花板很高,似乎这样能使食客感到惬意的感觉。 中间大厅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之间都有着屏风隔开,看不清全貌,隐隐约约能看到其中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 服务员带着两人走进电梯里面,笑着说。 “这边餐已经订好了,想问两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李飞沉声说。 “不要香菜。” 他看向黄柔,黄柔摇了摇脑袋,似乎没有什么需要的。 李飞和黄柔俩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下。 桌子不算大,椅背宽厚舒适,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上面传来好闻的清香。 两名漂亮的服务员走上来,为两人系好围兜,掺好茶水,柔和的灯光静静地落下来。 黄柔有些不习惯,这种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有些手足无措。 在餐桌左侧,相隔几米的地方是巨大的落地窗,向窗外眺去,能看见波光盈盈的江河,连绵的群山。 一滴雨落在窗玻璃上,立刻消失不见,很快的,乌云密布,雨渐渐大了,像细密的银线一样,落进江水里。 右手边则是栏杆,站在栏杆旁向下眺望,众食客的交谈欢笑尽收眼底。 李飞看向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餐厅。 黄晓燕。 黄晓燕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该死的出租车司机,开得跟乌龟一样。 叫他开快点,他非说现在要注意安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气死她了。 她一进门就大扯着嗓子。 “服务员,服务员!” 一个男服务员立马迎了上来问。 “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 黄晓燕摇摇头。 “没有。” 服务员带着歉意说。 “不好意思,今晚我们的位置已经订满了。” 黄晓燕冷哼一声。 “我不是来吃饭的。” 服务员心中无语,但脸上还是要摆出笑容。 这就是吃饭的地儿,您不是来吃饭的您是来干嘛的? 黄晓燕问。 “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人进来,一个男的,穿一身布衣,一个女的,穿着一身白,戴着草帽。” 服务员摇摇头。 “我帮您问问。” 黄晓燕点点头。 “快点啊。” 她环视周围一圈,屏风围住看不清晰,她真不相信李飞会上这里来吃饭。 他一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能有这本事? 服务员很快就去而复返,他恭敬地问。 “您和那俩位是什么关系呢?” 黄晓燕立马回答说。 “亲戚!” 她双手叉腰。 “怎么了,找到了没啊!” 服务员回答说。 “他们俩人此刻在顶楼用餐呢。” 黄晓燕立马傻眼了。 怎么可能? 他们居然真的在这里,还在顶楼吃饭! 她脸一横。 “带我上去!” 教训黄晓燕 服务员露出为难之色。 原则上他是不能带人上去的,可是这位说她是他们的亲戚。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穿着华丽,但说话粗俗,楼上那两位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举止之间都彬彬有礼。 他们居然是亲戚,这说出去谁信啊。 不能说七分相似,只能说一点不像。 “这……” 黄晓燕见服务员一脸不愿意的样子,立马高声嚷嚷起来。 “欺负人啦!店大欺客啦!” 她用手指着服务员说。 “别以为你们集味轩就了不起啊,你一个臭服务员,别以为我是乡下来的就可以欺负我,我警告你啊!” “你简直欺人太甚!” 服务员一句话还没说,黄晓燕就把话都说完了。 她嗓门很大,引得周围聚集了不少人。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鼎味轩闹事?” 这时候副经理走了过来。 他沉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集味轩可不能出问题的。 黄晓燕立马一跺脚,指着服务员说。 “你们这服务员狗眼看人低,我说我是顶楼吃饭人的亲戚,他非不信。” 副经理皱眉。 “你说你认识,那楼上那两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黄晓燕两手一叉。 “一个叫李飞,一个叫黄柔。” 李飞和黄柔正静静吃着面前的第一道主菜。 两个精致的摆盘里面正中间是乌黑的酱,旁边依次摆放着一碗小酒杯大小的豌豆、点缀着百合的扇贝刺身、剥好的红魔虾肉和海胆响铃寿司。 白漆的磁盘映照着暖黄的灯光。 一个帅气的服务员在旁边介绍着。 “这是我们的头牌,您按照顺序吃下去,会体验到口感的丰富性,对于原材料的精致处理,会让您有站在海边,清爽的海风拂面的感觉。” 李飞和黄柔都没去过海边,但李飞心想,海风应该是有鱼腥味的。 两人先吃了一口豌豆,确实是豌豆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没有说话。 接着两人吃下扇贝刺身,口中传来海鲜的甘甜和植物的清香,味道确实很棒。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吃着饭,楼下乱作一团,屋外风雨大作。 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雨滴多了,便汇聚成一条银色的、流动的线,攀附在窗玻璃上。 主厨站在一旁的料理台后面,难得有些紧张。 他第一次看见两个如此朴素的年轻人来顶楼吃饭。 是的,他除了朴素以外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两个年轻人。 一个穿着布衣,有些地方明显是缝补过的,一个穿着连衣裙,但他多年识人的经验也知道那不过是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连衣裙。 许是网上买的,两百块一条。 更重要的是,今天订下餐厅顶楼的人,不一般。 在给一些公子哥做菜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不如说主厨就是一个饭店的心脏,他拥有决定招待谁和不招待谁的权利,甚至高过经理,可是面对今日订餐的人,他开始担心起来自己的手艺。 但从进店开始,这两个少年少女几乎一句话都没讲。 黄柔咬了一口虾肉,眼前一亮。 “小飞哥,这个好吃,你快试试。” 李飞听着这话,笑着说。 “是吗?” 他伸出筷子将那只虾挑进了嘴里。 “确实很好吃。” 虾肉新鲜滑嫩,配合着酱料,一口下去,仿佛在嘴里爆开来。 主厨长舒一口气,听到这两名少年少女做出肯定的回答,他一颗悬着的心立马是放了下来。 他露出一个笑容,立马开始着手下一道菜。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开启,里面的人还没露出来,就听见妇人的斥责声。 “我给你说!我要举报你们的!就你们这种餐馆,迟早是要做倒闭的!” 主厨皱眉,是谁把这么没礼貌的家伙带上来的。 用餐的时候,食物的味道很重要,但餐厅的氛围也很重要。 让客人在良好的环境下享受餐点,一向是他的料理宗旨。 可是这突然出现来的聒噪的妇人,就像是他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菜肴,美美放在桌上,结果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居然出现了一只苍蝇! 那苍蝇还在那里搓手! 一盘好菜全都毁了! 电梯门彻底打开,黄晓燕颐气指使。 “看看,我是那个女孩的姑妈!” 她快步走上来,在黄柔旁边笑着说。 “是不是啊,黄柔,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这一句话出来,就仿佛黄晓燕她对黄柔有天大的恩情一般。 黄柔不禁想问,你小时候抱过我又怎么样,我是喝你的母乳长大的吗? 她还抱过村头的狗,照黄晓燕的逻辑,岂不是每一条狗都要给她作揖不成。 黄柔冷冷地说。 “我没你这个姑妈。” 黄晓燕立马变了脸。 “你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好啊,你有钱了,不认你这个姑妈了。” 她捶胸顿足。 “再怎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黄柔听到这话,更是火上心头。 她银牙轻咬。 “一家人,一家人你骗我爹的钱,我爹一年四季那么辛苦,每次你一来就把我爹攒的钱拿走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去这句话的?” “你在外面逍遥,嫁了有钱的男人,把钱拿去赌,在麻将桌上输了又输,回来就哭,凭什么?!” “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一家人这句话来的?!” 她很想把东西摔在地上,质问黄晓燕。 凭什么你能这么心安理得,如此厚脸皮地活着?! 而她爹却要一年四季都要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四下一片安静。 副经理这才知道自己坏了事,这哪是亲戚,这分明是仇人啊! 这一来二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妇人是个赌鬼,借了这小姑娘她爹的钱不说,还上门找事。 自己居然还把人给直接带上来了。 这放在他的职业履历里面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污点。 黄晓燕被黄柔这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指着黄柔。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咬牙切齿。 “你爹给我钱怎么了,你爹给我钱是应该的!” 她恶狠狠地指着黄柔。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有妈生没妈养!” 她高举着手。 “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黄柔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 这一句话就像火一样点燃了黄柔,哪怕她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 而黄晓燕巴掌已经挥了下来,作势就要往黄柔脸上挥去。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黄晓燕的脸上。 这一声清脆无比,所有人都听见了。 整个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视线全都集中在李飞身上。 他站在那里,捏了捏手腕,一脸淡然。 李飞:我一个人呢 动手的人正是李飞。 黄柔小嘴微张,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李飞早就听不下去了,碍于黄晓燕和黄柔沾亲带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可这个黄晓燕赌钱、借钱不说,居然还要打人?! 开什么玩笑! 黄晓燕捂着右脸,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这个李飞居然敢打她,这不是骑在她头上撒尿?! 他凭什么?! 她伸出手来指着李飞,浑身气得颤抖。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个臭瞎子!你个没父母的东西!” 她伸出手来,就要朝李飞脸上挥去。 “啪!” 又是一记清晰的耳光落在黄晓燕的脸上,这一巴掌是黄柔打的。 黄晓燕瞬间两边脸红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后辈居然敢打她。 “你们,你们?!” 她用手指着两人。 服务员心中直呼打得好。 他来的路上被骂了一路,这女人嘴碎个不停,但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一路上只能任由这个女人骂。 现在看见两巴掌落在黄晓燕脸上,他心中觉得好生痛快。 李飞将那张黑卡放在桌上。 副经理汗流了下来。 李飞问。 “麻烦你可以帮我把这位请出去吗?” 副经理连忙点头。 要是再不把人请出去,他就要把自己清理出门了。 怪不得这俩人看着文质彬彬的,这女人却和泼妇一样,合着就是来找事的。 副经理冲着后面俩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名服务员立马上前攥住黄晓燕的胳膊,拖着她往外面走。 黄晓燕惊声尖叫起来。 “你们有病啊!那小子挑事你们抓我干什么!” “再说了,那种小子怎么可能会有顶楼的卡,你们搞错了,那小子就是个骗子!” 她蹦跶着腿,身子扭来扭去,被拖进了电梯里面。 她咬着牙,怎么也想不通李飞凭什么能来这种地方。 还有黄柔,她一直都瞧不起黄柔。 一个病秧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她女儿可是在本科大学读书! 这村里,十里八乡能出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就不错了,而这文曲星就落在她女儿身上,简直是光宗耀祖! 她心里自然是高了黄柔一大截,那黄大成给她点钱怎么了! 可是黄柔今天居然踩到她头上来了! 一个没读书、没文化的农村女娃,以后除了割猪草还能干什么?! 黄晓燕简直咽不下这口气。 黄柔低着头。 “抱歉,小飞哥,给你惹麻烦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乌压压一片。 黄柔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如果她没有这样的姑婶,李飞就不会受这种气。 本来好好一顿饭,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弹在黄柔光洁的脑门上。 “又不是你的问题。” 黄柔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够自信。 黄柔捂着额头,抬起头来。 李飞看着她说。 “吃饭吧,趁热。” 黄柔听着李飞的话,乖乖点了点头。 副经理搓着手走了上来。 “对不起,为表我们的歉意,我们愿意赠送江景房一晚,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外面雨声大作,哗啦啦一片。 李飞看着外面,这个天确实回不去了。 黄柔抬起头来,脸微红。 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对着副经理说。 “需要。” 黄晓燕被推到了门外,淋了一身的雨,浑身湿得透透的,包也被打湿了。 她那叫一个心疼啊。 她掏出手机想要打车,可是这个鬼天气,哪还等得到车。 都怪李飞! 她咬着牙,心里对李飞升起了恨意,要不是李飞,她又怎么会遭受这种侮辱?! 她立马拨通电话。 “老公,你在哪呢!” 雨哗啦啦一片,她护理好的头发又湿又乱。 “我被人欺负啦!就在集味轩门口!” 很快,一辆白色的奔驰GLA停在了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撑着伞走了下来,他皮鞋踩进了水里,皱了皱眉。 黄晓燕一见他来,立马啜泣着。 “老公,我被人欺负了。” 范勇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黄晓燕指着自己的脸说。 “老公,我被人打了!” 范勇沉声说。 “怎么回事?” 黄晓燕指着身后的饭店。 “他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不让我进,还把我赶出来了。” 范勇看了黄晓燕一眼,又看了集味轩一眼。 虽然这个婆娘经常搞事,但是她被人打了,和打自己有什么区别。 而且不要个说法,她之后只会闹得更凶。 范勇立马拉着她走了进去,找上了前台。 “你们什么意思?” 副经理正忙活着呢,一看这人又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范勇冷着脸。 “你们集味轩是不是太过分了。” 副经理一看来人,这个看起来要明事理一点,应该可以沟通。 他摊了摊手,解释着说。 “分明是这个女人先骂了顶楼的客人,而且她先动的手,我们都看见了。” 范勇瞳孔一缩,黄晓燕疯了,顶楼的人她也敢打?! 副经理凑了上来,附耳在范勇耳边。 “而且那人……” 范勇瞪大了眼睛,这黄晓燕一天天就知道给自己找事,真不知道她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他冷声对着黄晓燕说。 “走!” 黄晓燕本来以为自己老公是来帮自己出气的,没想到他转山就要走,立马嚷嚷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就不管我了?!” 范勇一巴掌落在黄晓燕脸上,厉声说。 “你在外面给我惹什么麻烦,你一天什么也不做,要包我给你买,要玩我带你去,平时招摇过市也就罢了。” 他手一挥,指着楼上。 “你知不知道能去顶楼吃饭的是什么人,你还敢去惹事?!你惹事还把我带上,开什么玩笑!” 黄晓燕捂着脸狡辩起来。 “可是那是我……” 范勇对这个蠢女人感到无语,指着黄晓燕的鼻子。 “你什么你,你除了打麻将还知道干什么?!家里丢人还不够吗,给我滚。” 他向前一步,阴沉着脸。 “我告诉你,改天给我去登门道歉!不然以后你就不要回这个家。” 他说完转身就走,黄晓燕一看情况不对,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跟了上去。 江景房里。 李飞掏出手机给林雪娇发了个信息。 [飞哥:对不起,小姨,今晚我回不去了。] [聆雪轩:?] [飞哥:城里下暴雨了,打不到车,家里没事吧。] [聆雪轩:村里没下雨,你和谁在一起呢?] [飞哥:我一个人呢。] 李飞收起手机,看着窗台边上的黄柔。 和黄柔的夜谈 副经理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很豪华。 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晶莹透亮。 黄柔站在窗边,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外面的暴雨,雨落在阳台的瓷砖上,汇成一股涓涓细流,沿着排水管道流了出去。 草帽被她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她背着手,背挺得很直,从后面能看见她纤细匀称、白皙柔嫩的小腿。 吃完饭以后,黄柔的情绪就有些低沉。 李飞走到她的身后问。 “在想什么呢?” 黄柔转了转脑袋,白色的裙摆随着微微摇摆。 “没有啦。” 李飞看着窗外的乌云,低沉沉一片,乌云间隐隐有雷光闪烁。 “你又怎么能瞒得过我呢?” 黄柔听到这话,身体僵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说。 “我是在想,今晚就只有一张床,怎么睡觉呀?” 李飞也不知道副经理是怎么想的,就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床。 虽然床很大,很软,膝盖也不会疼。 李飞咳嗽一声说。 “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行。” 黄柔莞尔一笑。 “小飞哥要是想要一起睡我也不介意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缠着自己的头发。 “小飞哥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李飞伸出手来捏了捏黄柔软软的脸。 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担心的才不是这种事,老实交代,你在想什么?” 黄柔见瞒不过去了,低下了脑袋,低声说。 “我没有别的能给小飞哥了。” 她内心浮出一抹悲伤,和那么一点点的自卑,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飞的人,同时也是最能帮到他的人。 但她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小飞哥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她帮助了。 他变得那么厉害,有漂亮的女人给他撑腰,送他到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吃饭,鞍前马后为他服务。 但是自己呢,自己什么都没有。 黄柔手抓着裙摆的衣角。 “我就是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孩,身体不好,没读过什么书,没去过大城市,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事。” 她将那两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摊开在空中,像是在展示给李飞看。 “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跟着爹爹一起做农活,到时候手里面就会长满又硬又厚的茧子。” “虽然我并不觉得做农活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村里的婶婶们我也是看过的,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她们的皮肤变得很差,像一把把刀割过一样。” “小飞哥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在城里面站稳了跟脚,有贵人相助,而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小飞哥以后一定会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我。 黄柔低着脑袋,没有说出口。 而我只是一个在村里土生土长的黄毛丫头罢了,以后会在村里呆一辈子。 但城里会有更漂亮的女人,更有钱的女人,甚至胸更大的女人。 以后小飞哥都会遇到的。 到那时候就不需要我了。 她低垂着脑袋,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拥入了怀里面。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 “瞎说什么呢。” 李飞紧紧抱着黄柔,充满了心疼。 少女的身体很软很轻盈,像是一团棉花一样。 李飞没想到这黄柔会说这些话,黄柔于他而言,更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两个人一起长大,家庭残缺,身体也满是缺陷,只能依赖他人而活,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她,一次又一次给了自己支撑。 李飞的手从后面轻轻放在黄柔的脑袋上,抚摸着她柔顺的短发,黄柔埋头在李飞的怀里,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女的吐息和轻轻颤抖的身体。 他轻声说。 “谢谢这么多年来,你陪在我身边,一次又一次,不辞辛劳地给我送鸡蛋。” 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黄柔都会按时来给他们家送来鸡蛋,这么多年来,哪怕她身体有恙也没有落下。 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的道理,他李飞又怎么会不明白。 “我才是,明明是个没什么用的瞎子,你还愿意在我的身边支撑着我,不离不弃。” “我又怎么能看你受苦?” “从前都是你在帮我,以后的日子,有我在。” 黄柔听到李飞的话,颤抖紧张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伸出双手,轻轻抱着李飞的后背,露出幸福的表情说。 “嗯。” 李飞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其实今晚的饭,我没吃明白,那个豌豆完全就只有豌豆的味道,我刚刚一直想说来着,但是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 黄柔笑出声来。 “其实我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原来小飞哥和她是一样的啊。 黄柔突然放下心来,自己的小飞哥并没有变得陌生,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吃香菜,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地对待她。 李飞说。 “我想吃鸡蛋羹了。” 任由外面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也难敌一碗热腾腾的、新鲜的鸡蛋羹。 更重要的是,李飞这辈子吃的鸡蛋羹,都是黄柔送的鸡蛋做的。 黄柔又怎么不明白李飞的意思,她心中升起一丝暖流,红着脸说。 “那,那回去我给小飞哥做吧。” 李飞轻轻摸着黄柔的头发。 黄柔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少女的眼眸像棕褐色的琥珀一般,通透明亮,带着绵绵无尽的羞意和情意,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带着一丝不安。 黄柔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窗外雨声大作。 暴雨像瀑布一样,灌注在江面上,打在窗台的玻璃上。 哗啦啦,哗啦啦,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雨声。 屋内的香薰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橘子味道。 黄柔突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她觉得身体变得滚烫了起来,心跳加快,砰砰作响。 李飞看着少女娇俏的样子,滚了滚喉咙。 黄柔带着羞意但并不抗拒的样子,更是让他一整个心都被勾了起来,他抱着黄柔,渐渐俯身。 黄柔红着脸,一只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前,静静注视着李飞朝着自己靠近。 她心里一慌,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等待着李飞的动作。 轰! 一声雷鸣,一道闪电打在江面上。 电光划过黑夜,撕裂了整片天空,一瞬间外面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下一刻,屋子里面的灯闪了两下,啪嚓一声,跳闸了。 屋内一片漆黑。 外面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尖叫的声音、奔跑的声音,还有人在高声喊。 “大家不要担心,今晚雷雨天气,电压不稳,很快就会来电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电就来了,屋子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李飞和黄柔两人对视,面露尴尬,刚刚旖旎的氛围烟消云散,两人都沉默了。 黄柔低着脑袋,连耳朵都红了。 什么时候断电不好,就刚刚断电,这会要让她再来一次,早就没那个勇气了。 她小声说,羞得快要哭出来了。 “小飞哥,我,我去洗澡。” 李飞松开了环抱住她的手。 “好。” 黄柔飞也似的跑了,冲进了浴室里面。 李飞看着外面的天气,感叹一句,成也雷雨天,败也雷雨天。 晚上,黄柔睡床,李飞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沙发很大很软,也足够他睡了。 黄柔犹豫了半天,想问李飞要不要睡过来,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最后两人就聊着往事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空经历了一晚的洗刷,晴朗得跟一面镜子一般,李飞将黄柔送了回去后,回到家里。 他一进屋,就见林雪娇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说。 “小飞,你回来了啊。” 屠夫陈大春 李飞轻咳一声。 “小姨我回来了。” 林雪娇没由得生出一丝醋意,她可是听说李飞昨天和黄柔一起出去了。 她哼哼着,在李飞身前嗅了嗅。 “啊,果然有黄……” 却见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摸着林雪娇的脸颊。 “小姨,你嘴角有馒头渣。” 林雪娇伸手就要去擦。 “怎么可能?” 却见李飞直接俯身,占据了林雪娇的红唇。 林雪娇瞪大了美目。 片刻后,李飞起身说。 “雪娇,我帮你处理掉了。” 林雪娇伸出拳头来轻轻敲在李飞身上,这个混蛋小飞! 就知道欺负她! 李飞忙活起来,将院子里面的草药摘下一茬来。 从种下到成熟只需要一个月,反正最近诊所也开不了门,努力制药。 李飞揣了一颗大力丸,出门去了。 他直奔刘虎家。 刘虎刚出门,就看见李飞来了,而且还是朝着自己走来,内心充满了不安。 他最近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做,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乖得和什么一样,生怕再惹是生非,照理说他应该没有惹到李飞才是。 他脖子一缩。 “李哥,你怎么来了?” 李飞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家伙在怕自己,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母亲的脚怎么样了?” 刘虎一听这事,立马喜笑颜开,眉头舒展开来。 “好了好了,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这事多谢李哥了,外面热,要不李哥进来坐坐。” 刘虎立马伸出手来,示意李飞往里面走。 刘虎家是个三层的小别墅,他带着李飞进屋,空调呼呼地吹着,凉爽了不少。 李飞坐在红木漆的大椅子上,刘虎端着搪瓷杯递给李飞。 “李哥,喝茶,我妈还在屋里睡觉……” 李飞接过,将搪瓷杯放在桌上。 “没事,你母亲没什么事就好,我来主要是想问你点问题。” 刘虎惴惴不安地坐下,神色紧张,手来回抓着裤子。 “李哥,我最近真的什么都没干。” 李飞挥挥手。 “不是这事。” 李飞伸手指了指刘虎家的房子。 “你们这自建楼花了多少钱。” 刘虎回忆了一下说。 “前前后后,大概有个二十五万吧,装修又花了十来万,我们这房子建了有些年头了,现在的话估计要五十万起步。” 李飞手撑着下巴,没想到比他想象中还要花钱。 刘虎继续说。 “而且建房之前还要打点手续,要村委会同意,你知道王健那人,简直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村长,收了我们好多礼才答应。” 他拍着大腿,似乎是一说到王健就来气。 李飞更头疼了,还要王健同意,那指定没戏。 刘虎立马反应过来了,看着李飞问。 “李哥,你打算建房啊?” 李飞点点头,也不隐瞒,反正这事迟早都会说出去的,村里就这么几张嘴,消息传得快得很。 刘虎拍拍胸脯说。 “李哥,那有事叫我就行,这钢筋啊、砖啊、水泥什么的都自己买才放心,前些年这些人的联系方式我都留着。” 他认真地说。 “为李哥做事,我刘虎,义不容辞。” 李飞治好了自己母亲,他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李飞点点头。 “谢了。” 刘虎受宠若惊。 李飞继续问。 “对了,那杨彪你熟吗?” 刘虎心里一颤,挠了挠脑袋。 “杨彪就是个打手,手下有那么点人,专门替城里的一些老板办事,李哥你怎么惹到他们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身体前倾。 “虽然我刘虎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比起他们,还是差远了。” 李飞点了点头。 “那庞天你认识吗?” 刘虎摇摇头。 “听说过,但是不熟。” 刘虎回忆着,好像是某个药房的老板,名声不太好,但确实不怎么了解。 李飞从包里掏出装着大力丸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行,这个给你。” 刘虎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 李飞说。 “大力丸,吃了它力气会变大,杨彪他们估计会再来找你,吃了它你也有防身的能力。” 刘虎没有质疑李飞的话,激动地站了起来。 李飞救了他母亲不说,居然还给他这样的东西来防身。 刘虎颤悠悠地拿起桌上的那盒子,说。 “李哥,这个一定很贵吧。” 李飞摇摇头。 “没事,不值钱。” 刘虎不再犹豫,打开盒子,一枚红色的药丸出现在那里,他拿起那枚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水都没喝,一口咽了下去。 刘虎一瞬间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发热起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他身体颤抖,这样一来,杨彪带几个人他都不怕了。 李飞看着他,知道药效已经起作用了,他捧着搪瓷杯喝了一口热茶说。 “其实还有一个事情。” 刘虎转向李飞,面带恭敬之色。 “李哥你说。” 李飞说。 “我总有不在家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来……” 刘虎立马跪了下去。 “李哥,我懂,只要李哥信得过我。” 李飞过去轻轻拖起了他。 “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而已。” 刘虎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李飞一次次帮了他,现在还如此信任他,简直是他的再生父母。 刘虎抬起头来说。 “李哥,要是还需要人帮忙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人,他练过武。” 李飞面露欣喜。 “你说。”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刘虎家的院子里面驶了出来。 刘虎开着车,李飞坐在副驾驶。 李飞突然感觉自己坐副驾驶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刘虎控制着方向盘说。 “那个人叫陈大春,是我们村里出去的,不知道李哥你还有印象没。” “他是个杀猪的,我们都叫他陈屠夫,他妈死得早,他爹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前几年工地上摔下来,摔成了半身不遂。” “他为了照顾他爹,就在城里租了个房子住,每个月靠杀猪挣钱。” “他小时候据说是练过功夫的,一身腱子肉,再加上他的样子,我看了都怕。” “李哥你要是能治好他父亲,他绝对愿意帮忙。” 刘虎细致地给李飞说着陈大春的情报。 李飞没说话,车开了半小时,驶进了一处市场外。 刘虎在前面走着,李飞跟在他后面。 菜市场传来巨大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要的菜根丢了一地,地面湿漉漉的。 不远处的一个肉摊后面,站着一个健壮阳刚的男人。 他身上裹着粉色的围裙,手上套着塑胶手套,原本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似乎是经历世间的磨难,多了一丝浑浊。 他胡子拉碴,围了一圈,看起来是没怎么打理过。 一个妇人站在他的摊子面前,声音高而锐利。 “你们家的猪肉有猪瘟啊!” 杏仁和猪肉不要一起吃 陈大春不善言辞,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家的猪肉没有猪瘟。” 妇人一手提着个大袋子,一手指着陈大春。 “狗屁,我们家儿子昨天就是吃了你们家的猪肉,肚子疼了一天,上吐下泻,还去了医院。” 陈大春静静地切着案板上的肉,一刀一刀,案板上传来了哒哒的声音。 他擅长的事情不多,其中一件就是切猪肉,他闭着眼睛都能把一块厚实的猪肉切得一片片薄如蝉翼。 妇人拎起案板上的一块肉片,嫌弃地摔在陈大春的身上。 “说话啊!装死呢!” 肉片黏在围裙上面,油浸透了粉色的围裙,它的顶部先向外卷来,慢慢弯曲,最后带着一整个肉片落在地面上,裹满了泥。 陈大春还是没有说话。 妇人高喊出声。 “你不赔钱今天没完!” 陈大春切肉的手终于是停了下来,菜刀插在案板上。 “赔多少?” 妇人抬起头来。 “现在知道说话了,承认你家猪肉有猪瘟了吧,你今天不赔个三万块别想了事!” 陈大春将一块猪肉装进了塑料袋里,有些熟客会提前一天说好今天要什么,到时候来取。 他头也不抬道。 “三万我赔不了。” 妇人咬着牙冷哼一声。 “赔不了?那你今后就别想干了!” 她开始高声嚷嚷起来。 “快来看啊,这家店的猪肉有猪瘟,这家店的猪肉有问题啊!” 周围很快就围了不少人。 妇人对着众人,指着陈大春。 “我儿子昨天吃了他们家的猪肉,肚子闹了一天,他还不肯赔钱。” 周围的人仰着脖子,议论起来。 “不对呀,我是这家的老顾客了,他们家猪肉可好了,不可能有问题的。” “那说不定真的有问题呢。” “谁知道呢,换一家买呗,也不是一定要买这家。” 谁家里没个老人小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昨天有人买了他们家的猪肉,闹了肚子,谁知道下一个中彩的会不会是自己家的小孩。 市场上这么多家,又不是非得要来这一家买。 妇人抱着双臂。 “你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肉卖出来的,真是不要脸!” 妇人越想越气,这臭卖猪的! 她心中认定他们家的猪肉是卖不出去了。 哪怕一些老顾客,怕是这两天也不敢买了。 陈大春还是那样,仿佛周围的议论都和他无关似的,站在摊铺后面,继续处理着案板上的肉。 李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陈大春面前。 众人的视线全部被这个穿布衣的年轻人吸引了过去。 这个人要干嘛? 莫非他也是来找这个卖猪肉赔偿的不成? 肯定是了,这下说明这猪肉真的有问题,绝对不能买。 李飞上下打量了陈大春一眼,又细细地看了一眼他家的猪肉。 “你们家猪肉不错,今天剩下的全卖给我吧。” 众人哗然。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年轻人要把猪肉全买了。 他疯了? 他没听到那个女的刚才说什么吗? 再说了,他们家几口人啊,买这么多是要吃席? 陈大春点着头。 “好。” 妇人傻了眼,这哪里来的乡下蠢小子。 她对着李飞说。 “我可提醒你,他们家的猪肉有问题。” 李飞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妇人手提着的袋子说。 “有没有可能不是猪肉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呢?” 妇人看着李飞,面露恼色。 “你谁啊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问题。” 她好心提醒他,居然还被反咬一口!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飞看着她说。 “你只说了你儿子肚子疼,但没说你自己,你们一家子,哪怕你吃得少,做菜也应该会尝尝咸淡,不可能他有事你没事吧?” 众人听着李飞这么一说,都反应过来。 “有道理啊,为什么就她儿子有事,她没事?”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小孩免疫力弱呢?” 妇人一伸脖子。 “那你说是什么问题,我儿子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开始肚子疼,不是他们家猪肉有问题那是什么?” 李飞指着妇人手里的塑料袋。 “这杏仁,你昨天是不是也买过了?” 妇人从里面掏出一袋杏仁。 “是又怎么样,我儿子爱吃,我专门给他买的。” 李飞点头。 “这就对了,我猜你昨天没吃杏仁。” 妇人疑惑地看着李飞,还真被他说对了。 “我确实没吃,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我又不爱吃,难道杏仁有问题?” 李飞摇摇头。 “杏仁也没问题。” 众人急了。 “杏仁没问题,你说它干什么?” “对啊,那不就是猪肉的问题吗?” 李飞听见周围人的话,摇了摇头。 “杏仁和猪肉都没问题,但是杏仁和猪肉一起吃,会闹肚子。” 他看向妇人。 “你家小孩又吃了猪肉,又吃了杏仁,你自己不知道,和人家摊主有什么关系。” 妇人一听,高喝出声。 “怎么可能?!” 周围人立马搜索起来。 “真的我靠。” “猪肉不能和杏仁一起吃,一起吃了还真会闹肚子。” “又收获一个生活小知识。” 妇人脸涨得通红,搞了半天原来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指着李飞。 “你,你……” 李飞冷冷地看着她。 “就算你儿子真的肚子疼,你也不应该讹别人三万,你这纯粹是看人好欺负。” 众人一听,倒了风向,指责起妇人来。 “三万?钱这么好挣啊。” “肚子疼窜一下不就好了。” “确实,这不就是讹人吗!” 妇人脸红得跟猪肝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人很快就散去了。 陈大春抬头看着李飞,表情没有波澜说。 “谢谢老板解围。” 他取下一块大里脊。 “老板你们家几口人,我们家猪肉不是冻猪肉,最好当天吃,所以……” 说起猪肉来他口齿伶俐了不少,脑袋也带转了。 而且他担心李飞只是帮他解围,故意说要全买的。 李飞摇摇头。 “没事,之后你帮我把它送到一个地方就行。” 陈大春点点头,不再过问,估算了一下价格,李飞毫不犹豫地就付了款,看着陈大春处理起来。 待陈大春将猪肉都装箱以后,刘虎走上前来。 “大春,李哥是来帮你忙的,他能治好你爹。” 陈大春在围裙上擦油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李飞。 “什么?” 苦难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陈大春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虎复述了一遍。 “他能治好你爹。” 陈大春上下看了李飞一眼,虽然他帮助自己解了围,可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 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年轻人就能治好他爹。 刘虎拍着胸脯说。 “你别不信,他治好了我娘。” 陈大春知道刘虎母亲腿脚的老毛病,但他仔细打量了李飞一下,还是不信。 三人来到陈大春租的房子里。 房子就靠近市场,是一处老小区,拐了好几个小巷才进去,楼道的墙皮破破烂烂,落了一地,也没有人打理。 陈大春掏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门,屋顶很矮,房间里面很暗,昏黄的光线透过一个小窗户照了进来。 进门右手边就是一张床,陈大春的父亲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沉重地呼吸着。 别说行动,光是活下去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艰难了。 李飞看了一眼,半身不遂,连着的神经都损坏得七七八八,比白芷晴还要难处理。 更重要的是,老人伤了很久了。 老人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三岁左右,一脸怯生生的样子。 刘虎有些意外。 “这是?” 陈大春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我女儿,陈诗佳。” 刘虎愣住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她妈呢?” 陈大春说。 “她妈产后大出血,三年前死了。” 三人沉默。 李飞突然想起一句话。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捡细处断。 陈大春却像是感受不到悲伤一样说。 “我爹这样很久了,我没什么钱,这么多年就存了四万,你要能把我爹治好我把这些钱和我的命都给你。” 李飞慢慢走到老人旁边,他掏出银针。 陈大春在旁边看着,脸上没变化,心里还是不安。 刘虎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相信李飞。 李飞先是一根银针轻轻插在老人的腕部,没有任何反应。 陈大春看着地面。 果然要治好他爹还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么一个年轻人。 李飞又使出一根银针插在老人的小臂处,老人睁开眼,那多年没有活动过的、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右手手指居然动了起来。 陈大春一下就愣住了。 居然有效果! 怎么可能?! 李飞沿着老人的手臂往上,再一根扎在老人的右上臂处、右肩处,上十根银针插在老人的右半身。 老人嘴巴微张,念念有词。 “痛……” 陈大春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父亲居然能感受到痛了,医生说过,他父亲半边身子不受控制,感觉都没有,可是现在居然能感受到痛了。 他看向李飞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真的有能力救好他父亲!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他? 他身体颤抖,上下牙碰在一起。 “你,你真的能救好我爹。” 李飞沉声说。 “放心,我是医生。” 李飞掏出最后一根银针,插在老人的胸前,老人一下就有了反应,气血汇聚奔腾,一张脸满是血色。 他的右手手指弯曲闭合,右臂举了起来,咧咧嘴笑了起来。 “能,能动了。” 陈大春站在原地。 他看见了什么,他父亲右半身真的能动了。 这,这…… 李飞沉声说。 “先不要动,留针需要等经气运行五十周,也就是半个小时。” 老人听到这话,停止了强烈的、现在就想动起来的愿望,躺在那里,静静地呼吸着。 李飞回过头来。 两行热泪从陈大春脸上流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爹。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天,能看见他父亲能再次活动身子。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卖猪肉,觉得这辈子也就到头了,前路是无尽的黑暗,自己把女儿抚养成人,也算成功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黑暗居然被打破了,被这样一个年轻人。 常年压在身上的众压消失了,生活终于迎来了转机。 啊…… 陈大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苦难全部吐出来一般。 陈诗佳抱着他的大腿。 “爹爹不哭。” 陈大春伸出宽厚的、满是硬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陈诗佳的小脑袋,带着些温柔说。 “没事的,爹爹没事的,好事,好事。” 陈大春扶着陈诗佳去了小厨房,把手机掏出来。 “乖,你玩会手机。” 他将一副白色的耳机从兜里掏出来,戴在陈诗佳的耳朵上,转身关上厨房门。 几人盘腿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面。 陈大春看着李飞说。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李飞摇摇头。 “我不要你的钱。” 陈大春看着李飞。 “那你要什么?” 他不知道李飞到底图什么,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 李飞打量着陈大春。 “你能和刘虎扳一下手腕吗?” 陈大春疑惑,但是既然是李飞的要求,他都是乖乖照做。 陈大春伸出一只手来,立在桌上,刘虎同样伸出手来,两人握在一起。 两人另一只手都死死抓住了桌沿,脸涨得面红耳赤,角力起来。 陈大春不愧是练过武杀过猪,一身古铜色的肌肉紧紧绷起,和吃了大力丸的刘虎不相上下。 但最后还是刘虎更胜一筹。 汗从刘虎的额头上流了下来,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吃了大力丸,才勉勉强强胜过陈大春一丝。 陈大春更是疑惑,刘虎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飞眼前一亮,不愧是实打实的练家子,和刘虎这种虚胖的就是不一样。 李飞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说。 “这是大力丸。” 陈大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小盒子。 李飞打开盒子。 “我听说你练过武,所以想收你当保镖,你杀猪挣多少钱,我每个月给你两倍,如果你愿意,就吃了它。” 刘虎一听这条件,心中都是生出羡慕的感情。 那每个月,也有两万块吧。 这李飞出手这么大方? 陈大春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看了一眼关闭的厨房的门。 莫说是大力丸,哪怕是毒药他都吃了。 陈大春拿起那个木盒,头一仰,倒进了喉咙里面。 随即他感觉一股暖流遍布了周身,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沉声说。 “谢谢老板。” 半小时后。 李飞将针取了下来。 老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着右手。 李飞叮嘱陈大春说。 “每天有时间带老人活动活动,不用太久,一两个小时就行,我十天之后再来,再针灸两次就能彻底痊愈了。” 陈大春点点头。 “老板,那我这就把猪肉送过去。” 李飞点了点头,带着刘虎走了。 刘虎开着车,觉得李飞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还是之前那个李瞎子吗? 虽然之前的李瞎子瞎眼的时候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在村里神神秘秘的,每天拄着个拐杖走来走去。 现在却是更加看不透了。 李飞手扶着额头,总觉得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这个时候一条消息从手机上传来。 [“天下第一秘书”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帮赵巧儿挑选饰品 李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是谁。 除了赵巧儿还能有谁。 李飞通过了申请,消息立马弹了过来。 [天下第一秘书:我们的大经理在忙什么呢?] [天下第一秘书:有急事找你,我在东街112号,急急急,速来。] 李飞扶额,这家伙干什么呢? 李飞转头对着刘虎说。 “去东街112号。” 刘虎转着方向盘,到了东街112号。 李飞告诉刘虎让他先回去,晚上自己回去就行了,刘虎点头应下。 李飞刚下车就看见赵巧儿站在那里,一身西装裹在身上,抱着手臂,两腿张开齐肩,站在那里。 她身后是一家珠宝店。 她一见李飞来了,露出一个笑容。 “嘿嘿。” 李飞被她这一笑,心里充满了不安。 “什么急事?” 他也没看出来赵巧儿哪里着急了,赵巧儿立马上来抓着他的手往店里面走,边走边说。 “我上回是不是帮你解围了。” 李飞应了下来。 “算是吧。” 赵巧儿说。 “那我们算不算朋友。” 李飞点了点头。 “算吧。” 赵巧儿将李飞拖进了店里面。 “朋友之间是不是该互相帮忙。” 李飞一进门,就感觉周围传来好几道异样的目光。 李飞看着赵巧儿,对上她乌黑俏皮的双眼。 “你直接说事行不行。” 赵巧儿清了清嗓子。 “明天就是白姐的生日,我想送她礼物,不知道送什么,找你帮我挑一下。” 李飞看着她。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赵巧儿点点头。 “是啊,这可是天大的事。” 李飞叹了口气,之前赵巧儿帮了自己,就当是还她人情了。 李飞随着赵巧儿挑选起来。 玻璃柜台里面躺着各种金银首饰,有便宜的小银饰品,几百来块,也有镶着闪闪发光的石头的,珠光宝气,几万块。 李飞咂咂嘴。 真贵啊。 赵巧儿对店员说。 “麻烦把那条项链拿来看看我试试。” 店员取出一条银质项链,帮赵巧儿戴在脖子上。 赵巧儿戴好以后,转向李飞这边问。 “怎么样?” 李飞打量起赵巧儿来,他这才注意到赵巧儿其实蛮好看的,是那种活泼的小脸蛋美女,短发干净利落,身材匀称,皮肤雪白。 虽然平时只穿一套西装,又老是口出暴言,给人一种假小子的形象,但静下来完全可以出道当偶像了。 她戴上这条银色的项链以后,更是多了一些娇俏妩媚的感觉。 如果她不是一个劲地在那里眨巴眨巴眼,等着李飞夸她好看,李飞也就真的夸了。 李飞冷冷地说。 “一般。” 赵巧儿撇撇嘴。 “切,死傲娇。” 李飞虽然网上冲浪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傲娇这词他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赵巧儿绝对不是在夸他。 赵巧儿将项链取了下来,感叹了一句。 “但是好贵啊,要两万块呢。” 两万?! 李飞瞪大了眼睛,一条项链就要两万。 赵巧儿将项链递还给店员,拉着李飞的手臂就开始往旁边转去。 “李飞,我听说你之前是个瞎子。” 李飞点点头。 “是的。”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巧儿立马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那你是怎么好的?” 李飞想了想。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自己治好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被砸了一下就变好了吧。 赵巧儿“呜哇”一声,红唇微张,连珠弹似的将问题全都抛了出来。 “那瞎了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不方便,那你现在看见了会觉得不一样吗,我是不是问的太多太冒犯了?” 李飞无奈地看着一侧满是好奇心的这个短发女孩。 你都问完了才觉得自己冒犯了吗? 不过他知道赵巧儿也没有恶意,纯粹是好奇。 他想了想说。 “如果按你能理解的来说,瞎了就是眼前漆黑一片,像是处在一个不见光的山洞里面一样,无论转向哪边,都不会有亮光照进来。” 他试图用赵巧儿能懂的形式来描述,而且直到现在,他每天起床,还会下意识地去摸索盲杖。 “不太方便也是真的,不管是行动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巧儿打断了。 “白姐过生你就不打算送点什么吗?你看这个怎么样?” 李飞这才意识到赵巧儿没有真的想问的意思。 他的视线随着赵巧儿手指处看过去。 玻璃柜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金镯子,花纹繁丽,做工精致,闪烁着诱人的光彩。 李飞看了一眼价格,一万二。 他摇了摇头。 “太俗气,花纹太复杂,不适合。” 赵巧儿冷冷盯着他。 “说实话。” 李飞回答。 “太贵。” 赵巧儿咬着牙看着他。 “你这样是不会有对象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你知道女人爱男人的表现是什么吗?” 李飞摇头。 “不知道。” 赵巧儿说。 “一个女人爱不爱你,你只要看她愿不愿意第一眼对你笑就行了,哪怕是吵架了,哪怕是生你气了,只要第一眼她对你笑了,就证明那个女人爱着你。” 李飞思考起来,还有这种说法。 这么说来,黄柔每次看见他都会笑…… 赵巧儿摇头晃脑。 “那你知道男人爱女人的表现是什么吗?” 李飞问。 “是什么?” 赵巧儿回答起来。 “男人爱不爱女人,就要看这个男人舍不舍得为女人花钱了,他舍得,就证明男人真的爱这个女人。” 赵巧儿继续说。 “而且呢,女人是绝对不会喜欢不为她花钱的男人的,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白姐过生日,她那么关照你,你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李飞看着店员。 “请给我介绍五百以内的银首饰。” 赵巧儿咬牙切齿。 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李飞最后花了两千块买了一条项链。 赵巧儿冷哼一声,虽然和她想象中的差了有那么一丢丢远,但也是可以接受的。 再怎么也不能用一个三五百的镯子敷衍人吧。 李飞心里其实也是对白芷晴充满了感激,毕竟如果不是白芷晴,他是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吃饭的。 赵巧儿和李飞走出门外。 李飞问。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赵巧儿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李飞不动声色地说。 “有人在跟踪你。” 和赵巧儿去游乐园 他在店里面转了几圈后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有那么三道视线一直落在赵巧儿和他的身上。 李飞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穿着一身布衣,所以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些人不一样。 赵巧儿一听这话,两眼放光,两只手抓着李飞的胳膊。 “真的假的?” 李飞看着兴奋的赵巧儿,疑惑不解。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高兴?” 这种时候感到害怕不应该才是正常的反应吗? 赵巧儿说。 “跟踪诶,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李飞摇摇头。 短短时间里,他已经经历过了绑架、下药等各种事件,他本人非常不想卷入纷争里面。 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赵巧儿晃着李飞的手臂。 “他们穿的什么,是不是穿着大衣戴着墨镜。” 李飞再次摇了摇头。 “没有,不如说他们穿得很朴素,其中一个还穿着人字拖。” 赵巧儿脸垮了下去。 “真是不专业。” 接着她大眼睛轱辘一转说,手摸了摸下巴。 “我有个好想法,跟我走。” 游乐场里。 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在阳光底下抓着一把彩色的气球走来走去,和谐的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疾驰的过山车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李飞万万没想到赵巧儿带他来的地方居然是游乐场。 背后那几人还跟着,他俩一下车,后面那几人就跟着下车了。 赵巧儿双手叉着腰。 “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对不对?” 李飞点点头,随即抬眼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旋转木马在他右手边,有小情侣坐在不同的马上,前后对望。 茶杯头在他左手边,有几个小年轻把悠闲的茶杯头搓成了无敌风火轮。 他转头看向赵巧儿问。 “为什么来这里?” 赵巧儿嘿嘿一笑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游乐场的人多啊,我们混进去,他们到时候还怎么找得到?” 李飞觉得赵巧儿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他发出了一个堆在心里的疑问。 “你今天不应该在上班才是吗?” 赵巧儿转过头去,避开了李飞的视线,随即她又慢慢转过头来。 “今天你随便玩,我请你。” 李飞将疑问抛在了脑后。 “好。” 杨彪的三个手下,小四小五小六一路跟着赵巧儿从药房出来。 庞天自从那天吃瘪以后,心生一计,既然弄白芷晴不成,那就弄她的助理。 圈内人都是知道的,白芷晴对赵巧儿好得过分。 其他人都揣测两人背地里其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从白芷晴的这个助理下手,就不怕白芷晴不从! 小四没想到又遇到李飞了,上次他就害他们翻了船,这回怎么又在这里遇到他了。 他回头看着小五小六,小五是个老实的憨货,小六更是个木楞的主,三个人里面只有自己有点脑子。 他手一挥。 “跟上。” 小五指着李飞和赵巧儿问。 “他们坐过山车去了,我们还跟吗?” 小四看着蜿蜒盘错的过山车,上面传来了高分贝的尖叫声,不自觉心底一颤,两腿开始发抖。 “跟啊,怎么不跟。” 李飞和赵巧儿排了很久,终于排到了过山车。 李飞坐在赵巧儿的左边。 赵巧儿甩着两条腿,皮鞋上下挥动,看起来极为开心。 “你看懂了怎么玩吗?” 她询问着李飞。 李飞点了点头。 “就是它在天上胡乱转一圈是吧,也不是很恐怖嘛。” 赵巧儿露出一个笑容。 “你不怕就好,我还担心你觉得可怕,到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玩了,多没意思啊。” 李飞心想,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过山车的工作人员从第一排一个一个地检查起来。 李飞他们在第一排,小四三人在最后面,哆嗦着腿。 李飞手摸着银色的安全压杠,上面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两人的视野极好,前方一览无余,比手臂还粗的钢筋铁轨透露出冷光。 过山车缓缓启动,一股推背感传来。 最开始是一段近乎垂直的上坡,李飞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床上被抬了起来,身后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李飞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赵巧儿转过头来,她看起来特别兴奋,大声喊着。 “后悔吗?” 身后的尖叫声机会要把她的声音盖了下去。 李飞突然有点后悔,虽然没那么可怕,但是这安全压杠根本无法为他提供安全的感觉,似乎下一刻就要从高空坠落下去。 更要命的是,过山车还在继续上升。 过山车行驶至最高点,咔嗒一声,停了下来。 身后的音浪一道高过一道,小四的心都在颤抖,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来,直接回去给老大报告说跟丢了不就好了吗? 多大个事,何必拼上性命! 轰! 过山车启动了,瞬间向下疾驶而去,呼啸的风从旁边传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赵巧儿在旁边不断地喊着,跟着后面的人一起尖叫。 李飞偏过头去看她。 来自四面八方的气浪吹得她的头发高高扬起,精致的俏脸上满是笑意。 她伸出左手,胡乱中抓到了李飞的右臂,她身后的世界像万花镜一样旋转。 少女的高呼声渐渐变了,由附和的叫声变成了“李飞——”。 她像一个无忧无虑的疯女孩一样,对着前方开心地大喊。 “李飞——” 这一声飘飘荡荡,从李飞的耳朵钻进了他的心里。 李飞突然想去附和她,随着她一起高声大喊,将过去的不快全都抛之脑后。 一分钟后,李飞从过山车上下来,捂着胸口。 好想吐…… 小四小五小六三人就在后面,撑着地面,吐了一地。 赵巧儿嘿嘿一笑,抓着李飞的手臂,指着跳楼机。 “下一个我想玩跳楼机。” 小四听见了。 “啊?” 李飞顺着赵巧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跳楼机上下翻飞,坐在上面的人被甩来甩去,发出比坐过山车还要高分贝的尖叫声。 李飞沉默了。 他掏出一根银针,默默插在自己小臂上,肚子不难受了,胃也不翻滚了。 赵巧儿没看清李飞的动作,好奇地问。 “李飞,你在干什么呢?” 李飞收起银针。 “没事,玩。” 他有针他怕什么。 摩天轮 赵巧儿嘿嘿一笑,拉着李飞的手臂。 “走啦走啦。” 小五面色惨白,看着小四。 “四哥,咱们真要去吗?” 小四一掌拍在小五的头上。 “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小五面露难色。 “就不能等他们出来吗?” 小四看着围了三圈的长队。 “你不跟在他们后面,什么时候跟丢了都不知道,还等他们出来?” 他咬着牙。 “再说了,都吐干净了,你还怕什么?总不能再吐一次。” 小五点头,不愧是四哥,就是比一般人想的多。 李飞跟着赵巧儿坐上跳楼机。 他不自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城里人都喜欢拿命玩么,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小四三个人也跟着坐上跳楼机,两股战战,心跳个不停。 十分钟后。 李飞又给默默给了自己一针,将身体内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赵巧儿倒是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嘻嘻哈哈的。 跟着他们的三人又趴着吐了起来。 小五问。 “四哥,不是说吐干净就不会吐了吗?” 小四感觉胃都要吐出来了。 “这谁知道啊,我受不了了。” “呕……” 李飞看着一脸不知情的赵巧儿,觉得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李飞问。 “还玩吗?” 赵巧儿指了指摩天轮。 “我要玩那个!” 李飞看了一眼在旋转的摩天轮,这个看起来比之前的要和善温柔多了。 他点点头。 “行。” 赵巧儿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在说就知道李飞会答应似的。 她拉着李飞直奔摩天轮。 两人坐上摩天轮。 摩天轮渐渐升高,李飞透过玻璃看着窗外。 太阳红彤彤的,悬在江面上,将整个江面都点成了金色,江面好像滚动的金子一般。 远处有飞鸟掠过江面,留下一道白色的倩影。 时间在此刻变得漫长了起来,摩天轮越升越高,下面的人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点,挤来挤去。 再高点,整座城市都尽收眼底。 李飞从没想过村外面有这么多精彩的、神奇的东西,而这些都是他不曾有机会体验,不曾有机会看见的。 赵巧儿坐在李飞的对面。 “李飞,你闭上眼睛看看?” 李飞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闭上了眼睛。 赵巧儿坐在李飞的对面,细细打量了起来。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李飞眼熟,严格来说,只是那时候李飞已经不瞎了,所以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错开了。 自从她知道李飞是个瞎子之后,不自觉就把李飞的身影和一个小男孩的身影联系在一起,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确认了。 她笑着说。 “好了,可以了。” 李飞睁开眼。 赵巧儿一只手贴在玻璃上,看着李飞。 “李飞,你知道摩天轮是约会圣地吗?” 李飞摇摇头。 “没听说过。” 赵巧儿盈盈一笑,解释起来。 “摩天运转一轮需要十分钟,这段时间内,两个人都处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内,谁也走不掉,要是男方会说的话,女方就算是块石头也被说哭了吧。” 李飞思考起来。 “那要是两方没感情,男方突然表白,女方不愿意还逃不出去,岂不是很可怜。” 赵巧儿听到李飞的回答,直接一愣。 她预想了无数种回答,却没想到李飞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这已经不能用钢铁直男来形容了,比45钢还直。 赵巧儿声音高了好几度。 “要是不愿意怎么会一起上摩天轮呢,女孩子又不都是笨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李飞两人也是这种情形,立马双手比了个叉。 “当然我和你可是两回事,你不要误会。”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啊,真是可惜,我第一次居然是和你这样木讷的男人一起。” 李飞不知道说什么。 他注视着赵巧儿的侧脸,短发遮住了耳朵,露出雪白的脖子,一整个背挺得笔直,她手撑着下巴,嘟着嘴,似乎是在赌气,目光投向远方。 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倩影。 “你为什么老是穿这一套衣服呢?” 李飞不禁好奇地问。 赵巧儿转过头来,发现李飞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正停留在她的脸上。 “什么意思?” 李飞解释起来。 “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老是穿西装呢?” 赵巧儿一下就慌了,往后缩了缩,脸有些红。 “什……” 她双手抱在胸前。 “你对我有什么企图,我的身体吗?!虽然我说了摩天轮是约会圣地,哪怕是石头也能说哭,但也不是你这样的,不要想太多了!” 李飞一脸无语。 “你想太多了。” 赵巧儿“哦”了一声,放下手来。 她这才意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瞪着李飞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纠正,才不是一套衣服呢,只是有好几套一样的衣服而已。” 她回答起李飞刚刚的问题来。 “因为我是白姐的秘书嘛,所以穿西装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李飞看着她。 虽然你也没干什么活就是了。 她喃喃着说了一句。 “而且白姐对我很好,我这辈子就是白姐的。” 李飞不解。 “什么意思?” 赵巧儿轻轻笑了一下。 “下次再告诉你。” 摩天轮终于是落地了,一落地,就看见下面站着三个人。 李飞感叹,这已经不算是跟踪了吧。 三人跟着李飞和赵巧儿一路走到一处胡同里面。 小四咬牙切齿。 “这两个混蛋,居然敢这么耍我们。” 李飞走到胡同底,转身。 赵巧儿默默跟着,等着李飞的行动。 小四从兜里掏出刀来。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乖乖跟我们走。” 李飞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无路可退的是谁?” 下一刻,三人躺在地,像虾一样弯曲着身体,捂着肚子。 小四的电话拨通给了庞天。 “庞总,你好。” 李飞说。 庞天听到熟悉的声音,反应了过来。 “你,你,你是李飞。” 李飞说。 “是我。” 庞天问。 “我的人呢?” 李飞回答。 “在地上躺着呢。” 庞天气得把杯子一砸,玻璃碎了一地,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处处都有这个李飞! “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李飞没想到庞天居然还敢威胁他。 “庞总,你上回还没吸取教训吗?” 庞天冷哼一声。 “会功夫了不起,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找人把你弄了。” 赵巧儿一把夺过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 “你个又丑又肥的东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等死吧你!” 赵巧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冷哼一声。 “说狠话,谁不会啊。” 她将手机摔在小四脸上,小四“嗷”得一声叫出声来。 庞天拿着电话,这赵巧儿居然敢骂他?! “tmd,臭娘们!”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桌上其他的杯子也翻了,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赵巧儿接着为李飞鼓掌。 “有点帅,英雄救美欸。” 李飞一点帮了赵巧儿的实感都没有,再说她吃了大力丸,估计也能对付。 两人渐渐远去了,消失在巷子尽头,只听赵巧儿说。 “记得不要忘记明天白姐过生给她送礼物,女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要的。” 黄柔的告白 李飞回到村里。 他还没进院子就愣住了。 陈大春开着面包车停在他家门口,一脸冷漠,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反而带着几分凶相。 他女儿陈诗佳坐在副驾驶,手扒拉着窗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林雪娇则是躲在屋里面,伸着个脑袋,脸上带着不安,透过窗户看着周围。 看来上次的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陈大春一见李飞,就对着李飞点点头,身子微微躬着,沙哑的喉咙里面吐出两个字。 “老板。” 他好像天生就不喜欢说多余的话,也不会客套。 陈大春微微侧身。 “老板,今天你买的猪肉我已经按吩咐送过去了,剩下的一些都在这里。” 陈大春说完打开后备箱。 里面装着好几个泡沫保温箱,陈大春打开其中一个,冷气冒了出来,猪肉被保鲜袋装好,裹在大片大片的冰块里面,看得出来陈大春有细心地处理过。 李飞让陈大春把大部分猪肉都送到了白芷晴那里。 白芷晴下午看到送来的一车猪肉还有点不知所措,知道是李飞买的之后,都送到了公司的厨房。 她后来一直没想明白李飞为什么送自己猪肉,难道是知道自己要过生日了? 但这,是个什么寓意? 李飞手撑着下巴。 “既然如此,今晚就一起吃吧。” 李飞叫来了黄大成一家,黄大成和他的几个表兄弟,邀请陈大春留了下来。 黄大成掏出了家里自制的葡萄酒,院子里摆上两张大桌子,推杯交盏,觥筹交错。 陈大春不愧是处理猪肉的好手,做饭更是一绝,炒肉丝、糖醋排骨、烤猪蹄…… 每个地方的肉都被陈大春做得恰到好处。 李飞没喝酒,几个男人喝得伶仃大醉,倒在一旁,陈大春就默默收拾起来。 李飞走到院子后面,抬头仰望着月亮。 月光如华,洒了田野一地。 一名少女走到了李飞旁边,抬起头来,同他一起仰望着天空。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倩丽动人,琥珀般的褐色眸子倒映着月光。 李飞没有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黄柔小声说。 “总感觉生活真的有一点一点变好呢。” 自从李飞眼睛好以后,变化得不止是李飞,还有黄柔。 于她而言,活下去只是痛苦的延续罢了,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病痛折磨,被限定了出行的范围,长期呆在那张床上。 就好像孙悟空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说不要踏出这个圆,外面有妖怪,而她确实只能呆在这个圆里面,饱受病痛的折磨,也没有康复的希望。 直到现在,李飞救了她,伸出一只手来,将她带了出去,赶走了那名为疾病的妖怪。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黄柔的短发。 黄柔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似乎很是受用。 过了一会,黄柔用那双棕褐色的眸子看着李飞说。 “小飞哥,你同我走走吧。” 李飞应了一声。 “好。” 两人在田埂上慢慢散步。 月光洒在地面上,像细碎的银子一般,照得叶子的边角发出亮光。 李飞走在黄柔后面,视线不自觉就停留在少女白色的裙摆上面,少女的脚步很轻盈,白色的裙摆一摇一晃的,在银色的月光下撩动着他的心弦。 少女的腰很细,白裙紧紧裹着,裙摆的腰线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 再往上,就是少女平整的后背,雪白的后颈,和那一头微微摇晃的短发。 这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 黄柔没有回头,伸出一只白皙娇嫩的小手,轻轻勾着。 李飞笑了笑,牵了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她旁边。 黄柔红着脸。 “小飞哥,你闭上眼,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飞乖乖照做,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黑暗传来。 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度过,看不见东西,稍微有点磕磕绊绊就会摔一跤。 但好在还有人支撑着他。 就像现在一样。 黄柔温柔的声音传来。 “小飞哥,前面有一个坎,要小心,把脚抬高一点。” “啊,再前面有一个小坡,没事的,我拉着你,你步子迈小一点。” 他感觉少女纤细的肩膀靠了上来,支撑着自己。 两人走得很慢,夏夜的风轻轻地吹着,送走了白日的炎热。 十来分钟后,黄柔扶着李飞坐下。 李飞感觉自己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少女的声音和吐息声从旁边传来。 “小飞哥,可以睁开眼睛了。” 李飞缓缓睁开眼睛。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照出远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一条小河在山间流淌,碎银子沿着岩石一路跳跃而下,远处隐隐约约有狗叫的声音,在两山之间悠悠荡荡。 黄柔站在他面前,轻轻转了一圈,白色的裙摆像一朵小小的槐花一样绽放开来,纤细白皙的小腿温润如玉。 黄柔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放在自己的身前说。 “我已经没有别的能给小飞哥了。” 李飞没能理解。 “什么意思?” 黄柔看着地面。 “我时常觉得,因为这个病,我遭受了太多的苦痛。” “但正是因为这个病,才让我和小飞哥熟络起来,所以我对自己的病是又恨又爱。” “而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小飞哥治好了。” 她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李飞。 “所以我时常想要把我的一切都给小飞哥。” “体弱多病的我,每隔一段时间新鲜的鸡蛋,一棵老槐树,还有这个地方,这个只有我看过的这片景色。” “便是我能给小飞哥的一切了。” “怎么样,这里的景色很美吧。” 少女露出一个笑容,微微歪着头,月色在她的肌肤上如牛奶一般流淌。 李飞看得痴了。 “你比这里的景色更美。” 黄柔的脸连着耳朵唰得一下就红了,她嗔怪着说。 “小飞哥,就算你夸我也没有好处的。” 李飞解释起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 黄柔凑到李飞身前,带着羞意看了李飞一眼。 “那你闭上眼。” 李飞闭上眼。 眼前一片黑暗,他隐约间能听到前面传来的窸窣的声音。 黄柔手抓着裙摆,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这件事她那天就想做了,但一道闪电突如其来,打断了一切。 她视线在李飞的唇上停留,眼神迷离,心跳渐渐加快。 她渐渐靠得近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黄柔感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但是她停在了那里,不敢再进一步。 不行,果然还是不行。 她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抵在李飞的嘴唇上。 李飞睁开眼,见她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裙摆,缩着脖子,俏脸通红,眼神游离。 黄柔逞强地说。 “小飞哥在期待什么呢?” 林雪娇醉酒 李飞没好气地咬了一下黄柔的手指。 这个小丫头! 黄柔连忙收回手来。 “小飞哥,脏。” 李飞说。 “我不嫌弃。” 黄柔眼珠一转。 “是吗?我倒是希望小飞哥不要嫌弃我。” 李飞抬眼看她。 “什么意思?” 黄柔扳着手指头数起来。 “小飞哥你看啊,你在外面认识了这么多好看的女人,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黄毛丫头罢了,小飞哥玩腻了就会厌倦的。” 李飞伸出手来,敲在她的脑袋上。 “你都从哪里学的这些话。” 黄柔直起身说。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李飞轻轻抓着黄柔的手。 黄柔愣了一下,小飞哥这是要干什么? 李飞起身,一把将黄柔揽进自己的怀里,黄柔一整个完全僵住了。 等等等等…… 她还没做好准备。 李飞注视着她,黄柔看着李飞那认真的脸,连着脖子都红了。 小飞哥原来是这么强势的吗? 等等等等…… 李飞低头,渐渐凑近了黄柔那张娇颜,目光停留在少女的樱桃小嘴上。 黄柔感受着李飞炽热的目光,不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两手捏成拳头,放在身前。 李飞的那张脸越凑越近。 黄柔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颇有一种大义赴死的感觉。 李飞瞧见她的样子,轻轻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刚刚有片花瓣落你头发上了。” 少女的耳发微微摇晃。 黄柔睁开眼,看见李飞坏笑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戏弄自己。 她瞬间就恼了,羞死了! 黄柔嘟着嘴,伸出手来掐住李飞的腰,旋转一百八十度。 “小飞哥你太过分了。” 李飞装出疼的样子,嗷嗷直叫。 “我错了我错了。” 黄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坏蛋小飞哥! 却见李飞凑到她面前来,嘻嘻哈哈的。 “走了,回去了。” 两人回去,院子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陈大春正在洗手。 陈大春见着李飞,冲着他说。 “老板,那些人我已经送回去了,还剩了一些肉给老板冻冰箱了。” 李飞点点头。 “辛苦你了。” 陈大春摇摇头。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已经打算搬回村里来了,就住老板旁边。” 李飞点点头。 “好。” 这样李飞也放心一些。 陈大春和黄柔都回了家,院子里面再度安静了下来。 李飞回到屋里面,关上了门。 林雪娇坐在椅子上。 李飞担心地说。 “怎么灯也不开一个。” 他打开灯,却见林雪娇趴在桌上,脸已经红了,半闭着眼,她手里还拿着一只酒杯。 李飞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坏了,小姨怎么喝酒了? 明明他走的时候没看见小姨喝酒啊? 殊不知林雪娇看着李飞和黄柔走了,心里莫名的就难受起来,把自己关在屋里,喝了两口。 李飞看着洒了一地的酒液,暗道不好。 却见林雪娇站起身来,凑到李飞身前,嘟着嘴。 她张开双手。 李飞疑惑,这是要干嘛? 林雪娇低着头,小声说。 “抱。” 李飞没听清,问了一句。 “什么?” 林雪娇跺了跺脚,嘟着嘴,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痣魅惑动人。 “抱!” 这一声李飞倒是听清了。 他将林雪娇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林雪娇的后背。 林雪娇嘿嘿一笑。 她环抱着李飞,仰起脖子,张开嘴,一口银牙咬在李飞的脖子上,她这一嘴可没省劲,李飞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雪娇松开小嘴,李飞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小小的牙印。 林雪娇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狡黠笑容,高兴地在李飞怀里动来动去,弯曲的波浪长发微微摇摆。 李飞心底直呼不妙,感受着林雪娇柔软的身躯,欲望硬生生被挑了起来。 林雪娇抬头看着李飞,撒娇似地说。 “吻我。”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等着李飞亲吻她。 李飞低下头,向那红唇而去,却见林雪娇突然睁开眼睛,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眨,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猫一样。 她直接躲开来,又对着李飞右边的脖子咬去。 李飞无奈,咬吧咬吧,还能怎么办呢。 片刻后,林雪娇像是玩开心了,对着李飞嘿嘿一笑。 李飞伸出手来,捏了捏林雪娇柔软的脸,像是在捏面团一样。 “小姨……” 林雪娇却是不开心了,右手伸出纤细的食指,放在俩人中间,柳眉倒竖。 “不是说好叫我雪娇吗?” 李飞立马改口。 “雪娇……” 林雪娇满意地笑了笑,她似乎已经感受了李飞身上传来的炽热感觉,她将耳朵贴在李飞的胸前。 “呀,小飞,你心跳得好快。” 李飞有苦说不出,能不快吗?这样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揽着林雪娇说。 “雪娇,你醉了。” 林雪娇手拍在他的胸前。 “我没醉,我都没喝……” 李飞点头,心说你没喝你你拿的是什么。 林雪娇巧笑嫣然,接着又唰得变了一个人,一张小嘴翘得老高,带着不满看着李飞。 “小飞,说你爱我。” 李飞照做。 “雪娇,我爱你。” 林雪娇一听这话,立马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可要好好奖励你了……” 李飞没反应过来,什么奖励? 却见林雪娇反身将李飞推到椅子上,李飞的屁股刚接触到椅子,林雪娇就坐了上来。 她面带绯红,美目游离,两条雪白的长腿岔开,脚弓紧绷踩着地面。 她吐气如兰,手在李飞身上游荡,缓缓向下伸去。 “我帮你……” 一夜过去。 李飞神清气爽。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美人的头发,林雪娇还在安睡中,感受着李飞的动作,下意识翻了个身。 李飞走出房间,屋子里乱做一片,凳子还坏了一个,木棍七零八落。 他挠了挠脸,走到院子里。 陈大春站在院子门口,向李飞点了点头。 “老板。” 李飞和他叨扰起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大春说。 “猪肉铺我已经转出去了,我父亲也接过来了,只是我女儿。” 李飞问。 “女儿?” 陈大春说。 “我女儿三岁,打算今年下半年送她去幼儿园。” 李飞点点头。 “好,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 陈大春点点头。 “谢谢老板。” 李飞今天想着没什么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却看到一道不怎么喜欢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这不是黄晓燕吗? 她旁边跟着的两个人又是谁? 黄晓燕回村一打听,才知道李飞现在有本事了,立马就心动了,带着女儿范可欣就来了。 还拉了个媒人。 媒人一上来,就抓着李飞的手。 “李飞啊,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李飞看着黄晓燕。 做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失踪的父母 李飞冷冷地说。 “我有对象了。” 媒人是村里的,叫孙二梅,孙二梅立马说。 “都是村里乡亲的,我打听过了,你哪里有对象。” 黄晓燕本来是瞧不起李飞的,但是上次回家之后,范勇给黄晓燕说了那张黑卡不一般,叫黄晓燕来道歉,黄晓燕想着不如先攀个关系先。 孙二梅背着身子,拉着李飞的手。 “这小姑娘也是学医的,认识认识也没坏处。” 范可欣看着李飞。 一个乡下的土鳖,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身布衣,她妈要和她相亲的对象居然是这种人。 她一个大学生,再怎么也不至于回村找对象吧。 范可欣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妈,你有没有搞错!” 她用手指着李飞。 “居然要我和这种人相亲,你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媒人立马笑着说。 “小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这小伙多俊啊,这么俊的小伙,十里八乡都找不到。” 范可欣立马声音高了几度。 “长得帅能有什么用,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媒人拍了拍手。 “不光俊还有钱呢。” 范可欣冷哼一声。 “有钱又怎么样,书都没读过,没有文化,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抱着双臂。 “绝对不可能,这种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黄晓燕用手指着范可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呢。” 李飞无语,这些人来他家里有经过他的同意吗? 他挥了挥手。 “陈大春,把他们赶出去。” 陈大春点着头,说了声“是”。 陈大春直接将三人赶走了,媒人高挥着手。 “李飞,别啊,找个对象搭伙过日子多好啊。” 李飞扶着额头。 这都哪里来的牛鬼蛇神。 这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吗? 李飞没有理会这个发生的小插曲,去城里找了白芷晴。 熟悉的休息室,熟悉的伙计,熟悉的茶水。 熟悉的,赵巧儿。 李飞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又在摸鱼,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赵巧儿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呸,才不告诉你呢,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李飞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准备好了。” 赵巧儿看着李飞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老是穿同样的衣服。” 李飞盯着她。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赵巧儿挺胸抬头,伸出一只手掌放在胸前,自豪地说。 “我这是职业装,懂不懂,职业,pro。” 李飞摇头,他又没学过英语,不懂赵巧儿在那里瞎嘚瑟个什么劲。 白芷晴从赵巧儿身后冒了出来,冷冷地说。 “巧儿,干活去。” 赵巧儿嘿嘿一笑。 “好嘞。” 赵巧儿偷偷退到门外。 李飞问白芷晴。 “今天该第二次施针了。” 白芷晴犹豫了一下。 “去我家吧。” 赵巧儿看着李飞和白芷晴走出门去,手撑着下巴。 “这李飞看起来比我想象中厉害嘛。” 白芷晴家中。 白芷晴这回先上了卫生间,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躺在沙发上,将衣服撩了起来,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 李飞将银针插了上去。 “白姐,别紧张,不疼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芷晴看起来一脸不安的样子,讲道理针灸应该是个挺舒服的事才对,他最近东奔西走,自己都想给自己来两针了。 白芷晴咬着下嘴唇,看着李飞。 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明白。 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把衣服掀起来,怎么能不害羞呢。 李飞取出第二根银针。 “白姐,你皮肤还挺好的。” 他实话实说,试图安抚白芷晴内心的不安。 白芷晴脸更红了。 “谢谢。” 李飞抓着白芷晴的手,将最后一根银针插了上去。 “还是半小时,等一等就好了。” 等待的时间里,电视被打开来,里面正放着新闻。 “近日股市动荡……” “90后父母的新型育儿方式……” 白芷晴想起上次去李飞家,就看见李飞的小姨,不自觉地问。 “李飞,你父母呢?” 李飞低着头,沉吟了片刻。 “失踪了。” 白芷晴一愣,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想把刚刚说出的话收回来,自己可真会找话题。 “对不起,我以为你父母在外务工……” 李飞摇头,转过来对着白芷晴露出一个笑脸。 “没事啦,我父母十年前就失踪了,早就习惯了,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白芷晴心底却是升起一丝心酸,他那么小的时候父母失踪,自己又是一个瞎子,这么多年的生活过得该有多难熬啊。 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很辛苦了,但是辛苦和痛苦是两回事,辛苦只是自己需要付出更多的劳力,但痛苦不是。 痛苦就像是深陷在了泥潭里面,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越陷越深,越来越窒息,找不到获救的希望。 而李飞居然挺过来了,还有这么好的心性,白芷晴不由得对李飞升起一丝钦佩。 白芷晴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诊所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吗?” 李飞点点头。 “是的,我父母都是中医。” 白芷晴思考起来。 失踪十年,李飞的父母多半已经遭遇不幸,但自己也能帮他查查看。 “李飞,那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李飞看着电视,没有回头。 “我父亲叫李劲峰,母亲叫谢婉秋。” 李飞看了半个小时的法制新闻,半小时后,李飞取下白芷晴身上的银针。 “白姐,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再给你施展最后一次就好了。” 白芷晴点点头看着李飞说。 “谢谢。” 她伸出双手,将李飞抱进了怀里。 李飞有些疑惑。 白姐这是干什么? 白芷晴红着脸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我当亲人看待。” 李飞感受着白芷晴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心里升起感动。 “谢谢白姐。” 两人分开,李飞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白芷晴。 “对了,白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生日快乐。” 白芷晴有些意外。 李飞居然还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李飞想了想。 “白姐你多少岁生日来着。” 白芷晴红着脸。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 李飞轻咳一声,好吧,不说就不说。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条银色的项链。 白芷晴眼里流过温柔的光。 “小李,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李飞点点头。 “好。” 他站起身来。 白芷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两条裹着黑丝的长腿夹得紧紧的,内心满是不安。 白芷晴将头发撩起来,露出雪白的后颈,耳朵浮现一抹粉红。 李飞将项链从白芷晴脖子前面穿过,两手在她脖子后面,项链的扣子有点小,不是那么好扣。 白芷晴声音紧张。 “好了么?” 咔的一声,终于是扣了进去。 李飞笑着说。 “好了。” 今天也是那孩子的生日 白芷晴伸出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银质的项链倒映着灯光。 白芷晴不禁思考起来。 她对李飞真的有男女之情吗? 她不知道,李飞在她倒地的时候救了她,在她差点被庞天陷害的时候再次救了她,并且治疗了她的哮喘。 可是她早就过了那种年纪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女生了,早就过了牵牵手就会心动的年纪。 现在的她要在意的事情有很多,有她自己奋斗的目标,有她名下的产业,她宁愿站在李飞的背后,默默支持他。 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她一定会冲上去抓着李飞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可是她早就不是那个年纪了。 小男孩总会有喜欢的小女孩。 她看见李飞和黄柔一起出现在电影院的时候,虽然第一时间觉得内心有些酸楚,但是细想又觉得这样挺好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老。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再过个几年,自己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老阿姨,脸上出现皱纹,再也没有办法和穿着短裙露出大白腿的美少女一较高下了。 她手摸着项链,银质的项链并不冰凉,相反还带着一丝温热。 “对了,你给赵巧儿那孩子也买礼物了吗?” 李飞疑惑。 “什么意思?” 白芷晴回答他说。 “今天也是赵巧儿那孩子的生日。” 李飞愣住了。 赵巧儿可从来没有给自己说过这种事。 而此时的赵巧儿正手捧着脑袋,在江边散步。 她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 李飞这会应该在和白姐卿卿我我吧,她都这么助攻了,李飞但凡有点能耐就把白姐拿下了。 什么,白姐大了一点? 根本不是问题好吧,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大金砖。 年上才好呢,比自己小的妹妹总要慢慢教,妹妹还不好意思,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扭扭捏捏的。 比自己大的姐姐早就过了扭捏的年纪,只要站起身来对方就知道换个姿势。 赵巧儿蹲在一处木板铺的台子边上,蹲着身子,用狗尾巴草拨弄着水面,水面上泛起涟漪。 有鱼在下面吐着泡泡,赵巧儿就对着鱼露出一个鬼脸。 结果那鱼转身就跟另一条鱼走了,赵巧儿暗骂。 “怎么这年头连条鱼都有对象,我诅咒你们一会就被鸭子吃了。” 她手上的劲更大了,唰唰的好像她手里不是一根狗尾巴草,而是一把利剑。 水面上倒映出了另一个影子。 “你在干什么呢?” 赵巧儿听见这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 李飞?! 她僵在那里问。 “你怎么在这里?” 李飞没好气地说。 “我听白姐说,你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沿着江边走。” 赵巧儿站起身来。 “什么,你居然打听我的喜好,不对,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和白姐卿卿我我吗?你展示自己的武器,她展示她的长腿,然后把各种play玩一个遍。” 李飞无语。 这丫头脑袋里面就没有个正经的东西吗? 李飞没好气地说。 “玩你个大头鬼,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赵巧儿愣了一下。 “白姐说的?” 李飞点点头问。 “你怎么不告诉我?” 赵巧儿笑着摸了摸脑袋。 “哎呀,我就是一个管账的丫鬟,丫鬟需要过什么生日,难道你还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不成?” 李飞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生日快乐。” 赵巧儿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她的脸渐渐变红,慌了起来。 “等等,你送我礼物可没什么好处,我长得不好看,身上也没肉,满足不了你的需求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赵巧儿踩在了台子的边沿上,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扑通”。 江面边上溅起了一个水花,赵巧儿立马扒拉着水面,神色上多了一抹慌张。 “救命,救命……” 她感觉大口大口的水涌进了鼻子里、嘴里和肺里,呛得她不能呼吸。 眼睛被水打湿,根本睁不开来,头发湿漉漉黏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厚重,紧紧地粘在身上。 江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冰凉。 手脚也不听使唤起来。 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那种窒息而又冰冷的感觉再次传来,赵巧儿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没有去学习一下游泳。 明明弱水,还偏偏要在水边散步。 倒不如说,为什么偏偏李飞今天来了,明明在她的计划里,李飞这会应该和白姐你侬我侬才是,怎么却在她这边。 李飞咬着牙,这个傻姑娘! 他将东西立马放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 他以前虽瞎,但从小就会水,闭着眼睛也能在河里自由地游来游去,只是找不到方位,需要父亲的声音指挥而已。 李飞脚不断划着,强有力的臂膀抓住了赵巧儿,沉声说。 “不要乱动,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有危险的。” 赵巧儿虽然心中害怕,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是乖乖地抱着李飞的身体,身体僵作一团,不敢动作。 李飞炽热的体温传来,让她感觉一下就好了很多。 她好像一下回到了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她摔进了水里,高呼着救命,一个小男孩从身后抓着她的身体说。 “不要乱动!我能救你。” 她就乖乖依偎在那个小男孩怀里,缩着脑袋。 等上岸以后,她才发现,救她的那个小男孩居然是个盲人! 第一次见李飞,她就觉得李飞有些眼熟,和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可是怎么会那么巧呢,再者李飞又不瞎。 直到不久之前,她才知道李飞的瞎是最近才治好的。 怪不得她觉得李飞那么眼熟,因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李飞将赵巧儿搂在怀中,一手抓着台沿,用力纵身一跃。 两人钻出了水面。 赵巧儿喝了大口的水,脑袋难受得不行,昏昏沉沉的。 李飞将她放在地上,轻轻呼喊着她的名字。 “赵巧儿,赵巧儿……” 李飞立马动手,双手并在一起,帮助赵巧儿做着人工呼吸。 赵巧儿吐出两口水来,睁开眼睛。 她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地上。 她转过头来,看着李飞说。 “哥,别按了,本来就平再按就真没有了。” 赵巧儿动心 李飞有些无奈。 这家伙能不说烂话吗? 他收回手来。 “你肺部有积水,我帮你把积水排出来而已。” 赵巧儿坐起身来,轻轻咳嗽了两声。 “谢谢。” 李飞回答。 “不客气。” 赵巧儿坐在木质地板上,手放在胸前,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跳好像真的有点快,这样下去她很难把持得住啊。 李飞再次救了她,这放古代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可是她只是个小丫鬟,放话本里都占不了两页戏份的,不过就是个跟着女主一块配送的搭头罢了。 所以她才一直怂恿李飞和白芷晴,富家姐姐和乡下小子,多好多搭啊,自己只需要在旁边默默看着就好了。 最多帮忙暖个床,在两人准备好之前躺在床上说,白姐我已经把床帮你暖好了,之后你随意。 可是李飞这样,她真的有点按捺不住了。 李飞不知道赵巧儿心中所想,责怪地说。 “既然不会游泳,以后就不要离江那么近,还好这次我在。” 赵巧儿乖乖地点点头。 “谢谢。” 李飞看着她问。 “你怎么样,没事吧?” 赵巧儿甩了甩头,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一样,水溅了李飞一脸。 “我没事,我好着呢。” 李飞伸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水。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乖了,也不说怪话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李飞将放在岸上的礼物捡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没湿。” 赵巧儿看着礼物,有些脸红,她已经知道那是李飞送给她的了。 李飞将盒子递给赵巧儿。 “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赵巧儿红着脸,手在湿漉漉的西装上擦了又擦,可是水怎么也擦不掉,她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李飞。 李飞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银手镯,简约精致,光滑的表面雕刻着棱形花纹,很好看。 “哇。” 赵巧儿惊呼出声,她委实没想到李飞真的为她准备了礼物,他那么抠门,感觉从他口袋里掏钱比登天还难。 赵巧儿很想现在就把它戴上,可是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滴水的西装,生怕把它打湿了,就对李飞说。 “等等我换个衣服。” 李飞挠挠脸,一个银手镯而已,也没必要这样吧。 “没事的,这个没花多少钱,就花了五百块。” 赵巧儿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盯着李飞,没好气地说。 “你不长这张嘴应该会更受欢迎。” 白氏药行的员工宿舍。 进门是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套桌椅,一排柜子,墙角堆着一些大箱子,对面是一个阳台,左手边是浴室和厨房。 一张小床铺得干净整洁,木质的地板,整个看起来大概有三四十平的样子。 这里就是赵巧儿平时住的地方,就在公司旁边,上班也近。 上班近是她住这里的主要理由之一,这样她早上就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赵巧儿看着李飞。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她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或者说你想和我一起洗?” 李飞没好气地看着她,上下扫了一眼。 赵巧儿手放在胸前。 “喂,你不要瞧不起人,现在我这种可是有价无市。” 李飞坐在凳子上,手搭着靠背。 “你先洗吧。” 赵巧儿挠挠脸。 “湿漉漉的应该很难受吧,还是你先洗吧,毕竟你是我的恩人。” 李飞直接起身,把她推进了浴室里面。 赵巧儿连着敲了两下浴室门以示抗议。 “喂,这是我的家,是我的房间,我才是主人。” 李飞没有理她。 赵巧儿见耍赖无效,红着脸转过身去,开始脱起衣服来,她小声嘟哝着。 “这个家伙还是很会心疼人的嘛。” 赵巧儿露出羊羔般的肌肤,打开喷头,温暖的热水淋了下来,她仰着头,将短发冲得干干净净。 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可是李飞这样,她要怎么办呢,所以最讨厌那种对谁都温柔的人,一不小心就让人陷进去,自己还不知道。 她咬着牙。 既然如此,那就进攻! 她赵巧儿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赵巧儿洗净以后,擦干短发,身上裹了一圈浴巾,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飞坐在门外的小凳子上,看着赵巧儿出来,直接愣住了。 赵巧儿的短发黏在侧脸上,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脸上带着一抹绯红。 她赤脚踩着地板,浴巾下面是一双雪白匀称的腿。 赵巧儿手抓着浴巾上沿,侧着头,带着羞意。 李飞滚了滚喉咙。 “你怎么不穿衣服。” 赵巧儿用手撩了撩头发,哼了一声。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直接把我关进去了,浴室里面只要一条浴巾,要是浴巾都没有我就只有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了。” 她转头一笑。 “啊,难道说你本来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把我关进去的?” 李飞咬着牙。 这小丫头片子。 “我才没你那么下流。” 赵巧儿三两步走到李飞身前,凑到他的面前,李飞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李飞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赵巧儿微微扬头说。 “不就是只穿了一条浴巾吗,怎么就下流了,该遮着的地方都有好好遮住,难道你对我产生奇怪的幻想了。” 李飞看着她。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李飞不甘示弱,扫了她一眼。 赵巧儿一下就明白李飞在扫哪里,小一点怎么了! 气死了! 她伸出赤裸的、微红的小脚,轻轻踩在李飞的鞋上。 李飞说。 “你踩到我了。” 赵巧儿冷哼一声。 “该你洗了。” 李飞手抓着凳子下沿。 “这我要怎么洗?” 赵巧儿左脚在李飞的脚背上来回踩了踩,轻笑着说。 “那我不知道呀。” 李飞叹了一口气,起身,抓着她的纤腰。 赵巧儿一下慌了神,脸涨得通红。 这李飞要干嘛?! 李飞将赵巧儿举了起来,少女的身体非常轻盈,稍微一用力就举起来了。 赵巧儿脑袋里面乱作一团,虽然是她发起的攻势,但是她还没有打算那么快就…… 李飞将她放在床边上坐下来。 赵巧儿坐在床边,不知所措,一张脸红得不行。 玩了,玩过头了,白姐,难道我要先你一步了。 古人有云,垂涎嫂子都是要被剁手的,换位一下,白姐是大哥,李飞可不就是她嫂子吗? 自己这算不算勾引嫂子,回头就要被剁手了。 赵巧儿咬着牙,大脑飞速思考。 李飞收回手问。 “有多的毛巾吗?” 赵巧儿立马回过神来。 “啊,有,有!” 她站起身来,浴巾落在了地上。 赵巧儿帮李飞换装 白色的浴巾落在地上,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落在赵巧儿白皙娇嫩的皮肤上。 一瞬间赵巧儿的脸变得完全通红。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袋像是烧开的热水壶一样,头上升起了蒸汽。 她平时明明那么能说,现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浴巾会掉啊,为什么浴巾会掉啊! 现在应该干嘛! 她甚至觉得现在是不是应该往床上一躺大喊一声来吧!为爱英勇献身了! 李飞右手拍在自己脸上。 他伸手捡起床上的被褥,套在赵巧儿的身上。 赵巧儿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赤着脚,雪白的膝盖并在一起,双腿微微弯曲,她两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整个人僵硬得像雕像一般。 李飞用被子将她脖子以下完全裹住,再系了个紧紧的结。 赵巧儿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结结巴巴地说。 “李,李飞,你都看见了?” 李飞毫不犹豫。 “没有。” 如果赵巧儿是旁观者的话,她一定会说你骗鬼呢,那么久的时间都足够上下看个好几遍了。 可是现在她是当事人,她只会说。 “那,那就好。”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停留在旁边的柜子上说。 “那,那边有多的毛巾,你拿新的就行。” 李飞点了点头,走到旁边,打开柜子,里面有一柜子的西装,原来真的会有人同样的衣服买好几套啊。 衣服下面堆叠着几条崭新的毛巾,李飞取走最上面那条,走进了浴室里面。 赵巧儿看着李飞走进去,身体一软,瘫坐在床上。 她伸出从被子里伸出两只莲藕一般的手臂,捧着脸。 脸像火烧一般烫。 浴室里面响起了水声,她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小鹿乱撞一般的心跳平复下来。 她走到衣柜旁边,打开了另一个柜门。 其实除了西装,她还有别的服装的,只是这些她不怎么穿。 她解了半天也没将李飞系的结解开,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系的? 她干脆直接将被子从头上取了下来,扔在床上,双手叉腰看着衣柜里的衣服。 这个李飞,哼哼,等他出来这不吓他一跳。 赵巧儿换好了衣服,在外面说。 “李飞,给你准备了衣服。” 赵巧儿身高一米六,李飞一米八,李飞自然是穿不了她的衣服,但是她身为白芷晴的助理,一些给新员工买的衣服也会放到暂时寄存在她这里。 赵巧儿打开一个箱子,想了想,掏出里面的一套西装放在浴室门口。 李飞洗完以后,关掉喷头,擦干身体,门打开一条缝,将门口的那套衣服拿了进来。 他看着西装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是没见赵巧儿穿过,但是,这玩意怎么穿? 算了,胡乱套吧。 李飞这样想着裹了上去。 浴室门打开。 烟雾散去,赵巧儿一见李飞出来,捧着肚子就笑了起来。 李飞穿是穿上了,但是白色的衬衣胡乱地扎在外面,西服也没扣。 他两手抓着裤子,不是,这玩意为什么往下掉啊? 而李飞抬眼,刚想说两句,但看见赵巧儿的样子,就那样手抓着裤子愣在了那里。 赵巧儿上着白色的短袖,雪白的腰腹若隐若现,下着褐色的牛仔裙,露出雪白匀称的大腿,裹着白色的短袜,粉白色的板鞋,看起来元气了不少。 她本来就活泼元气,平时都是穿着西装,显得比较中性,突然穿着这一套,显得可爱了不少。 而且她很懂得发挥自己的长处,回避自己的短处。 银色的手镯已经被她戴在了右手的手腕上,上面跳跃着银色的亮光。 赵巧儿从床沿蹦了起来,眨了眨眼。 “怎么样,看入迷了?” 李飞侧过头去,承认别人好看明明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要他说赵巧儿好看,总感觉像是输了一样。 赵巧儿也不再调戏李飞,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根崭新的皮带,将包装的塑料袋随意扔在地上。 她走到李飞面前,将皮带从李飞的腰间穿过。 她低着头,细致地弄着。 “这个是这么穿的,姑且问一下,你下面的拉链应该有拉上吧?” 李飞咳嗽一声。 “当然有啊。”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穿,又不是傻。 赵巧儿露出一个笑容。 “哼哼,那就好,就不用我帮你拉了。” 赵巧儿手环绕在李飞的腰间,身体贴得很近,李飞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腰腹,皮带穿完一圈,发出啪嗒一声,被扣好了。 赵巧儿细致地帮李飞整理着白衬衫,伸出手来将他扎进裤子里面。 “衬衫要扎到里面去。” 她再将西服上衣的扣子给李飞扣好。 “扣子扣一颗就够了,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后出席重要的场合可不能再老是穿你那套布衣了。” 最后赵巧儿将领带为李飞打好,李飞一直看着赵巧儿的动作,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赵巧儿拍了拍李飞的胸口。 “这才是我们尊贵的李先生应该有的样子啊。” 她后退一步,打量起李飞来。 他身材欣长,腰背挺直,少年意气的面庞,双眼炯炯有神。 赵巧儿一瞬间把想得到的能夸的词都想了个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简而言之,她花痴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好看! 美中不足的是,李飞脚上还穿着一次性拖鞋,就好像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哪哪都完美,但是手上却拿着孩子的纸尿布一样。 赵巧儿眉头一皱,拉着李飞坐到床边,翻出两双袜子,冷声说。 “穿上!” 李飞不明白这家伙突然怎么了,只好被迫穿上。 赵巧儿又翻出两双皮鞋,半跪在李飞面前,雪白的膝盖接触着木板地面,粉白色的板鞋鞋面微微弯曲。 李飞愣住了,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赵巧儿脸有些红,命令着李飞。 “脚伸出来。” 李飞明白了赵巧儿的意思。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赵巧儿手持皮鞋。 “啰嗦什么?” 李飞慌张地说。 “可是今天你过生,这样不太好吧。” 赵巧儿笑着晃了晃右手,银镯子在她雪白的手臂上晃了晃,闪着银光。 “生日礼物我已经收到啦,便宜是便宜点,我也知道你是个抠门的男人,可我已经心满意足啦。” 不仅心满意足,我还心动了。 赵巧儿脸一红,继续说。 “可是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这就当做是我的回报了。” 李劲峰之谜,暗流涌动 李飞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到赵巧儿的目光,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巧儿粉红的膝盖着地,一整个人向前挪了两步,她抓起李飞的右腿,直接把皮鞋给他套了进去。 李飞从上往下俯视着赵巧儿,能看见她微微摇晃的短发,认真的动作,以及透过短袖领口,若隐若现的一抹雪白。 虽然他刚刚已经看过了,不对,没看。 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李飞侧过头去,看着雪白的墙壁。 赵巧儿把两只皮鞋都给李飞穿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简直就是完美,迟早带着李飞去好好选几套衣服去。 她站起身来,挺胸抬头,带着一点小骄傲说。 “好了。” 李飞转过头来,视线对上灰褐色裙子下雪白的大腿。 “谢谢。” 赵巧儿看着李飞的表情。 “你怎么表情有点不自然……” 她说完立马就意识到了,她刚刚蹲着的,这个李飞不会…… 赵巧儿轻咳一声。 “说起来我身上有个胎记,就在右边锁骨下面。” 李飞抬眼看着她说。 “你那不是胎记,是痣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赵巧儿立马恨恨地看着李飞,还说没看到,这都看完了! 李飞大呼不妙,天远路滑,城市套路多。 赵巧儿一只脚踩在床边,伸出手来抓着李飞的领带,两个人靠得极近,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李飞对上了赵巧儿乌黑的大眼睛,不知道她要干嘛。 赵巧儿其实在想电视剧里面接吻都是怎么弄的来着,这么下去不会直接碰到鼻子吗? 她的恋爱经验和她的口嗨经验呈反比,所有的恋爱知识全部都来自看的杂七杂八的书籍。 李飞滚了滚喉咙,却听赵巧儿凑到他的耳边,红唇微张。 “就当是你救了我两次的福利吧,我真是好人。” 李飞下意识地就把赵巧儿说的第一次当做游乐园那次,毕竟赵巧儿第一次溺水的时候,他还瞎着,没见过她的样子。 赵巧儿松开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背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白色的膝盖窝带着淡淡的粉色。 她转头却见李飞还坐在床沿上发呆,莞尔一笑。 “怎么了,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李飞笑了笑,站起身来。 赵巧儿送李飞到了员工宿舍楼下,为李飞打好了车。 “我太懒了,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出钱了” 李飞点点头。 “谢谢你。” 李飞打开后排车门,再次上下看了一眼赵巧儿,他站在那里说。 “很好看,很适合你。” 他说完就走了,橙色的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视野里面。 赵巧儿一个人站在原地,红透了脸。 李飞回到家里,接下来的几天里开始忙活起考试来。 虽然他对自己颇有信心,但事前准备总不嫌多。 他看了一下往年的考题。 腹部触诊见腹胀满,无压痛,扣之作空声,其病症是? 下面给出了几个选项,痰饮、水臌、气胀、内痈、积聚。 李飞想了想,这不就是气胀吗? 答案也是如此。 网络还真是方便,李飞翻阅着,将往年的真题看了个遍,他看得很快,也记得很快,只是一遍就将答案全都记在了脑袋里面。 除了有些名词和他脑海里的医术有些出入以外,其他都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李飞还把其他的相关知识也看了一遍。 而白芷晴则正在办公室调查着。 李飞的父亲,李劲峰,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赵巧儿捧着文件,穿着白色的短裙,站在白芷晴后面。 最近药行的人都说赵巧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然一个一年四季都穿着西装的人怎么会突然换短裙。 白芷晴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除了李飞还能有谁,自从李飞那天去找了赵巧儿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这个李飞究竟做了什么? 赵巧儿手绕着头发,将短发在手指上缠来缠去。 今天李飞也没来啊,亏她穿得这么好看,这个家伙也不说下次什么时候来,真是的。 她好奇地看着白芷晴的屏幕。 “白姐,你在做什么呢?” 白芷晴滚着鼠标。 “李飞他父母不是失踪了吗?” 赵巧儿点了点头,关于李飞的过去她已经调查过了。 父母十年前失踪,和小姨相依为命。 赵巧儿好奇地问。 “怎么了?” 白芷晴看着屏幕。 “李劲峰这个名字,我好像很小就听说过了,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赵巧儿晃了晃脑袋。 “有多厉害?” 白芷晴看着一旁的手机。 “我父亲小时候似乎还拜托过他帮忙。” 白芷晴干脆不搜了,直接打开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打了过去。 “爸,你知道李劲峰这个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以后不要提这个名字,等那边弄好你就回来吧。” 白芷晴愣住了,老爹他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庞天和杨彪在一家台球厅里。 庞天躲在角落里,打着电话,他半躬着身体,一脸的谦卑。 “是是是,您说的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男人的声音。 “一个娘们你都竞争不过?搞不定的后果你明白。” 庞天连连点头。 “您放心,我绝对能处理好,您放心。”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冷哼声,接着就被挂断了。 庞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走到杨彪面前。 他恢复了往日的威风,指着杨彪,高声说。 “你的人有什么用?!md,这样下去不是我要完,你们都得完!tm大家都别活了!” 杨彪嘴里叼着一根烟,手插在兜里。 小六站在杨彪旁边,向前一步。 庞天不自觉就向后退了一步,他对小六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庞天掏出六个盒子,伸出粗壮的指头,对着杨彪说。 “知道多少钱吗?!” “三万!” 他用肥手抹了一下脸。 “六颗大力丸花了老子三万块,我还是偷偷派人买的!我这辈子受过这种气?!” “那个李飞估计自己也吃了这药丸,这次,你要再处理不掉,你给我等着吧你。” 庞天说完就走了。 杨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挡在烟的上方,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将烟扔在了地上,皮鞋踩在上面转了好几圈。 三日后。 李飞一大早就出了门,白芷晴的车停留在门口。 这就是当日白芷晴说出“腿不行”后李飞拜托她的要求,李飞希望白芷晴能捎自己一程。 考试地点在雪城,还要考两天。 李飞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没想到赵巧儿坐在后排。 她上着衬衣,下着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穿着粉色的运动鞋。 她一见李飞来就露出一个笑脸。 “李经理,我们来接你了。” 我问你你知道吗 李飞没想到赵巧儿也来了。 李飞其实之前有问过白芷晴药行要不要紧,她平时应该很忙才是,花时间在他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白芷晴回答说。 “没事,就当是出差了。” 这也是为什么白芷晴一直觉得自己和李飞不搭的原因,她对于李飞,并不是纯粹的感情,里面夹杂了商业伙伴、利用、投资在里面。 她终究是一个生意人。 如果李飞展现不出来商业价值,她一定不会对李飞高看一眼。 白芷晴握紧了方向盘,心里这样想着。 哪怕赵巧儿,都比她合适。 赵巧儿抱着双臂,看了李飞一眼。 “你怎么又穿这一身,我给你的衣服呢?” 李飞将一个包放在他和赵巧儿的中间说。 “洗了。” 赵巧儿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别的话来反驳,她身体前倾,把着白芷晴的后椅。 “白姐,回头给李飞选两套衣服吧。” 白芷晴“嗯”了一声。 赵巧儿坐了回来,手摸着下巴,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李飞,你和黄柔滚过床单没?” 李飞正喝着水,差点没一口噎死。 白芷晴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乱了,车身在泥路上走了个S形。 李飞看着赵巧儿。 “我说你啊。” 赵巧儿一脸无辜,配上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这只是正常的好奇心嘛,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话讲不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她举起手来。 “既然如此,我换个说法,你和黄柔有因为荷尔蒙的作用,巫山雨云……” 李飞冷冷地回答。 “没有。” 他迟早有一天要被赵巧儿给吓死。 赵巧儿似乎很满意李飞的回答,手摸着银色的手镯,露出笑意。 虽然她打算睡大嫂,但是首先要确保李飞是大嫂才行,黄柔给的威胁实在是太大,让她不得不提防起来。 问完这句,她就眼睛一闭,躺在座椅上,看起来是有点晕车。 李飞见她不再说话,也出神地看着窗外。 窗玻璃上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车开了两个小时,行驶至一处大酒店的停车场里面。 一下车,李飞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范可欣。 范可欣一脸意外,这不是那天相亲那个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在跟踪自己? 范可欣皱了皱眉头。 “李飞?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飞回答说。 “我来办事而已。” 范可欣自然是不信的。 “办事,有这么巧?笑死人,嘴上说着对相亲不满意,最后还不是偷偷来跟着我。” 她伸出手来指着李飞。 “我告诉你,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飞无语。 现在的人都这么有自信吗? 赵巧儿和白芷晴都走下车来,听到了范可欣说的话。 赵巧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脚一跺立马就要上来。 李飞伸出手来将她拦在后面,赵巧儿立马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李飞,像是在说。 人家都踩到你头上啦你还拦着我。 李飞看着她。 又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理她干什么? 李飞不是怕麻烦,他只是嫌麻烦,多次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范可欣的几个同学也围了上来。 董志学扶了扶眼镜,俊朗的脸盘没有表情变化,思考着场中的情势。 石明成立马不乐意了,他追求范可欣很久了,一见范可欣生气,立马就围了上来。 “可欣,怎么了?” 范可欣伸出手来指着李飞。 “这个人跟踪我。” 石明成站在李飞面前。 “你想干什么?” 李飞打量起这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男生,戴着眼镜,显得有些斯文。 赵巧儿立马一跺脚。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在这里我们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石明成冷喝一声。 “我们是来考医师执照的,你们呢?” 李飞没想到范可欣居然也是来考医师执照的,说起来媒人之前有说过她是学医的。 李飞说。 “这不巧了,我也是。” 范可欣立马跺了跺脚。 “有没有搞错,你编谎话也要编一个靠谱点的好吗?考医师执照,就凭你?!” 她冷笑一声。 “你怕是连字都不认识,ABCD都分不清吧。” 李飞懒得理她。 “赵巧儿,白姐,我们走。” 石明成立马堵在了李飞面前。 “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他也不相信李飞是来考执照的,穿成这样,谁信啊? 说是放牛的还差不多。 李飞叹气。 “那我要真是来考试的怎么说?” 石明成立马说。 “你要真是,我立马给你嗑三个响头!你要不是,你给我嗑三个!” 李飞掏出手机,划到上面的中医准考页面,冷冷地说。 “嗑吧。”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官方的报名网站是不会有假的。 原来他真的是来考试的? 众人心里升起疑惑。 石明成脸像火烧一样,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范可欣立马说。 “你骗谁呢?报个名就是真的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调查了我,你要考,你有那个能力吗?!” 石明成反应了过来。 对啊,报了名又不能证明他真的考得过。 他声音高了起来。 “就是,不过是报个名而已,你有什么本事?!” 李飞也不是泥捏的,这人就指着他找事了? 李飞冷冷地问。 “那我要有那本事呢?” 石明成说。 “我考你三个问题,三个问题你都过了,我给你嗑三个。” 李飞点头。 “行,加上之前的,嗑六个吧。” 石明成立马摇头晃脑起来,这不是随便考。 “藏象的基本含义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听李飞说。 “藏于体内的内脏及其表现于外的生理病现象,下一个问题。” 李飞话说出口,四下一片安静,几人都是医学生,怎么又不知道李飞说的是对的。 范可欣愣了一下,他居然真的知道?! 不对,他一定是碰巧。 赵巧儿看着其他人震惊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李飞说对了。 她双手抓在一起,看着李飞,眼冒星星。 李飞真厉害,就应该狠狠教训这波人。 白芷晴也点了点头。 石明成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若说选择题蒙的也就罢了,可是他还没问完,李飞就回答完了,这怎么可能是蒙的? 他咽了一口唾沫。 “走息道以行呼吸、贯心脉以行气血表述的是?” 李飞回答。 “宗气的生理功能。” 四下又一片安静,李飞又对了。 石明成感觉完了,今天可能是要栽在这里了,他突然灵机一动。 “长期大剂量服用皮质醇激素的患者不能突然停药,是因为什么?” 周围人都是一愣,懂行的几人皱了皱眉,这可不算中医的题目,不过石明成的行为虽然无耻,但他们也能理解。 李飞一笑。 “你这不是中医的题目吧?” 石明成冷呵一声。 “不会就说不会,找什么借口!” 许冰卿 石明成打定李飞不会这个题目,已经等着李飞出洋相了。 却见李飞来回走了两步。 赵巧儿心里升起了紧张之感,李飞到底会不会啊,这什么跟什么啊,听都没听过。 石明成冷笑着。 “你不会吧。” 李飞的脚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石明成等人。 “想起来了,反抑制剂ACTH释放而导致肾上腺皮质萎缩,简而言之,会出现反跳现象,会使得原有疾病复发,甚至加重。” 话音落地,四下一片安静。 赵巧儿看着几人愣在原地,心里急都急死了,怎么都不说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 范可欣看着石明成,她也不知道答案。 董志学扶了扶眼镜说。 “对了。” 石明成面色惨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不应该是乡里人吗?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就算他是个中医也罢了,这种西医的题目他又怎么会知道答案? 可是题是自己问的,还能说他作弊不成? 范可欣听见董志学说的话,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 前面两个题李飞能答上来,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可是这最后一题,李飞明明书都没读过,又是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李飞平时就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他将中医的考题看了一遍后,很快地就开始看起西医的题目来,并且对于不懂的东西都有做学习。 赵巧儿一听对了,一下就扑在了李飞身上,双手抱住李飞的脖子,白色的褶皱裙裙摆微微飘荡,露出雪白的大腿。 她笑着说。 “哇,李飞你也太厉害了。” 李飞轻轻拍着她的手臂。 “咳……” 他总觉得赵巧儿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众人看着赵巧儿的动作,像是吃了柠檬一样,酸得不行。 赵巧儿本来就好看,现在穿上一身短裙,活泼可爱,像邻家小妹妹一般。 他们看向李飞,他凭什么?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医术厉害一点,他们想了一下,不禁心中暗骂一声草,好像还真比不过别人。 李飞冷冷地看着范可欣。 “跟踪你,你以为你是谁?” 范可欣咬着牙。 “你,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飞冷笑着说。 “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两条腿,你比别人多一条不成,下次怀疑别人跟踪你之前,好好照照镜子,丑小鸭真把自己当白天鹅了。” 范可欣被李飞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却听李飞不屑地跟了一句。 “真是娇生惯养给你惯出来的。” 范可欣委屈涌上心头,“哇”地一下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周围没有一个人反驳,也没有人去安慰范可欣。 本来就是范可欣挑事,一次一次抓着别人李飞不放,李飞看着都想息事宁人了,她却还自以为是。 而且这姑娘平时本来就有点公主病,除了石明成,其他人对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落到这地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石明成脸色一片惨白,他输了,他输了。 他居然输了?! 他身体颤抖,看了一眼李飞。 自己输了,岂不是要按李飞所说,当众给他磕头。 李飞看着石明成。 “你输了。” 这一句话更是像雷一样击中石明成,周围人都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谁叫石明成自己打赌输了,非要去护着那范可欣,现在好了,把自己护出去了。 石明成身体僵硬,呆呆地转过来,两条膝盖都不听使唤。 李飞盯着他。 “你敢跪吗?” 石明成脑袋嗡嗡作响。 他敢跪吗?! 他敢赌他现在却不敢跪吗? 他现在若是跪了,以后哪还有脸! 他现在不跪,以后又哪里有信用! 他环视周围一圈,连同学的脸都看不清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一张张脸都变成了恶魔的讥笑,似乎是在质问他。 你敢跪吗?! 他咬着牙,转头,看向李飞的方向。 “我!” 他想说我敢,话却堵在嗓子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却见李飞已经远去了。 他挥了挥手,身边跟着白芷晴和赵巧儿。 赵巧儿拉着李飞的手臂,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飞。 “喂,你这不让他跪啊,这不狠狠出一口恶气!是我我就让他跪在地上磕个响的,再录下来,嗑不出来不放他走。” 白芷晴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赵巧儿嘿嘿一笑。 李飞只是摇了摇头。 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石明成站在那里,身体一软,双膝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两只手垂在身体的两边。 他慢慢弯下腰,手撑着地面,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把脑袋重重地敲在地上,额头上浮现出淡淡的血痕。 他还是跪了,李飞的不以为意彻底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石明成趴在地面,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众人都发出叹息的声音。 赵巧儿将一张房卡递给李飞。 “这是你的房间,我和白姐一间。” 李飞接过。 “谢谢,钱我会转给你的。” 赵巧儿没好气地瞪了李飞一眼。 “谁要你的钱了!真是服了你了,钱钱钱,你上辈子是被穷死的吗!” 李飞咳嗽一声。 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是真穷。 赵巧儿拉着白芷晴。 “白姐,我们走,别理这个迟钝的家伙。” 赵巧儿和白芷晴转身就走,留下李飞一个人在那里。 李飞看着房卡上的数字,A6021。 他乘着电梯,向6楼走去,酒店里面铺着红色的地毯,踩起来软绵绵的。 他走到房间前,看着上面的数字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怎么开来着? 上回住的江景房是用的钥匙,电子卡他还是头一回见。 他拿着那张卡,琢磨起来。 旁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把磁卡贴在黑色的地方就好了。” 李飞抬起头来,转向旁边。 一名少女站在他右手边,拖着一个行李箱。 她面容姣好,梳着整齐的公主切,穿着水蓝色的长裙,目光冰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冰面一样。 她掏出磁卡,贴在房门上。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她转头看着李飞。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全程,你答得很不错。” 李飞礼貌的回答。 “谢谢。” 两人陷入了沉默,少女看着他,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李飞觉得自己像是放在橱窗里的货物一样被打量着,他掏出磁卡来,贴在房门上。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少女盯着他问。 “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回答。 “李飞。” 少女伸出手来。 “我叫许冰卿,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的冰卿。”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诊所当助理 李飞伸出手来,同许冰卿的手握在一起。 少女的手柔弱无骨,带着冰凉之意。 李飞说。 “你好。” 许冰卿说。 “你好。” 她收回了手,进入了房间里面,门传来咔嗒一声关上了。 李飞心想。 好奇怪的少女。 他进入房间搜索起来,原来许冰卿刚刚念的是一首悼亡词啊,谁会为自己女儿取这种名字,真是奇怪。 他刚躺下,房门就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一道女声。 “客房服务。” 李飞疑惑地打开门,只见赵巧儿站在门口,悄然一笑。 赵巧儿左右摇晃了一下,裙摆也跟着摇晃。 “没想到是我吧。” 李飞摇头。 “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白姐呢?” 赵巧儿说。 “白姐睡啦,她开了一路的车,累得倒头就睡。” 李飞点头。 确实辛苦白姐了。 赵巧儿雪白的腿踩了进来,她拉着李飞就往外面走。 “有句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就别老是呆在屋子里面了,走陪我逛逛嘛。” 李飞沉默了一会。 “我觉得我体质不好。” 赵巧儿看着他。 “什么意思。” 李飞说。 “我觉得我一出去就要出事。” 赵巧儿看着李飞。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上上回和白姐吃饭,白姐出事了,他上回和自己买东西,自己就出事了。 赵巧儿咳嗽一声,轻轻拍着李飞的肩膀。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我也吃了大力丸。” “大力丸是什么?”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两人侧过头去,问话的人是许冰卿,她正打算出门吃饭。 李飞回答。 “大力丸是我开发的一种药丸,吃了能够使气力变大。” 许冰卿手撑着下巴。 “这怎么可能?” 许冰卿抬头看着李飞。 “你身上还有吗?可以给我一颗吗?” 李飞点点头,他的包里还有两颗。 “两千……” 他刚想说两千一颗,但是赵巧儿立马拦在他面前说。 “五千一颗。” 两千一颗可是渠道价,五千一颗才是官方售价。 李飞惊异地看着赵巧儿,什么,你们居然卖五千?!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赵巧儿嘿嘿一笑,似乎在说我们做生意是这样的啦,哎呀,反正你也不亏是不是。 许冰卿点点头。 “好。” 小姑娘没有半点犹豫,似乎在街头便利店买小零食一样,问老板辣条多少钱,老板说五毛,她点点头就准备给钱。 李飞沉默地掏出一盒来,递给了许冰卿,许冰卿接过,说了声。 “谢谢。” 她把钱转给了李飞,转身又走回了屋里去,似乎忘记了刚刚要去吃饭这一回事。 李飞跟着赵巧儿出门。 赵巧儿给他买了几套新衣服,换下了身上那套布衣。 在赵巧儿的帮助下李飞被打扮得焕然一新,一副在读大学生和社会人之间的样子,赵巧儿看着他,似乎很是满意。 两人带着白芷晴的晚饭往回走。 夜色下,赵巧儿的脸有些红。 “李飞,你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李飞想了想。 “记得不是很清楚。” 赵巧儿问。 “你……” 她其实想问你记不记得你在河里救过一个小女孩,可是她想了一下,就算他记得又怎么样呢? 总不能冲上去告诉李飞说,啊,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们两个真是太有缘了,好耶。 以李飞的性格最多只会“哦”一声就结束了。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李飞,你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伤心事,要是你觉得不好说你就当我没问过。” 李飞抬起头。 “我父亲是个厉害的人,他医术很好,那时候十里八乡都找他看病,甚至他经常接到邀请,去外面帮别人看病。” 远远的夜空下有飞机驶过,带着亮光,一闪一闪的。 李飞继续说起来。 “他以前还会说,小飞,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治好你的眼睛了。” “不过我爸其实没把我当瞎子带,他会带着我捉鱼、游泳、抓螃蟹,我小时还被螃蟹夹过,我爸晚上就把那只螃蟹煮了说帮你报仇了。” 李飞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我母亲则是个很温柔的人,经常牵着我的手在地里散步,说看不见也没事的,有爸爸妈妈在,以后总会有能做的事的,大不了妈养你一辈子。” 赵巧儿听着听着就沉默了,她突然背过身去,用手擦了擦眼角。 过了好一会,赵巧儿转过身来,张开双臂。 李飞看着她。 “这是干什么?” 赵巧儿直接上前一步将李飞抱进了怀中,她头埋在李飞的怀里,轻轻拍着李飞的后背说。 “你别多想,我只是作为朋友安慰一下你而已。” 李飞感受着少女发梢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里一暖说。 “谢谢。” 赵巧儿将晚饭带给了白芷晴,李飞朝着自己房间门口走去。 他心中升起庆幸的感觉,这次出门总算没什么事。 他走到门口,发现一名少女站在他的门前,靠在门上,闭着眼不断地点着头,看起来是在和睡魔作斗争。 李飞轻咳一声。 许冰卿抬起头来。 “啊,你终于回来了。” 李飞有些疑惑。 “怎么了?” 许冰卿说。 “我要和你进行学术探讨。” 李飞愣了一下。 “啊?” 学术探讨,探讨什么? 她掏出大力丸。 “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有不少人买了这种大力丸,从药效来看,无非是使人气血更充足,但是药效却远远超出了用药的成分。” “里面有枸杞,党参,生姜片,还有少许的甘草等,配比大概是三比三比三比一。” 她歪了歪脑袋。 “这些药都是常见的且不昂贵的药材,配比起来确实有补充气血的作用,但是药效如此明显,我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李飞眼前一亮。 “你是怎么知道里面的成分和配比的?” 许冰卿说。 “看出来的?还有闻了一下?” 李飞心中大喜。 “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这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没有用任何其他外物作用,就看出来里面的成分,他瞬间就动起了挖墙脚的心思,不对,怎么能叫挖呢,叫邀请。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 “我不是天才。” 李飞摇头。 “你不是天才是什么?你多大?” 许冰卿回答。 “十九。” 李飞问。 “你学得怎么样?” 许冰卿想了想。 “如果按学历来说,马上研究生毕业了。” 李飞抓着她的手说。 “你有没有兴趣之后来我的诊所当助理。” 第一天考完 许冰卿想了想,举着手中的大力丸,不带表情变化地说。 “如果我当你的助理你会教我怎么做吗?” 李飞点点头。 “当然,而且除了大力丸以外,还有别的我也会教你的。” 他这里除了大力丸,还有四神益气丸,以及他之后打算做的风湿丸、养颜丸等等。 许冰卿看了一眼大力丸,看了一眼李飞。 “那我过两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李飞点点头。 “好好,当然没问题。” 毕竟这也不是小事,当然要给别人足够的考虑时间,他甚至还想了一大堆措辞。 虽然我现在是个小诊所,但以后总会不一样的,而且薪资也一定会给够的,虽然这小姑娘看起来不是个缺钱的主。 许冰卿点了点头,不再说学术讨论的话题。 两人互留联系方式,许冰卿转身离去。 李飞回房间沉沉睡去,准备考试。 考试分两天。 好巧不巧的是,范可欣几人和李飞就在一个考场。 范可欣昨天大哭一场,周围根本就没几个人来劝她的,更过分的是,自从昨天以后,石明成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第一天李飞考完,赵巧儿和白芷晴都在考场外等待。 几人走出考场,看着赵巧儿打开车门,笑嘻嘻地把着李飞的手,拖着他进了后座,坐在驾驶位置的白芷晴戴着墨镜,一脸高冷御姐的模样。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句。 “md,真羡慕啊。” 这一句其他人都听见了。 众人都在心中感叹,可不是吗,这谁受得了,这是来考试的吗?这简直是来旅游的! 两个美人,一个高冷御姐,一个活泼软妹,还住一个酒店,谁看了不酸,简直越想越受不了。 学医堪比苦修,每天抱着比砖头还厚的书一口一口啃,根本没时间找对象,这专业三十岁之前啃老,三十岁之后没时间带娃,突出一个劳碌命。 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在于男女比至少是一比一,隔壁学机械的哥们男女比高达七比一,呜呼哀哉。 范可欣气得不行,跺了跺脚,看着石明成。 “走,吃饭。” 她自认为算是给了石明成台阶下。 石明成偶尔也会有低沉的时候,男生嘛,反正给他说句话就乖乖跟着走了。 而且石明成喜欢自己,范可欣是知道的,只是她对石明成根本瞧不上。 石明成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吧。” 什么? 范可欣愣在了那里,她听到了什么? 石明成居然要她一个人去吃饭。 她看着石明成。 “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石明成抬头,深深地看了范可欣一眼。 直到昨天,他还是把范可欣当做女神来看的,但是自己为了她出头,一次又一次,最后落的都是个什么下场。 李飞没有当众让他下跪,已经算是保住了他的颜面,但是下次呢? 下次她要是惹了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办,不像李飞这么好说话,那到时候受伤的还不是自己。 谁不是父母养大的,她范可欣凭什么又高人一等? 他本以为范可欣至少在经历昨天的事情以后会稍微学乖一点,没想到她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真是好笑。 石明成摇摇头,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所谓的追求不过都是一场虚妄而已,范可欣无非就是个稍微好看点的女生罢了。 等到本科毕业,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医生,说出去也算是体面的工作,哪怕是相亲都不缺市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而且还不是什么好树。 石明成说。 “你以为我是在得寸进尺吗?” 范可欣冷笑一声。 “你不就是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手段,无非就是退一步想要博取我的同情,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你们男生不就喜欢用这种手段。” 范可欣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皱了皱眉。 她这句话可谓是把人得罪了个遍, 石明成本来还想着给范可欣留点颜面,事已至此,他觉得已经自己想太多了。 “范可欣,你以为你是谁,昨天那人说得太对了,你就是被娇生惯养惯习惯了,我追了你三年,你呢,三年来一直把我的感情当儿戏,把我耍得团团转。” 范可欣听见石明成的话,柳眉倒竖。 “你,你再说一遍,谁娇生惯养了?!” 她胸口上下起伏。 “石明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石明成指着范可欣。 “就是你,不是公主还有公主病,你耍我也就算了,我这些都不在意,可昨天我要跪下了你连一句话都不说,我tm是个男人,不是你范可欣的狗,艹!” 他面目狰狞,似乎要把三年的积怨全都宣泄出来。 “你以为是谁每次都给你占座,你以为是谁每次都帮你做笔记,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都不知道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你算什么,范可欣?你家里很有钱吗?谁不知道你有个赌狗妈,天天除了赌钱就是赌钱,md你就跟你那赌狗妈一样,在外面都是我给你掏钱,你自己是没有钱吗?” “还有背书,你的笔记是不是我给你整理的?!你不会的地方是不是我给你教的?!” “你自己不努力还怪我教得不好,md哪怕是头猪我都教会了,偏偏就你教不会,我给你说,就你平时那样,这考试你绝对过不了!” 石明成字字诛心。 范可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指着石明成,就那样站在那里。 关键是石明成说的都对。 今天的题她有一半都不会。 她已经挂了四门课,十几分的学分,再挂下去就要延毕了。 没了石明成,她的学习都成了个问题。 石明成已经红了眼。 董志学拍了拍石明成的肩膀。 “走吧。” 石明成叹息一声,再也不看范可欣一眼,转身离去。 范可欣一人站在原地,她感觉心里有无穷的委屈,蹲在那里哭了出来。 豆大的眼泪落在滚烫的地上,冒着蒸汽消失不见。 李飞自然是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赵巧儿坐在他旁边询问着。 “感觉怎么样?” 李飞回答说。 “题目不是很难,但是计算机我不会用,一开始还出了点问题。” 赵巧儿不禁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不愧是李飞,每次总会给她想象不到的惊喜。 她往李飞这边靠了靠问。 “毕竟现在都是机考嘛,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李飞说。 “后来是一个监考的老师过来给我说了一下怎么用鼠标,只需要点一下就行了,真的很方便。” 赵巧儿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出成绩?” 李飞回答。 “好像说是什么计算机判卷,明天下午考完,晚上就能看到了。” 出成绩 李飞晚上再次遇到了许冰卿。 可能因为同住一个酒店,所以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你考得怎么样?” 许冰卿冷冷地问,好像她生来就只有冷这一个表情一样。 李飞甚至好奇挠她身上的痒痒肉她会不会还是这样的表情。 他捧着后脑勺回答。 “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冰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赵巧儿和白芷晴的房间里。 赵巧儿疑惑地问。 “白姐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白芷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上回我不是给我爸打了电话问了李飞他父亲的事吗?” 赵巧儿跟着点了点头。 白芷晴回答说。 “我感觉我爸知道什么但是不愿意和我讲,正好家里有点事,我打算回去一趟,不过没那么快,还有一段时间。” 第二天很快到来。 第二天的试卷比想象中要更复杂一些,有一些没怎么见过的题,但是这些知识在他的脑海里面也有。 李飞顺利地答完,伸了个懒腰,走出考场。 赵巧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外面等待,她背着手问。 “怎么样?” 李飞点点头。 “有一个题我没什么把握,但是其他应该问题不大,走吧。” 赵巧儿点了点头。 李飞都说问题不大了,那她自然是相信的。 她突然婉儿一笑。 “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李飞疑惑地问。 “准备了什么?” 赵巧儿“唰”的一下就从背后掏出一捧花来。 “锵锵,恭喜你考完。” 李飞愣了一下,赵巧儿怎么会给他送花。 赵巧儿笑着说。 “毕业的时候就会收到花啦,你没机会读书嘛,考完试就当庆祝你毕业了,讨个好彩头。” 李飞心中一暖,他这辈子就没收到过花,他接过那捧大大的,几乎要把赵巧儿整个上半身完全挡住的花,说。 “谢谢。” 赵巧儿探着脑袋,小跳着跑到他身旁。 “这次你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啦。” 李飞咳嗽一声。 “其实我刚刚在想我要是没考过怎么办?” 赵巧儿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李飞准会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抱着双手,冷哼一声。 “气氛都到这里不能考不过。” 随即她又晃了晃脑袋。 “不过也没关系嘛,就算考不过,失败也是人生中重要的一环,到时候我和白姐养你啦,是吧白姐?” 她手放在胸前,微微仰头,露出精致的下巴和一张笑脸。 白芷晴站在赵巧儿的旁边,脸不禁有些红。 赵巧儿说就说,带上她干嘛。 白芷晴咳嗽一声。 “没关系,就算考不过也没事的,人生是有很多比考试更重要的事的。” 李飞听到白芷晴的话,心里升起了感动,其实他自己内心也是有一点紧张和不安的。 他再次对着两人说了声。 “谢谢。” 赵巧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拍着李飞的后背。 “那么正经干什么,走,吃饭去。” 众人走出来,看见赵巧儿捧着花送给李飞,心里又是一酸,这也太周到了吧。 石明成想到自己以前对着范可欣鞍前马后,送花送首饰,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得不行。 附近的烤肉店里。 赵巧儿和白芷晴坐在李飞的对面。 赵巧儿似乎很擅长煎肉,李飞感觉除了工作本身,赵巧儿是不是会的挺多的? 赵巧儿将一片煎好的里脊肉放在李飞碗里面。 “尝尝这个,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李飞回答。 “官网说的是七点。” 白芷晴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那不就只有五分钟了?” 李飞点点头,赵巧儿倒是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白芷晴也有些紧张,手放在身前,美目注视着李飞。 在三人说话的时候,烤肉店门口传来另一道声音。 “快快快,坐下再说。” 一群人涌了进来。 正是范可欣、董志学他们几人。 其中一个看到李飞他们也在,压低声音说。 “喂,要不要换个地方?” 另外一个说。 “唉,换什么换,马上出成绩了,坐下说吧,就吃个饭而已。” 几人都坐了下来,各自掏出手机,惴惴不安。 而且除了范可欣这一桌,周围似乎还有好几桌学生,都掏出手机等待着。 服务员尴尬地站在旁边。 “先生,肉要糊了,我帮您翻个面。” 他们却好像听不见似的,依旧看着手机。 赵巧儿脖子一伸。 “李飞,你紧张吗?” 李飞点点头。 “有一点。” 赵巧儿伸出白皙纤细的手。 “这样吧,我帮你看吧,我给你说,我运气可好了。” 李飞点点头,这样也好。 他把手机递给了赵巧儿,赵巧儿接过,这才看见李飞用的白色的手机屏幕都有裂纹了。 她愣了一下,讲道理李飞也算是挣了不少钱,怎么还用这么一个手机。 “李飞,你怎么不换个新手机?” 李飞看着她。 “我们家就我和我小姨两个人,住的农村,穷了很多年,我想先把钱省下来重新修一下房子。” 赵巧儿和白芷晴听到这话都沉默了好一会。 赵巧儿突然明白李飞为什么那么抠门了,其实他也不抠门,该花的钱都花,给白姐买了礼物,给自己也买了礼物。 只是在能省的地方省着而已,自己之前还老是说他。 以后还是不说李飞抠门了,赵巧儿这样在心里说。 时针滴答滴答走着,烤肉店里面都安静了不少。 突然有一个男生说。 “七点了七点了。” 邻桌的几个立马刷新起来。 “你多少分?” 其中一个男生长舒一口气。 “四百,卡着线过了。” 考试总分六百,考到三百六就算过关,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其余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管他多少,过了就是好事。 范可欣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了。 她旁边一个女生问。 “范可欣,你考了多少分?” 范可欣低着头。 “一百八……” 邻桌甚至有人一口水差点吐出来,一百八,那不就是约等于没复习吗? 键盘上撒把米再放只鸡啄米都不止一百八吧。 “石明成呢?” “四百八。” “我靠,牛逼啊……” 周围的人发出惊叹的声音,五百左右就是高分,五百以上基本是想都不敢想,这石明成平日里除了舔狗一点,学习还是没话说的。 范可欣没想到石明成这么厉害,呆在了那里。 石明成看着旁边的董志学问。 “董哥,你考了多少?” 董志学说。 “五百一。” 众人都发出惊呼的声音,不愧是董志学,确实不一样。 接着其余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飞这桌。 他们都很想知道李飞到底考了多少分。 满分 李飞看着赵巧儿,她不断地点着手机的刷新键,但是屏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赵巧儿恼了,她抬头来看着李飞。 “回去我就给你换个手机,什么老年机,卡死了!” 李飞面露尴尬之色,毕竟这个都是小姨用剩下的。 周围人也是急得不行,你这坐的车都是奥迪,怎么用的手机像是从前朝挖出来的出土文物一样。 赵巧儿点着点着,面露喜色。 “出了出了。” 众人都看着这边。 李飞看着赵巧儿。 “怎么样?多少分。” 众人都滚了滚喉咙,伸长了脖子。 赵巧儿看着李飞问。 “总分多少分?” 李飞回答。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百。” 赵巧儿疑惑地看着手机界面。 “不对啊,那为什么这里只显示总分不显示成绩啊?” 周围有人疑惑地说。 “那个页面不是只有成绩吗,哪来的总分。” 有两个反应快的一下就猜测到了某种可能,互相对视一眼。 “我靠,不会吧?” “我有个研究生学姐,传说中的神人,之前考了五百三十二,已经是校园传说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考满分吧?” 他们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考证又不是高考,高考有个那么几门满分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医术知识又多又杂,还有不少的病症,这辈子都不一定会见到,总会有不知道的。 那么多本医书,没人敢说自己看完了。 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也学不完啊。 “所以到底是多少啊?” 有人急了,甚至想跑到赵巧儿身后去看,也不管这是不是在烤肉店了。 他看了一眼,一整个人呆滞在那里,两个眼珠快跳出来了。 “我靠,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手捂着脑袋。 “我一定是学医学疯了。” 众人一看他的反应,哪里还不明白,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互相看了一眼。 赵巧儿将递给李飞,红唇微张。 “意思是,满分六百,你考了六百?” 李飞看着成绩,长舒一口气。 “运气好,过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先是震惊,真的有人能考满分?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乡下小子,可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 太不合理了,也太违反常识了。 关键是李飞还说了一句运气好,这和运气好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别人三百六十一低空飘过,那是真的运气好,出门高低烧了三炷香,你这满分,要真是运气好,也别考试了,去买彩票吧。 范可欣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李飞居然有这么厉害。 她感觉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自己之前还说瞧不起李飞,可是自己连过都没过,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甚至有人想起了范可欣说的相亲、跟踪,这范可欣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范可欣感觉这一顿饭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恭喜。”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正是许冰卿。 众人一见许冰卿来了,立马变了眼神。 李飞居然和许冰卿认识? 许冰卿在他们圈子里面也算是小有名的人物,以“许神”的名义流传着各种故事。 别人在背书的时候,她在实验室,别人在打游戏的时候,她在实验室,别人在约会的时候,许神还在实验室。 就算不是同一个学校的,许神的名义他们也听过。 大学里面,可能不知道上了一学期的课的老师叫什么名字,但是不能不知道许神的传说。 十三岁别人还在学有理数、无理数,研究三角形的内角关系,许神就已经在学高数,听傅里叶变换了。 十七岁别人在备考,许神就已经在实验室玩培养皿,跟着导师发论文和期刊了。 许神生来就和实验室这个名字绑定在一起了,至于许神为什么没考执照,想来也是她太忙忘记了。 许冰卿坐在了李飞旁边。 赵巧儿面露不善,这又是哪里来的美少女。 她上下扫了许冰卿一眼,嗯,探测雷达没有发出警告声,这小姑娘比黄柔安全。 李飞说。 “谢谢,你考得怎么样?” 许冰卿回答。 “五百八,有几个选择题没见过。” 众人突然觉得许神的这个五百八合理了许多,对嘛,哪怕是神,也会有没见过的问题,所以这李飞到底是哪里来的怪胎。 不对,许神和这李飞这么亲近,他们俩什么关系? 好歹有赵巧儿,她抱着手臂问。 “你们俩什么关系?” 许冰卿没有回答,她转头看向李飞。 “上回你说那事,我没问题。” 李飞面露欣喜,太好了,这下诊所终于有助理了。 他伸出手来和许冰卿的手握在一起,少女的手依旧带着一股冰凉之意。 “欢迎欢迎。” 许冰卿点点头。 “那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李飞点点头。 “好,好。” 许冰卿这才转头看向赵巧儿说。 “我是他的助理。” 周围哗啦啦一片声音,好像是下巴掉在地上了。 众人都傻了眼。 他们听见了什么? 许神说自己是李飞的助理? 原来他们刚刚说的事就是这个?! 这怎么可能? 这多少有点离谱了。 李飞看赵巧儿面露不善,解释起来。 “我诊所之后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找个人帮忙。” 赵巧儿刚想反驳你为什么不找我,突然想起来她就是一个管账的、贴身服侍的小丫鬟,而且还在白姐手下干活呢,这话说出来不就是说明自己身材曹营心在汉吗? 白芷晴看了赵巧儿一眼,她怎么不知道赵巧儿什么意思,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赵巧儿轻咳一声。 “乡下有这么多病人吗?” 李飞回答说。 “总会做大的,而且有人帮我抓药我会轻松一点。” 众人再次傻了眼。 什么,李飞就是个乡医? 许神居然是去给他抓药的?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突然有一个人捂着脑袋。 “我悟了,我在做梦,我也学医学疯了。” 这人和之前那人一个样。 但众人心中都生起了“我可能真的学疯了”的想法。 许冰卿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她来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说走就走。 剩下呆滞的众人。 赵巧儿则是翻着肉,看着远去的背影暗道不好。 竞争对手又增加了。 车祸 董志学心中升起别的想法,这李飞可能比想象中更厉害,是个值得认识的对象。 他走过来彬彬有礼地说。 “你好,我叫董志学,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李飞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戴着眼镜、书生意气的少年。 多认识一些人总没有坏处,李飞想着点点头伸出手来。 “你好。” 两人互换联系方式。 考试总算是结束了。 李飞忙活了几天,将剩下的药丸都包装好,联系了白芷晴。 不久之后,一辆白色的朗逸在李飞家门口停了下来,后排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赵巧儿的小脸蛋。 她戴着墨镜,穿着一身蓝色的短裙,头发扎成两个丸子,嘴里咬着一个泡泡糖。 她手趴着窗户,鼓着嘴,吹着粉色的泡泡糖。 那泡泡渐渐变大,然后“啪”的一声破了,赵巧儿将它咽回嘴里,对抱着东西的李飞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李飞敷衍了她两句。 “厉害,厉害。” 赵巧儿嘟了嘟嘴。 “一点都不诚心实意。” 李飞将袋子递给赵巧儿。 “白姐呢?” 赵巧儿接过袋子,放进车里,将三十万转给了李飞。 “白姐今天在忙呢,所以只有我来了,怎么啦,只想白姐不想我啦。” 李飞向着主驾驶望去,才发现主驾驶坐着的是一楼那个看店的伙计,伙计回过头来。 “李先生您好。” 伙计不敢说别的话,他之前就看出来李飞和自己家老板关系不一样,不仅如此,赵巧儿待李飞更是与众不同,让伙计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 可是他是个打工的,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赵巧儿伸出手来拍着李飞的手。 “喂,看我啦看我啦,看看我今天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她说完就晃起脑袋来,两个丸子头转来转去。 李飞看着她。 “新发型挺好看的。” 赵巧儿脸微红,没想到李飞今天这么直球,还有点不习惯。 她抬头,翘起二郎腿,雪白匀称的腿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发亮。 “哼,算你有眼光,那我就先回去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李飞摇摇头。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赵巧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升起了窗玻璃。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车轱辘转了起来,磨着地面的泥沙,车身打了圈,渐渐远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飞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怀疑最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去考试的时候也是,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但实际什么都没发生。 李飞摇摇头,将不好的预感甩出脑袋。 李飞去了刘虎家。 刘虎一见李飞就迎了上来。 “李哥,您来了。” 李飞点点头。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修楼的细节。” 李飞打算择日动工,审核他已经提交给村委会了,虽然多半会有不小的阻力,但他也有他的办法。 刘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来。 “首先就是房子的布局啊,要大……” 李飞听了小半天,一道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了白芷晴焦急的声音。 “李飞,你早上见到赵巧儿了吗?” 李飞点点头。 “见到了。” 白芷晴焦急地说。 “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什么?!” 李飞站起身来。 赵巧儿虽然平时老是摸鱼,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不识大局的人,她拿到了药,第一时间肯定是先回去,而且就算她不愿意,车上还有一个靠谱的伙计。 李飞没来由的心跳漏了一下。 赵巧儿,不会出事了吧? 刘虎看着李飞的表情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李哥,怎么了?” 李飞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着急是没有用的。 “刘虎,帮我找个人,叫上你认识的人,从这里到城里,一寸寸地找。” 刘虎点了点头。 “好好,我这就去。” 李飞手撑在桌子上面,手指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将那木桌子抓出了几道深深的印子,他起身,没有迟疑,向着屋外走去。 李飞坐在刘虎的车上。 车向着城里面开着,去城里就这一条路。 李飞目光冰冷,看着窗外,扫过右边的每一处树木。 陈大春等人也在后面仔细地搜。 李飞实在想不出来赵巧儿能去哪,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天空阴了下来,似乎一场暴雨就要下来。 如果在这种时候来上一场暴雨,搜寻的难度无疑会更大。 刘虎坐在李飞的旁边,感受着他身上的威压,大气都不敢喘。 他滚了滚喉咙。 “李哥,您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李飞没有回答,只是在脑袋里拼命地思考着,会不会是庞天,他们又来找事了? 但是赵巧儿吃了大力丸,并且有自己的调理,一个打几个也不在话下。 可是,为什么他还会这么不安? 前方的环山道路突然变了景色,右侧的树木歪歪斜斜。 李飞立马说。 “停下。” 白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两人都从面包车上走了下来。 右侧是一处斜坡,上面的树木歪七竖八,这里是半山腰,看不清下面。 李飞之所以让刘虎在这里停下,是因为右侧的冷杉断了好几棵,那巨大的冲击就像是被一辆车撞过一般。 李飞拿起车上的手电,对着刘虎说。 “你在这里等着。” 刘虎点了点头。 李飞立马向山下疾掠而去,他身体轻盈,像野兽一般在山间穿梭。 很快的,他就发现一辆白色的朗逸四仰八叉地躺在山间,被两颗冷杉拦住了,正是早上那辆。 李飞面色冷峻,立马冲到车门口。 后门打开着,主驾驶坐着伙计,安全气囊已经爆开来,贴在他的脸上,血从他的脑门上滴了下来,一滴一滴,慢慢落在地面。 李飞打开车门。 将伙计拉了出来,平放在地上,伙计似乎感受到了李飞的动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李飞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几根布条,绑在伙计的身上。 “你伤得不重,主要是皮外伤,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伙计意识模糊,在李飞的引导下开始回想起来。 “我是刘俊生,我是白氏药房的员工。” 李飞点点头,很好,至少证明他没有伤到脑袋,有自己的意识。 他继续问。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赵巧儿去哪里了?” 刘俊生手扶着脑袋。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 他感觉痛苦涌上心头。 “一辆小货突然就从我们后面撞了过来,车就翻了……” “赵秘书……我听到她骂了几句,有人在追她,她就抱着东西,跑了……” 找到赵巧儿 李飞长舒一口气,好消息是,赵巧儿至少没什么大碍,坏消息是,有人在追她。 李飞掏出电话,为刘俊生呼叫了救护车。 他虽是医生,但是刘俊生没有大碍,所以他得赶紧去找赵巧儿。 他围着车子附近仔细观察起来,他蹲在打开的后门,落叶上面,有血。 血已经凝固了,变成了黑色,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飞心里一紧,目光变得冰冷。 上午。 赵巧儿坐在车上,抱着李飞给她的药丸。 她想着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明明自己今天穿得这么可爱,都不送自己回去。 哼。 她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树木郁郁葱葱,向后快速掠去。 自己是不是直接发动攻势比较好呢,直接把他绑了扔到床上,说今天你就是我的了,休想逃跑。 赵巧儿想到李飞的呆样,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她转回头来,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个大黑影,她眉头一皱,向后看去。 轰! 突然间,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天旋地转,周围传来了摩擦碰撞的巨大声音,她感觉自己像是坐跳楼机一样,一直在翻滚。 翻滚了好久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赵巧儿感觉胃都翻了过来,下一刻就要吐出来了。 她这个时候还在想下次不带李飞去坐跳楼机了,怪不得他坐完之后一脸难受呢。 赵巧儿感觉耳朵嗡嗡的,好像有什么金属的声音一直在响。 金属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人呢?艹!” “老大说这次要来狠的,走!” “把那批药拿了。” 赵巧儿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这是一起有针对的谋杀抢劫! 她环顾四周,静静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刘俊生不知生死。 对面人不多,自己或许可以把他们全部搞定。 她从座位上缩了下来,娇小而极具柔韧的身体在后排打了个圈,可惜的是,她今天的裙子已经破破烂烂,粘上了黑灰。 她右手朝着门推去,虽然门变形卡住了,但是她吃了大力丸,使劲一推,直接打开后门,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看向来人。 三个人。 两个人手里面都拿着砍刀,赵巧儿想都没想,抓起装药的袋子,转头就往山下跑。 她是力气大,又不是刀枪不入,不跑干什么! 后面两个人立马高声喊着。 “追!” 赵巧儿向着山下一路跑,荆棘灌木刮得她雪白的腿伤痕淋淋。 赵巧儿心中满是恼意,早知道还是穿西装了,穿西装多方便,也不怕脏。 她在斜坡上摔了一跤,立马双手护着面部,向前倒去。 她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疼得咬牙切齿。 后面立马传来好几道声音。 “她摔了,快追!” 赵巧儿一刻都不敢松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跑。 她跑了很久,终于是跑不动了,身后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躲在山谷处的一个小山洞里,外面有小溪沿着裸露的石头纵跃而过,赵巧儿环抱双腿,坐在那里,不敢出声。 血哒哒地流着,手机也不在了。 更要命的是,银镯子不在了。 那个李飞送给她的银镯子。 她是那么的珍惜它,洗澡的时候她会把它取下来,生怕把它沾上了水,等洗完以后擦干身子再把它戴上。 睡觉的时候她睡不着,就伸出手来不断摩挲着它,往自己脸上贴了又贴,银镯子就传来冰凉温润的感觉。 她平日里坐着的时候,就伸出手来不断把玩着它,就好像李飞陪在她身边一样。 她对这个小小的银镯子在乎的程度,超过了她自己本身。 可是现在,它却不见了。 赵巧儿突然有点想哭。 都怪这群浑蛋! 都怪这群浑蛋! 而且,腿好痛,她这才发现右腿已经肿了。 她低着头,无声地哭了出来。 河水哗啦哗啦地流着,世界悄无声息,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脚步声,赵巧儿瞬间紧张起来,停止了啜泣,往后挪了几步。 “找到你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一个黑影拨开了山洞掩映的灌木丛。 赵巧儿抬起头,泪眼朦胧。 李飞…… 她一颗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是李飞,不是别人。 她心中立马又升起无尽的委屈,哇得一下就哭了出来。 李飞看着哭泣的赵巧儿,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赵巧儿至少是安全的。 他向前几步走,伸出手探查起赵巧儿的伤势来。 还好,伤得不严重,擦伤比较多,他的视线停留在赵巧儿的腿上,那原本白皙的腿现在多了一道又一道伤痕,血濡湿了泥土。 赵巧儿往后缩了缩身体,哽咽着说。 “李飞,别看,太不好看了。” 李飞伸手摸了摸赵巧儿的脑袋。 “我是医生,而且你怎么都好看。” 赵巧儿红着眼眶,手不断地拂着泪水吗,可是不知为什么,怎么擦都擦不净。 李飞对赵巧儿说。 “你等我一下。” 他来的路上看见附近有艾叶,他从外面摘了整整一把的艾叶,紧紧握在手里,将汁水挤了出来,涂在了赵巧儿的腿上。 赵巧儿感觉身上升起一股冰凉的感觉,下意识就想往回缩。 李飞轻轻在赵巧儿的腿上涂抹起来。 “别怕,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赵巧儿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感受着李飞的动作,红着眼睛乖乖点了点头。 “嗯。” 她手撑着地面,感受着李飞的手在自己腿上抹来抹去。 接着她侧过脸,看着地面,带着委屈说。 “李飞,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丢了。” 李飞细致地为赵巧儿涂抹着伤口,他摘下赵巧儿的右脚上的运动鞋,再将袜子脱了下来,露出纤细白净的小脚。 她的脚踝已经肿了,李飞心中升起一丝心疼。 他继续将艾草液在赵巧儿脚踝上涂起来。 赵巧儿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李飞回答。 “丢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 赵巧儿抿着嘴唇。 “可那个是不一样的。” 她说着说着感觉眼泪就又要掉下了。 “那个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我,我没想把它搞丢的……” 她啜泣起来。 李飞没想到赵巧儿居然这么重视那个银镯子。 明明它根本算不上什么有价值的礼物。 李飞右手揉了揉赵巧儿的脚,确认骨头没有任何问题。 赵巧儿哭得都忘记李飞还在为她治疗了。 李飞擦了擦手,左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闪闪发光的饰品。 “看看这是什么?” 赵巧儿受伤,李飞的愤怒 赵巧儿瞬间就不哭了,看着李飞手里的东西愣在了那里。 这,这不是李飞送她的银镯子吗? 李飞笑着说。 “我一路过来找你,在路上捡到的。” 他顺着血迹一路跑,在途中看见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下意识就去看了一眼,发现正是他送赵巧儿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还担心急了,好在赵巧儿没事。 赵巧儿看着李飞,红着眼睛,小嘴微张。 李飞把银镯子递给了赵巧儿,赵巧儿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接过,生怕这是一个虚假的梦一般。 银镯子落在手心里,传来了冰凉、温润和熟悉的感觉。 啊,这就是李飞送她的礼物没错了。 赵巧儿将它紧紧抱在怀里,闭着眼睛,露出幸福的微笑,好像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 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 李飞看着赵巧儿的眼神,有些意外,原来她这么重视这个银镯子啊。 赵巧儿随即抬眼,红着脸狠狠地瞪了李飞一眼。 这个浑蛋,明明他早就捡到了,还不说,吓自己一跳。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朝李飞扑过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飞轻咳一声。 “我刚刚帮你治腿,主要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 赵巧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不痛了,变成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伸出左手来,冷哼一声说。 “给我戴上。” 李飞接过那只银手镯,抓起赵巧儿纤细柔软的左手。 赵巧儿红着脸,就那样看着李飞的动作,李飞将银手镯串到少女的手上。 “好的,公主殿下。” 赵巧儿红着脸,心里嘟哝着。 什么公主,她就是个丫鬟,这个李飞,这种时候说这些话。 她看着左手上的手镯,眼里露出温柔的目光,轻轻甩了甩左手,银手镯泛着银光转了两圈。 她忍不住笑了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飞看着她的笑容,心跳砰的一下加快了,他伸出手来,装作冷静说。 “走吧。” 赵巧儿点了点头,牵住了李飞的手。 但是下一刻,异变突生。 外面传来了惊喜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找到了!tmd!” 冷光闪过,一柄刀朝着李飞背后挥了下来。 那刀来得是那么快,那么突然。 赵巧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救李飞! 救李飞!! 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和速度,使劲把李飞往后一拉,接着翻身,扑到了李飞的身上。 刀落了下来! 刺啦一声,衣服应声而裂! 赵巧儿白皙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血流了出来。 血濡湿了赵巧儿蓝色的衣服,空气中都是铁锈的味道。 李飞躺在地面上,手撑着湿漉的泥地,温热的血滴在了手背上。 他对上了赵巧儿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眸温柔如水。 她精致的小脸苍白而虚弱,右边的丸子头已经散开来,青丝落在脸颊旁边。 赵巧儿额角挂着细密的小汗,半眯着眼,对着李飞露出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笑容。 “太好了,你没事。” “嘿,怎么一脸傻样,我可是美救英雄了……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她这种时候都不忘说烂话,但是她还没说完,就慢慢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李飞的身上。 嗡! 李飞的大脑像是被人敲碎了一样,周围一片安静,什么也听不见了。 外面人的声音像是闷在水里一样。 “艹,还有一个,md,把这个也砍了。” 李飞右手抱着赵巧。 她的身体是那么轻柔,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轻柔,吹一口气就能飘荡起来。 但同时,她的身体又像白纸那般脆弱啊! “李飞,你知道女人爱男人的表现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一个女人爱不爱你,你只要看她愿不愿意第一眼对你笑就行了,哪怕是吵架了,哪怕是生你气了……” 哪怕是她受伤了,她第一时间也会想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你露出一个笑容啊。 李飞身体颤抖,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生平第一次,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像被针插了对穿,被烈火所炙烤!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那是一种只有用血来偿还的痛苦! 身上的玉佩浮了起来,散发着忽强忽弱的绿光,随着李飞一起颤抖。 整个天空变得一片漆黑,山谷之间安静得可怕,寂静得连风都没有。 鸟兽俯身在地,河水断流,整个世界一片肃穆,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畏惧。 李飞目眦欲裂。 “你们怎么敢!” “你们怎么敢!” 他的身体里面传出了震天的怒吼声,从山洞里面传出来,直指苍穹。 杀意飘飘荡荡,在山谷之间回荡,像无数把无形的长剑,迸发开来,树叶悠悠落下,在空中变为了两半。 外面的人感受到这股气息,心里一颤。 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发疯的野兽! 赵巧儿被绿光所包裹,这绿光像全世界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一般,将赵巧儿背后的伤口一针一线地缝合好。 李飞轻轻扶着赵巧儿坐下,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戴在赵巧儿的脖子上。 他走出了山洞,一步一步,脚步清晰可闻。 一柄刀挥了下来,李飞伸出左手,抓住了刀身。 来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怎么只凭一只手就抓住了刀?! 李飞右手抓着他的脖子,掐得他青筋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手抓着李飞的手,不断挣扎起来,但是在李飞面前,他就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一般。 李飞将他狠狠砸进了地面里面,男人一口血吐了出来,地面似乎都震荡了起来。 另外两人看见李飞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冲了上来。 李飞伸手抓着两人的面门。 轰! 他狠狠地将两人扣倒在地,两人的颅骨应声而裂,血瞬间就浸湿了地面。 李飞像扔垃圾一样把两人扔在一旁,捡起地上的长刀,走到第一个男人旁边。 他把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吓得面色苍白。 李飞问。 “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问完,就一刀插在男人的腹部,刀口插进去十公分,鲜血流了出来。 男人痛得惨叫起来,惨叫声在山谷中飘扬回荡。 李飞目光冰冷。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给你考虑的时间吧。” 赵巧儿的玉佩 男人立马颤抖着说。 “是庞天。” 不出李飞意外。 果然是庞天这个老杂碎! 李飞继续问。 “他们派你们来干什么?” 他说完将刀拔出来,毫不犹豫地将刀再次插了进去。 男人再次痛得惨叫起来,冷汗直冒,浑身止不住地痉挛,他泪流满面。 “他说,让我们开一辆小货,把车撞了,把药抢了,再把人解决了。” 李飞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李飞拔出了那把刀。 男人长舒了一口气,以为李飞这样就会放过自己。 却见李飞再次一刀插了下去,十公分。 这把刀在李飞手里面精细得像一把手术刀,每一次都插进去十公分,不多不少。 男人再次惨叫起来,嗓子里面已经带了血。 四周树叶悠悠飘落。 男人终于是害怕了,他哭着说。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李飞不闻不问,如法炮制,山谷里面回响着凄厉的叫声。 男人的嗓子渐渐带了血丝,再渐渐地没了声音。 李飞起身,将手洗干净,血水随着河流慢慢远去了。 走到山洞里面,赵巧儿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带着笑容。 李飞捡起玉佩,挂回自己的脖子上面,玉佩晃了两下,似乎在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李飞轻笑一声。 “抱歉抱歉。”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枚玉佩道歉,但有时候他觉得这枚玉佩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 他伸手捏了捏赵巧儿的脸。 这个傻丫头。 赵巧儿睁开眼睛,轻笑着看着他的动作。 “哎呀,有人趁我睡着了非礼我。” 李飞笑着说。 “怎么就非礼你了。” 赵巧儿哼哼说。 “怎么不算非礼,你就是不想负责。” 李飞看着她。 “我什么都没做,负什么责?” 赵巧儿抱着手臂。 “那你还想做什么不成。” 李飞伸手撑着赵巧儿的下巴。 赵巧儿脸一下就红了。 等等等,这个李飞怎么回事,他不是草食系吗? 李飞说。 “我想做这个。” 他毫不犹豫地就吻了上去,吻上了赵巧儿的红唇。 赵巧儿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唔,她说点什么,但是嘴唇被李飞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无力地挣扎了两下腿,双手捏成拳头,轻轻敲在李飞的肩膀上。 但李飞还没有松开的意思。 赵巧儿内心轻笑了一下。 这个笨蛋。 她感觉身体变得燥热,她伸出双手来抓着李飞的后背,眼神迷离,洁白柔嫩的手指胡乱地在李飞背后抓来抓去,两条长腿轻轻地动着。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李飞脸上带着笑容。 赵巧儿双手环抱住李飞的脖子,一张俏脸早已变得通红。 她气喘吁吁地说。 “还不够。” 赵巧儿立马又吻了上来。 这一吻更加激烈。 她胡乱地在李飞嘴上咬来咬去,似乎要占尽李飞的一切。 李飞感受着少女红润的嘴唇、柔软的香舌,伸手抱住了她的纤腰。 赵巧儿感受到李飞的动作,双眼迷离,视线停留在李飞的大手上,身体微微往前挺了挺,和李飞贴得更近了。 温暖的体温沿着赵巧儿的身体传来,李飞加大了手上的力,将这具柔软的娇躯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内心害怕急了,生怕赵巧儿就这样离他而去。 少女吃痛,半闭着眼发出“嘶”的一声。 “痛,李飞……” 李飞这才松开了,看见赵巧儿眼角带泪,连忙说。 “抱歉。” 赵巧儿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她流泪并不是因为李飞的力气太大,而是因为李飞如此珍视她,让她心中升起幸福的感觉。 赵巧儿轻轻俯身在李飞的旁边。 “走吧,我们回去吧,我要你背我嘿嘿。” 李飞将鞋为赵巧儿重新穿上,转身,背起赵巧儿。 他双手拖住她的大腿,她的身体很轻,两条腿又软又滑。 赵巧儿红着脸,但还是紧紧抱着李飞的脖子,贴在李飞的身上。 她手里拿着放在山洞深处的袋子,里面装着李飞给的药。 两人就这样走了出去。 山间的溪流静静地流动着,树木在微风下微微摇晃。 李飞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泥地里。 赵巧儿趴在李飞的背上,温暖厚实的脊背让她升起安心的感觉,她脸放在李飞的肩膀上,静静看着李飞的侧脸,数着他的睫毛。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 “你还没说你喜欢我呢。” 李飞将少女往上抬了抬说。 “我喜欢你。” 赵巧儿立马又说。 “你还没说你爱我呢。” 李飞说。 “我爱你。” 赵巧儿嘿嘿一笑。 “我也爱你。” 山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李飞踩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李飞其实很多事也想不明白,赵巧儿是何时喜欢上自己的呢,她又是怀着怎么样的想法为自己挡下这一刀的呢。 明明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会受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刀,甚至在受伤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为他没事而感到开心。 这个家伙,还真是没法不让人爱上啊。 赵巧儿晃着双腿,心里美美的,但是又在想。 坏了,这下真把大嫂给泡了,这下可怎么办? 回头怎么给白姐解释啊,总不能说白姐,我先帮你验验货吧,饶是她平时很能说,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巧儿本来就心大,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扔到了脑后,她甚至连刚刚经历的危险都完全忘记了,这会满脑子想的都是李飞的吻技还不错嘛。 她手轻轻拍了拍李飞的胸膛。 “我之前不是有说我这辈子就是白姐的吗?” 李飞想起了少女在摩天轮上给他讲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 赵巧儿解释起来。 “我是被白姐家里收养的。” 李飞下意识就跟着念了一遍。 “收养?” 赵巧儿点点头。 “是啦,我就是弃婴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个没见过的爹妈把我扔了,可能他们不想要个女儿,想要个儿子。” 她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 “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想要孩子,我只是他们乱搞之后产生的额外产物罢了,然后我就被白姐捡到了。” 李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心里突然产生难过的感觉。 赵巧儿感受到李飞的动作,笑着说。 “怎么了,心疼了?” 李飞点点头。 “嗯。” 赵巧儿突然就脸红了,说不出话来,直球最为致命,她将脑袋埋在李飞的后背上,轻咳一声又抬起头来说。 “没事啦,我在白姐家一直都过得很好,然后在白姐八岁生日那天我刚好被捡到了,所以我这辈子都跟着白姐啦。” 李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就是你们生日在同一天的原因吗?说起来我只知道你的生日,却不知道你多少岁。” 赵巧儿解释起来。 “二十啦,人家刚满二十。” 李飞低着头,踩过一截断掉的树枝。 “那意思是白姐……” 赵巧儿连忙嘘出声来。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李飞明白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白芷晴不知。 但他还有一个事情想不通。 “为什么你姓赵?” 赵巧儿解释起来。 “因为那时候我的襁褓里面裹着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赵字,大概是我那狠心的爹妈的最后一点良心吧,所以就给我取名赵巧儿了。” 她抓着李飞的肩膀,身体微微后仰。 “其实我觉得姓白也挺好的,不过都没事啦,你要看看那个玉佩吗?就在我家里。” 李飞点点头。 “好。” 你睡吧 李飞背着赵巧儿一路向上,走到了山道上。 四五辆车停在环山公路上,车灯大亮,前后拉开了警戒线。 救援队已经来了。 陈大春等人还在焦急地搜索着,白芷晴也来了。 她一见李飞两人,立马焦急地从环山公路下冲了下来,她甚至没在乎脚上还穿着黑丝和干净的靴子,一脚就踩进了泥里,一个踉跄。 她稳住了身形,和赵巧儿对上了双眼,她眼眶通红。 赵巧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啦,白姐。” 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白芷晴。 “这是今天李飞带的药。” 白芷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本来担心地都要哭出来了,但赵巧儿一上来就说不着调的话,瞬间就把她的情绪给憋了下去。 救援队和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这位小姐,要不要去医院?” 李飞摇头。 “不用了,我送她回去。” 玉佩的力量他是自己亲自体会过的,连瞎眼都能治好,更何况赵巧儿的身体。 而且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 救援队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李飞。 “这个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芷晴站出来。 “没事,辛苦各位了,接下来我们自己来就行。” 救援队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李飞看向陈大春。 “陈大春,拿一件大衣来。” 陈大春点点头,转身回去,很快就拿着一件棕色的大衣。 李飞轻轻将赵巧儿放下,赵巧儿站在地上,一只手抓着李飞。 李飞接过大衣,披在赵巧儿的身上。 赵巧儿手抓着大衣,小脸一红。 李飞对着陈大春说。 “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最近不太太平,有问题立马给我发消息。” 陈大春点了点头,立马伸手招呼着刘虎和几个村民走了。 李飞给林雪娇发了个消息。 [飞哥:小姨,今晚我不回去了。] [聆雪轩:?] 李飞对着白芷晴和赵巧儿说。 “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都点了点头。 白芷晴是自己开着车来的。 李飞和赵巧儿两人坐在后座。 先开口的人是李飞。 “是庞天的人。” 白芷晴不自己就握紧了方向盘,狠狠地咬着牙说。 “这个浑蛋!” 真当她白芷晴是吃素的吗! 庞天这么做,已经一次次地挑战到她的底线,摇人是吧,谁怕谁? 李飞冷声说。 “白姐,你能联系到庞天吗?” 白芷晴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李飞那张坚毅平静的脸,少年的眼睛里面满是杀气。 白芷晴愣了一下问。 “你要做什么?” 李飞说。 “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芷晴心里一惊。 “李飞,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是她不相信李飞,她知道李飞有实力,医术好,可这完全是两回事。 他去找他们,不是送死是什么? 赵巧儿开口说话了。 “白姐,你就相信李飞吧。” 她是知道李飞的力量的,而且她现在对李飞充满了信心,哪怕李飞说他现在就去给赵巧儿把月亮摘下来她都会信。 白芷晴见赵巧儿都这么说了,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还说自己呢,沦陷得比自己快多了。 她隐隐中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踩着油门的脚不自觉就加大了力。 赵巧儿突然惊呼。 “白姐,怎么跑到一百六了,这可是环山公路。” …… 黑色的奥迪A8在白氏药行的员工宿舍停了下来。 白芷晴说。 “你们去休息吧,我回办公室再待会。” 赵巧儿话卡在嗓子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芷晴挥挥手。 “去吧去吧,庞天这边交给我来,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她怎么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而且还是让赵巧儿和李飞单独待着更好一点。 李飞点点头。 “辛苦白姐了。” 车门打开,两人从车门后面走了出来。 白芷晴脑袋枕在方向盘上面,侧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突然好想喝酒啊。 李飞跟着赵巧儿一路上楼。 赵巧儿打开了灯。 她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等一下,照这个趋势,亲也亲了,表白也表白了,人也带回家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岂不是不言而喻。 她终于要踏上通往大人的阶梯了吗? 李飞是真没想这么多,他一是担心赵巧儿的安全,二是…… 他转头看着赵巧儿。 “能看看你说的那个玉佩吗?” 赵巧儿立马回过神来。 “哦哦。” 她转身朝着桌子跑去,拉开抽屉。 “我记得好像是扔在这里面的来着?” 她收拾东西一向比较随心,她翻了半天,终于从最下面翻出了一个扁平的玉佩,上面系着一根红绳。 她把东西递给李飞。 “你慢慢看,我先去洗个澡。” 李飞接过,赵巧儿转身就去了浴室,浴室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李飞坐在桌子旁边,高举着玉佩,端详起来。 玉佩整体呈扁平的长方形,上刻着一个小篆体的“赵”字,在灯光下翡翠明亮,晶莹剔透。 下一刻。 一道无形的灵气从上面升了出来,钻进了李飞脖子上的玉佩里。 李飞愣了一下,看来这玉佩有古怪啊。 十来分钟后。 赵巧儿洗完澡出来了,她穿着白色的衬衣,蓝白的百褶裙。 她红着脸,看着李飞思考的样子问。 “怎么了?” 李飞想着这姑娘的身世可能有些隐情,但是没有说出口,即使说出来也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李飞把玉佩还给赵巧儿。 “这个还是好好收起来吧,至少不要乱丢。” 赵巧儿接过吐了吐舌头。 “知道啦。” 她将玉佩放在抽屉的显眼处。 “李飞,你不洗吗?” 李飞点了点头。 他很快就洗完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赵巧儿买的男装,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宽松的T恤,简洁大方,颇有在校学生的感觉。 李飞坐在桌子边,沉声说。 “你睡吧,今晚我会守着你的。” 赵巧儿关上了灯,屋子里很快就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尾。 赵巧儿睁着眼睛,将被子拉到身前,羞赧地看着李飞。 这样子根本没法睡觉嘛! 同赵巧儿共度一夜 赵巧儿轻咳一声说。 “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啊……” 李飞点点头,看着窗外。 确实如此,自从他能看见以后,就很珍惜这种能享受美丽景色的时光,哪怕只是一时的月色。 赵巧儿蒙着脑袋,不对,她要说的才不是这个,她要说的是别的事情。 明明平时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困难呢。 她脸红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小声嘤咛着说。 “李飞,我们一起睡吧。” 李飞没听清,问了一句。 “什么?” 赵巧儿终于是受不了了,她直接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将被子扔在一旁,月色在她的白裙上流淌。 李飞注视着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赵巧儿在这一刻美得动人,似带如丝柳,团酥握雪花,她露出一个笑容,一笑百媚生,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倾倒。 她雪白柔嫩的小脚在床上踩了踩,接着一个纵跃朝着李飞跳去。 李飞还坐在椅子上呢,立马站起身来,伸出双手。 椅子倒在地上,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少女像一片雪花,悠悠地落进了李飞的怀中。 李飞一手在赵巧儿的腰下,一手在赵巧儿的膝盖窝下面,她发出一连串有如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早就知道李飞能接住她似的。 李飞带着一点恼意说。 “你啊,要是摔了怎么办?” 赵巧儿看着他,扬了扬脑袋,露出雪白修长、有如天鹅一般的脖颈。 “你一定会接住我的对吧。” 李飞点点头。 “话是这么说,可就怕万一……” 赵巧儿打断了李飞,她打断的方式可谓简单粗暴,她直接就吻了上去,不让李飞再多说一句话。 月华流淌,人影成双。 李飞感受着少女柔软的嘴唇,一整颗心都被勾了起来。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赵巧儿的大眼睛满是迷离,她深深地喘着气。 “李飞,我们来滚床单吧。” 她一只手环着李飞的脖子,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对,李飞,今晚好好疼爱我吧?” 她歪了歪脑袋,好像对这种说法也不是很满意。 “太下流了,嗯……” 她从李飞身上的滑了下来,站在李飞旁边,双手抱着他的肩膀。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李飞的耳边,红唇轻启,气吐如兰。 “只是亲吻的话,我无法满足。” 她说完这句话已经完全红了脸,连着脖子都抹上一抹红色。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出了她这辈子最能挑逗人心的话,在她那堆无意义的废话排行榜里面,她认为这句话应该能排到第一位才是。 李飞转头,对上了她那双羞赧的、温柔如水的眸子。 他轻轻揽住赵巧儿的腰,两人的腿像跳国标舞者的腿一样,来回交错,踏踏地,李飞前进两步,赵巧儿后退两步,两人就躺倒了床上。 赵巧儿一只腿紧紧绷着,脚背都绷得笔直,另一只脚则是踩着地面,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李飞炽热的气息传来,让她心里痒痒的。 李飞注视着赵巧儿,注视着那张精巧的小脸蛋,他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赵巧儿的小脸。 赵巧儿红着脸,嘤咛着说。 “这算前戏吗?” 李飞笑着说。 “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话?” 赵巧儿小声哼哼着。 “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其实真正不好意思的是她,她这会脸已经完全红了。 她感受着李飞的动作,又羞又怕,浑身僵硬得已经动不了了,甚至想缩到床下面去,她不禁伸出手来,紧紧地抓着李飞白色的T恤,将它捏成了一团。 李飞的左手渐渐向赵巧儿的纤腰探去。 赵巧儿侧过头去,不敢再看李飞。 “我,我先说好,不许说不满意啊,要是嫌小我可是会生气的……” 李飞俯身,两人再次吻在一起。 赵巧儿感受到李飞的动作,突然一下睁大了眼睛,身体一软,浑身像火烧一般烫。 良久之后,两人再次分开。 赵巧儿喘着气红着脸,说。 “我只穿了一条短裙,所以……” 她银牙轻咬。 “直接来就好了……” …… 琴瑟和鸣,龙凤呈祥。 三个小时后。 两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 赵巧儿带着幸福的表情依偎在李飞的怀里。 她手放在李飞的身上。 “我现在明白什么叫脑袋要坏掉了。” 李飞晃了晃她的身体。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赵巧儿哇哇地叫起来。 “本来就是,谁知道你那么持久,真的是人都要晕过去了,哼哼,看你欺负我,不行了吧。” 她伸手向下面探去,突然间一愣,收回手来。 这,这怎么好像还行的样子。 她红着脸,却见李飞不对劲了。 李飞将赵巧儿揽入自己怀中。 赵巧儿立马小声求饶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是我不行了……” 李飞却是抓着她的手,毕竟赵巧儿是头一回,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那你说怎么办?” 赵巧儿想了想,伸手在李飞面前晃了晃。 “好哥哥,我用别的办法帮你嘛。” 说完她那小巧柔软的手就沿着李飞的胸膛向下探去。 …… 天亮了,赵巧儿沉沉睡去。 李飞收到了白芷晴发来的短信,已经约好庞天了,上午九点,东城台球馆。 李飞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是时候解决一切问题了。 他起身,为赵巧儿拉好被子,想了想,换上了一套西装。 他对着墙角的全身镜露出一个笑容。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场合吧。” 他将上面一颗扣子扣上,腰挺得笔直,走了出去, 赵巧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笑容。 “嘿嘿……” 台球厅里,庞天和杨彪一人拿着一根长杆。 庞天笑着说。 “这回干得不错,那小娘皮终于是认怂了,哎呀,真tmd的爽。” 杨彪皱了皱眉。 “可我的人还没有回来。” 庞天拍着他的肩膀。 “说不定是拿了药就跑了呢。” 杨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台球厅的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站在那里,太阳光从后面照射进来,地上露出一个被拖得老长老长的影子。 来人抬头,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睛,就好像狩猎的狮子一般。 他说。 “你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我一个中医会一点养生太极拳很正常吧 台球厅里一片安静。 众人都被李飞的气势吓了一跳。 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野兽,正露出它锋利的獠牙,舔着爪子,而他们,都是待宰的猎物! 一个光头大汉走了上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tm哪里来的臭小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就往这里闯。” 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小斧头,发狠地就往李飞脸上劈去! 斧头上冒着冷光,切面倒映着李飞的淡然的脸。 李飞伸手扭了扭领带,这玩意穿着还真是不舒服。 接着他一脚狠狠地踢在光头的侧腰上! 轰! 光头直接侧飞出去,撞翻了堆在旁边的啤酒瓶。 噼里啪啦,啤酒瓶碎了一地,酒液流了出来。 这一脚带着劲风,又快又准,众人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 光头手摸着小腹,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 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 “那小子干了什么?” 李飞则是继续往前走着。 黑色的、发亮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晰的声音。 庞天本来以为等来了的是一个服软的白芷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西装暴徒。 他们都被李飞这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所吓到,不自觉就后退了一步。 庞天大喝一声,将台球杆扔在地上。 “艹,你们tm都是废物吗?愣着干嘛!上啊!” 众人咬着牙,对视一眼。 “这小子就一个人,上!” 李飞站在那里,西装挺得笔直,他捏了捏手腕,将两边袖子上面的扣子解开来,露出白色的衬衣,既然要干架,还是要宽松一点为好。 一个短寸头发的男人冲了上来,他右手高挥着一根铁棍,咬着牙吼着。 铁棍唰的一下就挥了下来,李飞侧身,躲过了这一棍,他伸出左手抓住男人的右手,接着右肘狠狠地击打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鼻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男人吃痛,左拳看着就要打了上来。 李飞眼神微动,松开了抓住男人的左手,一脚狠狠踢出,这一脚踢在男人的小腹上,竟是直接将他踢飞出去。 男人撞在后面三个人身上,几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哎哟叫出声来。 又一道冷光从旁边直冲李飞而来,李飞后仰,那柄匕首失去了目标,握着匕首的人见李飞避开来,转刺为横挥,冷光朝着李飞追击而去。 却没想到李飞竟是直接后仰到底,双手撑着地面,像下腰一样,身体弓起来。 他双手用力,整个人直接倒立起来,接着旋转三百六十度,两脚像长棍一样踢出,皮鞋狠狠地踢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的脸立马扭曲了,几颗牙齿飞了出来。 他发出一声惨叫,倒在旁边的台球桌上,脊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飞两手轻轻一撑,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接着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两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 庞天大叫起来。 “tmd你果然会功夫!” 李飞淡然地说。 “我一个中医会点养生太极拳应该也很合理吧。” 众人都咬着牙。 这哪里合理了?! 而且这是养生太极拳吗?! 这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啊,公园里的老大爷可打不出来这种凌厉的拳法! 七八个人围在李飞周围,手持武器,不敢向前,他们都看见了李飞的动作,心里生起惧意,唯一的自信就是来自于人数。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他能有什么厉害的?! 杨彪这下反应过来了,为什么每次他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这小子不仅力气大,还有功夫在身。 众人一哄而上,全都朝着李飞砍去。 李飞一个纵跃,落在众人的武器上,众人都抬起头来,仰视着他。 李飞像点名一样,一人一脚,皮鞋印落在他们的脸上,几人全都向后倒去。 李飞站在那里,转身看着庞天,目光中带着冷意。 就是这个老浑蛋,一次次对他们出手,甚至伤了赵巧儿。 庞天被李飞这一眼看得汗水直流,他心中突然生起了惧意。 这样下去会完蛋,这样下去真的会完蛋。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厉害? 剩下十来个人连动都不敢动。 庞天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李飞,有事可以好好商量,这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是吧。” 李飞慢慢向前走着,皮鞋和瓷砖发出碰撞的响声,在台球厅里面回荡着,一步一步。 在众人眼里,他简直像是收命的死神一般。 饶是遇见过狠茬的杨彪,在此刻也流了一身的汗,背部完全湿透。 庞天终于是受不了了,他连滚带爬向后跑去。 “都给我拦住他,tm的都给老子拦住他,你们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吗!” 剩下的人都围了上来,两股战战。 李飞处理他们花了一点时间。 台球桌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他们全都趴在地上哀嚎着,杨彪更是神志不清。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这么厉害。 李飞顺着庞天逃走的方向走去,走进了一处卫生间,每一个隔间的门都紧闭着。 “庞天,出来。” 李飞皱了皱眉,一个一个打开了隔间的门,他打开最后一个隔间门,发现这个隔间居然直通外面的大街,竟是一个逃跑用的后门。 居然被这个庞天跑掉了。 庞天坐在黄色的科迈罗上,开车的是一个小个子女生,留着丸子头,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黑色的长裙。 庞天轻咳一声,伸出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个,我们最近遇到一点小的麻烦,您可不可以回头给上面说一下,很快就能处理好。” 女生一脚刹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庞天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却见她手机来,在记事本上打字,展示给庞天。 “你很热吗?” 庞天摇摇头,他哪是热啊,他是被李飞吓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上面派来的人居然是个哑巴? 女生在记事本上继续打字问。 “那个闹事的人叫什么名字?” 庞天咳嗽一声说。 “他叫李飞。” 煮饭的时候不能乱来 赵巧儿在楼下闷闷不乐地朝着李飞挥手。 她可不想跟着把李飞送到家,要是真送过去她会舍不得的。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不知道多呆一会儿。 她胡乱地踢着地面的石子,转身上楼。 这条回家的路她走了很多遍,每天都走,但是头一回,她觉得一个人走有点冷清。 她站在楼梯口回首向外望去,街道上车水马龙,但那辆黑色的奥迪早已没了影子。 白芷晴开着车,李飞坐在副驾驶,看着两侧的高楼和树木不断向后倒去。 好像他在两地之间来回已经变成了一个常有的事情。 白芷晴说。 “那孩子对你不一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五味成杂,但总觉得这样也不是坏事。 李飞点了点头。 “放心吧,白姐。” 白芷晴打开左转向灯,转动方向盘向着左边的岔路驶去。 “你应该有听巧儿给你讲过吧,她父母其实……” 李飞点点头。 “这个她已经给我说过了。” 白芷晴也是猜测,没想到赵巧儿真的给李飞讲了,看来那孩子真的很信任李飞啊。 李飞轻笑着说。 “其实我觉得我和赵巧儿还是很像的,我们俩都……” 一个是父母失踪,一个是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白芷晴觉得他们两都挺苦的。 白芷晴温柔地笑着说。 “没关系,还有我在嘛,以后有事找我就行,摆不平的事你白姐帮你摆平。” 李飞点了点头。 “谢谢白姐了。” 车一路行驶,最终在李飞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白芷晴已经来了好几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白芷晴看着李飞家的院子。 “说起来你最近打算修房子了是吧?” 李飞点点头。 “等申请通过我就开始动工。” 白芷晴点了点头。 “好,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讲,钱不够也可以和我说。” 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白姐别的没有,一点小钱还是有的。” 她说完,开着车离去了。 陈大春一见李飞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李飞看着他问。 “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陈大春点了点头。 “没人惹事。” 李飞拍拍陈大春的肩膀。 “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陈大春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飞回到家里,林雪娇幽幽地看着他。 “有狐狸精的味道!” 李飞转过头去。 “小姨,你吃晚饭了吗?” 林雪娇银牙轻咬看着他。 “吃什么,你没回来我哪有心情吃饭。” 李飞走到林雪娇身后,轻轻环抱着她。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吧。” 林雪娇心中升起一抹心疼,原来小飞也没吃饭啊。 但她还是嘟着嘴。 李飞从身后轻轻捏了捏林雪娇的脸,林雪娇脸一下就红了,她拍了拍李飞的手。 “就知道动手动脚的。” 她哼哼着。 “我去给你煮饭,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这个点了饭都不给你吃。” 李飞笑着说。 “还是雪娇对我好。” 林雪娇侧过脸去,碎碎念着。 “什么雪娇,什么雪娇,没大没小……” 她这样子可爱极了。 李飞没忍住,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转身亲在她的红唇上。 林雪娇立马挥着粉拳打在李飞的身上。 良久之后,李飞才放开。 林雪娇眼神迷离说。 “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不许亲我。” 李飞才不管这些,直接再次咬住那红唇。 林雪娇恼了,但是又奈何不得,只能任由李飞胡来。 她也被李飞勾起了欲望,渐渐地沉醉在当中。 两人唇分,林雪娇大喘着气。 “小飞,这可是在厨房,你松开,我还要给你做饭,不是要吃饭吗?” 李飞松开了手。 林雪娇披上了围裙,撩了一下头发,将头发撩在脑后。 她走到灶台旁边,却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抓住了。 她转过头,却听李飞说。 “雪娇,就这么做饭吧。” 林雪娇刚想说不要,但是自己被李飞两只手抓住,躲开不得,再加上她确实也想了,只能半推半就。 …… 林雪娇恼怒地将焦了的粥端上桌。 “今晚只有这个了,就吃这个吧。” 做饭,这还怎么做饭! 锅铲都拿不稳! 煮个粥水都不知道放了多少。 李飞尴尬地喝了一口粥。 嗯,这种又生又糊的感觉真是美妙,以后还是不要在做饭的时候乱来了。 他看着林雪娇。 “雪娇,过几天我们去一趟城里吧。” 林雪娇转过头去。 “去做什么?我才不上你的当。” 李飞说。 “去给你买点礼物嘛,买点衣服首饰什么的。” 林雪娇俏脸微红,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闪闪发光的首饰珠宝。 但是她随即又升起一抹担心。 “小飞,还是算了吧,我们就别乱花这个钱了吧。” 李飞摇头。 “不行。” 主要是他给白芷晴和赵巧儿都买了,还没给林雪娇买,实在是心中有愧。 李飞突然感觉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他看着林雪娇说。 “放心吧,小姨,我现在赚了可多钱了。” 林雪娇一直没问过李飞卖药的事情,眨巴眨巴眼。 “可多钱是多少。” 李飞计算了一下。 “有个五十来万吧。” 他估摸着差不多,也没仔细看过,不过确实应该差不多。 林雪娇睁大了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五十万? 这是多少钱? 她伸出手指头数起来,这放以前得赚多少个月啊。 李飞看着林雪娇。 “去吗?不去的话就只有给别的女人买首饰了。” 林雪娇柳眉倒竖。 “你敢!我要去!” 李飞轻笑着,小姨果然单纯好骗。 他喝了一口热粥,然后默默地放下碗。 今晚还是饿着吧。 第二天,李飞填好房屋申请表就去了村委会。 不出预料,王健看都没看一眼就说。 “不行。” 李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冷声问。 “哪里不行?” 王健左右看了一眼,旁边还有别的人。 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李飞的申请表。 “啧啧,有钱就是了不得,要修新房子啊?” 周围的人一听立马围了过来。 “李飞要修房子了,真的假的?” “可以啊,厉害啊。” 王健扫了一眼,说。 “你这字写得不够清晰,回去重新写一遍吧。” 秦思远来袭 李飞直接夺过申请书,转身就走。 这个王健,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健却是冷笑着,扶了扶头上的毡帽。 跟老子斗,你还差得远呢。 这李飞,诊所别想开,房子也别想建,直接把他们挤出永安村! 李飞打了个电话。 “白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其实他也不知道白芷晴能不能帮这个忙,但白芷晴一听就应了下来。 她坐在办公室对着眼前的屏幕发了一会呆,接着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我想找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可以,但是你得立马回家。” 白芷晴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 一处宅院的卧室里面。 张诚躺在床上,无奈地看着两个女儿争吵着。 张婉莹的声音又高又尖。 “什么药你也乱买,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那你再去找啊!” 张安安捂着耳朵,看着她的这个妹妹。 和她自己别无二致的脸,梳着双马尾,穿着一身红色的jk裙,一副甜妹打扮,虽然看着极为可爱,但脾气不是一般的小。 张安安说。 “我找不到,那人又没有手机。” 自从上次买了李飞的人参以后,她又去了那个镇上好几次,但是一次都没有遇见李飞。 她还专门去找了那个店里的老板,那家药店已经换了新的伙计,可还是对李飞这个人没印象,说是再也没见过。 张安安也很无奈,那她要怎么找,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叫李飞的人呢! 张婉莹抱着双手,抬起下巴。 “找不到,真是没用,亏你还是姐姐,唉,不过就是生得早一点罢了。” 张安安恼了,看着张婉莹。 “那你去找啊,对着我喊什么喊。” 最近多亏了李飞的香囊,她感觉自己都好得差不多了,被她妹妹这么一喊,觉得神经又要衰弱了。 张诚终于是说话了。 “你们不要吵啦,我还在这呢。” 张婉莹瞪着张安安。 “叫你不要吵了,听见没!” 张安安懒得再理她,大踏步走出门去,对着下人吩咐。 “去,把周边省市乡里叫李飞的全都找来!” 李飞回到家里。 黄柔对着李飞露出一个笑容。 “小飞哥怎么样了?” 李飞有些意外,将申请单藏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 黄柔捧着下巴。 “上回小飞哥不是请我们家吃饭吗,这次爹爹叫我来喊小飞哥,今晚就在我们家吃了,菜已经做好了,不能不来。” 李飞点点头。 “好。” 村里请客也是常有的事。 黄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转身离去。 李飞将申请单收在柜子里,算了,总会有办法的。 晚上。 李飞给林雪娇说了一声,让林雪娇先去。 他还在整理诊所和家里的房间,过段时间许冰卿就来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来当自己助理的,总不能让她住得太破旧。 林雪娇走了不久之后,李飞也收拾完毕,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出门。 却见一辆黄色的科迈罗停在了李飞家门口。 从车上走下来了一名穿着黑色裙子的少女。 她留着黑色的长发,戴着口罩,身体纤细匀称,和赵巧儿一般高。 眼神冰冷得和许冰卿有一拼,不过她们俩的不同之处在于许冰卿只是对于医书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而已。 而眼前的少女更像是一只迟钝的青蛙,无法感知外界的存在。 李飞看着来人。 “你有什么事吗?你需要看病吗?不好意思诊所最近没开门,看病只能偷偷看。” 虽然少女遮着脸,但李飞还是一眼就从少女的眉眼看出来她有恙。 秦思远摇了摇头。 她到这里并不是来看病的。 她从裙子的兜里面掏出了手机,打字,展示给李飞看。 冰冷的屏幕上写着五个字。 “你是李飞吗?” 李飞点头。 “是我。” 李飞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女孩收起了手机,抬眼,黑色的眸子里面透露出无尽的冰冷。 下一刻。 一道寒光立马到了李飞面前! 李飞寒毛倒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高呼着。 快逃! 他侧身,躲过了这一剑。 秦思远手腕一转,剑身嗡嗡作响,她立马向左横劈而去,长剑在空中留下残影。 李飞立马向后跳去。 他站在那里,看着秦思远。 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这柄剑,一招接一招朝着他而来。 “刺啦”一声。 左边肩膀处的衣服被划烂了,剑在左臂三角肌的位置留下一道伤口,血流了出来,濡湿了衣服。 李飞在此刻还怎么能不明白。 这个少女就是冲着他来的,招招致命,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李飞看着她问。 “你是谁的人,是庞天的人?” 秦思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飞不明白她这是个什么意思,意思是和庞天有关系,但不算庞天的人? 李飞不得不提高警惕,即使面对三十个人他都没有这么谨慎过,眼前的少女比他们都强。 而且凭她纤细的手腕又怎么使得动如此长剑? 李飞继续问。 “你是来杀我的?” 秦思远点了点头。 突然。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大院门口冲了过来。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秦思远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机,立马回头,剑身和枪尖撞在一起,发生刺耳的声音,火花四溅。 来人正是陈大春,他手持长枪,犹如子龙在世,他高喝一声,竟是直接将少女挑飞了出去。 秦思远在月空下转了几圈,稳稳落在地上,看着陈大春和李飞,不为所动。 陈大春对着李飞说。 “抱歉,老板,来晚了。” 李飞看着人都傻了。 他没试过陈大春的身手,只知道他学过武术,可是没想过他这么厉害。 这就是杀猪的隐藏实力吗? 秦思远手一甩,那长剑竟是渐渐消失了。 她在手机上打字说。 “我还会再来的。” 她对着李飞展示了一下,也不管李飞看没看见,转身就走了。 陈大春持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虽然这一次交手看着是他占了上风,但是反震的力量也让他不好受。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老板不说他也不过问,李飞在陈大春心中的形象也逐渐变得神秘了起来。 恐怕他不止是一个乡医这么简单。 李飞自然是看见了,他对着陈大春说。 “不用追了,这次多谢你了。” 陈大春摇摇头。 “没事的。” 李飞沉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个少女是谁,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思考了一下,隐约间猜了个大概。 接着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一身衣服,去了黄柔家。 我才不要只当青梅竹马呢 李飞一来。 黄柔就假装生气地嘟着嘴说。 “小飞哥,怎么来这么晚?” 李飞咳嗽一声。 “抱歉抱歉,整理东西一下忘了时间。” 黄柔拍了拍旁边红色的塑料凳子。 “快来吧,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黄大成的几个表兄弟立马揶揄着说。 “是啊,专门给你留到旁边的。” 李飞坐了下来,左边是黄柔,右边是林雪娇。 林雪娇心里恼了一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明面上她还是李飞的小姨。 而且黄柔这妮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又乖又水灵,非要说的话,比城里的女人好! 黄柔的脸一下就红了。 “表叔,表伯,你们瞎说什么呢!” 几个人立马哄笑起来。 “看我说什么来着,小姑娘面皮薄,开不起玩笑。” 几个表婶立马说。 “你们就知道喝酒,花生米也不吃,再这样下次不许喝酒了。” 几个表兄弟立马挥着手。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哈哈。” 房间里面立马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李飞突然有点享受这种轻松的时光,没说话,夹起一块回锅肉放进碗里面。 酒过三巡。 几个表兄弟立马拍着李飞的肩膀,开始说。 “黄柔这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指定行,对吧,李飞他小姨。” 林雪娇正在吃菜呢,差点没一口噎着。 她点点头。 “是挺好。” 她还能说什么,说不行吗! 其实不如说自己和小飞才是意外,而李飞和黄柔之间…… 几个表兄弟说。 “到时候可得摆上一家大酒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爬了,在地上追着我跑呢。” 表嫂立马不乐意了,拿着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后背。 “要死啊你,给人家孩子说这些。” 表兄弟叫起来。 “哎哟哎哟,你看,我不说了不说了。” 黄柔终于是受不了了,拉着李飞就往外走。 “小飞哥,我们别理他们。” 众人看着两人远去。 少女白色的板鞋踩着黄色的土地,少年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意,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根本不需要他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加油添火嘛。 几个表兄弟看着黄大成。 “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说啊。” 黄大成心中自然是满意的。 “说什么说,喝酒!” 黄柔拉着李飞的手走到院子里面,身后的房屋内灯火明亮,推杯交盏声,欢笑声响个不停。 黄柔对着李飞说。 “小飞哥你受伤了?” 李飞愣了一下,他回头看见黄柔担心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的?” 黄柔轻笑着。 “小飞哥你骗谁都骗不过我啦,我刚刚拉你左手,你主动转了一圈,绕到了我左边,所以我猜你肯定是受伤了。” 李飞不得不感叹这妮子的心思细腻。 他笑着说。 “没事,不严重。” 黄柔点点头。 她低着头,右脚来回磨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小飞哥说不严重,就是不想让我多问,所以我就不问。” 李飞伸出手来摸了摸黄柔的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舒适。 少女半眯着眼,像是被抚摸的小猫一样,露出享受的表情。 她继续说。 “就像小飞哥不会告诉我和雪娇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小飞哥不说我也不会多问。” 李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有些慌乱。 “等等,我和小姨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黄柔眯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小飞哥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黄柔心中略微生起一些醋意,其实她最近都感觉李飞和林雪娇不对劲,林雪娇和李飞都是不会撒谎的人,一问就露馅。 李飞侧过头去,汗流浃背,面对刚刚那个挥剑的无名少女的时候,他都不觉得有这么恐怖。 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吗? 黄柔继续说。 “以及小飞哥在外面和……” 李飞伸出手来,放在黄柔柔软的嘴唇前。 “我的好妹妹,可不要再说了。” 再这样说下去老底都要被扒光了,连短裤都不剩下。 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和赵巧儿之间的关系,就…… 黄柔幽怨地看了李飞一眼。 “谁是你的好妹妹,小飞哥变得油嘴滑舌了不少啊,一看就是和城里的女孩子学的。” 李飞轻咳一声。 “没有的事。” 黄柔轻轻咬了咬李飞的手指。 “哼。” 虽然她不介意,但还是吃醋了,心里酸溜溜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过李飞,每次来找他,他都在忙东忙西,没有时间陪自己,更是有些小生气。 她甚至有点怀念那段只有自己陪在小飞哥身边的时光。 李飞收回手来,连忙说。 “抱歉。” 黄柔嘟着嘴。 “算了,这样就当复仇了,小飞哥上次咬了我的,这次我给咬回来。” 李飞这才知道这妮子还记得之前那事呢,不由得笑出声来。 黄柔又羞又恼,她还在生气呢,李飞怎么突然就笑了。 她伸出粉拳,轻轻拍在李飞的身上。 “不许笑不许笑。” 李飞收起笑脸。 “好的,不笑了。” 黄柔牵着李飞的手走到院子外面。 大片大片的、半人高的棒头草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 已经快要九月了,暑气消散了不少,夜晚都带着几分凉意。 两人都静静地看着夜色下的田地,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黄柔开口说。 “小飞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支持小飞哥的。” 李飞问。 “什么意思?” 黄柔说。 “小飞哥现在变得厉害了,同时也变得忙碌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哪怕别人不知道,我也是知道的,小飞哥也是会觉得辛苦的。” 她抬起头来,用那双温柔如水的、棕褐色的琥珀一般的眸子看着李飞说。 “我想说的是,小飞哥的身后,有我在。” “如果你觉得累了的话,就来到我的身边吧,我会给你依靠的。” 李飞看着她,伸出手来,习惯性地想要摸摸她的头。 少女的话自然是让他心中升起了感动。 却见黄柔拉着李飞的右手,盈盈一笑。 “小飞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飞说。 “青梅竹马?” 黄柔哼哼唧唧的,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别人都找到赛道了,她还在当青梅竹马。 她踮起脚来,白色的裙摆在夜色下微微摇晃。 “我才不要只当小飞哥的青梅竹马呢。” 黄柔另一只手撑在李飞的胸前,仰着头,红唇落在李飞的唇上。 申请通过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黄柔面色绯红,带着羞意说。 “得让那帮狐狸精知道谁才是正主呢。” 李飞伸出手,将黄柔揽入怀中。 两人相识二十余年,从呱呱坠地开始,到两人能爬,能走路,能跑,能跳,能说话。 好像二十余年都是在互相陪伴中度过的。 如果说谁最了解对方,那么除了彼此,不会有其他人。 没办法向父母讲的话,会向对方讲,两个人互相分享彼此高兴的事情,互相承受彼此的痛苦。 在那棵大槐树下,槐花悠悠盛开,体弱的少女和瞎眼的男孩彼此依偎着,感受着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世界都在此刻变得宁静而祥和。 李飞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将她一侧的短发抚在耳朵后面。 他说。 “抱歉。” 黄柔笑着说。 “这种时候才不要听你道歉呢。” 李飞问。 “那要我怎么做?” 黄柔红着脸,小声嘤咛。 “这种时候除了亲吻女孩子不会有别的答案啦。” 李飞露出笑意,抱着她,俯身吻了上去。 黄柔的身子很软,而且黄柔发育得相当之好,抱在一起时更是能感受到那柔软就在自己身前。 少女的身子像水一样要化了开来。 第一次是黄柔主动的,少女的吻生涩而不自然,像蜻蜓点水一般,唇瓣相接后就迅速分离,纵使如此,她心中也荡漾个不停。 而这一次由李飞主动。 这一吻变得炽热起来,两人都沉浸在当中,黄柔感觉自己的脑袋跟一团浆糊似的,乱乱的。 自己真的和小飞哥接吻了,她其实也是一时激动和再也不能忍受。 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什么都不做,小飞哥完全被别的女人拐走了怎么办? 她脑袋里升起奇怪的感觉,觉得又羞又欢喜。 只是……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黄柔带着恼意看着李飞说。 “小飞哥,你熟练得过头了吧!” 她唯一生气的是李飞如此轻车熟路,明显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李飞轻咳一声。 黄柔伸出一只脚,白色的板鞋轻轻踩在李飞的鞋上,她双手环抱着李飞的脖子。 “气死我了,这群狐狸精。” 说完她就再次吻了上去。 林雪娇感觉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越想越气! 每次吃饭这两人吃着吃着就跑出去,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哼! 就算她支持也不能这样啊!她的内心五味成杂,暗暗说,不生气不生气,至少好过城里的女人。 而院子墙外。 黄柔和李飞的身体还紧紧抱在一起。 …… 第二天。 李飞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回来以后林雪娇没有同他讲过一句话。 其实他多少也明白。 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李飞也想过到底应该怎么办,可是都这样了,就只有都接受了。 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不对,富则兼济天下。 他走到院子里,却见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他家门口,副驾驶的车窗被打开来。 李飞欣喜地上前。 “白姐,你怎么来了?” 白芷晴悄然一笑,从车上走了下来说。 “当然是来帮你的了,只要通过村委会的申请就是了对吧。” 白芷晴靠在车上,裹着黑色的长腿来回交叉着。 “走吧。” 村委会的办公室里面。 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白芷晴,白芷晴本来腿就长,穿着黑丝,更是显得魅惑动人。 王健一见李飞,冷笑着说。 “又来了,昨天叫你重写的你写好了吗?” 他喝了一口茶水。 “我给你说,你那申请表可不合格。” 他心中冷笑。 这李飞带个人来又怎么样? 他才是村长。 白芷晴看着王健。 “好个狐假虎威的东西,滥用权职。” 王健立马站起身来。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 他一拍桌子,震声说。 “我给你说,这里是永安村,这里我说了算,你谁啊你,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王健一脸的高傲,似乎永安村的鸡下个蛋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才行。 这哪里来的城里女人。 白芷晴冷笑着。 “真是乌纱帽给你戴出优越感来了,一个村长也敢如此放肆。” 王健刚想说什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手指了指白芷晴。 “一会再教训你个臭娘们。” 他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 “喂,是我,你哪位啊?”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您说。” 他上下看了白芷晴一眼,带着不可思议,随即连忙对着电话那头点头哈腰。 “好好好,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他伸出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明白了,明白了。” 电话被挂断了。 他看着白芷晴,两条腿都不停地打哆嗦。 完了,他刚刚居然对着这位骂人? 开什么玩笑?! 有几条命不够用啊。 下半辈子还想不想过了,真是不要命啊。 他看着白芷晴,又看了一眼李飞。 这小子背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搓着手。 “那个您?” 白芷晴冷眼看着他。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健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什么情况这是? 王健笑着说。 “我就一个乡下人,您和我见识什么啊?” “俺这土拉八几的大老粗,字都不认识几个,没读过书,什么都不懂,您别见怪。” 白芷晴几乎要被王健这厚脸皮的本事气笑了。 村委会的其他人都打量着这边,他们可没见王健认怂过,他在村里可是横来横去的,拽得跟个什么一样。 白芷晴把李飞的申请书给了王健。 “还有问题没?” 王健看着李飞的申请单,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 他立马盖了章签了字。 白芷晴带着李飞转头就走。 看着两人走远,王健取下帽子,一脸虚汗地瘫坐在椅子上。 妈的,这也太吓人了。 周围的人看他的样子,围了上来。 “村长,那人谁啊?” 王健立马拿着帽子像赶苍蝇似的把人赶走了。 “管他谁呢,你们很闲是不是?!” “都滚去干活!” 李飞没想到过程如此轻松顺利,不禁对白芷晴产生了几分好奇,他拿着申请单,对白芷晴说。 “谢谢。” 白芷晴摇摇头。 “没事,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李飞没理解这话什么意思,他对白芷晴说。 “白姐,我帮你把最后一次针灸做了吧。” 白芷晴点了点头,脸有些红。 “好。” 白芷晴的离别吻 李飞的诊所里面,里屋放着一张单人小床。 小床上面铺着干净的被褥,是李飞前两天刚换的。 白芷晴还是第一次进到李飞的家里面,她带着一些好奇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简朴,玻璃柜还破碎着,地面的玻璃已经被李飞清理干净了。 但实在是没办法称之为诊所,唯一明亮的只有那面锦旗。 白芷晴在小床上躺了下来。 李飞在玻璃柜后面将银针消毒,用棉花擦拭干净说。 “白姐,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受哮喘的困扰了。” 白芷晴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是啊,谢谢你,小李。” 李飞摇摇头。 “没事的,不如说白姐你帮了我太多。” 没有白芷晴,李飞也没有这么快赚到五十万,没有白芷晴,李飞估计还要在王健那里磨上个小半年。 白芷晴同样感慨良多,自从李飞来了以后,一切都变得顺利了不少。 本来遇到阻碍的生意在李飞的帮助下水涨船高,吸引了大量的顾客。 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的潜力不只在于药丸本身,更重要的是把他们的名气打出去了,而庞氏药房本来就是靠肾药走的偏锋,这下更是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庞天不在,最近庞氏药房更是不景气。 白芷晴并不是打算完全不给友商活路,只是庞天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商场如战场,刀光剑影之间,甚至比战场还要令人胆寒。 李飞走到白芷晴身边,说。 “白姐,你把衣服撩起来一点吧。” 白芷晴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哪怕李飞已经为她针灸两次了,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她对着李飞说。 “小李,你把门关上可以吗?” 李飞点点头,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了。 白芷晴特意嘱咐了一句。 “再反锁一下。” 白芷晴可是有心理阴影了,不管是她被赵巧儿看见,还是她看见赵巧儿,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李飞笑了一下,将门反锁。 “白姐不怕我做什么?” 白芷晴红着脸,侧过头去,看着黄土墙壁。 你能做什么? 真是人小鬼大。 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将包臀裙的拉链解开了一点,接着手指向上划去,解开了白色衬衣的扣子。 她将衣服撩起来,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 她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红着脸对着李飞说。 “来吧。” 李飞半蹲在她身边,说。 “白姐那我来了。” 李飞如之前一样,将银针插在白芷晴的身上,银针的尾端反射着亮光。 白芷晴默默数着黄土墙壁上的裂痕。 “小李,是不是最近你就打算修新房子了。” 李飞点点头。 “是的,等修完我一定邀请白姐和赵巧儿来。” 白芷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赵巧儿大概率可以来,不过自己到时候,恐怕是来不了了。 但她还是说了一句。 “好。” 房间内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电视,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李飞施针结束。 “白姐,你躺着歇一会,我顺便做个东西。” 白芷晴有些疑惑,李飞要做什么? 却见李飞拿出几味药材,在案板上捣碎,汁液的精华挤出来聚在一起。 白芷晴这才明白了李飞这是在做药丸。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做药丸。 李飞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侧脸满是坚毅之色,八月末的知了还在发出最后的叫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 白芷晴突然有点想时间就这样静止。 如果她不是白家的女儿,而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日陪在李飞身边,看他就这样捣药多好啊。 但是她同时又庆幸自己是白家的女儿,是白氏药行的老板,这样她就在李飞需要帮助的时候为她提供帮助。 白芷晴心中对自己说,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好。 李飞将药丸做好,一丝透明的灵气钻入了药丸里面,药丸瞬间变得富有灵韵,白色的表面波纹流转,神圣而美丽。 白芷晴愣在了那里,不禁出声问。 “这是什么药丸?” 李飞没有回答,将药丸收起来,放进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 他走过来,将白芷晴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白芷晴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毕竟这是李飞挣钱的商业机密,自己这么打听实在是太贸然了。 她感觉脸有些烫,要是别人这么问自己,肯定自己当场就生气了。 可是她心中又生起一些失落,原来自己和李飞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啊。 李飞将银针取下,对着白芷晴说。 “白姐,好了,这下你的哮喘再也不会犯了。” 白芷晴坐起身来,脸上带着微笑,对李飞说。 “谢谢。” 她起身,黑色的皮靴踩在地面,她转过身去,将白色的衬衣扎进了包臀裙里面,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她转身就欲离开。 “小李,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飞忙说。 “等等。” 他转身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给了白芷晴。 “白姐,这个是给你的。” 白芷晴疑惑地看着李飞。 “给我的?” 李飞点点头。 “是的,这个是……” 他犹豫了一下。 “养颜丸,是专门给白姐你做的。”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这样不就是变相在说白芷晴老吗? 白芷晴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有点恼又有点开心,她红着脸小声嘟哝着。 “反正我就是老女人啦。” 李飞咳嗽一声。 “白姐还年轻着呢,永远十八岁又……。” 白芷晴冷冷地看着他。 “不许说后面的。” 李飞摆摆手。 “不说不说,白姐你就收下吧。” 白芷晴点点头,接过了包装着养颜丸的盒子,她心中升起温暖的感觉,为刚刚错怪李飞而有些羞恼。 原来他是专门为自己做的啊。 她心中同样升起了一丝好奇,李飞的药丸功效都那么厉害,那这养颜丸又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她看着李飞,认真地说了声。 “谢谢。” 李飞摇摇头。 “没事,白姐,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李飞打开门,将白芷晴送到院子门口。 白芷晴回头,看着李飞。 她似乎是在犹豫,又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 白芷晴上前一步,红唇落在李飞的嘴角。 林雪娇正出来收衣服,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手里的盆子掉在了地上。 “小,小飞?!” 白芷晴离去 李飞也愣住了,没想到白芷晴会来这么一下。 白芷晴身材高挑,比李飞就矮半个脑袋,轻轻仰头就能吻到李飞。 她手挑着李飞的下巴,眼神迷离,裹着黑丝的右腿向前挤在了李飞的两腿之间,温暖柔软。 白芷晴轻轻一吻便分开,一张脸红得不行,但还是强装镇定。 她在李飞耳边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娇媚。 “这就是成熟大人的吻,不要忘记了。” 李飞还没回过神来,白芷晴就坐上了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她好像扔下了所有的负担,突然变得洒脱轻松了。 李飞苦笑了一下,同样朝她挥了挥手,小声念着。 “说什么成熟大人,明明刚刚腿都在抖了……” 林雪娇急忙几步走了上来。 “小飞,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李飞轻咳一声。 “小姨,你听我解释。” 林雪娇冷哼一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今天好好说清楚了!” 林雪娇又说。 “外面的女人只会骗你,饭都不会给你吃的。” 李飞反手将林雪娇搂入怀中。 “那家里的呢?” 林雪娇拍了拍李飞的手。 “家里的,也没有饭吃!” 她说罢恶狠狠地看了李飞一眼,转身离去。 李飞去了刘虎家。 让刘虎联系了建自建房的人,刘虎点头应下,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晚上,李飞回到家中。 赵巧儿给李飞发来了消息。 [天下第一秘书:李飞,你可以来陪我吗?不用今天,今天太晚了,明天来也行,你要是忙的话过几天来也行。] 李飞看着短信轻笑了一下,这个小妮子懂事得过分了,他给林雪娇说了一声。 “小姨,我出门了。” 留下发出疑问的林雪娇愣在家里。 林雪娇趴在床上,甩着腿闹起来。 “去吧去吧,我就是你的小姨罢了!” 李飞挠了挠脸颊。 若是赵巧儿用轻佻的语气说也就罢了,可是赵巧儿用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说,他瞬间就知道赵巧儿肯定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要是不去的话…… 他捏了捏林雪娇的脸。 “小姨,我忙完就回来。” 林雪娇冷哼一声,侧过头去,不理他。 待李飞走后,林雪娇起身从抽屉里面翻起东西来,之前李飞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来着,她看着那件女仆装,俏脸微红。 她上网搜索起来。 女仆要做什么? 哼,等李飞回来,看她不迷死他。 李飞去了赵巧儿门口,敲了敲她家的门。 赵巧儿抱着双膝,缩成一团,蹲坐在床上,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一场的样子。 她听到房门敲响,抬起头来,坐在那里,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随后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是李飞,在吗?” 赵巧儿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立马从床上起来,打开灯,花了一秒钟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抿了抿嘴,理了头发,照了一下镜子确认自己仪容干净,看起来精神元气,然后跑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她一见李飞,立马背着手露出一个笑容。 “不是说你明天来也行嘛,怎么这么快就来啦,想我啦。” 李飞看了她一眼。 脸上的笑容并不能掩盖刚刚还哭过的事实,赵巧儿的眼角还有些红,而她笑盈盈的,似乎还以为李飞注意不到。 赵巧儿穿着一身蓝色的短裙赤脚踩着地面,看起来是还没准备睡觉。 李飞立马双手抱着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 赵巧儿慌了神,红着脸蹬着小腿。 “你,你要干什么!” 她眼神慌张。 “这里可是门口,门还没关,虽然各种奇怪的方式我都愿意,但是不是太快了,还是关上门来比较好。” 李飞无语。 这丫头脑子里面除了黄色废料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他盯着赵巧儿说。 “以后不许赤脚到处走,会着凉的,而且万一地上有什么尖锐的物品可就危险了。” 赵巧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原来李飞是在关心自己。 “好啦,我知道了。” 李飞将赵巧儿放到床上,反身关上门,坐到床边问。 “怎么了?” 赵巧儿立马从身后扑到了李飞身上,短发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 “没什么,我想你啦,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李飞想了想。 “也就三天的样子。” 赵巧儿冷哼一声。 “什么叫也就,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六七四十二,整整四千三百二十个小时!你知道有多难熬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李飞轻咳一声。 “没有,我也在想你。” 赵巧儿的气势一下就消了下去,她小声说。 “我还真是好哄的女人。” 李飞转过身来。 “怎么,你还要同我生气不成,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赵巧儿趴在李飞的身上,沉默了一下。 李飞伸出手来放在她的手上说。 “一进门我就知道了,眼角还红着,脉象不稳,一看就是刚刚哭过,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他握着赵巧儿小巧的手说。 “你啊,不要老是太情绪化,对身体不好。” 赵巧儿心中想着这就是有个医生男友的坏处吗,连撒谎都撒不了。 她闷着脑袋说。 “白姐回家了。” 李飞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赵巧儿说。 “白姐之前想要独自做一点事业,但是家里不同意,认为她是在浪费时间,后来和家里约定,要是她找家里帮忙,就得回家。” 李飞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怪不得白芷晴今天是那样的表情,怪不得白芷晴明明一直以来都犹豫不决,却在今天走的时候亲了他,怪不得白芷晴今天收到礼物那么开心。 原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回去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讲。 就像之前一样,老是在背后默默帮自己的忙。 李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那白氏药行怎么办?” 赵巧儿说。 “以后就由我来负责了。” 李飞虽然觉得很破坏气氛,但还是没忍住。 “你?” 赵巧儿咬牙看着他,这个家伙果然会说不合时宜的话,她立马恼了。 “我怎么了,我也很厉害的好吧,我都说了我是天下第一的秘书,管理一个药房不是简简单单,我不仅要管理,还要把它扩大!” “你不会以为我每天只是在摸鱼吧!” 李飞沉默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 不过他没敢再说出口。 赵巧儿恨恨地看着他。 “白姐还有一封信留给你,自己看吧!” 家里来人 李飞接过赵巧儿递给他的信。 褐色的信封,用胶水涂得很整齐,他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赵巧儿懂事地退到旁边,她可没有看别人信的癖好,而且这是白姐写的信,写什么内容她都能想到了。 李飞打开那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黑色的字迹干净秀丽。 [李飞,展信佳: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来告诉你,想说的话有很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一个会医术的诈骗犯,一颗药丸居然要卖两千一颗,想着这是哪来的骗子。] 李飞看到这里不禁汗颜,心中默念这就是你卖五千一颗的理由吗? 他继续看了下去。 [后来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没想到你表现得这么帅气,还真有点让我心动的感觉呢。 不过不瞒你,我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 李飞想说我已经知道白姐你十八岁零一百二十个月了,而且有自己称呼自己为大姑娘的吗? 即便是在信里也不敢把自己的年龄如实说出来吗? [所以,我和你不合适。 而且你已经有巧儿了,巧儿是个好姑娘,除了话多一点,调皮一点,没有什么缺点,她待你很好,我也是知道的。 你们两在一起我就已经满足了,我要是知道你待她不好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不用来找我。 难道说成年人的吻让你忘不了了? 最后。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祝好。 白芷晴] 信的末尾还有着一个口红印。 白芷晴写这封信的时候,写了又撕,撕了又写。 她有点强迫症在身上,觉得写太多了太啰嗦,写太少了又没感情,于是纠结了老半天。 而且写着写错字了,她又不得不誊抄一份,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写完了。 接着她选出了自己最贵的那只口红,细细地涂抹,然后吻了上去。 她觉得自己对着一张纸亲吻多少有点害臊,但周围也没有人,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李飞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说什么不用去找她,这信里分明每一句都写的是希望你能来找我啊。 赵巧儿“哇”的一声惊呼。 “白姐的情书居然写得这么好,她还亲了你,她居然这么主动的吗?” 李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你不看吗?” 赵巧儿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白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白姐都表态了,我不信你什么都不做,你要是不把白姐拐回来,我会瞧不起你的。” 李飞伸手捏了捏赵巧儿的脸。 “不伤心了?” 赵巧儿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还是有一点,但是伤心也没用嘛,而且到时候你把白姐拐回来,我就又能见到她了。” 李飞不禁说。 “什么叫拐……” 赵巧儿哼哼地说。 “怎么就不叫拐了,我给你说,白姐的腿那么长,手感又好,拐回来一定不会吃亏的。” 白芷晴坐在回家的车上,内心升起一丝寂寥。 她看着窗外,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什么情况? 难道李飞看到她的信想她了不成。 李飞把赵巧儿的一张小脸捏的变形。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赵巧儿连忙高呼。 “疼,疼……” 李飞松开手来。 赵巧儿嘟着嘴揉着脸。 “呜。”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趴在李飞身上说。 “你看啊,你要是以后把白姐拐回来,我们两个一起服侍你,想想就兴奋吧。” 李飞转过头去。 “怎么可能?” 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兴奋。 赵巧儿冷哼一声,这个李飞,就是口嫌体正直。 不对,她看了一眼。 她凑到李飞耳边,伸出舌头来,像小猫一样轻轻舔了舔李飞的耳朵。 “你就是兴奋了。” 李飞转过身来,抓着赵巧儿纤细的手腕,将她压倒床上。 两人对视,赵巧儿的短裙凌乱不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软肉。 李飞的手放在她的纤腰上,赵巧儿的脸瞬间红了。 “李飞,我错了……” 她属于口嗨类型的,李飞不动作的时候说话一套一套的,李飞一旦动真格的时候她就怂了。 赵巧儿雪白的腿在李飞身下扭来扭去,满是不安。 李飞沉声在赵巧儿耳边,吹得她心里痒痒的。 “现在知道错了?刚刚不是还说要服侍我吗?” 赵巧儿脸红得能滴出水来。 “那不是得等白姐一起嘛。” 李飞手抓着赵巧儿柔软的大腿,赵巧儿身体颤抖了一下,红着脸不自觉发出一声嘤咛。 她感受着李飞温热的大手,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觉。 李飞说。 “那我回去了。” 赵巧儿瞬间慌了。 “不行。” 她转过头来,却见李飞一脸笑容地看着她。 赵巧儿这才反应过来李飞是在戏弄自己,瞬间恼了。 她红着脸哼了一声,双手抱着李飞的脖子,心一横。 “随便你吧,反正我这具身体就是你的,玩坏了你负责就是了。” 李飞在她耳边轻笑着。 “我可是医生。” …… 三个小时以后。 赵巧儿颤抖着身体说。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李飞轻轻抱着她。 “你之前怎么说来着?” 赵巧儿红着脸脑袋埋在李飞怀里,短发被香汗所浸湿。 “我错了嘛,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李飞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赵巧儿柔软的脸。 赵巧儿半眯着眼睛,嘿嘿一笑。 结果令赵巧儿想不到的是,洗着洗着,再次沦陷于李飞的魔爪之中。 …… 第二天早上,赵巧儿一早就起来了,穿上了西装。 李飞有些意外。 赵巧儿顶着黑眼圈瞪了李飞一眼。 “上班啦上班,白姐走了我就要撑起大梁,哼,就知道欺负我,腿都软了,我生气了。” 李飞摊手。 “昨天是谁抱在我身上不放手……” 赵巧儿用满是杀意的目光看着李飞,李飞及时闭上了嘴。 赵巧儿将一串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我和白姐的钥匙,以后你来就不用敲门了,我先去上班啦。” 李飞点了点头。 赵巧儿总觉得怪怪的。 自己又给李飞钱又给李飞钥匙还和他做那事,好像总觉得有些亏。 她走出门去。 李飞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家。 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刘虎的。 “飞哥,这边好多人在找您,您快回来吧。” “张安安”寻来 李飞回到家。 看见四五辆黑色的车停到他家门口。 一名穿着黑衣的男人从为首第一辆车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他走上前来,对着李飞说。 “您好,您就是李飞吗?可以和我们走一趟吗?” 阵仗之大,引得周围聚了不少村民。 “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以前见过上门讨债的就是这样的。” “我听说李飞不是才赚了钱吗?他们家都准备修房子了,怎么还会欠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有钱的大老板欠的钱越是多,都是黑心钱啊。” 李飞不以为意,反正村里人说长说短也是常有的事。 陈大春站在李飞旁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李飞看着眼前的人问。 “你们什么事?” 一道娇蛮的女声从车上传来。 “管他是不是,直接给他带走不就好了。” 车门打开,接着一道靓丽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jk,红色的格子裙,头发梳成双马尾,戴着小巧的银质耳环。 李飞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那个买药少女的形象涌上心头,虽然妆容有一点不一样,但那张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试探着问了一下。 “张安安?” 张婉莹没想到李飞居然会把自己认成张安安。 呵,谁和那个家伙一样了,就算是完全一样的脸,同样的爹妈,她也和那个所谓的、冰清玉洁的姐姐不一样好吧。 但是她心中很快浮现出一个有趣的点子。 旁边穿着黑衣的男子立马说。 “这位不……” 张婉莹打断了他,叉着腰说。 “是我没错。” 黑衣男子疑惑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位二小姐的意思。 这位二小姐古灵精怪,鬼点子层出不穷,他们经常被搞得叫苦不迭。 黑衣男子转头看向李飞的表情充满了同情,得罪谁不好,得罪了二小姐,这下可完蛋了。 李飞看着张婉莹,这姑娘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来买回你的玉佩的?” 张婉莹细细思索了一下,什么玉佩? 等等,他说的该不是家族代代相传的那枚玉佩吧,怪不得她之前找张安安的时候,没见她随身携带,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 好家伙,居然在这个男人这里。 张婉莹眼睛一转,笑着说。 “是啊,你是医生是吧,你就跟我们回去一趟呗。” 李飞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给钱吗?” 张婉莹没想到李飞开口就是要钱,切,听张安安一天到晚在那里吹牛,还以为多不得了呢,也就是个俗人。 而且他这么年轻,张婉莹可不相信他有什么医术。 不过本来就是图个乐子,把他带回去。 她笑着说。 “那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反正到时候让张安安给钱。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从众人身旁挤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 他穿着一身绿色。 大家都认识此人,叫刘发财,是个送信的。 这年头没多少人写信了,只有一些重要文件才通过邮局寄。 他从深绿色的挎包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得整整齐齐的扁平件,递给李飞。 “李飞,这是寄给你的医师执照和成绩单。” 李飞点头接过。 “谢谢刘叔。” 两张加厚的纸,一张塑封,塑封的就是医师执照了,上面用鎏金的字写着李飞的名字。 李飞也有些欣喜,毕竟有了这个东西,诊所就可以重新开门了,而且以后行医也方便许多,避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周围人立马发出惊呼声。 “行医执照,那李飞和他爹一样,这下是个正经的医生了。” “太好了,我们村可算又出了一个医生。” 虽然大家都认可了李飞的医术,但是有执照和没执照毕竟是两码事,有这么一个本,不管怎么说都洋气。 张婉莹抱着双臂发出不屑的冷笑。 一个行医执照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突然又看低了李飞几分,这个家伙之前还没有执照? 亏他还敢乱卖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到底为什么张安安相信这个李飞了。 而且就算他是个医生又怎么样,刚好过线和高分飘过那可是天壤之别。 她问。 “你考了多少分?” 李飞说。 “六百。” 张婉莹点点头。 也就六百。 不对,总分多少来着。 她身边可是有不少学医的,所以对于这个考试还是有了解的。 他开什么玩笑呢?! 张婉莹伸出手来。 “不介意我看看吧。” 李飞将执照和成绩单都给了张婉莹。 张婉莹瞄了一眼执照,紧接着就看起成绩单来,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全是满分,总分也是满分。 张婉莹拿着成绩单的手停在了空中,怎么可能会有人拿满分? 开什么玩笑。 她呆呆地将东西还给李飞。 这家伙绝对作弊了吧! 不对,但是这种考试根本不可能作弊的,意思是,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不行,张婉莹摇头,为了击败张安安的锐气,她这回可是下了功夫的。 她才不信呢,这个家伙绝对有古怪。 周围围了一圈的乡里人发话了。 “六百是多少,啥考试能有六百分,李飞你糊弄我们吧?” “你个大老粗,没见识的,人家考试总分就是六百,我有个远方亲戚的侄子就是学医的,前段时间也考了,据说考了四百多,就已经很厉害了。” 众人都惊呼起来。 “那李飞岂不是更厉害。” “那是自然了,我早就说这孩子有前途!” 众人一转话锋,都忘记了之前他们觉得这群人是来讨债的。 李飞看着张婉莹说。 “你等我把东西收一下就和你去。” 张婉莹还愣在那里,点了点头。 李飞回到家中,林雪娇又是欣喜又是嗔怪地看着李飞。 李飞咳嗽一声。 “小姨,我要出去一趟?” 林雪娇站在那里,柳眉倒竖。 “什么,你又要出去,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李飞想着小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心里也有些愧疚。 “小姨,等这次回来我就陪你去买东西。” 他手抚上林雪娇的肩膀,轻轻按压起来,那里是林雪娇敏感的地方,每次按到这里林雪娇都会身体一软,再也没有力气。 她羞恼地看了李飞一眼,半躺在李飞的怀里。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李飞轻笑着。 “那我可以去嘛?” 林雪娇红着脸喘着气说。 “你要去就去,我又拦不住你。” 两个张安安 李飞和张婉莹坐在一辆车的后排。 张婉莹还沉浸在李飞那惊人的成绩中,她甚至立马在群里艾特了好几个同学。 “医师执照考六百分是个什么水平?” 下面立即有人冒泡出来回复。 “这么说吧,相当于高考语文考一百五,数学物理拿满分还有可能,但是语文拿满分,只能说绝不可能,惊为天人,除非他是出题的。” “何止,许神你们知道吧,医学界的神人,也才考五百八,相当于爱因斯坦考物理也没拿满分。” “爱因斯坦不支持量子力学,拿不到现代物理的满分也是合理的好吧。” “爬爬爬。” 群里面说着说着就变成吹水了,但是都在说,这要拿满分,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自己出的题! 要不就是作弊! 张婉莹傻了眼,这李飞这么厉害? 群里又有人说。 “不过我今年听说有个人还真拿了满分,超越了许神,成为了传说,现在医学生考试前都要烧根香拜一拜。” “真的假的,吹吧你,谁啊?” “谁知道呢,大家都叫他李神,只知道姓李。” “呵,姓李的多了去了,赵钱孙李,这么大个姓,你就搁这吹牛吧你!” 那人立马急了,表示自己的消息绝对真实。 张婉莹发了消息。 “那人叫李飞。” 后面立马有人跟彩虹屁。 “不愧是婉莹妹妹,消息就是灵通。” “别舔了求求你。” 张婉莹不再说话,收起来手机,看来真的没错,这李飞还真有几分本事。 等等。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有趣的想法,这李飞这么厉害,张安安又那么中意他,自己干脆把李飞抢过来归自己用得了。 张婉莹笑着挽了挽头发说。 “李飞,你觉得我现在好看还是之前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好看?” 她眼底带着凶光。 这个问题就是在问她和张安安谁更好看,两人虽然是姐妹,但张婉莹就是要觉得自己得占张安安一头。 她可不服张安安。 哼,凭什么她就是姐姐自己就是妹妹。 不就早抱出来几秒钟吗? 李飞说。 “都好看,不过你现在更好看。” 李飞其实觉得都差不多,但是和赵巧儿相处的时候,赵巧儿经常会教他一些两性哲学。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赵巧儿就趴在他的怀里,手放在他的胸前说。 “假如女人问你现在好看还是以前好看,你就得说,都好看,但还是现在更好看。” 李飞不解。 “为什么?” 赵巧儿轻轻拍了他一下说。 “你笨呐,女人现在问你,肯定是她和以前不一样,要么是做了头发,做了指甲,不然就是换了新衣服、新发型,她做这些肯定希望得到你的认可啊。” 她随即又竖起一根手指头来说。 “但是你绝对不能说她以前不好看了,你要说以前的气质比较温柔怎么样的,这样就能避免死亡问题之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以前不好看咯。” 李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赵巧儿就问。 “那你觉得我现在好看还是以前好看。” 李飞想了想说。 “其实我觉得你一直都好看,只是现在更想让我欺负你了。” 赵巧儿红着脸,闷闷地说。 “你这已经出师了,不用我教了。” 随即她就抬起脑袋来,凑到李飞耳边,吐出一口柔媚的气息说。 “那人家还想你欺负我。” 于是两人又翻云覆雨,直到赵巧儿眼神迷离求饶为止。 李飞看了一眼张婉莹,补充了一句说。 “你之前看着气质比较温柔,现在比较活泼。” 张婉莹冷哼一声。 张安安就比她温柔了? 那个女人哪里温柔了? 她抱着双臂。 “你意思是我现在看着就不温柔了?” 李飞愣了一下。 巧儿,这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哇。 李飞迟疑了一下。 “你现在看着也很温柔……” 张婉莹非要问出个水落石出。 “那你觉得是我现在的样子温柔,还是之前的样子温柔?” 李飞回答。 “现在的样子温柔……” 这个姑娘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简直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他一看就知道张安安有钱,有点大小姐气质在身上,但是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啊。 张婉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但还是对李飞的话做出了认可。 至少她胜过张安安了。 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处巨大的宅院里面停了下来,宅院里面有花园、有假山、还有喷泉,一眼看不到头。 李飞看着都愣了,这是什么大户人家。 几人下车,张婉莹驱散了下人,对着李飞说。 “走吧,本小姐亲自带你去你住的地方,感到光荣吧。” 李飞有些疑惑,本小姐? 张婉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自己平常说习惯了,一时间居然忘了。 她小脸微红,轻咳一声。 “我亲自带你去,走吧。” 李飞点点头,跟上了张婉莹的脚步。 他跟着一路上了二楼,右边是走廊,围着半人高的白色大理石栏杆,左边是一个又一个房间。 张婉莹领着李飞到了一处房间前,一路上的人都对着张婉莹点头哈腰。 张婉莹说。 “你就住这里吧。” 李飞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光照很好,布置规整。 张婉莹突然说。 “对了,李飞我给你的玉佩?” 李飞掏出玉佩来。 张婉莹眼睛一转。 “我想把它买回来。” 张婉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李飞肯定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 等自己花钱买回来,到时候给张安安藏起来,狠狠敲她一笔威胁她,看她还怎么在父亲面前立足。 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张安安哭着让她不要告诉父亲的样子,不过张安安哭的样子倒是没看过呢,平时好像都是自己哭的比较多。 张婉莹甩甩脑袋,棕色的头发跟着微微摇摆。 “怎么样,开个价吧。” 李飞点点头,也不打算狮子开口。 “你之前说买人参给我二十万,但只给了五万,这个就十五万吧。” 张婉莹点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钱,果然人参是从他这里买的。 “行,我把钱给你,你把玉佩给我。” 李飞点头,正欲把玉佩交还给张安安。 “砰!” 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不能卖!” 李飞转头看向门口愣住了。 两个张安安?! 姐妹争吵 门口的少女穿着和李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的服饰。 黑色的短裤,黑色的靴子,只是这次没有穿小吊带了,似乎是听取了李飞的建议。 张安安一见人回来了,连忙找了个属下问。 一听居然连张婉莹也去了! 她这个妹妹她可是最清楚的,一肚子坏水,从来没安什么好心,一定要给她找事,她连忙赶过来了。 果然如此! 李飞瞬间就明白了,他就说怎么这张安安看着不对劲呢! 原来是一对孪生姐妹,关键是这姐妹是真像啊,那鼻子、那眼睛、那眉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除了发型和服饰有所不同,不过女生换个发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赵巧儿的头发也变来变去,所以他也没多想。 张安安一路小跑过来的,这会还大喘着气。 “张婉莹,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婉莹冷哼一声。 “你管我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安安皱眉。 “别人是在张家挣钱工作的,不是你随意欺负的对象。” 张婉莹一跺脚。 “他拿的是我张家的钱,做错了事受罚怎么了?!你又要摆出好姐姐的架子是了吧,呸!” 张安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这个妹妹她是真的头疼。 张婉莹吐出粉嫩的舌头装了个鬼脸。 “怎么了?打我呀,今天我就要教训给你通风报信的小人。” 张安安两步上前,黑色发亮的靴子踩着红色的羊毛毯地面。 她走到张婉莹面前,举起手来,一巴掌就落在张婉莹的脸上。 张婉莹一脸的不敢置信,歪过头去。 “你居然敢打我?” 张安安其实根本没用力,但是在张婉莹眼里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屈辱,她立马转过头来,就要打回去。 两人抓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头发,哪里还有大小姐的样子,分明两个为了玩具吵架的小孩。 李飞扶着额头,他好像亲眼见证了一场家庭闹剧。 他小声碎碎念。 “你们不要再打啦,你们不要再打啦。” 周围路过几个仆从,看了一眼,又迅速地跑开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事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尤其是事后要是被张婉莹质问为什么不帮她就完了。 李飞看了一会,两人还僵持在那里没完。 他两步上前,将两人分开。 “你们不要再打了。” 张婉莹张牙舞爪着,像一只小野猫一样。 “你松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女人。” 张安安同样冷哼着,但似乎并不想继续争执下去。 李飞一看张安安不需要劝,于是两手抓住了张婉莹的手。 “这位,张婉莹大小姐,你冷静点,毕竟她是你姐姐……” 劝架并不是李飞所擅长的。 张婉莹一听反而更委屈了。 “你见过这种姐姐吗!她配吗,不过就是早点被抱了出来而已,她哪里像一个姐姐了!” 张安安一听就不乐意了。 “那你倒是早点出来啊,关我什么事,证明你从胚胎开始就懒!” 张婉莹甩着脚。 “你说什么,张安安你再说一遍,我今天一定要去老爸那里告你!” 接着她转头看向李飞,美目通红,银牙轻咬。 “你放开我!” 她说着就伸出脚朝着李飞的脚踩去。 “你放开我。” 李飞反应何其之快,左脚一退,张婉莹直接一脚踩在了地面,一整个脚麻了。 她心里更委屈了。 “好啊,你个臭李飞,浑蛋李飞,你个卑贱无耻下流的家伙,你就是和张安安一伙的,联合来欺负我!” “你放手,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张安安一听,上前一步。 “你怎么说话呢!你都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吗?” 张婉莹冷笑一声。 “都是些下人,有什么好尊重的,别装了,你和我是一样的,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实际上从来都瞧不起任何人!” 张安安银牙轻咬。 “我没有!” 张婉莹戾声质问,眼角带泪。 “你没有?!那你瞧得起我过吗?!” 张安安说不出话来,脸色带着一些白。 “我……” 张婉莹眼泪落了下来,轻轻挣扎着。 “放手……” 这样倒显得李飞是在欺负她了。 李飞松开手来。 张婉莹啜泣了两下,什么也没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跑开了。 留下张安安站在原地,低着头。 “明明我没有……” 李飞看着张婉莹离去的背影,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姐妹的相处模式也太糟糕了一点吧。 张安安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抬起头来,低声说。 “李飞,刚刚那个是我的妹妹,张婉莹。” 李飞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张安安继续说。 “其实找你主要是有两件事,一个是我想买回我的玉佩,另一个则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那样的人参。” 李飞摇摇头。 “没有。” 张安安眼底出现一抹落寞之色,果然没有。 但是她很快就抬起头来。 “没事,先把玉佩给我吧。” 李飞将玉佩递交给张安安,张安安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把钱转给了李飞。 一下又是十五万到手,如果放之前李飞还会有一点激动,但是现在他只是稍微的欣喜了一下,毕竟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收入,钱已经够用了。 他其实没那么特别大的追求,如果可以的话,只是平平淡淡地过一点小日子也是挺好的,但是不知不觉间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 李飞问。 “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张安安低着头。 “不太乐观,之前吃了你的人参熬的药好了一点,但是现在又……” 李飞了然。 “不如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张安安抬眼看着李飞。 她知道李飞是个医生,也有点本事。 自从上回用了李飞的香囊以后,身体好了很多,睡眠也足了。 要不是自己这个妹妹一天天太烦人和父亲的病情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也不会焦虑。 她点点头。 “好。” 反正看看总没有坏处。 李飞跟着张安安一路走。 拐了几处弯之后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房间很大,摆着不少医疗器具,还有一个护士在旁边洗着毛巾。 张安安带着李飞上前。 “爸爸,我带了个医生帮你看看。” 定下比试 张诚打量了一眼李飞。 太过年轻了。 这些年来年轻有名的医生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像这么年轻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他坐起身来。 “你好,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彬彬有礼地回答。 “李飞。” 张诚说。 “我叫张诚,你可以叫我张先生。” 李飞走上前来。 “张先生你好,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吗?” 简单的病症,只是简单看面相基本就够用了。 但是这位张先生患的病,比表面看起来要麻烦得多。 张诚伸出手来,李飞坐在床边的凳子把着张诚的脉。 张安安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她心里早就有了结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对李飞抱有期待。 李飞沉吟,这病确实有一点棘手,怪不得那么多精英都治不好,好在他有万能的银针。 他点点头。 “可以治。” 张诚愣了一下,张安安更是瞪大了眼睛,李飞刚刚说什么? 父亲的病他能治?! 她正欲说话,门砰的一下就被推开了。 张婉莹推门进来,指着李飞。 “父亲,不要相信张安安,她带回来的人是骗子!” 张婉莹眼眶还红着,但嚣张的气焰不减。 张安安立马站起身来。 “张婉莹你有完没完。” 张诚一看两个女儿又吵了起来,立马皱起眉头,左右为难。 张婉莹指着张安安说。 “她还把玉给了这个叫李飞的!” 张诚一听就精神了,坐起身来。 还有这事? 怪不得他之前没见着张安安的玉佩。 张安安解释起来。 “因为当时我要买他的人参,身上没有足够的现金,所以才给了玉佩给他。” 张婉莹冷笑一声。 “这年头都是电子支付,谁还收现金,你骗谁呢?” 张安安气得酥胸上下起伏。 “你!” 但是她又说不出辩解的话来,毕竟她当时也很难相信李飞居然没有手机。 张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要怎么办?” 张婉莹冷笑一声说。 “我要测一测他的能力。” 张安安问。 “怎么测?” 张婉莹说。 “我要他和三个人比试,比试通过了,他才有资格给父亲看病。” 张安安一跺脚。 “你到底有没有心,父亲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拖下去。” 张婉莹甩了一下头发。 “哼,你才是没有心,随便找个人就想来给父亲看病。” 张诚突然咳嗽起来。 两个女孩脸上都浮起担忧的神色。 “爸!” 李飞则是面色古怪。 张安安和张婉莹一人一边,互相瞪了一眼,接着都担心地问。 “爸,你有没有事啊。” 张诚咳得很大声,似乎要把喉咙的血都咳出来。 李飞不禁在背后竖起大拇指,真是好演技。 张诚的病是难治没错,但也没到发作的时候,他这完全是在两个女儿面前表演生病呢。 可以说他现在就算下地跑两圈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平时有锻炼的话。 张诚左右看了一眼。 “你们别吵了,这样吧,就按婉莹说的,只要比试过了,婉莹你就不要再吵你姐姐了好不好?” 张婉莹嘟着嘴,虽然对最后那个“吵”字不太高兴,但还是点头答应。 “好吧。” 张安安还想说什么,但见父亲都这样讲了,也只有点头答应。 张诚看着李飞。 “李飞小友,你可愿意?” 李飞摇头。 张安安和张婉莹都是一愣。 张婉莹立马喊出声。 “为什么?” 李飞说。 “我是来看病的,比试赢了有什么好处吗?只会浪费我的时间啊。” 张安安看着李飞,果然李飞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李飞,绝不干无利不起早的事情。 张婉莹柳眉倒竖,这个李飞怎么越看越讨厌呢。 “那你要什么,钱吗?你赢了给你一百万总够了吧。” 李飞说。 “比试不是三场吗?如果第一场我赢了,那我要一百万。” 他竖起第二根指头。 “要是第二场赢了,我要那枚玉佩。”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张安安红着脸。 “你,你?” 张婉莹不屑地看了一眼张安安,她自然知道玉佩意味着什么,同时也因为父亲不把玉佩给自己而一直记在心里。 哪怕在其他地方父亲似乎更宠她一点,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 张诚点了点头。 “钱的事好说,但是这玉佩归张安安,得看安安的意见。” 张安安银牙轻咬,为了帮父亲治病,她也是豁出去了。 “好。” 李飞伸出第三个指头。 “至于最后一个嘛,我还没想好,就到时候再说吧。” 张婉莹抱着手臂说。 “说得好像你赢定了似的。” 李飞笑笑不说话。 张婉莹问。 “那你要是输了呢?” 李飞抱着后脑勺。 “要是我输了就任由二小姐处置咯。” 张婉莹眼前一亮,甚至没在意李飞的语气。 “好啊好啊,你给我等着,我赢定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怎么惩罚李飞了,家里那些人她也觉得厌烦了,打不疼骂不叫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比试从第二天开始,李飞先给林雪娇发了个消息。 [飞哥:小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回去了。] [聆雪轩:???] 李飞的房间里。 李飞躺在宽松的大床上。 好软的床。 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张安安。 她黑色的靴子踩着羊毛毯地面,耳环反射着亮光。 她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着一碗稻米饭、两份小炒、一碗鸡汤。 “李飞,我把晚饭给你送来了。” 李飞有些意外。 “你不是大小姐吗?怎么自己来送。” 张安安露出一个微笑说。 “才不是那种不得了的身份,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李飞起身接过,将东西放在桌上。 “你和你妹妹差别还挺大。” 一个温柔一点,只是偶尔有那么一点小女孩子气,另一个则是娇蛮得要上天了。 不过看得出来张家确实有钱,随手一个比试就给出一百万,讲道理李飞都没有什么实感。 一百万可以干什么? 可以买一辆白芷晴开的车,可以再在村里建两套房,也可以让农村的一家人吃喝不愁十几年。 这样来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张安安同样坐下来。 “因为我和婉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同的……。” 她眼帘微垂。 “因为我是长子,所以受到的教育更严格,但是婉莹不同,我知道她对我一直有点……总之连累了你,你别忘心里去。” 李飞咬了一口炒的虾仁,感觉和集味轩一个水准,这就是大户人家吗? 李飞点点头。 反正有钱赚他也不在乎这些。 张安安红着脸问。 “李飞,你为什么要这个玉佩啊?” 第一场比试 李飞想了想。 难道说因为你这个玉佩有灵气,所以我才要的吗? 同时不止如此,他之前还没有仔细看过,但上回看了赵巧儿的玉佩以后回去又看了一眼张安安的玉佩。 他才发现这个玉佩上面竟有个“张”字。 而两个玉佩几乎长得一样,扁平的方形,他隐隐间觉得这几枚玉佩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才是。 但是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又不是这样的,没有刻字,整体呈圆形。 他喝了一口汤说。 “我就是单纯的,喜欢。” 张安安红着脸,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又要卖回给我?” 李飞说。 “因为我们说好了不是吗,那玉佩只是你放在我那里的,作为十五万的抵债,叫我不要卖。” 张安安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个理由? 张安安想了想说。 “其实这个玉佩是有两枚的。” 李飞愣了一下。 “什么?” 坏了,亏了。 张安安点了点头。 “两枚成对,一直在张家流传。” 李飞眉头紧锁,那这么说赵巧儿那玉佩岂不是也有两份才是,那另一半在哪里,在她父母那里吗? 总觉得好像谜团越来越多了。 算了,吃饭要紧。 李飞向来是个热爱干饭的人,和白芷晴出去的时候也是,和黄柔出去的时候也是,和,不好,现在还没带小姨出去。 李飞默默说这次回去一定要带林雪娇出去。 李飞吃完。 张安安一直默默地看着,感觉李飞和最初认识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 也许他并不是抠门也不是贪财,他只是活得很认真,至少他好过了那些虚伪的、假装不在乎钱的人。 这样明明白白算得清清楚楚也挺好的。 张安安看着李飞吃完,端着餐盘走了。 “你好好休息,不知道婉莹会想出什么损人的招来,那孩子我也头疼。”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 李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赵巧儿为他准备的。 赵巧儿直接把李飞当做衣服架子了,不停地买买买,然后让李飞站在全身镜面前,帮他打扮。 李飞也由得她来。 他打开门,一名侍从领着他一路到了一处庭院里。 庭院很开阔,两边或站或坐不少人,不少是业界有名的医生,他们都是受邀来帮张诚看病的。 他们都听说了张安安不知从哪里的乡下找来了一个年轻医生,说他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大多数人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升起轻蔑的意思。 一个没接受过正规教育、没读过正经学校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 还中医传承,搞笑呢? 中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纯粹的经验治疗罢了,虽然有那么一点作用,但是也就那样吧。 李飞走过来,人们对着他流露出各种各样的目光,或好奇、或打量,更多的则是把这当成一场好戏来看。 张婉莹抱着手臂对着李飞一笑。 “你准备好输了吗?” 李飞看着她。 “我要是二小姐就不会叫这么多人来。” 张婉莹问。 “什么意思?” 李飞说。 “输得太难看人尽皆知,二小姐岂不是很不光彩。” 张婉莹反应过来这个李飞居然是在说她,她银牙轻咬,冷哼一声。 “你就现在嘴硬吧!” 张安安手里拿着个话筒,看来似乎是由她主持的。 第一场是比诊疗,一百个病人。 李飞和一名叫做陈敬生的医生一起从头看到尾,并为每个病人写下他们的病症。 张婉莹凑到李飞旁边。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 李飞转身根本不理她,好麻烦的小女孩。 张婉莹跺了跺脚,这个刘飞什么态度,气死了! 陈敬生已经六十岁了,是雪城一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多年来获奖无数,治好了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的病人。 他虽然已是快退休的年纪了,但每天还是帮着看病。 陈敬生胡子花白,看着还有几分仙风道骨,或许是平时注重养生的缘故。 李飞愣了一下,一百个,他不是震惊数量,他只是好奇张家从哪里找来这些病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 “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你不会真觉得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比得过一个老医生吧?” “也是,又不是许冰卿。” “听说许冰卿拒绝了转博?” “好像还真是,不过人家天才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些人谁懂啊,再说了读博读完都什么时候了?” “你别忘了许冰卿才十九岁,她读博读完也年轻着呢。” 那人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天才,但也只能是许冰卿,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子。 张婉莹给陈敬生一人发了一百张写病历的单子和一支笔。 她给的时候还对着李飞冷哼一声。 紧接着,张安安喊了一声“开始”,比试正式开始了。 张诚不禁喝了一口热茶,这种场面也是少见。 一百个人坐成四排,每排二十五个。 陈敬生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检查起来,李飞就干脆从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开始。 陈敬生其实也是老中医,他的检查很细致,望闻问切,一步不少。 他很快就写下第一个人的病因,扁桃体发炎。 抬头一看,李飞已经写到第五个了。 他不禁皱眉,虽说是比试,但这年轻人也太过心浮气躁。 周围的人看着李飞的动作,不禁都叫起来。 “你们看他在干啥?” 李飞看了一眼每个人的脉象,再伸手把了一下脉,就写完了直接去往下一个人那里,流水线作业,几乎是十秒一个。 而且把脉他还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这叫看病吗?” “乐了,这怕不是看相,街头算命的就这么干过,收了我十块钱看了我一眼。” “你还去看相?” 众人都发出不解的声音,反正如此看病的方法他们也是闻所未闻。 问也不问,病人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最近有哪里不舒服,不问怎么知道? 更何况再没有任何仪器辅助的情况下,根本不是看一眼就能解决的问题。 张诚也忍不住皱眉,这李飞真的有本事? 张安安心里则是忐忑不安,虽然李飞之前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问题,但这么看病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很快的,李飞与陈敬生错身而过。 李飞已经看了三排多,陈敬生一排都没看完。 陈敬生带着不满说。 “年轻人不要太心浮气躁了,这都是病人,要是稍有差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李飞点点头,也明白陈敬生没有恶意。 “我明白。” 说完他转身又看向下一个。 陈敬生摇摇头。 你明白,你明白还继续这么做?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抬眼问起下一个病人的病情来。 很快的,李飞走到张婉莹面前说。 “二小姐,我看完了。” 第一场胜利 张婉莹冷笑着。 “就你这看病方法,你输定了!” 李飞手拿着一叠单子。 “不好说吧,二小姐。” 李飞自信满满地说。 张婉莹冷哼一声,随手拿过那叠单子。 李飞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桌上还有甜点,吃一个,真好吃。 众人见李飞坐在旁边,压低了声音。 “不是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确实,先不说能力,至少看起来是像模像样的,哪怕当个江湖骗子也够用了。” “你们说他能写对几个?” “额,假如全部写感冒说不定能对三五个呢?” 这一百个病人大多都是些常见的小病,流感、肺炎,再有就是过敏性紫癜、胃炎、宫寒之类的,基本没有疑难杂症。 张婉莹看了一眼李飞写的东西,什么鬼画符,这字也太丑了。 这个字放小学绝对会被老师点名说你这字是鸡刨出来的吗? 张婉莹简直没眼再看,但是她又看了两眼,发现了不对劲。 李飞写的每个都不一样,并且病症都写得极为清晰,连昨天吃什么都写了,除了字丑以外倒还像是正经的诊疗。 张婉莹又想起了李飞的六百分,这家伙不会真的全对了吧。 她看向了李飞这边,李飞正拿起一个水晶桂花糕往自己嘴里塞。 张婉莹立马摇头。 呸,他要是全答对了,她今天干脆从这里找块豆腐撞了得了。 众人都等得有点无聊。 陈敬生认真是认真,可这看着确实没什么观赏性,不像长跑比赛或者围棋比赛。 你来我往,杀得有来有回,其他人好歹可以指点两下。 现在这样,其他人只能干坐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来,坐到李飞的旁边。 他把自己的名片递交给了李飞。 “你好,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李飞看了一眼他的名片,心理医生王舜宇,名牌大学毕业,海归。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比实际上要年轻,按名片上所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四十岁了,可看起来却特别精神,而且极为和气,没有什么架子。 李飞伸出手来,同他握在一起。 “你好,我叫李飞,是一名,乡医。” “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发出噗嗤一笑。 哪有人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乡医的。 在座的各位谁没有几个头衔在身上,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乡医,属实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真不知道这场比试的意义何在。 王舜禹问。 “小兄弟,你学医多久了?” 李飞想了想。 “小时候学过一些,不久前又学了一些。” 众人乐了,这是什么回答。 你这不是约等于没学? 王舜禹观察着李飞的动作,他确实没有说谎。 一般说谎的人会有不自觉的小动作,眼神游离、摸鼻子、抓衣服之类的。 或许训练有素的人会好一点,但李飞很明显不属于那种训练有素的人。 王舜禹问。 “你医生执照考了吗?” 李飞点头。 “考了,昨天刚收到。” 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昨天刚收到,那不是才考? 你一个昨天刚收到医生执照的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又不是许冰卿。 王舜禹继续观察着李飞,不是,这水晶桂花糕有这么好吃吗? “你觉得你答对了多少?” 李飞毫不犹豫地说。 “全对吧。” 再次有人发出哄笑的声音。 众人都觉得这小兄弟医术不一定厉害,搞笑是真的厉害,当一个搞笑艺人绝对没问题。 但是王舜禹没有笑。 李飞是认真的。 哪怕他又拿了一块新的糕点。 三个小时以后,陈敬生终于是问完了,其实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比起李飞来,实在是差得太多。 这个时候其他人觉得还不如李飞呢,虽然准不准不知道,但是真的快啊,等陈敬生他们都要等睡着了。 陈敬生转身把单子给了张婉莹,张婉莹接过,对着李飞冷笑一声。 这次就叫李飞出洋相。 张婉莹把单子都给了相应的人员,这次是由专业审评的。 虽然看着像是下午茶,但是该有的都有。 很快,成绩就出来了。 张安安站在台上宣布。 “陈老,很可惜,有一个判断错误了……” 众人都理解地点了点头,在这么高强度的情况下,错一个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仪器,难免会误判。 张安安继续看了下去,她红唇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众人都有些好奇。 这个李飞到底能对多少。 “不会得了零蛋吧?” “我这辈子都没得过零蛋。” 在座的都是精英,一路上都是班里最优秀的那个,连成年以后也是周围圈子里面最精英的那个。 “是吗?我高考数学零分。” “那你?” “我特招进的学校。” “哦,那没事了。” 张婉莹翘着二郎腿,等着张安安宣布成绩,这样她就可以像使唤狗一样使唤李飞了。 只听张安安说。 “李飞,全对。” 张婉莹冷笑一声,果然。 这个李飞要是能赢,她立马找块豆腐…… 不对,张婉莹站起身来,张安安刚刚说了什么?! 四下一片安静,大家都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个李飞居然全对了? 怎么可能?! 不知道是谁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打破了这份安静。 张婉莹指着张安安。 “张安安,你居然包庇他!” 张安安冷哼一声。 “你自己看。” 张婉莹拿过那张纸,愣在了那里。 真的,全对…… 她三两步走到给成绩的人那里。 “你,你们怎么评的?” 三人起身。 “二小姐,这李飞当真是个人才啊!” 三人激动的都没注意到张婉莹的表情,互相对视一眼。 “写的这么详细,这么清楚,都可以进入教科书当教学了。” “确实。” 张婉莹愣住了,没想到众人对李飞的评价这么高。 “而且还是十几分钟写完的一百份,除了字差点,真的太完美了,要是有这样的医生,不知道能救多少病人。” 张婉莹回头,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场间的李飞。 他淡然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 他转了转脑袋,发现大家都张着嘴注视着自己。 “额,怎么,你们也要吃?” 那我吃一口总没问题了吧 他这才注意到这桂花糕被自己吃得只剩这最后一块了。 不是别的桌不也还有吗,干嘛就盯着他看? 殊不知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似的。 这个李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么快就看完了一百个病人,并且他看病的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看一眼把个脉就完事了,这,不说作弊都没道理了。 怎么都不合理啊。 李飞起身,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陈敬生几步走到张安安面前,他皱着眉头摸着胡须。 “张小姐,不知道我哪个病人判断错了啊?” 张安安点头,叫了一个男人上来。 他捂着肚子。 陈敬生看向这个病人。 他应该是急性肠胃炎,不过这会面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应该是在比试结束后就立马吃药了。 陈敬生问。 “他不是急性肠胃炎吗?” 李飞在旁边说。 “他是菌子中毒了。” 陈敬生一愣,一步向前手一挥。 “不可能,我问过他了,他这几天都没有吃过菌子。” 李飞耸了耸肩。 “他骗你的呗。” 陈敬生皱着眉。 “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 李飞视线转向张安安。 “我怎么知道,你得问他们。” 张安安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他撒了谎。” 张婉莹抱着手臂在旁边冷哼一声。 “本来是想迷惑这个李飞的。” 她想着设置点困难,迷惑李飞,一口让病人咬定自己有常年的胃炎,这样他多半就信了,谁知道李飞没上当,陈敬生上当了。 陈敬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虽然两者症状不同,但是又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再加上病人撒谎,把自己的症状往胃炎上说,这样即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被迷惑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 “是我疏忽了。”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李飞。 “李飞小友,请问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李飞回答。 “脉象是不会骗人的。” 几人都愣在原地,就这么简单? 陈敬生抱拳。 “是我输了。” 他回想起早些年的时候,师傅拉着自己的手说,这是浮脉、这是沉脉,最后师傅让陈敬生把手放在他那衰老干枯的手上说。 “这是死脉,你且记好,我再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说完师傅便坐在柜台后面,淡然地驾鹤西去了。 他直至死之前都不忘记教陈敬生最后一课。 而陈敬生如今也是花甲之年,却发现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李飞同样抱拳,这个老先生还是值得尊敬的。 张婉莹则是不开心了,居然还真的让这个李飞赢了。 张安安对李飞则是越来越期待,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自己的父亲。 一个托盘被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递了上来,里面装着一张卡。 张诚点头说。 “李飞小友,这是你赢下第一场的奖励,收下吧。” 李飞也不客气,伸手拿过。 “谢谢张先生。” 有钱赚嘛,不寒碜。 张婉莹没好气地转过头去。 “守财奴。” 李飞把玩着那张卡,卡身在阳光下闪闪发。 他从张婉莹身前走过。 “唉,这就赢了,有点简单啊。” 张婉莹咬着牙。 “李飞,你给我等着,明天你输定了!” 李飞头也不回地离去,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已经升起了把李飞拉入他们公司或者医院的想法。 他这么年轻又这么有能力,不管后面两天的比试如何,他都是值得深交的对象。 李飞坐在房间里面。 [天下第一秘书:最近有没有想我呀。] [飞哥:当然想了。] 赵巧儿脸一红,完了,和李飞在一起后这家伙说话越来越直了,自己的那些烂话都无从发挥了。 [天下第一秘书:听说你被拐去给人看病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飞哥:挺顺利的,你放心吧,你那边怎么样?] 赵巧儿想说好忙啊,最近简直都要忙死了,白姐不在,事情全部都交给她来管了,而且因为庞天似乎已经退场放弃和他们竞争了,所以她最近就更忙了。 扩宽市场、开新的店不说,还要准备向外面的省市发展,毕竟这可是她和白姐,嗯,还有李飞的产业。 [天下第一秘书:没事,好着呢,一切都在稳中向好,等你回来我好好犒劳你。] [飞哥:怎么犒劳?] [天下第一秘书:那还用说,那当然是选你喜欢的姿势啦,不管是多么奇怪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哦。] 李飞愣了一下,这个丫头,又开车。 [飞哥:你啊,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他怎么会不知道赵巧儿最近的辛苦,她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老是展现得很轻松,实际上已经累到不行了。 赵巧儿没想到居然被李飞看穿了,心里一暖,嘿嘿一笑。 [天下第一秘书:好勒。] 她收起手机,伸手摸了摸左手那只银色的手镯,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干劲,挥了挥拳。 “加油。” 办公室的门没关,外面路过两个女员工看见了。 “巧儿这是怎么了?” “谈了恋爱是这样的,我以前也……” 李飞见赵巧儿不再说话,收起了手机,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居然是张婉莹,旁边还有一个人端着一个餐盘。 张婉莹示意那个人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抱着手臂说。 “喂,吃饭了。” 李飞说。 “我不叫喂,我叫李飞。” 张婉莹冷哼一声。 李飞坐到桌前,带着怀疑打量了一下餐盘。 “二小姐,你没往里面放奇怪的东西吧。” 张婉莹一跺脚。 “我又不是小孩!” 李飞疑惑。 “你不是吗?” 张婉莹伸出手来指着李飞。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李飞拿起勺子皱着眉将汤勺舀了起来。 “你不会在汤里下毒什么的吧?” 张婉莹两步向前,坐在李飞的对面,手撑着桌子。 “我才不会坐这么卑鄙的事情,我要真下毒,为什么不找几个人把你捆在麻袋里毒打一顿,那样比较解气。” 李飞想到了庞天。 “额,万一他们几个打不过我呢?” 张婉莹翘着二郎腿,上下扫了一眼李飞。 “打不过,怎么可能,就你这个小身板。” 李飞确实看着就不像能打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只会读书的,文质彬彬的,估计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李飞也不否认。 “你没往汤里撒鼻涕什么的吧?” 张婉莹身体微微后倾。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呢!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美少女好吗!” 李飞继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张婉莹,对于这个小姑娘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 “你……” 张婉莹受不了了,直接拿过李飞的筷子和勺子。 “那我吃一口总没问题了吧!” 第二场比试 张婉莹将每个菜都夹了一遍,她的嘴很小,吃饭细嚼慢咽的,几个菜硬是被她吃出了宫廷御膳的感觉。 李飞这才觉得她有了二小姐的样子,之前都像是一个刁蛮的小孩。 张婉莹吃完以后,再用勺子舀了一口汤,轻轻吹了一口,随后慢慢喝了一口。 她将筷子和勺子放下,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嘴角。 “哼,这下证明没毒没鼻涕了吧,真是的,你什么人啊,人家好心给你送饭,你居然还怀疑我。” 李飞拿过筷子。 “抱歉抱歉。” 看来他确实错怪了张婉莹,他也饿了吃起饭来,甜点可不撑肚子。 张婉莹翘着裹着白丝的腿,小皮鞋的鞋面闪闪发光。 “哼。” 她看着李飞吃饭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她红着脸,声音颤抖,一只手不敢置信地放在面前。 “喂,李飞,你用的筷子是我刚刚用过的。” 李飞看了筷子一眼。 “没事,我不嫌弃。” 张婉莹两只小粉拳紧紧握着,闭着眼睛说。 “才不是你嫌不嫌弃的问题好吗!笨蛋,流氓,变态!” 她抱着脑袋,受不了了,这是个什么没常识的人,她在此刻体会到了和张安安一样的心情。 她立马站起身来,红着脸疾步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她还不忘停下来说一句。 “明天的内容是我爸定的,你就准备好明天输吧!” “砰”的一声。 门被关上了。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还是同样的布置。 周围看的人似乎多了不少,张家宅院里还有不少的医生,昨天听说要比试的对象是个二十岁的小毛孩,连看的心情都没有。 他们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搞工作。 而昨天晚上许多人听说了李飞居然赢了陈敬生,并且赢得干净利落,这些人心里都升起了好奇的心思,想要一睹这个少年的风采。 至于工作,今日便不做了。 反正工作是做不完的! 第二天的比试内容很简单。 治病。 第一天是看病,第二天便是治病。 当然并不会真的找人来,两只黑白相间的兔子装在两个笼子里面,放在桌子上面。 张婉莹此刻还没意识到它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手里拿着一片青菜叶正逗弄着它们。 “吃呀吃呀,多吃点。” 她还以为是谁家养的两只小兔子,简直太可爱了。 她伸出手指来,轻轻摸着兔子软软的皮毛,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很快的,两个人走过来提起笼子。 张婉莹一愣问。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两个下属尴尬地说。 “这是今天比试需要的东西。” 张婉莹注意到了他们的用词,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两只兔子根本不是谁的宠物! 她一跺脚。 “站住,不许拿过去!” 两位下属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张婉莹高声喊起来。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其中一个下属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说。 “二小姐,不听您的话,我们最多受点您的欺负,可要是不听家主的,我们这饭碗就没了。” 他双手抱着兔笼。 “您也就别为难我们了,您要真喜欢兔子,回头我给您送两只行吗?” 他说完,转头就走了。 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张婉莹。 兔子被搬上了台,两只兔子出笼,在铺着红毯的桌上跳了两下。 张婉莹在后台探出脑袋来看着。 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拿着刀上来,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血流在红色的红布上,兔子嘤嘤地蹬了两下腿没了动静。 张婉莹闭着眼睛,没敢再看。 她突然有一点不理解了,虽然平时她也吃肉,但是这完全是两码事,那两只兔子上一秒还是鲜活的生命啊! 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这么冷淡,完全不把它们当一回事。 李飞从她旁边经过,看着她的样子。 “怎么了,伤心了?” 张婉莹红着眼眶咬着牙,她可不想被李飞瞧不起。 “哼,管你什么事?!” “你和那些家伙都一样,都是些人面兽心、无耻下流的家伙。” 李飞捂着耳朵。 这小姑娘虽然有心善的一面,但这张嘴是真的不留情。 他轻轻拍了拍张婉莹的肩膀。 张婉莹刚想质问这家伙居然敢碰自己,却听李飞说。 “放心啦,我是神医啦,救人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两只兔子。” 其中一位与他比试的外科医生龚盛已经上台了。 他捧着兔子摇了摇头。 “刀口刺进去太深了,已经没得救了。” 台下议论纷纷。 “不是,能不能来个专业点的,这救死扶伤又不是起死回生,这一刀都捅死了还怎么救?” “确实,人这么一刀说不定当场就死了,还两只兔子,更何况也没什么仪器,这两只兔子多半是晚上加餐了。” “噫,你吃吧,我才不吃。” “这有什么,我有个当法医的师姐累了就坐在尸体旁边吃泡面,大晚上的还给我发照片……” “你没对象吧?” “你怎么知道的?” 张诚看着龚盛问。 “那要不要换两只兔子?” 张婉莹一听就不乐意了,跑了出来,还换两只兔子?! 他们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却听李飞说。 “不用了。” 六根银针从他手中飞了出来,分别落于两只兔子的身上,连着龚盛手上的那只兔子一起。 血,止住了。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手法? 这是什么医术?! 龚盛眼睛一下就瞪圆了,毕业二十多年,他见过手巧的、见过手稳的,也自己操台了无数次手术,治了成千上万的人,但是头一回,见李飞这样的。 这是什么? 这三根针将破坏的伤口重新连接起来,兔子和受刀伤前几乎无益。 若说是恰好也就罢了,但是两只兔子都被李飞所治好了,又怎么可能是恰好。 张诚隔得远,没看清楚,问。 “怎么了?” 龚盛抿了抿嘴唇。 “已经完全治好了,只需要缝线就行了。” 何止是治好,阎王都要愣一下。 刚刚来地府报到的那两只兔子呢? 明明刚还在桌上呢,有人抢年终业绩啊。 龚盛悠悠叹了一口气。 “我输了。” 姐妹难分 众人哗然。 这李飞赢得太干净利落了。 更恐怖的是他的手法,众人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兔子就已经被治好了,这是治病吗? 这是仙术吧? 跑上来的张婉莹更是愣在了那里。 李飞把它们都治好了? 李飞抓起备好的梅花针,熟练地穿针引线,很快就将桌上那只兔子缝合完毕。 龚盛也没停着,同样将他那边那只缝合完毕。 不知是谁先鼓了个掌,台下的众人都鼓起掌来。 本来以为今天的比试会花上很久的时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王舜禹突然对李飞升起别的心思。 和昨天不一样,昨天他只是单纯的对于李飞的年纪感到震惊,而今天他同时震惊于他的能力。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一直以来籍籍无名的少年,以后注定会成为不得了的大人物。 张安安宣布着李飞赢了,向着李飞升起钦佩的目光,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李飞有能力治好自己的父亲了。 可是他有这么神奇的医术,为何他之前只是一名乡医,甚至连车都没见过,他莫非是什么隐藏世家的后人。 张婉莹几步跑上前来,略带心疼地看着那两只兔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它们柔软的皮毛。 简直不敢置信,明明这两只兔子已经宣告死亡了,现在居然却活了过来,甚至有一只像没事一样,开始吃起她手上拿着的草来。 李飞对着张婉莹说。 “怎么样,我都说了我是神医吧。” 张婉莹红着脸,侧过头去。 “哼,算你有几分本事吧。” 李飞转过头去小声说。 “死傲娇。” 张婉莹立马不乐意了,双马尾一甩,仰视着李飞。 “你说什么?!” 死傲娇这词是之前赵巧儿说李飞的,后来李飞好好查了查,这个词专门用来形容那些口不对心的人,尤其是像张婉莹这种。 当然,李飞绝对不承认他自己是。 他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李飞转过头去。 “没什么没什么。” 算了,这毕竟是张家的二小姐,还是给她留几分面子。 昨天那个美女又穿着旗袍,手捧一个托盘上来,里面装着玉佩。 李飞拿过那枚玉佩,张安安心里十分复杂。 毕竟说好了要是李飞赢了就把玉佩给他,这枚玉佩陪伴自己那么久,还是有点舍不得,而且兜兜转转一圈,又到李飞那里去了。 李飞把玉佩在张婉莹面前晃了晃。 “唉,又赢了,二小姐昨天说不是今天要我准备好输吗?” 李飞虽然在挑衅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婉莹今天并不觉得生气。 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李飞收起玉佩。 “你可要小心点啊,不要把兔子喂太饱了,不然胃会被撑爆,线直接断掉,什么肠子啊带着血哗啦啦地就滚出来。” 张婉莹被这话吓得面色苍白,她抱着兔子的手僵在那里,抬眼眉目都紧张。 “你,你说真的?” 李飞摇摇头。 “假的,我缝得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裂开,这兔子跑两圈都没事,当然我建议还是不要带着它乱跑。” 张婉莹立马变了脸,这个浑蛋李飞,就知道戏弄她! 她刚刚还觉得李飞人不错,好感一下就烟消云散。 她伸出脚来就要踩到李飞的脚上,但是李飞反应速度何其之快,一个侧身,张婉莹的小皮鞋踩在了地面上。 她一整个脚都跺麻了。 她刚想出声,却见李飞早有预料似的,捂着耳朵就跑了。 张婉莹咬牙切齿。 这个浑蛋李飞! 随即她蹲下身来。 脚好麻…… 张诚却是微微一笑。 张安安回头看着张诚。 “父亲,您在笑什么呢?” 张诚说。 “这李飞真是个妙人啊。” 李飞回去以后。 今天发消息的是黄柔。 [槐花:总感觉再不发点什么小飞哥就要把我忘记了呢。] [飞哥:怎么可能呢。] [槐花:怎么不可能,我在和雪娇姐吃饭,你猜猜我要给你说什么?] [飞哥:什么?] [槐花:不许再在外面骗女人了,我和雪娇姐都很担心你,哼!] 李飞挠头,他什么时候在外面骗过女人了? 说的他好像什么绝世渣男一样。 他李飞是那种人吗? 绝对不是。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李飞看了一眼,是张安安啊。 姐妹俩轮着给他送饭吗? 虽然戴着一个帽子,但那穿衣风格,和银质的圆耳环,绝对是张安安没错了。 他看着她把饭放在桌上。 李飞说了声。 “谢谢。” 接着张安安问。 “李飞,你为什么要救那两只兔子?” 李飞想了想。 “因为我能救吧。” 张安安歪了歪脑袋。 “能救,是什么意思?” 李飞说。 “如果我救不了那两只兔子,却还是要继续比试的话,估计也和你父亲想法差不多,换两只新的兔子来,可是我有这样的能力,又何必让这两只兔子受苦。” 他抬眼看着张安安。 “而且,很多人可能觉得不过是两只兔子,但是就算农村杀猪也尽量不会让猪感到痛苦,会选择一刀毙命,所以我觉得你们今天的做法并不妥当。” 张安安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亮光。 李飞继续说。 “还有你那个妹妹,虽然人脾气很大。” 张安安眼帘垂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李飞没注意到说。 “但是她其实是个不坏的孩子,心地善良,很珍视这两只兔子,那么此时他们就不仅仅是两只兔子,而是一个被人在意着的、喜欢着的两只兔子。” 他比画了一下。 “我说的有点拗口,你能理解吗?” 张安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意思是你不想看到我……妹妹伤心咯。” 李飞思考了一下。 “额……你可以这么理解。” 其实他倒不是很在乎张婉莹的心情就是了,只是农村经常会有这种事情,小孩子喜欢的土狗被扔上了餐桌。 讲道理,他并不是说吃狗肉怎么样,但是一旦和动物产生感情,那么伤害的不只有动物本身而已。 张安安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露出一个笑容。 “你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嘛。” 接着她走到门口,然后摘下帽子,两个马尾落了下来。 李飞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张安安,这是张婉莹啊。 张婉莹转过头来,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笨蛋。” “连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都分不清。” “哼,明天你就好好加油吧。” 老板 李飞扶额。 还真不怪他,这两姐妹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张婉莹实在是太了解张安安,很容易就知道怎么模仿她,连气质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他真的分不清啊。 门又被敲响了。 张安安走了进来。 李飞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安安歪了歪脑袋。 “我刚来,我刚看见婉莹走出去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李飞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安安,衣服不一样,而且没戴帽子,更重要的是,张婉莹的头发其实是比张安安要长上那么一点的。 嗯,这个应该是张安安没错了,他可不相信张婉莹会马上换个衣服再剪个头发。 张安安被李飞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李飞,你看什么呢?” 她又想起来李飞什么都不要,就要自己的玉佩,莫非他其实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李飞摇摇头。 “没事。” 张安安坐了下来。 “婉莹其实不是什么坏孩子,你不要太过和她计较,她就是脾气不太好。” 李飞喝了一口汤。 看得出来她确实脾气不太好,而且还喜欢恶作剧,他细细分辨着张安安说话的方式。 他现在对她现在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像了。 这鼻子,这眼睛,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李飞问。 “上次我送你的香囊怎么样?” 张安安说。 “很好用,我现在躺下就能睡着,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李飞点点头。 没事了,这个就是张安安没错了,他可不相信张安安把失眠的事情都和张婉莹讲。 他微笑着。 “那就好。” 张安安起身。 “对了,李飞,明天来和你比试的人可不一般,她据说是这一代唯一的天才少女,你可要小心了。” 李飞点了点头。 “没问题。” 反正是比医术又不是比武术,他怕什么,比武术他也不怕,唯一的天才少女,再天才能有许冰卿天才吗? 第二天。 李飞看着许冰卿愣住了。 许冰卿还是那副样子,梳着整齐的公主切,穿着水蓝色的长裙,目光冰冷得像是十二月的冰面一样。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的空气都要被冻结了。 一圈人围在她旁边,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许冰卿只是双手放在膝盖上,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许冰卿就是这样的少女,周围的人对她而言和青蛙没什么区别,别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不定她在考虑那个人的身体从哪里切开比较方便。 真没想到张家居然能把许冰卿也请过来。 张婉莹凑到李飞旁边,哼哼一笑说。 “看到没,那就是你今天的对手,传说中的天才少女,拥有绝世的容颜和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医术,许冰卿。” 她双手抱臂。 “怎么样,怕了吧,你要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李飞看了一眼许冰卿,看了一眼张婉莹,询问了一遍。 “她真的是我今天要比试的对手?” 张婉莹点点头,她没想到李飞也会露出这种古怪的表情,莫非他真的怕了? “是啊,不过看在你昨天帮了我的份上,你要是不想丢人,我帮你取消了就行。” 李飞摇摇头。 “没事,比吧。” 张婉莹一跺脚。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那你就等着丢人吧,可别说我没帮你!” 她转过身去。 “回头我就让圆圆和滚滚咬你!” 李飞问。 “谁是圆圆滚滚?” 张婉莹哼哼一笑说。 “昨天那两只兔子啊,你救的那只叫圆圆,另一只叫滚滚。” 李飞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名字取得也太好了。” 张婉莹知道李飞在讽刺她,翻了个白眼,头一甩就走了。 张诚则是好奇地打量着李飞的反应。 不知道李飞在面对许冰卿的时候会不会紧张。 在同龄之中,论医,许冰卿论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众人也观察着李飞,想来那些医生李飞可能不认识,但是这许冰卿,李飞是一定认识。 却见李飞坐在那里,吃着一块凤梨酥。 张婉莹在远处恶狠狠地看着李飞,小声嘟哝。 “吃吃吃,还吃,吃死你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李飞着急。 可能比起那个冷冰冰的天才少女,李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她不屑地看着许冰卿,她从上学的时候就最讨厌这种人,和张安安一样,自以为自己了不得,装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哼,假清高。 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两人身上。 许冰卿是成名许久的天才,而李飞则是新出的黑马,在李飞出现在这里之前,许多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几乎一样年轻,可以说是天才对天才,又或者是怪物对怪物。 许冰卿终于是有了动作。 夏末的风安静了下来,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树叶都停止了摇晃。 许冰卿拿着桌上的一个小盘子,里面装着一叠糕点,她水蓝色的长裙裙摆微微摇晃。 她走路的姿势很端正,像是从小就学过礼仪的真公主一般,那盘糕点在她手里端得很稳,没有一丝摇晃。 众人心里都升起疑惑的心思,许冰卿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是兵戎相见之前先和对手聊聊不成? 或者说终于有了一个年纪相仿的怪物,她心里的冬天终于是化了,升起了熊熊的激热之心。 场中的人都各自怀有想法,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过许冰卿和李飞认识。 除了王舜禹。 他看着许冰卿的动作,她似乎不像是要去见一个竞争对手,而是,要去见一个朋友? 或者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在职场里面下属给上司端茶送水的感觉? 王舜禹赶紧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扔在脑后。 许冰卿走到了李飞面前,站在他前面,将那盘糕点放在了李飞旁边的桌上。 众人心里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想着许冰卿究竟会说什么。 是友谊第一竞争第二,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只有一个就够了,你从哪里来的还是滚回哪里去吧。 不过以许冰卿的修养,大概会说得比较文雅一点,不那么粗鲁。 却听见许冰卿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说出了一句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老板,还吃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拿点。” 三场全胜 咚咚咚。 好像是下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都傻了眼,这句话里面的每个字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奇幻,更重要的这是从许冰卿的嘴里说出来。 谁上班的时候没遇到那么几个谄媚的狗腿子,天天跟在老板后面,端茶送水、按腰捶腿、嘘寒问暖,问老板这个吃吗,那个吃吗,老板你的茶水是不是不够了我再去帮你倒一点。 这也是生活所迫,人之常情。 可是现在,许冰卿居然就像那个狗腿子一样,而李飞还真是她的老板?! 众人都确信自己没听错,他们清楚地听到了许冰卿叫李飞老板。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许冰卿啊?! 当代唯一的天才少女许冰卿啊? 若说她自己开个公司,李飞叫她老板,许冰卿给李飞端个糕点,表达一下对下属的关心,众人会觉得这是多么的合理。 可是现在是许冰卿静静地站在李飞面前,站直身体,双手抓着放在身前,就完全是一副忠心耿耿的下属的样子。 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今早的太阳绝对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张安安愣在那里,话筒掉落在地,音响里发出“嗡——”的一声长鸣,而她依旧站在那里,甚至意识不到自己该把它捡起来。 张婉莹一张小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形,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是多么的失态,一向注重形象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的。 张诚端着的茶打翻了,烫了他一手,这个他倒是反应过来了,立马甩起手来。 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李飞笑了笑。 “不用了,谢谢,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许冰卿摇了摇头。 “我导师说让我过来帮个忙。” 李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没了话语。 众人都想,你们不应该继续说点什么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来解释一下。 李飞看着许冰卿一直站在原地,问。 “你不坐吗?” 许冰卿回答。 “你没说让我坐。” 李飞摸了摸脸,在他印象里,许冰卿不是这么死板的人才对啊。 “你坐你坐。” 许冰卿这才走到李飞椅子旁边,双手理了一下裙摆坐下。 等等等等,众人的脑袋已经转不过弯来了。 看这样子,他们还不是简简单单的老板和下属的关系,这许冰卿也太听李飞的话了吧。 众人滚了滚喉咙,议论纷纷。 “这李飞和许冰卿什么关系?” “你不听到了,她都叫李飞老板了。” “我问的就不是这个。” “我也不知道啊。” 李飞看着许冰卿。 “你吃点吗?” 许冰卿摇头。 “吃太多甜的对身体不好,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才对。” 李飞摸了摸脸。 “话虽如此,但人总要满足一些口腹之欲才是,那你为什么给我送过来了?” 许冰卿端坐着说。 “我给我父亲说了我要去当助理的事情,他很高兴,但同时叮嘱我说让我注意一点人情世故。” 她掏出手机,备忘录写得密密麻麻。 “第一条,要懂得察言观色,老板喝茶水见底了可以帮他倒水,不能倒得太满,也不能太烫。” “第二条,要多问有没有自己能做的地方,不要找不到事做。” “第三条……” 李飞扶着额头打断了她。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 许冰卿闭上了嘴。 李飞这下明白了许冰卿为什么端着那一盘糕点过来了,这就和茶水见底是一样的,不行,自己是不是吃的真的太多了。 李飞摸着下巴沉思,旁边的许冰卿一声不吭。 他转过头去,不会是因为他叫她不用说了所以她才一句话都不讲吧。 李飞看着许冰卿。 “你就是我的助手而已,我们诊所里面就两个人,你不用太在意这些的。” 许冰卿沉默着。 李飞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许冰卿歪着脑袋。 “可是这样的话不会被说不懂人情世故吗?会被讨厌的吧。” 李飞伸出手来,一记手刀轻轻敲在了许冰卿的头上。 许冰卿抬眼看着李飞。 “这是做什么?” 李飞说。 “听好了,你是天才,天才是不需要遵循世俗的规则的。” 许冰卿眼帘微垂。 “可是……” 李飞没想到这个冰冷的少女居然也会思考这么多。 “没有可是,不是说好了我是老板吗?那你以后就做你自己,随自己本心来就好。” 许冰卿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在李飞看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勾起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众人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都是傻了眼。 张婉莹更是不可思议,这个李飞居然和许冰卿关系那么好? 张安安终于是回过神来,捡起了话筒,轻咳一声。 “额,第三场比试……” 却见许冰卿站起身来。 “不用比了,我认输。” 众人都愣在那里,却觉得这个结果合情合理,也是啊,你都是他助手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比的。 张安安拿着话筒。 “许冰卿小姐,我还没说比什么内容,你真的不试一试吗?” 许冰卿摇了摇头。 “不用了,论医术,我不如他。”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许冰卿是什么人? 众人佩服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天才,更是因为她和许多天才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们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自己专注的事情上,对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要许冰卿撒谎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意思是,许冰卿真的觉得自己不如李飞? 那这李飞到底有多厉害。 众人都沉默了。 张婉莹却是不乐意了。 “我不认可!” 她虽然不想许冰卿赢,但也不想李飞这么赢,他们关系这么好,不是作弊是什么? 张诚起身。 “没想到李飞小兄弟和许姑娘关系这么好,既然人是我找的,规则是我定的,那么许姑娘认输,我自然也是认输。” 张婉莹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张诚看向李飞。 “恭喜你赢了,你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不被允许的双胞胎 李飞说。 “我想要玉佩的另一半。” 张诚愣了一下。 他让宾客们自行安排,对李飞说。 “你跟我来吧。” 同时他还叫上了张安安和张婉莹,两人跟在李飞旁边,一左一右。 张安安有些好奇地问。 “李飞,你和许冰卿怎么认识的?” 李飞没有隐瞒。 “之前去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张安安点了点头。 张婉莹问。 “那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叫你老板?” 李飞说。 “我有个诊所,她是我的助手。” 虽然许冰卿目前来说还没有上过一天班就是了。 两女都停下了脚步,许冰卿给这个李飞当助手?! 她这种天之骄女不应该留洋深造才是吗?居然给一个小小的乡医当助手,这说出都没人信。 张诚背着手默默听着,他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事,这李飞当真是不得了。 两女又迅速跟了上来。 张婉莹冷哼一声。 “你不是个乡医吗?” 李飞说。 “乡医咋了,我又不是不给她发工资。” 张婉莹问。 “那你打算给她发多少?” 李飞说。 “额,不知道,两万?” 张婉莹噗嗤一笑。 “两万,你真是要笑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许冰卿是什么人?” 李飞说。 “天才少女?” 张婉莹没想到李飞是真不知道。 “反正就凭你那点钱,你还想收买别人,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你,真是怪胎和怪胎凑一对。” 李飞停下脚步,看着张婉莹。 张婉莹站在那里。 “干嘛?” 李飞说。 “你说我也就罢了,何必说许冰卿?” 李飞其实不怎么介意别人骂他,反正嘴长别人身上,不痛不痒的。 但是说他伙计又是另一回事了。 张婉莹立马不乐意了,冷哼一声。 “怎么了,生气了?别人怕许冰卿,我可不怕,我就说我就说!怪胎!怪胎!” 张婉莹做了一个鬼脸。 “她就是最怪的怪胎,从小就只知道抓青蛙,周围都没人跟她玩的,恶心又清高……” “够了!” 张诚回过头来,打断了张婉莹。 张婉莹愣住了。 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红了。 “你吼我!” 张诚伸出手指来。 “我平时对你就是太娇纵了,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说你在家里闹就算了,家大业大,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在外面闹叫个什么事?” 他手掌摊开来,指着李飞。 “李飞是我们的客人,是来给我看病的医生,但你呢,一次次对他出言不逊,还有许冰卿,同样是贵客,你居然连她一起说。” “别人从小就学医,一心一意,哪像你,三心二意,什么事也不做,我有说过什么吗?你要钱,我给,你要买东西,我给你买,你知道外面那些大家族都是怎么败掉的吗?!” 他颤抖着手。 “都是子女一步一步败完的啊。” 张婉莹咬着牙,仰着头不服地说。 “是,都是我的错,把玉佩给张安安不给我是我的错,让张安安学东西不让我学也是我的错,从小张安安什么都学,我什么都不用学,现在你又来怪我无能?怪我只会玩?” “从小什么东西都是张安安的,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又来怪我?!” “凭什么?!” 张诚身体颤抖。 “你,你。” 张安安看着张婉莹。 “别说了!你要说就说我。” 张婉莹转过头来。 “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我的好姐姐,从小的风光都是你的,所有的荣誉都是你的,明明我们有着一样的身体、一样的头脑,外面那些人却觉得你比我聪明、你比我温柔!” 她眼角带泪冷笑一声。 “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娇蛮的蠢妹妹,所以才显得你聪明啊。” 张安安被张婉莹突如其来的指责怼得说不出话来。 李飞叹息一声,这家庭伦理剧他也帮不上忙。 不过要他来看,目前听起来两方都有问题。 一个对双胞胎施行了不同的培养,一个怀恨嫉妒在心。 这样看来,张安安反倒是最无辜的那个。 她夹在父亲和妹妹中间,身上还背着那么多的事情,怪不得李飞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这个年纪为什么会压力这么大。 他看向张安安,想着这场闹剧要怎么收场。 张安安却是径直向后倒去。 她居然晕过去了?! 李飞连忙扶住她。 “喂,张安安?” 张诚和张婉莹这一对父女还在对峙当中。 转头一看,都慌了神。 “安安?!” “姐姐?!” 张安安在一片昏迷中醒了过来。 房间内流淌着清新的药草香味。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飞趴在旁边,已经睡着了。 她心里一暖。 她轻轻喊着。 “李飞,李飞……” 李飞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 “你醒了?” 张安安点点头。 李飞说。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老毛病,积劳过度,我给你开了点药弄了点解压的草药放房间里面了。” 张安安点点头。 “谢谢你。” 李飞靠在椅背上。 “唉,你也真是不容易,怪不得你要化妆。” 张安安脸微红。 她今天也化妆了,虽然改掉了穿小吊带的问题,但是化妆还是没能放弃,毕竟每天都要见各种各样的人,不能一副疲态去见人。 张安安摇摇头。 “每一代家主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不能轻易放弃。” 李飞说。 “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张婉莹其实中途来看过你好几次,还帮了我的忙。” 张安安低着头。 “那孩子不是坏孩子,其实她说的这些我一直都知道。” 李飞愣了一下。 一直都知道你们还吵什么吵? 张安安说。 “家族传承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复杂,为了避免以后家族的孩子分割财产,所以张家其实是不允许有双胞胎存在的。” 李飞撑着下巴。 “你们这搞得像是有王位要继承似的。” 张安安苦笑了一下。 “要是那样反而简单了,我第一个就去死,这样就不用抢了。” 李飞晃了晃手。 “你可别在医生面前说死啊活的,我肯定给你救回来。” 张安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 “谢谢。” 李飞问。 “既然家族不允许有双胞胎存在,那为什么你们……” 照张安安的说辞,她和张婉莹应该是不会被生下来的才对。 张安安抬眼说。 “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我们出生,都要多亏了我们父亲做的决定” “什么决定?” 张安安回答。 “父亲当时力排众难,决定把我们两个都生下来,同时养大。” 娶我一个女儿就行 李飞默默吃瓜,城里人真复杂。 农村生两三个的多的是,生四五个的都有。 生两个算什么。 他瞬间就理解了。 “这就是为什么从小就培养你的原因,因为你是姐姐,张婉莹是妹妹。” 张安安点了点头。 “是的,对于父亲来说这也是个极其难做的决定,毕竟同卵双胞胎说不上谁聪明谁傻,但是选嫡长子总不会有错的,所以最后选定的家族继承人就是我了。” “与之相对的,我的妹妹,她并不是什么都不学,但是她所受到的教育只是普通程度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希望看到她变得没有威胁,就一个劲地宠她。” “从小她说不想学了,想去玩,长辈就会说去吧去吧,而一旦我说想去玩,家里的长辈只会面色严肃,对我训斥一顿。” 张安安低着头,诉说着过去。 李飞靠在椅子的后背上。 “还真是畸形的教育方式。” 从小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因为外力的作用而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甚至反目成仇。 张安安手抓着被子。 “其实我也很羡慕她啊,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地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我一样。” “我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一个乖孩子,我也分得清大局,很努力地去做了,但是最后迎来的还不是那些长辈的指责以及妹妹的嫉恨。” 张安安身体颤抖了起来,似乎这就是她发泄脾气的方式,与张婉莹不同,她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张安安的后背。 张安安啜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李飞讲这些,或许是因为情绪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了,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觉得李飞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又或许,李飞是一个与自己生活毫无关系的人,即使讲了她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少女的背部轻轻颤抖着,李飞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面藏着的不安与痛苦,那是积累了二十余年的痛苦。 李飞说。 “不愿意的话,逃走也行的。” 张安安抬起头来,银质的圆耳环轻轻摇摆,她红着眼眶,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不解。 “逃走?” 李飞说。 “是啊,逃避家族扔在你身上的一切,也没必要硬撑吧,既然你不喜欢,何必要做这样的事?” 张安安想过很多种办法,但是她从来都没想过逃走,一颗种子突然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她看着李飞,带着茫然。 “逃走之后,去做什么?” 李飞耸耸肩。 “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咯,你要喜欢做生意你就去摆摊,或者开个早餐店,反正能养活自己就行,凭借你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安安低着头。 “可是,逃走了以后,家族怎么办?” 李飞拍着她的肩膀。 “不管了,反正总会有人想办法的。” 张安安抬头。 “可是这样也太……” 她想说这样也太儿戏了,却见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李飞注视着张安安说。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啊。” 张安安愣在了那里,这句话像是一颗子弹,一下就射进了她的心口,她树立起来的二十多年的屏障发出“啪”的一声响,被粉碎了。 为父亲而活、为家族而活、为妹妹而活,可是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张安安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一直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而不是“因为你是姐姐啊”。 张婉莹对她是姐姐感到不满,可张安安又何尝不是? 张安安时常想凭什么张婉莹就是妹妹,凭什么她就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而自己却要忙前忙后。 张安安看着李飞,她半犹豫半请教地说。 “逃到哪里去?” 李飞抱着脑袋。 “世界是很辽阔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张安安看着李飞,思考了一下。 接着她又像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李飞起身。 “身体健康最重要,放平心态。” 说完李飞就走出门去,张安安没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李飞的背影。 晚餐桌上。 张诚不知为何邀请了李飞还有许冰卿,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小型的家宴。 张诚和他夫人坐在旁边,李飞和许冰卿坐在一边,张安安和张婉莹各自坐了一边。 一张四方的木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张母是个气质出众的大美人,微笑着给李飞和许冰卿夹菜。 许冰卿看着张母的动作,也给李飞夹菜。 张安安扒拉着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婉莹则是发出“啧”的一声。 张诚好奇地问。 “李飞,你和许冰卿是什么关系啊?” 李飞说。 “我家有个小诊所,许冰卿答应来帮我的忙,做我的助手。” 张诚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很好奇许冰卿为什么愿意做李飞的助手,但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是知道的。 张诚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人拿着一个花纹繁复的盒子上来了,里面铺着红色的丝绸,丝绸上有着一枚玉佩,赫然是另一半。 张诚说。 “李飞小兄弟,这就是另一半玉佩。” 李飞接过看了一眼,玉佩上有着无形的、更加浓郁的灵气,这些灵气都像是受到吸引似的,腾跃出来,钻进了他脖子上的玉佩当中。 李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更加灵动了。 张诚不知道其中动静,只是觉得李飞对于这枚玉佩爱不释手。 他说。 “不是我想毁约,但是祖宗之法,我变不得,这枚玉佩要想给李飞小兄弟,必须得满足一个条件才行。” 李飞问。 “什么条件?” 张诚反问。 “不知李飞小友可曾婚配啊?” 李飞摇头。 张诚说。 “那就简单了,只需要李飞小友娶我的女儿便行。” “噗。” 张婉莹正在喝汤,突然就被这话呛住了,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断地咳嗽起来。 张安安也回过神来,俏脸上浮现一抹红色。 许冰卿默默地给李飞夹了一道菜,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张诚在说什么似的。 张母则是面带微笑地看着李飞。 张诚问。 “小友是否愿意啊?” 张婉莹的心事 李飞心说娶一个女儿不也成了你张家的人,这玉佩兜兜转转不是又回到你们家了。 再说了,他也不是随便的人。 李飞摇了摇头。 “蒙张先生厚爱,但这事还是不妥。” 张安安听到这话,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埋头继续扒拉着碗。 李飞她其实觉得是极好的,对于李飞,她可能也有一点点的好感,当然这种好感还远不到喜欢的程度,只是对于她来说,李飞似乎是唯一一个能当朋友的人。 张婉莹则是有些不乐意了,她咬着牙,似乎觉得李飞是在瞧不起她。 张诚问。 “既然你没结婚,为什么不愿意呢?” 李飞微笑着说。 “我和她们没有感情,何必强求。” 更何况他自己这边理不清说不明,黄柔、赵巧儿、小姨,还有一个隐藏自己年龄的成熟女性。 白芷晴在家打了个喷嚏。 是谁又在说她坏话。 随即她看着她爹,她爹正搓着手,露出一个自己家女儿终于回来了的开心表情。 “哎,芷晴,别老是愁眉苦脸的,爹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白芷晴侧过头去不说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而李飞这边。 只见张诚双手一摊。 “没关系啊,反正你没结婚,感情嘛可以培养的。” “就算你现在谈恋爱了,分手就是了,我帮你给钱,不会亏待她的,现在年轻人结婚了都可以离婚,更何况谈个恋爱呢。” 张婉莹立马喊出声。 “爸!” 她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就好像张诚急着把她们嫁出去似的。 李飞扶额。 “张先生,这件事不用说了,要玉佩的事也当我没问过吧。” 张诚点点头,流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 其实他也是真心对李飞看好,年轻有为,连许冰卿都愿意当他的助手,并且连着赢了两位工作多年、经验丰富的医生,李飞将来绝对大有可为。 张诚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李飞小友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吗?” 李飞摇了摇头。 没有玉佩,要别的意义也不大。 张诚竖起一根指头。 “既然如此,这第三次比试的奖励就先暂时存到这里,李飞小友日后若是有了什么需求,尽管和我说就行。” 李飞点点头。 “谢谢张先生。” 吃过饭,李飞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已经说好明天便开始为张诚治疗。 李飞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却见张婉莹双手环抱靠在门上。 李飞咧了咧嘴。 “你来干啥?” 不对,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走到他前面的? 张婉莹冷哼一声。 “进去说。” 两人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边,屋内的灯打开着。 张婉莹手抓着一侧的马尾,将它在手指上卷来卷去问。 “张安安……她身体怎么样了?” 李飞说。 “没事,好着呢,你别气她就行了。” 张婉莹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手一拍桌子。 “谁气她了!” 接着她吃痛地甩了甩手。 李飞说。 “你发脾气,就和你的手一样,最后伤的不过也是你亲近的人和你自己罢了,就像你对我发脾气。” 张婉莹咬咬牙,又觉得李飞说的有几分道理。 李飞问。 “而且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其实你姐也是被逼的,她其实也有很多苦衷。” 张婉莹低着头。 “我知道。” 李飞愣了一下。 “你知道?” 张婉莹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早就知道了,十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我要去玩,几个分家的婶婶非常开心的就让我去了。” “后来我偷偷听到她们在那里聊天,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李飞手顶着下巴问。 “他们说什么?” 张婉莹笑着说。 “她们说,张家的二女儿这么蠢真是太好了。” “她以为她现在玩开心了,实际上以后长大了什么都不会,有什么能力和家里的老大竞争。” “没办法,谁让她爹非要生两个,早生一个不就没事了。” 李飞有些不理解,既然张婉莹都知道,为什么她还…… 张婉莹抬起头,目光冰冷。 “你想知道既然我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说那些话是吧?” 李飞点点头。 张婉莹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看着李飞。 “知道和原谅是两回事啊。” “我恨我的姐姐,她就是个不知道反抗的家伙,明明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却还是逆来顺受,搞得自己像个受害者一样。” “我恨我爸,为什么当时要把我们两个生下来,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照家族所说,直接把小的那个处理掉不好吗?” “随便用什么办法,把幼小的、没有意识的我扔进泳池里面、浴缸里面,扔到路边上,被野狗叼走,不要让我活下来,或者直接扔进废弃的垃圾站,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纷争。” “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活下来只是会变得痛苦而已。” 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阴沉,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春活泼的少女该有的眼神。 “而且我更恨家族,恨那些浑蛋,说什么以后长大了小孩要争夺财产,谁在乎啊!” “我看想要财产的是他们才对!” “动不动就把家族、名誉、金钱挂在嘴边!天天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她眼眶通红。 “所以后来我就更加拼命地玩,拼命地玩,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玩,只要玩就好了,反正大人看到我这样会更加开心,我那个蠢姐姐也是如此。” 李飞叹了一口气,他慢慢地伸出手来。 张婉莹疑惑地看着那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李飞轻轻摸着少女的脑袋。 张婉莹愣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敢摸她的脑袋,哪怕是同学、朋友也会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之间都透露着疏离。 张婉莹知道但不在乎,反正她不需要那些朋友。 李飞说。 “最近许多青少年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心理问题也算是一种疾病,而我恰好是一名医生。” 张婉莹理解了李飞在做什么了,她红着眼睛轻笑了一下。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李飞回答。 “是治疗,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找我倾诉,你说的没错,你和你的姐姐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 张婉莹心中升起了奇怪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被李飞这样摸着脑袋好像也没那么抗拒,甚至有点舒服。 殊不知李飞正轻轻按压着她脑袋上的穴位,帮她放松。 他在眼睛好之前本就擅长按摩。 随着李飞的动作,张婉莹总觉得怪怪的,不自觉脸有些红。 她说了声。 “谢谢。” 她觉得以后来找李飞倾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咚咚。” 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和张婉莹同样的声音。 “李飞,你在吗?” 房间藏人 张婉莹立马慌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张安安。 但是自己这个样子…… 她对着旁边的镜子迅速扫了一眼,由于刚刚哭过,她一整个脸都是红的,眼角还带着泪,根本没法见人。 要是给张安安看见了,就算张安安不说,她自己也想找块豆腐撞死了,她立马起身,小声说。 “李飞,我躲一下。” 张婉莹转身就躲进了衣柜里面。 李飞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张婉莹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关上了衣柜门。 李飞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起身,打开门。 张安安走了进来。 她红着脸,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李飞摇头。 “没事,怎么了?” 你来之前已经有人打扰过我了。 张安安说。 “李飞,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飞想了想。 “大后天吧,你父亲的病其实不难治,定期针灸加调理就能治好。” “我先为你父亲针灸两次,之后再来两次就好了。” 张安安愣了一下。 没想到困扰了他们家这么久的病居然这么简单就能治好。 李飞确实比想象中更为厉害。 她点点头。 “谢谢,既然如此就由我安排专人送你回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脑急速思考着,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悄然成型。 李飞不知道张安安心中所想,说了一个“好”。 “咚咚”。 门又被敲响了。 李飞想着今晚上这么热闹吗? 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不过这个点还能有谁来? 外面传来了许冰卿的声音。 “李飞,你在吗?他们说你住在这间房。” 张安安没来得心里一紧,她转身就往衣柜跑去。 她手都放到了衣柜的开关上,门都打开了一条缝,李飞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躲在衣柜里面的张婉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要是被张安安看到她在这里,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安安回过头来,李飞轻咳一声。 “我那天看了一下这个衣柜太脏了,旁边的衣柜干净一点。” 张安安点了点头,连忙躲进了一旁的柜子里面。 衣柜里的张婉莹长舒了一口气。 李飞反应过来,张安安为什么要躲,她又没做什么。 这姐妹俩不愧是姐妹,完全是一个反应,就连选的衣柜都是一样的。 许冰卿再次敲了敲门,面露疑惑。 难道她走错了? “刺啦”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了李飞的身形。 李飞看着许冰卿,这小丫头来的还真是时候。 许冰卿走进门来,在桌子旁边坐下。 两女都贴着柜子,竖起耳朵听着。 她们俩都对两人的关系极为好奇,说是助手吧,但是许冰卿对李飞的态度也太好了。 许冰卿坐在旁边不说话。 李飞轻咳一声。 “怎么了?” 许冰卿说。 “凳子是热的。” 这话一说完,张安安和张婉莹的心里都是一紧。 张安安红着脸,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坐下来的时候,凳子好像也是热的,难道说在自己之前还有人来过不成? 李飞轻咳一声。 “可能因为是夏天的原因吧。” 许冰卿摇了摇头。 “中央空调还开着,房间里面温度不会太高,凳子还是热的,证明刚刚确实有人坐过,甚至还坐了很久……” 李飞及时打断了她。 “可能是我坐过吧,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吧?” 这丫头心思太缜密了,以后可得当心了。 不对,他是老板,她是助手,他当心什么? 许冰卿看着李飞说。 “你忘了给我你诊所的地址了。”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事啊,他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 李飞把地址给了许冰卿,许冰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了好一会,张安安才从柜子里面出来。 她看着李飞,带着些幽怨和疑惑地问。 “李飞,我来之前没有其他人找过你吧。” 李飞轻咳一声。 “怎么可能呢。” 张安安点点头,想到了一种可能,转身离去。 张婉莹听着门被关上,长舒了一口气,她打开门羞恼地说。 “简直要憋死我了。” 李飞看着她。 “所以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婉莹冷哼一声。 “哼,总之我才不要让张安安知道呢,喂,你要是走了,我以后还怎么找你?” 李飞摊手。 “你可以来我的诊所,或者给我发消息,没办法,我那边也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 张婉莹冷哼一声。 “我不管,你说了你是医生,要把我治好的,你要是不负责我就去举报你。” “到时候我就拿个牌子在外面高喊李飞庸医。” 李飞想了想那个画面,有点好笑。 他点了点头。 “好好好。” 张婉莹一转头,两条马尾跟着一甩,人向着门外走去。 她“啪”的一下关上门,却听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凳子是热的。” 张婉莹吓得一激灵,转过头来。 她看见是张安安,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冷哼一声。 “你居然偷听?” 张安安看着张婉莹。 “你来找李飞干什么?治病是什么意思,你生病了?” 她一猜就知道是张婉莹,怪不得李飞不让她进那个柜子。 还有治病是什么意思,张婉莹难道生病了? 她不是比谁都要健康吗? 她没来由地又升起一丝担心。 张婉莹听得出来张安安心中的担心,但还是别过头去。 “不用你管。” 张安安声音高了几度。 “我是你姐。” 张婉莹转过身来。 “你是我姐怎么了,我都说了我没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张安安胸口上下起伏着。 张婉莹又想起李飞说的话,张安安因为他们身体变差了不少,她没由来的又有些担心,她尽量控制着语气说。 “我和李飞聊别的事而已,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张婉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张安安站在那里。 李飞坐在椅子上隔着门都听完了。 唉,这对不让人放心的姐妹。 第二天。 张诚的房间里。 周围有着不少人,他们都对李飞的医术充满了好奇,想要亲自看一看李飞救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说能把他们都治不好的病给治好?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飞手握银针,对着张诚说。 “张先生,那我们就开始吧。” 李飞救人 众人都看着李飞的动作。 李飞的动作很专业,他将银针消毒,用棉签擦净,落于张诚的手臂上。 针直接从小臂处刺了个对穿。 张婉莹哪见过这架势,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真的是治病?! 她身体颤抖说。 “李飞,你,你不要乱来啊……” 李飞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张婉莹。 许冰卿在张婉莹旁边解释着。 “这是中医中的穿针疗法,一针透刺多穴或者多条筋脉的针刺方法,透刺法具有很强的疏通经脉和调和气血的作用,李飞的动作很标准,你放心吧。” 李飞小幅度地提插着,张诚表皮的肌肤跟着动了两下,看起来就更加恐怖了。 张婉莹不敢再看,转过头去。 张安安虽说要理性一点,但是看到这一幕一张脸也白了不少,半睁着眼。 李飞有些无奈,这就把这姐妹俩吓到了? 他对着张婉莹说。 “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 张婉莹逞强地两手叉腰,假装神气地看着李飞。 “谁,谁是小孩了,我就要在旁边看,我,我监视你呢!” 周围的人小声笑着,谁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是在逞强。 李飞拿起一根银针晃了晃。 “你真的要看?接下来的画面我怕你可能受不了。” 张婉莹脸更白了,比这还要吓人的画面是什么? 李飞转头对着张安安说。 “带着你妹妹一起出去吧,我怕她一会尖叫起来打扰了我施针。” 接下来要施针的穴位位于张诚的头部,即所谓的头针疗法。 从督脉神庭穴向下,再由百会穴进针,向前沿皮刺,透至前顶,行快速捻针手法。 头部可以说是人体最复杂、最危险的部位,稍有不慎,一针下去,张诚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严重者甚至可能会致人死亡。 即便是李飞,也得全神贯注才行。 张婉莹向前一步。 “李飞,你瞧不起我!” 张安安拉着张婉莹就往外走。 “走吧,我也出去,万一有个差池可就不好了,手术室都是不让进的。” 张婉莹其实也明白李飞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她有点懊悔自己为什么老是习惯性地要说出反话,明明李飞不是敌人,是来帮她父亲治病的。 她抿了抿嘴唇,带着不安看向李飞。 “李飞,你能治好我父亲的对吧?” 李飞笑了一下。 “放心吧,我可是我们村里的神医。” 他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落在张婉莹的心中,让她升起了安心的感觉。 她点点头,再不说什么奇怪的话,不待张安安来拉她,转身就走。 张安安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她也害怕,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其实李飞那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姐妹俩在这个时候都一个样。 两人退到门外面,关上了大门。 张婉莹抱着双手,一只脚踩着地面,一只脚踩着墙,背靠着墙壁。 张安安两手抓在一起,在外面走来走去。 张婉莹看得有些烦了,冷哼一声。 “你不是最相信他了吗?你在紧张什么?” 张安安不知道张婉莹为什么这个时候反倒不担心了。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张婉莹一只手撩了撩头发,马尾在空中扬起、落下。 “很简单啊,因为他三场都赢了。” “在场的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医生了吧。” 她看着大门,目光似乎透过了那扇门,看到了李飞的身影。 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他就这样轻松地把一场场比赛赢下,甚至于连那个许冰卿都成了他的助手。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而且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不用活得那么累。 张安安看着妹妹的变化,有些意外。 屋内众人都屏息着。 能这么近距离观摩施针的机会确实不多,尤其是对着脑袋。 李飞对着张诚说。 “张先生,放松一点就行了。” 张诚微笑着。 “没事,我不紧张,我最紧张的时候还是我两个女儿出生的时候,这算什么?” 他本来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当年和家族据理力争,在产房外苦苦等待都过来了。 自己身上这点问题又算什么? 李飞笑着说。 “那就好。” 话语之间,一根针已经从张诚脑袋后部穿了过去,张诚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飞的动作又快又稳,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天救兔子许多人都没看清,这下是实实在在看清了,这也太稳了。 要说李飞是久经沙场的外科医生也就罢了,可是他这么年轻,能给多少人治疗过。 要是让他们知道,张诚是李飞治疗的第一个用到头针治疗的人,肯定会更加震惊。 在说话间,又是几根银针落下。 和病人唠嗑都是必备技能,聊天能让病人放松,分散注意力。 李飞说。 “好了,接下来不要乱动,过半个小时就好了。” 张诚愣了一下。 这就好了? 他身体僵在那里。 李飞说。 “可以稍微动一下,无聊的话看看手机都行,不要乱动意思是不要做大幅度的运动,出门走两步都行。” 张诚这才放松了身体。 “没事,我不会乱跑的。”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不过许多人都暗暗点头。 光是这一手稳,已经能让他们学习好久了,虽说中西医内里不同,但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甚至有人凑到李飞旁边,开始向他请教起来。 师从何处,学了多久,有无婚配。 一个比一个热情。 李飞愣了,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帮人说媒吗? 半个小时后,李飞取下张诚身上的银针。 张诚感觉身体焕然一新,困扰了他几年的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他甚至觉得顺利得过了头,有些不敢置信。 他也是有些激动。 “谢谢李飞小友。” 李飞收起银针。 “没事,明天再针灸一次,半个月后再针灸一次,就彻底好了。” 众人都是啧啧称奇。 李飞走出门外。 张安安和张婉莹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一看他出来,立马围了上来,异口同声地说。 “李飞,我爸他怎么样了?” 两张精致的容颜凑在他旁边。 李飞笑着说。 “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两女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李飞回到房间。 晚上,门被敲响了。 玉佩到手 李飞打开门。 少女戴着一顶黑色的大帽子。 李飞一眼就猜了出来。 “张婉莹……” 张婉莹红了脸。 “我是张安安。” 李飞看着她不说话。 张婉莹放弃了,她也觉得一个谎话撒两次有点愚蠢,李飞多半也不会上当。 她摘下帽子,马尾掉落下来。 “哼,这次就算你认出来了。” 李飞沉默,这算是什么比试吗? 张婉莹扬起精致的下巴。 “站在门口干什么,让我进去,怎么,不欢迎啊?” 李飞只得打开门,让她进来。 两人在桌子旁边坐下。 张婉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李飞,你柜子里没人吧?” 李飞说。 “没人。” 张婉莹不信邪地去开了开柜子,就看了看床底,再看了看窗口,左右探着脑袋,确保没人后又坐了回来。 她手在裙子的口袋里面掏着,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她红着脸,把盒子放在桌上。 李飞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张婉莹看着李飞说。 “这是送你的。” 她立马又摆着手。 “才不是为了你才给你的,我只是看见你治好了我父亲的份上,我才给你的。” 她低着头戳着手指,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李飞,这样子看着竟然有几分可爱。 “反正你别想太多,而且当时说好你赢一场就给你一场的奖励,你没拿到第三场的奖励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这样显得我好像什么不守信用的人一样。” 李飞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张婉莹。 张婉莹越说声音越小了。 “所以这个就当第三场的奖励了,我可不想被认为是言而无信的人。” 她抬起头来。 “是的,就是这样,哼,总之为了我个人的信用,所以这个东西就给你了。” 李飞手拿着那个盒子,说了声。 “谢谢。” 他有些好奇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动手就要打开来看。 张婉莹立马伸出白皙的小手阻止了他。 “不能看!” 李飞愣住了。 你给我又不许我看是几个意思? 张婉莹像是理解了李飞的表情,红着脸说。 “不是,你想啊,哪有当着别人的面拆别人东西的,你等走了再拆不就好了,这样也比较有惊喜感是不是?” 李飞点点头。 “好。” 张婉莹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她站起身来,神奇地俯视着李飞。 “今天我来的事不许给任何人说,你要是说出去就玩了。” 她张牙舞爪,像是一只小猫一般。 李飞点头应下。 第二天。 李飞再次给张诚做完了针灸,李飞答应说半个月后再来,张诚觉得可惜,同时又给了李飞一张卡,里面装了一百万。 李飞再次感叹张诚的出手阔绰。 这一次出门净赚两百万。 张婉莹没来向李飞告别,她站在楼上看着李飞坐上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哼。 这个家伙,明明说好了要帮自己看病,结果就这么走了。 男人的话真是一句都信不得,亏得自己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他。 她转身回了房间,两条马尾在身后甩来甩去。 李飞坐在回去的车上。 张安安特地安排了一个司机送李飞回家。 不过一直没看见张安安的人,李飞想着她应该是在忙吧。 李飞坐在后排,打开了张婉莹给他的那个盒子。 他瞬间傻眼了! 盒子里装着一枚玉佩! 张婉莹居然把另一半玉佩偷给他了?!! 李飞绝不可能认为是张诚好心给他的,毕竟张诚在被治疗以后也没谈玉佩的事,李飞也不强求。 玉佩虽然有不少秘密,但是现在这些秘密看起来太过遥远。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么多年来,李飞其实有那么一点佛系在身上,但是他没想到张婉莹居然给他偷出来了! 张婉莹还特意换了个盒子包装。 嘶—— 李飞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张婉莹要让他走了之后才看,原来是这样! 而张家院子里。 张诚一脸慌张。 “玉佩呢?!” “玉佩呢?!” 张婉莹在他身后出现。 “爸,别找了,我送出去了。” 张诚“啊”了一下,感觉一股无名之血就往脑袋上涌,他转身看着张婉莹。 “你,你送出去了?” 张婉莹点点头。 “我送给李飞了。” 张诚感觉一口气快要吸不上来。 他撑着桌子,感觉旧病就要复发。 张婉莹抬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爸,你打我吧。” 张诚看着女儿的样子,更是说不出话来。 唉,女大不中留。 这么大的人,他又不可能真的打。 “算了算了。” 张诚瘫坐在椅子上。 张婉莹有些疑惑。 这就算了? 她都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了。 她半眯着眼,看着张诚,生怕他说的是反话。 张诚靠在桌子旁边,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手撑着桌子问。 “你姐呢?” 张婉莹摇头。 “我怎么知道?” 张诚挥了挥手。 “算了,你去把你姐叫过来,我有事找她。” 张婉莹嘴上哦了一声,心里却是窃喜,看起来真没她什么事了。 她踮着脚尖,慢慢地退出了房间,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哼哼,李飞,感谢我吧,本小姐为你付出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不过她随即升起一丝疑惑。 张安安呢? 自己好像一天都没看见她了。 李飞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司机服务体贴,一个劲地问李飞需不需要喝水,车的后备箱里面有水,还有小冰箱,有冻好的饮料。 李飞说了好几次不需要,但是实在架不住司机太热情,于是点头答应。 司机将车停到路边。 他对着李飞露出一个非常完美的笑容说。 “您请稍等一下。” 李飞点了点头。 司机走到车的后面,发出了惊呼声。 “大,大小姐?!” 李飞生起一个荒诞的想法,不能吧? 他急忙打开车门下车。 一个穿着黑色靴子,黑色短裤,白色小吊带,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夹克的少女正从后备箱往车外面爬。 她银质的耳环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俏丽的鼻子上沾着一点黑灰。 李飞这才想通为什么他一整天没见过张安安。 虽然张婉莹也没来送他,但是他向后看去的时候,看见张婉莹在楼上挥了挥手,可是他却没看见张安安。 原来她一直都在车里,在李飞要回去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面! 张安安爬出来。 她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两人,轻咳一声。 “额,冰箱没有了,但是我带了矿泉水你们喝吗?” 张安安逃跑 司机摇了摇头。 李飞也摇了摇头。 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眼前的情况。 李飞扶着脑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安安红着脸,戳着手指。 “因为你那天给我说,不愿意可以逃来着,所以……” 李飞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个鬼啊! 虽然他是有说不愿意的话逃也可以,但觉得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不是用这样的方法! 他是说为什么自从那天以后,张安安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扒拉筷子,原来是在想这事,而且她是继承人,车也是她安排的,所以她才能这么精准地坐在李飞的车上。 准确来说。 是车的后备箱里面。 李飞扶着脑袋。 这一家姐妹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家伙。 他早该想到的,虽然张安安和张婉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有着极大的性格差异,但是她们又是几乎一样的姐妹! 所以张安安也会有张婉莹脱线的一面! 这下他要怎么办? 因为从结果来看,就是他把玉佩给偷了,还把人给拐走了。 之前明明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张诚,现在反而变得像两人私奔一样。 李飞心中升起了和张诚一样的感觉,一股血压直直地就往脑门上涌。 他不断地给自己说。 冷静,李飞,冷静。 什么事他没见过? 这事他还真没见过! 司机立马慌了。 “大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安安立马露出一个微笑说。 “你今天就当没有见过我明白吗?” 家族里的人对于张婉莹大多时候都是觉得头痛,为这个顽皮的小女孩感到无奈。 但是张安安不同,对于张安安,他们是又钦佩又尊敬。 她待人和善,做事有方,从不做出格的事情,所以他们也很听张安安的。 但是张安安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司机理了一下头绪,很快又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富家千金看上乡间小子于是和他私奔的展开吗? 他也不是没见过,他完全可以理解。 张安安看出了司机所想,但是也不做解释,就当这是个误会。 张安安从后备箱里面摸出了三瓶矿泉水,递给李飞两人,自己留了一瓶。 “走吧,我都要闷死了。” 李飞问。 “走哪去?” 张安安歪了歪脑袋。 “额,世界是很辽阔的,去哪里都可以?” 她用李飞的话回答了李飞。 司机坐在前排静静地开着车。 张安安和李飞坐在后排。 李飞问。 “为什么你自己不开车,非要躲在后备箱里面?” 张安安的小嘴喝着矿泉水,她一连喝了好几口,看起来确实是渴了。 李飞难以想象她到底在车里呆了多久。 张安安背靠车椅,一脸活过来了的表情。 “因为开自己的车岂不是一下就被人发现了,这样谁也不知道我出来了。” 李飞点点头,还真是。 张安安问。 “所以我们到底去哪里?” 李飞回答。 “我回我家,你自己看着办。” 张安安立马说。 “不行,不是你给我说的让我逃吗?为什么我不能去你家?” 李飞回答。 “我家里有人了,而且有人告诉我说不要再带人回去。” 李飞将黄柔的话谨记在心。 司机听着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他听着不像是自己家的大小姐要和这个穷小子私奔,而是,像是蛮横有钱的富家女要插手一对乡下情侣的幸福生活。 这是要当小三啊?! 这说出去谁敢信? 张安安转头看着窗外,冷哼一声说。 “反正我跟着你了,我什么也没带,信用卡没带,手机也关机了。” 李飞愣住了。 “你这是何意?” 他寻思自己也没有招惹到这个小姑娘啊。 张安安说。 “带了手机也会被定位,信用卡刷了会有记录,只有现金有用,但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金,就带了两万。” 李飞说。 “两万够你一个乡下家庭活一年了好吧。” 张安安愣了一下。 “你骗我吧。” 两万顶了天能用三个月,还一个家庭用一年。 李飞也是无奈,他也不好说现在就把张安安扔下不管。 “行吧,行吧。” 张安安露出一个笑容。 “嘿嘿,拜托你啦。” 突然,一辆黄色的科迈罗从后方驶来。 司机皱起了眉头。 “这后面开车的人怎么回事?” 这个跟车距离,要是他一减速,那么两个车必然都出问题。 李飞回头,看见了那辆黄色的科迈罗。 那天来杀他的那个女孩?! 秦思远踩着油门,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就要往前撞上去。 司机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人是冲他们来的! 他是张安安选出来的司机,有着丰富的驾驶经验,并且还给张诚当过一段司机,深知大家族平时会面临的危险。 像暗杀这种事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他立马一脚油门! 撞人也就算了! 关键是谁会开一辆黄色的科迈罗来撞人?! 李飞和张安安都感受到一股强而有力的推背感。 张安安立马问。 “怎么了?” 司机回答。 “有人在追杀我们,他开的是一辆黄色科迈罗,我怀疑那人是《变形金刚》的死忠粉。” 张安安立马变了脸色。 她收回了之前那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沉思着起来,冲他们来的? 是谁? 白家? 莫家? 李飞面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后面那人是冲自己来的。 如果只是冲着自己来还好,可像是现在这样,稍不注意就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他绝对不能原谅对方。 司机看着前方道路,下一个岔路口5km,他心生一计。 “两位,坐好了。” 他手控制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在高速上直接飙到了两百。 后面的科迈罗见势不妙,也立马跟了上来,可明显在反应上慢了一拍。 在路口处,司机一个刹车,猛打方向盘。 这辆车居然在高速上漂移了一圈,倒着驶入了岔路口。 秦思远愣了一下,就看着这辆车进入了岔路口。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着进去,可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她离那岔路口已经远了。 三人看着背后车没有追来,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车偏离了原本的目标。 司机在高速路绕了一大圈,终于驶入了收费口站。 他将车开过收费站,在路旁边停了下来,走出来对着两人说。 “我只能送两位到这里了。” 李飞疑惑。 司机点了一根烟,白烟袅袅升起,他慢慢吸了一口说。 “高速路上逆行扣12分。” 车里的两人都沉默了。 替代 完全陌生的城市,两人站在路旁。 由于司机在高速换了一条道,所以又开了两三个小时,现在再回去已经晚了。 离家半天的路程直接变成了一天,李飞看着导航有些沉默。 张安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摸了摸脸颊。 李飞的行李很少,就一个背包。 倒是张安安,一个黑色的半人多高的行李箱塞得是满满当当,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让人不禁好奇她到底带了什么东西。 李飞问。 “接下来怎么办?” 他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带着大小姐逃亡的共犯。 张安安看着李飞。 “总之是你说的逃,我跟着你了!” 李飞想说我说的逃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事已至此,天色这么晚,他总不能狠心地把这个小姑娘送回去。 张安安歪着头问。 “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把行李放了?” 一处酒店的门口。 酒店是复古式设计,青砖红瓦,叠叠层层,旁边似乎是一个小景区,人来人往。 张安安小声附耳在李飞耳边。 “我没带身份证。” 李飞愣了一下,那你出门到底带了什么? 张安安看穿了李飞的想法,抓着行李箱的把手说。 “因为刷身份证也会被家里人查到,所以我什么都没带。” 李飞理解了,这姑娘的心思真是有够缜密的,这样的话,张安安甚至没办法坐火车回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李飞问。 “那怎么办?” 张安安双手合十。 “你先进去把房间开好,到时候我跟着一起偷偷上来就行,拜托了。” 李飞叹气,也只有如此了。 他接过张安安手里的行李箱,走到了前台。 前台的工作人员熟练地说。 “您好,这边身份证出示一下。” 李飞将身份证递了上去。 前台人员说。 “请问您要开什么房间呢?” 李飞扫了一眼,好贵。 最便宜的标间都要五百,大床房则是八百,这就是大城市的物价吗? 李飞回答。 “双……大床房。” 如果回答双人房的话,那岂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前台人员点了点头,帮李飞登记完毕。 李飞接过房卡,将东西放了上去。 一分钱一分货,酒店的设计比想象中更好。 黑灰的地板,传统花纹雕刻的古典家具,字画、挂屏应有尽有,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和浴室,再往里面走则是一张大床,梁木做的床榻,古色古香。 再往里则是一个窗台,窗台上摆着一个小桌子和一张小椅子,往外望去,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柳树环绕,随风飘扬。 李飞将东西放在床头,下楼去找张安安。 张安安看起来有些不安。 她背着手,低头看着地面,一只靴子来回踩着地面。 李飞走过来问。 “在看什么呢?” 张安安抬头,长舒了一口气。 “我,我看你进去太久了……” 李飞没好气地说。 “难道你会觉得我带着你的东西跑路吗?” 张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红着脸。 “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守财奴。” 李飞面无表情。 “喂,你刚刚绝对把心声说出来了对吧。” 怎么一个个对他都有刻板印象,白姐之前也这么说,赵巧儿也这么说,难道他真的是个守财奴? 李飞自认为还是蛮大方的,该花钱的时候都好好花钱了。 李飞大手一挥。 “走,吃饭。” 张家。 一间会议室里面。 几个老人面色严肃。 张诚坐在桌子的尽头,看着几个老头子的唾沫在空中飞溅。 “张安安这是什么意思?” “张诚,张安安跑了你要负全部的责任!” 张诚手撑着下巴,面色严肃。 “你怎么能说我的女儿跑了?” 背后的投影仪打开,一段录像反复在荧幕上播放着。 张安安从一辆黑色的奔驰后备箱里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瓶矿泉水。 几个老人看见这一幕气得胡须都颤抖了起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家族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这是一个未来的继承人该做的事吗?!” “张诚你平时都怎么教育的孩子?!” 张诚则是忍俊不禁。 他没想到张安安居然跑了,还是以这么一种奇葩的方式?! 他多么了解他的女儿,她绝对不是为了和李飞私奔,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其中白发的老人说。 “必须把他们两人带回来,而且要确保张安安的贞洁。” 张诚听到这话没忍住皱了皱眉。 “哪怕我女儿真的跟李飞跑了,他们也是自由恋爱,用贞洁这个词是不是太过了?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老人冷哼一声。 “每个人都是属于家族的,若是她自己不懂得体面,那你就帮她体面。” 张诚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们开什么玩笑!” 另一个秃头的老人说。 “我们可没有在开玩笑,这个节骨眼上张安安不在,你说怎么办?” 张诚说不出话来。 那个秃头的老人质问。 “明天又该派谁出席?!” 张诚皱眉,发出了“啧”的一声,这群老家伙真是麻烦。 但是张安安作为张家的继承人,这个时间点不在,确实令人感到头大。 会议室的大门“砰”地一下被踹开了。 一只女士小皮鞋慢慢地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在红色的羊毛地毯上。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我来!” 众人都望向门口。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穿着jk的少女。 他们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随即立马有人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瞪。 “张婉莹,你以为这是哪里?!” 张婉莹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他。 “除了我以外,你们还能找到更像张安安的人吗?” 众人哑口无言。 他们不得不承认张婉莹说的是对的。 这两姐妹虽然性格大相径庭,但是容貌基本是一模一样,除了他们父母,没人能分得清。 那秃头老人继续说。 “但你这打扮……” 张婉莹将头发解开,头发自由地披散在脑后,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乖巧。 张安安的长发是垂到肩膀处,她的长发则是垂到腰后。 张婉莹似乎早有准备,拿起手中的剪刀,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抓着剪刀。 咔嚓几刀下去。 青丝悠悠飘落在地。 张诚愣住了,红了眼眶。 张婉莹在此时此刻和张安安再无区别。 她将剪刀一丢,冷冷地说。 “这样总行了吧?” 张婉莹的信息 会议室里面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这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办法。 让张婉莹代替张安安出席,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不出什么纰漏,那么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几个老人冷哼一声。 “就这样吧,张诚,尽快把张安安带回来。” 他们起身离去,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了张婉莹和张诚。 张诚叹了口气。 “婉莹,你这又是何苦啊?” 张婉莹环抱双手。 “这个家族从始至终都让我感到恶心,我一直讨厌张安安,但是更讨厌那些人的嘴脸,单纯地不想让他们在那里落井下石而已。” 张诚摇了摇头。 张婉莹不再说话,抬头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不自觉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干得不错嘛,李飞。 而身为当事人的两人此刻正在一家餐厅里面吃饭。 殊不知又一波人马已经被派了出来,正沿着他们的行迹袭来。 这是一家杭帮菜,里面的服务员穿着淡绿色的素雅服饰穿梭其间。 李飞第一次来,看着菜单有些不知所措。 上面的菜品太多,大多都没有见过。 张安安说。 “要不来个粉蒸虾,再来个东坡肉,我给你说,千万不要点醋鱼。” 李飞点点头,反正张安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又点了个豆腐汤,等待着服务员上菜。 李飞问。 “你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张婉莹摸了摸脸。 “我有时候想一个人放松就偷偷跑到这家的连锁店,然后一个人吃一顿又回去。” 李飞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张安安的身影。 张安安坐在一张小桌前,桌面上摆着两三个菜,少女露出幸福的表情静静地享用这顿美食。 这是她唯一能放松的时光。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远离家族的压力,获得片刻的舒适。 服务员很快就将菜品端了上来。 金黄的虾焖在锅里,玻璃锅盖被白烟所弥漫,锅盖掀开,香味扑鼻而来。 张安安拿着筷子高兴地说。 “快尝尝,这是这家的招牌,特别好吃,连锁店的味道再怎么做都不会差的。” 李飞点点头,正欲拿起筷子,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拖拉姬:李飞,张安安跟你一起是吧?] 这个叫拖拉姬的就是张婉莹,据本人说,她有严重的拖延症,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飞哥:没有。] 张婉莹银牙轻咬,这李飞居然敢骗她! [拖拉姬:别说没有了,监控都拍到了,张安安那个蠢货,自以为万无一失,现在家族都派人去抓你们了!] [飞哥:?] [拖拉姬:总之你们要藏好,被家族找到的话,嗯,张安安应该会被关禁闭,而你,我的朋友,大概会被五马分尸,要是你们俩搞出什么人命来的话,你应该会被入赘吧,一辈子关在张家。] 李飞愣住了,怎么就五马分尸了,还有这个搞出人命的意思是多一条人命吧! [飞哥:我和张安安不是那种关系。] [拖拉姬:大哥,你还不明白我们家族吗?拜托,你拿着玉佩走了,张安安又跟你走了,别人看怎么都是私奔啊!] [拖拉姬:私奔是没有好结局的,电视剧里那些私奔的最后要么一死一活,要么就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你做好心理准备。] [飞哥:有这么恐怖吗?] [拖拉姬:哼,你以为我骗你不成,按车速的话,最迟明天早上他们就到了,我希望你带着张安安走。] [飞哥:为什么?] [拖拉姬:在这种家族里是没有自由和幸福可言的,我那个姐姐是个蠢货,以为自己扛起了一切就没事了,但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幸福,虽然你对她可能没想法,但我还是希望你保护好她,带她到自由的地方去。] [拖拉姬:而且你答应过我,要治好我的病,你要是被五马分尸了,谁给我治病?!所以,就交给你了,我的主治医生!] [飞哥:那你呢?你怎么想?] [拖拉姬:哼哼,这下家里就是我做主了,我谋权篡位了。] 李飞理解了张婉莹的意思,张安安走了,家族里面若是要有一个人代替张安安来做事,那么这个人不会是张诚,而是张婉莹。 而且,她不是作为张婉莹这个人活着,而是变成了自己的姐姐,张安安的替代品,像提线傀儡一般。 这就是亲姐妹吗? 嘴上说着讨厌,但是实际上对于这个姐姐,张婉莹可以说是偏爱到了极致。 [飞哥: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 张婉莹红着脸冷哼着,心中默念。 谁需要你帮助了。 张安安看李飞一直在看手机,不满地说。 “吃饭啦吃饭啦,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对肠胃不好。” 李飞放下手机。 “好好。” 他琢磨起来,意思是现在有两拨人在追他了。 一边是庞天的人,一边是张家的人。 还真是麻烦,不过虱子多了不痒,正好一并解决了。 张安安夹了一块粉蒸虾到李飞的碗里。 “这个呢,要裹着粉丝才好吃,我给你说,我吃了好多家,就这家最好吃。” 李飞点点头,和着一起吃进了嘴里,确实很香。 张安安脸上带着期待,她看着李飞,等待着他的回应。 李飞点了点头。 张安安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李飞还没怎么看到张安安笑过,虽然她并不像许冰卿那般冷着自己的脸,但是她脸上大多时候都是愁容,就连张婉莹笑得都比她多。 这次逃出来,彻底解放了她的天性。 两人吃完以后,张安安拉着李飞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走,我们去抓娃娃吧。” 李飞疑惑,这抓娃娃是个什么东西? 他脑袋里面浮现的是一堆刚出生的人类幼崽坐在一个黑箱子里面,一只大手就从箱子口伸下来,随即抓走一个人类幼崽。 张安安看着李飞的表情。 “你不会连抓娃娃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李飞摇头。 他还真不知道。 张安安深觉李飞是个原始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没手机,现在出来他又不知道抓娃娃。 张安安笑着说。 “很好玩的。” 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 李飞看着张安安逐渐暴躁的表情。 这哪里好玩了? 张安安将两枚硬币投入了娃娃机里面,娃娃机里是两排横七竖八的美乐蒂,小音响还播放着欢快的音乐。 “好运来带来了喜和爱……” 李飞感觉这好像什么招魂仪式,但是已经招了四十个币,那个娃娃还是一点动的感觉都没有。 两枚新的硬币下去,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飞说。 “你要是这么想要这个娃娃去买一个不就好了,买一个应该很轻松吧。” 张安安立马说。 “抓娃娃机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她看着李飞,眼前一亮。 “要不你来试试?” 她说完就让出了位置,李飞苦笑了一下,他也不会啊。 李飞学着张安安的样子试着操纵了一下。 那只长着粉色耳朵像兔子一样的家伙被钩爪牢牢抓住,接着它被提到了出口上方,钩爪松开,美乐蒂就掉了下来。 张安安愣住了,虽然听说过新手加成,但是李飞未免也太厉害了。 张安安蹲下身子,黑色夹克的衣摆在白色的瓷砖地上来回晃了一下,她伸手取出了那只粉耳朵兔。 李飞觉着这两姐妹不仅外貌、性格,其实连喜好上都非常相似啊。 张安安拿着那只美乐蒂,递给李飞。 “给你。” 李飞笑着说。 “你收下吧,就当是我送你的。” 张安安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那只娃娃。 “谢谢。” 两人回到酒店。 果然如张安安所说,酒店里面人来人往,前台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一分辨。 张安安跟着李飞进了房间。 虽然方法是她提出来的,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 屋内的灯亮了起来,静静地照着房间。 张安安看着古风的房间和大床房陷入了沉思,随即她立马转过头来。 “为什么是大床房啊?!” 她红着脸,后退一步。 一只手举起来放在身前,及肩的短发微微摇摆,银色的圆耳环上的亮光也跟着一起摇摆。 一副提防着李飞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这家伙一定图谋不轨! 李飞回答。 “前台又不傻,说双床房肯定会怀疑的,你就忍一忍吧,你睡沙发我睡床,明天一早就走。” 张安安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她抬眼。 “不对,为什么是你睡床我睡沙发?” 李飞回答的理直气壮。 “因为我给的钱啊。” 张安安停在了门口,好吧,李飞还是原来的李飞,心思一点都不细腻。 不过这也让她放心了许多,要是别的男人,多少带点别的心思,但是李飞的话,他要是不喜欢估计女人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不感兴趣。 但让那个女人身上贴两张钞票的话又要另说了。 张安安关上门,走进屋里面来。 她小跑到阳台上,手撑着阳台,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夜风拂起她的短发和衣服的下摆,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 李飞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或许对于她来说,自由的风比黄金还要珍贵。 张安安闭着眼睛吹着风。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做一次旅行了。” 李飞问。 “就像现在这样?” 张安安点了点头。 “不过想去更远的地方,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过一次,去北边玩雪,那个时候婉莹还喜欢拉着我的手。” 从小开始,父亲就特别忙,印象里面一家子能出去的时间特别少,自己平时也特别忙,周末还要上各种精英课程。 晚上的时候姐妹躺在一张床上,张婉莹就问。 “姐姐你不想出去玩吗?” 张安安就点头,小声地说。 “想。” 张婉莹立马爬起身来。 “那我明天就去给爸爸说。” 张安安立马慌了。 “这样不好吧。” 张婉莹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哼哼,有什么不好,没事,姐姐,包在我身上。” 于是第二天,张婉莹就缠了张诚一天,又哭又闹,在地上打滚问。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玩啊?” 张安安那时候觉得张婉莹就很厉害,这种事她绝对做不到,她连说去玩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像婉莹这样了。 张诚被缠着受不了了,无奈地说。 “过两天就去。” 张婉莹这时候就从地上站起来。 “不许撒谎,拉钩!” 于是这才有了唯一一次一家四口一起的假期。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妹妹却和自己渐行渐远了。 李飞同她一起趴在栏杆旁边。 “小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间隙。” 张安安抚了抚耳发。 “后来婉莹大概意识到我们俩个被差别对待了,就开始疏远我、讨厌我,其实我是有那么点伤心的,但是只要她能过得好我也不在乎了。” 李飞想说其实那个傲娇小姑娘一直都喜欢你。 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他在两个人之外所以能看得清楚,而张安安和张婉莹却互相以为对方讨厌自己。 李飞说。 “说不定是误会呢,解开就好了。” 张安安摇了摇头。 李飞问。 “既然都出来了,你想不想明天去哪里玩?” 张安安眼睛亮了起来,转过头来。 “明天你不回去了吗?” 李飞摇头。 “正好我也想出去玩一趟。” 他其实是想把追踪的人解决了,同时又不打算告诉张安安,如果把人带回去,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危险。 张安安立马说。 “去哪里都可以!” 李飞问。 “你体力怎么样?” 张安安想了想回答。 “还行吧,体测都能轻松过,平时也有锻炼,毕竟锻炼也是家族课程的一部分。” 李飞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六点去爬山。” 张安安歪了歪脑袋。 这确定是去旅行? 两人又吹了一会风,张安安似乎有些冷了,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她打开行李箱。 行李箱像是受到一股巨大的力似的突然涨了开来,里面的衣服落了一地,连着小衣服一起。 张安安立马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李飞转过头去,嘴上说。 “没事,我是医生,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 张安安将不同颜色的小衣服抓在手里面,这是医生的问题吗? 她将衣服塞进去,却听身体传来咔嚓一声。 她俏眉紧紧皱着,摸着自己的腰,吃痛地说。 “腰扭了。” 李飞没想到张安安身体状态这么差。 他问。 “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放心吧,不收你钱。” 按着按着睡着了 张安安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常服,还是短裤配黑色的小吊带。 她趴在床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上,脸有些红。 “李飞,你真的会按摩吗?” 李飞站在她旁边。 “放心吧,我按摩的技术比我的医术还要好。” 张安安觉得李飞在吹牛。 “真的假的?” 李飞一只手点在张安安的腰部,张安安的腰纤细柔软,轻轻一戳就陷了下去。 张安安感觉浑身一阵酥麻,发出一声娇喘。 “你,你干什么呢?” 李飞说。 “看一下你哪个位置劳损严重。” 张安安红着脸,“哦”了一声,两边的头发落在枕头上,遮住了她的耳朵,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飞对着张安安说。 “那我开始了。” 他两只手放在张安安纤腰的两旁,稍微用劲捏了下去。 张安安感觉又舒服又痒,两条雪白的腿来回摩擦着,脚紧紧绷成了脚弓。 李飞皱眉,虽然张安安皮肤不错,但腰椎差得过分,这什么四十岁的老腰。 一般老人都会说年轻人哪来的腰,所以像张安安这种,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没好气地说。 “你平时也太累了吧,你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 张安安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说。 “还好啦,早上六点起床进行一个小时的晨练,然后洗澡吃饭,八点钟召开每天的例会,十点整理家族的文件,十二点吃午饭和午休。” “下午一点去参加活动,晚上基本都在外面吃,基本晚上九点回家,继续处理文件,晚上十二点睡觉,规律有健康的作息……” 李飞微微加大了手上的力。 张安安抬起脖子来发出一声娇吟,那声音她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发出来的。 李飞说。 “怪不得你身体这么差,你这么累就罢了,还天天运动,你这完全是无效运动。” 张安安喘着气问。 “什么是……无效运动?” 李飞说。 “你平时活动的时间本来就多,再运动,只是加重了身体的疲劳罢了,你需要休息。” 张安安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想休息,那不是没办法嘛,啊痛痛痛……” 她说到一半,突然叫起来。 李飞收回手来,他也没怎么使力啊。 张安安红着脸,眼角带泪转过头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那个地方,轻一点。” 李飞的大手覆盖上去。 “痛是正常的,忍着,按完就好了。” 张安安心里瞬间慌了,伸出纤细的小手死死地抓住床单,白色的床单被她抓得皱巴巴的。 好痛,但是好舒服。 张安安感觉李飞那只厚实的大手像是有魔力一般,自己的全身都已经软了。 李飞的手顺着张安安的脊柱一路往上,手碰到了张安安吊带边缘的下摆。 他有些尴尬地说。 “隔着衣服按摩的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张安安“啊”地一下喊出声来,她声音颤抖。 “你,你这是正经按摩吗?” 李飞轻咳一声。 “我是正经人。” 张安安啐了一口,呸,你才不是正经人呢。 张安安红着脸纠结着。 李飞的手停了下来,身上残留着舒服的感觉,李飞十指和手掌在她腰部的触感还不断地在她脑子里面回放着,断在这里总有种难受的感觉。 她稍加思索,红着脸对李飞说。 “我自己来。” 她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接着一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面,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她再次趴在床上,被子将她的上半身完全盖住了。 她说。 “好了。” 李飞愣了一下。 “什么好了?” 张安安立马恼了说。 “当然是脱了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一定要女生说出来吗!你这个流氓!” 李飞愣了。 “我其实……” 张安安打断了他。 “闭嘴,快按!” 她在这个时候才不想听到李飞说奇怪的话。 李飞无奈,这怎么按,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手从被子边沿伸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被子里面的温度比七月的地面还要热,像个小蒸笼似的。 他左手向前探去,指尖碰到了一丝柔软,像是雪媚娘一般。 张安安立马变了脸色,耳朵都红了,她身体轻轻颤抖,眼泪汪汪。 “笨蛋!上面,上面一点!” 李飞连忙道歉,手往上抬,摸到了张安安柔弱光滑的肩胛骨。 她的后背平整光滑,轻轻一滑似乎就能从肩胛骨一路滑到底,摸到那小小的尾椎骨。 李飞轻轻按摩起来,张安安身体一缩,脖子仰了起来。 她鼻尖上都是细密的小汗滴。 张安安喘着气。 怎么会这么舒服? 这李飞居然没说错,他按摩的技术比起他的医术还要厉害。 李飞问。 “你以前没有按过吗?” 张安安摇了摇头。 “没有时间,而且,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这样说就好像她愿意李飞碰他的身体似的。 哪怕是真的,她也绝不承认。 李飞的手滑上张安安雪白的脖颈。 张安安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李飞抓在手里的小狗一般。 李飞轻轻地按摩着。 张安安眯着眼睛,这个地方李飞没有用劲,极为舒服,再加上之前后背的痛全都转化为了舒适的感觉。 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结果她竟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李飞愣住了,他头一回见人有人按摩着能睡着的,这家伙是有多累,而且也太没防备心了吧。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的情况下,张安安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灯。 张安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想着自己在干什么来着。 逃亡,跟着李飞到了酒店,睡着了…… 等等。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睡着的时候上半身可是什么都没穿的啊! 她身体颤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被子还盖在自己身上,吊带就在床里面,她红着脸在床单中穿上衣服。 李飞呢? 张安安抓着床单起身,看向四周。 她看到一名少年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她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这个家伙也太好了。 很快她心里又升起愧疚之心,明明之前说好他睡床自己睡沙发的,结果她害得李飞只能睡沙发了。 她起身,赤脚踩着地面,蹑手蹑脚地走到李飞身边。 虽然之前就觉得了,这个李飞还蛮好看的嘛。 而且人也不错,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也没做,除了守财一点,其他地方简直是完美。 张安安越想脸越红,感觉自己心跳渐渐变快。 等等,这个趋势是不是有点不对。 她正胡思乱想,却见李飞一下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呢?” 张家来人 张安安本来蹲在旁边,被这一惊,吓得后退了半步,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张安安问。 “你没睡着?” 李飞撑着脑袋。 “睡着了,只是我睡得比较浅。” 他一直在担心那个女孩会不会来攻击他们,所以刻意调整了睡姿,这样既不会睡得太死,也能快速做出反应。 而且还有张家的人。 虽然他没打算告诉张安安,但是这并不是一场轻松的旅游,相反,他要时时刻刻绷紧精神,搞清幕后黑手。 那个小女孩到底是谁,她背后又是什么人? 还有她的剑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李飞都没搞明白。 而且那个女孩疯得超乎他想象,会旁若无人地掏出剑来,在高速路上就要开车来撞他们,鬼知道她下一秒能做出什么事来? 她下一刻把一整个楼爆破了李飞都不觉得意外。 张安安却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 “抱歉,要不你睡床吧,我已经睡够了。” 李飞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 “你才睡四个小时,哪里够了?” 张安安戳着手。 “要不要一起睡?” 李飞。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张安安连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睡一半我睡一半。” “额,反正那个床还蛮大的。” 张安安摇头,怎么有一种越解释越黑的感觉。 李飞笑着说。 “不用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李飞自然知道张安安是好心,但是只是一晚而已,区别也不大。 却见眼前的少女站起身来。 李飞以为她这就要去睡觉了,没想到张安安身体靠了上来,躺在了沙发上,挤进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感受着少女的短发和鼻息,完全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他听见张安安小声说。 “你要是不睡我也跟着一起睡沙发。” 说完她竟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张安安感受着身后的体温,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多么的荒谬,整个人害臊得不行。 她红着脸,一颗心像个小鹿似的撞来撞去,她在心里不断说着。 这是为了李飞,这是为了李飞。 李飞分不清张安安是个什么想法,这是直接要睡着的节奏? 这大小姐也太没防备心了吧。 李飞无奈地起身,双手抱起张安安。 张安安“啊”地发出一声惊呼,半睁着眼,看着李飞。 她明白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大胆,一整颗心还加速跳着,但是一想到自己后背都被李飞摸了个遍,好像这又不算什么了。 李飞将她安置在床的一边,把被子给她裹上。 自己躺到了床的另一边。 两人背对着背。 张安安强装冷静说。 “李飞,你不盖被子吗?” 李飞回答。 “不盖,我不冷。” 张安安“哦”了一声。 “李飞,我之前去镇里找过你几次。” “是吗?” “嗯,但是我没找到你。” “抱歉,那个镇子我后来没去过了。” “李飞,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手机啊?” “我之前是个瞎子,用不上手机。” “啊……” 张安安愣了一下。 她的问题很多,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李飞你什么时候瞎的,又是怎么好的,以前过得怎么样,像是要把李飞的一切都问个清楚明白似的。 早上六点。 天蒙蒙亮。 张安安打了个哈欠。 说是睡觉,结果昨天直接和李飞聊到了快五点,凡是她问的,李飞都一一回答。 张安安深觉李飞经历之神奇,写话本都不带这么写的。 她同时有觉得有点精彩,那是她日常生活里面所没有的东西。 李飞起身,就收到了张婉莹的消息。 [拖拉姬:喂!你们是不是还在酒店里面!家族的人要到了!] 李飞愣了一下,真是精准到点啊。 李飞打开手机。 [飞哥:我们正准备出门。] 他扫了一眼张安安,正在穿鞋子,她不知从哪掏了一双运动鞋。 [拖拉姬:别走正门,走消防通道,家族的人正从正门上来,他们正在和前台的人商量,十分钟后没有结果他们会选择越过门口的电子栏直接暴力上楼。] [飞哥:你为什么知道?] [拖拉姬: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是代理家主吗?家族所有的行动都会经过我手,他们都以为我是蠢货看不懂,但是张安安这些我都偷偷看过,甚至行动队还有我的人。] [飞哥:你还真是了不得。] [拖拉姬:哼,你不会也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吧,别废话了,还有三分钟,他们已经上电梯了,房卡留在门口,会自动退房的。] 李飞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向张安安,露出一个笑容。 “我们走吧。” 张安安蹬了蹬运动鞋,再次打了个哈欠。 “好困。” 她今天完全是运动风的打扮,白色的T血衫,牛仔短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李飞总算理解为什么她带着那么一个大的箱子了,敢情鞋子、衣服什么的都塞了好几套。 张安安这身显得元气活泼,但是李飞没有时间称赞她。 他立马伸手抓过张安安的箱子,另一边则是拉起张安安的手。 张安安慌了。 “等等等等……” 李飞说。 “等不了了。” 张安安红着脸。 李飞这么强势的吗? 李飞打开门,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是他根本无暇去看。 他拉着张安安转身就向右边走去。 张安安左右看了一下。 “诶,李飞,我们不是从左边来的吗?” 李飞说。 “你记错了吧,我们就是从右边来的。” 张安安歪了歪脑袋,是这样吗? 不过左右都是又长又深的走廊,看起来都一个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记错了。 而且…… 张安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被李飞完全抓住了,根本没有挣脱的空间。 这家伙绝对喜欢自己吧。 这家伙绝对喜欢自己吧! 张安安现在不管怎么想都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不然李飞的行动完全说不通啊,他又要玉佩,又对自己这么好。 她埋着头跟在李飞后面走着,甚至没有注意到李飞带着她走进了安全通道。 李飞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拖拉姬:快点,还有一分钟!] [拖拉姬:他们到十一层了,他们下电梯了!] [拖拉姬:等等,不对,不能走消防通道,消防通道也有人!] 李飞收起手机。 无限旋转的楼道下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逃跑 [飞哥:告诉我几个人。] [拖拉姬:一个小队,五个人,他们都学过散打武术、巴西柔术和泰拳,个个都是精英,现在不是我要嘲讽你,但就你那个身板,怕是一拳都扛不住的。] 李飞皱了皱眉,这和庞天手下的那群虾兵蟹将可不同,街头混混和正宗的武术家完全是两回事,庞天那三十个人他打完只觉得累,但要是哑巴少女级别的,两个一起就足以要他的命了。 李飞陷入了沉思,现在用什么,用银针?用自己的拳头? [拖拉姬:喂!你在听吗!他们已经进入你们的房间,发现没有人现在朝着消防通道跑了。] [拖拉姬:我可以给你规划最优的路线,现在往楼上走,然后走到坐电梯的地方,随便坐一个电梯下去,但是楼下还有一个小队,需要你们甩掉他们。] 张安安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飞,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家族的人来了?” 她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哪怕一时迟钝也能发现其中的反常之处。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和喊声更是让她坚信了这个想法。 “喂喂,海豹2队,我们现在到了四楼。” 张安安一听,果然,海豹队这个非常复古的名字是父亲取的,虽然名字难听,但他们是家族中最顶尖的战斗小队,身负保镖和其他各种职责,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格斗精英。 他们属于家主,但同时,更属于家族。 张安安低下了眼帘。 “没事的,我出来玩了一天已经够开心了,放我回去吧。” 李飞摇了摇头。 “不行。” 张安安问。 “为什么?” 李飞说。 “因为还有一个人拜托了我。” 张安安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 “婉莹?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张安安暗自羞红了脸,那丫头知道这事,以后准会调侃自己。 李飞想说她不仅知道还一直在为你提供情报。 李飞看了一眼张安安的箱子。 “你这箱子里面没什么贵重物品吧?” 张安安摇了摇头。 “没有……” 她不知道李飞要干嘛。 李飞说。 “那我丢了它你不会要我赔钱吧?” 张安安摇了摇头。 “不会是不会,但是你要干嘛?”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红着脸,银色的耳环在俏脸两边摇晃。 “等等,你不会!” 李飞直接打开箱子。 箱子再一次被一股巨大的力撑了开来,里面的衣物像是天女散花一般飞散开来,从楼梯道的间缝向下飞去。 Prada的帽子,Balenciaga的T恤还有Laperla的贴身衣物,粉的、蓝的,全部都飘落下去。 这些价值高昂的服饰此刻像是义务商城甩卖一样被清扫一空。 若是李飞知道一个贴身衣服就要上千,他绝对会犹豫一下。 李飞将箱子堵在消防通道门口,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安安就往楼上跑。 张安安白色的运动鞋踩在楼梯上。 “你你你!” 她跟在李飞身后,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怎么全给我丢了呀!” 她隐隐间却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痛快,那个巨大的箱子就像是她过往的人生一般,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反而不知道舍弃什么。 而李飞帮她做出了选择。 全部扔掉就好了。 这些不过是旅途上的累赘而已。 李飞拉着她问。 “怎么?不满意?” 张安安红着脸说。 “没有,但是两万块也被你丢了,我没衣服穿到时候就让你帮我买了,内衣也得靠你帮我买!” 李飞点点头,笑了笑。 “好好,要什么买什么。” 他拉着张安安一路跑,直冲电梯。 他按下电梯按钮,此时此刻极其地希望电梯能快一点。 四个电梯,左右各两个,最近的一个在13层,但是消防通道已经被打开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涌了进来。 电梯到了,那群人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他们高喊着。 “站住!” “大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吧!” 前面是对李飞喊的,后面是对张安安喊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李飞问。 “你不做点什么吗?比如告别之类的?” 张安安转过去,面对着那帮人,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动作。 她拉着眼皮吐出粉嫩的小舌做了一个鬼脸,就和张婉莹一样。 “略,才不和你们回去呢。” 几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甚至脚步都慢了下来。 他们脖子上的对讲机不停地呼叫着。 “喂喂,你们抓到了吗!” “喂!我靠说话啊!” 其中一个拿起对讲机,滚了滚喉咙。 “我们怀疑,大小姐中邪了。” 那几个在酒店房间里面的人互相对视一眼。 “什么意思?” 两人手拉手坐着电梯,李飞按了一下2楼。 张安安脸还有些红,这个动作也是她临时起意想的。 就像张婉莹知道她的一切,她也知道张婉莹的一切,学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而张家现在上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家里的张婉莹变现得和张安安一模一样,工作能力和姿态礼仪全部都无可挑剔,用的每一个词都恰到好处,除了几个高层以外,没人知道这个张安安就是张婉莹。 而传回来的消息说张安安和一个乡下男子睡了一个酒店。 都睡一个酒店了,接下来做了什么还用说吗?! 年轻人火气正盛,擦枪走火不也很正常的,甚至于张安安还做了一个鬼脸?! 这哪里是张安安,这分明是另一个张婉莹! 几个家族高层甚至开始觉得跑掉的是张婉莹,家里那个还是原来的张安安。 但是张婉莹那天剪掉头发的场景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 电梯到了2层。 李飞拉着张安安就往消防通道走。 张安安有些疑惑。 “为什么走这边?” 李飞说。 “一层有人,我们直接从二楼窗口跳出去,怎么样,敢跳吗?” 张安安有些不安,但还是逞强说。 “都到这个地步了,除了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她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电影的名台词。 不过这里也不是泰坦尼克号,也没有冰山。 张安安从二楼向外看了一眼。 酒店的大厅建得很高,所以这二楼看起来有三四层那么高了,张安安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在她发呆的时候,李飞却是直接抱起了她。 张安安发出了一声惊呼,双手紧紧环绕着李飞的脖子。 只见李飞一个跃步,抱着张安安从窗口一跃而下。 傀儡 张安安立马惊声尖叫起来。 这这,她哪里见过这架势啊,传来的失重感让她连眼皮都不敢抬。 只是一瞬间,李飞就稳稳落地了。 周围有不少行人,看着这一幕都发出惊呼声。 “卧槽!”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事,也太牛逼了,什么情况,你看清了吗?” “怎么跟拍大片似的。” 李飞将张安安放在地上,张安安把着李飞,白色的运动鞋稳稳踩在地上。 李飞拉起张安安的手。 “跑!” 两人立马向着商业街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来往的人群当中。 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酒店追了出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着消失掉的目标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里本就是景区,人流很大,一个转头就看不见人了,更何况李飞和张安安有意去躲。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周围都是复古的中式建筑,周边有着不少小吃店。 李飞看了一眼,一个冰淇淋居然要三十块,真是令人咂舌的价格。 两人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青砖石瓦,地上有着潮湿的青苔。 张安安喘着粗气,一张俏脸红扑扑的。 她转头看向李飞,却见李飞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深呼吸。 他的体力这么好吗? 张安安红着脸想。 她的视线向下移去,自己的手还被李飞紧紧地抓住,这个家伙抓得也太紧了吧。 她小声说。 “李飞,手……” 李飞转过头来,看着张安安低着头。 “什么?” 张安安甩了一下手。 “手啦,手啦。” 李飞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张安安的手。 “抱歉。” 张安安也没生气,就是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 她又抬起头来。 “李飞,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下家里是肯定回不去了,真要回去了,她爸不打她一顿她是不信的。 而且家族那边,张安安想到那几个老头子,那几张脸一想起来她就觉得烦。 真要回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关禁闭都算是轻的。 她是继承人,每一条规定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下她可能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打破家族继承的家伙了。 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言。 李飞拿着手机,张婉莹在对面滴滴发个不停。 [拖拉姬:喂,你们逃掉没有?] [拖拉姬:李飞?李飞?你说个话呀!] [拖拉姬:飞哥?] [飞哥:逃掉了。] 张婉莹看到这条消息,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 [飞哥:你姐姐问接下来怎么办?] 李飞干脆把这个问题甩给了张婉莹。 张婉莹陷入了沉思。 真要说的话,她其实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拖拉姬:你们直接坐高铁去别的省吧,火车站就在你们边上,十分钟就能到,要是逃到省外的话就方便多了。] [飞哥:你姐姐根本没带身份证,而且我还有我的诊所,我肯定要回去的。] 张婉莹听到这话不禁恼了,银牙轻咬。 你那一个破诊所到底有什么好回去的。 她那天又不是没看见,连院子的门都破破烂烂了。 [拖拉姬:那这样,你们先按我给你的路线去黑旅店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把你的手机定位关了,最好就是关机扔掉,你要是不愿意这么做的话就把卡拔了关机。] [拖拉姬:给我一点时间,那些老家伙不会一直派人追的,等过段时间他们找不到人慢慢也就放弃了,到时候你就带着张安安想去哪就去哪。] [拖拉姬:哼,你就好好感谢我吧。] [拖拉姬:顺带一提,你们最好换点现金,我们定期联系,我用的线是有保密权限的,没人可以查到,你放心吧。] [飞哥:谢了。] 张家。 张婉莹发完给李飞的消息,收拾起来。 她下午还要去参加一场报告会,张家的产业很大,名下有着煤矿、制药等各种产业,近几年机械产业发展,张家也开始进军汽车行业。 陪着她一起出席的是张家的张勇学,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在那天找回张安安的会议当中也有出现。 张永学对着张婉莹说。 “你只需要保持安静就可以了,不管台上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记住了,你只是你那个姐姐的傀儡。” 张婉莹慢慢睁开眼睛。 傀儡吗?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 张婉莹其实比起张安安更为成熟。 她在幼年的时候就早早知道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别人以为她是在蜜罐里面长大的小孩,无忧无虑的傻白甜。 但对她而言,家族绝非蜜罐,而是毒药。 而她,则是在毒药里面泡大的小女巫! 报告会上。 张婉莹认真地听着台上人的发言。 张永学对于她的表现点了点头,在他眼里,张婉莹的表现确实非常值得称赞,至少在模仿她姐姐这一方面,她简直是无可挑剔。 报告会短暂的休息时间,有几个人都来张婉莹面前晃悠,他们都很想知道张安安这个女孩作为张家的继承人,是未来可期的精英,还是说,不过是张家精心包裹的一个花瓶。 这个女孩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已经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很聪明的做法,看起来至少像一个闪耀的花瓶。 一个男人走了上来,他是项目的经理。 项目是否通过还是要看张安安的意思,只需要她一句话,这个项目的生死就被决定了。 他搓着手问。 “您觉得怎么样?” 他这个项目是搞智能座舱,高集成化,是个公司都在搞。 张婉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不行。” 张永学立马转过头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在这说什么胡话?! 她到底清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这里是报告会,不是家族里面。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又不好发作,只能苦笑一下问。 “大小姐,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张婉莹抬起头来。 “考虑什么,车机交互做得跟垃圾一样,别人是来开车的还是学软件的,你有没有考虑过用户的核心需求,有没有学习过其他厂商的制作技术?” “花了一年时间,就做出来这么一堆垃圾,也好意思拿出来展示?” 她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场馆内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下来。 郊外旅店 众人安静,即是因为这位大小姐发了脾气。 更是因为张婉莹,说得一点没错。 懂行的工程师本来都在后面偷笑呢,结果听到张婉莹的话,立刻就不笑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项目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目光如炬,并且行事如此冷酷,和传闻中那位温柔体贴的大小姐似乎有点不一样。 不过许多大老板都是这样的,平日里可能极为和蔼,一旦涉及到项目的事情立马就变了一个人,毕竟这都是钱,可不能嘻嘻哈哈的。 项目经理擦着汗,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张永学看着众人的表情,没有说话,他在外面首先要给足张婉莹面子。 而且这些人的表情,就好像在说。 张婉莹说对了?! 怎么可能,她不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娇蛮的被宠坏的孩子吗? 她为什么懂得这些?! 而另一边。 一间破旧的小旅馆里。 李飞真不知道张婉莹是怎么找到这家旅馆的。 李飞跟着张安安一路拐了又拐,几乎都要出城了,才在一个黑不拉漆的小巷子里面找到这家旅店。 两边是自建的居民房,三五层高,大半夜的还有小孩的哭声和女人斥责的声音。 “你一天读书都在干什么?”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 旅店门口竖着个绿底白字的招牌,写着“金福来旅馆”五个字,那个金已经掉了一大半了,但老板也不打算修,看得出来老板初心是好的,过程是不在乎的。 李飞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五十多岁,但身子依然健朗,两眼有神。 李飞掏出一叠崭新的新钞递给老板。 “姐,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老板眉开眼笑,收下了李飞的钱。 “你们带身份证了吗?” 李飞摇摇头。 老板将钱收到抽屉里面,掏出一把钥匙给了李飞。 “上楼右数第二间,我叫苏冬梅,要是有人问你们你就说是苏姨的远房亲戚。” 苏冬梅带着好奇打量了一下李飞和张安安。 张安安眼里的好奇和胆怯是藏不住的,挂着上的银耳环一看就很值钱,身上的衣服也用得是高级料子。 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而李飞虽然打扮规整,但很明显,他这一身并不贵。 她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想法,补充了一句说。 “床头柜里面有避孕套,都是干净的,放心吧。” 李飞愣了一下,张安安则是低着头羞红了脸。 这个店长真是的,在说什么啊。 李飞领着她上楼。 张安安羞赧地打量着周围。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上楼的路又旧又窄,墙皮都脱落得差不多了,摸上去又潮湿又阴冷,吓得她赶紧收回手来。 声控灯亮起一丝,但是又不完全亮起来,简直像是恐怖片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又羞又怕,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李飞的衣角。 李飞一瞬间就明白了,笑着说。 “别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 他话还没说完,张安安立马惊声尖叫起来。 李飞问。 “怎么了?” 张安安小声说。 “有蜈蚣。” 李飞看了一眼。 一只石蜈蚣正在地上爬。 他安慰着张安安说。 “没事的,一只石蜈蚣而已,没毒的,也不咬人。” 张安安还是有些紧张,一只抓着李飞的衣摆。 两人上楼,男人和女人欢愉的声音清晰可闻,连说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受不了了……嗯……” “这就受不了了,来,自己动。” “你太坏了……” 张安安红着脸,这种事她也不是不知道,可当面听她还是头一回。 她抬眼看了一眼房间的门,门的漆已经快掉光了,下面像是被水浸过、被虫子咬过一般,破破烂烂的。 门很薄,隔音很差,除了欢愉声,隔壁的电视声也清清楚楚。 这种地方居然是旅店,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张安安从没来住过这种环境的旅店,居然还会有虫子! 不会被投诉吗?! 李飞将钥匙插了进去,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他伸出手来,在墙边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按钮,按了下去。 房间里面线路老化的白炽灯闪了好一会才亮起来。 房间不大,右手边是一个小台阶,进去是瓷砖铺的卫生间。 卫生间看起来有些陈旧,里面的灯看起来是坏了,李飞按了好几下也没有反应,而洗手池旁边正好放着一个塑料手电筒。 看来店主是不打算修这个卫生间了。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张床,比起他们之前住的酒店要小上许多。 通风倒是不错,有着巨大的棕色玻璃的窗户,窗户正大开着,风悠悠吹着。 唯一的优点就只有那张床,床铺看起来是干净的。 张安安看着李飞,面色通红。 她要在这种地方住好几天? 李飞也沉默了。 “忍忍吧。” “我去找店主再开一间房吧。” 李飞转身就要往外走,自己的手却被突然抓住了。 他一转头,看见张安安一手抓着自己,一手放在胸前,两条雪白的腿来回扭着,她俏脸通红,局促地说。 “不要走……” 她抬眼看着李飞,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我怕黑。” 李飞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会怕黑。 他笑着说。 “好,我不走。” 张安安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李飞说。 “那我去买点东西吧,我看到楼下有便利店,你需不需要什么?” 张安安手还停留在李飞的衣摆上。 “矿泉水、牙刷、内衣……” 李飞沉默了一会问。 “你穿多大的……” 张安安小声说。 “75C……” 李飞点点头。 “要是有我就给你买。” 他想,是那种一只手刚刚好的类型。 而张安安脸已经红得像水蜜桃一样,轻轻一掐就可以滴出水来。 李飞走出门,张安安浑身瘫软地坐在床边。 今天走了太多路,她确实也累了,隔壁的声音还响个不停。 她突然想李飞会不会也,他是个男人,总会有这方面的想法吧,而自己就在她身边,他却什么都没做。 张安安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张安安坐了好一会,想起了店主的话,手向抽屉伸去。 抽屉露出两个蓝色的盒子,她还没见过这东西呢。 张安安红着脸,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一袋,撕开了包装。 哦,原来这东西长这个样子,好像气球,但是怎么湿漉漉的,还有股怪味。 张安安感觉黏了一手,有点怪怪的,起身就要把它洗掉。 门打开了。 李飞回来了。 李飞看着张安安手里的避孕套,两人都站在了原地。 白芷晴的选夫要求 李飞尴尬地拿着东西就往回赶。 没想到隔壁还真有卖内衣的,就是店员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并且亲切地询问他要哪种类型的,还带着李飞进行挑选。 店员边走边说。 “这款颜色不错,穿着也比较舒适,不会摩擦皮肤,您看看需要吗?” 李飞随意挑选了几个颜色就带了回来。 刚回来就看见张安安手拿“气球”。 张安安立马慌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李飞说。 “我知道,你因为好奇所以才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拆开了,黏在手上想去洗手对吧。” 张安安不停地点头,一头短发甩来甩去。 是的,就是这样! 她真的只是出于好奇,不是因为别的心思。 李飞将袋子放在桌上。 “你的东西我买好了,我想说的是。” 李飞停顿了一下。 “这玩意是要收钱的,不要再拆了。” 张安安红着脸不断点头。 她绝对不会再拆了,接着她就跑进了厕所里面,开始洗起手来。 这简直太难为情了。 晚上。 两人虽然有些局促,但还是睡了一张床,中间隔着一个枕头。 张安安在复杂的心情中渐渐睡去。 白家。 “什么?你要我嫁人?!” 白芷晴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来她爹居然是要她嫁人。 白长山搓着手。 “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嫁人了。” “对方也不错,三十岁,搞学术的,一直没谈过恋爱,家里也有背景,我看行,你就试试呗。” 白芷晴的眼前瞬间浮现了李飞的面容。 她说。 “我喜欢比我年轻的。” 白长山点点头。 “行,那我就去找比你年轻的。” 白芷晴继续说。 “要会医术。” 白长山继续点头,这个好说,学医的一大把。 他派人去找就行了,只是女儿的要求应该没这么简单才是。 白芷晴继续说。 “要长得好看。” 白长山沉思,这个就比较难办了,关键是好看这个东西太过主观了。 白芷晴继续说。 “要有制药的能力。” 白长山又是一皱眉,这个就更难办了。 年轻,会医,又要能制药,这哪里找去。 白芷晴冷哼一声。 “还要会打,以后他总要保护我吧,不会打怎么行?” 白长山哎哟一声。 “我的好女儿啊,我去哪给你找这么全才的人啊。” 会医又会打,怎么可能呢! 而且这怎么判断,难道还要比武招亲不成?! 白芷晴则是转过头去。 “我不管,你能找到我就结婚,找不到我就一辈子不结了!” 白芷晴心中微恼。 李飞,你不会真的不来找我吧? 李飞和张安安在旅馆呆了好几日。 他每天中午都去旁边的电话亭给张婉莹打电话。 这个年代能找到一个电话亭是真不容易,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会有。 张婉婷问。 “我姐姐怎么样?” 李飞回答。 “好着呢。” 每天能吃吃,能睡睡,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睡得也很香。 两人这几天都是睡一张床,一开始张安安还是蜷缩着睡觉,后来睡姿越来越自由,甚至一脚把李飞踹了下去。 李飞半夜起来人都是懵的。 张婉莹冷哼一声说。 “你们没做什么吧?” 李飞拿着电话。 “我们能做什么?” 张婉莹银牙轻咬。 “当然是那种事啊。” 李飞嘴角轻笑。 “我们做了又怎么样,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他其实就是想捉弄一下张婉莹,却没想到这句话竟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怔怔地靠在椅子背上。 是啊,她们就算真的做了什么又关她什么事呢? 可是明明她是想从张安安那里把李飞抢过来的。 明明是她把玉佩偷出来给李飞的。 现在她却像无关人士一样。 毕竟,和李飞一起逃亡的又不是她张婉莹。 更何况,等她真正做起张安安的事情的时候,才发现是这么的困难。 每天都忙不过来了,她自己还偷懒了,有些事能丢给别人就丢给别人。 亏得张安安能努力那么久。 她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说得有点太重了。 张婉莹在电话那头强装自然,“呸”了一声。 “你有那胆子,我才不信呢。” 李飞道。 “确实没有。” 张婉莹不知怎么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 “你们差不多明天就可以走了,我已经顺利登基了。” 李飞哭笑不得。 “什么叫顺利登基?” “就是我已经掌握家族大权了,哎,没办法,我天赋异禀,家族的人已经认可我了,所以现在我的话语权很强。” 张婉莹挽着头发说。 她现在头发短了许多,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短发的发梢末尾总有一簇被她挽成螺旋形。 “搜寻的人基本撤退了,你们轻松啦,哼哼,我厉害吧。” 李飞愣了一下。 这么一看张婉莹确实厉害,短短几天就能掌握家族的实权,已经不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李飞甚至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张婉莹叹了一口气。 “唉,不过现在大家已经把我当做了夺谋篡权的坏女人了,还是稍微有点伤心,虽然我不期望那群蠢货能理解就是了。” 李飞沉声说。 “还有我呢。” 张婉莹问。 “什么?” 李飞说。 “还有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你觉得不是什么坏女人,你是爱着自己家人的好妹妹。” 张婉莹脸一下就红了。 “笨,笨蛋!你说什么呢!你这个家伙,吹我的马屁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哼,不说了,你们慢慢游山玩水去吧,再见!”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你回诊所我就找你看病去!” “哼!” 电话啪的一下就被挂断了,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李飞笑了一下,挂上了公共电话,回到旅店里。 张安安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T恤,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飞。 “喂,你出去得太久了吧。” 她自然知道李飞是在和张婉莹打电话,不过很多事李飞也没告诉张安安。 是张婉莹拜托李飞不要说的。 可能张安安现在还以为自己家是老爹在做主。 李飞说。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张安安问。 “回哪去?” 李飞说。 “回诊所,我给你办个手机,你用那个吧,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 张安安低下头。 是吗,意思是和李飞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吗?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逃亡的日子也很开心,所以她刻意不去想。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廉价的内衣,便宜的食物,完全没有隔音的旅店。 还有,习惯了李飞在她的身边。 她有点无法想象李飞不在的日子。 张安安抬起头来。 “李飞,你想做那事吗?” 消失的李飞 李飞当场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 这话若是从赵巧儿嘴里说出来,他当场就答应了,并且一定要和赵巧儿做上个惊天动地。 可这话是从张安安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张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干净可爱得像是水里的白莲一般,带着一点傲气,但是又恰到好处,不像张婉莹那样傲得过头。 李飞想问您说的做那事是做什么,做纸飞机还是做玩具鸭子,可是这屋内该死的氛围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认识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张家大小姐,对自己动感情了。 她红着脸,身上穿着宽松廉价的白色T恤衫,那件甚至不知道是男士还是女士的,身下穿着便宜的牛仔短裤,隔壁楼下前天商场甩卖的时候李飞买的,二十块一条。 即使是如此朴素的装扮穿在张安安身上也穿出了大小姐的感觉。 但是这个大小姐却在此刻问出了自己这么脱线的问题。 李飞迟疑了一下。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张安安将床上的枕头扔了过来。 “除了那事还能是什么?就隔壁他们……”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大小姐这几天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枕头砸在李飞脸上,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李飞看着张安安,认真地问。 “为什么?” 张安安没想到李飞会问出这样严肃的问题。 她低下眼帘。 “因为除了身体我已经没有别的能给你了吧。” 李飞想着这算什么回答,少女啊,这是什么奇葩脑回路。 张安安手抓着T恤衫的下摆,将它攥得变形。 “我现在不是张家的大小姐了,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从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东西的,所以我想要回报你……” 张安安说话声音渐渐小了,她身体颤抖着说完了这些话,接着像是力气用尽似的撑着床沿。 或许她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她想说的是。 她抬起头来看着李飞。 “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一样,劈在了李飞身上,劈了他个外酥里嫩。 他自认为自己和张安安应该有好好保持距离,吧? 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额,好像确实还是有点出格。 可是黄柔的话在李飞脑袋里面挥之不去。 “你可不要再骗女孩子回来了哦。” 他自己也觉得黄柔说的有几番道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有好好注意,并不打算到处留情。 自己身边已经有足够多的红颜知己了,处理好她们的关系就已经够他头疼了。 但是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要是自己是个流落街头的女生,这种时候要是遇到一个救自己于水火当中的人,又怎么能不心动,哪怕是头驴也心动了好吧。 可是他就是不想,就这么在这个地方,如此随意地对待这件事。 张安安见李飞迟迟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李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你,你喝水吗?” 李飞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能说的话,只是他见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已经见底了,今天他还没买东西,所以临时起意问张安安有没有需要。 张安安双手放在膝盖上,深吸了一口气。 她心情复杂,但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麻烦你帮我带一瓶,谢谢。” 李飞转过身,停了一下,向门外走去,他轻轻关上了门,深怕惊扰了此时的张安安。 楼下旅店的苏冬梅看着李飞。 “你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李飞一脸惊恐,大妈你都听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苏冬梅点起了一根烟说起了过去。 “我当年和那些野男人搞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时候没有一个犹豫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飞想说大妈你的情史也是非常恐怖了。 大妈耸耸肩。 “没事,谁都有青春的时候,那姑娘我看不错,挺好的。” 李飞心说苏婶你不明白啊,家里已经有四位了,若只有张安安一个,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今天就让张安安这朵娇花感受一下暴风骤雨般的进攻,直到她求饶为止。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他向外踏出一步。 “我去买水。” 大妈说。 “去吧去吧。” 随后她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李飞,接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掐灭随手扔在脚下。 李飞在便利店买了两个大瓶的矿泉水,再买了一点小零食。 他提着袋子往回走,想着一会怎么和张安安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觉得你不好,我只是没做好准备。 这么说的话张安安或许会杀了他吧。 李飞轻笑了一下。 一道冷光突然出现。 这道冷光迅速地到达眼前,李飞向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提起了手中的袋子。 两个矿泉水瓶落在地上,瓶身被干净利落地切割成了两部分,滚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李飞一下升起警觉之心。 这个剑法,除了那天那个少女还能有谁?! 秦思远站在李飞的面前,她戴着口罩,扎着两个丸子头,身着长裙,表情依旧冷漠。 李飞心中大骂,这个女人疯了,她居然敢当街动手?! 李飞还没来得及骂,冷光再次到达脸前,秦思远像是个剑术大师一样,数道剑招齐发,直至李飞而来。 剑光在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凌厉的杀意。 李飞暗道不好。 若是单纯的角力也就罢了,可是地面都像豆腐一般被剑气留下一道又一道口子,他又怎么敢用肉身去抗。 李飞向后掠去,飞速躲闪,大脑高速思考着,利剑从他鼻子前斩落,剑气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更加让李飞知道这不是做梦。 他大骂一声,转身向后跑去。 秦思远剑如游龙,甩了个剑花,立马跟了上来。 张安安坐在房间里面,失神地望着窗外。 即便是白天,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也没有断过。 她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还是说自己太主动了吓到李飞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确实,那种话说出来,不管是谁都会被吓到吧。 等李飞回来,自己好好和他解释一下? 张安安这么想着。 但是她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李飞回来。 张安安误会 张安安逐渐认清了这个事实。 那就是李飞不会回来了。 墙上的钟表静静地走着,指针由下午三点指向了晚上十点。 她心中怀着那么一点小小的希冀,李飞一定是还想去买点别的东西,李飞可能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自己,李飞…… 李飞逃走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飞抛下她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张安安很想当面和李飞对质,为什么他就抛下自己这么一走了之,甚至连东西都没有拿。 自己很可怕吗? 或者说因为她太天真了吗? 还是说,李飞终于对自己感到厌烦了。 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不能一直照顾自己。 张安安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在此刻她不像是一个大小姐,倒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 她用手背擦了擦泪,从床上起来。 口好渴。 她一直等着李飞回来,静静期盼着,想了很久要怎么解释,可是却等不到了。 她打开抽屉,里面有几张百元大钞,是李飞之前换的。 他换了后就把钱放抽屉里,告诉自己要是有需要的就拿钱去买。 原来他早就要走了,所以才提前叮嘱自己。 “小姑娘?” “小姑娘!” 张安安被一个妇人的声音打断了,张安安转头看去,开旅店的苏冬梅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张安安立马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了?” 苏冬梅问。 “你没事吧?” 眼前这个小姑娘容貌精致,气质非凡。 但哪还有之前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像是被坏男人骗了一般。 张安安有些失神,内心升起一抹酸楚,很快地回答。 “没事。” 大妈叹了一口气。 “那个你男友他没回来?” 张安安摇摇头。 “他不是我男友。” 女人心间瞬间升起了怜惜的心思,多好一小姑娘啊,就这么被男人骗了。 连男友都不是?! 连口头承诺都不愿意给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怪不得她没有看见李飞回来呢! 买水! 这是去买水吗! 真不要脸,呸! 她在心中暗暗呸了一口。 真是气死她了,没想到她识人无数,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她又问。 “小姑娘,你以后怎么办啊?” 张安安摇了摇头。 怎么办,她也没想好怎么办。 家族是回不去了,身上钱也没有,她还能干吗? 张安安万念俱灰,世界一片黑暗,她处在黑暗的正中心,伸手不见五指。 落魄凤凰不如鸡。 张安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了这句话,苦笑了一下。 眼泪沿着精致的面框流了下来。 浑蛋李飞。 浑蛋李飞,你为什么,要跑啊…… 阿姨一下就慌了,小姑娘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立马抱了上去,轻轻摸着张安安的后脑勺。 “没事,以后跟着姨混吧,我本来也是一个人,养你一个也不多。” 张安安小声啜泣起来,渐渐地,她情绪再也支撑不住,抓着苏冬梅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而另一边。 李飞从一片黑暗中醒来。 发生什么事了,脑袋好痛…… 李飞看向周围,自己似乎倒在一处半山腰上的小平台上,旁边就是悬崖峭壁。 这个小平台不大,他左手边还躺着一名少女,自己的手还放在她的身上。 少女留着丸子头,戴着黑色的口罩,一身中式长裙一片凌乱,露出纤细雪白的大腿。 李飞瞬间警醒。 他想起来了。 他一路跑,这个哑巴疯女人一路追,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就拿着剑硬追。 两人逃至一处悬崖边上,疯女人给他一剑,李飞躲过了,但是脚下一滑。 李飞在掉下去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连着把她一起拖了下来。 李飞立马起身翻找起来。 疯女人的剑呢? 他定睛一看,那把剑还被疯女人攥在手里,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剑从她的手里扒拉开来。 这疯女人的劲也太大了吧! 李飞伸出手来把了一下她的脉,出于职业习惯以及对这个疯女人的好奇。 原来还真是个哑巴,靠,怪不得他嗓子都要喊哑了这疯女人也一句话都不回。 李飞抬头向上看去。 高不见顶。 他又向下看去。 深不见底。 得,卡这了。 李飞掏了掏兜,身上什么也没带,除了几块钱,手机也没有,向外面呼救是没戏了。 他干脆就这样拿着剑,把剑架在秦思远的脖子上思考起来。 秦思远过了很久才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听见李飞说。 “别动。” 脖子上的剑擦破了她白皙娇嫩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李飞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对方是真的要取他性命的人。 李飞沉声说。 “我问你答,我知道你是个哑巴,你同意就用手指在地上画个1。” 秦思远动着右手的手指,乖乖在地上写了个“1”。 李飞点点头,握着剑柄的手不敢放松。 “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远慢慢地在地上写下了“秦思远”三个字,她没抬头,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李飞辨认了好一会。 “秦思远?你是庞天的什么人?” 秦思远胡乱地用小手擦了擦地面,看起来是在抹除之前写的字,接着她又写着。 “上司?刺客?” 李飞一时间没有懂。 “你是说你是庞天的上级,但你的身份又是刺客。” 秦思远在地上写了个“1”。 李飞想着这真是古怪的家伙,而且就算剑架在脖子上她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 自己的生命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 李飞问。 “你为什么要杀我?” 秦思远写。 “上面的命令。” “上面是谁?你是谁的人?” “秦家。” 秦家又是个什么鬼家族? 李飞感觉颇为头大,这些大家族都视人命为草芥的吗? 他加重了手里的剑,剑柄再次多进入了一分,血慢慢飘散在空气中,发出难闻的铁锈味。 李飞在犹豫现在要不要杀了秦思远。 秦思远却像是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李飞还没有动手。 秦思远睁开了眼睛,她纤细的手指在地上慢慢比划着。 “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甚至还加了一个问号。 李飞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这种女人,不留也罢! 一道声音传来。 “不要杀她!” 玉佩里的人 这道声音偏于中性,分不清男女。 李飞下意识回头。 “谁?” 悬崖边上空空荡荡,乌黑一片,只有下方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和轻柔的风声。 除了他和秦思远,哪里还有别的人。 不会闹鬼了吧,李飞额上冒出一滴冷汗。 “除了我还能有谁?” 那个中性的声音继续说。 “你天天都戴着的,向下看。” 李飞向下看去,脖子上的玉佩竟是冒着淡淡的绿光,而那声音似乎是从玉佩里面冒出来,直接进入了自己脑海里面一般。 疯了! 自己的玉佩居然在说话。 李飞觉得自己一定是摔傻了,之前那一下肯定是摔到了脑门。 他立马右手持剑,左手把着右手的脉。 脉象平稳,稍微有点快,是受到惊吓所致,大脑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损伤。 不对啊,脑袋没坏,听力也没出问题。 秦思远躺在那里侧目看着李飞的动作不明所以,这个人到底杀不杀自己了。 他脸上的表情一会狰狞、一会震惊的,到底是要干嘛? “就是我在说话啦,你没疯,我很难给你解释,但你就理解为我是玉佩里面的小老头就好了。” 那道中性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 李飞傻眼了。 “你是?” 玉佩说。 “真没礼貌,叫我秦先生。” “秦……先……生?” 李飞慢慢在心中吐出了这三个字。 秦先生说。 “不要这么不待见我嘛,再怎么说也算是我治好了你的眼疾,多少算半个救命恩人吧。” 李飞愣住了。 “是您治好了我的眼睛?” 秦先生听到李飞称呼上的变化,听起来似乎很高兴。 “是呀是呀。” 接着他又说。 “不仅治好了你的眼睛,你的修为还提升了,怎么样?” 一个接一个的名词抛了出来,让李飞猝不及防。 “修为?” 秦先生说。 “你不会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身体素质增强了吧,是灵气啦,灵气改善了你的身体,注入了你的修为。” 李飞拿着剑的手都抖了一下。 “敢问这个修为到底是何意啊?” 秦思远见李飞又呆在那里,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杀不杀自己了,让她内心升起一股无明火。 她干脆闭上眼睛直接修养起来。 秦先生说。 “简单来说,世间万物都有灵气,吸收灵气,身体素质能变强,人也可以成仙,只是现世灵气稀薄,只有少数隐世家族才有能力修仙。” “众所周知,修仙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还有大乘期。” “你呢,大概是筑基中期的水平,而你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金丹中期,高你整整一阶呢。” 李飞抓紧了手中的剑。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留她了。” 他很快就接受了有灵气的事实,并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灵气了,这样一来很多东西都说得通了。 秦先生立马说。 “别急嘛,我有个好办法。” 李飞问。 “什么?” 秦先生嘿嘿笑了两声,这笑声听起来淫贱下流还带着些猥琐。 “上了她。” 李飞看了一眼这个中华丸子头的少女,沉默了。 “秦先生我不是那种人。” “你可以是。” “我真不是。” “磨磨唧唧什么,你又不吃亏!” “算了,我还是杀了她吧。” 李飞又欲动剑。 秦思远感受到了李飞的杀机,睁开了眼。 自己终于是要死了么? 真没想到,居然死于自己刺杀目标的手里,真是让人感到唏嘘。 却听秦先生立马说。 “等等,我还有一计!” 李飞停下了手中的剑。 “什么?” 秦思远看着李飞的剑停了下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她在地上写。 “你有病吧?”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这么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她都做好死的准备了,这李飞却像是在挑战她的耐心似的,在边缘反复横跳。 李飞看到秦思远的动作,恶狠狠地说。 “闭嘴,正在商量你的生死大事呢!” 虽然秦思远是个哑巴,没法说话,自然说不上闭嘴。 秦思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里就只有李飞一个人,他在和谁商量?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李飞不会是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摔傻了吧,怪不得他一会怒一会笑的。 自己的命居然掌握在一个疯子手里面,秦思远没有来的心中升起几分悲凉的情愫。 李飞脑中问。 “怎么做?” 秦先生说。 “唉,这小姑娘本来是不可多得的太上仙体,你夺了她的身子,能直接飞上金丹,免了修仙之苦。” “你再抓她回去,做你的鼎炉,夜夜笙歌,修仙就跟坐火箭似的,又方便又快活啦,这种好事哪里有啊。” “可惜了,我不是你的身体,我要是你,还用啰嗦,这会小姑娘已经在我的胯下求饶了,嘿嘿……” 李飞一脸黑线。 “秦先生,咱能不说下三路的话题吗?” “而且听您的名号,应该是和她一家的吧,或者您本来就是秦家的人,这么对待自己家族的后人真的好吗?” 秦先生“诶嘿”一笑。 “恕不奉告。” 他懒洋洋地说。 “既然这样,我教你一个小方法吧。” 李飞问。 “什么?” 秦先生说。 “把那小姑娘的衣服掀起来。” 李飞满脸问号,不是说好不说下三路的话吗? 秦先生正色说。 “唉,正经方法,秦家血脉流传,那姑娘是正统的血脉,你在她肚子上画个符,这样她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了,懂了吗?” “你又不愿意上了她,那就看在我面子的份上,留她一命呗。” 李飞思索了一下。 “行。” 他换了左手持剑,右手伸出来撩向秦思远的上身下摆。 秦思远愣了一下。 这个李飞,不要自己的命,居然要自己的身子?! 她今天还不如死在这里呢! 她立马像鲶鱼一样挣扎起来。 李飞抓着手里的剑。 “别动啊,动了你可就死了!” 秦思远发出呜呜的声音,像生气的小兽一般。 还不如死了呢! 李飞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颇有不妥,他咳嗽一声说。 “你冷静,我不是要你的身子。” 秦思远看着李飞的手,一张脸羞得通红。 你都把我衣服掀开,露出肚皮了,还说不要我的身子?! 李飞说。 “我只是要在你肚子上画个符,确保我们两人的安全。” 秦思远:? 你说的是人话吗? 无法反抗的秦思远 秦思远非常想抗议,但无声的挣扎是没有用的。 李飞说。 “我只是画个符,你不会死,也不会怎么样,我俩皆大欢喜是不是,要不是有人叫我放过你我早就一剑捅死你了。” 秦思远瞪着李飞,那样子像是在说那你倒是一剑捅死我啊。 李飞“啧”了一声,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难搞。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别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你死了我活着,你的身体还在我手里,我给你说,我直接扔给那些变态,他们只会说趁热,你的下场可不好过。” 秦思远一张小脸煞白,她想到李飞说的那种可能,她本来觉得死没什么可怕的,可若是死后还被人糟蹋,那无疑是最凄惨的死法了。 李飞哼哼着。 服了吧,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秦先生啧啧两声。 “这小姑娘心思还真是单纯,这就被你唬住了。” 李飞说。 “您就别说废话啦,赶紧教我怎么画符吧。” 秦先生沉声道。 “屏气凝神,调动你身体中的力量。” 李飞傻了眼。 “我从没用过,怎么调动啊。” 秦先生立马说。 “灵气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平时怎么用手抠脚的,就怎么用灵气。” 李飞无语,他平时可不用手抠脚,您这灵气听起来味挺大。 而且这老先生说话也太没有底线了,李飞脑子里面已经浮现出了一个胡子拉碴、从不打扮收拾、一身异味的抠脚大汉的形象了。 但是他很快就沉下心来,静静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处,一股气息在他身体中静静地流淌着。 而那也是中医中称之为“气”的部分。 李飞心神一动,那股气竟是被他调用起来,集中在了手指上。 “哦,有意思。” 秦先生感受到李飞的动作,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没想到李飞如此轻松就掌握了。 同时,李飞感受到一幅图画在自己眼前浮现,那图画的样子,似乎是和春秋时期的“秦”字写法有几分相似之处。 李飞的手指轻轻放在秦思远肚脐的下方,小姑娘的皮肤光滑白皙,有如羊脂。 秦思远感受着肚子上传来的暖流,俏脸微红。 这个浑蛋李飞,要羞辱她到什么时候! 李飞认真地画着,不敢分心,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用气。 五分钟后,这符终于是画好了。 一个白色的、荧光闪烁的字慢慢地在秦思远的肚皮上消失了,似乎是沉了下去。 秦思远躺在地上,浑身发烫,感觉一股无形的限制从心中升起。 李飞这个浑蛋对自己做了什么?! 李飞长舒一口气,一滴汗沿着额头流下,感觉像是绕着村里跑了四五圈一样,人都要累坏了。 秦先生笑着说。 “没事,第一次嘛,都是这样的。” 李飞发现了,秦先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老司机了,一言不合就飙车。 而对于这个秦先生,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 “秦先生,您是怎么醒来的?” 秦先生说。 “多亏了你那几个红颜的玉佩,玉佩里面有着充足的灵气,我消化了一段时间,才彻底醒过来了。” 李飞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还有一事不解,正欲询问的时候,却听秦先生说。 “我乏了,先歇了,以后制药别再找我了,你自己有灵气,控制好就行,至于修炼的门道,你识海里也有,实在不行就把这小姑娘上了吧。” “你画的符比我想象中更厉害,这小姑娘估计是没法反抗你了,我看好你。” “哦,你要是有时间去一趟秦家,秦家也有玉佩,就这样,有事我再找你。” 秦先生说完这句就没了动静。 李飞抽了抽嘴角。 这个秦先生还真是不客气啊。 秦思远躺在地上,默默地把衣服拉了下来。 真是有病,拉上去不知道给人家拉下来。 李飞握着剑还是不敢放松,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李飞想的要是秦先生骗自己怎么办,回头秦思远直接一剑就给自己砍了。 自己这么对她,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结下了死仇。 李飞说。 “我问你写。” 秦思远想着凭什么。 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动了起来。 她颤抖着和这具不听使唤的身体做着对抗,却最终还是输给了李飞的命令。 为什么会这样? 李飞问。 “你想杀我吗?” 秦思远想着这是什么蠢问题,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地上写了一个“想”。 两人面面相觑,李飞想着这和秦先生说的不一样啊。 不对,怎么想和怎么行动是两回事。 李飞一咬牙,试一试。 他就剑从秦思远的脖子上收了回来。 秦思远立马一个漂亮的鱼跃起身,手掌带着劲风,像一柄长刀一样就要朝着李飞挥来。 李飞立马将剑横于身前。 下一刻,秦思远却是恭敬地半跪在地。 山间有风吹过,树叶悠悠落下,两人无言对视。 空气中有着一丝尴尬。 上一秒秦思远还是一副要杀他而后快,下一秒秦思远就变成了恭敬的仆从。 秦思远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浑身就像不听使唤一样,一点力都使不出来。 李飞倒是明白了。 原来秦先生说的没法反抗是这么个意思? 李飞说。 “站起来。” 秦思远乖乖地起身,站在李飞的面前。 她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怒火,秦思远很少有什么表情变化,一直都是平淡的样子,她头一回有了生气的心情。 为什么他叫自己站起来自己就必须站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鬼情况。 李飞脸上浮出一个笑容。 意思是这个金丹期的小姑娘完全听自己命令了? 李飞说。 “转三圈。” 秦思远乖乖地转了三圈,墨绿色的裙摆微微飘扬。 她的体态标准且得体,三圈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李飞伸出左手。 “握手。” 秦思远乖乖地把右手放了上去。 少女的手纤细柔软,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只手居然能使出那样精巧的剑技。 李飞还在感叹的时候,秦思远早已怒火中烧。 这个浑蛋李飞,把她当什么了,训狗吗! 殊不知李飞就是用的村头训狗那一套。 李飞打量着秦思远,这个中华丸子头少女一直戴着黑色的口罩,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哼,今天他就要看看这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装神弄鬼的。 李飞伸手,摘下了秦思远黑色的口罩。 秦思远坠崖 秦思远美目一下就睁大了。 口罩下是一张娇俏的小脸,樱桃小嘴红润晶莹,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秦思远一张脸羞得通红,浑身颤抖着却不能移动。 李飞也是一愣,这姑娘长得还挺水灵,这样子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小女孩差不多,只是比一般小姑娘要漂亮许多。 真不知道这样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做刺客的活。 不过她现在不能反抗自己,李飞倒是乐得身边多一个保镖。 等等,不仅如此,秦思远还可以为自己所用,反过来成为自己插入秦家的一枚棋子。 而且之前秦先生也说,想让自己帮他寻一下玉佩。 且不论这个秦先生是不是好人,玉佩涉及了各种各样的谜题,李飞自己也想要一探究竟。 李飞嘿嘿一笑。 那样子落在秦思远的眼里,竟让她没由来地生出了几分担心和害怕。 这个家伙又想干什么? 李飞伸出手来,那只手渐渐朝着秦思远靠近。 秦思远慌了,等等,他,他不会真的要糟蹋自己吧,她慌得要哭了出来,这个浑蛋李飞,她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却见李飞手放在了秦思远的小脸蛋上,轻轻掐着秦思远的脸。 一张娇俏的小脸被李飞掐得变了形。 李飞念念有词。 “啊,让你追杀我,知道错了吧。” “小姑娘长得还怪好看的咧。” 秦思远羞愤得眼睛要喷出火来,直直地瞪着李飞。 虽然他不是糟践自己,但这样反而更让她生气了。 这个李飞,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一定要杀了他! 李飞问。 “喂,你会不会御剑飞行啊?” 秦思远摇了摇头,她脸还被李飞抓着。 小姑娘皮肤不错,李飞抓起来有点爱不释手。 关键是秦思远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只能瞪着李飞。 李飞看着秦思远,悠悠叹息一声说。 “御剑飞行都不会,你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吗?” 秦思远银牙轻咬,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要是能说话今天高低得骂李飞好几句。 御剑飞行那是元婴的人干的事,再说了,这个年纪能到她这个等级就已经是天才了! 气死了! 这个浑蛋李飞! 一个筑基的在那里嚣张个什么劲,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还着了他的道! 而且这个浑蛋为什么会这种控制人的法门,真是越想越气,她甚至忍不住跺了一下脚。 李飞又捏了一会,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把手中的口罩递给了秦思远,秦思远一把夺过,冷冷地戴上,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虽然她的小脸还有些红。 李飞仰头向上看去,这么陡的山崖,还不知道有多高,爬上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而且能不能爬还不知道呢。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心情极为复杂。 张安安还在等他回去,自己还没和她说清楚,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多想,那时候可就完蛋了。 他既担心张安安,又担心自己。 而此时的张安安。 她正在旅店里面。 苏冬梅很疼张安安这个女孩子,她本应该是明珠,不该在这种地方蒙尘,却因为李飞这样的男人,流落在此。 苏冬梅给张安安买了几套打扮严实的衣服,平时还让她戴上口罩,戴个帽子,装作普通村妇的模样。 毕竟张安安实在是长得出色了,这种地方,最怕有什么人来搭讪惹事。 张安安也乖乖照做。 苏冬梅还给张安安安排了一些工作,无非就是打扫房间之类的,但是苏冬梅又舍不得这个千金大小姐屈身去做这种事,就把一些干净客人的房间交给张安安,其他的自己来。 唉,苏冬梅越想越气。 她识人无数,怎么会看走眼呢。 那个李飞,明明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啊。 怎么就能干出这档子事来呢! 她越想越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别给老娘逮到你了,逮到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张安安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 她学东西学得很快,打扫本来也不是很难的事,只是她扫着扫着,就拄着扫把立在那里叹了一口气,悠悠地看向远方。 心像是在没有底的深渊一样,不停地向下坠落,她真的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李飞已经离开了她这个事实。 每每想到李飞抱着自己从那个窗台跃下,自己闭着眼睛被他抱在怀里,李飞低沉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 “不要怕。” 那声音就像是具有魔力似的,让自己放下心来。 张安安挤出一抹苦笑,果然依赖别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但还是…… 好难过啊。 李飞,李飞…… 她想到这里。 两行清泪沿着她精致的脸庞滑了下来…… 而李飞。 他和秦思远正沿着山壁向下爬着,下面是万丈深渊,稍不注意就会死无全尸。 身上什么也没有,手机也没带。 他一问秦思远,秦思远就摇头,表示她也没带。 李飞看秦思远就气得牙痒痒。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秦思远则是同样瞪着李飞,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飞就只有一挥手说。 “爬!” 他这话自然不是在骂秦思远,而是要脱离这个地方,就只有向上或者向下爬。 秦思远则是不得不从。 李飞用藤蔓将两人的腰绑了起来,这样他在没踩稳的时候就可以指望秦思远拉着他。 李飞左手把着岩石,右手持着长剑,狠狠地把这把剑插进了山崖里面。 李飞这才感受到这长剑的锋利之处,连岩石都能插进去,这当真是不得了。 秦思远则是愤恨地看着李飞,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剑。 自己的剑,自己的剑。 居然被李飞拿来这么用! 真是浑蛋! 她感觉自己的剑就像是被玷污了一样。 因为岩壁潮湿的缘故,有的石块上还有青苔,这使得整个岩壁就更加难抓。 李飞脚下一滑,差点掉了下去,他吓了一跳,连忙紧紧抓着剑。 他背后生出了一身冷汗,一抬眼,却见秦思远在旁边,那双黑色的眼眸里面透露出笑意,似乎是在嘲笑他。 李飞咬着牙说。 “笑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掉下去我绝对不会救你!” 秦思远立马一甩头,不以为意。 她才不怕呢。 说什么会掉下去,绝不可能。 她又不是李飞,怎么可能会掉下去。 她这样想着,脚下却是一滑,一下子踩空了。 她慌乱中想要抓住岩壁,但是潮湿的岩壁根本抓不住,只是一个瞬间,她一整个人都失去了立足点,像是一块石头向下坠落而去。 秦思远看着头上的山崖和蓝黑的天空,心中生起一个念头。 刚刚还嘲笑李飞,这下死定了。 两人获救 身边是呼啸的风声。 身体像是自由落体一般,藤蔓只是停滞了一瞬,瞬间就断了。 李飞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藤蔓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 秦思远最后一眼看向了李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向他,可能因为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吧,又可能是她对李飞还怀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希冀。 她很快就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抛之脑后,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李飞感觉整个人被拉住了一下,回头一看,秦思远就已经掉下去了。 他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就拔出了那把剑,向下跳去。 下一刻,一道声音在秦思远的耳边响起。 “拿住剑,救下我。” 这道命令像是王座上的御令一般,平淡自然,不容反驳。 无论那是多么离谱的要求。 秦思远本来已经觉得死定了,她慢慢睁开那双黑色的眸子,一团火从心底升了起来,化为求生的熊熊烈焰。 她藏在口罩下面的嘴勾起一抹笑容。 还真是强人所难。 李飞已经将剑扔了出来,银色的长剑在秦思远的右手边飞舞。 李飞则在她的旁边向下坠落下去,半睁着眼,一点也没有说刚刚那话的淡然。 说他不怕是假的。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相信秦思远,地面越来越近,短短两秒,两人就已经下降了十多米。 再这样下去,两人估计是一起摔成肉泥,直接喂山里的狼了。 秦思远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出于李飞的话语,还是出于她自身的意愿。 她伸出右手,抓住了那柄银剑。 银剑轻轻跃动着,似乎是因为终于回到了主人的怀里而感到高兴。 她右手持剑,轻笑着使了个漂亮的剑花。 她左手直接环抱住了李飞,将他死死地抓在怀里,她在这一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她调整姿态,对着山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原始的、像是野兽一般的叫声,美目里都是果决之色。 她高举银剑,灵气全部灌注在右臂上,空中竟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 一剑刺出! 火光四溅! 银剑和山岩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这一剑用尽了秦思远全身的气力和灵气,传来强大的反作用力几乎让秦思远的胳膊要脱臼了,但是她死死抓着剑柄,一点不敢放松。 两人就这样向下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两人挂在崖壁上,离地面只有十来米左右,旁边有着一条小溪,在月色下缓缓流淌。 秦思远左手抱着李飞,这个姿势其实颇为不妥,但是此刻她并没有在意这些。 她右手的虎口裂开,血涓涓的流了出来,混着沙石,沿着小臂一路滴下。 她看着李飞,轻轻仰起脑袋,两个丸子头向后仰去,她乌黑的眸子里面带着轻笑的,鼻子哼了一下。 似乎在说。 我做到了。 李飞笑着说。 “做得不错。” 秦思远的右手再也无法支撑,她松开了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飞反身托着少女的身体,抱着她稳稳地落在地上。 少女闭着眼睛,睡得极为乖巧。 秦思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身上盖着大片大片的茅草,旁边还有着一个小火堆。 银剑就在她的右手边,她伸出手来,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一圈布缠绕着,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特意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她心中升起一抹难言的感觉。 做这种事的人,除了李飞,还能有谁。 她环顾四周,但是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李飞呢? 李飞不在了,秦思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孤独。 她晃晃脑袋,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扔出了脑外。 得快点回去找人解开李飞对自己的禁制才行,她伸出左手捡起了长剑。 却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醒了,啊,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明示、暗示我对你画了符这件事情啊。” 秦思远身体颤抖。 完了。 李飞的命令一旦生成,她根本没办法反抗。 这样岂不是说,她要一辈子都听李飞的命令? 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李飞。 李飞站在那里,手里抓着两只昏迷的兔子。 “干嘛?不服气啊,把这两个兔子的皮毛削干净。” 谁要帮你…… 秦思远手起剑落,两只兔子被刮得干干净净。 秦思远抱着剑蹲下了。 不干净了,不干净了,她和剑都不干净了。 真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屈辱。 李飞说。 “再把内脏取了。” 秦思远受不了了。 这个李飞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的剑,她的剑才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秦思远手起剑落,银剑在空中挥舞,留下漂亮的痕迹,两只兔子的内脏就这样被取了出来,啪嗒落在地上。 李飞感叹。 “牛啊。” 秦思远现在就一个想法。 浑蛋李飞! 自己的剑,自己的剑才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李飞可不知道秦思远在想什么,直接在溪边将兔子洗干净,穿上树枝,在火堆旁边烤了起来。 他一边烤一边看了一眼秦思远。 这丫头蹲在那干嘛,摔坏脑子了? 不对啊,他检查过了,这姑娘就右手有伤,再加上气力用得有点过度,其他都还好啊。 算了,李飞也不管了,这姑娘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 很快的,兔子就烤好了,发出悠悠的香气。 要是有调味料就更好了。 李飞朝着秦思远喊道。 “喂,你饿不饿,吃饭了。” 秦思远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会李飞。 但是她又闻到了兔子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李飞反应过来了,这小姑娘在那闹别扭呢,不就是用剑削了一下吗? 至于吗? 这剑不烤兔子可惜了。 他说。 “秦思远,我命令你过来吃东西。” 秦思远即使一万个不情愿,也乖乖转了身子,走了过来。 她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李飞将一只兔子递给她。 “吃吧。” 秦思远藏在口罩后的鼻子嗅了一下。 她接过兔子,这才不是她想吃。 这是李飞要她吃的,所以她不得不吃而已。 她取下了口罩,小嘴轻轻咬了一口。 真香。 等等,兔子肉有这么好吃吗? 她又继续咬了下去,不顾兔子还烫着,大快朵颐的样子给李飞都看傻眼了,这姑娘有这么饿吗? 她很快就吃完了一整只兔子,到溪边清洗干净,重新戴回了口罩,恢复了那副自闭少女的样子。 李飞凑到她身边来。 “你说你是刺客,你杀过几个人?” 李飞练剑 秦思远不想回答。 李飞命令说。 “告诉我你杀过几个人。” 秦思远被迫在地上写了个数字。 “0”。 李飞瞬间笑了。 “零个也算刺客?你这是哪门子的刺客。” 秦思远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一个没杀怎么了,等她摆脱李飞的控制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李飞! 李飞继续说。 “你剑术不错,教我剑术吧。” 秦思远咬咬牙,她现在已经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了,那还能怎么办? 教便是了,反正自己比他厉害,教完他自己也能赢。 秦思远心中暗想。 她低下身子,在溪边捡了两根略比小臂长的树枝,接着朝着李飞走过来。 她把一根棍子握在自己手里,另一根递给李飞。 她抬着下巴站在那里,左手持着棍子挑了挑,似乎在说。 来呀。 李飞轻笑了一下,一个丫头片子这么嚣张,他还怕她不成。 来就来。 三分钟后,李飞捏了捏手。 嘶—— 真痛啊。 似乎是因为不带杀意或者李飞默认了秦思远的动作,秦思远的每一下攻击都重重落在了李飞身上。 李飞甩了甩手。 这小丫头片子是真不留情啊。 但正是这样才有意义,若是让秦思远处处留手,那就称不上是学习了。 秦思远手放在口罩前轻笑着,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 扬眉吐气! 哼哼,这个李飞,看他还使唤她,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李飞则是心中升起一丝忧虑,一个秦思远都这么强了,她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她背后的人不知道是有多强。 秦思远失败了,要是以后再来人可就完了。 李飞捡起地上的棍子,沉声说。 “再来!” 秦思远哼哼一笑,再来,再来她也能好好教训这个李飞。 半个小时后。 李飞全然不顾身上的红印。 “再来!” 秦思远傻眼了。 还来?! 他疯了吧! 他不疼的吗! 再来自己都累了,但是出于李飞的命令,她又不得不继续。 又是一个小时。 秦思远快哭出来了。 本以为是她折磨李飞,结果这李飞却像是不怕痛,一次又一次地来,歇都不带歇的。 谁家这么练啊! 他不要命的吗! 她急得都要说话了,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飞衣服都破破烂烂,全是被秦思远抽的,就算没用灵气,她也没留手,这李飞不痛的吗? 李飞用手背抹了一下脸,带着几点血,这样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狰狞。他毫不气馁地说。 “再来!” 还来?! 秦思远气得跺了一下脚。 疯子!神经病!精,精神病! 她没怎么骂过人,想来想去就是那几个词。 但是这李飞真的是要把她给逼疯了,她摇了摇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这一次李飞似乎渐渐摸到了门路,来回接了秦思远好几招,秦思远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李飞的姿势竟是像模像样的,根本不像一个从来没学过剑的人! 秦思远一个前刺,李飞竟是俯身躲过,右手一挥,将树枝抵在了秦思远白皙的脖子前。 若这树枝上附带了灵气,当场将她脖子刺穿也不是没可能。 一滴冷汗从秦思远的脸庞上滑下,她乌黑的眸子里面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这李飞。 进步居然这么快?! 李飞哈哈一笑,随手将木棍扔在一旁的河流里面,木棍沿着湍流的河水翻转了几圈漂走了。 李飞说。 “真有意思,你愣着干啥,走了,不过你用的左手,我这算不算胜之不武。” 秦思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左手的木棍,心情复杂,她随手将棍子扔在地上,小跑着跟了上去。 即便她用的左手又如何,李飞能这么快找到应对方法,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她看向李飞的侧脸,却见李飞神情尴尬。 李飞想着。 坏了,练入迷了,还不回去,张安安肯定误会了。 得赶快回去和张安安解释清楚才行。 与此同时。 张安安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她昨晚没怎么睡好。 她再次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李飞真的不会回来了啊。 可只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看着阳光透过棕色的窗户,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李飞来。 想起他那张笑脸,他对自己说过的一切。 他现在又在哪个位置做什么呢? 张安安不知道。 她怀里抱着那只李飞送她的粉色美乐蒂。 她一怒之下将美乐蒂扔了出去,那只粉色耳朵的小兔子被砸在墙上,趴在墙角。 她就那样静静地呆在墙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安安心突然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痛苦,她又连忙跑下床,将那只美乐蒂捡回来抱在怀里。 不管李飞如何,这只可怜的毛绒玩偶,是无辜的呀! 而且她若是真的把这只毛绒玩偶丢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张安安抱着美乐蒂,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她啜泣着说。 “李飞,我恨你……” 这句话在黑暗的房间里面悠悠荡荡,渐渐消散了。 李飞寻了很久的路。 他们是从上面直直摔下来的,直接爬上去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了,只能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绕回去。 可是一来两人身上都没有手机,也没有导航,李飞的放在旅店里,秦思远的则是放在车上。 两人就只有沿着溪往上走,李飞想的是走上去总能找到路的。 不过与其说是两个人一起走,倒不如说是秦思远背着李飞。 这个浑蛋,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李飞说。 “昨晚我守了你一宿没睡,现在力气已经耗尽了。” 秦思远把李飞往身上颠了一下,心说。 耗尽了你早上还跟着我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她身体恢复很快,自然不觉得李飞沉,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屈辱极了。 但是听到李飞说守了她一晚上,又觉得李飞好像还算不错。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荒谬的想法。 他要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李飞其实是真的累了,他昨晚一宿没合眼,又是找吃的又是给这丫头找盖的,鬼知道这地方会有什么野生的动物,还得钻木生火。 李飞说。 “交给你了。”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秦思远心想这你能睡着就有鬼了,却没想到很快耳边就传来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秦思远傻眼了。 这李飞,真的睡着了? 真香 秦思远怎么也没想通,两人本该是仇人的。 这李飞居然这么相信自己的吗? 要是自己真把他丢下怎么办,他可没调动那古怪的东西来命令自己。 秦思远是能感受到的,如果李飞真心命令自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体内催动着她,使她不得不这么做。 而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了所以忘记了这事,所以自己即使把他丢在路边也没事。 反正自己亲手杀不死他,随便来个野狗把他叼走得了。 秦思远边走边想,顺便又把李飞往上颠了颠。 她左手拿着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李飞身上传来了淡淡的草药香味,极为好闻,隔着口罩也能闻到一点,其实昨天李飞捏她脸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不过那个时候只觉得生气。 现在想起来她也生气。 浑蛋李飞! 秦思远背着李飞走了两个多小时。 前方的草木渐渐多了起来,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一时间居然有一点阴森。 秦思远握着剑的手加重了气力,生怕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要是突然出现个什么大蟒蛇可就不好了。 虽然她本身并不惧,只是体力恢复力,身体内的灵气还混乱着,加上右手又受伤了,背上还背着个李飞,那可就难办了。 在她思考之间,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思远猛地一转身,不能这么乌鸦嘴吧! 虽然她没法说话。 却见一只燕子翘着尾翼,踩着树叶,在地上跳来跳去。 秦思远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她现在没办法,高低得把这只鸟给抓下来。 她转身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着,前方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思远想着估计又是什么鸟之类的,这个地方的自然风光还挺好。 她拨开树丛,看见了一只吊睛白额虎。 那老虎身长两米多,气势雄浑,秦思远在它面前小得跟豆丁一样。 秦思远左手握紧长剑,向后退了一步。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下一刻,随着一声虎啸,山野震荡,树木惊悚,悠悠树叶落了一地。 那只老虎竟是直接高高地扑了过来! 秦思远大脑高速思考着怎么办? 把李飞丢了就扔在这里,让老虎去咬他。 如果这么做她一定可以跑掉。 但是她又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从山崖坠落的那一刻,李飞跳了下来把剑丢给了自己说。 “拿住剑,救下我。” 那声音在她的脑袋里面一直盘旋,挥之不去。 秦思远口罩下勾起一抹笑容。 反正要杀他的机会多的是,何必用这么卑劣的手法! 她秦思远才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秦思远举起剑,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 真正面对老虎的时候,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怕,万寿之王的名字不是白说的,而自己灵气又被榨干了。 左手又累得不行,都怪这个浑蛋李飞,早上拉她陪练,早不练晚不练,非要这种时候练! 吊睛白额虎扑了个空,在两人的旁边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观察。 接着它直接扑了上来,似乎是看准了两人的空挡。 秦思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野兽终究是野兽,这个空档就是她专门露出来的! 她后退一步,左脚轻移,在地上画了个半圆,之后举起左剑,挥砍而出! 这一击集中了她身体最后一丝力量! 她那无法言说的嗓子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冷光闪过,长剑刺进了那吊睛白额虎的喉咙,鲜血四溅。 而那野兽却在最后咬住了她的左手,她吃痛地推了一下剑柄,剑身旋转,竟是直接在喉咙上开了个洞,血像喷泉一样窜了出来。 那老虎死透了,松了口,倒在地上。 秦思远左臂血流不止。 她从来没有这两天伤得这么重过。 她再无一丝力气,闭上眼睛,向一旁倒去。 心中念念有词。 浑蛋李飞…… 她在倒下之前,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李飞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没回过神来。 他抱着秦思远,观察着周围。 老虎还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似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脖子上插着秦思远那柄银剑。 李飞瞬间就理解了一切。 他将秦思远被血濡湿的袖口挽了起来,细细检查起来。 很快他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那四颗最锋利的牙齿咬伤的,伤口也不深,没到危及生命的程度。 李飞轻轻扶着秦思远坐下。 小姑娘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树上,很难想象这么一具身体怎么能迸发出那么强劲的力量。 甚至能够击穿岩石。 李飞迅速在周围捡起干柴,取火,将石头烧得通红,接着将烧红的石头贴在秦思远的伤口处。 秦思远明明处于昏迷之中,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俏丽的眉毛完全皱成了一团,喉咙里面还发出嘶嘶的声音,一滴汗沿着额头滑下。 李飞也属实无奈,身上什么都没有,万能的银针也丢了,可若是不给秦思远消毒,日后可就危险了。 现在先应急处理,之后有什么问题他也能给秦思远治好。 血已经止住了。 李飞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给秦思远绑住,接着又将那把剑取了出来。 他轻轻一甩,剑上的血都被甩在地面。 好一把利剑。 李飞再次感叹,守在秦思远的身边。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秦思远,她额头已经舒展开来,身体放松下来。 李飞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秦思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是闻到一股香味才醒来的,她一睁眼,就看见李飞蹲在自己的面前烤肉。 烤肉就算了,但是他居然用自己的剑在烤! 这个浑蛋! 都说了剑不是这么用的! 她起身,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胳膊好痛。 李飞转向这边说。 “小心点,我帮你做了消毒,但是用的是最古老的方式,你的皮肤可能焦了,没事,回头我给你开点药敷一下就好了,你要是爱美我也能给你复原。” 秦思远冷眼看着李飞。 谁要你的药了。 李飞感觉和哑巴说话总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不过和秦思远的一番相处,也能通过她一些细微的表情看出来她的想法。 李飞将剑伸了过来,上面架着烤好的肉,外酥里嫩,表面有着金黄的光泽,油沿着剑慢慢滴落在满是树叶的地上。 秦思远痛心疾首。 她的剑! 李飞问。 “吃不吃?” 秦思远冷哼一声,捡起一根木棍,串起上面的一片大肉。 不吃她的剑岂不是白白遭李飞糟践了! 她取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 轻轻咬了一口。 真香。 李飞不是逃走了? 李飞忍不住笑了一下。 秦思远这姑娘还是蛮有意思的嘛,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想什么都看得明白。 李飞凑到秦思远的身边,碰了碰她的肩膀。 “喂,你想不想开口说话?” 秦思远正专心咬着嘴上的肉,听到李飞问这句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咬了一口。 看起来比起李飞的话,她似乎更想吃东西。 李飞同样咬了一口说。 “主要是你这样太不方便了,我说什么你都没办法说话,搞得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 秦思远左手棍子插着肉,右手裹着布的手指在湿漉漉的泥地上轻轻画着。 “我可以写字。” 李飞说。 “可是我说一句你这写一句太麻烦了,我是医生,可以治好你的。” 秦思远咬着骨头看着李飞,满脸写的都是: 不信! 李飞伸手,摸到了秦思远白皙娇嫩的脖颈。 秦思远瞬间恼了,挣扎起来。 李飞说。 “别动。” 秦思远就只有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心中羞恼。 你摸就算了,能不能把手上的油擦干净!! 李飞琢磨了一下。 “嗯,你这是先天性哑巴,发音器官障碍,还好不是语言中枢有问题,要是语言中枢有问题那可就难搞了。” 秦思远眨巴着眼。 这李飞听起来还蛮专业的,之前也有医生给她看过,也是这么个说法,但都表示没法治。 李飞说。 “还好,我可以治,怎么说,回头我给你治一下吧?” 秦思远没有动作。 李飞这才想起来自己下了命令,有些尴尬地说。 “没事,你动吧。” 秦思远立马掀起李飞的衣服,拉到自己身前,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反正不能攻击李飞,但是这种事可不算伤害,而且这本来就是他手上的油! 秦思远右手在地上写。 “你有什么企图?” 李飞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什么企图,他就是个好心的医生罢了。 “我以前是个瞎子,知道身体不方便有多难受,我们现在患难与共,我帮你治疗不是很好吗?” 秦思远细细打量了一下李飞的眸子。 不信! 李飞说。 “而且当瞎子老是被人嘲笑,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种情况没,但是总过是治一治比较好吧。” 秦思远低眼。 她确实经历过这种事情。 哪怕她比其他人都厉害,但是周围的人都会因为她是个哑巴而疏离她,甚至说这是会传染的病,她只有伸出手来,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比鸭子还难听。 周围的小孩就大叫着哑巴开始传染了,快跑啊,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 后来她渐渐地不与人来往,甚至戴上口罩,只是修炼。 无所谓,只有剑就够了。 李飞拍拍秦思远的后背。 “没事,现在你是我的人,我治好你。” 李飞确实觉得秦思远是个不错的小姑娘,虽然脑回路有那么一点不正常,可是她现在为自己所用,那是相当的好用。 秦思远冷哼一声。 谁是你的人。 随后她反应过来不对劲。 油,油!! 李飞这个浑蛋又把油揩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裙子!! 虽然这条裙子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了,但她无法容忍李飞就这样把油擦在她的身上!! 秦思远不甘示弱,立马回击,手往李飞身上一抹。 李飞也不吃亏,立马就抹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互相揩油。 良久之后。 两人看着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思远这会没戴口罩,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般,脸上有着两个醉人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李飞笑了一会说。 “你到底为什么要追杀我?” 话题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秦思远收了笑容,将脸擦洗干净,重新戴上口罩,在地上画了起来。 “家族的命令。” 李飞说。 “因为我抢了生意?” 秦思远摇头。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接收命令,不问为什么。 李飞说。 “那你不杀了行不行,反正你也杀不了。” 秦思远在地上慢慢写。 “我不杀你也会有别的人来杀你。” 李飞皱眉,这下可难办了。 在他实力涨起来之前,岂不是还得小心一点。 李飞撑着下巴。 “这样吧,你回去就说我掉下悬崖死了,怎么样?” 秦思远在地上写。 “好。” 她也不知道家族为什么要杀李飞,不过这人明明还不错的样子,还说要帮自己治病,还是不杀他比较好吧。 秦思远心想。 李飞看向秦思远。 “你身体好点没,能背我不?” 秦思远的眸子透露出凶意,这个李飞还是杀了比较好吧。 她怎么会脑袋抽了觉得他是个好人! 张安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又和苏姐聊了几句,苏冬梅已经知道她是张家的大小姐了。 苏冬梅不禁心中感叹,多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境界呢。 她拉着张安安的手说。 “都说女人恋爱以后会变成鱼目。” 张安安问。 “什么意思?” 苏冬梅说。 “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子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张安安明白苏冬梅这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说。 “我和李飞他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她说到这里又低下头去。 她其实和李飞什么都没发生,一直以来强求的人也只是她罢了,想到这里她又生出几分悲凉的情绪来。 苏冬梅正色说。 “一个男人而已,不值得,男人怎么了,全天下男人多的是,给你说,男人说女人自私、爱财,但男人不也是那样,看到年轻女人就走不动道了,所以啊,还是要靠自己。” 张安安点点头。 “嗯……” 苏冬梅拍拍张安安的肩膀。 “没事啊,过段时间这事就翻篇了,你累了吧,先休息吧。” 张安安点点头。 “谢谢苏姐。” 她回到房间,终于有心思整理起东西来。 李飞什么都没拿走。 他的包,张安安拿过那个包,两个盒子从包里坠落下来,和一部手机一起。 盒子被打开,两枚玉佩滚落在地。 张安安先是一惊,两枚玉佩?! 为什么两枚都在李飞那里?! 接着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 李飞没有拿走这些玉佩。 我洗澡你不许偷看 李飞明明什么都不要,就要这玉佩,他现在却没把它拿走?! 这完全不像李飞会做的事情。 他明明那么爱财,每句话都离不开钱,连她拆个小雨伞也在担心钱的问题,现在却连这两个玉佩都没拿走。 这根本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其实不是逃走了?! 张安安一瞬间就全部想明白了。 李飞可能有危险! 张安安对李飞的恨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李飞的安危。 手机撞在地上亮了起来,电话卡已经被李飞装回去了,屏幕上面显示着张婉莹发过来的信息。 [拖拉姬:怎么样,现在很快活吧?] [拖拉姬:唉,我姐好歹也算是个大美女,跟着你真是亏了。] [拖拉姬:喂,你人呢,不回消息是吧,我记住你了,浑蛋李飞。] [拖拉姬:不是,你真的一句也不回是吧!算你狠!你给我记住了!] 这条消息是昨天发出的,今天还有好几条。 [拖拉姬:你太过分了!!我帮完你的忙你就不回消息,不带这样的!] [拖拉姬:亏我还把玉佩偷给你!!] [拖拉姬:喂,你不会真的不打算回我了吧……] [拖拉姬:你,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张安安瞬间就明白了对面是谁,原来一直是张婉莹在和李飞联系,她怎么没想到呢。 除了张婉莹,还能有谁知道家族内部的事情呢。 原来如此,张安安一下就把来龙去脉都理清楚了。 她立马丢下手机,拿起卫生间旁边的手电筒,“噔噔”地向楼下跑去。 苏冬梅在楼下和客人聊天呢,见着她紧张的样子,起身问。 “安安,你去干啥?” 张安安头也不回,焦急地说。 “我去找人。” 苏冬梅愣在那里,找人,找谁,不会找她那个逃跑的小情人吧? 张安安跑出门,内心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这边茫茫大,又这么偏远,她又去哪里找,她担忧地念着。 “李飞……” 李飞和秦思远已经走到山顶了,山顶处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水就是从这里流下来的。 两人在湖泊旁边的一个小石台阶坐下来。 秦思远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好脏,她现在迫切地想要洗个澡。 她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比画着。 “我要洗澡,你不许看!” 她还特意写了一个感叹号。 李飞捧着后脑勺笑了一下。 “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秦思远冷哼一声,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 她仰着头翘着嘴似乎在说自己这么好看。 李飞立马伸出手来掐着她的小脸。 “头发都脏了还臭美呢!” 秦思远眼泪汪汪地挣扎起来。 这个浑蛋李飞,就知道欺负她! 李飞捏了好一会才松开手,不得不说秦思远这张脸的手感是真的好,也难怪她那么臭美。 秦思远伸手捂着脸。 这个浑蛋李飞,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飞转过身去,背对着湖。 “去吧去吧。” 秦思远不放心地凑到李飞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 李飞无语。 “我要真想看现在就叫你脱光了好吗,脱得一丝不剩还给我跳舞那种。” 秦思远后退一步双手环抱胸前,精致的小脸满是绯红。 这个李飞在说,说什么东西,流氓!流氓! 还脱光了给他跳舞,秦思远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一整个耳朵都红了。 关键是李飞要是真的这么命令,她还不得不这么做。 秦思远立马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低着头就跑了。 她除了相信李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站在湖边回头看了一眼李飞,犹豫了一下,褪去了身上的衣服,踩进了湖里面。 湖水比想象中要温暖,月色温柔如水,洒在湖面上。 秦思远洗得很快,生怕李飞图谋不轨,她将身上的水用灵气蒸发干来,穿上了那身破破烂烂的裙子。 她跑到李飞的后面,轻轻拍了李飞的肩膀。 李飞转过身来,对上少女盈盈一笑的视线。 她在这时候显得格外可爱,颇有天真烂漫的感觉。 秦思远伸出白净纤细的手来,将手凑到李飞鼻子下面。 李飞一下就懂了秦思远的意思,嗅了嗅。 “臭的。” 秦思远听到这话心中生起一股恼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浑蛋李飞,他才是臭的,他才是臭的! 一个踉跄之间,秦思远摔到了李飞的怀里。 李飞条件反射地接着她,温暖柔软的娇躯入怀。 他左手揽着秦思远纤细的腰肢,右手则是摸到了什么柔软浑圆的东西,他下意思捏了一下。 少女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感觉全身都软了,像是火烧一般发烫。 这个李飞,他! 李飞又捏了两下,反应过来了。 而秦思远早已瘫软在他的身上,气喘吁吁。 她想说又说不出话来,浑身又使不出力,只能由得李飞胡来。 她想咬李飞一口,却迫于那奇怪的符咒,没办法做到,所以根本没办法提醒他不要乱摸。 她嗓子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 流氓!浑蛋!变态! 他不仅摸,他还捏! 秦思远羞得快要哭出来了,一对眸子里面都是水雾。 李飞轻咳一声,对上秦思远怒火中烧的眼眸。 他扶着秦思远站起身来。 “这,不是我的问题,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啊。” 秦思远狠狠一跺脚,李飞手的触感到现在还消散不去,就好像那双大手还在她身上胡来一般。 她一个哑巴怎么说话! 气死了,就知道欺负她! 她转过头去,戴上了口罩,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少女的耳朵在深蓝的夜色下早已变成一片粉红。 只听李飞轻咳一声说。 “你走错了,走这边才是我们回去的方向。” 秦思远停了下来,僵硬着转过身来,她看着李飞手指的方向,气鼓鼓地朝着那边走去。 她长裙的裙摆随着步伐不断摇晃着。 找到方向回去就简单很多,已经渐渐能看到人烟和小镇了。 李飞说。 “到时候你来我的诊所找我就行,我帮你治病。” 秦思远转过头去,冷哼一声,当做没听见。 才不找你看病呢。 李飞哭笑不得,这家伙发起脾气来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又走了几步,小镇就近在眼前了。 秦思远停了下来,右手拿着银剑。 李飞疑惑。 这是要干什么? 秦思远右手一挥,剑气在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沟壑,四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有如老僧入定一般,浑身的气势收敛了起来。 接着她睁开了双眼,空气隐隐间有气浪震动。 秦思远向前一步,持剑斩出! 李飞明白了。 秦思远这是在教他剑术。 大小姐的命令 秦思远的动作干净漂亮。 这一套剑术她练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施展出来。 长剑如龙,莹白剑气四散飞舞,等到秦思远真正施展的时候,李飞才知道这小姑娘是有多么厉害。 原来她之前对自己根本没动真格。 十分钟后,一滴虚汗沿着秦思远的脸庞滑下,她收回脚步,沉心静气。 李飞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秦思远再次动了起来。 她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脚步慢慢踏出,将之前的这套剑招再次施展了一遍。 她此刻就像是一段影像被拉了0.3倍速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 李飞愣住了,虽然他有说过希望秦思远能教自己剑术,却没想到她如此细心和认真。 她的动作同样精准利落,但慢动作的难度更大,体内的力量飞速消耗着。 半个小时后,这套剑术终于是结束了。 李飞看得很认真,闭上了眼,将秦思远的动作记在了脑子里面。 他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对着秦思远说。 “谢谢。” 秦思远不说话,也说不了话,她就微微抬起下巴,胸脯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将银剑朝着李飞扔了过来。 李飞愣了一下,慌乱中接过,李飞刚想说话。 下一刻秦思远凑到了他旁边,她伸出手来,白皙柔软的手指落在李飞的脸上。 她轻轻捏了一下李飞的脸,学着李飞之前的样子,稍稍将那张脸拉得变形,乌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然后她就跳开了,踏着轻快的步伐消失了。 李飞手握银剑,看着秦思远的背影。 这还真是一份沉重的礼物。 他叹了一口气,凭着记忆朝着旅店寻去。 他刚走两步,就看到一个手电筒在不远处晃来晃去。 银色的耳环在黑夜下反着亮光,极为显眼。 李飞认出了来人,沙哑地喊出声。 “张安安……” 张安安听到李飞的声音,先是身体一颤,手电筒都停滞在了空中。 她看向李飞。 浑身破破烂烂的,又是血又是泥,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这哪是逃跑的样子,说他去捡破烂她都信。 可是张安安再也无暇思考李飞到底做什么去了。 “啪”的一声。 手电筒落在地上,张安安小跑着就扑了上来。 “李飞!” 李飞一慌,将手里的剑丢在旁边,生怕伤了张安安,接着伸手接住了她。 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李飞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张安安。 张安安双手环抱李飞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混蛋!” 她手抓着李飞的衣领。 “你这个负心汉,做什么都要女生主动的浑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抬眼看着李飞。 俏丽动人的眸子满是泪水。 李飞伸手轻轻摸了摸张安安的脑袋。 “抱歉,我买东西不小心摔悬崖了。” 张安安伸出粉拳轻轻敲了一下李飞的胸膛。 “你编谎话也要编一个像样的好不好?” 随后她又伸出手掌来轻轻抚摸着李飞的胸膛,眼眸里都是担心。 “疼不疼?” 即便她认为李飞说的是谎话,她第一时间想的也是李飞有没有事。 李飞内心升起一抹温暖,张安安对于他的感情他又怎么不知道呢,他摇了摇头笑着说。 “已经好了,你忘了吗,我可是神医。” 张安安趴在李飞身上,有无数的话想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先前的情绪说。 “李飞,我恨你。” 李飞点点头。 “抱歉。” 他一手撑着泥地,一手抱着张安安。 少女的眼眶通红,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笑。 “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吗?” “我还以为自己被你丢下了,一个人又孤单又怕,可我又想你,我觉得自己好傻,明明你都走了我还在想你,你这种家伙到底有什么好想的。” “我讨厌你。”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天你就逃掉了,你不喜欢我吗?” “因为我不再是大小姐了,不是张家的继承人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了,所以你就讨厌我了吗?” “还是因为我老是缠着你,所以让你感到厌烦了吗?” 张安安一只手抓着李飞的衣服,头发垂在李飞的胸膛上,眼泪落了下来,滑进了嘴角。 好咸…… 李飞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他看着张安安的样子,内心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张安安,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解释着说。 “因为,我已经有几位说不清道不明的红颜了……” 张安安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李飞居然因为这种理由拒绝自己。 她想过无数种的可能,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性格不好,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可是她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算好看的了。 又或者说75C并不在李飞的喜好范围内……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是李飞自己的问题。 张安安问。 “所以你不是讨厌我?” 李飞点点头。 “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张安安盯着李飞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这也要女生主动吗?” 李飞揽住了张安安的腰,吻了上去。 反正都这么多个了,他还在怕什么! 而且他无法舍弃张安安。 无法舍弃这个会听了他一句话就一头窜出来的大小姐,这个会怕黑,会因为他不在而感到悲伤和难过的傻姑娘。 少女的唇很软,不止如此,还有着眼泪的味道。 于张安安而言,这个吻是苦涩的、酸涩的,但同时又是甜蜜的,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在一时激动下都说了什么话,内心升起羞意。 可是她不后悔,她就要李飞! 唇舌交接。 呜! 张安安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原来成人的吻都是这么激烈的吗? 她感受着李飞对她的索取,整个人身体都软了,但是她根本不想就这样结束,她双手抱着李飞的后背,整个人紧紧地抱在他身上,两条光洁的腿也缠绕了上来,像八爪鱼一般。 李飞的大手在张安安背后慢慢游走,少女感觉身体像火烧一般。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张安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张俏脸通红。 银色的耳环垂在李飞的脖子上,传来冰凉的感觉。 张安安俯身在李飞耳边说。 “我要你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她说完就咬在了李飞的脖颈上,她这一下可没省劲,留下了一道牙印。 肩膀传来痛感,李飞轻笑着,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张安安抬起头来,凑到李飞耳边,轻笑着说。 “怎么样,忘不了吧。” 李飞“嗯”了一声。 “确实忘不了。” 张安安红唇轻启。 “我还要让你更加忘不了,要了我。” 她这样说着,像一名大小姐对着她的仆从发出命令。 和张安安共度一夜 金福来旅店里面。 张安安坐在床边。 她心情十分复杂,话是说出去了,可是等真的要来的时候她又怕了。 隔壁天天有人叫得特别大声,有的听起来很舒服,有的却是哭个不停。 张安安心中生起一丝担心,李飞他,李飞他应该会比较温柔吧。 要是自己也出声怎么办,房间隔音这么差,啊,简直羞死人了。 张安安想到这里,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被子蒙在脑袋上,放弃了思考。 太好了,李飞没事。 不过想起苏姨,张安安脸又红了。 她给苏姨解释了好一番,才说明了李飞不是什么坏家伙。 苏冬梅也长舒了一口气,她就说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李飞那天她看着应该是该不错的人。 而且看李飞身上的伤她也能理解了,多少是有难言之隐吧。 若非如此,他们两人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李飞正在卫生间里洗澡。 他很快就洗完,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走了出来。 张安安听着李飞吹头发的声音,更加紧张了。 李飞走了过来,张安安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李飞牵起她柔嫩的小手。 张安安低着头靠在李飞的身上。 心脏跳得很快,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 她抬眼,对上李飞的视线。 李飞的心跳同样漏了一拍。 张安安的皮肤很好,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大家族里面。 她的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 她另一只小手抓着李飞的裤子,小声地说。 “李飞,还要亲亲……” 接吻就好像有魔力一般,令她缠绵而难忘。 她这话带着几分娇意。 李飞再次轻轻吻了上去,张安安毫不躲避地回应。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张安安感觉快要坐不住了。 李飞的手伸向张安安的腰肢。 张安安下意识抓着李飞的手,声音颤抖。 “李飞,我怕……” 她气息都不连贯了。 “我,我……”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现在说怕算怎么回事,张安安心想。 可是她确实毫无经验,跟张白纸似的,在这之前连小电影都没看过。 除了这几天坐在前台听有的客人讲了不少。 她们说得极为直接,甚至当面就讨论起技巧来,甚至听得张安安极为疑惑,这样也可以的吗? 啊,那里也可以的吗? 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她再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了,就算她的实践经验为零,她的理论知识也获得了重大突破。 张安安红着脸,凑到李飞的耳边在李飞耳边小声说。 “交给我来好不好?” 李飞点点头。 只见张安安从床上起来,慢慢地走到李飞面前。 李飞注视着张安安。 她穿着牛仔短裤,两条雪白的大腿近在眼前,身上穿着干净却廉价的T血衫。 但即使如此,她也足够动人了,在这偏远的小旅馆里面,她就像是一颗明珠,灰尘无法掩盖她夺目的光彩。 张安安咬了咬红润的小嘴,慢慢蹲了下来,接着两只雪白的膝盖着地,乖乖地跪在李飞身前。 李飞愣了一下。 再怎么说张安安也是张家的大小姐,这,这。 张安安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妥,她只知道这么不会痛,而且据那些姑娘说男人都喜欢这样。 她仰头抬眼看着李飞,一张小脸绯红,眼波流转。 银色的耳环反射着光微微晃荡着,更加的动人。 光是这样就已经让李飞心动不已。 张安安笨拙地伸出小手来,轻轻吐出粉嫩的小舌。 …… 半个小时后。 李飞将张安安抱到床上,说。 “交给我来。” 张安安虽然还是有些怕,但她确实已经累了,她和张婉莹一样,都生的一张樱桃小嘴,吃饭都是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 所以半个小时她就累了,索性交给李飞。 她害怕地闭着眼睛,任由李飞处置。 李飞沉声说。 “我会很温柔的。” 张安安红着耳朵,小声说。 “不温柔也没关系的……” …… 苏冬梅撑着下巴。 没想到那小姑娘这么主动,而且这是不是也太久了。 她在楼下都听了一晚上,听得黑眼圈都要起来了,这东西她也不是没听过。 可是张安安不一样,那孩子声音像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听得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都觉得销魂,甚至要复发第二春了,真亏那小子能忍住啊。 要是她是个男的,她绝对忍不了这么多天。 苏冬梅叹息一口气,翻身捂住耳朵悠悠睡去。 第二日中午。 张安安终于醒来了。 下身还隐隐作痛,不过好在李飞足够温柔,事后还帮她按身子,张安安又想起之前李飞帮她按摩的事来,这个家伙真是的。 摸都摸了还想跑! 门都没有! 她趴在李飞旁边,紧紧贴着他的身子,生怕他再跑了一般。 李飞感受着张安安的动作,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昨晚上实在是太刺激了,即使是赵巧儿都没这么做过,或许正是因为张安安是大家族的女孩,所以才会不介意地去做这些吧。 他不自觉地望向张安安的红唇,那张小嘴和那小舌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张安安感受着李飞的视线,不自觉红了脸,嘤咛着。 “李飞,你看什么呢。” 李飞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张安安的脸。 张安安感受着李飞的动作,半闭着眼,露出舒服的样子。 李飞轻声说。 “抱歉。” 张安安摇头。 “没关系啦,我已经明白你遇到事情了,又不是故意的。” 李飞说。 “但我还是伤你心了。” 张安安紧紧抱着李飞的胳膊。 “那你以后可不许伤我心了!” 李飞摸摸她的脑袋。 “那是自然。” 张安安悄然一笑。 “对了,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李飞疑惑了一下问。 “为什么?” 张安安说。 “我决定留在这里帮苏姨照顾她的旅馆,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我也明白自己不能老是依靠你,所以要自己做点事情。” 李飞点点头。 “好,要是有不能解决的问题给我打电话。” 张安安轻轻一口亲在李飞的脸上。 “好,不过目前我还不够熟练,各种方面,她的手向下摸索而去。” 一下子她的脸又红了。 “等等,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精神。” 李飞轻咳一声。 “因为我天赋异禀。” 张安安看了李飞一眼,要这么说也没错。 她小声说了什么,红着脸凑到李飞耳边,用极具魅惑的语气说。 “那你想不想我再熟练一下?” 李飞愣住了,张安安的意思是,再来一次? 他看着张安安的双眼,毫不犹豫。 “想。” 张安安脸更红了,脑袋在发烫,但是她现在已经是李飞的女人,帮他做这种事也没关系吧。 想到这里,她摸索着,往被子里面爬了进去。 家中再次来人 李飞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 尤其是这么一个大小姐俯下身来,心甘情愿地服侍自己的时候,简直是视觉和生理的双重享受。 而且张安安还会红着脸问李飞的想法,并且对于李飞说的专心地去改进。 等到她累了的时候,两人又是一番云雨。 这或许就是张安安刻在骨子里面的好学和求知精神,一旦要做什么事,就要把它做得细致周到和完美无缺,哪怕是那种事。 楼下的苏冬梅傻了眼,还来?! 妈呀,真受不了了。 昨晚她一宿没睡着,白天又起来看店忙活,谁知这两人白天也这么有精神。 这年轻人的体力也忒好了! 得,熬呗。 一直到晚上,楼上的动静和声音才消失了。 两人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初经人事的大小姐觉得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而且也没有那些姐姐们说的那么轻松嘛。 她现在都觉得舌头好累。 两人手牵着手下楼,同前台的苏冬梅打了声招呼。 张安安疑惑地看着苏冬梅。 “苏姨,你什么时候有的黑眼圈?” 苏冬梅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不是之前还说咱们这房间隔音有点不太好,还说这样客人没有隐私什么的,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注意。 李飞面露歉意说。 “苏姨,之前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苏冬梅挥挥手。 “哎呀,没事,你小心点就行,对安安好一点。” 她都有点羡慕李飞,把这么好的女孩子拐了,真是不知道这小子用的什么办法。 此时几个姑娘也从店里出来了,她们已经认识张安安了。 “哎呀,安安,这就是你的那个小男友啊。” “长得挺俊啊,怎么样,咱们几个说的没错吧,回头姨再教你几招。” 张安安立马红了脸,钻进了李飞的怀里。 几个姑娘立马笑起来。 李飞一下就明白张安安是从哪里学来的了,他咳嗽一声,带着张安安就跑了。 两人坐在一家小炒店里。 张安安把手机递给了李飞。 “对了,你手机忘带了,婉莹好像给你发了不少消息,你看看?” 李飞接过。 “谢谢。” 张安安立马摆着手说。 “我完全没看的,你放心好了。” 她说完就红着脸看着地面。 她只是瞄了一眼,就一眼,而且是屏幕自己亮起来的,所以和她没关系! 李飞也不戳穿她。 李飞看了一眼,哇,这全是骂他的啊。 张婉莹虽说不理李飞,却没想到他真的不回消息,气得直跺脚,忍不住一直骂他。 不过骂来骂去都是“笨蛋!浑蛋!骗子李飞!” 李飞忙着回复起来。 [飞哥:抱歉,之前摔悬崖了。] 张婉莹坐在宽厚的椅子上,看见手机亮了起来,想着是谁呢,定睛一看发现是李飞。 她恨得直咬牙,这个浑蛋李飞,这都几天了,现在知道回她消息了?! 哼,她绝对不看! 她像是置气一般转过头去,抱着双手气鼓鼓的。 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来,挪着凳子往这边滑。 就看一眼。 她打开手机,皱了皱俏丽的眉。 哈? 摔下悬崖了,你编个谎话也要编个像样点的好吧,把她当三岁小孩骗是吧。 [拖拉姬:你怎么不说你被老虎吃了?] [飞哥:确实有老虎,但已经没事了。] 老虎被秦思远打掉了。 张婉莹额头上冒出好几个问号,真的假的,这个李飞绝对是在戏弄自己吧,可她确实想不到李飞好几天不回自己消息的理由。 不会是真的吧? 她犹豫了一下,戳着屏幕。 [拖拉姬:你没骗我?骗我是小狗。] [飞哥:骗你是小狗。] 张婉莹心里一下升起担心的情绪,摔下悬崖,还真的有老虎,就李飞那瘦弱的身体,他怎么活下来的啊? 殊不知她口中这个瘦弱的李飞正常状态下能一拳打死一只老虎,比喝了酒的武松还要生猛。 [拖拉姬:你没事吧,抱歉我不知道你之前出事了,你,你别在意啊。] 李飞笑了笑。 张安安看着李飞的笑容,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干嘛和自己的妹妹聊那么开心啊! 虽说她也是后来的,但是一想到张婉莹对李飞的态度,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姐妹俩其实从小连喜好都是一样的。 她穿什么,张婉莹就穿什么,吃饭也是,她喜欢吃咖喱蛋包饭,张婉莹也喜欢吃咖喱蛋包饭。 只是后来渐渐长大了,张婉莹似乎为了和她做出区别,才特意换了一身风格打扮,换成了jk裙和双马尾,完全一副被宠坏的小公主的模样。 但内里两个人是一样的。 所以张安安极其担心姐妹俩不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吧。 她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这也太便宜李飞了,更主要的是他自己还没注意到,这种无意识之间到处留情就是他最大的缺点! 李飞没注意到张安安时而冰冷、时而沉思、时而又释怀的表情,回复着张婉莹。 [飞哥:没事。] 张婉莹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不对,她为什么要关心李飞有事没事。 她摇摇脑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嗯,因为李飞是自己的心理医生,本来以前受到家族区别对待,积怨已久,现在替代张安安后,更是压力十足。 要是李飞不在了,她去哪里找这么方便的工具人。 是的,就是这样没错了。 张婉莹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李飞收回手机,正看到张安安直直地盯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叉子,隐隐间似乎有黑气冒出。 等等,这突然间是怎么了? 李飞感觉浑身发冷,不知道为什么。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端着两盘菜上来了。 李飞轻咳一声。 “吃饭吃饭。” 张安安起身,凑到李飞旁边。 “我要你喂我。” 张安安微微张开小嘴,甚至可以看见粉嫩的小舌,张安安为他服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张安安等了好一会,看见李飞盯着她发呆,注意到李飞的视线,很快就反应过来,俏脸通红。 她伸出手轻轻掐在李飞的大腿上。 “笨蛋,这是在外面,你干什么啦。” 她侧过头去,小声嘤咛着说。 “回去任你怎么样好么?” 李飞心神荡漾,没想到张安安这么主动,这么可爱。 他立马用勺子挖了一小勺。 “我喂你。” 张安安露出一个微笑,张开小嘴含了进去。 这一顿吃得极其甜腻,店员看着都受不了了,一看就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唉。 不过回去以后李飞并没有再让张安安操劳,毕竟她才刚经历人事,李飞也极为心疼她。 并且,在李飞回去以后,收到了来自林雪娇的消息。 [聆雪轩:小飞啊,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子,说是来找你的。] 告别张安安,诊所开门 李飞疑惑,找他的,谁啊? [飞哥:她长什么样?] [聆雪轩:穿着水蓝色的长裙,留着公主切,说是你的助手。] 李飞松了口气,原来是许冰卿啊。 [飞哥:小姨,这是以后诊所的助手,你让她住下来就行。] 许冰卿这会站在李飞家外面,歪着脑袋,看着林雪娇,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软顶敞篷车停在李飞家门口。 不少村里人看着那辆车发出惊呼的声音。 “妈呀,这是什么车?” “你们看这布,这布这么厚啊,真扎实,用的是什么料子?” 不少妇人不自觉伸出手来在打开的敞篷篷布上摸来摸去,好奇地打量着车里面。 许冰卿站在那里,有几分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摸。 旁边立马有人说。 “这是敞篷车,你这没见识的土鳖,我只在大城市见过,得上百万呢,别摸摸了,摸坏了你赔不起。” 一辆车就要上百万,不少人都傻眼了。 这也太贵了吧,这要一不小心划到蹭到哪里,可就完蛋了。 不少本来在那辆车上摸来摸去的村民都停下手来,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心思,打量着这个面若冰霜的少女以及这辆豪车。 这得多有钱才能开得起这辆车,而且这位姑娘又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来找李飞的。 现在李飞可是村里的有名人物,村口大妈坐在一起讨论的都是李飞,说李飞现在何其厉害,她们早就知道这年轻人有能力,迟早会闯出一片天来。 林雪娇连忙从屋里走出来。 “你就是李飞的助理是吧?” 许冰卿点了点头。 村里人听到这话,都惊呆了下巴,什么意思? 这个开着豪车、穿着精致、一看就特别有钱的姑娘居然是李飞的助理?! 他们本以为又是城里的哪个大老板来找李飞了,却没想到这次来的不是大老板,而是李飞的助理! 这简直太难以想象了。 有的人张大了嘴,有的人目光呆滞,无一不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甚至有人喃喃。 “李飞在城里到底干了什么?” 众人都很好奇,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李飞就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举和他们不一样了。 林雪娇也是意外。 她打量了一下许冰卿,这姑娘面容精致,身上一股天然的和人隔绝的气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真不知道李飞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她成为助理。 林雪娇看了一眼许冰卿后面。 “好,你把车开进院子里面来吧,李飞他明天就回来了。” 许冰卿点了点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将那辆保时捷开进了李飞家的院子里面。 第二天早上。 李飞收拾着行李,张安安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心里其实颇为不舍,也想和李飞一起去,只是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张安安看着李飞把玉佩揣进了包里面,笑着说。 “没想到婉莹居然把这个都偷给你了,她对你可真好。” 她语气里带着毫不隐藏的酸味。 李飞轻咳一声,这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安安晃着两条雪白的小腿。 “放心啦,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毕竟……” 她红了脸。 “我把自己也给你了。” 张安安想来也真是奇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把玉佩给了李飞,现在她又把自己的一切给了李飞,而那时李飞还是个连车都没坐过的乡下小子。 就好像有一条线一般,不知不觉已经把两人牵到了一起。 张安安想到李飞当时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是她精致的额头上又浮现出一抹忧虑。 “要是以后我想你了睡不着可怎么办啊?” 李飞走到她旁边,伸出手来捧着张安安的脸,他轻轻摸着,张安安乖乖巧巧的,也不躲开,只是红着脸。 她两条洁白的小腿也不晃了,身体僵在那里。 李飞沉声。 “抱歉,那我再给你做两个香囊吧。” 张安安半眯着眼,耳垂上的银耳环轻轻摇晃。 “这次不收我钱了?” 李飞收她十块钱的事她现在还记得呢! 真是个守财奴。 不过这次出来以后,她才发现五块钱也罢,十块钱也罢,其实都是来之不易的。 尤其是来这里的人身上都没什么钱,他们甚至会为了几块钱而奔走讨活。 张安安坐在前台,听到这些话,时常觉得于心不忍。 她以前从没见过这些,只是坐在家族里面,处理着各种各样的项目,钱虽然是要考虑的东西,但都是以千万为单位,像流水一样转来转去,完全没有实感。 而这也是她为什么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李飞有些窘,没想到十块钱的事情张安安记了这么久。 “抱歉。” 张安安仰着脑袋。 “哼哼,道歉的话,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吧。” 李飞看着张安安,注视着她说。 “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了,你戴着这两个耳环真的很好看。” 李飞伸出手,轻轻摸着张安安的耳垂。 张安安感觉脑袋瞬间烫得不行,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她刚想说什么,却见李飞直接吻了下来,落在她的红唇上。 张安安嘤咛一声,双眼逐渐变得迷离,慢慢地,她伸出手来,抱住了李飞。 张家。 张诚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不回来了! 张安安给他留了一条短信。 他一时间是震惊,结果张婉莹凑在他旁边说。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反正张安安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这不也是你期望的吗?” 张安安母亲同样在旁边说。 “你当年不也逃出去过,女儿随你一个性格嘛。” 张诚轻咳一声,张婉莹则是愣了一下,还有这事? 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张诚摆摆手,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却见张婉莹拿出气势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怪不得姐姐跑的时候自己家父亲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她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这完全就是遗传好吧! 张婉莹撑着下巴,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 她摇摇脑袋,将这个想法扔了出去。 而李飞已经回到了家中,路上还买了点东西。 许冰卿和林雪娇都等着他回来。 李飞打量了一下许冰卿,她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李飞点点头,重新在大门口挂上了招牌。 诊所,重新开门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许冰卿跟在李飞身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问。 “李飞……”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合适。 “老板?” 李飞笑了笑说。 “随你喜欢就好。” 许冰卿点了点头。 “老板,那我需要做什么?” 李飞回答。 “很简单,我看病你抓药就行了。” 许冰卿点了点头。 确实不难,虽然她没有抓药的经验,但是药她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称她虽然没用过,但李飞一教她就会了,没什么难的。 李飞的招牌挂出去,很快他家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李飞啊,你总算开门了!” 一个妇人颤抖着,满是欣喜。 “你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天是有多么的难熬,真的呀,城里的药太贵了,还是你这里的药便宜,看病效果又好。” 其他人都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我那天去看个小病,收了我两百块,真的是气死我了。” “李飞,我听说了,上回是王健找你麻烦是不,我给你说,下次他再敢来,我们给你顶着。” “是啊,他当村长,还不是早年他弟弟有钱,一个一个塞红包,大家也不想当这玩意,才给他选上的。” “嘘,你小点声吧,他那个弟弟还是有本事的,最近听说又高升了,不是我们这种小村民惹得起的。” 众人说着说着又沉默了,倒是李飞先坐好了,开始看起病来。 坐在他对面的妇人面色极差。 “李医生啊,我最近感觉痰都带血啊,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飞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 “你这是肺、脾,属虚,问题不大,很好治的。” 李飞转头向着玻璃柜台后面的许冰卿招呼起来。 “蛤蚧一对,苦杏仁12g,灸甘草9g,人参12g,云苓15g,川贝12g,桑白皮12g,知母12g。” 许冰卿点了点头,熟练地动起手来,完全没有第一次生涩的样子。 李飞其实也有些担心,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许冰卿精准地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很快地就把李飞需要的东西包好了。 众人都称赞起来。 “李飞你这助手厉害呀。” “李医生你从哪里找的助手。” 许冰卿面无表情,李飞则是微微一笑。 “下一个。” 突然一女人冲了进来。 “李医生,快救救我老公吧,我老公快不行了。” 她进来就跪在地上,李飞连忙扶着她起来。 “没事,你慢慢说。” 紧接着几个人男人抬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他双眼红肿,四肢和面部抽搐着,身上汗流不止,李飞立马蹲下身来,把着他的脉。 男人状态很不好,心率不齐,心室颤动。 妇人紧张得不行,话都说不清楚了。 “李医生,你看看,我这老公到底是咋了,他昨天还好好的呀!” 李飞皱了一下眉说。 “这是有机氟杀虫剂中毒了,需要立刻进行催吐和洗胃。” 他站起来,向着那几个男人招呼。 “你们几个,快把他扶起来到外面去。” 同时他对许冰卿说。 “备一下温水。” 许冰卿照做,李飞带了一个压舌板,走到外面,对那个男人进行催吐。 男人尚还有意识,感受到嗓子里有异物,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哇哇地就吐了出来。 许冰卿也来了,拿着备好的温水,装在一个大碗里面。 李飞将温水给男人灌下,然后再次将压舌板伸了进去,男人再次吐了出来。 如此往复,男人的面色好了很多,其他人都长舒一口气,妇人又哭又笑的。 李飞转过去,却见冷若冰霜的许冰卿脸上也挂着一抹微笑。 仿佛春天到来,被冰封的湖面终于化开了了一般,而她本人似乎都没注意到。 李飞笑着说。 “还没结束呢,黄豆120g,绿豆60g,捣烂。” 许冰卿又反身跑回里屋。 两人忙活了一天,似乎是因为李飞许久没开门的原因,今天来的人就更多了。 一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人才忙活完。 两人都坐了下来,许冰卿坐在李飞的旁边,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一双小脚却轻轻晃动着。 李飞问。 “感觉怎么样?” 许冰卿想了想。 “感觉很有成就感?” 她句尾带着疑惑的语气,似乎是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她依旧平淡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救人确实感觉挺开心的。” 她难得这么直白说清楚了自己的心情,开心。 她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没什么想法或者无所谓,哪怕发了论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成就感,导师都颇为无奈地给她说。 “不要老是沉迷在学术里面,虽然搞学术是很重要,但是人生也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比如说做点让你开心的事情。” 导师不是没见过努力的,但是许冰卿这么埋头努力的,他就见过这么一个,再这样下去,他都要被逼得当院士了。 他才四十岁出头,已经是杰青了,还想再摆烂两年。 许冰卿那时候就点点头,但还是很疑惑。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她开心。 可是看到一个个人被救起来,向她道谢,说她是神医,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而且李飞看病的本领确实很出奇,跟着李飞她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她想到白天的事情,问。 “老板,你为什么不买个洗胃机呢?” 李飞面色尴尬。 “之前没什么钱,买不起……” 这是实话,之前没钱,连被砸碎的玻璃都没舍得修,更何况买设备,不过之后的话,是可以添置一点新设备了,到时候房子建好,就搬到新诊所去。 许冰卿点点头。 “你很缺钱吗?” 李飞回答。 “现在不缺。” 许冰卿又点了点头。 “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 李飞心说看出来你是个小富婆了,不过李飞现在也不缺钱。 两百多万呢! 他想想还有点小兴奋,虽然这点钱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村里孩子,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这下吃穿不愁了。 不过说起来还没和许冰卿商量过工资的事情。 干了一天的活,怎么能让人白干。 他问。 “你工资,有什么期望范围吗?” 他可不能当无良老板。 许冰卿摇摇头。 “我不要钱。” 李飞心说。 嗯,不是他想当无良老板,是员工好心打白工,不管他事。 “那你有别的什么想要的吗?” 带许冰卿炼气 许冰卿坐在那里,像大师精雕细琢出来的瓷娃娃,三千青丝散落腰间,美丽的双眼看着门外夕阳下的群山。 许冰卿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想要的,那就是跟着李飞学习医术,她的人生除了医便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说。 “我想知道你药丸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飞点点头,这也是当初他和许冰卿说好的,许冰卿当他助理,他就教她大力丸怎么制作。 李飞走到玻璃柜台后面。 “那现在我就做一个给你演示一下吧。” 许冰卿点点头,认真地说。 “好。” 李飞也是第一回自己做大力丸,之前都是靠玉佩的力量,怪不得每天就摇那么一点出来呢,原来玉佩里面还有个秦先生。 这秦先生身份存疑,下三路的话层出不穷,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李飞熟练地配好材料,捣碎,揉在一起,像是在和面一样,其实做大力丸也没有多么的高大上,就像做外科手术,也是要用锤子敲敲敲,把钢筋敲到人的身体里面去的。 许冰卿看着李飞的动作,直到这一步她都不意外。 但是之后呢。 李飞也在想,之后怎么把灵气给注入进去。 他调动着身上的气团,一抹绿光渐渐从手中浮现,像是洗澡时搓出来的肥皂泡一般,手指般大小,咕噜咕噜地涌进了药丸里面。 药丸摇身一变,变得富有光泽。 李飞长舒一口气,成功了,他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丰富的药力。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 李飞的动作已经完全打破了她的常识,不如说,李飞好像一个魔术师一般,做出了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的动作。 许冰卿迟疑了好一会才问。 “这是什么……” 李飞回答。 “灵气。”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人相顾无言。 许冰卿读的是标准的医科,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从小受的是九年义务制教育,虽然跳级了,但一直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别家小孩子从小怕黑怕鬼,但是许冰卿却一点不怕,她想的是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鬼的,如果真的有鬼,她甚至会想把对方解剖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有没有骨头,会不会流血。 所以对于怪力乱神的东西她向来是不在意的。 但是李飞现在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是有灵气的。 李飞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是不久前才接受了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 一道声音在李飞脑袋里面响起来。 “哎呀,真是大惊小怪的,这有什么难解释的。” 毫无疑问,是秦先生。 李飞在脑袋里问。 “秦先生,您醒了?” 秦先生应了一声。 “来,想想那堆医书都是怎么说的,《周礼·天官·兽医》里面讲‘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 “《齐东野语·王魁传》讲‘积久为寒中洞泄,气脱肉消,饮食不前而死。’” “这里面的气,是指能使身体正常运转的动力,就和你用的灵气是一个东西,就这么给这个小姑娘说就行了。” 李飞照着复述了一遍。 许冰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她思考了好一会。 “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有灵气,它可以变成药的一种成分是吗?” 李飞点头。 许冰卿又问。 “那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倒是李飞愣住了,虽然从小到大村里有过不少恐怖的故事,但那都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 他摇摇头。 “我想应该没有。” 许冰卿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李飞总觉得许冰卿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遗憾。 许冰卿又问。 “那我怎么才能和你一样呢?” 秦先生在李飞脑袋里面嘿嘿一笑说。 “那还用说,当然是双修啦。” 李飞无语,这秦先生真的一点长辈的样子没有,这样子是不是太贱格了一点。 秦先生说。 “唉,你小子也是运气好,这姑娘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体质,双修又不是什么下三路功法,大家你情我愿的,轻松又快活,那么抗拒做什么?” 李飞好奇。 “那照您这么说,那岂不是都双修了。” 秦先生冷哼一声。 “想什么呢,那得体质好,双方能互补才行,两块璞玉加在一起能产生更大的力量,两坨牛粪在一起只是一坨更大的牛粪罢了。” 李飞在心中给秦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您讲话也太有水平了。” 李飞发现这秦先生讲话真是百无禁忌。 秦先生说。 “既然如此,你就牵着她的手,把气注入她身体里面,带着她沿着筋脉运行一周圈就行了,这个过程呢,就叫炼气。” “你是因为有我,所以直接跳过了,感谢我吧,你总不至于签个手都要扭捏吧,简直就是封建余孽。” 李飞嚷嚷起来。 “我那是正人君子!” 秦先生立马说。 “你和好几个姑娘厮混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正人君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李飞隐隐中听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秦先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说。 “总之要是你想教人,这样做便是了,金丹之前都是普通人,等你金丹一成,方知什么叫做仙凡有别,加紧修炼吧。” 李飞点点头,秦先生再不说话,似乎是消失了。 李飞走到许冰卿面前。 许冰卿歪着脑袋打量着李飞。 李飞在她旁边坐下来说。 “我带你感受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许冰卿,想着要牵她的手,李飞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紧张和窘迫。 他心说这样那样的事他都做过了,这时候在这紧张个什么劲。 他牵起了许冰卿的手。 许冰卿的手很软,传来一丝冰凉的感觉,少女就这样静静看着李飞的动作,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李飞甚至怀疑他要是给许冰卿说让她做别的事她也会答应,只是会问一句“为什么”。 李飞说。 “闭眼,沉气。” 许冰卿乖乖闭上了眼,聚精会神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一股气从李飞手掌处传了过来,欢呼雀跃着,像山间潺潺的河水一般,许冰卿清晰的感受到了这股气。 这气沿着她周身的筋脉流转,慢慢冲破了一个又一个穴位,她感觉世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身体更加空灵,世界更加清晰,五感都变得敏锐起来,能感受到风在空中流动。 但是这种变化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慢慢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身体逐渐颤抖起来。 许冰卿以为这是传递气会产生的痛苦,拼命咬着下唇忍耐着,虚汗沿着精致的额头滑下。 但即使是她,也无法忍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娇喊。 一道喝声在李飞脑内响起,这喝声有如惊雷。 “快停下!她会死的!” 雪娇,有没有想我? 这道惊雷在李飞的脑海中回荡,直接打断了他继续传输灵气。 李飞回过神来,他刚刚浸心于帮助许冰卿炼气,对于外界几乎丧失了知觉,他这才注意到许冰卿的情况非常糟糕。 她一张俏脸变得通红,闭着眼睛,浑身不断颤抖着,她从嗓音里面挤出了几个微不可闻的音节。 “成功了吗……” 说完这句话她便昏迷了,向前倒去。 李飞立马伸手扶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他焦急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许冰卿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炼过气,所以经脉走岔了?! 秦先生沉默了一会说。 “不是你的问题,刚才是我看走眼了,没事,小姑娘没怎么受伤,你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李飞将许冰卿安置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面。 许冰卿的行李箱还放在一旁,两个大大的蓝色箱子,不知道都装了什么。 秦先生说。 “这小姑娘是玲珑冰体,你懂吧?” 懂什么懂,他一点都不懂。 秦先生叹息一声。 “话本什么你总看过吧,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之类的。” 李飞摇头。 “我之前就一个瞎子,我拿什么看。” 秦先生咳嗽一声,他差点都忘了这茬。 “意思就是这小姑娘是最厉害的体质之一,厉害到就像话本里那些江湖门派都要相互争抢的绝世真经一样。” “但是等他们抢到手里面,兴奋地翻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中间缺了一页。” 李飞问。 “什么意思?” 秦先生说。 “就是她筋脉有损,但是这损伤,不是常力可以修好的,就凭你种的那些药草也不行。” 李飞沉默了一会。 许冰卿已经醒过来了,她痛苦地睁开双眼慢慢坐起身来,钻心的疼痛还留在她身体里面,让她忍不住身体颤抖。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拍着许冰卿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许冰卿伸出手来紧紧抓着李飞,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此刻的样子却让人心疼。 秦先生叹了一口气。 “这小姑娘是修不了仙了,可惜,但也无碍,反正现在能走仙路的人本就是少数,不必执念于此。” 李飞的心向下沉了一分。 可是许冰卿本人会这么觉得吗? 明明一个崭新的世界就在她的眼前,却要让她放弃,这怎么行。 许冰卿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问。 “老板,成功了吗?” 李飞没有欺骗她的打算。 “对不起,失败了。” 许冰卿低下了脑袋,黑色的长发垂在面颊两侧,看不清她的表情,少女沉默了好一会说。 “是吗……” “意思是我没有办法自己做那种药丸了吗?” 李飞进入识海,在那座医术的宫殿里面搜寻着,翻找着。 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许冰卿来说,学医就是她的全部了,李飞深深的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她为什么跟着李飞来这里的原因。 李飞向四处张望而去,一本书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好像,有办法了。 李飞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许冰卿的脑袋。 许冰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着李飞。 李飞说。 “我有办法。” 一瞬间,李飞看到许冰卿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李飞笑着说。 “再怎么我也是个医生对吧。” 许冰卿对于李飞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点了点头。 李飞自然是有对策,唯一的问题就是。 那书上面写的药材他都不认识。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方法了,他按这个一路寻药便是! 他似乎听到脑袋里面传来了悠悠的叹息声,这叹息声很浅,很快便消散了。 这时候,林雪娇来招呼着两人吃饭了。 餐桌上。 林雪娇用筷子狠狠地扒拉着饭碗。 她现在对于李飞很不满! 出去这么久不说,回来之后又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将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么多天,消息也不发一个。 李飞心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小姨么! 而且说好带她去玩,就知道给她说假大空的话,什么时候带她玩过! 气死了! 许冰卿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她吃饭的动作很端庄,细致而认真。 林雪娇有些好奇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标致又富有气质。 林雪娇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李飞一脚,李飞更是面色尴尬。 吃过晚饭,许冰卿洗澡回房间休息。 而李飞则是蹑手蹑脚来到林雪娇的房间。 林雪娇穿着轻薄的长裙,坐在床边。 他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用一块布盖住,放在桌上。 林雪娇疑惑地看着李飞的动作问。 “小飞,你干嘛呢?” 李飞轻咳一声不做解释。 玉佩里面的秦先生骂骂咧咧,这不是防君子吗! 好一个李飞,以后你有事情别找我! 李飞凑到林雪娇的旁边,牵着她柔嫩的小手。 林雪娇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她今天不管如何都不会理李飞。 李飞说。 “我这次去张家遇到点麻烦。” 林雪娇下意识问。 “什么麻烦?” 她又侧过头去,说好不理李飞的。 李飞立马添油加醋地将他去张家的事说了一番,当然省去了和张安安的那部分,把和张安安那部分改成了他遇到危险一路逃跑,然后坠下山崖。 林雪娇听到这里“啊”了一声。 她转过身来,担忧地看着李飞。 “那你有没有事啊?” 李飞摇头。 “你看我这能有什么事?” 林雪娇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飞,他看起来确实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担心地问。 “然后呢,然后追你的那个男人也掉下来了吗?” 李飞说。 “是啊,那个男人被我一把拽下了山崖,我们在山崖上搏斗,最后他输给了我,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身手,甘愿为我效劳。” 秦思远戴着口罩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为什么戴着口罩也会打喷嚏,她百思不得其解。 庞天站在旁边恭恭敬敬的。 “您说李飞已经死了是吗?” 秦思远点了点头。 反正李飞叫她这么说她就这么说。 嗯,李飞是半个好人,这庞天一看就不是好人。 庞天嘿嘿一笑,不愧是上面的人,办事就是利落。 白芷晴,跟自己斗,这下你的小情人死了,看你去哪里找助手,小爷我卷土重来了! 庞天说。 “那这下白氏药房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他说完这话,却感受到一丝寒意。 秦思远却是想着,自己要不要帮李飞。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太懂,但使点绊子还是能做到的。 她想着自己也算李飞的师傅,是的,她是李飞的师傅,李飞是她的徒弟,就当师傅对徒弟的厚爱吧。 秦思远这么想着,转身走向庞氏药房的仓库。 庞天一时间没想清这位大佬是要去干嘛。 而林雪娇的房间里面,林雪娇听完李飞说的话,已经不生气了,反倒是有些担心。 李飞环抱着她的腰问。 “雪娇,有没有想我?” 哄雪娇 林雪娇一张俏脸微红,波浪长发轻轻摇晃,加上眼角的泪痣像是醉了酒一般。 她小声嘤咛着。 “才没有想你呢。” “谁想你了,坏小飞。” 要说没想是假的,但是她这种时候可没法承认。 李飞的右手伸了出来,捧着林雪娇的脸。 “呜。” 林雪娇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却见李飞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坏蛋小飞,又来这一套! 她才不上当呢! 李飞占据着林雪娇的红唇,左手在她腰间游走,软肉隔着轻薄的长裙,摸起来极为舒适。 林雪娇感觉浑身发热,两只小手握成拳头,不断拍着李飞的胸膛。 但是她又怎么能睁开,半挣扎半顺从地任由李飞胡来。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林雪娇俏脸通红,喘着气说。 “小飞,你,你别乱来,隔壁还有人呢。” 再怎么说,许冰卿也在隔壁呢。 李飞凑到林雪娇的耳边。 “我们小声点就好了。” 林雪娇感受着耳朵上传来的热气,下意识地脑袋一缩。 这,这是小声点的问题吗? 李飞的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抚上了她雪白的大腿,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林雪娇哼哼着。 “不行,你别想就这么欺负我,你,我还是生气呢!” 她也不是不愿意,可她就是生气,把她丢在家里,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有些委屈地转过头去。 “而且,你每次找我都是这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明明我,我……” 李飞升起一丝心疼,他也自觉亏欠了林雪娇。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 “小姨,看看这是什么?” 林雪娇向着李飞手里看去,蓝色的盒子里面盛着一条玫瑰金的项链,优雅雕琢,奢华低调。 林雪娇一下就愣了。 “这,你怎么又乱买东西,这个得好几万吧……” 李飞将那条金项链取出来,挂在林雪娇的脖子上。 林雪娇说的没错,这条项链是李飞问了又问,挑了又挑,花了六万多买的。 林雪娇不敢置信,伸出手轻轻摸着那条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金项链,金项链传来了温热舒适的手感。 她话都说不转了。 “小飞,这,这太贵了,不合适。” 李飞抓着林雪娇的手。 “小姨,别这么说,很适合你。” 林雪娇眼神躲闪。 “可是你哪来这么多钱,不是还要留来建房子吗?” 李飞笑着说。 “你忘了,我帮张家看病得到的钱,放心吧,我说了要带小姨你过上好日子的,你就收下吧。” 林雪娇“嗯”了一声,而且还有前车之鉴,她知道自己强硬一点李飞只会更强硬。 她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其实无论是什么礼物,她都不在意,她担心的是,小飞出去了,就把自己给忘了。 李飞看着林雪娇不再抗拒,手上的动作渐渐放肆了起来,靠到林雪娇的耳边。 “雪娇,不生气了吧。” 林雪娇别过头去,小声说。 “本来就不是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沾花惹……” 她话还没说话完,红唇就被李飞堵上了,只能发出嘤咛的呜呜声。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林雪娇的手已经不自觉抱上了李飞的脖子,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她这么多天没见到李飞,心里更是难以忍受。 李飞凑到林雪娇的耳边。 “雪娇,我想你这么试试……” 他小声耳语着,林雪娇一下子连着耳朵都红了,什么,小飞居然要她做这样的事。 林雪娇娇嗔道。 “小飞,你太坏了。” 但是她也没有拒绝,只是这种事她从来没做过。 她慢慢起身,走到李飞身前,嗔怨地看了李飞一眼,接着她蹲了下来,似乎又觉得这姿势有点不方便,于是直接跪了下来。 雪白的裙子接触着水泥的地面,沾上了灰,她小脸通红,抬眼看着李飞,挂在脖子上的金色项链微微摇晃,反射着金光。 光是这样,就已经让李飞兴奋不已了。 他坐在床边,能看见林雪娇裙下的后背,更重要的是,他轻轻一伸手,就能摸到林雪娇的脑袋。 林雪娇不躲不避,仰头看着李飞小声说。 “小飞,我不会,你,你,你来就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张开了红润的小嘴…… 三个小时后,林雪娇滚了滚喉咙,李飞也没想到林雪娇这么能坚持,但还没有结束,他抓着林雪娇的手,将她翻在床上…… 天亮了…… 林雪娇躺在床上,感觉一整个脑袋晕晕的。 昨晚她几乎都要缺氧了。 李飞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 确实也辛苦林雪娇了,明明张安安都做不到,但是小姨却做到了,中途几次李飞都想说算了,林雪娇却眼泪汪汪地表示还可以,李飞心中也升起无限感动。 这边解决了,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他走出院子,却见许冰卿已经起床了。 “老板,早上好。” 她想了想歪着脑袋说。 李飞轻咳一声。 “今天诊所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趟。” 许冰卿点了点头,也不问原因。 李飞这出去自然是找黄柔的,哄一个也是哄,哄两个也是哄。 关键是黄柔那丫头…… 李飞来到黄柔家,敲了敲门。 黄柔喊了一声“谁呀”,打开了门,看见是李飞,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起来。 “呀,原来是小飞哥啊。” 不行了,李飞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黄柔背后升起了无尽的醋意。 李飞轻咳一声说。 “我可以进去吗?” 黄柔侧开身子。 “当然可以啦。” 她听起来依旧的欢快活泼,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是李飞知道,这就是黄柔生气的样子,而且她生气起来比小姨要恐怖一万倍! 小时候两人也吵过架,那个时候黄柔就是这个笑容,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飞走进了黄柔的房间里面,黄柔拉着李飞在桌子旁边坐下,忙活起来。 “我去给小飞哥倒水。” 不待李飞拒绝,黄柔就已经端着茶水过来了,她将杯子放在李飞面前,端着水道。 “小飞哥这次出门很久嘛。” 李飞看着她的动作。 滚烫的茶水一直倒着,已经满了从杯子里面溢出来,流了一地,但黄柔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李飞小声喊起来。 “水,水……” 黄柔歪着脑袋笑着。 “嗯?” 选图纸 完蛋了,这小妮子是真生气了。 关键是这小丫头心里跟明镜似的,特别难哄。 李飞试图解释。 “我这回不是出去帮人看病去了吗?” 黄柔眯着眼点了点脑袋。 李飞说。 “然后遇到了点危险……” 黄柔脸上的笑容更加可怕了,她微笑着说。 “小飞哥,你怎么不喝水?” 那可是刚烧好的开水,上一分钟还滚烫着,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就算他是铁胃也喝不了啊! 完了,这丫头彻底丧失理智了。 李飞高速思考着,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得来硬的! 他直接将黄柔拉入怀中,使她在自己身上坐下来。 黄柔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一张小脸变得通红。 黄柔并着双腿,侧坐在李飞身上,腰被李飞揽着,无法挣脱,她也没有挣脱的打算。 白色的板鞋无法完全踩着地面,只能脚尖着地,白色裙摆下露出精致白皙的脚腕。 李飞说。 “抱歉。” 两人贴得很近,几乎要靠在一起。 黄柔搂着李飞的脖子。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李飞回答。 “因为我使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 黄柔一听,立马哼了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掐着李飞的腰。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李飞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我那也是没办法……” 黄柔美目瞪着李飞,琥珀般褐色的眸子里面都是气恼。 李飞举起另一只手。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黄柔这才渐渐软了下来,她又担忧地问。 “累吗?” 李飞心里一暖。 黄柔就是这么一个女孩,说是生气,但其实都是担心他。 李飞摇头。 黄柔抱着李飞的脑袋,将他抱在怀中,李飞愣了一下。 这样他就感受到黄柔身前的柔软,关键是这丫头身材极好,在某些地方比小姨还要傲人。 黄柔红着脸,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就是想让李飞放松一下。 黄柔轻声问。 “还有说好的不骗女孩子回来吧。” 李飞轻咳一声,闷声说。 “我和许冰倾之间一清二白,绝对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我的助理而已。” 黄柔狐疑地说。 “是吗?” 李飞不停点头,黄柔感受到李飞的动作,耳朵发烫,她突然怀疑自己的小飞哥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既然他没有在外面骗女生,带回来的那个也只是助理而已,那她便不管了。 毕竟李飞说的话她还是信的。 却听李飞说。 “但是有一个……” 李飞大致讲了一下和张安安的事情。 黄柔松开了手,她刚刚还说小飞哥这次没做什么,好呀,又多一个。 黄柔瞪了李飞一眼,带着些许怨气。 “哼,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飞如蒙大赦。 “不生气了?” 黄柔酸溜溜地说。 “反正是我只是独守空房的可怜女子罢了。”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刮了一下黄柔的小鼻头。 “你都从哪学的这些话。” 李飞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给你带的礼物。” 黄柔眯着眼睛。 “你也用这个方法哄了雪娇姐吧。” 李飞大呼不妙,这招在小姨身上好使,在黄柔身上就没那么好使了,毕竟这丫头可太了解他了。 黄柔摇头说。 “我不要。” 李飞手停在空中。 黄柔将盒子塞回了李飞的裤兜里,晃了晃小腿,她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脸说。 “让我猜猜,是戒指吧。” 李飞点头带着些意外,这都被黄柔猜到了,她也太了解自己了。 黄柔笑着说。 “那我要你娶我的时候再给我。” 李飞点头。 “好。” 真是被这小妮子吃得死死的,而且她这话也毫无疑问地是在宣誓主权。 黄柔侧着脑袋说。 “听说小飞哥要修自建房?” 李飞点头。 黄柔掰着手指数着。 “那小飞哥可得多修几个房间了,不然到时候怎么住得下来啊。” 李飞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丫头也知道调笑自己了。 哄好黄柔,李飞长舒一口气,去了刘虎家。 刘虎一见李飞来,热情地招呼他进屋。 “飞哥,您来得正好,这位是施工队的包工头,叫蒋华,我正打算带他去找您呢。” 李飞看着刘虎旁边的人。 膀大腰圆,皮肤黝黑,戴着一个黄色的头盔,一脸憨厚的笑容,穿着工地劳作的衣服,上面有着白色的漆,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 李飞伸出手来。 蒋华同李飞握在一起,笑着说。 “您好您好,小老板啊,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的老板可不多见。” 李飞微笑着说。 “你好。” 蒋华胳膊下还夹着一叠文件。 “我这里带了几款自建房的示意图和图纸,要不要坐下来看看。” 刘虎连忙给两人挪位置。 “我去参茶,你们聊,你们聊。” 自从李飞治好刘虎母亲以后,刘虎对李飞的态度越发恭敬,再加上刘虎看着李飞越来越厉害,心中更是升起敬佩之意。 蒋华将那叠文件放在桌上摊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熟练地翻起来。 “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几款图纸,这是两层的,这是三层的,现在啊,最高就是三层,你看看,都是好的图纸,我们的设计师很厉害的。” “而且您想的话,我们家是可以包工包料的,之前刘老板他们家的也是我们帮忙弄的,你看看他这房子,多新多好啊,是吧。” 他说话的时候肚子上的肉都在抖。 李飞环视了一下刘虎家的房子,他们家这自建房确实不错。 刘虎端着茶水过来了。 在李飞旁边的椅子坐下。 李飞对着面前的工程图细细看了起来。 “两层的就算了。” 蒋华得令,一下就把那些两层的图纸收了回去。 “您看看,这只是大致的一个房型,您要是需要的话,我们的设计师是可以专门给您设计的。” “像这种呢,比较便宜,图纸也才三千出头,总的建起来也就四十来万吧。” 蒋华说的是农村最常见的那种自建房,一楼一个大客厅,上面两层,没有别的装修,设计也比较简单。 李飞思考着,便宜是便宜,但是美观上差了点,而且也有点小了。 蒋华继续说着。 “中间这款呢,图纸四千出头,建起来五十来万,我个人推荐是这款。” 李飞撑着下巴。 “那这最后一个呢,大概要多少?” 蒋华愣了一下。 “额,这个图纸就要五千,但图纸不是最重要的,它前后估计得花个一百万吧。” 开始修房 “嘶——” 刘虎坐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一百万,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们家自建房是家里几兄弟一起掏钱建的,每家掏了个十几万,已经很肉痛了,李飞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两个人,就李飞一个人在挣钱。 他知道李飞挣了不少钱,但是他一个人应该也不能立马掏出一百万来吧。 李飞摸着下巴思考着,钱是得花的,只是怎么花。 他细细端详着第三张图纸。 他们家本来宅基就大,只是一直没用,若是建小了,反倒有些浪费。 李飞细细数着。 黄柔一间,小姨一间,赵巧儿一间,白芷晴一间,张安安一间,嗯,怎么越数越不对劲,好像人是不少。 确实高低得整大点。 再加上这房子外观好,景致不错,几个小露台和布局设计得深得李飞心意,李飞是越看越满意。 李飞点点头。 “可以,没问题。” 蒋华听着就把图纸往回收。 对了嘛,这么个年轻人随手掏出来一百万也有点太夸张了。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李飞说。 “我就要这一套。” 刘虎喝着茶的手都一抖。 李飞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随手掏出一百万都不带眨眼的,那可是一百万啊。 他自己是掏个一百块都觉得肉痛,这两年本就没赚到什么钱,能勉强维持收支就不错了。 蒋华也是愣了。 真人不露相,能随手掏出一百万的老板他也不是没见过。 可穿这么朴素的、又这么年轻的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李飞绝不是什么富二代,这一点蒋华还是能看出来的。 蒋华犹豫片刻说。 “您确定,这一整套花下来可能要一百万不止,这一层就有一百五十多平,加起来快五百平左右,不过材料什么的您放心,我们绝对用的是最好的材料。” 李飞点头。 “就这套了。” 钱就是拿来用的! 蒋华一拍手。 “好,爽快,那我们明天就开工!” 李飞想着这样也好。 反正他身上也有两百六十万,还能剩一百多万呢。 李飞知道财不外漏,但是既然要修,也不藏着掖着的,再说了,就这么一套别墅,比起张家的规模来说还算是小的了。 张家一个院子快有他们一个村那么大了,李飞真不知道张家得有多少钱,到那种级别,钱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数字吧。 张安安从这样的家族里面逃离出来,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同时张安安最近也有给李飞发消息。 她的社交账号是“安小疯”。 至于李飞问她为什么,张安安表示自己偶尔是会做出一些发疯的事来的。 李飞对于这一点也深有体会。 虽然名字里面有两个“安”字,但是她骨子里面不是一个能安于现状的少女,这就是经常会发生的,与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驰。 但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永远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越是强迫她去做什么,她越是不愿意去做。 [安小疯:怎么样,你家里怎么说?] 张安安虽然知道自己是后来者,但是她爱的大方,又爱得不卑不亢,自然是要一个名分的。 [飞哥:家里当然是我说了算了。] 他才不会说自己为了讨好林雪娇还有黄柔花了一番力气,至于赵巧儿,那家伙大大咧咧的,应该没问题吧? 李飞内心忐忑不安。 他感觉自己颇有赵巧儿说的渣男趋势,见一个爱一个,渣便渣吧! 毕竟赵巧儿还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来着。 李飞有些心虚地想。 张安安自然是不信的。 [安小疯:我想你了。] [飞哥:等我这边房子修好了,你要不要来我这边住。] [安小疯:好呀好呀,我放假就过来,平时我还要帮苏姐,我要一间离你最近的房间,你钱够吗?] [飞哥:放心吧,够的够的。] [安小疯:我最近这些存零花钱的账户也能用了,你要是缺钱可以给我说,嗯,几百万应该是能拿出来的。] 李飞人傻了,他辛苦这么久还没有一个小姑娘的零花钱多。 殊不知张安安平时就不怎么花自己的钱,如果让张婉莹掏的话,口袋里面就只有几十万,虽然现在当了傀儡家主,富裕了,放以前就只能伸手找自己爹要。 [飞哥:放心吧,农村自建房很便宜的,到时候你来住就行。] 张安安红着脸坐在前台,苏冬梅在旁边打趣着说。 “怎么,在和自己的小情人聊天呐?” 张安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苏冬梅就捂着嘴轻笑,这小姑娘在床上的时候明明那么放得开,怎么这种时候就那么害羞呢。 她感觉自己心都要年轻好几岁了。 张安安发了一条消息说到时候要个离李飞最近的房间。 他红颜那么多,自己一个人怎么争啊,只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张安安握拳心想,暗暗下定了决心。 李飞回了个好,则是头疼起来。 完了,这房间的布局也是个大问题,虽然做五休二的日子很爽,但是要是离得太远,互相觉得不满意怎么办? 李飞突然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很快到来。 施工队已经来了,合同签了,订金李飞已经付过了。 材料这边由蒋华买,省去了李飞的麻烦,并且蒋华保证买来的材料,像是钢筋、水泥、瓷砖都是要李飞过目的。 李飞觉得满意了,蒋华才开工。 蒋华比想象中还要靠谱,李飞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来。 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碰上不靠谱的施工队,到时候钱打水漂了,可就完了。 开工第一步,就是挖地基。 先放线,根据图纸要求挖基装,地基就在李飞家旁边十米处。 几名工人早早地就开始忙活起来,在地上用白石灰洒成线,沙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个横竖相间的白色格子。 挖掘机也到位了,一铲一铲地动起来。 农村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一辆挖掘机在那里,可以看上一整天。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李飞家这房子,看这地基,也太大了吧。” “你懂什么,李医生现在有钱了,自然是不一样了。” “对了,你们听说没?” “听说什么?” “最近王建他弟弟回来了,也在修房子,真不知道谁家的房子修得更好。” 迈巴赫 “那还用说,当然是李飞家啊,你看到没,李医生家里停的什么车。” “害,不就一辆保时捷吗?” “保时捷你还瞧不起,你一辈子都买不起好吧。” “我买不起保时捷怎么了,你知道村长他弟,那个叫王什么来着,王盛强,你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吗?” “什么车啊?” 众人都被他吊起了好奇心,保时捷一百万的车,有的人四五十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一个月两三千,一辆保时捷可以掏空他们一辈子的钱,现在居然被说得一文不值。 那人手一拍说。 “王盛强他开的是迈巴赫啊,你懂吗,迈巴赫!” 迈巴赫? 不少人摇了摇头。 迈巴赫,这品牌不少人连听都没听过。 “比宝马、奥迪厉害?” 一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问。 那人立马恨铁不成钢地说。 “厉害多了好吧,给你说,有一辆迈巴赫,这辈子人生就无憾了,不是保时捷那种车可以比拟的,一辆就要几百万,几百万懂吗?!” 那人眉飞色舞,似乎那辆迈巴赫就是他家的一样。 众人眼里都升起羡慕的目光,或许他们之前都没有听过迈巴赫这个品牌,但是心里已经埋下了种子,认为那是堪比天上星星一般的豪华之物。 这辈子要是能拥有一辆,不,要是能坐上去,哪怕能亲手摸一摸这样的车也是好的啊。 而且,这样看来,毫无疑问王盛强比李飞厉害多了。 许冰卿就在李飞旁边,一头公主切整整齐齐,她双手放于身前说。 “我不喜欢迈巴赫。” 李飞转过身来,他正看着施工队打地基呢,这些闲言碎语自然是落入了他的耳中,没想到许冰卿也听到了。 许冰倾水蓝色的长裙微微摇晃。 “我家里有一辆迈巴赫,但是每次我坐这辆车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其他变化,语调里面却透露着叹息。 “就好像,我是什么异类一样,所以我每次就不让他们开这个来接我。” 许冰卿没说清楚,她家里那辆迈巴赫是62SLandaulet,全球限量20台,纯手工打造,曾经是梵蒂冈教皇的座驾,在车展上的售价高达2600万元,不是王盛强那辆迈巴赫S可以比拟的。 坐这个车,就好像教皇陛下亲临一样,而与世独立的许冰卿也不明白这辆车对于其他人的价值,错以为那些异样的目光全部是因为她自身。 当然也有其中一部分的目光是因为许冰卿本身而投射过来的。 李飞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我说过了,你是天才,天才和常人就是不一样的。” 许冰卿点了点头。 “可是,我讨厌那种异样的目光,而且,总觉得会有一点孤独……” 孤独这个词从少女的嘴里蹦了出来使得李飞愣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完全没有表情的少女并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相反,她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 只是她生来就是与众不同,就像星星与皓月,别人都是地上的凡尘,而她便是天上的皎洁的月亮,常人自然无法和她相比,而她也无法融入进去。 李飞升起一抹心疼。 他用了一点力,将她的姬发弄得乱七八糟,原本柔顺的长发炸得乱七八糟,满是公主气质的她此刻却像是从鸡窝里面出来的一样。 李飞笑着说。 “我也是天才啊,你怎么会孤独呢,有我在你身边呀。” 虽然李飞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是天才,自己的医术都来源于别人,但是李飞也不在乎,只要能够为自己所用就行。 许冰卿转过头来,就那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李飞,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李飞的动作而生气。 她点了点脑袋“嗯”了一声,乖乖巧巧的,这样子极为可爱。 李飞还是有点疑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开保时捷呢?” 讲道理,保时捷不也很显眼吗? 许冰卿看着挖掘机。 “因为周围大家都开这个,所以我也开这个,而且能吹风,很舒服。” 李飞收回手来,没想到少女买保时捷的理由居然是这个,他努力挣的钱在少女眼里可谓是不值一提,简直就和玩具一样。 就像是村里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扇小卡片,因为大家都喜欢玩这种小卡片所以我也买了! 许冰卿说出的话完全就是这种感觉,像是公主为了合群做出来的超常的事情。 可保时捷可不是什么小卡片,对许多人而言,保时捷便是玩不起的奢侈品。 李飞刚还说自己和许冰卿是一类人,结果完全不是好吗! 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可比性。 李飞笑着摇摇头,并不气馁,他坚信,靠他自己一步步往前走,这些东西他也能获得。 这时候两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一个人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一身布衣服,正是王健。 另一个人穿着一身西服,手里还夹着一个黑色的提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赫然是王盛强。 李飞的申请是王健批的,他自然也要过来看一看,当然不是担心,也不是祝贺,而是因为,单纯地想炫耀一番。 一个瞎子,有点能力就把自己当根葱了,靠山,谁没有靠山,他弟就是他的靠山! 现在他弟回来了,他还怕一个李飞不成?! 两人背着手在旁边走来走去。 众村民看着人来了,都同他们打招呼,热情地想要和王盛强握手。 王盛强也不回避。 村民们高兴坏了,这可是开过迈巴赫的手,沾一沾说不定就沾到财气了。 王盛强乐呵呵的,走到李飞旁边来,伸出手来。 李飞头也不转。 “哪来的回哪去吧。” 这两兄弟没安好心,他一看就知道了。 王盛强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扶了一下眼镜,他比他哥瘦,还有点白,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哟,不给面子,没事。” 他笑着说,手伸进裤兜里面,转身和李飞一样看着李飞的地基。 “你这自建房,花了多少钱啊?” “这年头,三十万就可以修个房子,只怕你这房子,风一吹就垮了啊。” 李飞冷笑着。 “不劳你费心了。” 王盛强叹息一声。 “唉,我们家自建房,花了七十万,怎么样,跟我去看看,大家学习学习,避免被坑?” 地下一个铺钢筋的工人听到这话笑出声来,他的笑声还特别淳朴,他笑了好一会说。 “七十万,人家李老板掏了一百多万呢!” 众人都傻眼了。 什么? 一百多万修一套自建房?! 他哪来那么多钱?! 王盛强谋划 众人都知道李飞自从眼睛不瞎了以后,赚了不少钱。 但一百万是什么概念,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而且这才几个月,最近才刚进入九月,秋天还没彻底到,李飞就已经挣到一百万了。 再加上那辆车,又是一百万吧。 而且李飞总不可能一次性把钱全用在修房子上面,意思是满打满算三个月,李飞就已经挣了好几百万了?! 这也太夸张了点。 虽然那辆车不是李飞的,但众人还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无不倒吸一口气,随后摇头称赞。 “太牛逼了。” 除了牛逼这种词已经找不到别的话来形容了。 不说在农村,在县城,一个月挣个三四千,就已经够一家子度日了。 夫妻双方有工作,加起来能挣个一万,那每天可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而在农村,一个月能挣个百万的,其他人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么算起来,李飞岂不是比王盛强厉害多了,王盛强是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今年两兄弟已经快五十了,才挣了几百万,说起来也算是光宗耀祖。 但在这李飞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喂,这么看起来那王盛强也不是很厉害嘛。” 村民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迈巴赫怎么了,一辆车而已,你忘了上回有姑娘来找李飞,人家可是一个车队。” “是啊是啊,虽然我们几个村里长大的,没什么见识,但是人家气势上就不一样。” “我觉得啊,还是李飞更厉害一点。” 这些话落在王盛强的耳朵里,他那张斯文彬彬的脸终于是有了变化。 他侧了一下头,微不可闻地发出“啧”的一声,眼底竟是厌烦的神色。 妈的,这群乡巴佬,迈巴赫是迈巴赫,那种低端车排十辆都不够看的好吗,真是一群蠢货。 所以他才最讨厌回乡了,跟一群没见识的人打交道简直是说都说不清,还狗眼看人低。 一百万修个房子怎么了! 不是炫富就是脑袋有坑! 他夹紧了腋下的皮包,穿着皮鞋的两腿并肩岔开,身体微微后仰对着李飞说。 “你们家几口人啊,李飞,我记得你们家就你和林雪娇两个人,谁给你出谋划策,让你建这么大的房子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坑你钱啊。” “我给你说,这个世界上啊,那种装作好心的坏家伙可太多了,你可要留个心眼。” 他装作亲昵的样子,走到李飞旁边,伸手把住了李飞的肩膀。 “我们一个村的,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多少算个你叔,可别说叔没提醒你,到时候遭了别人的道。” 他低声在李飞耳边说,嘴角却勾起一抹狰狞的冷笑,他小声说。 “别太狂了,你以为有钱有白家给你撑腰就没事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攀上白家这个高枝的,但我告诉你,你终究是个乡下小子,懂吗?” 李飞手放在王盛强的手上,稍微一使劲就给他拉了下来。 王盛强愣了一下,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甚至没办法使劲。 李飞的手捏得他生疼,他却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李飞冷冷地说。 “看见你,我也算知道什么叫人模狗样了。” 王盛强火上心头。 “你……”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李飞抓着他的手又一使劲,这外人看着,两人还真跟关系良好的叔侄俩似的。 王盛强疼得说不出话来,待李飞松手后,他才抽回乌青的手,塞回了兜里面。 他妈的怪胎! 王盛强心中暗骂。 他嘴上却是拧了拧嘴角说。 “你攀上的高枝,是白家的女儿白芷晴吧。” “但是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乡下的穷小子,生来就是泥土里面最脏的根,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他看着这地基。 “这钱也是白芷晴给你的吧,大城市里面的人玩得可花了,你不过就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玩累了给你补点钱,可要当点心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身。 “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一百万的房子修出来是个什么样子,别到时候烂尾了啊。” 李飞无语。 “神经。” 他觉得这王盛强脑子有病,王盛强不以为意,以为李飞已经被他嘲讽得气急败坏了,所以才出口骂他,他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去。 一场无形的较量已经开始。 王盛强回到家里面,两兄弟坐在桌子面前,王盛强扶了扶眼镜给他哥王健倒了一瓶啤酒。 “哥,这李飞,什么时候这么张狂了,还有上回你说那事,他找人压你,让你在自建房上签字。” 王健面露难色。 “那我也不知道啊,他莫名其妙就背后有了人。” 王盛强皮鞋踩了踩地面,已经有了些醉意。 “哥,我给你说,在这永安村,这地上的一粒泥都是我们家的,给这小子这么装,这不教训教训他?” “还让他建房子,开诊所?” 王健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酒杯落在桌上。 “那有什么办法,他奶奶的,谁知道这小子背后有人,我这样搞下去,怕是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我就一个小村民,拿什么和别人斗啊?” 王盛强起身,给王健斟满。 他端着酒杯走到王健的旁边,他伸出手来拍着王健的后背说。 “哥,你不是有我在吗?” “而且你上回说的女人我认识,白芷晴是吧,他们家是厉害,可是他们能帮李飞一时,不能帮李飞一世啊。” “而且啊,这白芷晴最近都在忙着相亲,唉,城里人玩的花着呢,估计她也是一时兴起帮这李飞一下罢了,哥你明白吗?” 王健挑了挑眉毛,那张满是狡诈的脸像菊花般绽开来。 “哦,还有这种事?” 意思是这李飞其实也没有什么靠山咯。 王盛强点点头,端着酒杯和王健手里的酒杯碰了一杯,酒杯高度习惯性地比王健的酒杯更低一分。 “是咯,哥,没事,交给我来,我先试试他。” 王盛强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啪”的一下从后门将玻璃杯扔了出去,摔了个粉碎。 许冰卿:我能修炼了 次日,施工队继续忙活着。 今天还是有不少人在围观,毕竟这修房子在村里也是一件新鲜事。 “我靠,这地基这么大,李飞家这房子到时候得有多大啊?” “人家可是花了一百万呢,到时候那房子指定气派!” “真不知道到时候到底是李飞家房子气派,还是王健房子家气派。” 昨天地基已经弄好了,今天则是在垫层,捆扎钢筋,准备进行模板浇筑了。 李飞在外面和蒋华交流着。 蒋华问。 “您看怎么样?” 李飞点点头。 施工的速度很快,因为李飞给的工时费其实很高,所以工人们都铆足了劲在干活。 他们最喜欢这种有钱给钱的老板,人家肯给钱,他们就愿意给认真干活,要是遇到那种喜欢拖欠的,要求还多的,那可就使劲磨洋工。 心里还不停地骂。 “妈的不给钱一天在那里叽叽歪歪的。” 李飞说。 “施工注意安全。” 蒋华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有我在呢。” “我们这施工队,在国内都是能拍得上号的,您尽管放心。” 蒋华还真不是吹牛,他们施工队的质量确实好,有不少人都找他们来修自建房。 李飞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说。” 蒋华笑着说。 “好咧。” 李飞还特意给工人们备了一锅绿豆粥。 秋老虎不是说着玩的,有时候甚至比七月还要酷热难耐,白而炽热的太阳烤得地面的石头火辣辣的烫。 真要在这种日子下干久了,人是有可能脱水甚至出现生命问题的。 所以李飞希望施工队注意防晒,尤其是正午,都必须休息。 这边的施工队那是相当满意,而王盛强那一边,可不太满意了。 王盛强那边和施工队讨价还价,压到了七十多万,却还是不满意。 王盛强每天夹着个包,走来走去。 “你们干的什么活,我给了钱的,能不能麻利一点啊!” 他梳着个大背头,崭新明亮。 几个工人正吃着盒饭。 盒饭里炒着两个菜,青椒炒肉和土豆丝,青椒炒肉里面的肉片屈指可数,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青椒,吃得人心火直冒。 这他妈吃这么点怎么干活! 他们许多都是工地的临时工,管口饭,发个钱就行,最近听说这边来了个大老板,开的是迈巴赫,皮鞋都是真鳄鱼皮的,衣服更是手工缝制,说得是相当有钱。 结果一来,没想到日薪一百五,最低的那档,关键是饭菜还这么难吃。 真他妈操蛋! 刘猛就是其中的工人之一,他听着王盛强在那里叽叽歪歪,更是火上心头,心中大骂王盛强是傻逼。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像他们这种临时工,有地方打灰就已经不容易了,一堆人天天躺在桥洞底下,有活就能多活一天,没活就只能慢慢等死了。 刘猛蹲在地基里面,抬眼看了一下王盛强。 王盛强站在地基上面,颐气指使。 他听说李飞那边进度可快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这风头不是都给他们出尽了?! 还吃还吃,都干不干呢。 而李飞这边的午饭,工人们的盒饭都是三菜一汤,至于这个汤,是李飞自己买的老母鸡杀的,炖了两锅。 蒋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老板,出手大方就算了,还亲自帮忙炖鸡,这也太舍得了。 关键这鸡汤可是实打实的,不是只有汤没有肉那种,可太实在了。 蒋华心中赞叹。 这种老板,就该挣大钱! 工人们一个一个接过李飞手里面的鸡汤,都带着感激之色。 鸡汤事小,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干他们这一行的,莫说上面把他们当牛马使,有时候家里人也不觉得这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回家之后经常会面对老婆的冷脸和埋怨,说身上又脏又臭,没本事的家伙,自己也只有叹一口气。 自己的父母也觉得自己这孩子没出息,书也读不懂,就只有干体力活。 而李飞却不嫌弃他们,将一碗碗鸡汤亲自呈到他们手里面,还说不够再来加。 一个个四五十的人在此刻面对这个二十岁的少年,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心里五味成杂。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下午可得铆足力气干活了。 李飞其实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他并没有用鸡汤来收买人心的目的,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工地的也是人,又不是耕田的牛。 哪怕是耕田的牛也得心疼着好好养着才是。 可这事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王盛强咬牙。 这李飞可真是好手段! 简直太卑劣了,用这种方式来收买人心,这样倒显得他王盛强不是了。 李飞回到诊所里面。 许冰卿正在帮人号脉。 有了许冰卿以后,平时人不多的话,李飞就将诊所交给许冰卿,他自己也能分出身来去忙别的事情,李飞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许冰卿近日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呼,小医仙。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姑娘怪怪的,一张冷脸,也不笑,看起来让人有点害怕。 可是经过短暂的相处,村里人发现这小姑娘人特别好,看病也同样厉害,并且毫无不耐烦,对于他们这种村里人的各种问题,有些他们自己都觉得的蠢问题做出细致的回答。 让人觉得安心又可靠,后来大家觉得这小姑娘气质脱俗,干脆就给她取了个小医仙的称号。 至于李飞。 他一回来许冰卿就冲着他点了点头。 “老板好。” 李飞虽然说过不用了,但许冰卿还是坚持这么做,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在她的社交能力上做出改变才是。 许冰卿的动作旁人眼里,让他们心中升起了佩服之意,李飞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仙之上可不就是神了么? 李飞走到许冰卿旁边。 “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许冰卿点了点头,乖乖地起身,给李飞让了位置。 但是她却没有走,一直在旁边看着李飞看病,李飞也不在意,权当许冰卿是对自己治病感兴趣。 一直到晚上,许冰卿走到李飞面前说。 “我好像可以修炼。” 李飞挖人 李飞愣了一下。 可以修炼,怎么修炼,秦先生都说这小丫头经脉有损,判了死刑了,结果这小丫头却告诉自己可以修炼? 李飞说。 “你怎么炼的?” 许冰卿偏了偏头说。 “我每次试着炼气的时候,发现总有个地方越不过去,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然后我就将气传递到一个玉镯子上,再将气从玉佩传过那个有坎的地方。” 许冰卿掏出一个玉镯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李飞傻了眼,在脑袋问秦先生。 “喂,秦先生,这也行吗?喂,秦先生?!!您说句话呀。” 秦先生发话了。 “别吵,我在思考。” 许冰卿看着李飞,两人对视良久,秦先生一直沉默,沉默了很久。 “好像,还真行。” 许冰卿的手段有点像外科手术,至少标上有作用,内里虽然还有问题,却不影响经脉运行了。 秦先生又说。 “这小丫头,有点厉害,但这个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气运出来也会消散,虽说她那是上好的玉佩,但还是得注意着点,每次练的时候你看着就行。” 李飞也傻了眼,直呼许冰卿是真正的天才。 他点点头。 “好,那以后你练的时候我守着你。” 许冰卿点点头。 几天后。 李飞从床上起来,敲了敲许冰卿的门。 里面无人回应,他自然地推开了门,不出所料,许冰卿正盘坐在床上修炼。 就如之前所说,许冰卿在尝试一个外物辅助的修炼方法。 甚至于在昨天,她还是炼制了第一颗大力丸! 李飞在内心深处为许冰卿感叹,在秦先生断定这丫头这辈子都无缘仙路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 要李飞来说。 许冰卿并不是天才,她只是比常人付出了更多倍的努力和专注而已。 李飞每天也会不停地修炼,炼气,练剑,但是收效甚微,他已经是筑基巅峰,并不知道如何进入金丹。 秦先生最近也不知道在干嘛,怎么也叫不醒,估计问他他也只会说双修。 他想着早知道就问问秦思远了,可是他并没有秦思远的联系方式,只能默默等着秦思远来找他。 李飞在地上盘坐下来,同样引导着体内的气在经脉里流动。 他在这里主要是怕许冰卿出事,毕竟这不是常规之法,要是再次像之前那样可就完蛋了。 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气像水一样,异常凝实,每在身体里面流淌一圈,就会更凝实一点,明明他已经达到筑基期巅峰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身体也不断地被锤炼着变强,他不知不觉,似乎来到了一片沙漠,头上是炽热的、晒人的太阳,炙烤着他的身体,口舌变得干燥,身体被蒸出了汗水。 他在沙漠里面不断前进着,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那脚印很快就消失了。 左右都是沙丘,李飞很迷茫,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他便朝着太阳的方向一路走,一路走。 他走了很久,前方出现了点点绿影,他拔腿跑了起来,身上的汗沿着发梢滴下,落进沙漠里面,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飞跑进了那块绿洲,前方出现了一片小湖,湖水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李飞俯下身来,想要喝上一口水,润一润已经快要干得冒火的嗓子。 “这水不是给你喝的,蠢货。” 一道声音在李飞的背后响起,李飞转过身去,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 她有着黑色的长发,穿着像是汉时的红裙,只是赤着脚,腰间配着一柄剑。 她看起来不高,一米五左右,但却显得英武飒爽。 这个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干净的、秀丽的、乌黑的眸子。 她挽了挽头发,身形渐渐消失在了原地,李飞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咚咚咚。” 伴随着钢筋和铁锤的声音,李飞醒来了,他身上出了一身汗,黏不拉几的,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许冰卿同样睁开了双眼。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李飞简单冲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地基挖好,混凝土的垫层和基础钢筋都已经做好了,地基的浇筑也做完了,现在已经进入到绑扎柱子钢筋和砌筑墙体的阶段了。 李飞走到院子里面,看着蒋华迎了上来,他面露难色,手摸了摸脑袋。 李飞看着他问。 “怎么了?” 蒋华弯着腰。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混凝土工少了四个人,而且他们,唉,家里出事了,回家去了。” 李飞愣了一下。 四个? “他们是一个家的?” 蒋华敲了敲自己脑袋。 “可不是嘛,四兄弟,我们那个时候家家生的都多,结果刚好家里出了点事,得回去祭拜一下,这一来一回,估计得十天半个月了。” 李飞皱眉。 少四个混凝土工,这打灰的速度直接变成了原来的一般,本来混凝土就是极为重要的,打完灰铺上混凝土还得晾晒好几天,这人不齐,这下还怎么展开工作。 本来预计一个月完成的房子,这样下去,估计时间变成完成原来的两倍了。 在他思考之间,王盛强从旁边经过了。 他不死心,天天都来李飞这里看,想着对策,哪知道碰上这种好事。 “哈哈,李飞,你这自建房这么快就出事了啊?” “没人打灰,你这房子还修什么,我看迟早要烂尾。” 蒋华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转过身来。 说房子烂尾,这不就是在说他施工队有问题吗?! 简直就是砸他招牌! 李飞对着蒋华说。 “我自己去找几个混凝土工,蒋老板不介意吧。” 蒋华搓着手乐呵呵笑了。 “当然,当然,毕竟这是我们的问题,那个工时费我也会退回来的,您要是能找到自然是好的。” 王盛强踩着皮鞋,扶了扶眼镜,冷笑一声。 “找,我看你现在去哪找?” 李飞抬眼看着王盛强。 “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王盛强愣住了,这李飞什么意思? 李飞直接大踏步就朝着王盛强家的自建房走去。 明明最不缺的就是人。 王盛强反应过来了,这李飞不会要去他那里挖人吧?! 李飞到了王盛强的家,几个工人一边干活一边在那里抱怨。 “草,这姓王的是什么傻逼?” “别闹了,人家当老板的,可不就是把下面的人当畜生使吗?” 一个一张脸都乌黑的男人从旁边推着车走过。 “畜生,畜生都不如!你看看每天吃的什么玩意,简直是猪食!妈的,猪都比这吃的好,你们干吧,老子明天不干了。” “老刘,你身上还有几个子儿啊,说不干就不干了,过几个月又要过年了,现在不干了,去哪里挣钱去。” 刘猛听到这话,抹了抹脸。 “我十年前踩三轮都比这挣钱,早知道就存钱买辆车了。” 周围都发出了笑声。 “买辆车,你努力就能买上了?想什么呢?” 刘猛也觉得自己在做梦,早些年舍不得花钱,现在还是只有继续卖体力。 一道干净少年的声音在他们头顶旁边传来。 “你们要不要去我那里干活?” 当着你面挖人 众人都抬起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站在那里。 光从他的身后照下来,落于众人的眼睛里。 几个人疑惑着。 “你是谁?” 李飞笑着回答。 “李飞,就在隔壁,也在修自建房。” 王盛强从李飞后面跑过来,颐气指使。 “你挖人挖到我这里来了,你搞笑呢!” 他站在地基旁边,手一挥。 “看什么看,干活啊!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干活,今天的工资可就没有了。” 几个人嘴里扭动了一下,似乎是在骂王盛强,但是又不得不继续干起活来。 他们都听过李飞的名字,也是修自建房的,下班以后,几个工友也会有交流,李飞那边施工队的就会说他们那边待遇怎么怎么好。 钱给得多,饭吃得好,老板还给熬鸡汤,听得众人羡慕得要死。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老板,像王盛强这种往死里压榨的才是常态。 刘猛没有动,他伸手紧紧攥了攥裤子。 王盛强立马指着他。 “你做什么!搞快干活,我给你说,你今天工资没了啊。” 刘猛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李飞。 “老板,干什么活?” 李飞回答。 “能打混凝土就行。” 刘猛点点头。 “老板,那我行,我还会焊接,有动火证的,到时候焊接也可找我。” 王盛强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人还真要走不成,这李飞当着他面挖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走?! 开什么玩笑! 他夹紧了公文包,拍了拍手。 地基里面的工人都朝着他看过来。 王盛强清了清嗓子说。 “从今天起,每个人的工资都涨到四百,但是——” 他心里简直是在滴血,但是为了恶心李飞,他只能这么做了,反正到时候过段时间降回来就行了,而且给工资的也是自己,到时候少给一点,反正他们没钱也只得认了收着。 都是这个李飞! 想从他这里带人走,门都没有! 他伸出手来指着刘猛。 “你随便滚,这四百块,没你一分的份。” 枪打出头鸟,王盛强打的就是刘猛,喜欢出头? 我看你没了钱,去哪出头去! 后悔去吧! 几个工友其实也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但是王盛强这一个巴掌一个枣的功夫实在是到位,虽然他们之前颇有不满。 工资又低,饭菜又难吃,但是现在一下到了四百,瞬间就翻了倍,饭菜难吃点就难吃点吧,有钱挣就行了。 王盛强心中冷笑着,左右张望了一下。 “还有人想走吗?” 众人立马干起活来。 这种时候再提走可就是胡闹了。 他们都摇了摇头,为刘猛感到不值。 却听李飞说。 “我出八百。” 四下一片安静,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多少? 八百?! 他们干一辈子活,都没见哪个老板给过一天八百的价格! 这干一天能顶好几天了! 王盛强也是一愣,八百,他疯了?! 四百他就已经够心疼的了,李飞还给人八百?! 这样一个工人基本可以顶三个工人的工资了,有这么给工资的吗?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声“卧槽”。 其余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因为这个数字真的很离谱。 刘猛也没想到李飞这么大方,他本来想着只是不想干了,大不了去别的地方找活,但是没想到李飞愿意给这么多。 李飞伸出手来,刘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随后才抓住李飞的手,爬了上来。 李飞看着下面的人问。 “怎么样,还有要来的吗?” 王盛强大喊一声。 “你们敢?!” 众人对视一眼,这还犹豫,有钱谁不挣啊! 他们立马丢下了手里的东西,钢筋、砖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群人挤了过来。 他们伸手都高呼着。 “我要去我要去!” “我力气大,干活特别使劲!” “我也会焊接,老板,我也会焊接!” 王盛强一张脸都气歪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开什么玩笑! 李飞就当着他的面抢人?! 李飞一连点了十个这里面胳膊最状的,一看就能猛猛干活那种。 十一个人战在李飞身旁,其他的工友都羡慕得不行。 唉,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自己身上呢。 李飞挥了挥手,转身带着人就走,他路过王盛强旁边的时候。 “不知道你家房子什么时候能修好了。” 说完他就走了。 王盛强那张白净的脸在此刻却是黑里透红。 李飞!! 他咬牙切齿,双手捏着拳头看着地面。 不少工人都暗骂着。 “活该!” 像他这种人能当老板,全都是吸的他们工人的血,比蚊子还要恶心,简直就是吃人的扒皮鬼! 王盛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停留在地基坑里的铁锹上。 他一个滑下去,甚至不在乎自己崭新的皮鞋和西装,接着握着铁锹就从坑里爬了出来,他双手持着铁锹,两只皮鞋在沙地上飞跑。 他脖子上都是青筋,头发气得倒竖,大喊着。 “李飞!!” 他挥着铲子,就要朝李飞头上敲去。 众工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人疯了?! 关键是他们的新老板看着文文弱弱的,要是吃了这一下,可就完蛋了。 李飞转过头来。 砰! 这一下落在李飞的脑门上,铁锹当场断成了两块,一端木棍握在王盛强手中,另一端则是砸在李飞脑门上飞了出去。 众人心里一咯噔。 完了,这一下下去,李飞不死也是半残,这下绝对要进医院了。 王盛强先是一愣,接着却是笑了起来。 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怔怔笑出声来。 “哈哈哈……” “哈哈哈,跟老子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 他听说了李飞的事迹,还以为李飞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还不是被他搞定了! 刘猛则是抡着膀子冲了上来,抓着王盛强的衣领。 “你他妈的!” 王盛强不怒反笑。 “你敢打我我就敢打官司,我告诉你,到时候赔得你倾家荡产。” 刘猛咬了一下牙,拳头正欲落下去。 却见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他回头一看,居然是李飞。 他没事?! 李飞沉声说。 “没事,我来。” 刘猛稀里糊涂地松开手。 只见李飞一拳落在了王盛强的脸上! 将他打翻在地! 王盛强叫人 王盛强吃了李飞一拳,感觉脑袋直冒金星,眼前一黑,躺在了地上。 好痛…… 他意识都不清醒了。 为什么? 李飞不是吃了他一铁锹吗?! 为什么会毫发无伤?! 他在内心嘶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殊不知李飞转过来第一时间就用灵气护住了自己的脑门。 不过凭借他的身体素质,即使硬抗这一下也没有大碍。 李飞面色阴沉,这王盛强真不是个好东西,三番五次来找事不说,这次居然敢直接动手了。 不好好教训他这事可不算完! 刘猛傻了眼,说。 “老板,你没事?” 这什么神人,吃了一铁锹,居然还和没事人一样,怎么可能? 即使是他们这种身强体壮的工人,吃了这一铁锹,再怎么也会流血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毫发无伤。 刘猛颇为担心地说。 “老板,我听说许多外伤,那外面看着没事,里面可就不好说了,不是我咒您啊,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李飞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就是医生。” 众人又是一惊。 他们只知道李飞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却没想到李飞居然还是个医生,他明明看着这么年轻,居然还会医术,这么厉害?! 李飞走到王盛强的面前,蹲下身子。 王盛强的鼻血已经流了出来,和地上的沙子凝成一团,他身上的衣服也脏得不行,全是黄沙。 他嘴里念念有词。 “你敢打老子,你敢打老子……” “你tm给老子等着,我迟早找人弄死你……” 李飞直接一拳打在王盛强的脑袋上,王盛强“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眼镜都碎了。 他痛得在地上翻了个身。 周围的人都不断叫好着。 “打得好!” “打得好!” 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他们早就看这个王盛强不顺眼了,关键是他还搞偷袭,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活该被打! 王盛强抓着李飞的脚踝,昏迷之前说了一句。 “你给我等着……” 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趴在了地上。 李飞不再理会他,带着人回了家。 李飞将这些人交给了蒋华,让他安排。 蒋华本以为李飞就带四五个人过来,没想到直接带了十个,这样那王盛强那边岂不是没人干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老板给了钱,让他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安排。 李飞回去以后,却没想到收到了赵巧儿的电话。 “最近怎么样呀,有没有想我?” 李飞点头。 “想,当然想。” 赵巧儿说。 “嘿嘿,不过现在不和你腻歪,我找你是有正事啦。” 李飞问。 “什么事?” 赵巧儿说。 “在我的努力下,我们又要开一家分店了,不过目前需要大量的人手,想问问你有没有渠道,之前我们联系的施工队都在忙,抽不开身,五百块一天,有的话帮我问问嘛。” 李飞点点头。 “好好,我找到人联系你。” 赵巧儿笑了一声。 “那我去忙了,爱你,mua。” 电话被挂断了,李飞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赵巧儿还是那么有活力,等有时间他还得去见见赵巧儿,这么久没见到赵巧儿了,他也很想念她。 他思考起来,蒋华应该是有认识的人的,等等,这正好是个一石二鸟的机会。 李飞把着蒋华和刘猛的肩膀。 “你们之后帮我一个小忙怎么样?” 两人受宠若惊,不停地点头。 “没问题,老板您说便是。” 李飞说。 “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就是帮我宣传一下,说王盛强那边待遇不好,不要让他们在那边去。” 蒋华点点头,刘猛沉思了一下说。 “老板,虽然王盛强那边待遇不好,可是问题是,有的人饭都吃不起了,为了一口饭,还是会去王盛强那里的。” 李飞笑着说。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路子,到时候他们急着找工作你们就介绍给我,五百块一天。” 蒋华和刘猛都愣了一下。 这老板居然还有别的东西要修,而且听他的语气,需求还不小,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刘猛点点头。 “好,既然能开出这个价格,他们肯定都不会拒绝的,我一定帮老板您宣传宣传。” 李飞点点头,既然这王盛强想要和他动手,那么他也不必留情。 就从王盛强的房子开始,要么让他建不成,要么就让他大出血。 王盛强趴了很久才醒来。 Tmd这个李飞。 村里都传开了。 “听说王家的房子一点动静没有。” “李飞他们家修得老快啦,我看啦,估计一个月就修好了!还不小呢!” “这么厉害,看起来还是李飞更厉害一点嘛!” “是啊是啊,王盛强那种扒皮,活该!” 王盛强将这些话都记在脑袋里面,心里气得牙痒痒。 浑蛋李飞,他迟早要他好看! 不就是工人,替代品多的是,他再找便是了! 这里的人不干有的是人干! 王盛强换了一身西装,去了招工的地方。 “喂,招工了招工了,一百八一天啊一百八一天。” 他见无人理会他,咬咬牙换了个词招呼起来。 “三百一天三百一天啊!” 有人想要上前,却被旁边人拉住了。 “别去,那是黑心老板,王盛强,我兄弟给我说的,千万别去他那。” 被拉住的人哼哧一声说。 “饭都吃不起了,管他黑不黑心呢。” 另一人说。 “走,我给你介绍个去处,五百一天呢。” “真的假的?!” 那人眼睛发亮,转身就跟着走了,没有多看王盛强一眼。 王盛强寂寞地站在那里,风瑟瑟吹过,鼻血又流了出来。 他连忙用纸巾堵住了鼻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人接工! 他走上前,听着那些工人在那讨论。 “对对对,就是这个叫李飞的,打电话给他,五百块一天。” 王盛强一瞬间就理解了。 原来是李飞在从中作梗! 他妈的又是李飞! 钱用不出去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可是他打死也不愿意再提高价格了。 王盛强返回家中,一拍桌子。 “不能再让这个李飞这么嚣张下去了!” 王健就坐在旁边。 “弟,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王盛强点点头。 “这个李飞有点门路,我再叫几个人,哥,到时候你带点人,这些人都是专业的,那李飞一定没有办法!” 次日。 李飞和许冰卿正在诊所里面帮人看病,门“砰”地一下就被推开了,进来了好几个人。 王健找事 为首那个人是王健。 许冰卿站在那里,李飞立马起身,将许冰卿拉在了自己的身后。 王健不是什么好人,这可以说是村里人的共识。 李飞皱起眉头。 这家伙又来干什么? 王健后面跟着三四个人,他拉了拉头上的黑毡帽。 “给我封了。” 李飞冷冷地看着王健。 “王健,你什么意思?” 周围来看病的人也面露不善。 又封,封了他们上哪里看病去?! 王健叉着腰说。 “你这诊所不符合规定,不能开。” 李飞皱眉。 “哪里不符合规定,我医师资格证可是有的。” 王健自然知道李飞已经获得了医师资格证,他还真没想到。 但这次他就是来找李飞麻烦的,不管李飞有没有医师资格证! 王健向前一步。 “和医师资格证没关系,你看看你这破地方,像诊所吗?!啊?!” “你这个环境,你这些设备,谁知道上面有没有病毒,有没有问题,万一本来没病的人都给染上病了怎么办?” “你这诊所卫生条件就不合格,还开!” “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谁知道你从哪带来的,对我们村有没有害,是不是心怀叵测的人,我们也要带回去登记的!” 李飞听着王健的话,冷笑一声,看得出来这王健这次就是来找事的。 居然还想带走许冰卿?! 他刚要出声。 旁边的几个婶子倒是先骂起来。 “王健你tm要不要脸了!” “这么一个小姑娘你也欺负?!” “李飞他们家就两口人,开个诊所怎么了,再说了,人家李飞是神医,城里的医生都没有他厉害,那些有钱的姑娘排着队找他看病呢!” “就是就是!” “再说了,诊所关门了,我们去哪看病去啊!你真不是个东西!” “呸!不要脸!” 妇人们骂得又快又狠,她们最擅长的事之一就是村口吵架。 王健没想到这些妇人居然帮着李飞说话。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都是青筋,他伸出手来指着他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什么叫我不是东西?!” 他一拍手,一跺脚。 “我辛辛苦苦十几年,啊,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 “你们看看这环境,哪里像一个诊所该有的环境了?!再不说也要整改吧!” “再说了,我拉这小姑娘去登记怎么了!哪里来的人总得知道吧!万一是个杀人犯怎么办?!你看她开这样的车,在这种地方干活!” “凭什么?!换你们你们来吗?” 众人更气了,这王健把黑的说成白的,是非颠倒,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王健一挥手,后面几个人都涌了上来。 他们穿着整齐,一身黑衣,这几个都是王盛强的人。 王健这回可是长了个心眼,上次带那几个人在李飞面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特意带了几个身手好的保镖。 他冷喝一声说。 “带走。” 几个人立马向着许冰卿走来。 李飞抬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王健瞬间就笑了,他反正不知道李飞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敢和他这样说话。 他掏出一根黄鹤楼,放在嘴里说。 “唉,我给你说,这几个都是练过散打的,去当散打教练都没有问题,一个能打十个。” 众人听到这话,本来想去帮李飞忙的也偃旗息鼓。 一个能打十个,那必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村里人可以打得过的。 他们心里都升起担心之意,生怕李飞有危险,要是李飞有危险,那可就完蛋了。 可是这么多人,至少八个,都是学过散打的,李飞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呀,而且就凭李飞那个身板,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难道今天李飞两人真的要被带走,诊所也真的要关门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 不仅如此,诊所外面也聚了不少人,有的是来看病的,有的是围在旁边看李飞他们家修房子的,这会听到这边的争吵声,都一溜地凑过来看了。 大部分都是担心李飞的,只有小部分是觉得王健说的有道理的。 “这种诊所就该狠狠地查。”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都露出不善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什么叫狠狠地查,村里的诊所就这一家,查了那他们以后找谁看病去?! 简直是在开玩笑! 陈大春已经冲了过来,但是在外面却被人拦住了。 王健拍着手,胸有成竹地说。 “早知道你有人给你当保镖,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哈。” 陈大春在外面被两个人拦住,一身武艺也施展不开来,再加上周围都是村民,更是让他有力使不出。 李飞则是轻笑了一下,如果是之前,这么一队的精英,还是有点麻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张安安云雨过的原因,他自身的修为顺势就到达筑基巅峰,秦先生反正说他体质特殊,双修很适合他。 搞得李飞好像什么无耻淫棍一样,明明他自认为自己除了有一点花心以外,其他时候都很正直,之前街上遇到过马路的奶奶都会帮着搀扶。 在人世炎凉的今天,能这样做的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绝对和淫棍扯不上关系,偏偏自己又是这样的体质,搞得他很郁闷。 另外则是,秦思远教他的剑术。 李飞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练习,他随意捡起一根放在墙角的扫把,将棍子旋出来,握在了手里。 王健则是轻笑着。 “敢在村里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敢怒不敢言,那几个壮汉看着就不是吃素的,他们虽说有心帮李飞,但若是被牵扯进去,怕是一巴掌都吃不住,就昏过去了。 李飞对着许冰卿说。 “你去给病人开药,病可不能耽搁了,麻烦你了。” 许冰卿乖乖点了点头,走到玻璃柜台后面,给病人开起药来。 众人都傻眼了,这李飞怕不是疯了,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居然要许冰卿去开药,一会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屋子空间本来就不大,推搡之间绝不可能不碰到什么东西。 而且就算医者仁心,现在也不是看病的时候啊! 李飞轻笑着,持着棍子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把王健放在眼里。 他说。 “王健,我劝你回去。” 王健大手一挥。 “带走!” 收拾王健 李飞右手紧紧地握着扫把棍的一端,他没拿银剑,秦思远送给他的那把银剑被他收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那扫把棍就是银剑,棕色的纹路表面上带着一股锋锐的气芒,似乎能把一切都给斩开来。 那几个所谓的散打精英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行家,李飞光是站在那里,他们就知道李飞不是花架子,而是有真功夫在的。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竟是齐齐向着李飞走去,没有一个敢冲上去的。 王健在旁边干着急。 “上啊!” 李飞闭着眼睛,秦思远在树林里舞剑的动作在他脑袋里面不断回放着。 裙摆飘飘,剑如游龙,而那身影渐渐与他练习的身姿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他自己的动作。 他睁开双眼,一股肃杀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场间一片安静,众人都屏息凝神,只有许冰卿默默装药的声音。 一张纸“沙沙”的被叠成五角包的形状,被许冰卿整整齐齐的放进了纸袋里面。 五个人动了。 他们全都一拥而上。 李飞右手抓起扫把棍,横搁于面前,扫把棍以棍身为轴心进行高速旋转,接着被李飞紧紧握在了手里面,发出“啪嗒”一声响。 一人直接将腿从右侧踢了过来。 旁边的婶子们都是缩成一堆,靠着墙,哇哇大叫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 许冰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将纸袋放在桌上。 “药包好了,下一个谁看病?” 啪! 场间一声清脆的响! 李飞一棍戳出,直接戳在那人的脑门上。 那人身体向后扑腾而去,倒在了墙角。 另有两人从他旁边过来,一左一右,拳带劲风,直直朝着李飞而来。 李飞收回长棍,再次横戈于身前,拳头落于棍身上,长棍从中间发生了弯曲,棍身不断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断裂开来。 李飞没有强行角力,松开了手,蹲下身子,两手握成拳头,使劲力气打在两人的小腹上! 两人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李飞打出来了,直接倒飞而去。 两人同样撞在墙上,发出“嗡”的一声闷响,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飞身体后倾,一个勾手,将同样倒飞而出的棍子抓了回来,棍子的一端被他抓住,在空中转了一圈,另一端竟是直接在站立的许冰卿旁边划过。 气浪微微吹起她的耳发,露出晶莹白皙的小耳朵。 许冰卿默默站在那里,像是一尊人偶一般。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两人也太淡定了吧! 场间还剩两人,一人生出惧意,另一人则是一咬牙,立马朝着许冰卿跳过去。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而在他看来,许冰卿毫无疑问是最软的那个柿子! 李飞转身,一棍敲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人踉跄半步,棍子应声而裂,断掉的部分倒飞出去,落在地上转了几圈。 李飞跟着一步跨出,再次打在男人的后脑勺上,棍子再次应声而裂。 空气中不断发出“啪啪”的声响。 李飞如此往复,一根棍子被打得碎成了近十段,留在他手里的只有一小截。 而男人已经晕了过去,一个脑门敲在桌上。 几个婶子吓得面色苍白,惊声尖叫起来。 李飞随手将断掉那截棍子扔了,最后一个人竟是连打的勇气都没有,退到旁边。 场间一片安静。 现在连包药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李飞厚重的呼吸声,他大口大口换着气。 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李飞有这么厉害?! 他明明看着这么瘦弱,为什么这么能打?! 门外的人也傻眼了,为什么李飞这么厉害,他不是身体一直不好吗?! 陈大春本来还在和人拉扯,衣服都撕裂开来,但此刻也愣在了那里。 他只知道自己家这个小老板医术超人,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的身手也这么厉害,甚至好像比自己还要厉害。 他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来。 李飞真的有必要雇佣他来当保镖吗? 而场间最害怕的当属王健。 若是几个草莽也就罢了,可这几个都是格斗的精英,人高马大的,又学过武术,现在在李飞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张脸彻底白了,两腿战战发抖。 而此时,场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鼓掌的声音。 众人都侧着脖子向那道声音的来源看去。 许冰卿坐在那里,像一个人偶一样,轻轻地拍着手。 “老板厉害……” 她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于是就歪头看着李飞,似乎在说。 我做的不对吗? 李飞对着许冰卿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她的行为。 在这种时候鼓掌一般都被认为不太正常或者找事,但是许冰卿做出来是那么的意想不到又合乎常理。 李飞想来这也是许冰卿那本备忘录上写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毕竟这可是自己家的助手。 接着他收起了笑容,走到王健面前,一拳狠狠地落到王健的脸上。 “滚!” 王健被揍得翻身在地,侧着脸,话都不敢说。 而众人早就积怨已久,几个刚刚还靠着墙的婶子纷纷起身,嘴里念念有词。 “这王健又想来找事,揍他!” 她们撸起袖子,乘势而上,冲到李飞面前,一人给了他一巴掌。 王健被打得趴在地上连连后退,只能伸出一只胳膊来挡着脸。 “别打了,欸,别打了。” 几个妇人就开始吐口水。 “去你妈的,一天正事不做,村里就一个诊所,还要弄关门。” “就你这种东西,还当村长,一天收了多少钱,真tm不要脸。” “tui!” “今年要是继续让他当了村长,在座的各位都有着责任。” 他们有口水是真吐,有的还是浓痰。 王健一路仓皇而逃。 李飞一个眼神,剩下的那人将昏迷的几人全都拖走了。 李飞走到许冰卿旁边,只听许冰卿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突然间都不看病了。” 李飞沉默,看来还是自己这个助理更淡定一点。 王健回到家中,王盛强一脸震惊。 “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找了好几个散打精英吗? 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 王健取下帽子,抽着纸巾不断擦着身上的口水,黏糊糊一块,太恶心了。 这个李飞,他王健跟他没完! 他气得将手里的帽子扔到了地上。 李飞同样是思考起来,这王健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自己也不用给他留任何脸面了。 他要王健在永安村再没有立足之地! 李飞:我要开个厂 这下一闹。 村里人几乎都知道李飞已经和王健撕破脸皮了,而很快,就是三年一届的村长选举。 选举在每年的九月中旬举行,前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拉票选举时间,所谓的拉票,其实都是王盛强在塞钱。 兄弟俩一个塞钱,一个拉关系,配合得极好,本以为今年也是王健当选村长,可是最近的风向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因为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人选。 黄大成。 黄大成,黄柔的父亲,为人憨厚老实,热情助人,早些年据说还读过些书,但是为了家中老母,就留在了村里干活。 本来仅靠这些,黄大成是不能够与王健相争的。 毕竟收了好处,该投的票还是得投,但是,今年黄大成背后站着另一个人。 就是李飞。 黄大成家里。 黄大成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看着家里那面有些泛黄、有着不少划痕的全身镜,脸色极为不自然道。 “这样行吗?” 李飞站在旁边说。 “当然行了,黄叔,你可得相信自己。” 黄柔则是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家的小飞哥,她倒是猜到李飞要干嘛,李飞和王健明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即使在几次交手之中都是李飞赢了,但若是让王健继续当上村长,他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来打击李飞,所以李飞这次绝对不能让王健上台。 但黄柔没想到李飞找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她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会这样? 黄大成问。 “李飞,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竞选村长呢?” 李飞挠挠头。 “一是我没那个野心,二是我太年轻了,很难服众,第三则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李飞确实对当村长没什么兴趣,而且要是真当上以后,一定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他想想就头疼,本来要忙的事就更、很多了。 而且村长很多时候都是在和人扯皮,李飞想到这里就觉得更烦了。 黄柔听到第三条,冷哼一声。 什么叫别的事要做,我看明明是有别的姑娘要泡。 李飞感到背后的冷意,没来由地浑身一抖,他不敢转过头去看黄柔。 黄大成面露难色。 “可是王健家你是知道的,他每家都塞一千的红包,村委会那几个塞更多,不是我要钱,但是,这我们家确实没什么钱……” 李飞笑着说。 “放心吧,黄叔,我自然是有办法,不用塞钱。” 黄大成瞪大了眼睛。 “不塞钱?!” 他咳嗽一声。 “小飞,不是我要摆出长辈的样子,但是现在是人情社会,不塞钱,想办事是绝不可能的,虽然李飞你的医术确实很好,但是这医术和竞选是两回事啊。” “可能有的人会因为你的医术,投你几票,但是想要所有人都投你,那还是太不现实了。” 黄柔也点点头。 她虽然对这些很反感,但也知道不塞钱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她相信小飞哥是知道这些的,不知道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飞笑着说。 “我打算开个厂。” 两人都是一愣。 开个厂?! 黄大成愣住了。 “什么厂?” 李飞说。 “机械厂。” 他开这个厂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和张婉莹商量后的结果。 张婉莹每天都在向李飞抱怨,今天的早饭有失水平,今天又去参加会议了,好烦,这些人搞的项目都是什么东西。 李飞一边听着张婉莹的抱怨,一边开导她。 [拖拉姬:还有最近我们打算修个机械厂,搞一整套的供应链,头疼死了。] [飞哥:什么机械厂?] [拖拉姬:就是弄个零件厂,我们之前零件都是从别家买的,次品率太低了,千分之一,所以打算自己修个厂招人来做,自己招人自己教。] [拖拉姬:不过选位置什么的都挺麻烦的,但是修好以后就很方便了,不管是小量的手板件还是大量的装配零件都可以自己供应,还可以扩展新的流水线。] [飞哥:既然如此,要不要合作?] 张婉莹看到李飞发的话愣了一下,合作,怎么合作? 李飞表示张婉莹要不直接把标准厂间开到他们村,并且将自己最近的问题说了一下。 其实他自己也能开个厂,但是开了厂要接得到单才能回本,不然买了设备放在那里毫无疑问是浪费,而张婉莹毫无疑问,是个完美的上家。 张家产业极大,对于机械零件的需求可以说是超乎想象。 只要能在村里面建个厂,那么毫无疑问是可以解决村里人的就业问题,让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个好处是王健那几个红包完全无法比拟的。 张婉莹躺在办公室厚实的椅子上,转了个圈,这个李飞,倒是想的挺好。 哼哼,又要自己帮他。 她两条腿放在桌上,毫不在意自己穿的是一条裙子,反正办公室里面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琢磨起来,李飞这个方案也不是不行,李飞村她去过一趟,地势不错,也不是很远,运东西也方便。 最主要的是,地皮便宜。 城里寸金寸土,修厂是小事,地皮是大事,若是修在村里,无疑能省一大笔钱,更重要的是,还能扩展别的业务。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就这么答应了李飞可不好,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拖拉姬: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呀,你想想,朋友都是互帮互助的,你看,我一直在帮你对吧,所以我有困难你是不是应该帮帮我。] [飞哥:什么困难?] [拖拉姬:我过段时间有个同学聚会,你我要你陪我去。] 李飞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是什么很大的麻烦需要他去解决,没想到只需要陪张婉莹参加一场同学聚会。 [拖拉姬:不过同学聚会可能得开个好几天。] 李飞再次傻了眼,什么同学聚会,一次开这么多天。 他回了个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他卖身,张婉莹在他这里开个厂子。 不对不对,李飞摇了摇头,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才不是被包养! 他自己也要出钱的! 而且不过是参加同学聚会而已,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张婉莹嘿嘿一笑,收起了手机,开始写起计划书来。 她是毫无疑问的行动派,一旦决定,就不会后悔。 而永安村,马上就会拥有一个崭新的机械厂了。 但此时王健等人还一无所知,拜访着一家家,递着红包,在演讲上为他们助威,为他们投上一票。 演讲比赛,很快就来临了。 演讲 在村委会的水泥地篮球场里,聚集着不少人。 他们都搬着凳子,来听村长的选举演讲,这种事虽说放往年都是走个过场,只有几个闲不住的老年人才来听一听,最后随便投投就行了。 但是今年不同。 今年的演讲会那可是相当的有意思,众人都按捺不住想要仔细听一听了。 先上台的是王健,他还是老样子,拿着话筒说着官场话。 “乡亲们好,欢迎各位乡亲们前来捧场……” 众人在下面小声议论着。 “怎么说,你看今年投票投给谁?” “不知道,先听听呗?” “那王盛强,今年没给你们钱?” “给了,还是一千。” 几个人磕着瓜子,在台下嗑了起来。 “给了那你不投王健?” “给了就投他啊,半年前找姓王的办个事,前前后后花了我好几百,上年找他办事,又花了我好几百,这三年啊,他早就回本了!” 那婶子冷哼一声又说。 “这一千不过是我收回来的本金而已,不是王健的,我觉得还不如投黄大成呢。” “谁知道呢,黄大成家可没什么钱,王健是贪了点,但好歹稳得住,这么一年来,我们村发展得还算不错的,黄大成能行吗?” “是啊,黄大成就一养鸡种地的,这他懂什么,能带来什么好处?” 王盛强坐在人堆里面,扯了扯西装衣领。 虽然前面他还有些担心,但是听到这些人说这些话,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看来这次村长还是非他们莫属。 王健很快就说完了,乐呵呵地鞠了个躬,他冷冷地扫了坐在人堆里面的李飞一眼。 臭瞎子,跟老子斗,等老子连任,你就死定了! 李飞乐呵呵的,黄柔感受到了王健的视线,立马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王健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感觉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头。 之后上场的是别的几个候选人,再来才是黄大成。 众人都没有见过黄大成穿中山装的样子,他这弄得整整齐齐,倒显得像那么回事。 毕竟这可是李飞专门联系造型师来给黄大成设计过的。 赵巧儿教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哪怕自己不在意,别人也是会看面相的。 就像是走进一条陌生的街,饥肠辘辘,左右两边都是餐馆,没有实际品尝过的情况下,只能根据店面的装修和里面的人数来判断是否好吃了,虽然不一定可靠,但是卖相不好,第一次是绝对不会去尝试的。 所以不管什么场合,打扮好是很重要的,李飞自己比起西装,更偏好于中山装,穿着舒适,行动起来也方便,不是那么的束手束脚,所以给黄大成整了这么一身。 台下都惊呼起来。 “噢哟,你们看黄大成,这样子还有点帅啊。” “是啊是啊,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一下子气质就上来了。” “这准是李飞的功劳。” 这话即使不说,众人都明白是李飞做的,黄大成自己哪懂得这些,他家又哪里来的钱,至少都是李飞帮的忙。 但不管如何,黄大成在气势上已经赢了一大截。 “各位乡亲们好,在这飒爽的九月……” 黄大成的词是自己写的,李飞有问过要不要帮他写,黄大成摇头表示说不用了,李飞也欣然接受。 黄大成讲话的水平确实挺高,看起来是有好好练习过,台下都响起了掌声。 “这话讲得不错啊。” “是啊是啊,看不出来黄大成还有这水平。” “真是小瞧他了。” 王盛强冷哼一声,会讲点词怎么了,还得看钱,这就是个看钱的社会! 没钱什么都不是! 他站起身来,扶了扶眼镜,场间都安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上台,我们在座的各位都能获得什么福利呢?” “你当上村长,能提出什么政策,让我们村走上更好、更繁华的道路,这几年全靠我哥的努力,我们村才欣欣向荣,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得更好?” 众人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是点了点头,毕竟最后还是要看实际的东西,这黄大成上场又能带给他们什么好处呢? 黄大成看着李飞。 王盛强见黄大成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已经赢了,更加嚣张地说。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有能力、没有实干,以为会写几个字就了不起,就像有的人,会点医术,就在村里作威作福。” “但真要落到实际上,却是什么都不会!” 众人见王盛强没有说话,心中升起叹息。 他都不反驳,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准备? 看来也只是花架子一个罢了。 他们本以为今年村长可以换人了,但是看这个样子,估计还是只有投票给王健。 真是可惜了。 众人都摇了摇头。 只有一个人点了点头,那就是李飞。 他对着黄大成点了点头。 黄大成明白了李飞的意思。 他同样点头回应,他拿起话筒,轻轻咳嗽一声。 这咳嗽声传遍了整个篮球场,使得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他的身上。 只听黄大成说。 “是的,我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当村长,但是有件事我可以确定……” 众人听了都摇头。 估计黄大成又要说什么假大空的话了,但是假大空的话是最没有效果的,谁上去都能说,毫无意义。 而且他这么说,本来有几个还挺支持他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这怎么行呢? 光说努力是没有用的,得说成果,说政策啊! 黄大成说。 “如果我上任,我们永安村,将会开一个机械零部件厂,首先收的就是我们永安村的人,工资可以达到每个月一万,有五险一金,双休,每天上班八小时,并且还有其他的福利待遇,包括年终奖……” 他说着说着,众人都傻眼了。 黄大成说了什么?! 他说要开一个厂! 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 关键是每天八小时,五险一金双休每个月还有一万?! 这怎么可能?! 王盛强也听傻眼了。 王健更是愣住了。 他立马站起身来,手指着黄大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句话气晕两个 这么大的事他连听都没听过,黄大成却突然在这里说。 还修个机械厂,简直是在搞笑吧! 一个婶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身体颤抖,一张脸红里透紫。 “真的假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啊,要是能有个工厂,家里的工作有着落了,可不是王家那一两千的红包能比的。 关键是这个工资,一个月上万,加上年终奖,一年到手能有十多万,这这,许多大学生出来都未必有这么多的工资啊! 黄大成点了点头。 “是真的。” 王盛强指着黄大成。 “证据呢?!” 黄大成看向李飞。 李飞站起身来,篮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全部都望向他。 万籁俱静,树叶悠悠飘落。 一瞬间众人心里闪过许多想法,但是他们都明白了,毫无疑问,提出这个方法的,是李飞! 李飞将一叠文件捏在手里,高高地举起来。 “这是飞跃机械厂的计划书,牵头的公司是张氏汽车有限责任公司。” 张氏汽车有限责任公司是张家旗下的一个品牌,他们家负责的东西很多,既有自主研发的产品,同样还是一些汽车厂商的零部件供应商。 包括车门、发动机、底盘等各种部件。 “以后我们主要就是张家的供应商,大家不用担心厂建好了,货卖不出去的问题,同时我们将有专人带领学徒,保证每个人能学会,有工作,有饭碗。” “同时,我们还会开设篷布业务,包括汽车内饰的遮阳帘部分,许多人可能不理解这遮阳帘是个什么东西,我来解释一下。” “就像婶子们在家缝衣服一样,车内的有些东西也是需要用缝纫机缝的,这意味着,不管男人女人,都能在我们飞跃机械厂找到工作。” “并且月薪都是一万起步!” 李飞这句话落在地上,振聋发聩。 众人都傻了眼,久久没有说话。 李飞刚刚说了什么,不光男人,女人也能在这种厂里有工作?! 只要缝衣服,月薪就能有一万?! 开什么玩笑,这是骗人的吧,即便是不算五险一金,不算年终奖,那已经是足够夸张的一笔钱了。 王健和王盛强愣在那里,久久都没说话,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这李飞什么时候搞来这么一个厂,这厂要是真的修成,那有几个村民能禁得起这个诱惑。 村民外出打工,主要还是因为附近没有什么产业链,挣什么都挣不到钱,但这厂就建在村里,每天八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中午管饭管午休,这也太爽了吧! 跑那么远打工,一年能挣几个子,还不是全部给人了,租房看病一大坨,最后到自己身上就所剩无几了。 而这个厂建起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盛强颤抖着扶了一下眼镜,他最近到处给人发红包,见李飞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嘲笑这家伙不懂人情世故。 可谁知道李飞是在憋大招啊,这一个厂子下来,就是双王炸弹,他和王健都接不起。 不行,完蛋了。 王盛强的脑袋高速思考着,他站在那里,手举起来又放下去,接连好几次。 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伸手指着李飞,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不可能,你那一张纸能说明什么,你在撒谎……” 光是说句话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只有赌李飞是在撒谎,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今天他兄弟俩都得完蛋。 李飞笑了笑,直接将文件递给了王盛强。 “这是复印件,上面有镇上和县上的签名,你可以看一看。” 王盛强立马两步小跑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他穿着西装皮鞋,还是因为人太多了挤做了一堆,他跑的途中摔了一跤。 他重重摔在地上,吓得近处的人站起身来,椅子翻了一地,接着周围响起了惊呼声和哄笑声。 “哎哟,别激动啊。” “就是就是,王总也想参加不成?” 王盛强眼镜掉了出去,他没有管那副眼镜,也没有管周围人的哄笑声,立马爬起身来,一把将文件从李飞的手里夺过。 他拿到手中,凑到眼前,红着眼睛细细看了起来。 飞跃机械厂计划,十月起开始实施,预计十一月完工,十二月正式投入实行,上面有镇上和县上的签字。 还有红章。 那个章他认识。 是真的…… 一瞬间,王盛强感觉天像塌下来了一样,整个世界昏昏暗暗,没有一丝光,他踉跄着站在那里,双眼失去了神采。 他手紧紧抓着那叠文件,接着手松了开来,文件滑落在地。 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斥责声,哄笑声,嘲讽声。 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王盛强他明白了一个事实。 永安村,以后不姓王了,也不姓黄,永安村以后,好几代都得姓李了。 他和王健两兄弟一辈子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了啊!! 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他内心升起无穷的悲恨,喷过发胶的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抓得乱七八糟,他恶狠狠地看着李飞,眼睛里满是血丝。 “李飞,你等着,这事还不算完……” 李飞嘲讽地笑着。 “怎么,王盛强小叔子也有朋友想要进厂,可以啊,都是村里人,好说。” 这话落到了王盛强的耳朵里面,和嘲讽没有什么区别,他竟呕了两下,直接晕死了过去。 王盛强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有人大喊着。 “医生,有没有医生。” 李飞看了一眼,辨别了一下王盛强的病因。 “嗯,气血攻心,看来是被人气的,问题不大,死不了。” 众人都忘了李飞是神医,而他就这么将王盛强倒地的原因说了出来,众人心中腹诽。 那不是都被你气的吗? 众人都暗暗感叹,又对李飞升起佩服之意,厉害,太厉害了。 王健听到李飞的话,同样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飞看了一眼。 “嗯,又气晕一个。” 李飞什么都没做,两句话就气晕了两个。 几个和王家还算有点关系的人灰溜溜地把人拖走了。 而投票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黄柔误会 毫无悬念,黄大成当选了。 李飞最近家里面多了不少人,黄大成家里也多了不少人,但毕竟开厂的是李飞,所以大家都想找李飞问个明白。 十几个人围在李飞旁边。 “李医生,我们一家都是初中学历,能进你这开的厂吗?” “李医生,这个厂到底是干什么啊,真的一个月能挣一万吗?” “李医生……” 李飞招呼着,他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 他一一解释起来,不管什么学历,他们都包教,机床很简单的,只要努力用心就能学会。 学费,不收学费,一分都不收,可以录视频,如果到时候他收了学费,可以直接用视频去告他。 只是学习时间有限,不会一直白教,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学不会他也没办法,如果实在是吃力,可以做简单的工作。 到时候厂里还会开流水线,流水线的工作非常简单,一天就能学会,只要坐在那里做重复的工作而已,就是可能有点无聊。 工程师? 没有招工程师的打算,设计这方面不归他们管,要是家里有工程师李飞可以帮张家旗下的公司介绍,只是张家内部竞争激烈,进去后就得靠自己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长舒了一口气,直呼好啊。 只要有钱,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谁不想去呢。 李飞这个厂实在是太好了,解决了他们绝大部分的问题。 他们都互相搂着肩膀,笑着出门去。 村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黄柔就在李飞的旁边,她本来是因为家里来送礼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找个地方躲一躲,没想到李飞家也这么多人。 黄柔夸赞着李飞。 “小飞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李飞摇头。 “也没有。” 黄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打量起许冰卿起来。 好一个精致的女孩子,简直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更关键的是,她会医术,可是自己什么也不会。 李飞看着许冰卿,又看了一眼黄柔,他思考起来。 许冰卿都可以修炼,那黄柔呢,黄柔是不是也可以。 李飞拉起黄柔的手。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许冰卿,诊所就交给你了。” 许冰卿点了点脑袋。 正在看病的几个婶婶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自觉讨论起来。 “这样看起来李飞还是更喜欢黄柔那丫头一点。” “我觉得冰卿好,人又温柔,又细心,还会医术,你们别看她平时不笑,这孩子内心可好着呢,和李飞凑一对刚刚合适。” “黄柔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觉得还是黄柔好。” 于是从这个时候起,村里的婶子们已经分成了许冰卿派和黄柔派。 许冰卿派是事业派,两个都学医的孩子在一起以后肯定好,黄柔派就是青梅竹马派,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多好啊。 还有来者不拒派,说多多益善,受到其他两派的一致嫌弃。 李飞拉着黄柔进了自己房间,黄柔红着脸。 等等,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难道小飞哥最近欲望高涨不成。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是不是不太好。 李飞拉着黄柔在床边坐下。 黄柔一整颗心跳得飞快,褐色的如琥珀的眸子里面情意婉转流长。 只听李飞说。 “丫头,我有个重要的事要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不太正常。” 黄柔摇摇头,短发跟着轻轻摇晃。 “没关系啦,小飞哥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不正常的。” 李飞点点头。 “那就好,毕竟这件事我还要带着你做呢。” 黄柔瞬间连耳朵都红了,小飞哥怎么说得这么直白啊。 带着自己做,可不就是那事吗? 她红着脸看着李飞,小声嘤咛着说。 “现在就在这里吗?” 李飞声音坚定。 “是的,我也觉得时机不太好,但是实在是不能等待。” 黄柔小声地“啊”了一声,原来小飞哥这么着急的吗?既然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答应小飞哥的请求。 她的手慢慢朝着自己的肩膀摸去,似乎是要解开自己的衣服。 李飞牵住了她的手。 “没事,不用脱衣服的。” 黄柔“啊”了一声,手指颤抖,原来小飞哥居然是喜欢不脱衣服的类型吗? 就这样会不会太直接了。 她感觉短短几分钟内的思想变化比之前几个月都多。 她点点头,脸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声音细弱游蚊。 “好,毕竟是第一次,这样也好。” 要是真脱了她也会有点害羞。 李飞手放在黄柔的手上。 “这种事我已经带着许冰卿做过了,不过还是有点紧张。” 黄柔先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接着意识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 “什么,小飞哥你居然和许冰卿也做过了,你,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助手吗?” 李飞愣住了。 “是呀,怎么了?” 许冰卿可不就是他的助手吗。 黄柔银牙轻咬,这不就是常见的逼迫下属吗,若是许冰卿自愿的也就算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明明小飞哥说了许冰卿只是助理,他们还做这种事! 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鼓起脸颊,有些生气地说。 “你太过分了!” 李飞愣住了,他怎么就过分了。 黄柔轻轻敲了一下李飞的大腿。 “你怎么能强迫女孩子做那事呢?!流氓无耻!小飞哥你要是真的有需求,找我就好了呀!我又不是不答应你!” 李飞傻了眼。 “我没有强迫啊,许冰卿有时候还自己练习呢。” 黄柔听得傻了眼。 许冰卿看着那么一个干干净净、清清冷冷的姑娘,居然还自己练习,她用什么练习?! 她听村里婶子说过,自己也是可以做那事的,还特别舒服,但是她从来没试过,可是许冰卿还会这么做,李飞居然还知道。 他们难道私下会互相交流不成? 完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黄柔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小飞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李飞又说。 “再说了,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我还打算带陈大春呢。” 黄柔意识到了不对劲,歪着脑袋发出了疑惑。 “等等。” 她揉了揉自己的短发,不敢抬起头来,一手放在李飞前面问。 “小飞哥你告诉我你要带我做的事是什么?” 李飞生怕黄柔接受不了,委婉地解释起来。 “这个世界上是有灵气的,人是可以修炼的。” 黄柔心如止水,慢慢收回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复杂的心情。 接着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李飞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轻松地就接受了。 “你不觉得奇怪?” 黄柔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微笑里带着三分凉薄和七分淡然,那是一种看穿世俗的淡然。 原来是这事啊。 原来是这事啊! 王健之死 李飞总感觉黄柔身上升起了一股杀意,那股杀意有如实质,比最开始面对秦思远的时候还要吓人。 为什么,这丫头怎么生气了? 他可以说是最了解黄柔的,这突如其来的生气让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黄柔眯着眼冷声说。 “小飞哥,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开始做吧。” 李飞上下端详了一下黄柔,她这表情倒不像是没事了。 倒像是,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有灵气这件事给她的冲击这么大? 虽然他一开始觉得也有点不可思议,但也没到黄柔这种程度。 殊不知黄柔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自己应该意识到的,小飞哥什么时候能那么主动了,世界毁灭,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黄柔这一瞬间倒觉得世界毁灭或许更好一点。 李飞还想问,黄柔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小飞哥,快开始吧,不要在说话了,不然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李飞愣了一下,这小丫头的修仙欲望如此强烈吗? 太好了,这样便省去了他解释的功夫,真是令人感到高兴。 李飞手左手搭在黄柔白皙柔嫩的小臂上说。 “我这就开始,我会把气传递到你的身体里面,你感受一下,要是有不对劲的你立马说。” 黄柔看着李飞严肃的样子,也收起那些奇怪心思,点了点头。 李飞引导着自身的气进入了黄柔的身体里面,黄柔感觉一股暖流胡乱地涌了进来,她不自觉身体后仰,发出了一声娇吟。 这股暖流意外得很舒服。 黄柔感受着这股暖流在李飞的控制下逐渐变得有序起来,不再是胡乱四窜,她身体里面那些杂乱的、斑驳的气也被这股暖流所整合,变成了一股精炼的气。 一个一个穴位被轻松地冲开,每一次冲开,黄柔都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可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舒服了。 李飞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轻松地就带着黄柔运行了一个周天,他收回了气,看着黄柔。 少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褐色的眸子看起来有点迷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也没有像许冰卿一样,痛得喊出声来,或者中途遇到什么阻碍。 李飞问。 “感觉怎么样?” 黄柔想了想。 “挺舒服的,而且,我好像能控制小飞哥说的气。” 黄柔这样说着,手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气团,冒着淡淡的绿光。 李飞傻眼了,这么厉害?! 合着他身边都是天才? 这才运行一个周天黄柔就记住了。 李飞捏了捏黄柔的脸。 “真厉害。” 黄柔脸红着。 “都是小飞哥教的好,没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飞点点头。 “你就照着这个练就行,等你有问题再来找我。” 黄柔点点头,然后飞也似的逃了,白裙裙摆摇晃着,渐渐没了人影。 李飞琢磨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这丫头为什么跑这么快? 相比于李飞这边的欢声笑语 王健家这几日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黑暗。 王盛强在投票之前企图做最后的努力,四处奔走,但是即便他将红包里塞了更多的钱也没用。 这些钱要么被收下,说是之前他哥王健收了那么多钱,该把这些钱全都还回来了,另一部分则是直接把王盛强赶了出去。 不管王盛强怎么说,直接一脚就把他踹出门去了,还补了一口唾沫。 还投票?! 这有什么好投的,一个可以干上好几代的工作,一个价值几千的红包,不用想都选前者好吗? 而且李飞很明显不止于此,之后还要开展别的业务,之后的待遇只会更好,哪怕李飞的厂倒了,学到了技术,也能在外面饿不死。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众人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李飞明明刚刚还在修房子,这么快就要修厂了,也太不得了了。 王健走在路上,觉得天阴沉沉的,世界一片昏暗,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这李飞明明不久之前还只是一个瞎子,三个月的时间,他居然有能力修一个厂了?! 而现在,他居然是取而代之,让黄大成当上了村长,把他王健给赶下台了。 他昨天为止还是村长,到今天,他就变成一只人见人厌的狗。 王健坐到一处水边,水里有着几条大鹅游来游去,岸边的芦苇全都黄了。 秋风吹过,带着无尽的凉意和萧瑟之意,他觉得内心的苦痛无处发泄,又苦于没有文化,连感怀伤秋的能力都没有,愣了半天一句诗也吐不出来。 王健将那个毡帽取了下来,露出稀薄的头发,头发有着不少白须,所以他出门老是戴个帽子。 而毡帽被他抓得变了形,王健内心的那股悲凉更盛了。 他已经五十岁了,明明再干十年就可以退休了,风风光光的,每天优哉游哉地过日子,收点红包,作威作福。 可是就在一日之间,他那些美好的未来,美好的幻想全部化作了泡影,被李飞一下就给戳破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啊! 以后可怎么活啊! 王健想到这里,内心又是愤恨又是酸涩。 他将毡帽扔进了水里,毡帽在水面上打着旋,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直直地盯着水面,绿色的水面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他内心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样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的,不如死了算了! 他站起身来,向前倒去,栽进了湖里面。 王健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 王盛强走到河边,河边干干净净,没什么人,只有芦苇。 王盛强一身的西装看起来已经乱七八糟,每天都梳理的头发也乱作一团。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眶通红,什么话也没说。 他打了个电话,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据说这个电话背后的人有着超乎想象的能力,只要给钱。 电话被接通了,那头一个低沉的男子问。 “什么事?” 王盛强说。 “我要杀个人。” 对面传来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 “你愿意给多少钱?” 王盛强说。 “五百万,五百万,我只有这么多了,我全都给你!” 对面的人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 “可以,回头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准备一下资料,会有人和你见面的。” 王盛强躬着身子说了个“好”,电话被挂断了。 他紧紧握着手机,站在河边良久,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他通红的双眼里面满是血丝,像是从地狱里面,生出无尽的怨恨之意,他咬着牙,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李飞,我要你死!! 白芷晴相亲 王盛强连夜搬走了,家里什么都没剩下。 众人都唏嘘不已,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王盛强走了反而是好事。 李飞更加忙活了。 王盛强走之前还给李飞留了一句话。 “李飞,别以为白家就罩得住你。” “我告诉你,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一辈子都是这个世界最下层的人,那些大家族都是你我攀不上的高枝,他们吸的是我们的血,吃的是我们的肉,你以为你攀上了白芷晴?” “太天真了,你不知道吧,白芷晴一直在相亲,对于他们而言,你也不过是玩物而已。” “我告诉你,这件事还不算完,你走着看吧。” 李飞虽说并不在意王盛强的话,但是白芷晴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令他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先不论王盛强是怎么知道白芷晴的,但是这相亲,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白家。 谭荣超面色紧张,毕竟相亲对象是白家的那个女儿,拥有绝色的容貌,背后的家族更是一方巨孽。 而更要命的是,相传这位白家的女儿脾气极其难搞,别说是相亲了,简直就是斩人,前面相亲了一个月,无数的天骄绅士都想要来试一试。 但都没能坚持超过一顿饭。 最快的吃了五分钟,就被这位冰雪女王给请走了,她露出一个微笑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最久的那个坚持了一个小时,据说是那个人声音不错,白芷晴惫懒地听他讲了一个小时的话。 他出来后,众人听了半天,也没觉得他声音到底好听在哪里了,说实话也就普普通通,难道是他说话方式比较特别,于是众人纷纷学习模仿起来,试图一夺这位冰雪女王的芳心。 白芷晴来到这家装修精美的小饭店。 她穿着精致的晚礼服,一双修长的腿相得益彰,原本的头发挽了起来,用一根金簪串了起来。 她本来身材就极好,穿上这身显得腿更长了,带着成熟和清冷的风韵。 其实她是不想来的,但是她爹非得要她来,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烦都烦死了。 这些人说话又无趣,许多人听着她连饭都吃不下去,前几日有个叫孙佳明的,她倒是多听了一会,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像,李飞。 孙佳明尚不知自己被白芷晴当做了李飞的替代品,说了许多话,以为自己大有可为,结果被请回去之后再无后续。 谭荣超坐在白芷晴的对面,开始夸夸其谈。 而他说话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他突然开始自信起来,学那人说话真的有用! 这下他不是倒数了! 白芷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竟是赵巧儿。 她面带歉意露出一个微笑。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谭荣超点了点头。 女士接电话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白芷晴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说。 “白姐,李飞知道你在相亲了哦。” 白芷晴那张有如冰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慌张。 “他,他怎么知道的?” 赵巧儿哼哼一笑。 “我也不知道咯,反正他刚刚打电话问我,听起来有点着急,哎呀,看起来是吃醋了,怎么办呀?” 白芷晴手放在嘴边,左右张望了一下,谭荣超还直着身子坐在那里,颇有绅士风度地笑了笑。 无论女士打多久电话,耐心地等待也是一名绅士应有的礼貌。 白芷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完了,这要是被李飞知道,他该如何想啊? 不对,她和李飞又没什么关系。 “知道,就知道咯。” 赵巧儿轻笑了一下。 “是吗?那我就这么告诉他了。” 白芷晴连忙摆手。 “别别别,哎呀,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她一跺脚,精致的晚礼服裙摆跟着晃了一下,哪里还有冰雪女王的模样。 白芷晴压低声音。 “先不说了,唉,你帮我糊弄他一下,真的不是我要相亲的,那不是没办法嘛,总得先找个借口应付我爹吧。” 赵巧儿连声说。 “好,好,我一定帮你想办法,交给我吧。” 她拍了拍胸脯,发出了结实的闷响,似乎在说有我在。 白芷晴点点头,赵巧儿一向都令她很放心。 电话挂断了。 赵巧儿立马转头对着旁边的李飞说。 “就是这样咯。” 殊不知李飞是直接来找的赵巧儿,一直在她旁边听着呢。 白芷晴浑然不知,长舒一口气,坐回了座位上。 她撑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谭荣超开始继续讲了起来,从他出生就是七斤四两的小胖子开始讲起,经历了怎么样的苦难,童年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白芷晴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是被他的故事所打动了一般。 谭荣超喜上眉梢,有戏! 谭荣超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中间白芷晴连饭都没有吃,水都换了好几壶,但是谭荣超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为了今天,他准备了整整一个月。 他每天都在镜子前面背腹稿,练习微笑,试想着白芷晴会说怎么样的话,会问他什么样的问题。 要是问他是如何考上牛津的,他就讲自己在高中期间是如何努力,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夏令营等等。 要是问他资产如何,他立马就叫人把他名下的产业证书拿过来给白芷晴看,并且白芷晴要是喜欢,这些产业马上就能转到白芷晴的名下。 哪怕白芷晴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准备了三个小时的故事! 足够讲到下午茶时间了。 成功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他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 在他看来,他已经攻下了白芷晴的心防,迈出了重大的一步,他内心已经在欢呼雀跃了,殊不知,可怜的他不仅仅是没有攻破白芷晴的心防。 更重要的是,他说的话白芷晴连一句都没听进去。 白芷晴的脑袋里面一直在转着圈圈。 李飞生气了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得和他解释一下,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解释什么。 三个观点像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立在她的脑子里面,她不断地在这之间转着圈圈,转了整整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以后,白芷晴终于是回过神来,对着谭荣超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谢谢你,我今天吃得很开心。” 谭荣超更是在心中欢呼呐喊。 “赢了!” 而不少关注这场相亲的人都面露惊异,这一次居然聊了两个小时,看起来白芷晴对于这次的相亲很重视啊。 连白芷晴的父亲也露出了微笑,看来相亲是有效果的,总会有自己家的女儿看得上的。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通和李飞有关的电话。 赵巧儿的办公室里面。 李飞背靠坐椅,赵巧儿还穿着蓝色的短裙坐在李飞的身上。 锉刀 赵巧儿这身蓝色的裙子李飞之前是见过的,在那次落下山坡的时候已经磨坏了,不过赵巧儿的性格就是如此,喜欢的衣服会买好几套,看起来这件她很喜欢。 李飞的手放在她洁白的大腿上,赵巧儿的腿光滑细腻,柔顺得像羊脂一般,让人爱不释手,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亲昵的动作已经非常自然。 他有些担心地问。 “你不冷吗?” 最近已经入秋了,再加上接连几天的雨水,温度降了不少,夏日的酷暑已经褪去。 李飞生活的地方是很标准的亚热带气候,冬温夏热,四季分明。 赵巧儿点点头,短发跟着一起晃了晃。 “有一点,但是我这不是听说你要过来嘛。”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赵巧儿嘿嘿一笑,主动蹭着李飞的手,这样子可爱极了。 李飞咳嗽一声。 “这里可是办公室,会不会不太好。” 赵巧儿微微嘟着嘴。 “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有人进来,再说了你都那么久没来了。” 而且来找我居然还是因为白姐的事,赵巧儿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生气,瞪着李飞。 她伸出手来抓着李飞的衣领。 李飞愣了一下,这妮子要干嘛。 赵巧儿笑着说。 “上回想这么做,但是不会,现在我会了。” 她就这样吻了上去,红唇印在了李飞的唇上,像是盖章一般,宣告李飞是自己的所有物。 她的吻热情而炽烈,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她就是如此地喜欢李飞,如此地想念李飞。 赵巧儿本就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感情。 李飞环抱着赵巧儿,享受着她的红唇。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赵巧儿笑着问。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飞也是头疼。 白芷晴那边他是得去一趟的,但是这边房子也在修建中,自己实在是分身乏术。 赵巧儿听了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她这边也抽不开身去帮李飞。 她想起来一件事说。 “你还记得刘俊生吗?” 李飞点点头。 之间那个恭恭敬敬的伙计。 赵巧儿说。 “他早年是工地的工程师,干了几年觉得太累,于是干脆来药房寻了个清闲的活,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他帮你看看。” “而且之前你不是把他从车里救出来了吗,他一直很感激你来着,出院后想要找你道谢,但是你都不在。” 李飞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赵巧儿手在李飞身前画着圈圈。 “你和我之间说什么拜托的话,真要拜托的话,就用身体来支付吧。” 李飞就知道,不愧是赵巧儿,话说三句就能上高速。 赵巧儿嫣然一笑说。 “说起来,我最近又学了不少理论知识呢,正好实践一下。” 李飞颇为好奇,什么理论知识。 却见赵巧儿像泥鳅一样从他身上滑了下去,雪白的膝盖碰着冰凉的瓷砖地面,她仰起头来,手放在蓝色上衣的衣襟处。 李飞疑惑,这是做什么? 几分钟后。 “嘶——” “痛,痛——” 这个叫痛的不是赵巧儿,而是李飞。 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赵巧儿新学的这个理论知识。 李飞感觉像是被放在砧板上摩擦一样,一点舒适的感觉都没有。 赵巧儿疑惑地歪着脑袋,明明都是这么做的吗,可恶,还是因为自己太小了吗? 李飞手放在赵巧儿光滑的肩膀上。 “没事,不用勉强自己了。” 赵巧儿银牙轻咬。 “可恶,我再试一试。” 李飞高呼。 “不要再试了,这简直就是锉刀啊。” 赵巧儿恶狠狠地看了李飞一眼,什么锉刀,太失礼了。 她有那么平么?! 她抬眼瞪着李飞。 “你再啰嗦我就再给你挫两下,好好享受吧。” 李飞直呼不要。 赵巧儿叹息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说,没关系,还会成长的。 李飞直接提起赵巧儿,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赵巧儿红着脸。 只听李飞说。 “这样普通的就行了……” 赵巧儿低着头。 “好吧……” 没事,回头让白姐试一试,她在旁边观摩就好了。 办公室宽厚的椅子吱呀吱呀地响了起来。 直至夜幕降临。 赵巧儿一脸幸福地趴在李飞身上。 “今晚就别回家了怎么样?” 李飞捏了捏她的脸。 “还不满足吗?” 赵巧儿羞恼地看了李飞一眼。 “谁和你一样都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真的是,就知道做这种事情。” 李飞表示很无辜,明明脑袋里装着黄色废料的是赵巧儿。 赵巧儿说。 “我们亲爱的李经理,最近应该有研制新药吧,像是养颜丸什么的?” 李飞轻咳一声。 “那个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所以就没给你带。” 赵巧儿嘟着嘴看了李飞一眼,她自然是知道白芷晴从李飞这里得到了这款药,心里还是有点小吃醋的。 李飞都不给自己。 “笨蛋,怎么会有女生不想要养颜丸,谁都希望自己好看啊。”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款药可以拿来卖钱?” 李飞摇头。 他还真没想过。 赵巧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知道那些女人愿意花多少钱来买这么一款药吗?” 李飞继续摇头。 赵巧儿伸出一根指头。 “假如药效好的话,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李飞一下就心动了,他怎么没想到呢。 养颜丸的作用可比什么保健品要好太多了,女人每年在化妆品、保健品投入巨大,市场份额巨大,若是能占领这部分的市场,那么白氏药行必将进一步地扩大。 赵巧儿在李飞手上画着圈圈。 “你做几个试试,反正药行里面肯定会有你需要的药材。” “该出力的时候就得出力,每个月记得来交公粮。” 李飞抬眼看了赵巧儿一眼,却见她嘿嘿笑着。 这丫头不能三句话不离车吗? 简直和玉佩里面的秦先生一个德行。 不过李飞也没拒绝。 他跟着赵巧儿来到仓库,白氏药房的仓库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一个计划在他脑袋里面悄然出现。 到时候厂房一修,除去村里的人,还要收村外的人,修个宿舍,然后该有的生活设施都修一修,这样就什么都有了。 他可以在永安村修一个完整的产业园区! 集工业、医疗为一体,回头再问问张婉莹怎么做? 赵巧儿看着李飞一脸坏笑。 “你在笑什么呢?” 李飞正经脸色。 “我想起高兴的事。” 赵巧儿冷哼一声,她才不信呢,什么高兴的事,李飞绝对又有什么坏点子。 李飞准备好养颜丸需要的药材,备了二十份左右。 他带回办公室,动手捣鼓起来。 赵巧儿撑着下巴,看着李飞的动作,李飞同样没有隐瞒灵气的存在,反正赵巧儿也是知根知底的人。 只是李飞问的时候赵巧儿的回答出乎李飞的意料之外。 “不要,我才不要修炼呢。” 父母 李飞愣了一下。 “为什么?” 赵巧儿捧着脸说。 “没有时间啦没有时间啦,我每天要做的事可是很多的,我是白姐的丫鬟,要帮白姐做事的,再说了,不修炼也可以过得很好啦,我对这个没什么追求啦。” 李飞点点头。 既然赵巧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强求。 赵巧儿哼着歌,确实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李飞自认为很了解赵巧儿了,可是有时候她的想法还是捉摸不透。 价值连城的养颜丸被扔在了桌子上,李飞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赵巧儿就坐在他前方的桌子上。 赵巧儿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是没穿鞋,柔嫩白皙的小脚晃来晃去,偶尔踩到李飞的腿上,还来回踩一下。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故意的。 她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说。 “李飞你还记得我父母的事对吧。” 李飞当然记得。 赵巧儿抿了抿嘴唇,侧过头,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地方。 “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小说,什么都看,小言看得不多,看得最多的是江湖快意恩仇,今天我杀你,明天你杀我那种。”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自己的父母是大侠,有着盖世武功,但是被仇家追杀,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我丢下,为了保全我的性命,然后他们把我放在一个无人的路边,转身便与身后的人打在一起。” “你看,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帅?” 李飞点点头。 “确实很帅……” 赵巧儿转过来苦笑了一下,那双眸子里写满了寂寞。 “可是帅是没有用的呀,不管我的父母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孩子被丢下就是被丢下了,我从小跟着白姐,懂事以后明白了自己原来是个没有父母的。” “小学有一次有个男生和我吵了一架,说我是个没有父母的东西,然后我就和他打了一架,你别看小学生力气小,小学生其实打架可凶了,一点分寸都没有,什么阴招损招都用得出来。” “而且女生比男生发育早,小学女生打架其实很占便宜的,结果我把他一只耳朵都打出血来了。” 说到这里她吐了吐舌头,显得有几分古灵精怪。 “虽然我下手没什么分寸,但是谁叫他先骂人呢。” 李飞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然后呢?” 赵巧儿耸了耸肩膀。 “然后他父母就来啦,他妈上来看她儿子被打成了那样,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也不甘示弱,一巴掌打回去了,她儿子先动的手,我凭什么吃亏。” “她一个成年人,被我这么一个小孩打了一巴掌,自然是气得不行,一直骂我是个没教养的东西,然后我就做了个鬼脸嘲笑她。” 她说到这里,神色有几分难过。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别人的父母会来帮他,不管理由如何,不管正确与否,他的父母都站在他那一边,但是我的父母不会来。” “这种时候我倒觉得不如不生比较好啦,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啦,什么承诺啊、礼物啊、心意啊都没有用,重要的是行动。” “陪伴的时光是不会失而复得的,你明白吗?” 李飞站起身来,将赵巧儿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以后有我在。” 其实听赵巧儿说这种话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和赵巧儿有着同样的心情,他的父亲是很厉害的医生,曾经受到乡里乡亲的尊敬,还时不时外出帮人看病。 其实他有时候也希望自己的父亲不是那么厉害,稍微普通一点,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家里面。 哪怕父母是盖世英雄又怎么样,别人家的孩子会觉得。 哇!你父母好厉害啊。 但是只有自己才知道,风光是在外面,寂寞只有自己知道。 但好在,有小姨。 虽然现在已经不只是小姨了。 赵巧儿嘟了嘟嘴。 “你这回答也太不走心了,再说了,我能见你的次数也很少呢,你到处忙,我可怎么办?” 李飞连声道歉,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忙不过来了,时间好像越来越少。 李飞刚想回答,但是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在走他父亲的老路。 到处走,到处帮人看病。 等等。 他真的有一种,冥冥中沿着父亲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的感觉,而前方,一定有东西在等着自己。 赵巧儿见李飞发愣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飞,李飞?” 她要生气了,她在这多愁善感,李飞居然在这里走神! 而且李飞过了这么久才能见她,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里面嘛! 李飞“簌”地一下转过头来,把赵巧儿都吓了一跳。 李飞这是咋了? 李飞抓住了赵巧儿的手,沉默了又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只要说一下,赵巧儿就会告诉他父母的事情,只是李飞不知道赵巧儿知道一些,赵巧儿也不知道李飞在想这事。 于是赵巧儿伸出手摸了摸李飞的额头。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没关系,我刚刚说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该忙的时候就忙嘛。” 李飞点点头。 赵巧儿问。 “要不要再来一次?” 李飞傻了眼。 “你刚刚那股伤感的劲呢!” 明明刚刚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却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的情绪区域和性欲区域是完全分开的吗?! 赵巧儿嘿嘿一笑。 “哎呀,毕竟那么久没见,人家也是很想的嘛,再说了下次遇到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马上又要去找白姐是吧?” 李飞点点头。 赵巧儿说的也没错。 赵巧儿笑着笑着就紧紧抱住了李飞,像一只小树懒。 “虽然有话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想缠着你,所以,我们再来一次吧。” 李飞问。 “就在这里吗?” 赵巧儿想了想。 “那就去我家。” 两人在赵巧儿家里一番云雨之后,天已经亮了。 赵巧儿给了李飞一张黑色的卡。 “去吧,为了白姐去相亲吧,有这个卡应该会方便点。” 李飞问。 “什么意思?” 赵巧儿摸着下巴说。 “白姐的相亲不是那么简单的,还要考核,有了这张卡,至少身份你不用担心就是了,就是后面的考核你要加油。” 李飞傻眼了。 相亲还要考核?! 这白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飞相亲 “姓名?” “李飞。” “年龄。” “二十一。” “有点年轻啊,学历?” “没读过书。” “没读过书你也来这种地方,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相亲的,我有卡。” “什么卡也不行,哦,这个卡啊,原来您也是,没事,您坐,去那边茶水室坐一坐,我们最近这个相亲模式变了,那边有指导单,您坐着看看。” 李飞默默收回那张黑色的卡来,朝着茶水室走去。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问别人,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人来问他,究其原因,就是为了白芷晴的事。 他在茶水室坐下,一个可容纳上百人的大房间里面摆着整齐的桌椅,与其说是茶水室,不如说是教室或者双选会的现场。 他随意找了一个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桌子上用瓷杯盛着上好的茶,他一闻就知道,很贵。 茶水室里面坐了将近一半的人,个个穿着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地打理得干干净净,挺直了身子坐在那里,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 李飞疑惑,这些,都是来相亲的? 一个男人贼眉鼠眼地从后门走了进来,他推开门,探头探脑地环视一圈。 他看着里面坐着的行业精英倒吸了一口气,他和李飞可不一样,认识这些行业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咕哝了一句。 “怎么都来了。” 他最后视线落在了李飞身上,他“咦”了一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少年。 李飞穿着白衣黑裤的休闲套装,正安安静静地喝水,和这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莫行健的眼睛立马亮了,他像是找到同志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将椅子往后一拉就在李飞旁边坐下。 李飞听着动静,向旁边望去,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虽然穿着西装,但很明显那西装非常不合身,甚至有点蹩脚,乌黑油亮的皮鞋上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纸屑,估计是才用纸擦过。 他甚至不愿意用毛巾。 他一整个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留着短发,一张马脸,一双眼睛看起来倒是炯炯有神,除了有神以外还有点别的东西,里面像是住这个放荡不羁的灵魂。 胡子刮过,但是没刮干净,看起来很明显不是那种细心的人。 李飞正想转回头去却见男人伸出手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认识一下,我叫莫行健,三十一岁,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毕业,什么都懂一点,平时喜欢打点小麻将,你好你好。” 李飞伸出手来同他握在一起。 “你好,我叫李飞。”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莫行健这个名字的含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是配合上莫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 像是在说不要做犯贱的事一样,父母取名字的时候能走点心吗? 莫行健看起来十分开心,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 “哎妈,回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听你说话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不知道我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国外的菜贼难吃了,回家后我猛猛干饭,这一个月就胖了十斤。” 他高举着手,眉飞色舞。 “国内的炒饭都是香的,那天天吃汉堡炸鸡吃得我都要吐了,再就是煮点意面,真的是美食荒漠,自己做饭还没有原材料,做不出那味来。” 他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飞神色有些尴尬,想说大哥我和你有这么熟吗。 莫行健看着李飞。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毫不掩饰,狂放不羁有个性,你看他们个个都穿得这么正经,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飞无语,什么叫狂放不羁有个性,他忍不住问。 “你也是来相亲的?” 莫行健头偏了偏,示意着场间的众人。 “在场的谁不是来相亲的,虽然我准备的确实潦草了一点,但这一身已经是我最后的西装了,不过非要说的话,来这里的人,有的人是真的想来相亲的,有的还有别的目的。” 李飞有些意外,连赵巧儿都没给他说过。 “别的目的是什么?” 莫行健附耳在李飞耳边。 “当然是展示自己的能力啦,你想啊,这不就是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吗,白家女儿据说谁都看不上,我肯定是没指望了。” 他话锋一转。 “但是只要一路冲进去,哪怕白家女儿看不上,白家也会伸出橄榄枝,给你一个展示的平台,少走好几年的弯路呢,也有不少人是冲着这个来的,你明白吗?” 李飞点点头,这倒也是,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奔着白芷晴的来的,不少人也想借白家做跳板一展宏图,而白家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他摸着下巴,这还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莫行健冲李飞眨了眨眼。 “怎么样,李飞兄,我说得不错吧,想来你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吧?” 李飞摇摇头。 “不是。” 莫行健傻了眼,脑袋内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为了白芷晴来的?!” 他声音都高了几度,引得前面不少人回头,他们打量了一下莫行健又打量了一下李飞,一个穿着廉价西装,一个穿着学生似的休闲装。 这是什么奇葩组合? 他们良好的素养没有让他们出声嘲讽,却是在内心摇了摇头,升起了不屑。 莫行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小声附到李飞耳边。 “真的假的?” 李飞并不否认。 莫行健“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见过白芷晴?” 李飞喝了口茶。 “见过几面吧。” 见过几面,去过她家,还帮她看过病,嗯,还被她亲了一口。 莫行健一拍手。 “看着年纪轻轻,你居然喜欢御姐!” 李飞哭笑不得,这莫行健也太脱线了。 莫行健露出一个你懂我懂是个男人都懂的表情,拍着李飞的肩膀。 “好兄弟,我支持你,没关系,这里来的人十个有十个都会失败,谁也不知道白家女儿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说不定只是为了配合家族相亲而已。” 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像你这样的反而是少数,说不定你就成功了呢,到时候别忘了请兄弟喝喜酒。” 李飞一脸无奈,这莫行健,当真是个人才。 正说着,门口来了一个男性。 他理了理西装的腕口,开始招呼起来,第一轮面试开始了。 面试 “哇,这年头相亲还搞面试,搞这么复杂。” 莫行健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不过这更加证实莫行健的说法。 “看,我说什么来着,白家不只是选夫婿,还是选企业人才呢。” 李飞倒是不在乎是选夫婿还是选企业人才,这面试他是一定得过的。 莫行健说。 “到时候你就猛猛说话就行了,管他说什么,上面也听不懂,这个面试主打一个外向社交,会说话敢说就行,我可有经验了。” 李飞好奇地“哦”了一声。 莫行健叹了一口气。 “害,那些年我天天到处跑,到处给人面试,生活也是不易,这种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正说着,就叫到了莫行健的名字。 莫行健拍拍自己的胸口,将衣服拍得“啪啪”作响。 “等兄弟去前面给你探探路。” 李飞点了点头。 莫行健说了声“到”,站起身来,大踏着步就向前面走去。 在说话期间,已经面了好几个。 不少人用了五分钟就出来了,每一个出来的时候都面露死灰,垂头丧气,像是打了一场败仗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算什么问题,这谁知道啊?” 李飞没来由地担心起来,赵巧儿已经帮助他把没有学历的问题解决了,要是他就这么回去可就搞笑了。 等到时候赵巧儿问,白姐呢? 李飞就只有回答没过去面试,哪怕到时候赵巧儿安慰自己他都过意不去。 莫行健去的时间比想象中久,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毕竟之前他和李飞一直在后面叨叨,不少人都听见了。 莫非他还真有办法不成? 十分钟,莫行健还是没有出来,十五分钟,莫行健终于是出来了。 他脸上带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有几分释然和真是服了在里面。 李飞连忙跑过去想要问里面都问了什么。 除了李飞,在场别的人都充满好奇凑过来。 莫行健把着李飞的肩膀,挥挥手就把其他人赶走了。 “去去去,我和我兄弟讲话呢。” 他凑到李飞耳边说。 “第一个问题是你曾经有过什么过人的经历,这个比较简单,瞎扯淡就是了,反正就往牛逼了说,狠狠地夸自己。” “第二个问题是哮喘怎么治,我反正傻眼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哮喘能治吗?我记得不能治,反正我瞎说了几个前沿药物,据说是有希望的,不知道能不能糊弄他们两句。” 莫行健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崩溃的,反正他从来没听说过哮喘能治好,要是他都能治好哮喘了,他还用来这里。 李飞听到莫行健的话却是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莫行健继续说了下去。 “第三个问题就比较鬼扯了……” 他正说着,就叫到李飞的名字。 莫行健一脸无奈,不过想到那个鬼扯的问题,感觉说不说也一样,于是就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说“兄弟加油”。 李飞疑惑地跟着人走了进去。 面试的房间不大,里面就摆着一张长桌,对面坐着一男一女,胸口挂着名片。 男的叫白玉明,穿着西装,头发梳得干干净净。 女的叫白雨菲,留着短发,一张脸看起来严肃而认真。 他们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李飞,作为来面试或者说来相亲的人来说,他实在是年轻得过分了。 他们仔细地扫了李飞一眼,互相对视了一下,都露出一抹诧异。 他们桌上摆着李飞的资料,写的很清楚,二十一岁,没读过书。 白雨菲还是露出一个专业的微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不知道你有什么过人的经历?” 李飞有些尴尬地说。 “我有一个诊所。” 两人点点头,有一个诊所并不算很特殊的,在场有着不少人名下都有着不少企业,别说诊所了,有几个公司的都不在少数。 所以说诊所还真没什么过人的,而李飞比起来,甚至有点太普通了。 两人似乎打算速战速决,毕竟面试本来就是一个斩人的过程,而李飞毫无疑问是要被斩掉的那一类。 白雨菲继续问。 “你知道哮喘怎么治吗?” 李飞点点头。 “这个我知道,用针灸就可以治好。” 白雨菲忍不住皱了皱眉,资料上写着李飞是个中医,可是用针灸就能治好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哪怕编也要编得像样一点吧。 这李飞,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能力。 虽然之前莫行健说的也是天马行空,但至少能看出来他的人脉和对前沿的医学领域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两人也听他扯了十来分钟。 而李飞现在居然还在宣传中医那一套,实在是有点落后了。 虽然如此,白雨菲还是将李飞的话记了下来。 白雨菲又问。 “假如现在你在一个药房,药房竞争不过另一家药房,你会提出什么办法?” 李飞的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几个题,怎么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这个题,他做过,还是在现实里面亲身做的。 白雨菲看着李飞表情的变化,以为李飞是答不上来了,心里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种纨绔子弟是怎么混进来的。 真是有点关系都可以进来啊。 她转了转手中的笔。 “没关系,不用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行。” 李飞咳嗽一声,坐直身体说。 “可以卖药丸。” 白雨菲抚了抚耳发,“沙沙”的将李飞说的记录了下来。 “嗯,卖药丸,不错的提议,那请问卖什么药丸呢?” 李飞想了想。 “大力丸,四神益气丸之类的吧。” 白氏药房是白芷晴偷偷开的,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其他根本没人知道,于是白玉明和白雨菲都不知道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的存在。 白玉明双手交叉。 “请问你可以说一下这两种药的药效吗?” 李飞解释起来。 “大力丸是一种恢复人气血的药丸,可以使人力气变大。” 记录着的白雨菲心中冷哼一声,这不鬼扯吗? 药丸就能使人力气变大,开什么玩笑,那大家都不用锻炼了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飞继续说。 “至于四神益气丸,是一种那方面的药,男人吃了更持久,女人吃了,也更持久。” 白雨菲咔地一下就把圆珠笔折断了。 她抬起头来,短发摇晃,红着脸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对李飞身份的猜测 这个李飞在这里说什么呢! 那方面的药,这听起来完全就是不正经的药,他到底有没有搞错! 这里是面试的地方,是严肃的场合,不是随便说什么都可以的! 这一瞪倒是让李飞有些犹豫了。 他也没说错啊。 白雨菲重新捡了一支圆珠笔,语气都冰冷了不少。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飞摇摇头。 白雨菲挽了一下耳发。 “没了你就先回去吧,出结果以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李飞点点头,向着外面走去,他总共花了三分钟,比所有人都快,莫行健一看他出来了,热情地迎了上来。 “兄弟,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不过你怎么答得这么快?” 李飞点点头。 “我感觉题挺简单的,就是两个面试官的态度怪怪的,还说叫我回去等通知。” 周围的人都发出嗤笑的声音,这明显是没选上啊,这么标准的回答,他居然没能理解到。 莫行健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也脱了节,不知道这句话是“你不用再来了,大概率没选上的意思”,他笑着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那一定是没问题了,稳进下一轮了,好兄弟,我陪你,据说下午就会公布选人的名单了。” 好几个正在喝水的,听到这话,噗嗤一笑,差点没给呛着。 这两人什么情况? 这兄弟要是能过,他们都不用干了。 面试室里面,一轮已经面完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推门进来,他看着白玉明和白雨菲,热情地问。 “今天怎么样?这可是大事,得用点心才行。” 白雨菲转着笔。 “不太行,而且感觉都当成入职来面试了,根本不是来相亲,这样芷晴姐永远也没机会找到真爱嘛,要我说芷晴姐理想中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她说到这里,趴在了桌子上。 “而且今天还有特别奇葩的人来面试,我想想都受不了。” 白胜挑了挑他那有些发白的眉。 “哦,还有这事?他怎么答的,我看看。” 白雨菲翻了半天,翻出李飞那页,递给了白胜。 虽说李飞答得很离谱,但是出于职业精神,她还是好好地记录了下来。 白胜接过,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先是皱眉,随后是不可思议,随后是愣了好一会,表情精彩程度堪比变脸。 白雨菲本来以为白胜会和他们一起嘲笑这个答案,但是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见白胜高高地举起了记录李飞回答的那张纸。 “标准答案啊!这就是标准答案啊!” 白玉明和白雨菲互相对视一眼。 白玉明傻眼了。 “我们有标准答案吗?” 白胜不停地点头。 “实不相瞒,是有的,而且这是白小姐偷偷给的,不过我看了也不觉得有人能答出来,所以一直没说。” 白雨菲不淡定了,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 “第一题姑且不论,第二个用针灸真的能治好哮喘吗?不可能吧,从来没听说过。” 白胜面色严肃。 “你们应该知道白小姐一直有哮喘对吧?” 两人都点了点头。 白胜说。 “可是自从白小姐出去几年之后,她的哮喘就已经好了,据说就是一名医术成熟的老中医用针灸给她治好了。” 两人都傻眼了,没想到还真是,他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老中医不会是李飞的师傅之类的吧? 白雨菲红着脸问。 “那第三问呢,那卖药丸什么的也太假了吧,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一个听着像是诈骗,一个,一个像是肾药,这,这完全不合理啊!” 白胜同样点点头。 “虽然听起来有点超乎你们的想象,但据说白小姐这次出去,自己开的药房就是遇到了危机,而同样是那名老中医提出的两种药丸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这药丸,就叫大力丸和四神益气丸!” 两人听到这里,都傻了眼,嘴里念念有词。 “不能吧……” 三人到这里都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且越发笃定了。 白芷晴在自己创业期间,遇到了一名老中医,那老中医治好了她的哮喘,同时为她提供了两种药丸。 而李飞,就是那名老中医的徒弟! 不错了,一定是这样。 而且李飞在他师傅给白芷晴治病的期间,被白芷晴深深吸引了,所以这才来相亲! 这样他没有学历也能进入面试的原因就能说通了。 白胜眼前一亮。 “这李飞,你们看着帅吗?” 白芷晴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帅,虽然谁都不知道这个帅怎么定义。 白雨菲想了一下。 “一般吧。” 李飞算耐看的类型,不过白雨菲对李飞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觉得他好看。 她犹豫着问。 “那要不要特别关照一下,毕竟是芷晴姐认识的人。” 白胜沉着下巴。 凭借他多年的识人经验,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像白雨菲说的那样,李飞是什么老中医的徒弟。 倒像是,李飞就是那个老中医。 他脑袋里面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是,再怎么说这李飞看着也太年轻了! 虽然白芷晴的年龄一直不在讨论里面,但是这样一看,李飞几乎小了七八岁,这都不是一般的姐弟恋了。 他面色严肃,这件事做好了,加薪升职,做差了,这辈子就完了。 他对着两人点头。 “要,多关照一下,越细心越好,关照好了有问题最多算我们误判,要是关照得不好,他们俩认识,白小姐怪罪下来,我们可就完蛋了。” 白雨菲讪讪一笑,想到李飞的那个样子。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 却见白胜表情严肃。 “不,拿出最高规格的方式来对待他。” 李飞和莫行健还坐在那里,等的有些无聊。 一下四五个黑衣人窜了过来,直冲他们而来,众人都被这气势吓了一跳。 李飞皱眉,难道在白家也有人来找事不成。 莫行健则是不断地念叨。 “这什么情况?突击考核?考武力也不是这么考的吧,这种事我可没听说过,李兄弟,别慌,我在。” 黑衣人站到两边,白雨菲款款走来,露出一个微笑。 “李公子,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众人都傻了眼,下巴碎了一地。 这什么情况? 修者 白雨菲他们是见过的,面试官。 她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众人都明白,那不过是一副面具罢了。 而现在,她的微笑似乎多了几分紧张。 她在面对这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的时候居然紧张了。 可这人不是三分钟就答完了吗? 三分钟能回答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难道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不成? 李飞也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几分钟,这个白雨菲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白雨菲摊开白皙柔嫩的手掌,向着李飞指路。 莫行健“啪”的一声,手打在自己的下巴上,将掉了的下巴接了回去。 他感叹着说。 “兄弟,牛逼啊,之前是我不懂事了。” 李飞笑着摇了摇脑袋,表示他也不知情。 他看向白雨菲,示意着莫行健说。 “我还有个朋友。一路的。” 白雨菲点点头。 “那请两位一起来吧。” 既然李飞都这么说了,白雨菲自然也不可能只让李飞一个人来。 莫行健拍着李飞的肩膀。 “哇,谢谢兄弟,我就知道跟着兄弟你准没错。” 李飞笑笑也不说什么,这莫行健虽说他才认识,但是刚刚那句“有我在”也让他对此人有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不管是真话还是场面话,莫行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值得结识一番的。 别人以礼待他,他自然不能冷淡了别人。 莫行健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走到白雨菲旁边,他伸出手来。 “美女,认识一下,我叫莫行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行健,不久前我们刚见过。” 白雨菲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可不就是刚见过吗? 来面试的人就属你话最多,最能唠嗑。 白雨菲没有伸手,只是点了点头。 莫行健也不觉得丢人,顺手就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掏出了手机。 “美女,加个微信呗。” 白雨菲反问。 “莫先生来这里不应该是准备相亲的吗?” 莫行健回头看了一眼李飞。 “讲道理,真要相亲,你觉得我有机会还是李飞兄弟有机会?” 白雨菲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已经做出了完美的回答。 莫行健一拍手。 “这不就对了,实不相瞒,我见白雨菲小姐也是倾国倾城,一下就心动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今天,迈进面试的门,就犯了一个错误,你知道是什么错误吗?” 白雨菲下意识问。 “什么错误?” 莫行健清了清嗓子说。 “爱你爱得不知所措。” 白雨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莫行健为什么能一本正经地把土味情话讲出来。 他还能再没皮没脸的吗? 他再怎么说也是留洋博士,不至于如此,不对,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是留洋博士,所以才如此自然地说出土味情话来。 白雨菲说。 “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 莫行健说。 “那晚上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白雨菲犹豫了一下,她犹豫主要不是因为莫行健,还是因为李飞。 莫行健打蛇上棍。 “就在隔壁集味轩的雅间如何?” 白雨菲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 莫行健加了微信,背后竖了个大拇指。 白雨菲领着两人来到一处酒店,说是后续的比试要明天才开始,让两人在此休息,莫行健就急匆匆带着李飞去吃晚饭,白雨菲便为两人安排了一楼的餐厅。 一楼的小雅间里面,侍者将银质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恭敬地将一道道佳肴端了上来。 莫行健感叹一声。 “哦,还是法餐,搞这么典雅,真是跟着李飞小兄弟吃香的喝辣的。” 左边的是尼斯三文鱼,右边的是红酒巧克力牛排,金黄油亮,中间的是法式土豆浓汤,粘稠的糊状物里面有着几块浮着的大块土豆。 还有一道法式煎烤鸡胸肉正在来的路上。 待到菜上齐以后。 莫行健搓搓手将门关上,他将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的,没有叉子,用筷子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面。 “还是筷子好使,不得不说,这筷子比什么刀叉好使多了,我刚留学那回,有的店里没有筷子,吃个饭我可难受了,感觉四肢都不听使唤,后来我干脆自己带了一双筷子,走到哪里都不会没饭吃。” 李飞深觉这莫行健是个奇人,怎么会有人因为这么奇葩的理由而没饭吃。 莫行健又说。 “李飞兄弟知道第二轮比什么吗?” 李飞点头,这个赵巧儿给他说过了。 “据说是比武。” 莫行健又夹了一块牛排。 “是这样没错,把一群医学生叫来比武,多少有点滑稽在了,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李飞兄弟是修者对吧?” 李飞面色突然严肃起来,莫行健为什么会知道修者的事? 莫行健为李飞夹了一片肉。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不对,这话应该是对小姑娘说的,再说了我也打不过你。” 一个声音在李飞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他不过是刚到筑基,你紧张什么?” 李飞眼前一亮,秦先生? 主要是他第一次遇到秦思远和自己以外的修者,心中升起了警惕之心。 他在脑袋里面问。 “秦先生您醒了?” 秦先生似乎是伸了个懒腰。 “唉,恢复了不少,你小子上次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事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李飞有些无语。 您还喜欢看活春宫? 我和别人卿卿我我您还要看,真是关玉佩里面寂寞坏了? 他咳嗽一声说。 “秦先生想必年轻时候都经历过这些,又何必捉弄我。” 秦先生听了这话,咳嗽一声,接着传来了底气不足的声音。 “也,也是,毕竟年轻时候我睡过的姑娘可是一大把又一大把,不是公主就是格格,最不济也是富商的千金,一个比一个水灵,唉,都争着要和我在一起。” 李飞内心腹诽。 您可就使劲吹吧! 不过这么一听,秦先生可能年纪比想象中要大不少,少说有个几百岁了? 李飞靠在椅背上,看着莫行健问。 “你怎么发现我是修者的?” 家族 这话似乎是把莫行健给问愣住了,他沉默了好半天,随后小心翼翼地问。 “你师父啥的,没教过你探查气的办法?” 李飞摇头。 莫行健一拍手说。 “怪不得呢,我说谁大摇大摆地把自己的气放得到处都是,亮得跟个灯泡似的。” 李飞愣了一下,灯泡? 莫行健看着他疑惑的样子,解释起来。 “我刚填完信息,一进来就感受到李飞兄弟释放的气息,一点都不收敛的,这个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修者就不一样了。” “修者大多都知道怎么炼气,所以最开始要学的就是如何自由收放自己的气息,不然身上的气一直处于盈满乱窜的状态,就和亮着的灯泡一样。” “而修者都会自觉收气的,不然落在别人眼里,就和挑衅无异,所以约等于李飞兄弟头上戴了个帽子,帽子上写着‘我是筑基巅峰,谁敢来战’这种感觉。” “你师父不行啊,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这个都不教,多少是有点,额,不上心了。” 李飞也愣了一下,所以他一直都顶着筑基巅峰的牌子等着别人来揍他?! 他不自禁想捂脸,怪不得莫行健一上来就找他,这落在别人眼里,自己得有多奇葩啊。 关键是这事他根本不知道。 秦思远也不给他说。 不对,秦思远是个哑巴,说不了,废话是不多说一句的。 而且以她金丹的修为,想来也没有把自己放进眼里。 那秦先生呢? 秦先生却是急了,嚷嚷起来。 “什么叫师父不行,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场间的气氛立刻变得肃杀起来,莫行健没来由得感觉周身一凉,他左右张望了一下。 什么情况,哪里来的冷风。 李飞在脑内咳嗽一声,打断了秦先生。 “他说的也有道理啊,秦先生您咋不告诉我?” 秦先生冷哼一声说。 “我们那会都是这样的,谁都不藏的,遇到不服就是硬干,干不过下次再来干,哪像你们现在这么复杂,还藏着掖着的,跟缩头乌龟似的。” 李飞心里竖了一个大拇指。 “您那会可真是民风淳朴。” 他有点难以想象那是个什么场景,所以大家都是一个又一个大灯泡在路上走吗? 筑基的小灯泡遇到金丹的大灯泡,表示不服,今天就要撞一撞,结果一撞就撞碎了。 不像现在这样,筑基的小灯泡遇到炼气的小小灯泡,冲上去撞了一下,发现是个大灯泡,哐的一下就把自己撞碎了。 李飞对着莫行健解释说。 “我师父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 秦先生听了这话,似乎很是受用,也不说要找莫行健的麻烦了。 莫行健立马夸赞说。 “是我眼拙了,名师出高徒啊,也是,这年头有能力的都有个性,大人物脾气都是很特别的。” “不像我,马上三十了还是个小筑基,仙门无望了。” 李飞有些好奇地问。 “今天来面试的,修者很多?” 莫行健点点头。 “不多,但是有那么几个,李飞兄弟遇上估计会很麻烦。” 李飞点点头,他甚至完全没有察觉。 莫行健说。 “还有金丹的高手,而且似乎是志在必得的样子,其实一些大家族都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像是修仙的法门之类的,甚至有人一直在尝试成仙的办法。” 李飞思考起来,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东西,甚至于秦先生也不知道。 秦先生也没说话,毕竟他生存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许久,现在怎么样也未曾可知。 李飞问。 “那为什么” 莫行健咬着一块牛排说。 “那当然是为了不老不死啊,你看啊,大家族有钱有权,什么也不缺,那么自然想要更强大的力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不管做什么就是成不了仙。” “所以最多就是延年益寿,多苟活几年罢了。” 他说到这里,举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用了“苟活”这个词,似乎对于修仙充满了不屑。 “各个地方的大家族都保持着相互平衡的状态,可是平衡一旦被打破!” 他将叉子插进了鲜美多汁的牛排里面,举了起来,放在面前。 “那么就完蛋了。” “修仙者拥有远超人类的力量,李飞兄弟应该明白这一点,如果是正义之士还好说,如果那人有别的想法,普通人是拦不住的,修者和普通人类之间有着极大的区别,甚至可以说是物种之间的区别了。” “咱们城里明面上就有好几个家族,白家,秦家和莫家,秦家一家独大,但是别的城市还有张家这样的超级大家族,背后都是有着这样的势力的。” 李飞认真地听着,这种情报他可以说是一概不知,而且他发现莫行健说的这些家族他都有所来往。 李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姓莫,你是莫家的?” 莫行健吧唧了一下嘴。 “李飞兄弟还真是敏锐。” 李飞无语,这和敏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都姓莫了。 莫行健点了一下头说。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李飞疑惑。 “怎么现在还能不是的?” 莫行健面色尴尬。 “被赶出来了。” 李飞看着他。 “不会是因为你这张嘴吧。”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好久听到莫行健说。 “怎么可能呢,这理由也太荒谬了。” 李飞没说话,莫行健迫于一股无形的压力承认了。 “好吧,我只能说有一半的原因是这个,还有点别的原因,就不方便说了,总之我现在不是莫家的人,李飞兄弟大可放心,我纯粹是被你那闪闪发光的灯泡所吸引了。” 李飞此刻再次生出了想要捂脸的心思,脚趾在地面可以抠出三室二厅。 他一个筑基期巅峰,连金丹都不知道怎么融,就顶着这个牌子一路晃悠,也没遇到人。 得亏莫行健提醒了他。 李飞伸出手来摆了摆。 “你别说了,我只想知道你有办法隐藏气息吗?” 莫行健露出有点下贱的笑容。 “鄙人不才,最擅长这个,不过暂时可能对李飞兄弟没什么用了,毕竟李飞兄弟亮了一天,估计是个修者都知道了。” 莫行健掏出手机说。 “你看,我们群在疯狂传呢。” 李飞看了一眼。 “哇靠,这个小兄弟是谁,这么狂的吗?” “筑基巅峰,这个年纪确实厉害,但是也不是无敌吧,回头谁教训一下他。” “你不懂,这是表决心来了。” 李飞傻眼了,你们修者还有群? 李飞深深吸了口气说。 “没关系,以后有用就行。” 却听秦先生冷哼一声。 “胆小鬼。” 锤炼 莫行健将感受气和隐藏气的方法都教给了李飞。 李飞先是感受了一下。 气一瞬间变得有形了起来,莫行健身上的气清晰可见,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一般,在他丹田处燃烧着。 而除了莫行健以外,普通人的气李飞也能感受到,是一团更小的火焰,温暖而炽热。 李飞看了一下自己。 气像一团熊熊烈火一样,炽热明亮,在这个小包间里面窜得到处都是。 怪不得莫行健说他是灯泡…… 这确实比灯泡还要晃眼,合着莫行健是以为自己本来就是这么张狂的性格才来找自己,但李飞想说自己其实是一个低调的人。 接着李飞沉下丹田,将那团杂乱无章的、无形的、乱窜的火焰收回了体内,一下子感觉气势就降了下去,原来大家都是用这个来分辨别人的等级的。 莫行健感受到李飞的动作,切着牛排的手停了下来。 好快的学习能力。 他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李飞居然这么快就能学会,甚至不需要多试几遍,这说明他本身对于气的掌控就极为熟练。 再加上他这个年纪,莫行健倒吸了一口气。 这下是真的遇到天才了。 秦先生颇为不满,表示这是歪门邪道。 李飞说。 “这怎么歪门邪道了,这好啊,回头别人以为你是筑基初期,爆发一下不就是筑基巅峰了吗?” 秦先生恼了。 “你能想到别人想不到吗!倒不如我教你几招真功夫,保你横着走,管他什么级别的,直接全部打飞就行了。” 李飞等的就是这个。 “谢谢秦先生。” 秦先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道,合着李飞是想让自己教他,这家伙鬼点子还挺多。 行吧,行吧,反正李飞强一点,到时候自己行动也能方便一点。 两人吃过晚饭,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而李飞也毫无疑问地进入了下一轮。 下一轮就比较直接了。 比武。 但是这个武并不是对外公开的,白家将人筛选了成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普通人,另一部分则是修者。 看得出来白家这方面还是很谨慎,这就是所谓的几大家族之间的条约。 他们不会轻易告诉普通人这些事情,但是也要吸纳相关的人才,李飞思考着,真是打得好一手算盘。 而白家的这次相亲,恐怕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白家最后一步,是走相亲的流程,可若是白芷晴不答应,这些来相亲的人、白家搞这么大的阵仗,岂不是费时又费力。 很明显,白家是在招人。 他们招的不仅仅是人才,同样招的是,修者。 就像李飞这样的散修,虽然不知道原因,或许是为了壮大家族企业,或许是为了别的,但总之白家确实是在招人。 就像莫行健,他明说了自己相亲不会成功,但白雨菲也没有说让他弃赛,反而答应了他的约会请求。 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单纯的相亲。 李飞撑着下巴,一时间想到了许多。 在他思考的时候,秦先生总算出来了,他冷声说。 “进入识海。” 李飞愣了一下,明白了秦先生的意思,盘坐起来,气沉丹田。 他再次进入了那片沙漠,沙子一粒粒细碎分明,他再次来到了那片绿洲。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见那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少女。 李飞站在绿洲上,周围响起了秦先生慵懒的声音。 “其实那小姑娘教你的剑术已经够用了,但我还是教你点东西,不然免得被人说误人子弟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满,看样子是对莫行健说的事耿耿于怀。 李飞嘿嘿一笑,也不戳穿他。 秦先生说。 “我教你一个拳法。” 李飞疑惑。 “拳法?” 秦先生呵呵一笑,听起来颇为自信。 “这是我自己开创的,你要知道,拳头就是你身上最值得依靠的武器,没有了剑的话,就用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李飞听得心潮澎湃。 “这拳法叫什么名字?” 秦先生笑着说。 “乾坤一气拳!” 李飞愣了一下,好一个大气的名字。 秦先生说。 “你将全身的气都凝聚在拳头上,然后打出去。” 李飞愣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 秦先生像是翻了个白眼。 “别说简单,你试试!” “就在识海里练就行,识海里和外界是一样的,额,我很难和你解释,但确实如此,不过识海里面可没有另一识海。” 李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动了起来,全身的气都被他调动了起来,这些气如棉花,如流水,汇聚在右胳膊上,但是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这些气都没有任何变化。 耳边传来了秦先生的笑意。 “怎么样,还觉得简单吗?” 李飞摇摇头。 “确实比想象中要困难不少。” 别说将气凝聚成一个点了,凝聚到拳头那么大小都不可能。 秦先生懒洋洋地说。 “是这样的啦,修仙可没有那么轻松,你要是想快一点,我倒是可以帮你。” 李飞眼前一亮。 “秦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秦先生笑着说。 “我帮你锤炼。”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李飞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硬着头皮说。 “那麻烦秦先生试一试。” 一柄锤子渐渐在空中浮现,它有着半个人那么大,全身冒着漆黑的冷光。 李飞傻了眼。 这就是,锤炼? 秦先生说。 “只要你扛过我的锤子,嗯,多抗几下就行了,气就会被打得凝实。” 李飞笑了笑。 “我突然觉得不用了。” 秦先生的语气却是冷了下来。 “不行,我毕竟算你的师傅,可不能辱了师门,你修炼慢,打输了我也有责任,为师这就帮你,下次遇到秦思远那丫头你就能正面上她了。” 李飞刚想说您还是这么下三路,却见那锤子已经飞了过来。 锤子“嗙”地一下就砸在了李飞的身上,将李飞砸得飞了出去。 他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身上火辣辣的疼,趴在了地上。 却听秦先生说。 “放心吧,识海里面打不死人的。” 却见锤子又从上面锤了下来! 李飞连忙伸出手来抵抗,可他越是抵抗,秦先生越是兴奋。 李飞先是好言相劝,后来就变成了。 “你个几百岁的家伙,你给我等着!” 秦先生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生气。 “那我可得好好等着咯。” 洗髓 李飞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子里面,背后的沙子黏了一身,好像还挺舒服。 他咕噜咕噜打了个转,换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 “你给……我等着,等我……有一天比你强了……莫欺少年穷……” “你这都哪学的话,等你比我强,五百年吧。” 秦先生慵懒的声音传来。 李飞“哈”了一声。 “五百年,真的假的,秦先生你生前是个什么修为?” 秦先生像是在思考。 “嗯,一般般啦,不过没几个人敢来招惹我就是了。” 李飞不信。 “真的假的?” 一柄锤子在空中浮现,传来了秦先生冰冷的声音。 “听你的意思是想试一试?” 李飞连忙摆手。 “不试了不试了。” 这秦先生的力量他已经亲自体会过了,确实不是他目前惹得起的。 李飞好奇地问。 “虽然有点冒犯,那秦先生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样子?” “就是怎么被搞到玉佩里面了。” “你还知道冒犯?” “我就是好奇……” 李飞说完,秦先生沉默了一会。 李飞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触及到了秦先生的雷区的,万一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比如什么生死仇敌,家破人亡。 自己这话问得确实不妥。 他急忙补充说。 “没事,秦先生,要是有仇我帮你报了。” 他看不到秦先生,却感觉他像是翻了一个白眼。 “报,怎么报,那群家伙估计都死完了,几百多年了,死得连干尸都不剩下,早化成飞灰了都。” 李飞想了想也是。 “那我去把他们坟给刨了?” 秦先生噗嗤一笑。 “好小子,怎么以前没看出你有这股狠劲呢。” 李飞一看秦先生不计较了,心情也放松下来。 只听秦先生说。 “好吧,你说得对,我当时已经很厉害了,反正平时招摇过市,有谁惹我我立马打回去,直接把那人全家都杀了。” 嘶—— 李飞倒吸一口冷气,秦先生这么狠,居然是个杀胚? 秦先生正色说。 “这很正常,你不杀他全家,留下他一个儿子,十年后,那儿子若是记得当年的事情,定会找你复仇,养虎为患懂吗?斩草就要除根。” “不如说你的有些行为还是太儿戏了,如果是我的话,就将那王盛强也杀了,你不杀他,他迟早要杀你。” 李飞咳嗽一声,也不解释。 秦先生接着说。 “然后我仇人不少,于是就被围攻了,然后就死了。” 李飞诧异道。 “这就没啦。” 秦先生轻笑一声。 “你要是努力修炼,回头我就再讲点。” 他小声咕哝着。 “顺便再让你看看我的真身,不过你已经看过了好像。” 这话李飞倒是没听见。 秦先生的锤子晃了晃。 “别躺了,快起来试试特训的成果。” 李飞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修行还真是个苦差事。 他全身的气不断滚动起来,向着右拳奔腾前进。 真的有效果! 李飞喜上眉梢,他感觉身上的气更加灵活和凝实了,在他的控制下不断向着右拳汇聚而去。 气被不断地压缩,像是针筒堵住了出口,里面的气被大力压成了一团,形成了一团水雾。 气化作了水? 李飞心里突然生出了奇妙的想法。 秦先生却赞扬说。 “没错,这就是金丹的第一步。” 李飞一瞬间就明悟了,当气不断被压缩,变成小小的一团的时候,最后化为一枚可以储存起来的小球,那么便可铸就金丹了。 而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炼气炉。 这和医术甚至有着同样的原理。 他全身的气都被压缩在了拳头上面,李飞赤裸上身,全身通红,那不是被这个识海里面的太阳晒红的,而是李飞已经用尽了全力。 他脖子上的青筋不断鼓动着,全身是汗。 虽说还有一丝丝气不断乱窜,但是基本都在他在的掌控之中。 秦先生赞叹说。 “你倒也是个天才。” 李飞咧嘴笑了笑,却听秦先生话锋一转。 “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点。” 李飞的脸垮了下去。 秦先生说着,一枚人形大小的盾牌便出现在了李飞的面前。 黑色的盾牌上铭刻着古朴的花纹。 秦先生说。 “来,挥拳。” 李飞听令,举起了拳头,浑身如同火烧一般,灵气像火一样在右拳上翻滚缭绕。 李飞向前一步,拳头带着劲风挥出! 右拳落在盾牌上面。 轰! 场间瞬间掀起了飓风,沙子一层一层地被掀飞,硝烟弥漫。 李飞感觉这是一股远超他平时能使用出来的力量,浑身的力量都集中于一点后变成了更强大的力量。 响声不停,盾牌应声而裂,渐渐消散了。 李飞笑了笑,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然后晕了过去。 而现实里的李飞正坐在床上,向前瘫倒下去。 一道红色的倩影悄无声息地在这个房间内出现,扶住了李飞。 她明明个头不高,看起来却特别的可靠,她笑着说。 “干得不错。” 她扶着李飞在床上睡下,身影却渐渐消散了。 房间内传来悠悠的叹息声。 “果然只靠现在的灵气还不够啊。” 李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醒来的时候有人一直在敲门。 李飞迷迷糊糊打开门,莫行健捂着鼻子。 “哇,哥们,你什么情况,屋里怎么有味,你要是实在有需求,叫白家给你安排一个嘛,何至于自己动手。” 李飞打量了自己一下,浑身黏稠,像是污泥一般。 这什么情况! 他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昨晚训练导致的,听说这些修炼都有洗髓的效果,没想到在他身上居然真的出现了。 李飞傻眼了,“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莫行健在门外高喊着。 “要不要我帮你叫个服务员啊!” 李飞高声回。 “麻烦你了。” 这下真是尴尬死了。 李飞连忙冲到浴室里洗了个澡,他一边洗一边回想着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自己晕倒的时候是不是有谁抱住了自己? 似乎还是个女生,身上有着一股好闻的香气,穿着红色的衣服,很温暖。 而且她说话的语调,总感觉和秦先生很像。 赌约 李飞和莫行健吃着早饭,看起来面试实际上是个很长的流程,要等好几天才能进入下一轮。 白雨菲也在附近,她穿着工作制服,端着早饭在酒店的餐厅里寻找着位置。 莫行健立马伸手招呼着她。 “白美女……” 周围好几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性转了过来。 莫行健面露尴尬之色,他忘了自己在白家了,大家都姓白。 他咳嗽一声。 “白雨菲美女。” 白雨菲僵硬地转过身来,怎么这个莫行健又在这里,她感觉莫行健就跟苍蝇似的,驱之不去。 莫行健高挥着手。 “过来坐过来坐,这边有位置。” 白雨菲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端着餐盘在李飞旁边坐下。 莫行健笑了笑,也不在意。 “白美女透个题呗,有哪些需要在意的人呗。” 白雨菲剥着鸡蛋。 “我只是面试官,没有这样的权利。” 莫行健摇了摇头。 “欸,没事,我不影响,但是对于李飞小兄弟来说很重要是不是,我就是末流修者。” 白雨菲听到莫行健的话,抬眼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莫行健举起双手。 “这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 白雨菲冷冷地说。 “这种话题在公众场合下基本是不讨论的。” 白雨菲自然也是修者,他们面试官是能看出来谁是修者谁是普通人的,并且将两拨人进行分流。 白家就像一座森严的堡垒,分为了两层,外面是生活区,全是普通人,而里面有一座阴森的古堡,古堡里面是修者,同样只有修者,才能接触到权利的中心位置。 或者只有在白家名下的企业干到高管的位置,才有机会一窥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白雨菲想了想,就当送李飞一个顺水人情了。 “有两个人需要特别注意,一个叫祝晓文,,二十八,一个叫陈子健,也二十八,都是金丹,遇上可能会很麻烦。” “陈子健其实也表明了不是真的来相亲的,他是想和白家拉关系,但祝晓文不同,他是奔着芷晴姐来的。” 李飞注意到了她的用词。 “你和白姐很熟?” 白雨菲深深地看了李飞一眼。 “小时候很熟。” 说完她不再说话,安静地吃起饭来。 她吃饭的时候很是专注。 莫行健隔着空气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没事,李飞兄弟肯定能抱得美人归的嘛,我相信你,他们那些阿猫阿狗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白雨菲不知道莫行健这股信任从何而来,而且说得像是他自己的功劳似的,她不满地看了莫行健一眼,继续吃饭。 李飞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也算他第一次和真正的别的修者交手,多少是有点紧张在的。 一个秘密论坛里面。 “说起来昨天有一个兄弟,据说被面试后邀请到贵宾室了。” “准是哪个有关系的吧。” “怎么可能?有关系还来面试。” “确实,不管是进白家还是相亲,直接到底了,还面试啥。” 帖子下面附带了一张照片,那是李飞的侧面照,看起来阳光开朗,帅气潇洒。 “这有点年轻过头了吧。” “怪不得那么狂,这么年轻筑基巅峰,确实厉害。” “但我不觉得他能赢得白芷晴的欢心。” “得了吧,谁不知道白家根本不是在找夫婿,能进白家的公司,混个职位也算是成功了。” 一个名叫“负剑人”的id发布了一个帖子。 “我赌他能抱得美人归。” 莫行健咬着一瓶娃哈哈AD钙奶,靠在一个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将这句话用手机发了出去。 在论坛里面,“负剑人”这个id也算是小有名气,时不时在各个地方冒个头。 “赌什么咯?” 一个叫做“晓月”的人在下面迅速地跟帖,众人都知道这是陈子健。 有赌约自然是得有赌注了。 莫行健懒洋洋地说。 “赌俩帕拉梅拉怎么样?” “晓月”迅速回答。 “可是剑人兄你这么笃定,我想和你下同一边欸,这样就没人跟我们赌了。” 莫行健撇撇嘴,发出“啧”的一声,陈子健这家伙这么狡诈,这样下去他不是损失了白赚一辆帕拉梅拉的机会。 “你就这么相信我?” 莫行健坐起身来,将AD钙奶“啪”的一下放在桌上,迅速地打出这一句话。 “晓月”回答。 “可是剑人兄从不做无利不起早的事,这我是知道的。” 莫行健打字更迅速了。 “李飞是我新认识的兄弟,我为兄弟加油鼓气怎么了?!” 可陈子健显然是不信的。 “你就是那种说得出是兄弟,得加钱的人。” 一个不和谐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和你们赌。” 发信人的id叫“晓文”,正是祝晓文,这家伙取名突出一个实名上网,毫不遮掩。 莫行健摸着下巴笑了笑,看来祝晓文对于这次是势在必得啊。 不过祝晓文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自己认定的目标就一定会拿下。 但这次不同。 明明是一盘两方对弈的棋,白龙与黑龙正在互相撕咬,棋盘上却出现了一枚变数,这变数的到来是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让棋手都疑惑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而李飞就是那枚变数,是白龙与黑龙撕扯到最后剩下的,一枚至关重要的劫材。 莫行健此前从没有听过李飞这号人物,不管是在各个家族里面,还是散修里面,他都不知道李飞这个人。 如果没有李飞,祝晓文说不定真的会和白芷晴顺利地在一起。 但是李飞却凭空冒出来,将一切都改变了。 所以莫行健想要在这枚凭空出现的劫材上面稍微下一点赌注,而他要赌的,也不仅仅是一辆帕拉梅拉。 修者的论坛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李飞尚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很多事情都在悄悄发生当中。 一张黑色的网迅速地在网络上展开,李飞这个名字一下就到了世界上另一面的人手里面,他们都带着好奇看了一眼这个名字,连同李飞的经历一起。 但是意外的是,他的名字和经历被上了一层灰色的保护膜,而这层保护膜来自于另一个家族。 张家。 祝公子 李飞的经历被做了微妙的修改。 这份修改隐去了不少东西,李飞的父母,李飞的过去,他的经历被修改得像是一个普通农村小孩那样简单平凡。 不是有心人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而暗中做手脚的自然不是张婉莹,她对许多事情尚且一头雾水,动手脚的另有其人,那便是张安安和张婉莹的父亲,张诚。 张婉莹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翘着脚丫,欢快地哼着歌,等着李飞和她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呢。 尚且不知道李飞这会正在为白芷晴而努力。 李飞坐在酒店大厅的椅子上,看着指导单,是白雨菲给他的,修者特供版,她说相亲方式有变化,李飞倒是很好奇。 “比武相亲。” 李飞不自觉念出声来,皱了皱眉。 这是搞什么?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白家怎么突然着急了。 看这架势,大有把白芷晴嫁出去的趋势,可是这说不通啊,明明白芷晴还在一直相亲来着。 莫行健不知从哪里凑到了李飞的身后。 “那都是幌子。” 李飞问。 “什么意思?” 莫行健笑了笑,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在李飞的旁边。 “白家真是好舍得,连自己家的女儿都骗,所以生在大家族还真是不幸,连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都没有。” 李飞皱眉。 “什么意思?” 莫行健笑了笑,拿过李飞手里那张指导单。 “白芷晴确实一直在相亲没错,但是和她想的不同,白芷晴的相亲不过是白家为了应付外界做的幌子罢了,而真正要选的人必须得走另外的渠道。” 莫行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然后点了点李飞。 “就是你我这样的修者,白家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把家族交给一个普通人,他们选的自然是强者中的强者,就像雄狮或者猴王,只有族群里面最厉害的才能胜任。” 李飞心中腹诽,这是什么烂比喻。 莫行健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白芷晴不知道,以为她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可是一旦筛选结束,角逐出那个最厉害的人,那么白芷晴就必须嫁给这个人。”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不仅仅筛的是学历,年龄也是一道门槛,三十岁以上的,直接判处死刑了,毕竟白家可不只想找一个修为高的老头,他们要找的是有潜力的天才。” “但是年龄高的自然也不会白白被扔掉,会被扔进储备人才库里面,以备不时之需,白家图的很多啊,光是这一步就已经足够让其他几个家族着急了。” “就连我也不得不说白家好算计,一石三鸟,收纳了散修,扩招了旗下的企业,就把白芷晴的婚姻问题解决了,唉,真是佩服。” 听莫行健这一分析,李飞终于是窥得了全貌。 他这才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龙潭虎穴一般。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温柔,尤其是修者的世界,反而透露出一股阴湿的冷。 就像是黑暗渐渐来临,野兽们互相露出了獠牙,将每一颗尖牙磨得像长枪一样锐利,将每一根爪子磨得像剑一样透亮,只有这样,才能在杀敌的时候一击毙命。 他们,要开始准备厮杀了! 只是白家先动了。 莫行健拍拍李飞的肩膀。 “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要娶白芷晴的话,你就一定要赢,一路赢到最后啊,不然就没机会了。” 他心想。 你要是输了我就白亏一俩帕拉梅拉。 李飞的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看来这下必须得赢了。 他突然觉得白芷晴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像莫行健说的那样,被家族隐瞒。 至少她早就猜到了,不然她也不会留下那句话。 “与君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李飞神色变得坚毅起来,再世相逢? 开什么玩笑! 他绝对会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境界差。 金丹始终是一道门槛,他目前还不知道要怎么跨过这道门槛。 他站在一道宅院的门前,门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他轻轻叩了门,门发出了回响,但是那扇黑色的、古朴的门并没有打开,至少会轻易地向他打开。 李飞也尚不知道打开这扇门的方法。 而筛选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几日后。 李飞等人都被叫到了一处礼堂里面。 礼堂很大,台上红色的幕布已经被撩了开来,露出拖得干干净净的、反着亮光的木质地板,一排又一排的日光灯亮着,照亮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李飞和莫行健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椅子很软,靠背很舒服。 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莫行健一个一个给李飞介绍着,他社交的能力是相当的强,这些天已经把这些人摸了个底。 “林永江,筑基初期,二十九岁,杂鱼,菜中之菜,跟我一个级别的,不是你的对手。” “海力洪,二十八岁,刚筑基,渣中之渣,比刚刚那个还垃圾,更加不是你的对手。” “刘定忠,二十八岁,筑基巅峰,境界上和你一样,还学过东西,有点难搞,你遇到可得小心点了。” 莫行健的评判相当客观,李飞心中也有了个七七八八。 接下进来的一个男人吸引了李飞的注意力。 他有着黑色的短发,穿着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衬衫,露出带着青筋的手臂,脸上带着阳光开朗的微笑。 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不一样,他身上的气比进来的所有人都要强。 莫行健在李飞耳边说。 “这家伙就是陈子健,你要当心的对手之一,金丹中期,虽然他自己说并不是为了白芷晴而来,但这家伙一直笑呵呵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最信不过了。” 李飞看着陈子健,他露出一个笑容,朝着两人这边高高挥了挥手,看起来是和莫行健一个类型的人。 李飞同样挥了挥手回应。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陈子健身后的大门传来。 “滚开。” 这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君王对着臣子下令一般,不留一点情面,或许对于他来说,别人对于他就是路边的石子,但是眼前居然有一颗石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大的胆子。 陈子健随意靠在旁边的椅子上。 “何必这么动气呢,祝公子?” 他说完这话,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那道门后走了进来。 我要带走白芷晴 祝公子? 那来的人不言而喻,自然是祝晓文。 他双手插在黑色西服的裤兜里面,领带系得整整齐齐,和李飞的员工西服不同,这是正儿八经手工缝制西服,每一个纽扣的位置都是大师精心打造,磨得锃光瓦亮。 他的鼻子高挺,五官立体得像是欧洲雕塑一样,剑眉星目。 他沉声说。 “你挡着我路了。” 他说的如此自然和天经地义,就好像这条路就是他家的一般,而且除了这条路,全天下所有的路都应该都是他家的。 假如有人这么拽,别人早就开骂了,但是放在祝晓文身上却特别的合理,好像他就该这么拽,生来就有股二五八万的气质在身上似的。 陈子健没有动,手揣在兜里,本来就长的腿伸得老长,占住了过道。 两个场中最强之人的战斗在此刻几乎就要一触即发。 众人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人喜闻乐见,恨不得这两人打起来,有的人则是默默观察着,想要知道这两人到底有多厉害。 李飞仔细打量了一下祝晓文和陈子健两人,心中升起疑惑,靠在莫行健耳边小声问。 “这个年龄金丹,很厉害吗?” 不管是祝晓文和陈子健都快三十了,众人却对于他们的境界发出了惊叹。 可秦思远比他还小,就已经是金丹了,要是让他们知道秦思远这姑娘的实力,可能惊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 说起来那丫头多少岁来着,李飞想着自己还没问过呢。 但整个礼堂都因为李飞这一句话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他其实已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在座的各位都是修者,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好,五感也更为敏锐,李飞这一句话,他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李飞说什么? 他疯了?! 这也太狂了。 甚至有人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滚了滚喉咙,要是惹到这两位,害得他们受到牵连,那可就完蛋了。 那可是祝晓文和陈子健,他怎么敢这么说话? 莫行健也是人傻了,吓得一哆嗦。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飞会问出这话来,关键还是对着他问的,总感觉像是被拉进火坑里面了一样。 他只觉得李飞厉害,再加上有点特别,但是没想到他能如此漫不经心地问出这种没有常识的问题来。 他咳嗽一声。 “很厉害的。” 陈子健和祝晓文同样听到了这话,转头看着李飞。 陈子健吹了声口哨,抱着后脑勺,直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李飞的旁边。 他感兴趣地伸出手来。 “小兄弟,认识一下,我是陈子健。” 李飞伸出手来同他握在一起。 祝晓文深深地扫了李飞一眼,眼神锐利,似乎要将李飞整个人的身体都洞穿。 李飞转过头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隐隐间似乎有着火花蹦出。 祝晓文没说什么话,踩着皮鞋找了一个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坐下,他肆意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 他闭着眼睛,像是一只沉睡的狮子。 原本坐在祝晓文旁边几个位置的人立马簌簌地起身,一溜地跑到别的位置去了,似乎是不愿意招惹这尊大神。 陈子健小声在李飞旁边说。 “你不用管他,那家伙就是这样的,臭脾气,给他惯的。” 陈子健说完这话,场间的氛围瞬间变了。 和李飞的无心不同,陈子健这番话毫无疑问是一场挑衅,是在挑衅祝晓文的脸面! 沉睡的狮子苏醒了过来。 祝晓文睁开了双眼,那双眼像是鹰一样,冷峻的脸庞带着杀意,他站起身来,身上的气势毫不收敛地释放出来,气锐利得像是一柄柄冷剑一般。 礼堂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压迫感压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场间好像天塌下来一般,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连心脏都被挤得无法跳动。 除了莫行健、李飞和陈子健。 莫行健不是喘不过气来,他是呜哇呜哇的叫唤。 “我靠我靠,这就是金丹巅峰吗!哥们别激动,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 李飞感受着身上传递的压力,心下一沉。 金丹有这么强? 他面对秦思远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这样强的压迫力。 他这才知道秦思远放了多少水,那家伙根本就不是杀人的料。 陈子健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还真是气势逼人啊,祝公子,你这脾气,真该改一改了。” 祝晓文冷冷地说。 “看来你是真的找死。” 他踩在红色的座椅上,瞬间就跃了过来,拳头带着凶狠的劲风挥了过来。 陈子健一个翻身,滚到了一边,座椅应声而裂,木头像豆腐一样轻松地就被打穿了,“吱呀”地散落到四处都是。 祝晓文在一片尘埃中慢慢起身,他转头冷冷地看着陈子健,一道冷喝声传来。 “住手!” 这道声音来自台上,一个短发的穿着工作服的女性站在那里,正是白雨菲。 祝晓文回头看了一眼白雨菲,又看了一眼陈子健。 陈子健高举着双手。 “错了错了,别真的打,真打下去到时候资格就没有了。” 祝晓文没理他,只是收回了拳头,又慢慢走了回去。 像是有强迫症一般坐回了第三排正中心的位置。 陈子健假装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还真是吓人。”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破碎的椅子,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李飞觉得这两人都不太正常,脑子多少都有点毛病。 真的。 加上莫行健,三个人都是脑子有病的。 殊不知在三人眼里,李飞是脑子最不正常那一个。 白雨菲站在台上。 一块白板被白玉明推了过来。 白雨菲说。 “现在动手算什么本事,之后有你们打的。” 台下一片安静,没人敢接她的话。 白雨菲拿出油漆笔。 “一共三十二个人,你们将被随机分配,两两一组,只要能战胜你们的对手,不断进入下一轮,成为冠军,你们就能成功入赘白家。”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规则如此简单粗暴。 李飞站起身来。 “为什么是入赘?” 莫行健连忙拉着李飞坐下,听李飞这意思他还不愿意? 他说什么来着,李飞才是脑子最不正常那个。 入赘白家,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他居然还对此有所不满。 场间其他人也愣了一下,这个李飞到底什么情况,知不知道这个相亲到底是干嘛的? 白雨菲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台上。 “那你想怎么样?” 李飞说。 “我要带走白芷晴。” 分组 白雨菲看了李飞一眼。 如果是别人,她早就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但这是李飞。 她说。 “等你赢了再说吧,如果赢不了,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四下再次一片安静。 众人傻了,这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这李飞到底是什么背景,能让白雨菲都如此对待。 陈子健好奇地看了李飞一眼,对李飞更感兴趣了。 而祝晓文则是闭着眼睛没说话。 一个盒子被推了上来,抽签开始了。 李飞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避不开的对手。 抽到谁都行,反正赢到最后不管是谁都要面对。 莫行健则是不断祈祷着。 “不要抽到我和杀胚一队,也不要抽到我和陈子健一队,也不要抽到我和李飞兄弟一队,来个杂鱼,来个杂鱼……”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急急如律令。” 白雨菲将球摸了出来,轻轻扭开。 她冰冷地说。 “1号,莫行健。” 莫行健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震惊中又带着一点理所应当的狡黠。 他小声碎碎念着。 “这里面指定有猫腻,简直是公报私仇啊,不就是约会的时候拉了一下你的小手吗?至于这么对自己吗?!” 李飞心中竖起一个大拇指。 莫兄你这进展还挺快。 莫行健继续小声念叨着。 “来个渣渣,来个渣渣……” 在他念叨的时候,另一个圆球被摸了出来。 白雨菲打开来。 “2号,海力洪。” 莫行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海力洪,那不是渣中之渣。” 他拍着李飞的肩膀。 “李飞兄,到时候看我怎么虐对面的。” 但是他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8号是李飞。 7号则是刘定忠,筑基后期,有点难搞那一个。 这意味着就算他赢了,也要马上和李飞交手。 同样在上半区的还有祝晓文,他是16号,意味着,李飞极有可能在四进二的时候遇到他,陈子健则是17号,两人完美错开来。 如果不是决赛,两人都没有机会相遇。 众人都发出唏嘘声和不满的声音。 这还有什么比头,祝晓文屠杀上半区,陈子健屠杀下半区。 本来众人心中最理想的抽签是祝晓文和陈子健抽在一起,两人先淘汰一个,然后剩下那个被打伤,最后来个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下好了,不用比了,直接看决赛得了。 帖子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观赏最多的一次抽签。” “这下陈子健和祝晓文恐怕是要在决赛相遇了。” “确实,那个李飞虽然这个年纪能达到这个水平很厉害,但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个舞台对于他来说还为时尚早。” “负剑人”冒了个泡。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突破,临阵突破,变成金丹,然后唰唰唰就把人给打死完了。” 下面立马有人怼他。 “突破也是金丹初期,他俩都是金丹巅峰,你凭什么觉得打得过。” 莫行健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没有梦想的家伙!” 坐在莫行健对面的白雨菲不淡定了,伸出脚轻轻踢在莫行健的小腿上。 “吃饭不要玩手机,对消化不好。” 莫行健连声道歉,收回了手机。 这里是一家牛杂店,整个餐厅带着港式风格,里外都是霓虹灯,红蓝相接的灯相互交映,红色的墙纸上有着各种上世纪港星的照片,在柜台上还摆着老式的磁带。 餐厅里放着有点深沉的粤语情歌。 莫行健和白雨菲坐在一个靠墙的位置,小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牛杂煲。 白雨菲说。 “莫公子就带我来吃牛杂?” 莫行健轻咳一声,挥了挥手。 “什么莫公子,我早就不是了,这家店老好吃了,我回国后来吃了好几次,你尝尝看。” 他说着就挑了一块牛腩到白雨菲的碗里面,白雨菲也不拒绝。 他笑着说。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白雨菲挑起那块牛腩,红唇轻轻吹了一口气。 “无事,只是改一下抽签顺序而已,反正怎么打无所谓,我们只要最后的结果,但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清冷。 “你故意把你和李飞放在一个半区,是为了八进四的时候输给他对吧?” 莫行健笑了笑。 “我也打不过李飞兄弟啊。” 白雨菲将那块牛腩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莫行健就这样乐呵呵地看着她。 白雨菲将那块牛腩咽了下去后说。 “你身上那么多东西,总有能用的吧。” 莫行健挥挥手。 “使不得使不得。” 白雨菲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带着审视。 “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都那么相信他,你就算真的送他进了前四,你就认为他一定能赢过祝晓文?” 莫行健耸耸肩。 “没有啊,可我毕竟赌了他赢,下注了一辆帕拉梅拉,我要是输了以后可就没车开了,诶,你怎么又瞪我,真的真的,我骗你就学狗叫。” 白雨菲也不说话,默默吃着饭,毕竟面对莫行健她总觉自己说太多都是白搭。 莫行健就乐呵呵地帮着往锅里加菜和帮白雨菲夹菜。 白雨菲吃着吃着抬起头,冷不丁说了一句。 “明天加油。” 莫行健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笑得更灿烂了。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 白家的室内体育馆里面。 体育馆很大,有好几个篮球场那么大,灯光很高很亮,主席台的正中央坐着好几个人,几道黑影,看不清身形,看起来是白家的人。 李飞他们则是坐在对面,零零散散的,除去他们以外,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坐在观众席上,等待着这场比试的开始。 莫行健在李飞的旁边坐下。 “这简直就是八角笼啊。” 李飞并没有否认,他甚至有点认同莫行健的想法,在这个场馆当中,人变成了观赏用的工具,被选拔的道具。 就像八角笼里面互殴的拳手,台下高呼的观众要求拳手奉献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局,拳手已经不被作为人而存在了。 就像是小时候斗蛐蛐,稍微有钱的家庭里面斗斗鸡,无非都是一个样。 主持这场比赛的人是白雨菲,她站在两人的对面,深深地看了一眼莫行健。 她喊着比赛开始。 莫行健从椅子上起身,手揣在廉价西装的兜里面,慢慢朝着场馆中央走去。 他的对手海力洪已经站在了场馆中间。 海力洪生得五大三粗,身上的运动服被他撑得紧绷。 莫行健一个纵跃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说。 “莫行健,请指教。” 莫行健获胜 李飞坐起身体,观察着下面的两人。 毕竟这还是头一回他看见其他人的战斗。 他坐直身子,想着两人到底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展开,是像武侠小说里那样,你来我往,使出各种绝技,还是说各自施展神奇的法术,打得昏天动地。 他最近恶补各种知识,关于修仙一路,修仙究竟是个什么事,为什么能修仙,时常在识海里面练习结束以后不停学习新知识到凌晨。 好吧,他单纯地看小说入迷了。 小说害人不浅。 李飞之前是没看过小说的,这些新鲜的东西老是挠得他心痒痒,想要忍不住多看一眼,就在看一眼,然后又看了一个小时。 要不是秦先生一拳把他打晕,李飞还能再熬。 可是和李飞想象中不一样。 下面的两个男人竟是直接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抱着,像是力士一样,根本没有风度可言。 他想象中的衣襟飘飘,刀光剑影根本没有出现,只有最传统的肉搏。 莫行健和海力洪都涨红了脸,莫行健说。 “哥们,你认输吧,你反正也走不到最后的。” 海力洪抓着莫行健的衣服,大声嚷嚷。 “你咋不认输呢,要认输也是你认输。” 莫行健嚷嚷起来。 “诶,别扯了,别扯了,哥们就这一件西服,扯烂就没衣服穿了。” 白雨菲在台上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捂着脸。 自己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出去吃饭? 简直没眼看。 但是周围却是有不少别的声音响起。 那些坐在角落里面的阴影摸着下巴,颇有兴致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更多的是,看着莫行健这个人。 有人喃喃出声。 “我记得,这不是莫家的那个大公子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拉扯了一会,莫行健把着海力波的脖子。 “兄弟,这样,你输了我给你钱怎么样?” “这不是钱的事。” “两万。” “都说了不是钱的事。” “二十万。” “……”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兄弟。” 剩下的钱还要用来收买后面的人呢,莫行健心说。 海力波沉默了一会,他是散修,本来就不是很有钱,要是能进入白家,自然能挣上一大笔,可是他现在就需要钱,等挣到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海里波抓着莫行健的手松了一点。 “你当真?” 莫行健脖子上的青筋都要露出来了,说话都真切了几分。 “当真兄弟,我骗你你一会揍我不就完事了吗?我人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海力波想了想,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他咬了咬牙。 “行,成交。” 莫行健长舒了一口气,果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海力波立马“哎哟”一声,向地上倒去,没了动静。 白雨菲在台上气得牙痒痒。 这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有猫腻好吗?! 那海力波都没挨揍,就这么倒下去了?! 白雨菲越发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她知道莫行健无耻,但是没想到莫行健这么无耻,简直是毫无底线。 莫行健却是转过头来,向白雨菲这边挥着手。 “我赢了,我赢了。” 白雨菲气得快笑了,这家伙还好意思挥手? 她觉得给他说“加油”的自己简直就是白痴。 李飞也是愣了。 这也行?! 白雨菲虽然很气,但只有无奈地宣布比赛结果。 不少人都发出嗤笑的声音,不过对他们来说这场比赛也并不重要,反正不是自己的对手。 更何况莫行健这样赢,证明他的实力很弱,完全不构成威胁。 然后海力波就从地上自己爬了起来,慢悠悠地走过来同莫行健握了握手。 “兄弟,别忘了,说话算数。” 莫行健眨巴眨巴眼。 “当然,一会就到你账上。” 秦先生不知道什么冒了出来,冷冷地说。 “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修仙之人?真是令人感到失望。” “算了,毕竟也是末法时代,有个境界也不错了,也不能奢求别的了。” 李飞好奇地问。 “听您的意思,您那个时代不是这么打的。” 秦先生冷哼一声说。 “自然不是,无数道门法术,各宗各派,简直是百花齐放,像这种小儿角力,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三岁小孩都会用点别的东西呢。” “至少用木剑不是问题。” 李飞问。 “那秦先生什么时候教我?” 秦先生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李飞给打的是这主意。 “贪多嚼不烂,你先把那一拳学会吧,你要是把那一拳学会了,别的什么垃圾法门都不用学了。” 李飞点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您厉害。 白雨菲在台上宣布着下一论比赛的开始。 不过基本都大同小异,两个人可能来回那么几下,没有什么看头。 又或者是单方面倒,看起来确实是良莠不齐。 很快就到了李飞。 不少人的视线都看向他。 李飞毫无疑问是最近话题的中心,不管什么事都离不开他,他的讨论度甚至超过了祝晓文和陈子健两人。 而李飞的实力众人早已知晓,筑基巅峰,二十岁的筑基巅峰,他毫无疑问是个天才,假以时日,他应该比祝晓文和陈子健更厉害,只是他现在还太年轻了。 这也是众人疑惑的一个地方,他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来参加白芷晴的相亲,这都不只是姐弟恋了。 实在是有一点超乎想象。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李飞慢慢走了下去,一步一步,众人都看着他的背影。 白雨菲也充满了好奇。 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男人稍微坐直了身体,打量着李飞。 刘定忠也走了出来。 他看着二十多岁,体格偏瘦,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因为据莫行健说,他是学过武的。 李飞懂了,和陈大春一样。 陈大春凡人之躯,能和秦思远拼上一枪,虽然秦思远那丫头也没用全力,但确实是不容小觑。 刘定忠冷笑着。 “就凭你,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道声音在李飞的脑内响起。 “啊?” 这道声音自然是来自于秦先生。 “这么狂,给我揍他!” 一拳 李飞汗颜。 不愧是秦先生。 说话就是不一样,一言不合就揍人。 却见刘定忠摆好了架势,他一脚在前,一脚在后。 李飞感受到刘定忠身上放出来的气势,不敢大意。 场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两人的动作。 刘定忠冷冷地说。 “你没接受过正统的训练吧,像你这样的散修,空有境界,都不知道力量是从何处来,更别说使用了,你这样的烂泥也想攀上高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有句话说的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家是天鹅,可你连癞蛤蟆都算不上,只是野水沟里面发臭的蚊虫罢了,还想娶白芷晴。” “你知道白家到底是什么存在吗?我调查过你的身份,农村长大的,父母早逝,你没有后台、没有能力,就如路边无家可归、无路可去的野狗一般。” 他的语气冷静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李飞就是野根,是无法与白芷晴相提并论的存在。 而且他没有压制自己的声音,看台上离得近的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不少人摇摇头,好烂的嘴。 李飞的目光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个刘定忠,真不是东西。 刘定忠却是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两步,一瞬间就到了李飞面前。 他举着拳头,众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筑基后期该有的速度? 白雨菲没来由地升起了一抹担心,这李飞不会就这么输了吧? 再怎么说李飞也是芷晴姐的故人,他要是就这么输了,她可怎么和芷晴姐交代。 莫行健就在看台旁边,他没见过李飞出手,他只是觉得李飞比刘定忠厉害,可是刘定忠也是个难缠的对手,李飞要是一不小心被下套就完了。 而且他没想到刘定忠居然是这么一个人,嘴这么碎! 上来居然就先使用场外攻击,挑动李飞的情绪,让他无法静心对战。 李飞虽然境界高,但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稍微挑拨两句他就上头了,不冷静了啊! 这下可完了! 莫行健立马叫起来。 “姓刘的你个贱货!你不要脸!你乘人之危!我靠!你好不好意思啊!” 他像是骂街的泼妇一般,撸起袖子骂骂咧咧个不停,就差跳下去了。 因为在场的人基本都没想到刘定忠骂完就动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无耻至极。 众人都以为李飞吃定了刘定忠的这一拳,毕竟这话谁听了谁不气啊。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李飞的右拳,透明的气如潮水般涌动着,快速汇聚起来。 李飞回想着被秦先生锤炼的每一下。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刹那之间! 像是汽车发动机的活塞一样,转速渐渐变快,火花塞点火,气缸内瞬间被点燃,活塞猛地转动起来,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这颗心脏在此刻功率全发! 气被凝实,压成了一团,凝聚在了右拳上。 刘定忠的拳头到了李飞脸上,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寸,气浪已经掀起了李飞的刘海。 坏了! 莫行健瞪大了眼睛,这下真的中招了啊。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飞在那个瞬间,下蹲,右拳狠狠挥出。 拳头上面裹挟着强烈的、汹涌的劲风,拳头带着滔天的伟力,仿佛要把空气都撕碎一般! “乾坤,一气拳!!” 李飞向前一步。 轰! 拳头结结实实落在了刘定忠的那张脸上! 他瞪大了眼睛,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呢? 李飞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和速度。 而且这是什么武术?! “哈啊!!!” 李飞呐喊着,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右拳上,刘定忠的脸翻滚起来,嘴歪了,一颗牙齿带着血飞了出来,眼睛都睁不开来。 砰! 随着一声干净利落的震天巨响,陈定忠倒飞出去,飞到了看台上。 他像是一根长矛一样,直直地插在了看台的椅子上,身体晃了几下,没了动静。 场间一片安静。 台下升起了一片硝烟,片刻后,硝烟渐渐消散了,露出了李飞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赢了。 他就这样打赢了? 就一拳? 秦先生不以为意的声音传来。 “这算什么,你赢不是很正常,毕竟是我教的你,再说了,这些什么都不会的蠢货,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秦先生摸着下巴思考着,为什么武技法术流失这么快,也太过蹊跷了,哪怕灵气没有了,传承也不应该断得如此之大才是。 李飞很快回过神来,甩了甩手,转过身来,看着白雨菲。 “应该……是我赢了吧?” 他这句确认的话落在众人的耳朵里不再是挑衅,而是一种谦虚。 白雨菲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宣布道。 “胜者,李飞。” 坐在主席台中央的那个身影微微前倾,似乎是对李飞升起了极大的兴趣。 而一边其他的参赛者也渐渐回过神来,他们第一想法是。 怎么可能?! 李飞和刘定忠的境界实力差不多才是,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松的取胜?! 一拳?! 就一拳?! 这也太猛了?! 一拳打飞同阶,把人打了个半生不死,这也太离谱了! 狠人,真正的狠人。 莫行健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了回来,他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把下巴捡回来了,但总之这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只是觉得李飞有一点特别,但是没想到李飞会这么厉害。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恶战,李飞甚至有可能会输,但是居然赢得这么简单。 他刚刚等于是白担心了。 祝晓文这是深深地看了李飞一眼,在他眼里,李飞本是路边的尘埃,甚至没有比较的必要。 如果不是“负剑人”和陈子健,他才不会打那个赌,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却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或许应该重视起李飞来。 陈子健站在他的身后,抱着后脑勺,用轻佻的语气说。 “哟,祝公子,害怕啦?” 祝晓文冷冷地说。 “闭嘴。” 陈子健笑了笑,不过他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轻松,因为李飞厉害的程度同样超乎了他的想象。 场间最开心的只有莫行健,他嘴里不断哼着。 “帕拉梅拉,帕拉梅拉,嘿嘿,白嫖一辆帕拉梅拉。” 帕拉梅拉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嫖! 李飞回到台上,不知道他赢了莫行健傻笑个什么劲,想来也是在为他赢了高兴吧。 他坐到一边,继续看起来。 很快,就到了祝晓文。 真仙法 祝晓文站在场中,冷冷地看着对面。 对面是个筑基后期,但很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祝晓文。 在白雨菲说了一声开始以后,祝晓文同样只用了一拳,对面就飞了出去。 台上又是一片鸦雀无声,不过有了李飞在前面,众人都没有那么惊讶了,甚至觉得还挺合理。 要是祝晓文收拾个和刘定忠同级别的对手还要费功夫,那么他自然就不用再和李飞比了。 李飞这下可以确认秦思远放了多少水,一整个大海都是秦思远给他放的水,那丫头还真不适合做刺客搞暗杀。 一道声音在李飞身后传来。 “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臭小孩,二十多马上三十的人了,天天摆个臭脸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说话的人是陈子健。 李飞转过头来,看陈子健蹲在他身后的台阶上,两手放在腿间,姿势像是蹲在田埂上的老农。 据莫行健所说,陈子健家里也算是有钱有势,上的是贵族学校,但是他这姿势却是毫无风度可言。 李飞问。 “你们认识?” 陈子健见李飞搭理他,笑了笑,起身一个跨步迈着长腿从李飞后面旁边的位置跨了过来,接着“嘿咻”一声坐到李飞的左边。 他背靠座椅,一手搭在椅子上说。 “可不是嘛,三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家伙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小屁孩王的样子,喜欢用鼻孔看人,我比他妈都了解他。” 李飞想着你这话倒是说得有点暧昧了。 陈子健懒洋洋地说。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我给你说,要不是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特殊,我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特殊?” 李飞注意到陈子健的用词,发出了疑问。 陈子健说。 “是的,那家伙好像是什么特殊的王霸体质。” 陈子健故意用了这个词,扭曲了发音,听起来像是在骂祝晓文是王八。 他挥挥手道。 “总之对于阶级比他低的人有一定的压制效果,我境界一直差他那么一点,所以每次都被他压。” 李飞突然明白了陈子健不是来找他说废话的,是在给他提醒祝晓文的能力。 他点头道。 “谢谢。” 陈子健拍拍李飞的肩膀。 “没事没事,好朋友好朋友。” 陈子健开心极了。 祝晓文,你狂,总有你不狂的时候,等回头李飞兄弟好好收拾你! 祝晓文似乎知道陈子健在说什么,在台下冷冷地看了陈子健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着,像是有火光迸射出来。 陈子健则是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一副“爷傲奈我何”的表情。 祝晓文却意外地什么都没说,跳上看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莫行健、李飞、祝晓文和陈子健都顺利地进入了下一轮。 陈子健赢得也很轻松,只是他不像李飞和祝晓文那样,一拳把人打飞了。 还是打了几个回合,只是对手连他衣角都没摸到,也算赢得干净利落。 可就算这样他在回去的时候还是被祝晓文说。 “废物,赢个筑基都这么花时间。” 陈子健气得牙痒痒,就抓着李飞的手。 “李飞兄弟,我们一定要在决赛见。” 李飞也是哭笑不得。 李飞回到酒店,盘膝而坐,开始训练起来。 其实他最近隐隐间也有了要突破的感觉,可是总觉得差那么一点。 他的意识沉入了识海,来到了那片沙漠,秦先生的声音冒了出来。 “不是你的问题。” 李飞疑惑不解,却听秦先生说。 “还是因为现在天地间灵气太稀薄了,所以修炼才变得困难了,慢慢锤炼吧。” 一个锤子出现在空中,周身泛着银亮的光。 李飞人傻了。 还锤?! 秦先生可以说是毫不留情,每一次打到李飞身上都是刻骨铭心的酸爽。 李飞嚷嚷着想要逃跑,可秦先生显然是不给他这个机会,锤子竟是直接朝着他砸了过来。 锤子直接砸在他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飞脑袋发出钻心的痛,整个人倒飞出去。 却听秦先生笑着说。 “别跑嘛,识海里训练对你的精神也有好处的,这样在面对那个祝什么也能轻松一点,你都知道他体质特殊了。” 李飞非常怀疑,他强撑着坐起身来。 他说出了一句非常欠打的话。 “可我感觉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 这句话要是落在外面,指定要被铺天盖地的声讨。 祝晓文毫无疑问已经是他们参加相亲里面的第一人,但是却在李飞口中变成了“没有那么厉害”。 李飞连忙解释起来。 “当然,他确实很强,但是我只是觉得他。” 李飞不知道怎么形容,祝晓文境界上比李飞更高,可是他却没有那种无法匹敌的压迫感,哪怕说他藏招了,李飞也感觉自己可以和他过上几下。 秦先生沉声说。 “没错,功法是有缺失的。” 李飞疑惑地问。 “什么意思?” 秦先生解释起来。 “像秦家小姑娘教你的剑术,像我教你的拳法,都可以称之为功法,但是今天的比赛你也看到了,尤其是第一场,那两人什么都没有使用。” 李飞想起来莫行健和海力波的对战。 可以说是相当辣眼睛,简直不忍直视。 那都不叫修者对战了,简直就是村口巷子里面的小孩打架,小孩打架都会使用王八拳,像风火轮一样转拳头呢,哪像他们那样。 放两只蛐蛐进去观赏性都比他俩强。 李飞盘坐在沙子里面,一手撑着地面问。 “意思是他们不会功法?” 秦先生思索了一下。 “可能不会,也有可能是隐藏,但是根据我今天的观察来看,绝大多数散修都没有什么功法,只有一些有家族背景的,可能会使用一些低级的功法。” “功法还分等级?” “当然分了,降龙十八掌和般若金刚掌你想学哪个?” 秦先生知道李飞最近在看小说,以此发问。 李飞毫不犹豫地回答。 “降龙十八掌。” 要是能选的话他肯定选降龙十八掌啊,还有如来神掌什么的,可惜都没有。 秦先生笑着说。 “这就对了,功法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真仙法四种,要我来说的话,今天那几个人使用的连下品都算不上,属于垃圾,放以前扔路边都没人看的那种。” 李飞问。 “那乾坤一气拳属于哪种?” 秦先生自信一笑。 “我开创的,当然是真仙法了。” 李飞不信。 “您可真能吹。” 再见白芷晴 秦先生咬牙切齿。 “你想挨揍是不是?” 说着空中的锤子就晃悠起来。 李飞连忙认错。 “秦先生开创的,那必然是真仙法了。” 他不是怂,他是真心这么觉得。 再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先生冷哼一声,锤子停留在了空中。 李飞咳嗽一声问。 “那秦家的剑法呢?” 秦先生冷淡地说。 “顶了天算个上品,但是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估计已经是稀罕之物,算是最顶级的功法了。” 李飞心中叹了一声。 秦思远那小丫头还真舍得。 不过那家伙也是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要是被别人利用了变成什么都不知道。 嗯,还好是被自己利用了。 自己是好人,秦思远被自己利用了不算被利用。 秦思远听到这话估计得气得挠他。 这说的是人话吗?! 秦先生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乾坤一气拳的威力是随着使用者而定的,它目前到你手里发挥出的威力……” 李飞试探着问。 “有一半?” 秦先生毫不留情地说出判决。 “顶多算下品。” 李飞傻眼了,自己这么努力施展出来的功法,居然只能算下品?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这招学得差不多了呢。 更关键是,下品的威力,就一拳把人给打飞了,这么厉害?! 真不敢想象这功法全部施展出来得有多厉害。 秦先生“哼哼”一笑。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李飞点点头。 “那意思是我现在还不如用剑?” 不能全部发挥出来,意思是还比不上用秦家的剑法,李飞发现了盲点。 秦先生也发现了盲点,觉得李飞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 “闭嘴,快起来给我训练。” 而在另一家火锅店里面。 靠墙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面前的火锅扑通扑通地煮着,空调在一侧卖力地工作。 白雨菲抚着耳发冷冷地问。 “你早就知道了?” 莫行健耸耸肩。 “我怎么可能知道。” 莫行健想着自己确实不知道李飞有这本事,他要是知道,堵的就不只是一辆帕拉梅拉,要赌的东西就更多了。 白雨菲说。 “那不是普通的功法,很厉害,至少中品。” 莫行健点点头,能把同阶一拳打飞出去的,再怎么说也得是中品往上,可是李飞明明是个散修,他怎么会这种功法的? 莫行健好奇地探了探脑袋。 “白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白雨菲没好气地看了莫行健一眼。 “我调查过李飞的背景,他的身份很简单,农村长大的,父母早年去世,和小姨相依为命生活,有一个诊所,平时生活很简单,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叫黄柔。” 她继续说。 “但是那个背景疑点很多,有许多前后对不上的地方,虽然写得很巧妙,但是就像是伪造出来的一般,总之我觉得是有问题,他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帮他。” 她没好气地看了莫行健一眼。 “再说了,莫公子都不知道的,我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知道。” 莫行健抬起头来,夹着脆皮肠的筷子停在了空中。 “你是小女生?” 白雨菲冷冷地看着他,莫行健自知失言,连忙举手说。 “骚瑞骚瑞,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举起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自罚自罚。” 白雨菲挑了一片牛肉。 “今晚上我请。” 莫行健连声说。 “别,一顿饭而已,我请我请。” 白雨菲吹了吹气。 “不用了,老是让你给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莫行健小心翼翼地问。 “你生气了?” 他以为自己刚刚那句话惹白雨菲生气了。 白雨菲冷声说。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欠人情。” 白雨菲确实不太喜欢欠人情,虽然她明白莫行健的意思,自己也陪他出来吃饭了,但上一顿莫行健请了,这一顿她就想请回来。 莫行健喜上眉梢,听白雨菲这么说,自己这是有戏?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白雨菲看了他一眼。 “你一直都这么活宝吗?” 莫行健拍拍自己的胸口。 “哪能呢,这叫有活力,人到二十五岁以后时间就变得很快啦,要保持年轻的心态才能一直年轻,不然一不小心就老了。” 白雨菲倒是没有否认他就是了。 人到二十岁以后时间就变得很快了。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第二轮你打算怎么办,你要输给李飞,至少得撑到第三轮吧,你第二轮的对手可不缺钱。” 莫行健笑了笑说。 “不缺钱,好说,我找个妹妹陪他便是。” 白雨菲瞪了莫行健一眼。 “下头!” 亏她还担心他,这么阴损的办法他也想得出来。 第二轮比赛很快就来临了。 场间还剩下十六个人,看台上的人却多了不少,越来越多知道这场比试的人都生起了兴趣。 李飞看着对面,那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牛仔短裤,那双修长迷人的腿裹在裤袜里面,脚上是黑色的长筒靴。 她画着淡妆,嘴唇粉嫩,晶莹剔透,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起来,而是自然地落于脑后,她一张俏脸冰冷,似乎永远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不断寻找着,她尽量放缓自己的目光,使自己显得不那么焦急,可是紧紧握着茶杯的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终于,她的视线落在了李飞的身上,下意识的身体一颤。 李飞真的来了。 而且他还真的走到了这里。 白芷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世界上有修者这个事实,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李飞居然也是。 这样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李飞看着那么瘦弱,却能轻易地将庞天的人收拾掉。 她不禁心中生起几分羞恼,李飞居然瞒着自己,不过很快又释怀了,可能李飞自己也不清楚。 更何况他能来找自己,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白雨菲就站在旁边,她看到白芷晴有些开心和担忧的神情,顺着她的目光向对面看去。 在那里,莫行健正在和李飞有说有笑。 白雨菲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会吧? 白芷晴眼中流露出的目光,绝对不是“那个人是治好我医生的徒弟,所以我要关照他一番”的目光。 她下意识回避的动作毫无疑问地是在说。 她和李飞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并且根据她的调查,李飞似乎就是那个治好白芷晴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听了白胜老爷子的话,是听对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白父就在白芷晴旁边。 “芷晴,你怎么想起来跑来看这个了。” 白芷晴,我娶定了 白芷晴其实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大家族里面的女儿是个什么命了。 众人都以为她是金枝玉叶,富贵枝头,吃喝无忧,享尽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不愁。 但是她自己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虽说富贵命不假,但是同时,自己也是家族的工具,用来联姻使家族变得更强大的命。 她心中谈不上悲凉,也谈不上开心,只是习惯了逆来顺受,觉得也不过如此,反正家族找的男人至少不会太差。 他可能有权有势有能力,在各方面都很完美。 长得好看并且还会对自己好。 除了不是自由婚姻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讲道理,非要说的话许多女人想要这样的男人还找不到呢。 但是她身边有个赵巧儿。 赵巧儿就是她见过的最自由的金丝雀,每天都会在她耳边欢快地叽叽喳喳地闹。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约,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我的好姐姐,当然是要反抗啊!” “鬼知道会不会找个家暴男呢,那种长得帅外面有能力的有些心里可扭曲了,在家就跟魔鬼一样,还是自己选的放心。” “再说了,干嘛一定得找个男人结婚生小孩啊,不喜欢就不结咯,我,我没有喜欢的,我是不会结婚的。” 虽然赵巧儿沦陷得比她还快,但是白芷晴之前觉得赵巧儿说的很正确。 所以白芷晴之前跑掉了。 白父当时叹息一声,却也尊重白芷晴的做法。 “芷晴,我理解你的想法,当然,你要是能在外面独立的话,这辈子不回白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假如你有一天真的需要用到家族的力量的时候。” “你必须回来,重新成为白家的一员。” 她不能只使用白家的权利,却不承担白家的责任。 而她为了李飞,使用了这个能力,再次回到了白家。 白父没说什么,只是说家族一定会找一个让她满意的未婚夫。 只是白父没想到白芷晴居然对这个选拔的过程感兴趣。 白芷晴露出一个微笑说。 “我只是想看看修者间的战斗。” 她心中却是担心和着急,默默说了一句。 “加油啊,李飞。” 莫行健似乎是感受到白芷晴的视线,兴奋地拍着李飞的肩膀。 “喂,你看,白家的女儿是不是在看我们。” 李飞只是笑了笑,他同样看到了白芷晴的目光,内心也有一丝丝的激动和欣喜,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或许吧。” 只是不知道莫行健在那里激动个什么劲。 殊不知莫行健心里一直念叨着。 帕拉梅拉,帕拉梅拉,这下赢的几率又上升了。 比赛很快开始。 第一轮是莫行健和一个叫做许顺的人。 但是莫行健都走上台了,许顺还没上台。 只有白雨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行健昨天给许顺安排了两个妹妹给他洗脚,再偷偷报警,然后许顺就进局子反省去了。 关键是许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莫行健搞的,这会正在局子里面做深刻的反省呢,怎么就这么巧呢?! 真贱啊! 白雨菲对于莫行健的评价就这一个。 怎么没想到堂堂莫家的公子怎么能使出这么下三流、这么阴损的手段来,他就没有一点底线和尊严吗?! 要不是他不打算一路赢到底,白雨菲怀疑莫行健还能使出其他手段来。 场间议论纷纷。 “人呢。” 白雨菲倒数了十声,宣布了莫行健的胜利。 莫行健乐呵呵地回到李飞旁边。 这下就顺利进入到第三轮了,只要等李飞兄弟赢再输给他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李飞。 他的对手是何东海,二十八岁,身形健硕,筑基巅峰。 李飞走下台去。 众人都认为这场的胜者是李飞,毕竟李飞一拳打飞同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何东海只是境界上比陈定忠高上那么一点,但在那一拳的力量面前,恐怕也是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何东海站在那里,双手紧握,全身的气势迸发出来,整个场馆间升起一股气浪! 莫行健“嗽”的一下站起身来,嘴里不断念叨着。 “草草草,情报有误?!怎么可能?!” 众人也傻了眼。 因为何东海的气势比想象中还要厉害,这不是筑基。 是金丹! 而且是金丹中期! 这下麻烦了! 李飞可能不是对手! 白芷晴不懂这些,但是她看到何东海的动静,没来由地升起了担心。 白雨菲看了白芷晴一眼,看见她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担心,心中更加确信了。 果然如此! 芷晴姐和这小子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随即她也升起浓浓的担心,这下坏了,即使李飞能一拳打飞同阶又怎么样,何东海可是金丹中期! 李飞感受着何东海的气势,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原来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把自己装成了一个小小的灯泡,等到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才将体内的力量彻底释放出来。 何东海沉声说。 “李飞,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向前一步。 “你投降,我不杀你。” 李飞看了一眼台上,看到了那张的俏脸满是担忧之色。 人有的时候总会做一点冲动的事情,尤其是他才二十岁。 李飞笑了笑说。 “白芷晴,我娶定了。” 他说得那么淡然,那么普通,就像是在说午饭打算炒个肉丝一样,但是说出的内容却那么惊天动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落在了场间众人的耳朵里面。 全场一片安静。 看台的人仿佛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众人傻了。 这个李飞,也太勇了。 陈子健坐在祝晓文旁边。 “要是你在那里,你说得出来这种话吗?” 祝晓文冷冷地说。 “无聊,不过是想把攀附白家说得更加冠冕堂皇一点而已,你难道也这么天真吗?” 陈子健没说话,他倒不那么觉得,他觉得李飞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话同样传到了白芷晴的耳朵里。 一瞬间,她的脸连着耳朵都红了。 大庭广众的,李飞,他,他说什么呢! 这,这也太羞人了。 白雨菲同样因为李飞的话一愣,随后看了一眼白芷晴。 坏了,这哪是有隐情,这分明就是坠入爱河的、无药可救的女人啊! 脸上的表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何东海则是不怒反笑。 “好好好,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留情。” 他一个健步,瞬间到了李飞脸上,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劲风挥出! 白芷晴睁大了眼眸,手捂着红润的嘴唇,担忧地看着场中。 第二场胜利 李飞看着拳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放大,拳未到,风已至,吹起他额头的刘海。 但是不够快。 他蹲下身,右手紧紧握成拳。 全身的力量都被压缩,浑身像是有火在烧,烧得筋脉都滚烫至极。 一道无情的喝声! “乾坤!一气拳!” 李飞脚下像是出现了一道水波一样,四散开来,场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李飞的右拳上萦绕着充沛的气,一拳打出! 轰! 拳落在何东海的胸口处! 莫行健已经站在了观众席最下面,手抓着栏杆,铝合金的栏杆几乎要被他捏得变了形。 他睁大了眼睛,一刻都不敢放松,浑身紧绷着。 到现在他已经不再念叨他的帕拉梅拉了,何东海这个变数毫无疑问地打乱了他的一切预想和计划。 本来想着等着李飞进入四强,自己再帮他一把,总有办法搞定那个不可一世的祝晓文的,却没想到何东海在这种时候冒了出来。 他的心情不可谓不紧张。 而祝晓文站在后方几个台阶上,双手环抱,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看不懂他这会在想什么。 陈子健也收起了平日的嘻嘻哈哈,一动不动地看着李飞的动作,他的两条长腿交叉在一起,一手靠在祝晓文的肩膀上,一手撑着下巴。 他能看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更多,何东海确实是金丹期不假。 但是李飞的实力,似乎比想象中更厉害。 李飞那凝实的一拳,即便是他也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危险,那一拳要是落在他身上,可能也不会好过。 场间掀起飓风。 何东海发出一声闷哼,一脸的震惊。 怎么可能,这个李飞不过是金丹期,为什么他的拳能这么快,这么狠! 这一拳下来,他感觉浑身的气都散开来,身体仿佛要碎掉了一般,他心中狞笑一下。 还能撑得住! 他正欲出手。 突然间,气像无数把利剑一样,在他体内爆开,将他的筋脉洞穿得七零八落,他一口血吐出来,然后慢慢跪倒在地。 李飞收回手来,站在那里,残余的风吹起少年的衣摆,轻轻飘扬着。 场馆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李飞知道是怎么回事。 乾坤一气拳并不是简单的一拳,它能将自己的气打入对方的体内,然后在对方体内爆开,造成更重的伤害。 如果只是简单的凝实,那它自然无法成为所谓的真仙级别的功法。 秦先生告诉李飞。 “这拳炼到后面,一拳开山劈海不是问题,慢慢炼吧。” 李飞也是实打实的感受到这拳的厉害,即便金丹中期,也扛不住他一拳。 但这一拳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要是何东海这还能站起来,他可就没辙了。 白雨菲拿着话筒愣了好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局。 她本来还在为李飞担心,即使以李飞之前出色的表现,也不过是胜过了刘定忠而已,但是他能一拳打败金丹中期的何东海。 这怎么可能呢?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唯一的问题就在李飞的功法上。 他一个散修,从哪里得到这等厉害功法? 直到莫行健在对面不断挥手,高呼着。 “李飞兄弟牛逼,以后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抓狗,我绝不逮鸡。” 白雨菲这才反应过来,看见莫行健同时对着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提示她不要忘了宣布结果。 白雨菲拿起话筒,清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胜者,李飞。”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白芷晴。 白芷晴同样是愣在那里,红唇微张,做了红色美甲的指甲盖把自己的手背都掐出了一道红印。 看见李飞的微笑之后,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白雨菲又看了白芷晴一眼,果然芷晴姐对这家伙不一般。 但是除了白雨菲,其他人都不知道白芷晴和李飞之间的关系,只不过以为是个想要攀上白家高枝,稍微有点实力的少年罢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能说是有点实力了,而是和祝晓文、陈子健并列的存在。 毫无疑问,胜者将会从这三人里面角逐出来。 陈子健的手还搭在祝晓文肩膀上。 祝晓文拍了拍陈子健的手,声音冰冷。 “滚。” 白芷晴鼓起掌来,场馆里面的其他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众人都为这场干净利落的对决、为李飞的精彩发挥而喝彩。 而更多的人都对李飞升起了兴趣,那些散落在体育馆看台上各处的阴影都掏出了手机,手机发着荧光,他们都迫切地想要获得李飞的信息。 第二轮结束的也毫无悬念。 除了李飞那一场,而帖子里面的舆论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你们看好谁?” “就李飞、陈子健和祝晓文呗,不过下半区有个叫秦皓的也很强,赢得两轮也赢得干净利落。” “那个秦皓是秦家的吗?” “好像不是吧,据说是散修,刚好同姓而已。” “我感觉李飞说不定真的能赢到最后。” “虽然他年轻了一点,但是他真的好强。” “负剑人”在下面跟帖。 “帕拉梅拉,帕拉梅拉,到时候有兄弟喜欢我可以载人兜风。” 白雨菲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打字的内容。 “你这样就不怕祝晓文报复你?” 两人坐在一家电影院的候场厅里面,等待着电影开场。 莫行健笑着说。 “他才没那么小气,这种事他可不在乎。” 他敲了敲二郎腿。 “我小时候就认识祝晓文和陈子健这俩了,不过不熟,祝晓文就是那种邻居家的孩子,生来什么都是最厉害的,然后我爹就在旁边唠,你学学别人,我就说啊对对对。” 白雨菲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 “我以为莫公子不在乎这些,不过你也很优秀吧,留洋医学生,年纪轻轻也算是有一番事业了。” 莫行健挥了挥手。 “我那都不算什么,不过祝晓文这种人,他对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他根本不在乎,因为像我们这种人,他认为和他不是同一级别的,我们就是路边的石子,操一丝心都是浪费。” “所以不管我怎么蹦跶,只要不骂他,他都不会理我,哪怕我背地里骂他他都不在乎。” “他最多在乎的就只有陈子健,所以哪怕我怎么蹦跶,他都不会理我。” “但是陈子健不同。” 打赌 莫行健说得没错,祝晓文在乎的确实只有陈子健。 对于他来说,场中唯一需要担心的对手就只有陈子健,李飞那一拳很强,但是只需要防住、甚至不需要防,躲开就好了。 祝家并不算什么大企业家族,但是祝家同样有传承,李飞有的功法,他们自然也有。 和陈定忠这样的散修不同,应对李飞的拳法有很多,所以他并不担心。 但是陈子健,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透。 所以与其说是他赌李飞不能赢,实际上是在赌自己能战胜李飞。 白雨菲有些好奇地问。 “陈子健哪里不同了?” 莫行健摸了摸脑袋说。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初中的时候,我们上的是同一个贵族学校,你懂得,就那种要花很多钱才能进去的私立学校。” 白雨菲摇头。 “不懂,我上的是公立学校。” 莫行健咳嗽一声。 “好吧,这不重要,我和他俩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也时常听说他俩的一些事情,祝晓文常年第一,陈子健常年第二,但是有一次祝晓文却输了。” 白雨菲咬着可乐的吸管。 “听起来像是什么女频小说才会出现的组合,怎么了,祝晓文生病弃考了?” 莫行健晃晃脑袋。 “怎么会,而且祝晓文是那种即使生病也不会弃考的类型,他生来就是学生的模仿,三百六十五天从不缺席,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他要是上班那就是打工人的模范,是所有职场员工都痛恨的内卷狗。” 白雨菲喝着可乐,这个时候倒是露出了有点小孩子气的一面,因为她是咬着的,所以可乐发在被吸上来的时候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表面的冰块轻轻摇晃着。 她将可乐喝了下去,将杯子放在眼前的小桌上问。 “那他怎么输了?” 莫行健说。 “他们打了个赌,赌的是什么我不知道,然后那次陈子健就赢了。” 白雨菲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 “你是想说陈子健是那种关键时刻会努力的人?” 莫行健点了点头。 “嗯,不是,我是想说那家伙是最令人讨厌的学婊,嘴上说着大家一起玩一起玩,背地里却一直偷偷卷,比祝晓文还要可恶。” 白雨菲无语。 莫行健看了一眼白雨菲的吸管。 “对了,我听说喝东西喜欢咬吸管的人内心都很变态,欲望很强。” 白雨菲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吸管,羞恼得脸都红了,一脚踢在莫行健的小腿上。 “你个流氓!” 另一边。 李飞回到酒店,片刻也不停留。 今天发生的事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那就是大家可能都藏着掖着的,只有他是明面的筑基巅峰,别人指不定是什么水准呢。 今天算是扛过去了,之后可就不好说了,下一轮对上莫行健,莫行健一路上来都很顺利,不知道有多厉害。 而此刻李飞也并不知道莫行健打算投降。 李飞从行李箱里面掏出了一把剑,那是秦思远送他的剑,以备不时之需,他把剑拿来了。 秦先生感叹了一句。 “这剑,其实不错,比剑法厉害。” 李飞手持银剑。 “有多厉害?” 秦先生淡淡一笑说。 “器物同样是分级别的,下品,中品,上品和真仙级,这把剑应该算得上是上品级别。” 上品?! 那岂不是最顶级的级别了。 李飞说。 “这把剑一定不是您造的。” 要是秦先生造的他一定说这是真仙级别的。 秦先生一听这家伙在这里阴阳怪气自己呢,他咬牙切齿说。 “你什么意思,你就说我教你的功法厉不厉害吧。” 李飞老老实实站直了身体。 “厉害。” 秦先生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李飞说。 “可是你看他们个个都藏着掖着,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东西,到那时候我怕我不是对手呀。” 秦先生想说你不是对手管我什么事,你这小子又想从我这里薅羊毛,但是转念一想,李飞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输了他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他想了想说。 “这样吧,我再教你一个步法。” 李飞眼睛一亮。 “梯云纵?” 秦先生撇了撇嘴。 “你可少看点吧,不是那种步法,那种步法根本不存在。” 李飞听到这里“哦”了一声,心中升起一抹失望,其实再怎么说他也才二十岁,还没有到完全成熟的年纪,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抱有一定的幻想。 毕竟灵气都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有梯云纵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但可惜秦先生的话就像是一泼冷水浇灭了他热情的幻想。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 李飞好奇地问。 “那步法什么级别的?” 秦先生想了一下回答。 “我这里肯定只有好东西啊,上品以下我的拿不出手。” 李飞握着银剑的手都是一抖。 “那岂不是真仙级别的吧。” 秦先生笑着说。 “上品。” 李飞面露可惜之色,秦先生看着这家伙,恨得牙痒痒,这小子还真是不知足,上品即使是放他们那个年代,也是各家门派争夺的功法。 真是给这小子吃得太好了,把胃口给养刁了。 他冷冷地说。 “进入识海。” 李飞将银剑收了起来,放进了行李箱里面,再次进入了识海。 沙漠里面依旧空无一人,李飞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秦先生的真面貌。 “秦先生,你之前说的我努力修炼就让我看你的真身不会是骗我的吧。” 秦先生冷笑一声。 “我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你。” 李飞又升起担心。 “你不会是胡子邋遢的抠脚大汉吧,我看高手都这样,不修边幅,一根绳子就当床了,和虱子一窝。” 秦先生对于高手这个词很是满意,但是对于其他几句很是不满。 谁是抠脚大汉了! 你才是抠脚大汉! 她当年可是迷得男女两道都为之倾倒,虽然没睡过公主格格,但是公主格格一个接一个都喜欢追着她满世界跑。 真可惜了,早知道睡一个公主看看什么滋味。 她自然是不会告诉李飞的,等真身出来迷不死他。 就李飞那几个女人,嗯,虽然都挺好看,但真要和她比,她认为她们还是差远了! 秦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们来打个赌吧。” 李飞问。 “赌什么?” 莫行健献花 李飞觉得秦先生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他可不怕。 秦先生哼哼一笑说。 “赌你看到我的真身会不会被吓到。” 李飞愣了一下,这怎么赌,他心里捉摸着,莫非秦先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怪不成? 还是说根本不是人样,甚至能喷火,怪不得他说话火气这么重呢。 不对,他说话这么下三路,准是个色眯眯的怪老头。 那种常年一个人只知道练功练功,没人和他讲话,又孤僻性格又怪,跟疯子没什么两样,真可怜。 还好遇到了自己。 秦先生不知道李飞心里已经把她想象成了一个妖怪模样,若是她知道了,指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李飞一番。 李飞好奇地问。 “可是怎么判定这个吓的定义,毕竟这东西太主观,很难说。” 秦先生略加思索,笑着说。 “你是医生,被吓到之后心跳、脉搏都会有不同于平时的反应,我也能感受到你身体的反应,我们就以这个为定义,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如何?” 李飞点头。 “好,赌了。” 秦先生微微一笑,这下她赢定了。 “来,我现在教你,我教你的身法叫无想步。” “无想步?” “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 “听不懂。” “蠢材。” “不是,你说这些谁懂啊?我又没读过书。” 李飞说得理直气壮,关键是这话听起来就和绕口令一样,什么无上心经的口诀都是骗人的。 秦先生气得牙痒痒。 “算了,你大脑放空。” “哦。” 李飞放弃思考,站在沙漠里面,他疑惑着,用手抓了抓腰,秦先生也不说要做什么,真奇怪,明明是在识海里面,人也会发痒的吗? 一柄银剑在空气中渐渐出现,那柄银剑看起来竟是和秦思远的剑一个模样。 秦先生感叹一声说。 “这剑我也是很久没用过了,感觉倒是有点怀念。”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每使出一剑,你只能退一步。” 李飞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那柄银剑一下子变成了十柄,剑尖反射着冷光,剑身轻轻颤抖,发出剑鸣,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李飞给洞穿。 一柄剑动了起来,像是被一张拉满的弓射出来一般,旋转着“嗖”的一下就到了李飞身前,向着李飞的右脚插去。 李飞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银剑插进了沙漠地面中,剑身陷了进去,轻轻颤了好几下,剑气还未完全消散,带着锐利的锋芒。 李飞滚了滚喉咙。 这哪是训练,这是要命啊。 秦先生正色说。 “只需退一步!退多了就没意义了,而且就算被刺中,你身体也不会受伤的。” 李飞瞬间明白了秦先生的用意,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训练方法。 但是身体的本能并不是那么好克制的,于是就出现了李飞在前面跑,十柄剑追来追去的情况。 李飞训练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浑身被洞穿了好几次,在识海里被洞穿,身体不会有事,精神却一直被拷打。 经过这么一算折腾,李飞总算将无想步学了个七七八八。 不得不说,秦先生的训练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训练结束,疲劳全部涌了上来,李飞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再次在床上沉沉睡去。 秦先生红色的身影在酒店内浮现,衣袂飘飘,她轻轻地将被子给李飞盖上,身形渐渐消散了。 “哼,有我这么个尽心尽责的师傅,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第二日。 门被敲响了。 李飞打开门,探头。 莫行健皱眉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哥,你每天在酒店里干嘛呢?” 他对李飞的称呼逐渐从李飞兄弟逐渐变成了哥,他倒是不在乎,反正熟人都这么喊。 李飞也知道自己身上黏糊糊一片,但是也习惯了,说。 “我洗个澡,你再帮我叫一下客房服务吧。” 莫行健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李飞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背上背着银剑,银剑是用白布裹起来的,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一根长棍一样。 李飞对莫行健的实力有着足够的尊重,莫行健,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他说不定就是那个装作小灯泡的超大灯泡。 毕竟莫行健身份这么特殊。 但李飞不知道莫行健根本就没有和他打的打算。 第三轮开始了。 第一场就是莫行健对李飞,众人都看着李飞身上背着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这李飞,还会用别的武器?” “看样子,像是棍,意思是他除了拳法还有别的功法?” “他真的是散修?” 李飞裹得厚厚实实的,银剑还有剑鞘,只不过剑鞘是他自己找人做的,背在身上连剑柄都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厚实的扁担,而他则是挑扁担的老农。 白芷晴也没见过李飞背上的东西,坐直了身体。 莫行健感受着李飞身上的气息。 他的气息更凝实了,这样下去离突破不远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筑基巅峰,难道是他刻意在隐藏,不对,感觉不像。 李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突破,在他体内,已经有一个小小的气旋,但是气旋始终无法凝实。 秦先生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表示在这种时候别人基本上早就突破了,她只能含糊其辞地说。 “反正不是什么坏事,你再努努力,等它凝实一点说不定你踏入金丹就更强了。” 李飞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莫行健问。 “李飞兄弟,你真的要娶白芷晴?” 李飞点点头。 “自然。” 他们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见,时至今日,再也没有人敢嘲笑李飞了,一拳打败金丹,在场有几个金丹? 李飞能一拳打败何东海,也就能一拳打败他们。 莫行健露出沉思的样子。 “那我接下来有件事要做。” 李飞面色严肃。 “什么?” 莫行健手伸向兜里面,李飞甚至准备好使用无想步。 却见莫行健从兜里掏出了一朵玫瑰花。 是的,就是一朵玫瑰花。 他单膝跪地,将玫瑰花对着白雨菲献上。 “白雨菲小姐,我也想娶你。” 白雨菲站在看台上,一瞬间红了脸,气得牙痒痒。 傻逼。 真的。 莫行健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她自己也是脑子有问题,居然还和他去看电影,还和他牵手。 她拿着话筒,冷冷地说。 “滚!” 三家 李飞也没想到莫行健会弄这么一出。 他手已经放在剑柄上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不想和莫行健打,也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能用剑这个事情。 毕竟之后都是恶战。 之后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他得打败祝晓文和陈子健才行。 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祝晓文赢得很简单。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陈子健好像要输了。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场馆中间。 陈子健被一个叫做秦皓的男人两手掐住了脖子,提在了空中。 陈子健脖子被涨得通红,本来挺长的腿在空中来回甩着,但就是踩不到地面。 陈子健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秦皓,是秦家的人! 莫行健手里握着焉了吧唧的玫瑰花,给李飞介绍起来。 “那人叫秦皓,我想起来了,他是秦家的人。” 李飞感受到莫行健明显不同以往,没了那股劲,口气中带着不爽,并不是因为被白雨菲拒绝了,而是因为提到了秦家,就像提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秦家怎么了?” 莫行健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秦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飞兄弟,我告诉你,在咱们省城里,一定要小心秦家,遇到他们家的人尽量走远一点。” 李飞“哦”了一声。 心中底气略显不足,毕竟秦思远是秦家的,秦先生似乎也是秦家的,他和秦家的渊源可太深了,现在知道这个已经来不及了。 他嘴角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接着迅速收了起来问。 “秦家都做什么遭人记恨的事情了?” 莫行健左右张望了一下,俯身在李飞耳边小声说。 “此处人多耳杂,一会说。” 李飞点点头,两人继续看向场中。 陈子健右手紧紧抓着秦皓的手,眼神狰狞喉咙,快要咳出血来,他到现在终于想起来秦皓这个名字了。 秦皓,传闻中是秦家杀人不眨眼的一条狗。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秦家不是一向和白家不对付吗? 草,这家伙下的是死手! 陈子健一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如果现在突破到元婴的话,他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一道阴霾始终在他头顶挥之不去,陈子健犹豫了,他的气势跌落下来。 陈子健从喉咙里面挤出声音来。 “我认输!” 众人都是愣在那里,那可是金丹巅峰的陈子健啊。 他就这么认输了? 对面那人是谁? 白雨菲也没想到这个结果,举起话筒,愣了一下宣布了结果。 “胜者,秦皓。” 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 秦皓撇了撇嘴,却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陈子健面露痛苦之色,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众人都站起身来。 这秦皓,居然要杀人?! 一道劲风从台上出现,直指秦皓的双手,狠厉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的手切开一般。 秦皓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看向台上。 祝晓文站在那里,双手环抱,用不可一世的目光俯视着秦皓,似乎是在警告,又是在下达御令。 若是再动一步,你死。 陈子健嘴角挂着一个苦笑,看了祝晓文一眼,没说什么话。 秦皓冷冷一笑,朝着祝晓文走去。 体育馆里面传来了白雨菲的声音。 “住手,你要是再动,就取消你的资格。” 秦皓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白雨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好一个白家……” 他身上的气息不断变化着,隐隐间透露出凶意,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没,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疯子。 秦皓同样是金丹巅峰,但是众人也不是傻子,若他只是金丹巅峰,能如此轻松地打败陈子健,简直就是开完笑。 秦皓没有再动手,而是转头看向李飞,他深深地看了李飞一眼,眸子里面满是杀意。 背上的银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意,轻轻颤抖着,发出阵阵细微的、金属嗡鸣声,但是李飞吸了一口气,银剑渐渐安定了下来。 两人之间,必有血战! 酒店里面。 莫行健和李飞两人坐在桌子旁,莫行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粉笔,在黑色石块做成的桌子上不断画起来。 他在桌子上画了一个三角,三角处分别是三个圆,其中一个圆稍微大一点。 他慢慢说。 “在咱们省城,主要有三个家族,白家、莫家、秦家,其中这个大的圆,就是秦家。” 李飞点头,静静听他说着。 “家族下面都有点大企业,白家旗下的产业主要是医药,莫家旗下的产业主要是粮食。” 李飞懂了,点点头说。 “你们家原来是粮食大户,所以你其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莫行健面露不悦,嚷嚷起来。 “什么叫地主家的傻儿子!兄弟好歹是留学生,说起来也倍洋气,放十多年前的村头巷尾也是一条好汉好么!” “再说了,现在可不兴讲地主了,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粮食生意,地都是属于农民的,我们是从农民那租的地。” “你怎么能说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李飞点头,不知道莫行健为什么突然急了。 殊不知莫行健从小到大都被叫做地主家的傻儿子,虽然贵族学校里面大家都有钱,他还特别有钱,但是一听他家是种地的,总给人一种狗大户的感觉。 所以莫行健从小受尽了有色眼镜,地主家傻儿子的地位仅仅高于煤老板的女儿。 莫行健这个时候就很想反驳。 “挖煤怎么啦!挖煤就不是挣钱啦!钱到手里都是一个样,真是的!” 但是有时候就是比不过那些家里开珠宝商的,从小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这是来上学的吗? 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关键是去店里买还没用,人家那都是特质的、手工打造的、世上仅仅有几枚的项链戒指,买都买不来的,越想越气人。 李飞打断了莫行健愤怒的回想,淡然地说。 “你继续讲。” 莫行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 “除去白家、莫家,还有祝家、陈家这样的小家族,虽然名下没什么大企业,但家里也算是个豪商,也有修者的传承,同样不容小觑。” 李飞点头。 “那秦家呢?” 莫行健指着秦家的大圆说。 “秦家比其他两家都要厉害,但是秦家不是好东西,他们家做的不是正经生意。” 李飞问。 “他们家做什么?” 莫行健压低声音,略带沙哑地说。 “杀人的。” 元婴 李飞愣了一下。 秦先生一直没说话,不知道是休息了还是在默默地听。 莫行健的粉笔在那个三角的大圆处一直画圆,把它画成了不断循环的螺旋,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一般,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进去。 “秦家一直干的都是这种活,修仙者杀人,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凡是修者,都对秦家有种本能的厌恶,但是他们家大业大,又没人打得过。” 李飞心里一咯噔。 坏了,他学的还是秦家的剑术,这下要是暴露出去可就完犊子了,这剑术非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使用。 莫行健用粉笔在黑色的桌上点了点。 “其实这些家族都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唯独秦家,是最不想来往的存在,而且现在秦家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他们甚至开始涉足我们的产业。” “哦。” 李飞一拍手,一瞬间就想通了。 秦思远是秦家的人,庞氏药房是秦家下面的产业,白氏药行是白芷晴自己搞的小产业。 为什么白芷晴搞药行,因为白芷晴对这个最熟悉,上手起来也最轻松。 庞氏药房竞争失败了,所以秦家要找人来杀他,但是找的是秦思远。 秦思远那丫头性格古怪又孤僻,和秦家根本没什么来往,所以她连杀人也做不到,明明知道要杀人却老是失手。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要是让秦家知道自己没死,秦思远那丫头岂不是很危险。 李飞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莫行健看着他,以为李飞和自己一样,是对秦家的行为深恶痛绝。 李飞试探着问。 “秦家有什么很厉害的吗?” 莫行健思索起来。 “秦家的事,我们这些别的家族的人了解的也不多,但是那个叫秦皓的就很厉害,他是有名的刽子手,手上是真的沾着人命的,很危险。” 他摸着下巴。 “年轻一代的好像好有个很厉害的,比你还小,据说就已经是金丹了,叫秦思远,我很久以前见过,是秦家的千金。” 李飞傻眼了。 “卧槽?” 他平时说话都很温和,从不爆粗口,这一下是真的被吓到了,秦思远那丫头是秦家的千金?! 就她?! 就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哑巴?! 虽然他并不是歧视哑巴,李飞身为医生,不会歧视任何身上有病、有残疾的人,但是,秦思远那丫头呆呆傻傻的,居然是秦家的千金?! 等等,他突然感觉背后的银剑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这剑还好没人看见,要是有人看见,他指定被认出来。 莫行健好奇地指着李飞背上被白布包裹的银剑。 “李飞兄弟,我之前就想问了,你背后这是什么东西?” 李飞笑着说。 “长棍。” 这绝不是银剑。 莫行健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 白家的医院里面。 一个精壮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被子盖的紧紧的。 他脖子上缠着一圈圈的白布。 陈子健悠悠地叹了口气,这次可真是危险,差点小命就没了。 病房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了,祝晓文提着一个水果篮子就走了进来,他淡然自若地走到陈子健床边,仿佛是回到自己家一般坐了下来。 他将水果篮子放在床头柜上。 里面装着个大饱满的红富士苹果,新鲜的,个个红得能滴出水来。 椅子下面有几个轮子,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皮鞋踩在下面的金属杆上。 他沉声道。 “你为什么不用全力。” 陈子健不用歪头也知道是谁,这种冰冷的、每一句都像是在质问的语气,除了祝晓文那个臭屁家伙还能有谁。 他嗓子被打坏了,说来的声音自带一股沙哑的烟嗓感,多了几分低沉。 “尽力了,打不过。” 祝晓文深深地看着他,那双带着威严的双眼毫不留情地将陈子健洞穿。 “你明明已经到元婴了。” 陈子健立马歪过头来,但是脖子被扭到了,他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你可别胡说,你这叫捧杀,你那只眼睛看我到元婴了,我还没跨过那道门。” “但是你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推开那扇门对吧?” 祝晓文毫不留情地说。 陈子健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接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瞒谁都瞒不过你。”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带着一丝迷惘。 “不敢。” 祝晓文冷冷地问。 “有什么不敢?有什么好怕的。” 陈子健双眼里带着一抹伤感。 “不知道啊,以前觉得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但是后来才知道仙路渺渺,家族里面那几个老头子到死也不能飞升,死之前就拉着我的手说,慢一些慢一些。” “我这些年来也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走得够慢了,又害怕还是不够,所以尽力地不敢去推开那扇门,当我从炼气到筑基的时候,那年才十六岁,已经是家族里面的天才了。” “当我从筑基到金丹的时候,也二十三岁了,我走了七年,才敢慢慢的推开那扇门,因为那几个老头子的手,那满是褶皱的手,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现在又快七年了,我天天问自己走得够慢了,是不是还是太快了,其实不能成仙也没什么,都什么时代了,好死坏死快活一生,但心中又放不下这个执念,做不到那么洒脱。” 祝晓文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 “幼稚。” 陈子健非常愤恨地转过头来,结果脖子又扭到了,他忍不住发出“嘶”的声音。 合着他抒情那么久,就只得到一句幼稚呗! 行,你祝晓文清高,你天骄,你倒是成个仙给爷看看! 陈子健咬着牙。 “你不也差临门一脚了吗?你光说我,你倒是突破一个给我看看。” 动嘴谁不会啊,就知道天天装着个臭屁样子在那里指指点点。 祝晓文冷冷地看着他。 “谁说我还是金丹?” 陈子健傻眼了,愣在了那里,搞什么,真的假的?! 祝晓文的气息放出了一丝,整个房间都被这抹气息所笼罩,陷入了巨压之中。 陈子健一下就明白了。 祝晓文元婴了。 这家伙无敌了! 坏了! 李飞再厉害,他也只是个筑基期巅峰,他和祝晓文之间的差距几乎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祝晓文起身,带着金边的西装下摆微微荡漾,他头也不回。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我要一辆红色的。” 陈子健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大男人开什么红色的。” 陈子健的心魔 祝晓文已经走掉了,不给陈子健有多余的反应。 陈子健脑袋里面就一个想法,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那家伙真的这么勇? 他们停留在金丹这么多年,一直是在压制着自己的境界,不然早就可以突破了,但是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如果每一个境界没有圆满,即使突破,也无法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而且事实也不像陈子健说的那么轻松。 他一直忘不了十五年前,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初中生。 自己的舅爷爷,已经是家族里面天赋异禀的修者,可最后离着飞升还差一大截。 但是舅爷爷不甘心,非要试试,在一个雨天里视死如归地走进了一片山林里,结果被雷劫劈得浑身像是一摊烂泥一样,一张脸连眼睛在哪都看不清了。 那时候他就拉着自己的手,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用着这辈子陈子健都忘不了的、嘶哑的、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说。 “走慢一点,走慢一点。” “仙路无望啊,仙路无望啊。” 他说完,发出了两声长笑,然后便死去了。 一代高手,全身都化作了飞灰,连一块骨头渣都没剩下。 死得很简单,很干净。 陈子健两天没吃没喝,不管吃什么都想吐,后来是他父母把他打晕了硬生生用流食灌了进去。 然后陈子健就拼命修炼,但是他不管怎么练,那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一般挥之不去。 走慢一点,走慢一点。 像是温柔的呢喃低语,像是恶魔的怒吼,又像是从地狱深处,那些死人白骨发出的对于现世之人的呼喊。 走慢一点! 若是不能成仙,这修仙还有他妈的什么意义! 陈子健时常想质问贼老天,可是他连晋升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质问贼老天了。 祝晓文知道这事,祝家自然也有这样的事情,这正是让陈子健不能理解的地方,这家伙疯了吗? 迎娶白芷晴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 不对,那个傲公子对白芷晴根本不在乎,他又不熟,这家伙要是什么时候对女人产生兴趣了,陈子健倒是乐得他变成凡夫俗子。 可是祝晓文明明就是一副“老子生来就是要成仙的,其他的事别找我的”表情。 难道说最近的事情给他刺激到了? 陈子健心中升起了万般想法。 他拿起床头柜边的苹果咬了一口,嗯,这苹果还挺甜。 距离下一场比试还有几天。 李飞这些天还是修炼。 他关在酒店里,也没机会见到白芷晴。 他像往常一样进入识海。 这几日秦先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训练。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训练无想步。 秦先生终于是开口了。 “坐下。” 李飞乖乖在沙漠里盘坐,不对,为什么秦先生叫他坐下他就得坐下,这样岂不是很没尊严。 他看了一眼空中盘旋的银剑。 嗯,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 两人这几天对于莫行健的话都闭口不谈,毕竟李飞知道秦先生和秦家有点关系,但是这事实在是有点尴尬,李飞也不好主动开口。 秦先生也没说话,像是在思考,有时候在帮李飞训练的时候,他甚至还会走神,要李飞给叫喊好几声才会回过神来。 秦先生沉声说。 “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飞竖起耳朵,表示已经准备好听八卦了。 秦先生说。 “以前秦家是最受尊敬的正道家族,干的也是正经生意,就像走镖一样,你懂吗?” 李飞点点头。 秦先生的语气一如既往。 听不出来他是开心还是悲伤,但是又比平时慢了不少,像是在回忆过去那些快意恩仇、刀光剑影的时光。 “总之和现在莫行健说的那些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飞小心翼翼地问。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同一个秦家?” 秦先生沉默了片刻。 “不可能,你画的符对秦思远那丫头有效果,证明那丫头就是货真价实的秦家血脉,不可能有半点虚假。” 李飞点点头,也是,这样说来,那还真是同一支血脉。 但这毕竟是秦先生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秦先生说。 “如果莫行健说的是真的,你便帮我把秦家全灭了吧。” 他说得很淡然,又很理所应当,不带一丝留念,若是正道也就罢了,若是邪道,当以杀之! 李飞被秦先生这股大义灭亲的气势所震撼到了。 他其实之前对于秦先生的身份还有点怀疑,甚至担心秦先生会不会害他,像是夺舍之类的。 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没想到秦先生这么大义凛然。 李飞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垮下脸来。 “秦先生,您忘了我是不是只有筑基了。” 一股尴尬的风在沙漠里吹过,带起淡淡的沙尘,空气中一片沉默。 空中的十把银剑颤抖起来,剑尖嗡鸣着,一眨眼就到了李飞脚下。 李飞瞬间汗流了下来。 很明显,秦先生的意思是。 菜就多练。 四进二的比赛很快就到了。 观众台上有了更多的人。 毕竟陈子健莫名其妙地输了,谁都想不到,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消息最近在帖子里疯狂地传。 “祝晓文元婴了。” “卧槽,真的假的,那还比个毛!” “简直就是核武器暴打原始人,这祝晓文也是天才啊。” “唉,李飞难咯,即便他突破也不是祝晓文的对手了。” 莫行健坐在看台上,已经不能用担心来形容了。 他根本想不到破局的办法,让一个筑基巅峰去打元婴的高手,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就让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和一个成年人角力。 只能希望那个成年人走在路上摔了一跤把脑门摔了,同时还要不摔在小孩的身上才行。 体育馆的黄木地板擦得很亮很干净,映出了李飞和祝晓文两人的倒影。 两人在场馆中互相对峙,李飞背负那把被白布包裹的银剑。 祝晓文意外地先开口说话了。 “我不瞒你,我元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他神情淡然,和陈定忠的嘲讽不同,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很年轻,二十岁,筑基期巅峰,比我还有潜力,假以时日,你可能比我更厉害,但绝不是现在。” 李飞“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都以为他要放弃。 白芷晴坐在看台上,心像碎开了一般,李飞,他要放弃吗? 可是实力的差距并不是那么简单能跨越的。 隔着两个大段,李飞又能有什么办法? 白雨菲也于心不忍,拿着话筒,随时准备宣告结果。 却听李飞说。 “我想试试,我金丹了。” 众人哗然。 怎么可能?! 秦思远的剑 李飞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金丹初期。 众人都傻眼了。 他才多少岁,这么年轻就金丹初期了?! 这个世界多少有点疯狂了。 李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破的。 不知道是因为秦皓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时机到了,或者是因为这几天的锤炼终于有了效果,他突破了。 而且是睡着睡着就突破了。 总感觉怪怪的。 像是醒来发现床湿了一样,明明昨晚什么也没做。 莫行健自然是最担心的,他手抓着之前被抓坏的栏杆,一整个身体都要倾倒出来。 李飞兄弟筑基期巅峰,卡了那么多天了,一直没有突破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想突破又哪有那么简单,可是他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就突破了? 问题是,他才多少岁。 二十一岁。 这个天赋,恐怕只有秦家的秦思远那小丫头可以比拟的吧。 当真是恐怖如斯。 可是还不够。 祝晓文站在那里,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震惊,他抬眼,那双眸子里面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大。 “很好,但是还不够。” 李飞说。 “我还有拳法。” 祝晓文摇头。 “还是不够,乾坤一气拳是吧,传说中的真仙法。” 真仙法?! 原来李飞的拳法居然是真仙法? 听到祝晓文的话,众人的下巴都跌落在地面。 怎么可能? 怪不得他能一拳打飞同阶。 这年头,连上品都够他们抢个头破血流了,是稀罕中的稀罕之物。 更别说李飞的拳头居然是真仙法。 怎么可能? 他从哪里得到这么好的机缘。 众人看向李飞的眼睛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一部真仙法,可以说明很多东西。 甚至有人场间生出贪婪之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莫行健高呼不好,他看向周围,幸亏这里是在白家,不然这会说不定都有人动手了! 尤其是秦皓,这会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看见美人了一样。 莫行健心中生出恶寒,这真是个恶心的家伙,关键是他对秦皓也所知甚少。 祝晓文说。 “你要是还能再拿出一部真仙法出来,或许你还可以和我一战,但是只是一个拳法,是不够的。” 李飞并没有怀疑祝晓文的话,毕竟筑基和金丹之间的差距与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是不同的。 再加上祝晓文,本身也是不同的。 李飞手放在背后裹着白布的银剑上。 祝晓文好奇地看着李飞的动作,他早就知道李飞好通晓一门武器,他一直好奇。 “棍法?” 李飞慢慢将上面的白布取了下来,白布落在了地上,露出剑柄和剑鞘,银剑本来是没有剑鞘的,李飞后来找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虽然配不上,但也勉强算有个鞘。 李飞回答。 “剑法。” 众人看着李飞手里的那柄剑,总觉得有点眼熟。 莫行健看着忍不住皱眉,李飞手里的剑鞘真的很烂,一看就是路边的五金店加工的,加工的很随意,倒角都磨得不干净,漆涂得更是走心,甚至让人怀疑要是淋了雨会不会掉漆。 但是那剑柄却显示着那把剑的与众不同,剑柄一看就是上好的铁,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上面透露出来的气息更是让人感到心神一震。 绝对是村好剑级别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莫行健看着那剑柄,总觉得眼熟。 倒是秦皓的脸色不对了,若论剑,在场的几个家族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秦家,更何况李飞一个散修。 但是李飞取下白布,露出剑来他的面色就更差了。 他脑袋前伸,两眼外凸,想要更加仔细地看清那柄剑。 那剑柄,那剑柄? 这把剑,明明他只在家族里面远远地看过,莫非? 他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把剑莫非是秦思远那把?! 可是怎么可能! 秦思远的剑绝不可能在李飞那里! 他迅速把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扔出了脑海。 祝晓文看着李飞的动作,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银剑出鞘,如游龙出世,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银剑在空中留下一道灿烂的白影,在众人的心中划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白影。 四下一片安静。 落针可闻。 剑鞘被李飞扔给了莫行健,莫行健在台上慌乱的接过,想看看周围为什么这么安静,莫非李飞的剑还能是真仙级的不成。 他看着李飞的剑,陷入了沉思,随后反应了过来。 卧槽! 这tm好像是秦家的剑!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那把剑身上的波动,绝对是上品级别的,那这把剑绝对不会是赝品! 可是这把剑他记得明明在秦思远的手里面,为什么会在李飞手里?! 李飞和秦家又是什么关系?!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尴尬和诡异了起来,他之前还在和李飞讲解三家的关系,现在李飞居然掏出这把剑来。 内鬼竟然在他身边?! 最先叫起来的是秦皓。 他最先认出这把剑并且反应了过来。 他面目狰狞,青筋跳动,手指着李飞,在台上叫起来。 “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他由于过于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但场间没人笑,因为他们和秦皓一样震惊。 秦皓想不明白,李飞是什么人,他调查过李飞,李飞明明是个村里小子。 等等。 他突然想起来,自从秦思远出去一趟后,她就再也没拿过这把剑,家主也不好说什么,就给她换了一把新的。 可是这把剑现在却在这里出现了! 这真的是那一把! 众人都对李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包括祝晓文,他的面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他冷冷地问。 “你是秦家的人?” 李飞没想到一把剑的反应这么大,连莫行健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李飞挥了挥手中的银剑。 “放心吧,我不是秦家的人。” 莫行健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也对,以他对李飞的了解,李飞至少不是那种杀人成性的家伙。 可是,这把剑到底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祝晓文问。 “那你怎么解释这把剑?” 李飞犹豫了一下。 要是说秦思远送他的,估计会给那丫头带去不少麻烦。 他说。 “这是我从秦思远那里得到的战利品。” 嗯,他可没撒谎。 一上来便是绝招 他也算是变相战胜了秦思远,所以这把剑毫无疑问是他从秦思远那里获得的战利品。 秦思远正在修炼,还是戴着口罩,小小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念叨她呢。 真是奇怪。 李飞这句话说出口,众人都傻了眼,他从秦思远那里获得的战利品,开什么玩笑呢? 他能打得过秦思远? 还能从秦思远的手里把剑给抢过来。 殊不知李飞根本没有用打的,而是在小姑娘肚皮上画了一个符。 秦皓面目变得狰狞。 “你开什么玩笑!” 他能从秦小姐那里获得这把剑,这怎么可能?! 莫行健愣住了,李飞还能给他惊喜,这居然是李飞从秦思远那里夺来的? 怎么可能?! 他捧着剑鞘,已经放弃了思考。 牛啊,李飞兄弟真乃神人也,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四下更是议论纷纷。 “这李飞,敢从秦家手里面拿东西?” “嘿,要是真的,我就是他的头号粉丝。” “简直就是虎口夺食,太牛了。” 祝晓文身上那股涌动的杀意渐渐退去,看起来李飞也不像是在演戏,如果真的是在演戏,秦皓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场间一片寂静,祝晓文的皮鞋微微向前一步,毫无疑问,李飞已经有了和他交手的资格。 剑已出鞘,便无需多言,唯有血战! 剑出鞘,就是要见血的! 李飞右手紧紧握剑,清冷的剑身反射着他平静的面容,他一剑抽出,正是秦家剑法第一式,断水。 长剑划破横空,转瞬间就到了祝晓文的面前,李飞的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场间的观众都是一愣。 这是秦家的剑法?! 他不是说他和秦家没关系吗? 可他为什么又会秦家的剑法,众人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种可能。 李飞是秦家的私生子,但是和秦家有血海深仇,又或者李飞偷学了秦家的武术,又或者李飞是秦家埋下的暗子。 不然完全解释不通。 有这剑法也就罢了,这又是什么步法?! 好厉害的身法。 正是无想步。 秦家剑法配上无想步,在此刻发挥了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似乎他们生来就是一套一般,李飞一瞬间明白了秦先生为什么要教他这一套步法。 这不仅仅是用来防御和躲避别人攻势的步法,更是一套杀人夺命的步法。 祝晓文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他原本淡然自若的眼神多了一丝严肃,这步法有问题,这步法至少也是中品往上! 不对,这是上品的步法! 他一个散修,已经施展出了三门绝学,这怎么可能。 秦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秦家的剑法。 而且李飞的剑法,很标准。 甚至比家族内许多人都要标准,像是家主亲自教导的一般,怎么可能? 如果是偷学,绝对是无法练到这种地步的,一定是有高人在指点。 殊不知李飞的剑法是秦思远亲自教的,甚至还有秦先生的辅佐指导,李飞从未懈怠过修炼,每日都不停地练剑。 练剑。 还是练剑。 他练剑的时间比他练乾坤一气拳的时间要长得很多,而长剑更是和他生出了一股紧密的联系。 长剑横挥破空,剑气划断了祝晓文精致的西服,鎏金的领边断成了两截,剑气划破了他的皮肤,细密的血珠流了出来。 好强的剑。 祝晓文眉头紧皱。 如果他不是元婴,那么这一剑必然已经要了他的命。 李飞出手不狠,但是用了全力,面对祝晓文,这个有史以来最强的对手,他不敢放水。 所以他上来就使用了自己最强的招式,就像打扑克一样,明明大家出牌都是从小的出,对三,对四,可是李飞上来就出了一对王炸。 别人就会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一上来就用绝招。 他不会打牌,一上来用绝招是极其愚蠢的打牌方式,但这也不是打牌,这是搏杀,他想用一对王炸就压死对面。 但是事与愿违。 祝晓文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李飞的攻击还远远不够。 祝晓文用轻身术躲开了,金蛇轻身术,中品。 他的身体像蛇一样柔软,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准会有一股阴柔的滋味,他用出来,却带着一股潇洒劲。 可李飞的王炸还没出完! 原来不是王炸,是王炸带双飞轰炸机,他准备的不止这么一点。 第二式,雷噪! 剑突然变了,由平和变得狂暴,这是转势! 剑身金光狂涌,仿佛万雷入体,一瞬间要以雷击之术将敌人洞穿。 祝晓文头一回感觉到了狼狈,静电抓起了他的头发,他根根头发密植地挺立,浑身传来酥麻的感觉,行动变慢了。 第二式是刺! 场中轰鸣声大作,吱呀不断的雷鸣神想起,李飞一剑刺出,配合上无想步,如同利剑划破长空,雷霆击碎黑夜,白光一瞬,他从祝晓文身旁穿过了。 祝晓文再次使用金蛇轻身术,可是减缓的动作使他慢了一步,他左腹被长剑划破了。 血很快便濡湿了西装。 四下一片安静。 一个金丹,压着元婴打? 莫行健觉得这个世界多少是有点疯狂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的时候,是知道这个世界有修者的时候。 那年他七岁,老师还在黑板上教他学汉字,宣扬要当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讲还为时过早,但莫行健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什么如来神掌、狮吼功都是不存在的。 什么哪吒脑海,孙悟空大闹天庭也是前人杜撰出来骗小孩的,小小的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个社会的无聊之处。 知道有一天回家,他爹告诉他说,你要不要修炼,人是可以成仙的。 早熟的他用手摸了摸他爹的额头确保了他爹没有生病也没有说胡话,得到了一顿男子单打之后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有修者的事实。 他的震惊莫过于拿破仑发现新大陆。 我靠,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另一片土地啊。 那时候他便觉得这个世界不太正常了,然后就是现在。 我靠,你一个金丹压着元婴打是不是太离谱了。 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活? 急匆匆赶来的陈子健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白色的护脖,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他立马凑到莫行健旁边。 “战况怎么样?帕拉梅拉是不是没了?” 自从祝晓文晋升金丹,他就觉得这次多半是要赌输了,但是总得来看一看,即是看看结果,又是看看元婴怎么厉害。 却见莫行健手捧剑鞘,滚了滚喉咙。 “你自己看吧。” 陈子健看向场中,傻眼了。 力竭 李飞,正在压着祝晓文打。 陈子健此刻生出了和莫行健一样的想法。 他喃喃着。 “这个世界真他娘疯狂。” 他是不爆粗口的,哪怕是被秦皓差点搞嗝屁了,他都没有爆一句粗口,但是此刻他却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 多少有点离谱了吧。 你一个金丹欸,你金丹初期欸,有没有搞错,你明明就是背后什么都没有的散修,凭什么能压着一个元婴的、脸上写着无敌的祝晓文打? 虽然他希望祝晓文输,但此刻的心情却是有点复杂。 众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白雨菲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希望李飞赢和他为什么这么猛完全是两回事,他这样生猛,就显得他们这些家族的人,很没用。 他们这么多年的修炼和传承,都是修炼到狗身上去了吗? 而看台上的那些阴影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场中唯一高兴的只有白芷晴,她目光紧紧盯着李飞那不算健硕的背影,升起无限的担心,指甲一直掐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的脸色有变化。 可是看到李飞这么厉害,她悬下来的心逐渐放了下去。 李飞已经施展到十三式了。 祝晓文鎏金的西装已经破破烂烂,看起来不像是贵公子了,像是路边被遗弃的小狗,身上穿着之前主人家里的衣服,但经过流浪,衣服上满是灰尘和淤泥。 他身上有着不少血痕,血不停地往下滴,空气中都是淡淡的铁锈味道。 但是他的脸色依旧淡然自若,看不出来有什么慌张。 反倒是李飞的脸色不太好,从第十式以后,每一剑都是在抽取他最后一丝的灵气,他浑身的气像是被榨干了一般。 这剑打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一丝气力了。 十三式,神退! 顾名思义,这是秦家剑法最强的一招,一剑斩出,众神皆当乖乖退避俯身! 当然这也是最耗灵气的一招。 他和祝晓文的比试没有见血,也没有拳拳到肉,但是比拼已经到了末端。 很快就要见出分晓。 李飞已经没有灵气了,真的一丝都没有了。 李飞咬着牙,心中感叹。 祝晓文果然难缠。 但是唯有这一剑,唯有这一剑,他一定要施展出来。 李飞燃烧了气血,浑身的筋脉滚烫,整个人真的像是火烧一般,皮肤变得通红,像是煮熟的大虾。 他脖子上的青筋外露,银剑的剑柄发出滚滚的气浪白烟。 祝晓文知道这是李飞的最后一剑了。 而且这一剑避不开。 无处可避! 李飞双手持剑,从天而降,剑气四射,璀璨而又致命,他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斩开! 众人看着那道空中的身影,全部都无言注视。 祝晓文的右拳亮了起来,亮出了金光,中品功法,碎玉拳。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拳,但是对着李飞这招,他不得不将这拳用了出来。 拳剑相接,两人的面部都有些狰狞,低沉着,嘶吼着,从喉咙里面发出野兽的声音。 场间掀起劲风,平地生出暴雷,吱呀作响,轰鸣不断,不少人捂住了双耳。 场间的气浪更是吹得众人头发倒竖,睁不开眼睛。 这是什么动静?! 秦皓是最震惊的那一个,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李飞会用秦家的剑法,而且为什么他的剑法这么厉害?! 秦家到底是谁泄露了剑术! 莫行健紧紧抱着剑鞘,手抓着栏杆,什么骚话烂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幕他可以记一辈子。 而陈子健的目光变了,他整个人瞬间就想通了。 他破镜了,他的护脖被吹着挡住了他的下巴,就是这样一种诡异而搞笑的情况,他元婴了。 长剑砍穿了金色的气,不断轰鸣着,震颤着。 但是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像是一条浑身是血的红龙,仰头哀嚎,对着岩壁发出致命的攻击,但是无论他怎么撞击,岩壁再也不动分毫。 他力竭了。 李飞力竭了。 红龙哀鸣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摔落在地,剑身插入了地面,轻颤了两下,似乎是心有不甘。 祝晓文面色雪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 李飞很厉害,甚至厉害得超乎他的想象。 祝晓文手里只有中品的功法,他将这些功法练到了极致,练到了远超于功法原本水平的境界,他将自身也练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元婴,这一剑,定能将他劈成两段。 如果不是玉碎拳,他也挡不下这一剑。 李飞力竭了,身上发出焦糊的味道,气血也烧干净了。 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是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绝招用完了,他还受到了剑身的反力,浑身的筋脉已经被烧焦了。 甚至连保持意识的清醒都做不到。 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场间只剩下袅袅的白烟。 打破沉默的是莫行健。 他痴呆地开口。 “谁赢了?” 众人看向场中。 这应该,是祝晓文赢了吧? 虽然看着是祝晓文一直在挨打,但是毫无疑问,站到最后的是祝晓文。 李飞已经没有力气了,众人都看得出来。 他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这一场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谁都想不到会这样。 本来以为是祝晓文的碾压局,但却是李飞一直在进攻,本来以为李飞有机会,但是李飞却输了。 白雨菲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比赛结束了。 她拿着话筒,准备宣布比赛的结果。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再等等。” 她望了过去,是白芷晴说的,她的美目里面带着担心和不安。 白雨菲一下就看穿了,白芷晴明显是希望李飞赢的。 可是再等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李飞已经输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当务之急是宣布比赛结果送他去治疗,而不是说再等一等。 再耗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可是她看向白芷晴,还是犹豫了。 不仅仅是因为白芷晴是白氏的千金,还是因为,白芷晴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又似乎是在等一个回应。 白雨菲也不知道为什么,拿着话筒开始倒数了起来。 “十,九……” 倒数的声音在场馆里面清冷地回荡,像是宣告死亡的悼念声,又像是带着希望的黎明前的敲钟声。 这声音悠悠扬扬,传到了一片沙漠里。 那是李飞的识海。 在这片沙漠里,李飞浑身是火的燃烧着。 激流 先是灵气,然后是气血。 他的精神也像着火了一般,浑身滚烫的烧着。 李飞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痛苦,钻心一般的疼痛,大脑几乎快要失去了意识,但是他还不能就这样倒下。 好痛,艹! 怎么会这样?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李飞的旁边出现,秦先生撇了撇嘴。 “真是没用的东西。” 她一脚就把睁不开眼的李飞踹进了那片绿洲的湖里面,湖水冒着白烟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李飞感受着这一脚,又懵又呆,但是浑身的疼痛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一沉进湖水里面,全身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那股无法忍受的痛楚消失了,湖水浇灭了那足以将他自己燃烧殆尽的火焰,浇灭了那份炽热。 他向下不断沉去,却不觉得窒息,这不是普通的水。 这片湖并没有冲进他的鼻子和嘴里面,而是像母亲的手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温柔呢喃。 李飞逐渐知道这片湖水是什么了,是气。 气化了为凝实的水,静静沉在这里,而他,好像有很多。 多地形成了一片湖。 李飞不曾炼气。 别人都是先炼气再筑基,而从李飞成为修者,或者知道自己是修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筑基了。 可是不练气又怎么能成为筑基,不学会爬又怎么学会走。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什么都看不见的日子里面,原来他一直在练气,或者说,那块玉佩在帮他练气。 每一缕气都变成了一滴水,静静地落于这片荒漠之中。 一滴水很快就消失了,更多的气涌了进来,变成了一个小水洼,水洼旁边生出野草,再然后,水洼变成了一个小水坑,再然后。 这里有了一片湖泊,湖泊生出了绿洲。 李飞还在往下慢慢地落着,湖泊深不见底,再下面,太阳已经无法照射进来了,什么都看不见。 但还是没有到底,让人不禁想知道这片湖泊到底有多深。 李飞不自觉感叹了一句。 原来自己有这么多气,这简直就是作弊了。 秦先生的声音从湖面上传来。 “别用太多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李飞透过水面,依稀看到了一道红色的倩影。 原来真的不是怪老头啊。 湖泊的表面荡漾着,看不清,但是那道红色的倩影已经烙印进了李飞的脑袋里面。 一把银剑在水面上砸出水花,落入了李飞的手中。 李飞紧紧握紧了那把银剑,银剑如蛟,带着他一路往上,银剑如鱼跃一般划出水面,带起一片。 激流!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白雨菲的倒数并不快,还剩五个数。 莫行健捧着剑鞘,低垂着脑袋,其实输了倒是其次,他并不是那么在乎和祝晓文的赌约,一辆车而已,输了也就输了。 但是他总觉得李飞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飞已经没有一点状态了,他浑身的气力都耗尽了,又凭什么能站起来。 两人之间的战斗并不精彩,甚至不叫有来有回,就像是一场拔河比赛,谁能撑得更久,谁就能赢得这场比赛,毫无疑问,是祝晓文赢了。 祝晓文拍了拍身上,从兜里抹出一张方巾,擦了一下身上的血,李飞的剑招很厉害,比他见过的秦家更厉害,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但是他的应对方式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只要挡下来就行了,全部防住就行了,就凭他的境界比李飞高。 他的气比李飞多。 秦皓更是无法理解。 他身为秦家的人,自然是见过这十三式,李飞的十三式,太标准了,他挑不出来一丝一毫的问题。 甚至比起秦思远,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到底是谁? 秦皓突然慎重起来,李飞不会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吧?! 不然他为什么能如此熟练地使用秦思远的剑,不然为什么他的秦家剑法这么厉害? 他之前对于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子生出了杀意,现在竟是有些后怕,能拥有这种程度剑法的,地位说不定能和秦思远对齐。 而且银剑在他手里,秦思远在家族里面也没说什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可是上面的人物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上面的人只是说让他这次行事处处小心。 等等,这难道是一种隐晦的暗示? 他撑着下巴思考起来,上面的人从不会说多余的话,做什么就是做什么,这次居然让他处处小心,他是不是一直遗漏了什么? 他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的,就是李飞。 一定是让他小心李飞的身份! 那要不要向上面汇报? 要是向上面汇报的话,上面问起这件事来,会不会责怪自己做事不细心,那可就完蛋了,自己身在这个位置,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汇报了。 对,静观其变。 秦皓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重点观察李飞。 甚至,保护他! 白雨菲的声音已经数到了“三”。 白芷晴不忍再看,她美目紧闭,双手合十,内心的担忧已经不言而喻。 白雨菲的声音依旧冰冷,音调却降了不少。 “二。” 众人叹息一声。 还是太年轻了啊。 毕竟李飞和祝晓文之间有着整整七八年的差距,这差距不是说天赋就可以抹平的。 如果他再大个五岁,甚至三岁,说不定祝晓文都不是对手。 白雨菲一声叹息,想要数出最后一个数字。 但是场间升起了别的声音。 那是水流动的声音,水在山间穿越,轻柔悠扬,再然后,这声音变了。 水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躁动起来。 悬崖上的水轰轰烈烈地奔腾着从山顶坠落,一路落至地面,轰地一声碎裂开来,炸成了无数个银光。 众人都站起身来,看向场中。 祝晓文收起了手帕,重新放回了兜里,他的面色严峻,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还能站起来?! 白雨菲张大了嘴,一手捂着红唇。 李飞他站起来了?! 怎么可能?! 白芷晴听见场中轰然作响的水声,睁开了眼睛,看见李飞站在那里。 他重新捡起了地上的银剑,身上那股灼热的气息已经消散了。 李飞低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银剑却不断颤动着,不停地嗡鸣着,似乎是在欢呼,雀跃,而上面缠绕着流动的、奔腾的、汹涌的如水一般的气。 战斗,还没结束。 李飞口中轻念。 “第五式。” “激流。” 白光闪过,银剑挥出。 战胜祝晓文 银剑有如白浪,带着滔天的气,气裹挟了整个体育馆,众人都被这股有如巨浪的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人能明白发什么了什么事。 一个金丹初期,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的气,一个散修,为什么能使出这种招式。 激流打碎了祝晓文的防御,将他浑身已经乱七八糟的气打得更加混乱。 祝晓文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有兴趣,觉得某件事有意思。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因为没意思,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意思。 他从小就是最优秀那一个,不管是学习,还是修炼,轻轻松松就能拿第一。 然后他的身后就是陈子健。 陈子健其实挺烦人的,经常在他身边转个不停,不停不停地讲话,吵得人脑袋疼。 不过陈子健比他受欢迎,两个人一直到高中为止都是一个班的。 陈子健周围经常围着不少女生,因为他笑容阳光又乐于助人,但是祝晓文就觉得很烦,说到底像是学习这种蠢事为什么还要问别人,难道就不能自已动动脑子吗? 动动脑子就能明白的非要问别人。 而且世间之人大多都是无聊的凡夫俗子,庸碌之辈,为了名利、金钱、异性而不断上当受骗,愚蠢地度过自己的一生,这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想要的东西轻松地就可以得到手,不管是财富、名利、还是荣誉,荣誉多的像是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各种赛事的奖杯横七竖八地扔在杂物箱中,甚至可以打包论斤卖。 就像命运注定一般,他生来就是王,但是他输给了陈子健。 两人打了一个赌,赌的很简单,就赌期末谁考得好,但是陈子健赢了。 没有手段,没有偷偷下药,也没有作弊,就赢了这一回。 那个时候,祝晓文觉得,有意思,但是陈子健不赌了,他说,累。 再然后,就是现在,祝晓文感受着李飞的剑,突然觉得,有意思。 祝晓文浑身的气势放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有意思!” 他举起右拳,全身的力量再次集中于拳上。 “十方光想拳!” 拳头上升起熊熊的烈火,犹如灭世的火焰一般,火焰将地板瞬间点燃,场馆轰地一下燃烧起来。 李飞放开了剑。 激流停了下来,那股滔天的水浪消失了。 众人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 银剑落于地上,李飞右手握拳,他的面色带着坚定。 你若以拳战之,我便以拳破之! 他低吼着,从嗓子里面喊了出来。 “乾坤,一气拳!” 识海里的湖瞬间翻滚起来,像是暴风席卷一般,倒飞而上,湖水奔腾激荡,像一条条巨龙起飞翱翔。 它们被压缩,再被压缩,最后全部汇集于李飞的右拳之上,李飞的右拳亮起蓝色的亮光,胜过了白昼。 秦先生在李飞的识海里,负手站立,她看着倒飞的湖水,看了很久,感叹了一句。 “这下子,倒是和我有点像。” 祝晓文,拥有元婴级别的气,生生不息,多的仿佛没有止境一般,但是李飞,他有一片湖! 一片深不见底的湖! 两拳相接。 场间轰鸣声大作,火光四射飞溅,气浪像利剑四射开来,砸碎了旁边的椅子。 体育馆摇摇晃晃,顶棚上比手臂还粗的钢筋发出了吱呀作响的声息。 灰尘簌簌地从上面落了下来。 众人都站起身来,想要看一看这场的结果。 陈子健连着叹息三声,修为再进一步,他本就天赋异禀,想得太多反而成为了一种阻碍,可是这这一战,他的那些束缚全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去他娘的成仙! 老子哪怕成不了仙也是一等一的天才! 虽然他这会脖子上还戴着护颈,像是刚被做了阉割手术的狗子一般,但是内心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莫行健除了卧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像个水里一直吐泡泡的鱼一样,双目失神,不断念叨着。 “卧槽卧槽卧槽……” 这是金丹能搞得出来的动静? 纵使是他,法宝齐出,也搞不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吧。 这太恐怖了,这一拳下来,能打十个他。 怪不得家里那些长辈老是说不要过多地依赖外物呢,这练到一定程度,身体就是最强的法宝。 关键是,李飞明明已经力竭了,众人都看见的,他又从哪里生出来这么一股气? 这气甚至比原来的更为浩瀚。 这怎么可能呢? 算了,怪事已经足够多了,只是最近特别多而已。 莫行健得出了结论 李飞不是天才。 是怪胎。 秦皓则是由怀疑到震惊再到相信,他也不舔嘴唇了,收回了那副鬣狗一般的表情,出神地思考起来。 这绝对是秦家隐藏的少爷吧! 他细细思索着李飞的每一个细节。 李飞上来就说他要娶白芷晴,如果是一般人,他有这样的底气,有这样的信心吗? 这难道不是背后有靠山。 秦皓猛地抬头。 等等,这一次秦家的目标不就是要和白家谈事情吗? 只要在这一场胜出,秦家就能掌握主动权。 那么家族派他秦皓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了,这个分组。 李飞在上半区,自己却在下半区。 秦皓瞬间就懂了,这是要为李飞保驾护航啊,可是,万一呢,秦皓心里拿不准,还是发个消息询问一下吧。 问谁呢? 对了,就问秦思远小姐! 如果给秦思远小姐说他遇到了李飞,如果她是充满恨意的,那么这个李飞就有问题,如果没有,那么就正是他想的那样。 秦皓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他迅速在企业微信上给秦思远发了个消息。 “秦小姐,我遇到李飞了。” 他心情有些忐忑,等待着秦思远的消息。 场间的波动渐渐停了下来。 两人站在原地。 祝晓文脸上带着笑容,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了,他一身西装已经破破烂烂,哪还有什么贵公子、生来的王的模样。 他看着李飞说,眼睛里都是赞赏和期待,他嘴角带着血,沉声说。 “很好。”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向前倒去了,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李飞站在原地,浑身是血,颤巍巍举起右手来。 场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 白雨菲才想起来要宣布结果,她拿着话筒,滚了滚喉咙,声音颤抖。 “胜者,李飞。” 李飞笑了笑,向前倒去。 一道温香软玉接住了他。 李飞养伤 众人看向场中,接住李飞的人居然是白芷晴! 她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白芷晴满脸写着心疼,精致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她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的华贵裙子,任由李飞身上的血、汗水和灰尘沾了她一身。 她紧张地问。 “李飞,你没事吧?” 李飞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白芷晴垂着脑袋,小声说。 “抱歉……” 李飞毫无力气,头枕在白芷晴身前,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 “没事。” 众人的脑袋像是电线烧短路了一样,“哐”的一下,刺啦一声就跳闸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认识? 这俩人怎么会认识? 而且,这完全不止是认识的程度吧。 白芷晴那满是担心的表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绝对不是看邻家小弟弟的表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要是看不出来里面有大大的猫腻,这二十多年的盐简直白吃了。 莫行健说出了在场所有人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话。 “这他喵的绝对是有奸情啊。” 众人点头,关键是这还比什么,把他们凑在一起当傻子玩是吧,直接内定得了。 非要比试一下显示你的小情人有多厉害是吧? 白爹是一脸懵逼,自己家女儿什么时候跑那里去了。 莫行健瘫坐在椅子上,将廉价的剑鞘放在他的腿上。 他一整个人都麻了,大脑的血不断回涌,现在终于是可以歇下来了。 他长舒一口气,发出了重重的嘘声。 今天感到不可思议的次数比他人生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 金丹赢元婴,李飞用的秦家的剑,秦家的招式,打败了祝家的公子,白家的女儿还跑来照顾他。 这家伙,多少是有点离谱了。 秦皓终于是收到了秦思远的消息。 秦思远的回复很简单。 “?” 秦皓纠结着,不怕上司不说话,就怕上司说着模棱两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这个问号是个什么意思? 就像问老板下午三点还是晚上七点开会,老板回复。 “好。” 这算哪门子的回复。 这种情况要么是老板没看,要么就是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秦皓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秦皓小心翼翼地问。 “您的剑,好像在他手上。” 秦思远回复的很冰冷。 “你别管。” 秦皓瞬间就懂了,他已经理解了一切。 他的大脑高速转动着。 秦思远回复自己一个问号,是想说不要随便问这方面的事情,她没有否认自己的剑在李飞手上,是说她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变相承认了她和李飞之间是有关系的。 同时,李飞的事,很重要,不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干涉的。 再加上秦思远对于李飞的态度。 秦思远他是知道的,虽然家族里面有些人狗眼看人低,不喜欢秦思远小姐,觉得她只是个只知道练武的哑巴。 但是秦皓不一样。 秦思远如此年纪就能达到金丹,简直是天纵之才,是他学习的榜样。 而这把剑对于秦思远的意义来说他也是知道的。 秦思远既然敢把这剑给李飞使用,就证明李飞的地位非常重要,非常高,肯定比他秦皓高! 那么,他就应该在暗地里协助李飞完成任务。 他秦皓真是天才! 秦皓心中大喜,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而感到高兴。 并且李飞为什么这么强,为什么能使用秦家的剑术也说得通了,因为李飞,就是秦家的人! 不愧是家主,心机之深,做什么事都要做两手准备,甚至连自己人都骗,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敌人。 秦皓看向李飞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和捉摸不透。 医院里。 李飞迷迷糊糊醒来。 脑袋好疼,浑身感觉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光是动一下就疼得要死,他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 还好,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用力过度,脱力了,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只是这最后一场很快就要来了。 李飞心里很没底,秦皓应该和祝晓文差不多厉害,如果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别动了,李飞兄弟。” 李飞侧头看去,莫行健正坐在旁边,还在削苹果。 他挥了挥手中的苹果。 “医生说你还要多休息一段时间,至少要打完点滴,这苹果我从陈子健床头顺的,个大饱满,放心吃。” 他把苹果递给李飞。 李飞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 “不用了,谢谢。” 莫行健看了一下苹果,看了一眼李飞,将水果刀收起来放在床头。 “那我先自己尝一个,回头我再从陈子健床头给你顺俩。” 陈子健正睡觉呢,打了个喷嚏。 谁惦记他呢? 李飞皱眉。 “现在几点了?” 莫行健看了看床脚对面挂着的钟。 “晚上十一点,还行,你睡了七个小时,白芷晴来看过你,但是又走了,她拜托我照顾好你。” 莫行健耸耸肩。 “兄弟别的不行,照顾人是一流的。” 他说到这里啃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说。 “艾玛,真香。” 李飞内心生出一丝感动。 “谢谢。” 莫行健又咬了一口苹果。 “没事,你那剑我给你拿回来了,但我想问你个事。” 李飞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莫行健想问什么。 他说。 “你问吧?” 莫行健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好像又觉得有些太严肃了,肩膀塌了下来。 “李飞兄弟,你和秦家什么关系?” 李飞不打算隐瞒,也不打算暴露。 “我和秦家没关系,但我和秦思远有点关系。” 莫行健脑袋又一次烧了,艰难地咽下那口苹果。 你和白家的女儿有点关系就算了,你还和秦家的千金小姐都有点关系是吧,敢不敢再和隔壁的张家小姐再有点关系?! 是个大家族的小姐你就勾搭是吧,真是渣男。 啧,又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莫行健举起一个大拇指。 “牛。” 李飞轻咳一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行健看了一眼他的剑,看了一眼他人,又看了一眼他的剑,又看了一眼他人。 不是他想的哪样? 这剑要是别人,别人能用到? 打死莫行健也是不信的。 不过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李飞确实和秦家没关系,撒没撒谎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样挺好。 他起身。 “行,估计白家也会问你,你最好换个说法,说你抢的啥的,我也先回去了,我再去给你顺个苹果。” 李飞还没来得及阻止他,莫行健就跑了。 他带了三个苹果回来,两个放李飞床头,一个自己拿走了。 他刚走,白雨菲又来了。 麻烦 白雨菲的表情严肃,在李飞的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有些意外,这椅子还是热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薄本,她将小薄本翻开问。 “你感觉怎么样?” 李飞侧过头来。 “还行。” 白雨菲右手拿着一只圆珠笔,弹簧式的,她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你很厉害,这场比试很精彩,是我见过的修者之间最厉害的一场比试。” 李飞礼貌地笑了笑,接受了白雨菲的赞扬。 白雨菲冰冷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遗憾。 “我们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但是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恐怕在下一场比试之前没有办法恢复到巅峰,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试着申请把最后一场比试的时间延后。” 李飞听着白芷晴的话,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筋脉乱作一团,甚至纠缠到了一起,好几处像是被烧焦了一般,体内的气都没有办法正常运行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将体内的那片湖调用了出来,虽然他的气很多,多到其他人无法想象,但是他还没有办法完全自如地运用它们。 识海内的那片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使在李飞这么大量的使用下,湖水依旧宽广澄澈,平静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了。 不过要论最好的医生,他就是最好的医生。 李飞问。 “最后一场比试在什么时候?” 白雨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日程。 “三天后,你的伤,三天是好不了的,至少要一周。” 李飞闭着眼睛想了想。 “不用延后了,就按既定的日程来吧。” 白雨菲皱眉。 “你确认,这可不是争意气的时候,你可不要小瞧了秦皓,他表面上的实力是金丹巅峰,但是实际上应该和祝晓文是一个级别的,我也说不好,但是绝不是可以小觑的对手。” 李飞摇头,表示他绝对没有小觑秦皓的意思。 他沉声说。 “两天,我身体就能好,我自己就是医生,白小姐忘了吗?” 白雨菲把那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你只是个乡医”收了回去,她觉得这句话不太礼貌,同时她想起来李飞还治好了芷晴姐的哮喘,他可能真的有本事。 但是两天要把这么严重的伤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吗? 她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年轻人总是不够稳重,总是觉得自己凭借着一股气就能完成什么事,但许多事并不是拼一拼就能做好的。 像跑步比赛,拼一拼还能再跑一跑,但是像高数,拼一拼,不会就是不会。 她抬眼,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飞那双乌黑的眼眸,这些话又全部收了回去。 白雨菲说了声“好”,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来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李飞笑了笑。 “秦家的事?” 白雨菲点头。 “你为什么有秦思远的剑,为什么又会秦家的剑术?” 李飞已经想好了说辞。 “我之前被秦思远追杀,我用了些小办法得到了她的剑,剑法也是我从她那里得到的。” 嗯,李飞想着他确实被秦思远追杀,剑法也确实是从秦思远那里得到的,非常合理,他一点慌都没撒。 白雨菲的笔停了一下,“沙沙”地将这些东西写了下来。 “没了吗?” 李飞说。 “如果白小姐信得过我的话,就没了。” 白雨菲沉默了好一会,笔尖停留在纸面上一直没有动,李飞是信得过的人吗? 来之前莫行健已经和白雨菲讨论过了。 白雨菲问莫行健怎么看,莫行健说李飞兄弟肯定不是秦家的人,他肯定是个,好人。 “好人?” 白雨菲疑惑地问,莫行健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单纯的用好坏来区分的,也不是只有黑白两百。 这也正是白雨菲觉得莫行健有意思,愿意跟他来往的原因。 莫行健虽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是人间清醒。 莫行健抱着后脑勺,笑了笑说。 “是啊,你看他一个乡下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白芷晴要结婚就跑过来了,提刀便干,这说明他是个有情人啊。” “有句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有情人大多都是好人,至少是对朋友好的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要么就是愤世的坏到底的家伙,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好人,而且我学过看相的,李飞兄弟可能有点滥情,但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白雨菲冷哼一声。 “滥情也算好人,而且你还学过看相,我怎么就不信呢?” 莫行健看着她,又不正经地凑了上来,双手搭在白雨菲的肩膀上。 “是啊,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相中你了。” 白雨菲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甩开了莫行健的手,这个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土味情话。 不过白雨菲和莫行健想的差不多,李飞,确实是个好人。 她合上了本子,不再怀疑李飞说的话。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接下来你可能会有点麻烦。” 李飞问。 “怎么麻烦?” 白雨菲说。 “白家其实和秦家不怎么对付,尤其是现在,暗流涌动,秦家暗地里面一直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所以秦家的人一直是我们小心的对象。” 李飞点了点头。 白雨菲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上面的人很难相信你说的话,所以,到时候会很麻烦,即便你赢了,你和芷晴姐之间也会很麻烦,家族的阻力会很大。” 李飞笑了笑说。 “我们村里之前有个病人,大半夜的上吐下泻,晚上来找我,吐了一身,一直忙到凌晨四点我才睡觉,睡了三个小时我又起来给人看病。” 白雨菲不明白李飞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飞说。 “我是医生,最擅长治病,最不怕的,便是麻烦。” 他说的话很淡然,但是又有着一股无法反抗的气势,好像理应如此一般,白雨菲突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所震慑住了,愣了好半天。 她点点头,心中生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敬佩之意。 “好。” 李飞说。 “麻烦白雨菲小姐帮我备点药。” 白雨菲点头。 “你尽管说。” 护士唐雅 一大批崭新的、李飞需要的药材很快就被白雨菲送了过来,放在李飞的床头。 恰好,一名守夜的护士走了进来,看见李飞坐起身来,小脸立马升起着一丝恼怒和不耐烦。 唐雅很生气,本来上夜班就生气了,现在这些病人还老是找事。 这又是哪个不听话的病人,大半夜的干嘛呢,旁边还坐着个女人? 看望就看望,也不知道让病人好好躺着!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的工作量才大幅度增加了。 唐雅快步走过来,正要打算说教一顿。 却见李飞坐在那里,一脸淡然,他的右手放在左手小臂点滴针管的位置,右手轻轻一用力,将点滴拔了下来。 “啊?!!!” 唐雅双手捧着脸发出了尖叫声,像是《呐喊》里面的小人一般,整个人吓到变形了。 她两步跑了过来,尖声厉喝。 “你疯了?!你干吗?!” 却见李飞立马用一根棉签堵住了针刺的位置,正防止血流出来,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护士。 她生的一张小脸蛋,戴着圆框的眼镜,看起来脸都被他吓白了。 唐雅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有人敢拔自己身上的针,她自以为医院里面离谱的病人已经够多了,那天看到两个因为吵架把对方捅伤的情侣,这是情侣么,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但是这位病人这个,好吧,相比起来也没有那么离谱,但同样是精神不正常好么?! 但这不是给护士增加工作量是什么?! 真是气死人了。 她看向床头,上面写着李飞的名字。 “李飞,你把针管拔掉干嘛!你要上厕所不知道按铃么,真是的,你这针管拔掉就不能用了你知道吗,不是能插回去的!” 唐雅以为李飞是要上厕所所以才拔了针管,有些不懂医的家伙就是这样的。 李飞的眼神中透露出尴尬。 唐雅越说越气。 “你快躺下,我重新给你换一瓶点滴。” 李飞看了一眼棉签,血已经止住了,他将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说。 “我是医生,没事了,我已经好了。” 唐雅气得叉腰。 “医生怎么了?医生就可以不按规定好好治疗啦?!点滴没打完,你就不能出去,再说了,你身体状态那么差,你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过的,人都昏迷不醒了!” 她越说越快。 “就是因为你是医生,才应该好好治疗!前年我在二院干活的时候,我们的主任,五十岁的老医生了,老是说自己没事,结果有天上班,直接晕倒了,晕了三天!” 她的手指在李飞面前比划着。 “三天!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医生就不会生病啦?医生就是铁人啦?快点,你要上厕所就去上了,回来我重新给你换一瓶点滴。” 李飞无助地看向白雨菲。 白雨菲转向唐雅。 “这位姑娘,我是白家的白雨菲,他没事,你放心吧。” 唐雅看了一眼白雨菲,她记得这个好像是领导的领导的领导,总之白家的医院是要归她管的。 她本来也是应该要听她话的,但唐雅可不在乎这些。 “不行!没好就是没好,今天谁来也没用!” 反正她只是个打工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领导怎么了,反正他没好,就不能出院,也不能胡来,该躺着就躺着。” 不过唐雅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 “是,我知道,您是大人物,日理万机,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但您这身体没好,到时候二进宫,三进宫,天天跑我们医院来折磨我们这些小护士,那有必要吗?!” 她说着就开始换上了一瓶新的点滴,新的针管。 “总之跟我说了不算啊,您跟我领导说。” 白雨菲无奈,遇到这么个犟丫头,关键是这事人家说的也没错,她也觉得李飞拔针管的事有点欠妥。 李飞傻眼了,这小姑娘可太能说了,噼里啪啦上来就把两人都说了一顿,关键是人家原则性还特别强,说的句句在理。 李飞看向白雨菲,白雨菲的眼神已经开始躲闪了。 她露出一个微笑。 “小姑娘,你科长是谁,我给他打个电话。” 唐雅冷哼一声。 “马晓庆,马科长,脸特别圆那个。” 白雨菲立马打了个电话,马晓庆正在床头睡觉,接到这个电话,惊得一下坐起身来。 白雨菲说了两句后将电话递给了唐雅。 唐雅拿着电话,走到角落里面。 马晓庆在电话那头说。 “唐雅,他们要做什么,你就让他们做吧。” 唐雅冷哼一声。 “让他们做,马科长,咱们不能被强权逼迫不要医德了啊。” 马晓庆汗流浃背,这姑娘说话也忒耿直了一点,平时大大咧咧的也就罢了,这要别人领导听到可怎么办,他可就完蛋了。 马晓庆说。 “唉,唐雅,你就当为我们科室想一想好不好,到时候出事了我负责,他不是说自己能治吗?你就让他自己治。” “你守在他旁边,万一出事了,立马按铃,没出事,不是皆大欢喜吗?” 唐雅听得直咬牙,这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家伙,出事了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这些底层员工和实习工遭罪,他们上面的人倒是享清福了。 好,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个李飞怎么给自己治。 她挂了电话,走了回去,将手机还给了白雨菲。 她拖着一张小椅子同样在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我值夜班,你们要是出事了,那得算我的,所以我得看着你们。” 她不再提点滴的事,真是气死人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有钱了不起,狠狠地作吧。 李飞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蛮不错的,说话直率,性格直爽,做护士倒也蛮好。 李飞解释了一下。 “放心,我真的是医生,我自己有办法。” 唐雅上下看了李飞一眼。 “你这么年轻,你是医生?你才多少岁,你别骗我。” 李飞拿过床头的托盘,将摆好的药都放进捣药罐里面,然后慢慢捣起来,医院里面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味。 “真的,十七年的老中医了。” 李飞想着自己四岁接触医术,虽然那时候只学到皮毛,但也算是中医了。 唐雅噗嗤一笑。 “十七年,骗谁呢?” “你这就和招刚毕业的大学生要三年的工作经验一样。” 从毕业前就开始工作了是吧。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笑又不太合适,刚刚还在生气呢。 她立马正色,看着李飞的动作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飞回答。 “做药丸啊。” 治疗自己 唐雅觉得李飞看着挺正常的,但脑袋其实不太正常。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二院。 白雨菲起身,挽了一下耳发。 “那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李飞,嗯,比她想象中要可靠很多,他能治好芷晴姐,治好自己应该也不成问题。 而且她还有事。 李飞点点头。 “谢谢白雨菲小姐。” 白雨菲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唐雅好奇地看了一眼白雨菲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李飞。 “你说你们这些大人物,不好好休息,非要折腾自己,大半夜的,还连着我一起折腾,真是要了老命了。” 她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 李飞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唐雅的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唐雅。 “你回去休息吧,上夜班挺难熬的。” 唐雅点点头。 “可不是嘛,最近人手不足,三班倒,要了人命了,要不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我早就不干了,唉,我的命胜过苦瓜。” 她看着李飞,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你们这种不老实的病人,不老实就算了,一天还惹是生非,气死我啦。” 李飞轻咳一声,有些好奇地问。 “你工资多少?” 唐雅坐起身来,左右环视了一圈,面露警惕之色。 “你干嘛?想测试我,医院有规定,不能给别人说工资的,要是说了要被扣钱的嘞。” 李飞捣药的手没停。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说的。” 唐雅摇头,眼镜下面的目光透露出坚定之色。 “休想骗我,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我的意志可是比钢铁还要坚硬!” 李飞试探着问。 “假如现在有一家公司,每个月给你开三千,你怎么想?” 唐雅咬牙切齿。 “什么黑心公司!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虽然现在大学生狗都不如,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开三千,再廉价的劳动力也不能这么廉价吧。” 李飞又问。 “那开一万呢?” 唐雅眉笑眼开,竖起大拇指。 “没有五险一金他都是我的再生父母!” 李飞懂了,没有一万。 “八千?” “那得要五险一金。” “六千。” “别猜了,就这个数,比这个还低一点,五千出头。” 唐雅也不隐瞒。 李飞点点头。 唐雅还是说了,她看了一眼李飞。 “干嘛,这位医生,难道你有什么好去处要介绍给我的?”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她根本不相信李飞是医生。 殊不知李飞确实升起了挖墙脚的心思,白雨菲在这里指定要说李飞不讲武德,她刚走李飞就想着挖人了,太过分了。 李飞想着到时候厂子修起来,村里的人也多了,诊所是得扩大一下,到时候只有他和许冰卿两人肯定是不够的,包括现在也已经忙不过来了。 他这会心中生出愧疚感来,本来说让许冰卿那丫头来当他助手的,结果这下好了,全部都丢给许冰卿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样了。 既然她没说,想来应该是没事,只是以那丫头的性格,有事估计也不会说,回头还是问一下吧。 李飞点了点头。 “是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 李飞觉得唐雅先前那几番话说的其实非常好,而且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是她和马科长的话自己也听到了。 李飞自己的性格不够果断,许冰卿的性格又太温吞,两个人面对胡搅蛮缠的病人都处理得不是很好。 李飞想着自己总不能一拳把人打晕吧,这样属实有点不太妙,那就是物理麻药了。 像她这样的就刚刚好。 要是能加入自己的诊所就更好了。 反正目前来说他不怎么缺钱,每个月现在是差不多七十万的进账,他甚至还能多招几个人。 唐雅上下看了李飞一眼,有钱不挣是傻子,但是总觉得不靠谱,她的手抱住自己的腰,脸上装出害怕的样子。 “最近有很多骗人噶腰子的,你不会是想噶我的腰子吧。” 李飞哭笑不得,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反正现在也不急,等一切都解决完了再正式邀请唐雅也不迟。 药很快就捣好了,李飞将药揉成一颗小丸子的样子,注入灵气。 唐雅看着李飞的动作。 “你这不像医生,倒像是神棍。” 这种药丸她可只在电视剧里面看过,在身上搓呀搓的,搓出一颗伸腿瞪眼丸来,虽然知道那是神药,但是吃下去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唐雅困得又打了一个哈欠。 在唐雅打哈欠的瞬间,李飞一下就将那颗拇指大小的药丸扔进了嘴里,一仰头就吃了下去。 唐雅被吓了一跳,“唰”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高了好几度。 “你这怎么能吃啊!不能乱吃的!完了完了完了!” 她抱着脑袋。 这个李飞脑袋真的不正常,她早该想到的,他都在那捣鼓药丸了,不是他自己要吃难道是她要吃不成,可是这一吃下去出事了怎么办? 怎么什么都敢吃的啊? 她抓着李飞的手。 “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她这样子就像是家养的大型犬吃了奇怪的东西一般,她心里生出焦急之意,明明只是一个哈欠的功夫,李飞就把药丸吃下去了,这谁想得到啊? 她的职务出问题都是小事,要是这病人吃出问题来可就是大事了! 李飞感受着一股暖流从体内深处传来,脉搏变得强劲沉稳,那些被烧焦的筋脉都慢慢修复起来,气在身体里面也不堵塞了。 他沉声说。 “我没事,你应该也学过把脉吧,你可以看看我的脉象。” 传统医学都有把脉,唐雅自然也是学过,她不信邪。 李飞说话明明很正常,有条理,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怎么做起事来就这么奇怪呢,他真的不该在这里,他就该在二院好好接受治疗。 李飞伸出右手,唐雅觉得自己脑袋抽了,顺着他的话就把手搭了上去。 李飞来的时候她是看过的,外表伤得不重,病历写的是劳累过度,身体功能损坏,体内有瘀血,需要长时间调养。 可是现在,唐雅感受着李飞强劲有力的脉搏,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哪是个病人? 他现在下楼去跑个十圈都不成问题。 唐雅傻眼了,这完全超出她能理解的范畴了,这是什么医术,真就一颗药丸给自己治好了? 神医,真的是神医。 唐雅觉得自己以前学的东西瞬间坍塌破裂,这怎么可能呢? 李飞看着唐雅久久没说话,耸了耸肩。 “怎么样,我说没事的吧,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躺一会就好。” 唐雅点点头,两眼茫然地起身,镜片上都写着迷茫。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位的。 李飞则是沉进了识海,来到了那片绿洲旁边。 空中传来秦先生的声音。 “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 秦秋 李飞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想问。 为什么自己能调用这片湖,为什么无想步和秦家剑法配合那么好? 还有秦先生的真实身份。 一道红色的倩影在李飞的面前出现。 她脸上带着微笑,黑色的长发如瀑,一整个人不高,矮李飞一个脑袋,红色的衣袍轻轻飘荡,赤着小脚踩在沙地里面。 但同时沙地又好像和她中间隔了一层空气薄膜一般。 她的睫毛很长,长得迷人,浑身又带着一股英气之感,斩男又斩女。 李飞已经知道秦先生不是抠脚大汉了,但是秦先生出来李飞还是惊呆了,一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有点让李飞猝不及防。 哪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原来不是所有的高手都是留着乱蓬蓬的长发,浑身邋遢,完全不打理的啊。 秦先生轻轻一笑道。 “干嘛,看傻了?” 李飞点点头承认了。 秦先生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哼哼一笑。 “你输了。” 她说的自然是两人之前的赌约,假如李飞看到她到真身会不会被吓一跳。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李飞的脉搏变快了。 秦先生潇洒地伸手甩了甩长发,将身前的头发甩到了脑后。 “唉,毕竟我就是完美得无人可敌呢。” 李飞觉得她刚刚那个动作可以去做洗发水的代言,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他撇了撇嘴。 “您要是不说话确实是完美的。” 秦先生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什么叫不说话就是完美的,你几个意思,我说话不好听吗?” 要论声音,秦先生的声音确实是很好听,比国产电视剧那些女演员的配音还要好听。 但是! 但是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说出来那么下三路、那么不讲道理的话呢? 李飞想不明白,他回想着过去种种。 什么把秦思远睡了,什么让她看看,什么公主格格她都睡过,感觉没一句可信的! 还让他叫她秦先生,隔着女装男,骗他好玩吗? 关键是李飞还没察觉出来,不,他早该察觉到了,就那个说话方式,要么是七十岁的老色鬼,要么就是和赵巧儿一个样子的口嗨怪。 李飞说。 “你说话的内容有问题,就很不可信。” 秦先生心中不悦,这个家伙,看见她的真身,敬辞也不带了,她仰着下巴说。 “哪里不可信了?” 李飞理直气壮。 “你明明是个女的,还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说自己以前怎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睡过公主格格。” 秦先生不屑地看着李飞。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对,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架子高。” 李飞说。 “睡素的那种也叫睡?你就隔着自欺欺人吧?” 秦先生轻轻举起右手,右手白皙而娇嫩,她轻轻勾了勾手指。 “什么叫睡素的,她们都夸我的手指纤细修长,很好看呢。” 李飞愣住了,在风中凌乱了。 他还是个小屁孩,他怎么懂这些。 他早该知道的,以秦先生的尿性,在下三路上面他怎么比得过她,自己找这个话题开口无疑是豆腐撞石头。 而且你们古人都玩这么花吗? 几百年前的思想这么开放这么自由吗? 秦先生看着李飞的样子,莞尔一笑。 “我说的是按摩,你想的是什么?” 她看着李飞的样子,感觉像是在逗一个小辈,还是蛮有趣的。 李飞置气似地盘坐在地上,反正斗嘴他是斗不过秦先生的。 人生最无奈的事情是说不过对方。 最最无奈的事情是说不过对方还打不过对方。 李飞现在就处于第二种情况。 李飞说。 “秦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秦先生脚踩着沙子,像是在海边漫步一样。 “你问吧。” 李飞问。 “第一个问题,秦先生你的真名是什么?” 秦先生说。 “挺俗的。” 李飞想了想,再俗能有他的名字俗,叫李飞的一抓一大把,全世界的李飞加起来可绕地球三圈。 他说。 “没事,我的名字也很俗。” 秦先生笑了笑,转过身来说。 “秦秋。” 她补充了一句。 “因为我是在秋天出生的,所以我那傻老爹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李飞想着这取名字的方式确实简单粗暴,可是意外的。 “挺好听的。” 李飞说。 秦秋脸上带着笑意。 “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 “您教得好。” 李飞拍马屁,然后说。 “那么接下来我想问第二个问题。” 秦秋手背着身后,脚步停了下来。 李飞问。 “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呢,是死了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问的又有点太直白了,道歉说。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 秦秋低着脑袋思考了一下。 “怎么说呢,其实和死了差不多吧,现在是灵体状态。” 李飞疑惑地问。 “灵体?” 秦秋点点脑袋。 “是的,人是分为肉体和精神的,当你的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以后,精神和肉体就可以分开来,并且精神足够强悍,甚至可以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说着她手里就出现了一把银剑,她把银剑抛来抛去,看似锋利的银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最后还是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手里面。 “银剑也是我用精神和气塑造出来的,同时可以作为我的攻击手段而存在,假如你再强一点,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她的背后浮现出了十把银剑,像光翼一样展开。 “境界越高,能施展的攻击手段也就越强,你懂了吗?” 李飞点点头,这样看来,秦秋比祝晓文和陈子健都要厉害,至少他们俩人不会使用这样的能力。 至少也是元婴往上的级别。 秦先生继续解释着。 “所以,我现在其实就和死了差不多,灵体和肉体分离,之前一场大战,我被人围殴,身体化作了飞灰,只留下一丝神念,勉强苟活了下来。” 她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大战的惨烈程度,李飞几乎可以说是难以想象。 什么样的大战连身体都没能留下。 秦先生看向李飞。 “然后我就俯身到了那枚玉佩之上,玉是很神奇的东西,不仅有防妖辟邪的作用,还能够承载气和灵魂,滋养生息,我一直沉睡,直到不久前才醒来,虽然中途也醒来过几次吧。” 李飞听秦秋这么一解释,瞬间就理解了。 他点点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探望 “这片湖是什么?” 李飞尚且不知道这片湖是怎么形成的,他只知道他体内有这个湖。 秦秋指了指李飞的脖子。 “是你的玉佩。” 李飞坐在那里,听着秦秋解释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李飞慢慢睁开眼。 他伸手摸了摸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照秦先生的意思,这玉佩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而且并不是因为秦秋的存在才有了这玉佩,而是因为有了这玉佩,秦秋她才能保存住自己的灵魂,才能又在这么多年后苏醒过来,继续修炼。 李飞想了想,决定先休息,虽然他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修养。 他第二天是被吵醒的。 他睡得正香,旁边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他迷糊地睁开眼,环视一圈。 一堆人围在他旁边,为首的正是莫行健,旁边还有一大群少年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围了一圈,莺莺燕燕的。 白色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房间内温暖而明亮。 莫行健坐在旁边,大声嚷嚷着。 “别急别急,我兄弟还没醒呢,等我兄弟醒来,我一定帮你们说。” 李飞沉默地看着他。 这家伙又搁这干啥呢? 再说了,这里面就数你的声音最大。 众人见李飞睁开眼,立马叫起来,十分激动。 “李飞醒了,李飞醒了!” “真的醒了。” “哇,是活的诶,我要倒过去了。” 李飞无语,这样的环境哪怕是个人都会醒好吗? 什么叫是活的,他要是死了那不就完蛋了。 护士呢? 唐雅呢? 他要报警了。 哦,现在是白班,唐雅应该下班了,那没事了。 莫行健笑嘻嘻地给李飞削了个苹果,李飞才发现自己床头多了好多果篮,堆得密密麻麻的,有密恐的人看了会直接昏厥的程度。 莫行健把苹果递给李飞。 李飞身体还没完全好,他声音沙哑。 “有没有可能,比起苹果,我更想喝点粥。” 莫行健一拍大腿。 “李飞兄弟你早说嘛,来,都有都有。” 床边的移动餐桌被推了过来,一瞬间,数只手伸了过来,将数个饭盒和袋子噼里啪啦地叠在了小桌上,桌子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莫行健伸手。 “包子、馒头、米粉、粥,都有,你随便挑,不满意他们再去给你买去。” 李飞被这阵仗整不会了。 这是要干啥? 他看向莫行健身后的那群少年少女,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 他开口问。 “这些,都是谁?” 莫行健说。 “这些都是白家的子弟,听说了你奋勇求爱,二十一岁就突破金丹的故事,想要来找你签个名。” 李飞点点头,合着原来是这样。 他默默地从那堆早餐里面找出了一碗咸粥,咕噜地喝了一口。 他确实是饿了,从昨天到现在晕了太久了,饭都没吃,身体消耗又特别大,不饿是假的。 但他还是注意着自己的饮食,毕竟他也是个老中医,直到这种时候不能吃太多,适量就好。 莫行健动手帮李飞剥了个鸡蛋。 “来来来,我帮你。” 他这一剥,周围那些白家子弟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开始剥起鸡蛋来,一人一个,捏在了手里面。 太热情了,李飞傻眼了。 众人都拿着鸡蛋眼巴巴地看着李飞。 李飞轻咳一声。 “你们要签名,可以。” 众人都兴奋地点点头。 李飞立马话锋一转。 “但是,你们不要给我剥鸡蛋,先把自己手里的鸡蛋都吃下去。”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像是互相竞争一般,直接把鸡蛋扔进了嘴里,一个个鼓着腮帮子,那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他们都是修者,自然不用担心吃饭被噎死的问题,他们伸长脖子,一用力就把鸡蛋生吞下去了。 李飞傻眼了。 莫行健看了一眼,这些白家子弟比他还热情,他默默地咬着鸡蛋,蛋黄黏了一嘴。 几个女生围了上来。 “我们还有问题想问。” “是的是的,我们还有问题想问。” 几个男生围了上来。 “我们也有问题想问。” 莫行健维持着秩序。 “慢慢来,慢慢来,一个一个来,先签名,再问问题。” 一摞板子被莫行健递了过来,加上一支油性笔。 李飞无奈放下咸粥,无奈接过。 他默默地写着自己的名字,众人开始在旁边八卦了。 “李飞哥你是哪里人啊?” 李飞头也不抬。 “永安村,一个小村子。” “那你是怎么认识芷晴姐的啊?” “路上认识的。” 更多的人问的是修者的问题。 “李飞哥,你能告诉我们是怎么突破到金丹的吗?” “你怎么问金丹,你还没到筑基呢,你不如问问是怎么突破到筑基的。” “也对,李飞哥,你是怎么突破到筑基的啊,有没有什么经验能传授给我们?” 李飞的笔停了下来。 众人以为问得有点太过了,突然紧张起来。 李飞面色尴尬。 “我知道自己是修者的时候,已经是筑基巅峰了。” 众人傻眼了,还有这种操作,不修炼,或者说不知道怎么修炼也能突破到筑基吗? 莫行健听了这话,被一口鸡蛋噎着,猛地咳嗽起来,他差点成了修者里面第一个被鸡蛋噎死的人。 他缓了好一会,抬起头来。 “什么?你不知道怎么修炼却已经是修者了?” 李飞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我没骗你。” 众人都呆住了,傻站在那里,有人喃喃。 “这才是天才啊。” “真正的天才,其他人都弱爆了,别说什么祝晓文、陈子健,要我说秦思远都弱爆了。” 一道轻佻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你们说什么?” 众人回头。 正是祝晓文和陈子健,陈子健脖子上还围着护脖,祝晓文身上绑着绷带,面色看起来还行。 刚刚那话是陈子健问的,祝晓文还犯不着和这些小孩计较。 众人立马噤若寒蝉,怎么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走过来,众人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 莫行健看着他们说。 “别吓小孩子,都成年人了。” 陈子健耸耸肩。 “我可没吓他们,我只是来看看李飞兄弟。” 两人又从一旁抽出了两张凳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祝晓文一如既往地沉默,翘着二郎腿,沉声问。 “你身体怎么样,后天的比赛你应该参加不了了吧。” 李飞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马上就能下床了。” 此话一出,连祝晓文都不淡定了。 警告 马上就能下床了? 这才一天过去,筋脉断的断,碎的碎,你居然说你马上就能好了? 在座的几个不仅仅是修者,同样也是医生,自然是能判断出李飞的身体状态,就昨天李飞躺下那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是好不了的。 那还是在最好的医疗情况下。 陈子健伸出手指,搭在李飞的手上,他吓得手都颤抖了一下。 脑袋里面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情况? 莫行健啃着包子,李飞疑惑地看着莫行健。 兄弟你是真不客气啊,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这也吃上了? 莫行健讪讪一笑,耸耸肩。 他们这些小字辈要签名,他又不要,再说了这么多李飞也吃不完,他就帮忙解决了。 他右手在旁边陈子健的昂贵西装上擦了擦,陈子健还没回过神来莫行健在他身上揩油,愣在那里。 接着莫行健同样搭上了李飞的右手。 他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脱口而出。 “卧槽。” 他闪电般地缩回手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飞。 怎么可能呢? 祝晓文看了一下两人,这两人反应也太夸张了点,就算李飞的身体好得很快,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他总不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祝晓文伸出手来,放在李飞的右手上,感受了一下李飞的脉搏。 接着他又默默收回手来。 那没事了。 怪不得这俩人这么大反应。 三人沉默。 众人搞不懂情况,跟着沉默。 莫行健的右腿一直不停地抖,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停下了不断抖动的腿,先发制人问。 “李飞兄弟,你怎么好的?” 太离奇了吧,李飞这体质,这也能好吗? 李飞现在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状态还没有恢复到巅峰,只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 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啊? 莫行健突然想起来昨晚白雨菲给他发消息讲,李飞哪里都好,就是太犟了,非要自己弄药吃,拦都拦不住。 莫行健脑袋里面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吧,意思是他吃了自己做的药就好了。 莫行健问。 “是因为你自己做的药?” 李飞点头。 “我老中医了。” “专治各种风湿骨痛,腿脚不便,以及各种不孕不育症,甚至擅长给村里的猪配种和接生,主打一个什么都能治。” “你们要是以后有需求可以找我。” 李飞开了个小玩笑,但是三人都没有笑。 莫行健三人都是学的西医那一套,主要攻坚的是各种疑难杂症,莫行健的研究生论文研究的还是药物作用机制,写了一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 但总之,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中医是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莫行健探着脑袋问。 “中医有这么厉害,你之前那个病没有十几天是绝对治不好的。” 李飞想了想说。 “是我厉害。” 如果只是一般的普通医生,来了也治不好他。 他这话说的很自然,如果是其他人说,那么别人只会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狂,但是从李飞嘴里面说出来又变了,因为确实如此。 是他厉害,而且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谦虚的。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莫行健点了点脑袋。 “李飞兄弟,你这不仅仅是武道第一,医道也是第一啊。” 祝晓文和陈子健都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陈子健自认为暂时还不是祝晓文的对手,而祝晓文也输给了李飞,凭借元婴期的境界,输得是心服口服。 而不仅打不过,医术也比不过,这李飞,当真无敌了。 李飞摇头,看向了祝晓文。 “哪有,而且这一回祝晓文放水了吧。” 祝晓文沉吟。 “我并没有放水。” 李飞目光如注。 “你那个特殊的体质并没有使用,陈子健给我说的,你对于境界不如你的人都能起到压制的作用,但是你没有使用那个能力。” 祝晓文转过头去,抱着双手看了陈子健一眼。 陈子健立马举起双手,装出投降的样子。 “我一不小心说的。” 祝晓文什么都没说,他转过头来,看了李飞一眼说。 “不,我并不喜欢那个能力,如果用了那份能力,我就没办法和你痛快地打一场,就算赢了我也只会觉得胜之不武。” 陈子健在旁边嘟囔着。 “假清高。” 祝晓文身上的气息放出来了一丝,白家的子弟们感受到这股气息,都是一愣,这就是元婴期的高手吗? 这他们得努力多少年才能到达这种层次,而且就是这样的高手也不是李飞的对手,这样看起来,李飞也太厉害了。 陈子健毫不退让,同样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放出了一丝,两个元婴的气息在空气中互相碰撞着,毫不退让。 空气间隐隐有火花生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莫行健默默挪了挪凳子,不掺和这两尊的大神的斗气。 陈子健最先收起了自己的气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向李飞。 “对了,我们今天找你还有别的事想告诉你。” 李飞好奇地坐起身体。 “什么事?秦皓的事?” 陈子健摇头。 “不是,是修炼的事。”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 “白家的小辈也可以听一听,听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茫然。 陈子健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收起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李飞兄弟,你修炼得太快了。” 李飞不解其意。 “修炼得快不是什么好事吗?” 陈子健摇头。 “不,并不是,我们知道李飞兄弟你的天赋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李飞兄弟你练得太快,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是因为现在末法的原因,练得越快,到最后就成长得越慢,你可以理解为修房子,地基要足够稳,房子才能修得高。” “但是现在土质松软,地基要比以前更稳,更深才行,不然这房子不仅修不起来,而且还会塌,一地震就塌,并且现在,地震很多。” 陈子健的比喻可以说是相当形象。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说到这一幕的时候,舅爷爷那张看不清眼珠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像是不断侵蚀着他的梦魇一般。 比梦魇还要恐怖。 他深吸了一口气。 “而那下场,比你想的还要严重,会死得很惨。” 四下一片安静。 众人无言。 李飞忍不住皱眉。 一语惊醒众人 莫行健点头。 “是的,这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或者说我们嫉妒你故意来吓你。” 李飞看着他。 “所以这就是你停留在筑基的原因吗?” 莫行健摇头。 “咋可能,我只是单纯的天赋不好,练不动而已。” 李飞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从来不让我失望。 莫行健笑了笑。 “不如说我这样的才是最幸福的,比他们这些有天赋的幸运多了。” “有天赋的人就会不断地往上爬,追求自己的极限,我知道自己没天赋,所以也就心满意足,修炼修炼,身体健康一点,活到一百二十岁,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你们这些有天赋的就不一样了,走在路上总会忍不住往前走的,心里再怎么也是有不甘的,有不甘就有执念,有执念就想成仙,想成仙就会,死得很惨。” 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眼神也严肃了不少,周围几个白家的子弟都吓得缩成了一团。 李飞问。 “你怎么知道的?” 莫行健傻眼了,我给你说我杀人不眨眼,你居然问我眼睛干不干。 莫行健耸耸肩。 “我听说的咯,口口相传,传到我这里的,再说了,陈子健是亲眼看过的。” 他确实没亲眼见过,但是他爹是这么跟他讲的,每个大家族里面总有那几个人会不死心地试一试,然后就嗝屁了。 死得悄无声息。 李飞不明白。 明知会死为什么会想着试一试,明知到没机会成功为什么不愿意体面一点。 莫行健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说。 “等到老了说不定想法就变了,就像我现在,无忧无虑,什么也不愁,没什么想要的,但是老了就不一样。” 他趴在李飞病床旁边的栏杆上。 “老了,真的要死了肯定是会感到害怕的吧,就像我现在有时候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也会觉得挺恐怖的,人是没那么简单淡然地看待自己的死亡的,就像是渴了一样。” “渴极了就会想喝水,饿极了就会想吃饭,这完全是一种本能,等到要死的时候就一定会想着活下去,那时候和心态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了,就是被本能所驱使而已。” 李飞点头,莫行健确实说的有几分道理,越是害怕什么越是会渴求什么,哪怕他现在对于死亡能淡然看待,可能到了几十年后想法也不一样了。 陈子健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 “我的舅爷爷便是如此,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潇洒的,也没有老婆,人生无忧无虑,任性自由,快活极了,可是等到他老的时候,就经常回到他小时候长大的村里。” “他那个时候不是对着家里的井发呆,就是在夜晚里指着井里面的月亮傻笑,说怎么会是虚妄之类的老糊涂的话,还有就是挠着身上的虱子对着人傻笑。” “然后他就飞升失败死了。” “而且据我所知,无论是哪个家族,都没有人能够走到那一步,不管他们是多么的天骄,是怎么样的体质,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话出来,周围的白家子弟更慌张了,他们本来是抱着求签名的态度来找李飞的,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本来轻松的话题变得严肃而沉重了起来。 尤其是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不是天骄,甚至只能勉强修行,听到这些话,背后像是有蜈蚣爬过,升起无尽的阴凉之感。 有些渗人。 李飞笑了笑。 “我以前听过一首诗。” 众人发出疑惑。 “诗?” 李飞想了想,吟诵起来。 “狂风骤雨吹纸伞,游人浪迹步不休。” “大雨滂沱如何渡,蓑衣褪尽任浊流。” 众人听着李飞吟诵的诗句,久久没有说话,祝晓文和陈子健似有所感,体内的气息再度发生了变化,更加凝实和强韧了。 白家子弟也不说话,陷入了沉思当中。 李飞笑着说。 “人生多烦恼,逍遥便可。” 他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李飞自己所求很少,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很大的野心,他活得其实很淡然,只是身后不断有人在驱赶着他,使他不断向前奔跑。 他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一步步变得更强,能够做到和喜欢做完全是两码事,对他来说,能逍遥地活着便是最好。 三人听着李飞的话,眼前都是一亮,一瞬间,陈子健和祝晓文的气势彻底变了,元婴中期。 元婴每一步都比之前要难上不少,从初期到中期可能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但是李飞一句话,两人居然把几年的路都走完了? 众人都清楚感受到两人的变化,傻眼了,莫行健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更是不可思议。 只是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一瞬间,几人的心结都被破除了。 莫行健起身,忍不住赞叹起来。 “好一个逍遥,好一个逍遥。” 好一个,逍遥乡医。 莫行健心中升起佩服之意,他头一回对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产生了佩服的想法,他此前只觉得李飞厉害,年轻,有天赋,但是没想到李飞这么厉害。 莫行健想起了一句话。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看向李飞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握住李飞的手,不断摇摆起来。 “好兄弟,说得好,多说两句。”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无语,多说两句,想趁此提升是吧? 多说两句就能变强,开什么玩笑,要是修行有那么轻松,大家都不用苦苦修炼了,全部都来听李飞讲话得了。 而且明悟这种东西,时机到了才有用,其他时候说再多都没用。 李飞被他整得哭笑不得,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没想到对几人的触动这么大,有这么夸张吗? 莫行健还想说什么,一道冰冷的娇喝声传来。 “喂,你们都围着一个病人干嘛呢?!” 来人正是唐雅,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了下来,被她抱在怀里,她快步走过来。 李飞意外地看着她。 “你还没下班?” 唐雅打了个哈欠,眼镜下面都是雾气。 “这不是正要下班了,过来看你一眼,怕你又搞出什么事来。” 她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手。 “去去去,都散了,不要在这里打扰病人休息。” 秦皓与空气斗智斗勇 众人都被她赶走了,再加上不少人都心有所悟,急着想回去再修炼一番,这会儿正是修炼的好时候,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唐雅毫不客气地在李飞旁边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 她扫视了一圈,床头柜都是果篮,桌子上堆着热腾腾的粥、包子馒头之类的,这也太多了,她上次看到这个场景,还是某个处长。 一般科长都没这么个待遇。 李飞莫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唐雅好奇地问。 “这么多人来看你,你其实很厉害吧?” 李飞苦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都来找他,想来也和莫行健脱不了关系。 可这次他想错了,和莫行健还真没关系,都是他们听说了或者亲眼看到了李飞的事情,所以想来一睹风采罢了。 年轻人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很感兴趣的,再加上李飞和他们差不多大,并且是孤身一人从乡村赶往这里,这件事就多了一些奇幻和传说的色彩,众人就更感兴趣了。 李飞摇头。 “我只是医术厉害一点。” 唐雅上下看了李飞一眼,她也见识过李飞的药丸了,确实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而且要神奇不少,仅仅凭借这个,唐雅是不信的。 唐雅突然想起来李飞之前说的事。 “你说你给我介绍工作,不会是去你那里工作吧?” 李飞点头。 “是的,我有一个诊所,不过是在乡下,目前人手不够,只有我和我助手两个人。” 唐雅“噫”了一声,怪不得呢。 她好奇地探了探脑袋问。 “那你一个月可以给我开到多少,李老板?” 李飞思索片刻。 “一万以上肯定是没问题,有五险一金,有年终奖。” 唐雅立马伸手。 “李老板!” 李飞看着她愣住了,她态度变得也太快了。 唐雅又收回手来,笑了笑。 “随便说的啦,我走不开这边,我妈在这边看病来着,护士家属住院会便宜一点,虽然一万一个月我确实很心动,但是我要是走了,我妈住院就没优惠了。” “而且我妈身体不方便,我在这边我才好照顾她,我要是走了,也没人照顾她了。” 她眨眨眼,起身。 “要是我妈好了,李老板还有位置给我留着的话我一定去。” 她看向李飞的桌面。 “这么多你吃不完吧,我拿一笼包子不过分吧。” 她眼巴巴地看着李飞。 李飞笑了笑。 “没事,你随便拿。” 唐雅听见李飞的话,开心地拿了一袋满是热气的包子,这一晚上夜班确实是累到不行了,她朝李飞挥了挥手。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飞同样挥挥手,脑袋里面却是思考着。 唐雅母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生病了,要是可以的话,自己说不能还能帮忙治疗一下。 一处酒店里面。 秦皓很是纠结。 他想着自己要怎么面对李飞呢,秦思远小姐对于李飞的态度是极好的,那自己该怎么做? 还有最后一场,自己马上就要和李飞对上了。 总不能上去就和李飞握手吧,这样就显得他俩太亲近了,秦家的名声他自己是知道的,他不在乎,但是不等于李飞不在乎。 毕竟他专门装作了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高啊,实在是高。 如果只是单纯地表示自己是个局外人,那么一定会引起局外人的怀疑,一旦让其他人知道李飞会使用秦家的剑术,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使用秦家的剑术,却在用了剑术之后表示自己和秦家无关以后,就算别人有所怀疑,也会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没有人真的会蠢到使用秦家的剑术还不怕秦家不怕白家的程度,这样就是被夹在两道之间,黑白都不讨好,这样做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主动施展主动澄清,那么就可以在明面上慢慢抓住白家,又在暗地里慢慢掌控秦家,真是好高的手段,令人感到佩服。 二十多年了,秦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识清醒过,他对着家主升起了崇高的敬佩之感。 家主不愧是家主,一步暗棋能谋划十几年,绝非他这种后辈所能比拟的。 而身为家族重要一步暗棋的当事人李飞,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并且能够一直隐忍不发,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 秦皓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感觉,现在就想发泄心中的畅快之感,但是又无人可以诉说。 他预感到秦家将会在短时间内大变天地了。 秦皓心生一个想法。 李飞还在病床上躺着,自己先去通一通暗号好了。 不,先暗地里观察他一下。 秦皓来到医院。 他一来就看到众人聚集在李飞门口。 不愧是李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已经拉拢了这么多人,真是厉害,天骄果然是不一样。 他悄悄隐匿了自己的身形,藏在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面,身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隐藏自己的身形。 即使境界高出他一个大段的人也无法察觉出来。 李飞默默地喝了一口粥,却听见脑袋里面传出了秦秋的声音。 “你头上有人,在通风管道里面,小心,是那个秦皓。” 李飞愣了一下,秦皓? 他藏在通风管道里面有什么目的。 他目光如炬,沉声说。 “你来做什么?” 秦皓愣了一下。 那个女护士也走了,房间里再没有别的人了,李飞居然发现自己了,怎么可能? 他凭什么?! 他只是个金丹啊! 不可能,他段位没自己高,绝不可能察觉自己,应该是在和其他人说话。 秦皓摇头,他这么自信是因为如果实力没有超过他两个大段的话都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李飞沉声说。 “你还要藏在通风管道里面藏多久?” 李飞心中生起紧张,这个秦皓难道现在想要动手不成? 他见识过秦皓的狠厉,杀人毫不留情。 李飞现在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浑身绷紧,随时准备动手了。 银剑就在左手的柜子旁边靠着,被白布包着了,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李飞计算着接下来起身的轨迹,以便第一时间就能做到反制。 却不知秦皓的汗水已经沿着面颊滑了下来。 怎么可能?! 李飞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明明比自己更弱才是,不可能发现自己啊。 难道说? 秦皓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飞实际上的修为比自己高两个大段?! 两个大段?! 疯了,他才二十岁,他要是比自己高两个大段,他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一定是了,他是真正的天才,怪不得家族要派他来。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秦皓再也不敢隐藏,从通风管道钻了出来,落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心里一片慌乱,心跳得很快,他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却见李飞头也不转,沉声说。 “你不该来的。” 正常打就行 李飞静静地喝着热粥,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但是又不能让秦皓看出来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秦皓听到李飞的话,则是心里一凉。 是的,他不该来的! 他仅仅是因为好奇就来看望李飞,这怎么可以呢。 若是因为这小小的一步,让他们秦家的大计失败了的话,其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他一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里面一般,哐的一下就清醒了,浑身冰凉,指尖微颤,大脑像是缺氧一般。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太不小心了,以为理解了家主的意思就忘乎所以了,却没有做好一个基本的杀手该做的事情。 连隐藏蛰伏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地说来看看李飞,简直太天真了,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秦皓这才意识到他虽然心中认定了李飞和上面有关系,但是没想到他本身的实力更是厉害。 只是一直压制着不让别人看出来而已。 真是好凶狠的一步棋啊,可是要是因为他秦皓这步棋毁了,那他可就完蛋了,他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他秦皓烂命一条,生来就是为家族卖命的,一生如履薄冰走到今天,怎么会犯下如此错误。 秦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飞还没怪罪自己,那就证明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沉声说。 “是的,我不该来,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身体状态。” 秦皓表明忠心。 李飞端着粥的手微微僵了一下,这个秦皓,果然对自己不利。 来看他身体的状态? 等不及想要对他动手了? 莫行健说的可太对了,秦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也太猖狂了,白日光天,他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 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而且这里还是白家的范围! 李飞心中生出警意,要怎么回答秦皓? 若是说自己没事,他肯定一眼就看穿了,说不定立马就要动手。 他们俩要是打起来,李飞自认为保下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可若是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若是说自己伤得太严重,那岂不是给了秦皓动手的机会,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江湖了,在莫行健给他说了以后,李飞凡事都多长了一个心眼。 他放下热粥说。 “放心吧,在和你对战之前,我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李飞说这话,即是说明了自己伤得不严重,有一战之力,让秦皓不要乱来,同时又让秦皓猜不透他到底伤了几分,拿不清虚实。 秦皓心中一惊。 李飞居然在和自己对战之前身体就能好,怎么可能? 秦皓也是懂医术的,不然也混不进来此次比试,李飞和祝晓文的比试他是知道的,两个人伤得都不轻。 尤其是最后两人那两拳的对碰,周围一些修为低的人都被震伤了,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李飞和祝晓文了,他们两人受的伤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可是李飞居然说他要好了? 就在短短两天之内。 秦皓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当真是恐怖如斯,这股恢复能力,不对,他刚刚还听到说李飞是自己把自己治好的,那他也太厉害了。 这份医术,今世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人可敌。 秦皓默默地观察着李飞。 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然,李飞的身影不禁让秦皓想起了已经去世的老家族。 在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有幸远远见过老家主一面。 那时候秦家陷入了一场大危机之中,这场危机对于秦家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但凡走错一步,这个几百年的老家族瞬间就会消失得荡然无存。 老家主当时累得躺在病床上,身上全是各种塑料软管,周围围着不少护士。 可是老家主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还是日理万机、认真处理公务,他那次路过病房外面,看见老家主正是这幅样子。 虽然天已经塌下来了,老家主还是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两道阳光中的身影渐渐重叠、融合在了一起。 秦皓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是升起了一抹感动,似乎下一秒热泪就要流了下来。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李飞一定是下一任家主。 为什么不是秦思远。 秦思远虽然实力强劲,但是性格孤僻,天生缺陷,说不了话,同时难以服众,家族里面很多人都是蠢蠢欲动,觊觎着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但是李飞不一样,他只需要这次把事情办好,之后回到家族,自然是能够轻松服众,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他的实力比自己还要高两个大段。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在成仙无望的时代,秦皓突然觉得有了希望。 李飞,说不定就会成为当世成仙的第一人。 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激动,甚至带着一抹狂热! 有了李飞,他们秦家的大业更是手到擒来。 李飞感受着秦皓的变化,虽然他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动作,但是一些细微的动作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并不平静,甚至像是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他难道真的打算动手了? 李飞沉声问。 “你就这么着急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话落在秦皓的耳朵里面,像是一道惊雷一样,瞬间就把他震醒了。 是的,他太激动了,这样是不行的。 不愧是钦定的下一任族长,眼神就是锐利,他都这么压抑自己了,李飞居然还能看出来。 自己也真是的,什么时候连自己情绪都不会控制了? 李飞摸不清秦皓这是个什么路数,又不说话,又在那眼珠子乱转。 不是,你们秦家的人脑袋都不正常是吧。 李飞连着秦秋一起算了进去,秦秋、秦思远、秦皓,秦家没一个正常点的人吗? 李飞问。 “你找我到底来做什么?” 他可不想再和秦皓耗下去了。 秦皓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知道,最后一场我们怎么打?” 秦皓想的是自己认输还是稍微演一下,直接认输又太奇怪了,但是他又拿不定主意,难道要他对李飞动手不成? 他可没那个胆子。 所以他决定征询一下李飞的意见。 李飞不明白秦皓的意思,怎么打? 秦皓想怎么打? 他说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他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李飞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他说。 “正常打就行。” 最后一场 秦皓点头,一瞬间就捕捉到了李飞的意思。 哦,正常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演,但是自己又不能演得太明显,要配合李飞演,这样别人才能相信。 真是滴水不漏的男人。 秦皓心中再次升起了敬佩之意,哪怕白家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掌中之物,不管是李飞赢还是秦皓赢,其最后的结果都是秦家赢,但李飞却没有因此膨胀,反而更加谨慎了。 这样的男人,当真是他应该追随的对象,家族里面那几个纨绔子弟真是弱爆了,整天就只知道喝酒唱k玩女人,别的什么也不会,真是一群废物。 书也读不进去,哪怕家大业大,也迟早给这群废物败光。 秦皓的思想其实相当传统,哪怕他知道这个世界能修仙,他也给身边的小辈说,要好好读书,才能完成阶级跨越,才能光宗耀祖。 读书,才是正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能修仙怎么了,能打怎么了? 没脑子最后还不是被别人给玩死! 他就恨自己小时候读书读少了,高中毕业就不给读了,到现在他还在坚持每天学习,从未放弃过。 这也是他认为自己能在秦家站住跟脚,激流勇进的原因。 因为他秦皓,喜欢读书,热爱读书,永不放弃学习。 秦皓点点头。 “没问题。” 李飞有些意外,秦皓居然答应得这么果断,难道他真的是来看自己的? 不对,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好心,虽然不知道秦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一定有问题。 但李飞确实想不明白。 他一瞬间想明白了,难道是因为秦家剑法和那把剑。 秦思远有危险? 他沉声说。 “你有事就找我,不要找秦思远。” 他本意是想说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是这话落在秦皓耳朵里面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给秦思远发消息的事情被秦思远发给李飞了?! 完蛋了,李飞一定会觉得他秦皓不是个可用之人,这么点事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甚至还主动刺探意图。 这种放在家族内部都是不允许的。 而李飞这话很明显是表明了他的地位。 他就是这次行动的幕后领导人,同时秦思远也要听他的。 秦皓一天内从来没有紧张过这么多次,他面对现任家主都不怕的,甚至敢当众甩脸色,但是面对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李飞,感觉如坐针毡,汗水浸湿了衣衫。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不断跳动的心脏说。 “明白。” 李飞渐渐发觉了不对劲,你明白什么明白? 我说什么你怎么都说明白,搞得我像是你上司是的,你明白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怎么什么都不明白。 李飞将热粥放下,秦皓心中又是一颤。 李飞问。 “你吃早饭了吗?” 秦皓摇头。 “没吃。” 李飞指了指堆得满满的桌面。 “带一笼包子回去吃吧。” 秦皓微微瞪大了眼睛,真是好手段。 像这种先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枣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但是李飞用起来却让他感觉如沐春风。 若是别人用这招,他只会觉得这人虚假又做作,装什么装呢,不就是想让他多干活吗? 但是李飞用起来,他却是觉得十分感动,简直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他快三十的人了,感受过世界最冰冷的温度,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可他面对李飞这一句没有一点波动的、极为家常的话,却无法控制住自己面部的肌肉。 他在心里说,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飞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年轻,年龄上难以服众,而且家族里面的人都没有见过他。 但是没关系。 秦皓心想,只要李飞回家族,他就成为李飞御前最凶狠的那把刀,帮他把那些只会傻叫的蠢狗全都杀干净。 秦皓起身,拿了一笼包子,他也知道李飞是在说他不能在这里多待了。 要是待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他转身想走通风管道,却听李飞问。 “你为什么不走正门?” 秦皓犹豫着,走正门不就被发现了吗? 哦,不对。 李飞在之前的比试中使用了秦家的剑术和剑法,可在其他人眼里,李飞只是一个外人。 若是他秦皓不好奇赶过来,那么反而说明两人之间有问题。 只有走正门,才能证明秦皓他对李飞有所怀疑,这样才是合乎常理的,这样白家的人才会相信两人之间是清白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好缜密的心思。 输了,彻底输了。 秦皓背对着李飞,一滴热泪沿着眼眶滑落,然后沉声说。 “那我走了。” 他恢复了往常凶狠的样子,手里拿着一笼包子,走出了门外,把门口上早班的护士都吓了一跳。 这谁啊,表情这么奇怪? 李飞看着剩下的包子馒头陷入了沉思,这么多他也吃不完,早知道让莫行健他们多拿点了。 真不知道这秦皓来干什么的,真是莫名其妙。 果然,他说的没错,秦家的人都是有问题的,一个比一个奇怪。 这秦皓更是怪中之怪。 算了,毕竟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不能指望他们脑回路是正常的。 修养为上。 两天后。 体育馆里面坐了更多的人,头顶的灯光很高,很亮。 场馆的地面已经破破烂烂了,被简单修复了一下,看起来还算平整。 李飞穿着白衣黑裤,这套是之前白芷晴和赵巧儿一起给他选的,说是很适合他。 赵巧儿说,毕竟现在还有点男大学生的感觉,刚刚好,等李飞再过几年就只能穿皮鞋,把上衣扎进裤子里面,露出皮带,过手里拿着保温杯的生活了。 李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村里的大爷都是这么穿的,感觉还挺正常的。 赵巧儿就白他一眼,表示他的审美已经被扭曲到没救了,剥夺他自己买衣服的权利。 李飞沉默。 众人都看着场馆里面,白芷晴这两天都没机会见到李飞,不知道是不是家族的原因,她甚至不能迈出房间半步,白芷晴也是恨得牙痒痒。 白父也只有表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芷晴看见李飞没事的样子,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她唯一期望的事就是李飞没事。 而莫行健三人坐在一排,莫行健坐在两人中间,陈子健脖子上的护脖已经摘下来了,祝晓文身上还有着不少绷带,但都在里面,隔着衣服看不出来。 陈子健问。 “你们觉得谁会赢?” 秦皓吐血 莫行健:“李飞。” 祝晓文:“李飞。” 陈子健眨巴着眼睛说。 “可是他身体才刚刚好诶,而且说不定还没好,甚至还有暗伤,秦皓可是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他境界也比李飞高。” 莫行健:“李飞。” 祝晓文:“李飞。” 祝晓文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还是那副傲然的样子,翘着二郎腿。 莫行健转过来,左手把在陈子健的肩膀上。 “兄弟,我知道你想拿李飞赌输赢,但是你不能老是赌李飞赢,这样咱们赌局就没意思了,打赌就是要猜不透结果才有趣。” 陈子健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觉得李飞赢定了?” 莫行健摇头。 陈子健说。 “那你干嘛说一定是他赢。” 莫行健耸耸肩,摊了摊右手。 “我只是想不到李飞兄弟会输的场景,你能想到吗?” 陈子健摇头。 祝晓文点了点头,认可了莫行健的话。 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他们不知道李飞怎么赢,但是也想不到李飞怎么输。 因为李飞没输过。 只是众人心中都有些紧张,死死地盯着秦皓,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殊不知场中最紧张的另有其人,最紧张的是站在李飞对面的秦皓。 他右手同样拿着一把剑,漆黑的剑身带着冷意,上面还带着血的味道。 秦皓这辈子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右手手指冰凉,指尖微微颤抖着,连这把同他出生入死的剑柄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从小就能看淡生死,哪怕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动一下眉毛,更别说紧张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生出了紧张的感觉。 他既不知道怎么面对李飞,同时又在担心李飞的实力。 李飞高自己两个段,不对,他越想越不对劲。 要是李飞高自己两个段,那么打祝晓文应该不会那么困难,哪怕他隐藏了实力。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李飞的灵魂力量很强。 这样想来他也能接受了,不然这个年纪他那样的实力也太恐怖了,还需要做什么任务,直接回家族亮境界就完事了。 谁敢不从就打他一顿。 “开始”的声音响起,在场馆里面悠悠回荡。 秦皓先释放了自己的气息,元婴初期巅峰,比祝晓文还要强上一丝,不知他底细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他能那么轻松地打赢陈子健,怪不得陈子健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因为秦皓马上就元婴中期了。 陈子健不屑地啧了一声。 “那不是因为秦家又不怕这些,人就是工具,能升就升,他的元婴和我的元婴能一样吗?有本事再来碰一碰,这回一定是我赢。” 秦家修炼百无禁忌,不像其他家族一样,都会有所顾忌。 莫行健轻轻拍着陈子健的肩膀。 “陈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陈子健急了,说话都快了几分。 “谁说我急啦,谁说我急啦,你才急了。” 他觉得自己一点没急,真的。 李飞手里拿着银剑,同样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金丹中期。 他伤口愈合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破到金丹中期了,他甚至没有可以去修炼,想来应该是和祝晓文那场大战带来的好处。 虽然那一战他受了重伤,收获也比想象中多。 场间许多人都站了起来,发出惊呼的声音。 “怎么可能?” 莫行健更是傻眼了。 “他怎么就金丹中期啦?!!他修炼是用飞的吗?!草!” 祝晓文和陈子健都是皱眉。 陈子健拍着大腿。 “不是才说了让他慢慢修炼吗,他怎么这么着急啊。” 他这下是真急了,要知道走太快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祝晓文思考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他说。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只是他不知不觉就突破了而已。” 他抱着双臂。 “你们仔细观察他的气息,很平稳,很自然,甚至比我们当时还要圆满不少,所以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陈子健同样感受了一下李飞的气,李飞的气厚重扎实,意思是他两天就完美的从初期到了中期? 这怎么可能呢? 陈子健不理解,他喃喃。 “他娘的,我以为我是天才,看见李飞,才知道天才是什么样的。” 莫行健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飞兄弟总能给你惊喜。” 白家的众人议论纷纷。 “这李飞,和秦家真的没有关系?” “这不会是秦家做的一场戏吧。” 白胜也在当中,他是负责的主面试官,他将一份资料依次递了过去。 “放心吧,李飞的身份很干净,至少我们目前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 白家众人看着资料点了点头。 白芷晴也同样拿到了这份资料,上面写着有一位关系要好的青梅竹马,有一个女友,赵巧儿。 嗯,这么看起来他还是蛮收敛的嘛。 场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李飞的银剑轻轻晃了晃,先发制人。 第一式。 断水! 秦皓还在紧张着,看见李飞动起来,高高举起剑,同样施展出了第一剑,断水。 一银一黑,在空中交汇,有如两条巨龙一般,气势横贯长空,场间吱呀作响,不少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银龙与黑龙在空中不断撕咬着。 而那黑龙,隐隐间竟是有了颓势。 众人大惊,李飞能压着祝晓文打,纯粹是因为他先发制人,一上来就用了全力,打了祝晓文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秦皓也会这剑术,境界也比李飞高,看起来为什么也不是李飞的对手? 莫行健一手撑着下巴,脖子向前伸,半眯着眼。 “你们看,秦皓的右手是不是在抖。” 陈子健同样往前凑了凑。 “不能吧?” 秦皓是什么人他可清楚了,差点就把他掐死了,那手稳得要死,他手能抖? 绝不可能。 “确实在抖。” 祝晓文说,他观察得比两人都清楚,从一开始就看见秦皓的手指在颤抖,甚至下嘴唇都在颤抖。 “他面部肌肉绷得很紧,从上台的时候就不正常,应该是在紧张。” 紧张? 另外两人自然是不会怀疑祝晓文的话,可是秦皓居然在紧张,他为什么紧张? 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关键是他这样的刽子手为什么紧张? 因为他面对的是李飞。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黑色的剑身颤动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颤动。 秦皓确实紧张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明明现在是表现的好机会,他却紧张了,可是身体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能自由控制。 轰的一声响。 秦皓一口血吐了出来,倒飞出去。 四下一片寂静。 李飞获胜 秦皓,都不是李飞的对手? 李飞这么厉害? 众人都想不明白了,李飞能打赢祝晓文,原因很多。 首先李飞运气不错,其次祝晓文为人正直、出手干净,绝不用卑劣的打法,和李飞硬碰硬。 最后是因为李飞的底牌,他明明是一个金丹,但是却拥有着出乎意料的、大量的气。 祝晓文输在了不知道李飞的底牌上面,如果他早知道李飞会这么高级的功法,有这么多气,那么直接从一开始就不给李飞出招的机会,拼谁的爆发更强就好了。 而秦皓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做的,但是他却没有拼过李飞,怎么可能呢? 意思是李飞不管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都比元婴修士厉害? 李飞自己也不明白。 怎么秦皓,就这么飞出去了? 自己有这么厉害? 手感也不对劲啊。 因为李飞在和秦皓交战,所以才能更清楚地感觉到秦皓有问题,手一直抖一直抖,剑也在抖,他在抖什么? 难道这也是某种技巧不成? 李飞不明白,问秦秋。 “秦先生,你怎么看?” 李飞叫习惯了,现在叫秦秋还是叫秦先生,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秦秋也不知道。 “没事,你打,我给你兜底。” 啊,李飞忍不住感叹。 背后有个强力高手的感觉真是让人感到无比的舒爽。 有了秦先生在,他谁都可以不怕。 李飞甩了甩银剑问。 “你想做什么?” 他问的自然是秦皓。 他只是担心秦皓在这场战斗里面偷偷做手脚,因为他实在是太反常了,和他之前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话落到秦皓耳朵里面却是变了味,这句话就像是在质问他一般。 秦皓心生惧意,看着李飞。 李飞的表情在他眼里都变了,李飞那张本来有些和气的脸在秦皓眼里却是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李飞身上更是有着无尽的威压,带着一股恐怖的气势向地面坠落,整个人就像是狰狞的恶魔,下一秒就要把他吞灭、粉碎得干干净净。 那声问候,像是寺庙的钟声,低沉宏大,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一声又一声,几乎要把秦皓的耳膜给震碎。 他秦皓到底想做什么?! 是了,李飞的话毫无疑问是在说他秦皓打的太差了,居然只发挥出这种水平来。 简直就是在明着演了。 这样明着演,只会让白家的人起疑心,而毫无疑问,会使得他们的计划失败。 而这一切,都是他秦皓的失误! 秦皓强双腿发麻,强撑着站起身来,右手颤巍巍提着黑剑,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带着严肃和一丝深藏着的惧意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话里有话,想说组织下达的任务他一定能完成,他对此有信心,并且表明了忠心,一定不会让李飞失望,他会拿出他最好的表现来。 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不少人听到了秦皓的话,不禁感叹。 秦皓果然是秦皓,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忘记放狠话,果然一时的失利并不能影响他。 李飞这下危险了。 秦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越是面对李飞,越是感觉到压力之大。 四周嗡嗡的一片,观众台上的表情都看不清了,变成了模糊一片,另外一些人小声议论的话落进了他的耳朵。 “这秦皓行不行啊,总感觉他也没有那么厉害。” “怎么感觉像是被收买了一样?” “李飞也太强了吧。” 秦皓听着众人的讨论声,指尖摸着冰凉的剑柄,这把剑他佩戴了多年,和剑产生了深厚的联系,而此刻,他和剑之间的联系像是被切断了一般。 他明明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剑的长度、宽度,一剑刺出怎么样才能最好地击中敌人的要害,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而现在他睁着眼睛却反而看不清了。 秦皓感觉空气变得冰冷,场间的温度极低,自己的血液停滞在了血管里面,这就是李飞带给他窒息的压迫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感叹。 家族到底养出了怎么样的一只怪物啊。 李飞向前一步踏出。 “你不进攻那就由我进攻了。” 秦皓大呼不好,坏了。 本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刻应该反击,不然他的话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而李飞这么说明显是生气了。 他心里一紧,在未来的接班人面前表现出没用的样子,以后可就完蛋了。 李飞不知道秦皓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直接使出了第二式。 雷噪! 银剑带着闪光,场中生出白色的雷霆,瞬间就将两人包裹。 秦皓立马使出同样的招式来阻挡,剑与剑撞在一起,场间生起气浪。 两人打的火光一片,像是一整排的切割机对着一根粗大的钢条同时开工,火花四溢,场间甚至传来了焊条气化的奇怪味道,那是剑身高速摩擦撞击生出的火花熔化了木质的地面。 一击分离,两人不分伯仲。 雷噪之后是又是新的剑招。 风来!听雨!激流! 一连三式,两人交战在一起,身影如鬼魅,场间生出气的乱流,锋利得如刀割面! 众人看着两人,眼睛都瞪圆了,这就是两人的真实实力吗? 好恐怖。 在场的不少人都认为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秦皓发狠了,但是又不敢真的动手,像是在喂招一般,而且李飞越强,他越兴奋。 李飞越强,证明秦家以后就越强,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一套剑法打完,众人惊声一片。 众人即惊讶于两人的实力,又惊讶于李飞甚至比秦皓还要强上一分。 秦皓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输? 怎么输会显得不那么假。 李飞只觉得奇怪,这秦皓怎么一直在退,虽然两人看似在交锋,但秦皓打一步退一步,而且越退看起来越开心,脸上的皱子都要像一朵花一样绽放开来了。 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他也打得很爽,在和秦皓交手的过程中,他同样察觉到了自己剑术的不足之处,剑术也更加精进了。 李飞配合着无想步,一剑刺出,秦皓的剑竟是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 接着这一剑就刺进了秦皓的肩膀里面,秦皓面露痛楚,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后他就倒地了,没了动静。 众人茫然。 李飞茫然。 他这就打赢了? 李飞感觉不对劲,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四下一片安静。 众人只是认为李飞棋高一手,根本没往秦皓是故意的那方面去想。 接着莫行健站了起来,高声鼓掌,场间响起巨大的、连绵不绝的掌声。 白雨菲拿着话筒说。 “胜者,李飞。” 秦皓躺在地上,再次一口血吐出,脸上露出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为了家族的大业,他受这一剑完全值得,更重要的是。 他一定在李飞面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他一定能成为李飞结实的左膀右臂。 李飞莫名其妙被拉到了主席台,还在发懵。 白芷晴一下子冲上来抱住了他。 白家 李飞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酒店的,好像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又好像是在白芷晴的搀扶之下。 等回过神来,酒店里面就只剩他和白芷晴两人了。 白芷晴担心地扶着李飞在酒店的沙发上坐下,明明医生检查过了,说他没事,但是不知道李飞却一副茫然的样子。 白芷晴将头发重新束了起来,绑成单马尾的样子扎在脑后。 她穿着白色的內衫,灰色偏黑的亚麻开衫,黑色的包臀裙,黑色的丝袜,三公分的高跟鞋。 脖子上戴着李飞送她的银色项链,这条项链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一直带着。 她耳朵上还有两个银质的耳饰小圆环,耳夹式的。 白芷晴看着女强人,但实际上是非常怕疼的类型,打耳洞那种看起来就很疼的事情她是绝对不敢做的,所以需要的时候就买耳夹式的耳环。 她站在李飞的面前,俯下身子,担心地问。 “李飞,你没事吧?” 她银色的项链向下坠着,嘴唇上涂着一层唇彩,看起来亮晶晶的。 李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 白芷晴长舒了一口气。 酒店里面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两人相顾无言,白芷晴问。 “你要不要先吃饭?” 李飞点头。 “好。” 雪城,集味轩。 集味轩的老板今天特别紧张,因为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他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吩咐着服务员把人给照顾好了。 李飞坐在似曾眼熟的顶楼。 他没来过这家集味轩,不过看起来每一家集味轩的构造格局都差不多,一侧是山河,一侧是人世。 左手是山河景色,右手下面便是人间百态,看得出来集味轩顶楼的蕴意。 白芷晴坐在李飞的对面,看起来有点不安,只是短短一个月不见,李飞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一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成熟了。 若是以前,李飞还带着一些朴素少年的稚嫩感,有时候能看出来他的一些想法,而现在却好像看不太明白了。 白芷晴心情有些复杂,身体往前探了探问。 “你最近怎么样?” 李飞想了想。 “挺好的,最近挺顺利的,不过诊所挺忙的,然后村里还要修一个工厂,是我牵头的。” 白芷晴眼睛亮了一下。 “那是好事诶,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和我说。” 李飞点点头。 白芷晴此刻心底却有些黯然神伤。 李飞现在变得好厉害,他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农村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甚至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几乎在同等的位置上。 她没有瞧不起李飞的意思,只是明白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到底有多遥远,而只是一个瞬间,李飞就将这些地位全部跨越了。 虽然她没有想到李飞是修者,但是这之间的差距也不仅仅会是因为李飞是修者而改变的,就像比试里面那些散修。 他们也是修者,在外面也是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但是他们也只能挤入白家的外层,要努力很多年才能接近白家的核心管理层。 李飞看出了白芷晴不太高兴,有些不知道原因。 他夹了一块虾在白芷晴的碗里面。 “白姐,你怎么了?” 白芷晴摇头说。 “就是觉得你变得好厉害,感觉,其实不怎么需要我了。” 李飞笑了笑。 “难道白姐以为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事求你吗?” 白芷晴摇头。 “自然不是。” 白芷晴并不觉得李飞是那种人,她心里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胡思乱想的小女人了。 却听李飞问。 “你怎么相亲都不告诉我一声。” 白芷晴瞬间陷入尴尬之中,被这一句话问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瞬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你听我解释。” 李飞看着。 好啊,一不注意差点跟别人跑了是吧,他要是不知道这事白芷晴说不定还真的就和某个人结婚了。 白芷晴眼神飘忽。 “我只是应付来自家族里面的压力而已,我不相亲,我父亲那边也很难办,而且我也没打算来真的,要是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跑到赵巧儿那里去。” “巧儿会给我安排住处的。” 李飞倒也不是不相信白芷晴,他忍不住问。 “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最后那句话,什么叫与君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李飞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到淡然对待的,这句话就好像再说他们此生不会再见了一样,李飞心里也难免会生出酸楚的感觉。 白芷晴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抱歉。” 她低着脑袋,叉子在盘子里面不断划来划去,盘子里面的那片肉被她切成了一块又一块碎末。 她声音很低。 “其实我之前确实觉得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仅仅是一个人,我背后有白家,白家你也见识过了,拥有相当大的权利。” 她看向右边,下面的人沉浸在欢声笑语中,高声讨论着。 她手撑着下巴说。 “集味轩已经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了,尤其是顶楼,没有一定身份是进不来的,但是只要白家想,集味轩可以当场关门,对于白家来说,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餐馆。” “只要你想,我可以送你一个和集味轩差不多的连锁餐馆作为你名下的产业,从你开口,到我答应,到完成手续,只需要三分钟,这就是我能调用的力量。” “我其实从小就知道这种力量了,所以我跑了,想要自己开一个小药房。” “这种力量其实蛮可怕的,它甚至轻松地就可以改变或者说决定一群人一生的命运,所以我时常会觉得害怕。” “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李飞静静地听着白芷晴说话,他还是头一回听见白芷晴一口气讲这么多话。 他说。 “我小时候其实经常听我父亲讲。” 白芷晴看着李飞,听着李飞讲话。 李飞又给白芷晴夹了一片肉,示意她吃下去,然后说。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如何使用这一份力量,就像家里有一把菜刀,用来切菜它就是一把能传三代的好菜刀,但是用来砍人它就变成了凶器。” “菜刀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使用菜刀的人,所以你不用如此害怕。” “更何况,现在有我在。” 白芷晴听着李飞的话,突然愣了一下。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很多时候都是独自撑过去的,有些话,就连赵巧儿她都不会说。 在外面,她就是女强人,是可靠的,值得依赖的人。 只有她知道自己内心是有多么难熬,当难熬变成了一种习惯,她逐渐也不在意了。 直到,她遇见李飞。 一轮玫瑰 直到她遇到李飞,她才知道,有时候事情是很轻松就能解决的。 像是她头疼的新产品,像是她头疼的庞天。 这些东西她靠家族也能解决,但那始终不是她自己的力量,而是家族的力量,但是李飞一个人就可以帮助她把这些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她不知不觉间开始依赖上了李飞,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 包括赵巧儿失踪那一次,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飞。 如果是李飞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如果是李飞的话,一定能顺利把赵巧儿带回来的,她如此希望着,而李飞也真的做到了。 他找到了赵巧儿,成功地把赵巧儿带了回来,并且把后续的问题都解决了。 李飞就是如此得值得信赖和依靠。 他只有一个人,明明是一个人,明明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却不知不觉帮她解决了所有。 她才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一直是渴望李飞能来的。 她希望李飞像英雄一般,从天而降,帮她摆平所有,然后,李飞真的来了。 顶楼的人非常识趣的都走了,给俩人留下了私密的空间,毕竟老板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这桌客人,要是他们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白芷晴笑了笑。 “什么菜刀能够祖传三代?” 李飞耸耸肩。 “我们家的菜刀真的传了三代,据说是从我爷爷传给我爹,我爹再传给我小姨的。” 不锈钢老菜刀,就是好用。 白芷晴忍不住莞尔一笑,两人之间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白芷晴说。 “谢谢你,小李,但是。”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结,她此刻将这个结说了出来。 “我们不合适,我大你太多了。” “我要是大你三岁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大你不止三岁,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小学。” 她的眼神里面带着犹豫。 李飞说。 “我没上过小学。” 这句话突然就杀死了话题,就好像大家在玩扑克牌,李飞突然掏出了一张无懈可击,众人疑惑地看着他。 你从哪里掏出来的这张牌?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种时候不该是说我不介意或者说没关系之类的云云,总之表明决心说此生一定要娶你之类的话,但是突然来一句没上过小学算是怎么回事。 白芷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在这种时候,承诺和保证都没有一句风趣话来得有用。 承诺这种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可靠,她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人说什么都相信,哪怕说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女人也会眼巴巴地说。 “哇,你好厉害。” 但是她们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承诺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很烦人,不管是自己的承诺还是对方的承诺,她们只会说。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没有用的话。” 但是风趣的话对两种状态都有用。 李飞明白白芷晴心中的犹豫,认真地问。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白芷晴点了点头。 至少,有一定原因是这样。 李飞起身,走到白芷晴身边,白芷晴仰着脑袋,露出雪白的脖颈,看着李飞的动作,有些好奇李飞要做什么。 李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并且秦秋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不断念叨。 “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念的李飞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白芷晴端坐着,两只手放到大腿上。 李飞俯下身子,同白芷晴贴得很近,这样他就能更清楚地感受到白芷晴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水味。 是馥马尔香水出版社的一轮玫瑰,前调是玫瑰、葡萄酒槽、蜂蜜,中调是玫瑰、天竺葵、松露,后调则是广藿香、麝香、香根草和海狸香。 白芷晴有备而来,她只涂了一点,这样闻着,人就像是坐在天台,品着一杯红酒一般,而天台的角落则是放着一盆刚刚绽放的玫瑰,每朵花瓣都娇艳欲滴。 李飞注视着白芷晴。 白芷晴的面颊近在脸前,她的面容俏丽中带着一丝成熟,此刻却显得有些慌乱,脸蛋微红。 李飞沉声问。 “讨厌吗?” 他的右手放在白芷晴的椅背上,左手放在白芷晴的手上,白芷晴感受着李飞炽热的手,心跳砰的一下就加快了。 白芷晴摇了摇头。 然后李飞一下就吻上了那晶莹剔透的红唇。 世界一片安静。 白芷晴一下就愣住了,李飞他,李飞他怎么敢的啊?! 这里可是餐厅,虽然外面也没有人,可是李飞他怎么敢的啊? 这也太突然了。 白芷晴浑身都僵住了,一整个人愣在那里,她两只腿不自觉夹紧了,心跳骤然加快,小鹿乱撞。 她脑袋乱嗡嗡的,心里不断说,自己比李飞大,自己比李飞大,自己比李飞成熟。 自己应该表现得比李飞更稳重才是。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有好感的成年男女都是这样的。 白芷晴心说。 可是为什么这个吻这么久啊? 原来世界并不是安静的,只是在那一瞬间,白芷晴就像沉入了海水里面一样,周围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她渐渐回过神来,那些喧闹的、人世间的声音、江水的声音又好像变得清晰了起来。 白芷晴闭上眼睛,感受着李飞的唇,心跳越来越快了,几乎都要蹦出来了,她两只手还被李飞抓住,无处可放,整个人坐立不安。 她甚至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李飞说。 “你的脉搏加快了,说明你在紧张。” 白芷晴一下就脸红了,手抽出来轻轻拍在李飞的身上。 “你们这些学医的真讨厌。” 这个李飞一点隐私都不给她留了。 李飞问。 “你还在担心年龄的问题吗?” 白芷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李飞又吻了上来。 白芷晴慌了。 他怎么还来? 可是白芷晴却没有躲开的意思。 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了,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了。 李飞感受着白芷晴的唇,白芷晴的唇很软,重要的是,她身体僵硬,故作成熟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更让李飞心中升起了想要欺负她的心思。 白芷晴不敢乱动,突然一下睁开了双眼,满是羞恼地看着李飞。 他怎么突然把舌头伸进来了! 感受着自己的嘴唇被突破,白芷晴的心渐渐失防,大脑像是缺氧一般无法呼吸,一整个人都要晕了过去。 她任凭李飞对自己进行索取,毫不反抗,不管怎么都配合着李飞。 如果他想,自己就全给他。 白芷晴心说。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白芷晴面色潮红,哪还有成熟女人的样子。 李飞问。 “还担心吗?” 白芷晴恶狠狠地看了李飞一眼。 她要是说担心李飞指定要继续了,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芷晴摇头。 李飞满意地坐回了原位,不知道为什么,白芷晴心中还有一点小失落。 李飞问。 “这算相亲吗?” 白芷晴强装冷静。 “这要是相亲,我就给你打零分。” 哪有在吃饭的时候吻别人的,真是的。 李飞说。 “那怎么才能给我满分。” 白芷晴红了脸,低着脑袋,小声嘤咛着。 “带我走。” 白芷晴的逞强 酒店里面。 顶上的吊灯是白色和橘黄色的,柔和的光洒在干净的瓷砖地面,厚实的黄色窗帘打开着,露出了一整面的落地窗。 从这里往外望去,是鳞次栉比的大楼,一块块整栋楼高的LED屏幕播放着各种广告。 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路上行驶着,像是村里小卖部卖的荧光棒一样,铺在地上,发出了五颜六色、一节一节的荧光。 白芷晴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带李飞出去吃饭了,结果弯弯绕绕一圈又回来了。 她心里满是不安,脸一直是红的,但是却不断在心里说,要冷静要冷静,自己比李飞更加成熟,应该表现得冷静一点才是。 可是李飞看起来却比她要冷静得多。 在这方面,白芷晴完全是一无所知的小白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飞笑着问。 “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白芷晴站在门口,靠着蓝色的磨砂墙纸,一只高跟鞋踩着地面,另一只踩着白色的墙地砖,抱着双臂侧过头去说。 “我,我当然知道了,这种事我肯定是知道的。” 李飞笑了笑,凑到白芷晴身前,他就喜欢白芷晴这副故意逞强的样子,很是可爱。 白芷晴看见李飞的样子,恼从心中升起。 这个家伙,就知道调戏自己,不行,不能让他掌握了主动权。 她直接牵起李飞的手,拉着李飞转了个身,让李飞背靠着墙,接着用另一只手捧着李飞的脸,红色的美甲使得她的手指看起来更加修长。 她精致的眼眸里面闪过一丝决然,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她身材修长,但是穿着高跟鞋也比李飞矮半个脑袋,所以是仰着脑袋的,她穿着黑色丝袜的腿挤进了李飞的双腿之间。 在这种时候,白芷晴完全显示出了她女强人的一面。 她红着脸,感受着李飞身上滚烫的气息,但是并不退让。 李飞也没想到白芷晴会突然主动。 在这九月末的天,有些微凉的房间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 他感受着白芷晴的身体,白芷晴平时站得很直,很端正,浑身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可是没想到她的身体这么柔软。 而且白芷晴的发育确实成熟,前凸后翘,虽然并不是说赵巧儿身材不好,但是赵巧儿毕竟身上有些地方是没肉的。 赵巧儿还在加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念叨自己呢。 李飞手放在白芷晴纤细的腰肢上,他轻轻探开了外面的灰色亚麻衫,慢慢摩挲起白芷晴的纤腰来,手上传来的是白色內衫的织物触感还有白芷晴的软肉。 白芷晴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心说。 没事的,这也是正常的,而且只是摸摸腰而已,之后还要做那事呢,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要稳重一点。 她在这之前已经在电话里面和赵巧儿聊过了。 赵巧儿表示。 “白姐你喜欢就上呗,啊,我懂了,难道是想问我怎么做?” 白芷晴就慌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知道巧儿你的想法。” 赵巧儿回答很淡然。 “我没什么想法,我觉得挺好的,再说了,我可知道他除了那个青梅竹马以外,好像和张家的大小姐关系也不一般。” 张诚的情报网可以瞒过外人,但是绝对瞒不过一个女人,再加上平时李飞和赵巧儿都有聊天,李飞在做什么赵巧儿都大概知道。 女人就是这样的,心思细起来比针眼还要细,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说。 再说了,赵巧儿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说的资格。 白芷晴听到赵巧儿的话愣了一下,有些恼地说。 “他怎么还和张家的大小姐有关系啊,这个李飞,怎么到处沾花惹草。”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身边女人这么多? 赵巧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我们要联合,等到时候才能有一战之力。” 白芷晴完全红了脸。 “什么联合……” 但是她觉得赵巧儿说的话又有几番道理,赵巧儿说。 “白姐,你就用你的腿迷惑他,我教你……” 赵巧儿说的很是大胆,说得白芷晴耳朵都红了,怎么还能这样? 这样也行吗? 虽然白芷晴从没想过,但是她全都记了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右腿笨拙地伸进了李飞的两腿之间,微微弯曲,大腿摩挲着李飞的大腿,李飞感受着白芷晴的动作,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白芷晴终于停止了这一吻,两人分开,白芷晴俏脸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李飞。 她的单马尾高高束起,原本雪白的脖颈在此刻抹上了桃花一般的粉红色。 她强忍慌乱,笑着伸出手指挑着李飞的下巴。 “怎么样,大人的吻像酒一样醉人吧?” 李飞看着她,脸上带着微笑。 “我可不是小孩。” 白芷晴哼哼一声。 “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小孩。” 李飞轻轻凑到白芷晴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白芷晴心里痒痒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和小孩接吻吗?” 白芷晴呸了一声,随后小声在李飞耳边,用着极低极性感的声音,像是在魅惑李飞一般。 “不,我只喜欢和你这样的成熟小孩接吻。” 她有意无意地把身子往李飞身上凑,李飞甚至能感觉到她那柔软的雪媚娘。 李飞一手把着白芷晴的腰,一手则是摸着白芷晴的大腿。 李飞的手刚放在白芷晴的大腿上,白芷晴的身体又是一抖,她羞得不行,但是又在心中对自己说。 “这也是战术的一部分。” 白芷晴的腿很傲人。 完美的腰臀比,上身和下身的比更是符合黄金分割,这使得她的腿看起来长并且诱人,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简直就是完美的炮架。 李飞的手顺着白芷晴的大腿一路游走,竟是将白芷晴的左腿直接抱了起来,放在手掌中不断把玩。 白芷晴心中羞恼,这个小屁孩,比她想象的还要会。 两人的唇再次相接,白芷晴感受着李飞不断摩挲的手,整个人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已经要失去意识了,意乱情迷,被本能所驱使着。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白芷晴的腿被李飞轻轻放了下来,她现在已经感觉全身酥软,几乎快要站不起来了。 而李飞也是回味无穷,白芷晴的腿实在是太让人爱不释手了。 他逐渐想起了之前上网冲浪看到的话。 这腿我能玩一年。 变态但合理。 白芷晴的手掌轻轻落在李飞的胸膛前,她的眼睛已经像是不断转着圈圈的曲线了,却还是逞强地笑着说。 “只是这样你肯定没办法满足的吧。” 白芷晴的攻势 李飞轻轻摸着白芷晴的头发。 “我这不是等着成熟的大人教我怎么做吗?” 白芷晴笑了笑,这个坏家伙。 真是小坏蛋。 她撑着李飞的胸膛,轻轻一个转身,黑色的高跟鞋在瓷砖地面转了一圈,瓷砖映出她漂亮的鞋跟和完美的脚踝。 她的身姿飘逸得像是一个舞蹈演员一般。 她的身材本来就好,气质绝佳,这样子更是美丽动人。 她留给了李飞一个背影,慢慢地向着床边走去,她稍微学了一下猫步,两步走的是倩影飘飘,包臀裙边上下摇晃着,魅惑又不妖艳,反倒是夹杂着一丝清纯。 她走到床边,转过身来,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撑着床沿,强撑着不让脸上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她慢慢地将外面的灰色亚麻衫滑下一边,露出雪白的肩膀,原来里面穿的是白色的小吊带。 她强忍着心中羞意,声音微颤说。 “姐姐我在这里等着你。” 李飞其实是有点想笑的,白芷晴的动作虽然很魅惑,但是又带着一股可爱,让他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但是看见白芷晴这么努力了,他不能这么没礼貌,而且他更想知道白芷晴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慢慢地走到白芷晴身前问。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白芷晴从头到尾,一直到这一步都是赵巧儿教的,她光是说一遍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更别说再说一遍了。 她侧过头去,小声说。 “我不是很想再说了……” 刚刚那句话实在是太过羞耻,太奇怪了,这怎么再说一遍啊。 李飞说。 “可是我没听清诶。” 白芷晴很明显身体僵了一下,这和计划不一样啊。 她转过头来,低着脑袋,强撑着说。 “是吗,那我再说一遍,你可要听好了。” 李飞连着“嗯嗯”了两声。 “我一定好好听着。” 白芷晴抬起头来,看着李飞,连着耳朵都红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 “姐姐我等着你来蹂躏我……” 她也记不清了,反正大概差不多就是了,她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飞凑到白芷晴耳边说。 “白姐,你真可爱啊。” 白芷晴一下就恼了。 她这么努力,李飞居然只是觉得她可爱?! 她明明这么性感成熟好不好。 李飞是真的觉得白芷晴很可爱,尤其是她这么努力像是在讨好自己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意,欲罢不能。 白芷晴还想说什么,却见李飞堵住了她的红唇,她只能无助地呜咽起来。 两人倒在床上,李飞压在她的身上,白芷晴的两条穿着黑丝的长腿紧紧绷直了,不断地轻轻来回摩擦着。 白芷晴这才明白之前的都是甜点小菜,现在正式的才要开始,李飞的攻势逐渐变得猛烈,她再也无法维持住之前的样子,像个小女人一样缩在了李飞的怀里。 她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却感觉到李飞的手摸到了她的后背,李飞的右手轻轻一用力,竟是将扣子解开了! 白芷晴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个坏蛋,流氓! 他怎么这么会? 他都是从哪里学的? 李飞的手开始胡乱起来,白芷晴没阻止也没拒绝,感受着李飞的手,发出一声嘤咛之声。 良久之后,白芷晴浑身酥软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她用枕头遮住了自己的脸,却听见李飞说。 “白姐,还没开始呢。” 白芷晴闷声说。 “我,我知道……” “这种事怎么来我还是知道的。” 她将枕头扔到一旁,伸手就要去脱自己的裤袜,却见李飞拉住她的手说。 “这个不要脱。” 白芷晴愣了一下。 李飞他居然说不要脱,这也太羞了。 虽然这和赵巧儿说的有点不一样,但是既然他喜欢,那就按照他说的来好了。 白芷晴从床上起身,站立起来。 两只腿立得笔直,她转过身,背对着李飞,接着身体趴了下去,身体和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九十度。 她的双手撑着床,腰向下弯,转过头来,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是这样没错吧,没关系,你来吧。” 这一幕的诱惑力可是相当之大,李飞都愣了一下,瞬间热血上头。 这绝对是赵巧儿教唆的,不然以白芷晴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而且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动作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此刻和赵巧儿达成了共识。 太棒了。 谢谢你,赵巧儿。 他并不打算去纠正白芷晴,李飞同样按捺不住,走到白芷晴身后,将玉佩扔到一旁,双手抓住了她的腰。 …… 三个小时后。 白芷晴躺在床上,腿已经软了。 她浑身像是一滩软泥一般,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她的丝袜破破烂烂,这都要归于李飞。 她衣衫不整,浑身是汗,想要去洗个澡,却连动都动不了。 李飞牵着她的手。 “姐姐,怎么样,还满意吗?” 白芷晴心中微恼。 “做,做得还算不错吧,比我想象中要出乎意料。” 李飞听了白芷晴的话,点了点头。 没事,嘴再硬亲起来都是软的。 而且正是因为她这么强撑,所以才显得更加可爱。 李飞一伸手,将白芷晴揽在怀里面。 白芷晴“呀”地叫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她感受着李飞结实的胸膛还有他炽热的体温,那炽热的体温刚刚就与她融为一体了。 白芷晴俏脸再次浮上一抹微红,第一次经历人事的她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有些难受,但又有些舒服。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云端上走了一圈,整个人已经完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了,痛感和舒服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带着汗水的气息。 白芷晴浅浅地吸了一下鼻子,感受着李飞身上的味道,李飞身上一直有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很舒适。 她脑袋里胡思乱想着。 他和赵巧儿在一起也会这样吗? 不对,他们俩在一起一定更加出格,以赵巧儿的风格来说,甚至赵巧儿之前还给她说等她熟练了她们俩人就一起。 什么叫熟练了! 什么叫一起! 想想就觉得受不了了。 白芷晴躺了好一会,然后才说。 “我去洗个澡。” 她调笑着说。 “你要一起吗?” 李飞凑了上来。 “好啊。” 兜风 白芷晴犯了和赵桥儿一样的错误。 她以为李飞大战一番后已经不行了,但是没想到李飞还行。 不知道李飞是因为修者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吃了药丸的原因,总之李飞在这方面是体能充沛。 白芷晴立马慌了。 “不行不行不行。” 李飞也没打算强迫她,毕竟这还是白芷晴的头一回,再激烈了她也承受不住。 他凑到白芷晴耳边。 “刚刚哪个姐姐说还行的?”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白芷晴心里是真的开了花,同时也为自己的口嗨感到后悔。 白芷晴侧过头去,眼底透露出哀求。 “错了,我错了,我们下次一起洗……” 李飞笑了笑,放过了她,看着白芷晴落荒而逃,向着浴室跑去。 第二日。 门被敲响了,李飞打开了门,白芷晴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她正对着镜子梳着头发,问。 “谁啊?” 莫行健“咻”的一下就把脑袋伸了进来,看到了屋内的白芷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白芷晴,看了一眼白芷晴,又看了一眼李飞。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飞。 不是,你们进度这么快? 你是不是拖进度条了? 他眼里满是羡慕嫉妒恨,声音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 “李飞兄弟,你真该死啊……” 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李飞冷冷地看着他。 “干嘛咒我?” 李飞尚未完全跟上时代的步伐,不懂这些,但是他看出了莫行健的羡慕嫉妒恨。 莫行健两个肩膀塌了下去,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他这么多天才牵到白雨菲的小手,他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李飞兄弟这么厉害。 这才第一天。 不对,他们早就认识了。 他耷拉着脸,指了指旁边。 “不是我要找你,是这个人要找你。” 旁边一只带着金边的袖子伸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钥匙,李飞顺着莫行健的手看过去,是祝晓文。 他说。 “这个给你。” 祝晓文也注意到了屋内的白芷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觉得这很正常。 李飞接过手里的钥匙,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莫行健在旁边解释着。 “他买了一辆帕拉梅拉送你。” 莫行健之前以“负剑人”的id,和陈子健一起同祝晓文打了个赌,祝晓文说到做到,在李飞赢的那天就把车钥匙送到了莫行健和陈子健的手上。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买了一辆送给李飞。 李飞惊了一下。 “不用不用,这太贵重了。” 他不知道这车值多少钱,但也是听过的,豪华品牌,他自己是没看见人开过,祝晓文居然要送他? 为什么? 祝晓文只是冷冷地问。 “你会开车吗?” 李飞摇头。 红色的帕拉梅拉Turbo S上坐了三个人。 莫行健开着车,李飞和祝晓文坐在后排。 莫行健心生不满。 “喂,为什么是我在开车?” 祝晓文冷冷地说。 “我的身体还没好,医生说我不能开车。” 莫行健头都要伸到方向盘上面了。 “你这单纯是在找借口吧,只是开个车而已,踩个踏板又不要你做什么。” 祝晓文说。 “我有医生开的证明,你有吗?” 莫行健哑口无言。 李飞问。 “这是要去哪?” 祝晓文说。 “兜兜风。” 李飞处于一片懵逼中,莫名其妙地被祝晓文找上来,又莫名其妙地被祝晓文带走了。 车在海岸线旁边慢慢地行驶,窗户打开着,吹来的海风不断轻抚着祝晓文的发额。 祝晓文说。 “虽然很抱歉,但我们仔细调查了你的身份。” 李飞并不意外。 祝晓文手撑着下巴。 “你的经历有空白,有人帮你隐藏过,当然是谁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你之前因为药房的事和庞天这个人物有过纠纷,而庞家是秦家名下的产业。” 李飞点头。 “是的。” 祝晓文看着窗外。 “然后你帮助白氏药行战胜了庞天,但这只是第一步,秦家必然不会放过此次问题,会选择人追杀你,但他们没想到白氏药行的背后竟然就是白芷晴的女儿,而且也没想到你通过什么办法战胜了秦思远。” 他转头过来道。 “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李兄弟,我说的没错吧。” 李飞点点头。 “不错。”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很快就会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祝晓文说。 “但是秦皓搞错了,他以为你是秦家的人。” 李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秦皓在他面前变现得跟一个二愣子一样,合着是他搞错了,李飞把前后联系起来仔细思考了一下。 秦皓为什么会抖,为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他一定是和秦思远说了什么,然后才误会了。 祝晓文翘起二郎腿。 “等到秦皓发现有问题以后,李飞兄弟,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李飞问。 “怎么危险。” 莫行健没好气地说。 “你抢了他们的剑,学了他们的剑法,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李飞沉思着,确实如此。 不过没事,反正实在不行一人肚子上画一个符,什么秦家,都得听他李飞使唤。 只不过要是有高手就得小心了。 李飞看着祝晓文。 “这才是你们来找我的理由吧。” 祝晓文点点头。 “是的,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的合盟。” 李飞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合盟?” 莫行健说。 “现在秦家越来越猖狂了,所以他们几个小家族必须联合起来才能立足,以防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想请你加入。” 莫行健加重了这个“小”字,似乎对此有所不满。 李飞理解了,人多力量大。 祝晓文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李飞的回答。 良久之后,李飞说。 “不,我就不加入了。” 祝晓文看着他,嘴角勾起笑容。 “为什么?” 李飞说。 “加入组织,我能获得庇护,但同样的,也要效力对吧,那样就不自由了,我讨厌这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李飞感觉祝晓文很开心。 他转过去。 “强者总是独行,弱者才会抱团。” 李飞想说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啊,你干嘛又给我加戏。 莫行健听着李飞的回答,伸着脖子说。 “看,我说什么来着,李飞兄弟肯定不会加入的嘛。” 莫行健打了个灯转着弯。 “没事,李飞兄弟,你现在身后有白家,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李飞疑惑地问。 “就为这事?” 祝晓文摇头。 “没有,主要还是想喊你兜风。” 莫行健不懂,三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兜风的,为此他和白雨菲的约会都延后了,他真是苦命人。 车在海边停了下来,三人走向海边。 李飞第一次看见大海,不知不觉间看着走了神,海风拂面,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闻,带着一点鱼腥味。 祝晓文说。 “我第一次看见海的时候我八岁,那一年,我才知道,原来人力也是可以和自然的力量相抗衡的。” 祝晓文的闲谈 莫行健蹲在地上画着泥巴。 他在沙滩上画了个爱心,爱心左边写上自己的名字,爱心右边写上白雨菲的名字,然后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他转手就把照片发送给了白雨菲,很快就得到了白雨菲的回复。 “幼稚。” “你都快三十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 三十度的天里面白雨菲的话冰冷至极,莫行健受到巨大的打击,低垂着脑袋,一道海浪打了过来,淹没了那个爱心,连同莫行健的脚跟一起。 他立马嗷嗷大叫起来。 祝晓文冷漠地看了一眼这个神经病,总感觉酝酿好的情绪都被压下去了。 他只是面瘫,但不是没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飞说。 “我八岁那年,我父亲带着我来海边,那时候我们是晚上来的,没什么人,我父亲一掌就把翻滚的海浪推回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人居然也能有这样的伟力。” 李飞说。 “令尊很厉害。” 祝晓文摇了摇头,罕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没有,他用了点小技巧,而且立马就有更大的浪扑了过来,将我和他都淹没了。” 祝晓文时至今日想到那个画面依旧觉得有点好笑,他爹其实很少有时间带他出去玩,平时都是四处忙碌,那一次带他就是为了同儿子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同时让他认识这个世界。 祝晓文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但是我们的力量是有限的,据我所知,秦家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合体巅峰,当然有没有隐藏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飞直言不讳。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强。” 祝晓文点点头。 “是的,我现在三十,元婴,一般人大概是在三十五到四十的时候到达这个境界,然后等到下一个境界化神,基本上要花上十多年时间。” “从化神到合体大概又要花上二十多年的时间,有天赋的人大概会快一点,但是至少也六十岁了。” “人到了六十岁,心气、能力、身体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无法抵抗衰老,甚至无法抵抗疾病,衰老都是其次,重要的是疾病。” 李飞疑惑。 “修仙的也会生病?” 祝晓文看向远方,蓝色的海岸线看不到头,他点点头。 “自然,修者又不是神,只是身体素质比普通人更厉害一点,该生病还是得生病,流感来了还是得戴口罩,得了病还是得乖乖去医院。” “六七十的时候,若是年轻时作息不规律,身体劳累过度,什么癌症、心血管疾病,该得都要得,一个不少,该死还是得死。” “我自己也是学医的,对这些也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祝晓文说得很直白、很好懂,李飞倒是明白了,其实修者也只是稍微强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李飞有些意外。 “我一直以为修者不会生病。” 祝晓文转头看着李飞。 “你没生过病?” 李飞摇头。 “确实没有。” 祝晓文点点头。 “那挺好的,我身体不好。” 李飞愣住了,祝晓文居然说他身体不好,他不说谁看得出来。 祝晓文一直一副冷冷冰冰,有着一副王霸之气在身上,这种人居然会身体不好,反差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他倒是不知道祝晓文为什么和他讲这些,不过或许也懂一点,就像是朋友之间唠家常一般。 李飞的人生大多时候都是比较孤独的,他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便是黄柔。 他闭上眼睛,过去种种就在眼前浮现。 他撑着拐杖在田埂上走,左手边是隔壁婶子种的卷心菜,右手边是另一家婶子种的麦子。 据说卷心菜个个特别大,李飞没见过,只能去想,也不敢去摸,毕竟那是别人家的,摸了指定要被骂的。 说实话,他在村里,是有一点被大家嫌弃的。 毕竟身上有病,村里人大多没读过什么书,认为瞎是会传染的,所以都很嫌弃他,不愿意和他来往,更别说和他交朋友了。 李飞也不在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多少是有点阴郁的,但是李飞不一样。 有一半是因为黄柔和林雪娇,有一半是因为他性格如此。 要是每一句都在意的话,他早就找口井跳下去淹死了。 李飞这种时候就坐在田坎上,静静地感受着太阳,盲人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相反他是能感受一点光的存在的,太阳在的地方总是要亮一点,他的世界并不是一片黑暗,是有一点点希望的光在的。 那温暖的光洒在他的脸上,那些抑郁的事情瞬间就被他扔在了脑后。 李飞时常相信,自己的瞎眼说不定有一天就被治好了。 而那一天真的来了。 李飞心中倒是有点感慨。 而现在,自己的身边也热闹了不少,像莫行健,像陈子健,像祝晓文。 李飞笑着说。 “我是个中医,倒是可以帮你看一看。” 祝晓文看了李飞一眼,他对李飞说的话并不怀疑。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一定去你那里,你在永安村是吧?” 李飞点点头。 “是的,有个小诊所。” 莫行健凑了过来。 “小诊所好啊,小诊所多自在。” 李飞白了他一眼。 “你想呢,哪有那么自在,晚上有生急病的我还得半夜起来忙活。” 莫行健“哦”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想什么时候开门就什么时候开门。” 李飞呵了一声说。 “全年无休,你要来上班吗?” 莫行健傻眼了。 “什么黑心老板,你这太过分了,人医院还轮班呢。” 李飞倒也不反驳。 他这下是真有点担心许冰卿了,毕竟他这个老板跑了,就留了许冰卿一个人。 他也问过许冰卿,许冰卿的回复倒是很简单,没事。 但是李飞是知道诊所的强度的,他这边忙完就得赶快回去了。 李飞说。 “我这不是正打算招人,你有认识的人吗?” 莫行健撑着下巴。 “暂时没有,有的话我回头给你介绍。” 他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说。 “诶,倒是还有一个,他最近刚回国,我一个朋友,好像也在找工作,也是雪城的,等回头我微推给你。” 李飞点点头。 莫行健说。 “他挺厉害的,医术肯定没问题,就是性格方面我不好说,能不能拉到就看你了。” 李飞笑了笑。 “没事,你推给我就行。” 说起来他还想起来之前说好的拉唐雅进他的诊所,正好今天出门,顺便把这件事也一起办了吧。 他看向莫行健。 “你能载我去白家医院吗?” 莫行健垮着脸。 “我又不是司机。” 他眼睛转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你拍个照发给白芷晴。” 白芷晴看着李飞发来的爱心陷入了沉思,这个爱心是什么意思,爱心里面写着白芷晴和李飞的名字,是莫行健写的。 白芷晴不知道,回了一个。 “我也爱你。” 莫行健目眦欲裂,抱着脑袋。 “你小子,为什么,我不理解。” “我好羡慕你啊。” 祝晓文冷冷地说。 “走了。” 唐雅母亲 白家医院里面。 唐雅白天就睡了六个小时,中午又来医院了。 她妈得的是自发性气胸,气胸发作时呼吸困难、胸痛还老是咳嗽,白天虽然有护士照顾,但是她也不放心,所以一般早上回去睡个六个小时,下午两点过又来医院。 她之所以上夜班,同样也是因为晚上天冷,老人生病更麻烦,别的护士照顾她也不放心。 她自己在能放心一点。 马科长经常打趣她说医院就是她家。 可不是嘛,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睡觉的时候不在医院。 唐雅正靠在病床旁边和老人聊天,唐雅二十四岁,她妈李霞已经五十五岁了。 在她们那个年代,李霞生唐雅属于晚育中的晚育。 她父亲是农民工,辛辛苦苦花钱供她读完了大学,上完了护士专业,还没来得及享福却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工地赔了五万块。 唐雅还没来得及悲伤,母亲又因为年老,得了自发性气胸住进了医院。 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找苦命人。 唐雅毫无疑问是个苦命人。 她生来乐观,也差点被生活的重压压倒,也好在最难熬的时候也熬过去了。 现在母亲的病也稳定了下来。 唐雅是真没想到,李飞居然真的两天就出院了,这也太快了,她还在和她妈说这个事呢。 “妈,我们隔壁床有个病人,本来要躺半个月的,结果两天就出院了。” 李霞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 “那不挺好。” 唐雅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小水果刀,削着苹果。 “那人挺怪的,大半夜不睡觉,在那自己做药丸吃,我还以为他是脑袋不太正常那种。” “结果他吃完就好了,没想到他真有本事勒。” 李霞侧过头来,半眯着眼。 “是中医吧,以前中医很厉害的,我以前都遇到一个老中医,有一次你爹半夜难受,上吐下泻的,老中医就帮他刮痧,一下就好了。” 她脸上露出遗憾和怀念的表情。 “但是老中医后来驾鹤西去了,也没留下个徒弟,不然我这病啊,找他肯定能治好。” 唐雅可不信这个。 “妈,你别胡说了,中医那些骗人的不少,还说什么气功啊、哪来的气功,我们现在是科学社会,讲的就是一个科学,不要乱信。” 李霞板着脸。 “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那人家厉害的中医是真厉害,只是现在骗子多,辱没了中医的名声,唉,算了,也不怪你。” 唐雅点头。 “是是是,您说得对,您别计较,妈,吃个苹果。” 唐雅也不和老人争辩,反正多年的经验让她知道争辩是没有用的。 争辩只会让家庭矛盾变深,反正表面顺从就好了。 倒是旁边守着的护士说了话,吕雪梅是唐雅的同事,一个科室的,值白班的,三十多岁了,平时喜欢打扮,最近还染了一个波浪长发。 她手放在翘着的二郎腿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说。 “李阿姨,这话你女儿还真没说错,你看我们这医院,不是这些设备,这些科学方法,那些病可难治了。” “都说中医治本,西医治标不治本,可是那些大病啊都是中医治不了的,别说治本了,治标都不行。” 李霞叹了口气。 “唉……” 她虽然人老,也不糊涂,知道和这些小辈说是没用的。 她转头看向唐雅。 “对了,我之前安排你相亲那事怎么样了?对方小伙还行吧。” 唐雅压根没去,将苹果递给李霞,撒了个谎。 “一般,长得不好看,不喜欢。” 李霞注视着唐雅,一下就把唐雅看穿了。 “你肯定又没去。” 唐雅争辩了一句。 “去了。” 李霞没接苹果。 “肯定没去,我还不知道你。” 唐雅只得无奈点点头。 “好吧好吧,我是没去,哪有那时间,妈,我现在就想花时间照顾你。” 唐雅说的是真心话,再说了,她是真的不想去相亲,人家现在相亲市场可复杂了,一问。 什么?母亲在床,家里没房,你这样还出来相亲? 男女都是一样的,唐雅也不是对自己母亲有怨言,但是这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拖油瓶,这年头,谁愿意共苦啊。 都是同甘。 李霞有些责怪地说。 “什么照顾我,你结婚就是照顾我了,你早点找个男人嫁了,我也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唐雅急得一跺脚。 “妈,你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别老是把死啊死的挂嘴边。” 还有这婚到底有什么好结的,每一个没有对象的年轻人在父母旁边永远都逃不过被催婚的命运,关键是唐雅现在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李飞打过来的。 李飞问。 “唐雅护士,你母亲在哪个病房呢?” 唐雅顿了一下,回答。 “3501。” 她有些疑惑,李飞难道要来找她不成? 李飞说。 “我马上就来。” 唐雅的手机被挂断了,她还处于发愣中。 喂,这个人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还在她思考的时候,李飞已经带着人到了,他身后跟着莫行健,祝晓文已经被顺路送回去了。 吕雪梅站起身来。 “诶诶,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飞说。 “我是医生。” 吕雪梅挥着手。 “去去去,谁允许你们乱进来的,什么医生,你这么年轻,谁家小孩,别在这闹啊。” 唐雅站起来,拍了拍手说。 “没事雪梅姐,他是我一个朋友,你就让他进来就是了。” 吕雪梅狐疑地看了唐雅一眼,让李飞进来了。 李飞走到唐雅旁边,同她打了个招呼,向床上的老人问好。 莫行健拿着一个果篮,放在老人的床头柜上。 在人情世故这一块,还是莫行健拿捏得准确。 莫行健笑着说。 “我们来看看阿姨。” 李霞眉开眼笑,看着两个帅小伙,反正对于她来说,都是帅小伙。 她忙问。 “唐雅,哪个是你朋友啊,怪不得不去相亲,原来是有目标了啊,你早给我说嘛,我又不反对。” 唐雅连忙指着李飞说。 “不是的,妈,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病人。” 李霞立马坐起身来。 “哦,就是那个中医啊。” 唐雅点了点头,她站起身,小声在李飞耳边问。 “你怎么来啦?” 李飞说。 “介不介意我帮令堂看看。” 唐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给李飞让出了位置。 李飞伸手,把了一下老人的脉。 吕雪梅抱着手臂。 “你别乱来啊,到时候出事了可就完蛋了,你不会是来骗老人钱的吧?” 她看着李飞年轻,自然是多了一份戒心。 李霞却是一脸关怀的,以长辈的目光看着李飞。 李飞转过来对着唐雅说。 “我可以治。” 救治李霞 唐雅愣了一下,看着李飞的脸。 李飞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吕雪梅抱着双手,面露不悦。 “唐雅,这是你朋友?怎么什么人都往医院带,我知道你妈妈的病确实花了不少钱,但是你可得小心,不能上了骗子的当啊。” 她一半好心,一半瞧不起李飞,主要是这年头骗人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李飞又这么年轻。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走进来,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正经的医生。 就像是招摇过市的江湖骗子一般。 而且他什么也不说,就说他能治病,他知道人家太太得的是什么病,他就说。 吕雪梅见这几人根本不理她,有些生气了,走了过来。 “喂,这里是正经医院,我警告你啊,可不许乱来的。” 莫行健起身,对着吕雪梅说。 “放心吧,我们有通过你们内部员工允许的。” 吕雪梅叉着腰,声音很大。 “什么内部员工,我都没听说过,证明呢?” 莫行健连忙给白雨菲打了个电话,白雨菲听清原委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李飞这么闹腾也就算了,你莫行健这么闹腾是什么意思? 莫行健大呼不公平,白雨菲根本不理他,挂断了电话。 但白雨菲还是打了个电话,她又双叒叕给马科长打了个电话,马科长立马给吕雪梅打了个电话。 “诶,小吕啊,是是是,你就让他们弄吧,有事我负责有事我负责。” 马科长也是无奈,上面得罪不起,下面的人又都得找他,这事简直没法做了。 关键是,你要治病你让老人转出院去其他地方啊,干嘛直接在他们医院治。 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官大三级压得人死死的。 吕雪梅听了电话,这才万般无奈地让开。 她站在病床旁边,她今天倒要看看这李飞有什么本事。 唐雅沉默了好一会,看着李飞。 “你真的有办法?” 李飞点头。 “针灸即可。” 反正针灸是万能的。 肠胃不通,针灸一下就好了,不孕不育,针灸一下就好了,腿脚不便,多针灸一下就好了。 人体本身就是由气组成的,修者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医生,用针灸将气不通的地方打通,达到救人的作用。 唐雅推了推眼镜。 感觉二十多年的书白读了,觉得李飞在扯淡。 但不管是真是假,她知道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问。 “那么需要我付出什么?” 她心底其实有些慌张,这个李飞看着这么小,不会是个色魔吧? 李飞说。 “我想邀请你到我那里去工作。” 唐雅脑海里生出不安的想法,完了,潜规则。 不对不对不对。 怎么能够用恶意揣测别人,她赶紧把这些想法扔出了脑后。 她又问。 “要是我不能去呢?” 李飞耸耸肩说。 “我也会帮你治的,不过得收钱。” 唐雅低下脑袋,眼镜片上反射着白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吧,她就知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也是,毕竟要是李飞真的能帮忙治好她母亲的病,她能掏的钱都愿意掏。 她只是希望李飞不要狮子大开口。 她问。 “多少?” 李飞说。 “两百。” 唐雅簌的一下抬起头来,眼镜都要甩飞了,吓了众人一跳。 两百?! 这李飞寻她开心呢。 怎么可能花两百就能治好。 李飞说。 “我们诊所基本都这个价。” 唐雅傻眼了。 她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暖意,不管是真是假,李飞至少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是个好人。 吕雪梅则是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现在骗子连两百块都不放过了吗。” 她还是不相信李飞能把人老太太治好,这病她是知道的,不然老太太怎么住院这么多天。 李飞坐下,看着唐雅。 “你要是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唐雅还有些犹豫,却见李霞脸色坚定地说。 “小伙子,我相信你。” 她脸色浮肿,但说话是相当坚定,大手一挥。 “我还活着呢,我自己可以做主,小伙子你尽管帮我治便是,你是中医吧?” 李飞说。 “是的,略懂一点。” 这下轮到莫行健撇嘴了。 “什么叫略懂,你要是略懂,其他人还用不用干啦。” 他小声嘟囔着,没人听到他说话。 李霞面露喜悦,一下就对李飞生出了好感,她连连点头。 “好好好,小伙子,你随便治,出问题算我的。” 李飞哭笑不得,他纠正了一下李霞。 “放心,一定给您治好,不会出问题的。” 李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略微不妥,确实,说出问题那不是砸人家医生招牌吗? 她连忙说。 “小伙子,别介意,唉人老了就糊涂了,我相信你。” 她眼神里面露出信任的目光,看着李飞。 李飞笑了笑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了一包银针,这是他从行李箱里面取来的,已经做好了消毒。 李霞看着银针,眼睛里面透露出怀念之色。 “哎呀,真是好久没做过针灸了,我很小的时候做过一回,现在能做针灸的都不多了,尤其是许多危险的地方,大家都不愿意做了。” 李飞点点头。 “很正常,传统手艺有时候是会随着时代发展被淘汰的。” 他倒不是那么迂腐刻板的人,什么好用用什么,能救人便是好的,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有西医的好,只要能救到人,不管路径如何,结果是好的便好。 就像洗胃机,他前两天刚买了一台下单送回诊所了,这种东西总归是胜过压舌板催吐的。 科技就是来为人服务的。 医学也是。 终究是为人服务的。 李飞一根银针插到了李霞的左手小臂处,又一根银针插到了李霞的左手上臂处。 他问。 “您感觉怎么样?” 李霞瞬间脸色好转,两眼放光。 “我感觉不难受了。” 唐雅傻了,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从眼镜框后面掉出来了。 吕雪梅更是傻了。 刚刚还脸色肿的不行的老人在此刻突然神采奕奕,像是年轻了三十岁一样,光是看面相就能看出来。 莫行健已经傻习惯了,他见怪不怪地呵了一声。 接着他又转过头去不看老人,默默感叹了一句。 “真牛啊。” 莫行健对于李飞现在就是麻木的,李飞说什么他都信,比陷入情网的女人还要相信李飞的能力,要是李飞说他要上月球把星星摘下来,莫行健会毫不犹豫地说。 “带我一个。” 半个小时后。 李飞取下银针。 老太太从床上坐了起来,和唐雅热泪相拥。 这一幕过于感人。 吕雪梅不断地擦拭着眼泪,她双手握着李飞的手。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怀疑你的。” 李飞笑笑说。 “没事。” 被误会也不是第一次了,哪一天他要是不被误会了他才觉得奇怪呢。 正当其乐融融的时候。 主任陈全忠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马科长。 他拍了一下门说。 “你们干什么呢?!” 陈全忠主任 陈全忠很愤怒,很生气。 马晓庆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马晓庆的背后。 他立马劈头盖脸地骂了马晓庆一顿。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要做什么就让他们做,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了?!” 马晓庆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扶了扶脸上的圆框眼镜,脸上的方脸带着惊慌和这下坏了的表情。 他立马说。 “陈主任,你听我解释,是白家的电话。” 陈全忠一听,更生气了。 陈全忠五十多岁了,头上生出了不少白发,体型偏瘦,一双手干巴得能看到骨头,他有如岩壁一般冷峻的脸上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 他里面穿着灰色朴素的布衣布鞋,布衣上有几个补丁,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他的一双眼睛内凹却有神,而那双眼睛现在却带着冷意,死死地看着马晓庆。 他背着手,凑到马晓庆跟前,语气冰冷。 “哦,白家是吧,我知道,这家医院就是白家的,那怎么了,你不拿人命当回事是吧?” 他一只手伸出来,指着一侧。 “你是医生还是白家是医生,啊?别人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知道吗?” 马晓庆百口莫辩,他一个小科长,能有什么办法,白雨菲一句话他就得下岗,关键是,她之前说的那个人,还把自己治好了啊。 人家确实是有本事的。 他说。 “陈主任,白家是找的医生,说是能给人治病。” 陈全忠就指着马晓庆。 “我管他什么找的医生,那病能不能治我不知道吗?人家老太太躺得好好的,你倒好,一句话就扔给别人了。” “是,你说出事了你担责任,你担得起吗?马晓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治的不是病,你治的是一个人的人命懂吗?” “你负责的是这个人下半辈子的人生你懂吗!”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你就给我担责!一句轻飘飘的你担责,出事了,赔点钱写个道歉书你以为就完事了啊?” “亏你还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你这些年学的东西简直就是学到狗身上去了!” 他指着马晓庆,句句诛心,一点情面都不留。 周围更是一片安静,好几个护工从旁边走过,连话都不敢说,这位陈主任平时就严厉,更别说生起气来了。 这下马科长是遭重了,众人都摇摇头。 马晓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说这人,怎么回回都找在他身上了,他是左右都惹不起啊,他内心腹诽。 是,您清高,您有境界,那您去给白家说啊,关我什么事啊? 关键是陈全忠骂他他还得听着。 陈全忠手挥了挥。 “还愣着干嘛,在哪个病房,快带我去。” 马晓庆只能马不停蹄地带着陈全忠来到这里。 陈全忠看着李霞从床上下来,脸都青了。 这怎么能随意走动呢?! 简直是不把病人的病当一回事! 陈全忠立马快步走过来。 莫行健立马迎了上来,他有经验,在人情世故这一块拿捏得是稳稳当当。 他搓着手笑着问。 “您哪位?” 马科长上来说。 “这位是我们医院的主任,陈全忠主任。” 莫行健一下就懂了。 哦,这位就是唐雅上司的上司了,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笑着说。 “我们和你们医院的白雨菲打过招呼了。” 陈全忠听着来气,一下就要推开他,推了一下但是没推动。 他惊异地打量了莫行健一眼。 这家伙看着没什么劲,还挺耐推。 陈全忠没想明白。 实际上莫行健虽然修为低,但好歹也是个修者,该有的力量还是有的。 陈全忠绕过莫行健,三两步就走到了李飞面前,带着斥责的语气问。 “你是谁?谁让你给我们的病人乱治的?” 唐雅立马站起来解释着。 “陈主任,这位是李飞,是我的朋友,李飞,这位是陈全忠主任。” 陈主任吹眉瞪眼地看着李飞,就是这个混小子,不把人命当回事,胡乱治病。 他这么年轻,他懂什么治病啊? 等等,这小子叫什么来着,李飞? 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马晓庆也在后面打量着李飞,看着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个人,三番五次找上他,真是烦都烦死了。 他看着居然这么年轻? 马晓庆还以为是什么四五十岁的老医生呢。 唐雅指着自己母亲说。 “陈主任,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我母亲已经好了,不信您看看吧。” 李霞也挡在陈主任的面前,毕竟是李飞救了自己,她认识陈主任,因为这个病也来看了好几次,但就是不太好治。 她手撑着腰,往李飞身前一站。 “诶诶,我真好了,不信你看,我哪还像生病的样子?” 陈全忠上下看了李霞一眼。 好像还真是,精神饱满,脸色红润,这哪是病人,下楼跑两圈都不成问题。 他傻眼了,还真行? 他思考着。 “这样,你先去做个ct,再抽个血,回头把单子拿来我看看。” 他又看了李飞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问。 “你是李飞?” 李飞点点头。 周围的人都升起狐疑,这陈主任的意思,莫非他还认识李飞不成? 陈全忠拍了一下脑袋问。 “你认不认识陈敬生?” 李飞想了,陈敬生,不是和他在张家比试的那个吗? 李飞说。 “认识,我和他之间稍微比试了一下。” 陈全忠一下眼神就不对劲了! 他说。 “陈敬生是我堂哥!” 李飞也愣住了,世界真小。 这一家子居然都是医生。 陈全忠之前和陈敬生在家里吃饭,酒过三巡,陈敬生喝醉了,就开始讲故事,说上次他在张家遇到一个天才少年。 真的是天才少年,看病能力极强,在比试里面力压群雄不说,还治好了张家家主的病,属于是疑难杂症,完全没法治愈那种。 陈全忠当时就说“堂哥你吹牛吧,那年轻人有那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 陈敬生就说。 “你现在不是听到了吗?而且我保证你以后肯定还会听见。” 陈全忠就问。 “那人叫什么名字?” 陈敬生说。 “李飞。” 陈全忠就表示。 “这什么名字,父母取名也太不走心了。” 陈敬生就将一口酒喝下去。 “农村嘛,贱名好养活,贱名有时候是能帮孩子抵灾的,你没见过,你不懂。” 陈敬生是农村长大的,陈全忠是城里长大的,只是后来两人都学了医。 陈全忠没想到他现在不仅听到了李飞的名字,还看到了李飞本人。 唐雅立马拉着李霞说。 “走,妈,我们去抽血,给陈主任看看。” 她说这话多少是有点不满的,毕竟陈全忠上来就不讲道理,完全是看不起李飞。 她得好好帮李飞出口恶气。 抽血和ct的结果出来的很快,一个小时就好了。 陈全忠看着报告单,傻眼了。 挖人 各项指标完全正常。 血压、心率、血细胞成分完全正常。 看起来是好的是不能再好了,这哪是五十岁的,这简直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这身体,莫说住院了,流感来了都不会中招。 这怎么可能? 李霞之前测出来其实还有点低血压、低血糖,陈全忠是看过的,但是现在各项数据看起来又正常了,这怎么可能呢? 顺手就把其他病也给治好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突然想到自己堂哥陈敬生说的话。 “神医。” 他只当自己堂哥夸张了,喝多了酒在说胡话。 现在看来并非胡话,李飞的医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全忠突然觉得二十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也白干了,一个针灸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效果,这也太厉害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化验单,久久没有动。 吕雪梅泪眼婆娑地凑到旁边看了一眼,她本性不坏,对于李飞只是不相信而已,李飞把人治好了,看着李霞母女俩,她也是激动的。 她瞄了一眼化验单。 唐雅她母亲不但好了,而且好得这么彻底。 这也太厉害了。 马晓庆也傻了,这李飞这么厉害。 他之所以敢让李飞给李霞治病,还是因为有白雨菲给他做保证,他没那个胆子去反对白雨菲,只要不出问题就没事。 出了事,他也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反正白家家大业大,有上面顶着,出事了第一个也轮不到他。 但是他没想到李飞居然直接就把病给治好了? 他那张方脸忍不住抖了抖,这也太厉害了,这绝对是人才啊。 要是能把人拉入他们科室就好了,不过以李飞的能力,估计混个两年就能升科长,直接顶替他的位置,再过三年就是副主任,往后都是平步青云。 不对,人家现在已经和背后的白家有关系了。 这才是大人物啊,这李飞多少谁,一看就二十岁左右,现在地位绝对比他马晓庆高多了。 真是羡慕死了。 马晓庆三十多岁才混到科长,已经算是相对成功了,可是原地踏步这么多年,自己能力又不足,想要再往上爬难比登天,马晓庆可谓是相当难受。 手下又拿不出什么成绩,马晓庆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估计自己这辈子慢慢也就到头了,只能混吃等死了。 而陈全忠和马晓庆的想法可不一样。 他才没有职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满脑子都是,李飞的出现可能会改变世界医学的格局。 不如说他已经改变世界医学的格局了,他很明显已经撬动了一角,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 李飞一定能够成为名垂千古的奇才! 他突然间心底升起了感动,这能够救多少人啊? 他连忙将两张单子放在一旁,向李飞伸出手来。 李飞看着陈全忠的手,同他握在一起。 陈全忠立马鞠躬说。 “抱歉,李飞小兄弟,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他的话语相当诚恳,并且腰弯得相当之深,一点老专家的威严都没有。 李飞笑了笑。 陈全忠这种人性格挺好的,就是性子急一点,做什么都很耿直,而且一心为病人着想,其实也不多见。 他又想挖墙脚了。 唉,白家名下的医院真是人才济济,怎么都不是他的呢,等回头自己搞个医院,把墙角都挖了。 李飞连忙扶起陈全忠。 “没事,没事,我也知道你是好心,现在人也没事,这不皆大欢喜吗?” 莫行健也过来打圆场。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李飞真是的,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矛盾的中心,这家伙身上绝对有一点什么特殊体质吧。 莫行健感觉自己不能和李飞走得太近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就一个小小筑基,谁都惹不起。 就像现在,李飞看个病也能把人招惹来,还有莫名其妙的就和秦家拉扯在一起了,这说不清理不断的,他掺和进去,不是找死么? 陈全忠问。 “李飞小兄弟有没有来我们医院的想法?” 李飞笑了笑。 “没有,我自己有一个诊所,要是陈老先生以后有意愿可以来我的诊所干活,我一定不会亏待陈老先生的。” 莫行健:? 吕雪梅:? 马晓庆:? 唐雅:? 唐雅人傻了,合着是个人李飞就开挖,那可是他们院的主任,年薪五十万往上呢,那是说挖就能挖的吗? 再说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当着大家的面挖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李飞转头看向唐雅。 “唐雅小姐也是,我还是欢迎你来我那里做护士,我不会亏待你的。” 唐雅愣在原地。 有这么挖人的吗? 她不知道李飞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欢迎她去李飞那里上班,这样显得好像她在上班的时候到处求职一样,这在职场里面几乎是最大的禁忌。 不过唐雅其实心里面还是挺心动的,她母亲的病也治好了,李飞医术好,人品也不错,除了年轻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马晓庆也傻了,方圆的镜片下面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他带着不可思议看向唐雅。 “你要走?” 唐雅可是他们科室的得力助手,干活勤快,心思敏捷细腻,每一个季度都是先进个人。 关键唐雅还主动申请上夜班,夜班都是没人上的,大家都嫌累,都不喜欢上夜班,有了唐雅,这个问题解决了太多。 要是唐雅走了,以后可就难办了。 唐雅这下倒是感觉自己不得不走了。 她对着马晓庆说。 “对不起啊,马科长,我其实最近打算说来着。” 李霞倒是满意的点点头,她觉得李飞好,两人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也算本家,确实是不错,越看越顺眼。 马晓庆如有雷劈。 这下他们科室可就缺了一个能干活的得力助手了。 他自己嘴怎么就那么贱呢,非要问这一句。 虽然每次面试都说什么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但是有些活是真没人干,像是夜班,吃力不讨好,半夜病人出问题还很麻烦。 莫行健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反正不知道李飞是不是故意的,这招确实挺好。 李飞喜出望外。 “回头我就把我诊所的位置给你。” 唐雅转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马晓庆一脸懵。 我人就这么被挖走了。 李飞解决了唐雅的问题,迅速回到酒店,白芷晴还在酒店里面等着他呢。 火锅 李飞打开酒店房间门,屋内空空荡荡,白芷晴很明显不在。 他靠在门口,刚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却听见身后响起了鞋跟的声音。 鞋跟踩在酒店走廊红色的毯子上面发出了柔软的闷声,这道声音的主人在看见李飞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了,两三步就跑到了李飞的身后。 一双手蒙住了李飞的双眼,身旁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 李飞笑了笑。 “白姐。” 除了白芷晴还能有谁,他感知能力很好,哪怕白芷晴刻意隐藏了脚步声,改变了自己的声线,自己也能听出来是她。 白芷晴本来还想逗一下李飞,没想到一下就被李飞听出来了。 她嘟了嘟嘴,肩膀塌了下去,松开了手。 “你怎么猜到的?” 李飞说。 “我听到你的鞋跟的声音了。” 李飞转过头来,看见白芷晴的样子却是愣了一下。 白芷晴穿着黑色的靴子,鞋跟三公分高,腿上是黑丝,但是裤袜却是和之前的不同,到大腿处戛然而止,勒着白芷晴雪白的大腿肉,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黑色的裤袜与蓝色的牛仔裤之间留下一道完美的、雪白的腿肉,显得更是诱惑动人。 她上身是米黄色的长袖羊毛衫,肩膀处开了孔,露出了两边雪白的肩膀。 她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脖颈,换了一个更简洁的耳饰,是银色的长方形状,夹住了耳垂下沿。 这样子好看极了。 李飞一时间居然是愣住了。 白芷晴手在李飞面前挥了挥。 “怎么了,看傻了?” 李飞点点头。 “太好看了。” 白芷晴听着这话,脸有些红。 她这套服装其实是听了赵巧儿的建议,专门选的,反正李飞出门了,她就去换套衣服。 赵巧儿其实在穿搭上很有一套,只是在工作的时候老是喜欢穿一套西装,实际上打扮起来很厉害,而且很懂得如何发挥长处。 白芷晴其实是有点羞的,因为她平时的穿搭很简单,都是白色的OL装,看着自然大方,平时也不用太纠结。 这套虽然并不露,但是按赵巧儿的话来说,这套涩气的感觉拉满了。 白芷晴轻咳一声。 “谢谢,你吃晚饭了吗?” 李飞摇头。 “我刚从医院回来。” 白芷晴疑惑地问。 “你去医院做什么?” 李飞说。 “帮个人看病。” 白芷晴点点头,她知道李飞的医术很厉害,帮人看病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问。 “那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走吧,我请客。” 对于一般的恋爱关系来说,男女双方出去吃饭一般都是男方请客,要是AA男方都会被嫌弃,但是白芷晴本来就不一样。 她本来就不缺钱,而且也不知道这些,甚至于心里还是把李飞当做一个比他小的后辈来看。 其实她对李飞的感情蛮复杂的,一方面想要依靠李飞,一方面又想要照顾李飞,这难道就是姐弟恋的感觉吗? 白芷晴觉得这种心情很奇怪,有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像自己了,一点也不果断。 要是让别人知道白氏药行的老板是这么一个人,指定是要给人笑话的。 李飞点点头,倒也不矫情。 “走吧。”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家火锅店里面。 这家火锅店门面不大,就两个店面,但是看起来人却是不少。 白芷晴和李飞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边就是街道,这个地方甚至有一点偏僻,街道上没有红绿灯,行人和车辆都是凭借着个人观察自由行驶。 虽然偏僻,但是这地方人却不少,来来往往都是人,街道周围的小店灯红酒绿地亮着。 路边还有着卖烤串,卖饼的,热闹非凡。 白芷晴压低声音说。 “这家店的老板娘据说是巴蜀人,所以他们家味道可好了,来的人也很多。” 李飞看着这家门庭若市的小火锅店,外面还排着队,看起来确实是非常受欢迎。 一锅炒好的红油很快就端了上来,表面浮着一层花椒、红椒,看起来诱惑可口。 白芷晴点好了菜,她看向李飞,调笑着说。 “喝酒吗?” 李飞摇头。 “没怎么喝过。” 白芷晴招呼着服务员。 “来一箱纯生,冰的。” 服务员很快提了一箱纯生上来,放在两人旁边。 白芷晴在这方面倒是显得很熟练,毕竟她之前自己做生意,想来也是没少喝酒。 李飞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白芷晴哐哐就将一听纯生放在李飞面前,一听放在自己面前。 白芷晴狡黠一笑。 菜很快就上齐了,菜品很简单,两份千层肚,一份鸭肠,一份五花肠,一份麻辣牛肉,一份肥牛卷再加几份素菜。 两个人其实吃不了多少,白芷晴红色的指甲放在易拉罐上,叮的一下清响,就将易拉罐扣开了,黄色的啤酒液带着气泡涌了出来。 她将这一听放在了李飞面前,又起身拿过李飞那一瓶,如法炮制打开来放在自己身前。 她举起那听酒,笑着晃了晃。 “喝一口?” 李飞也不矫揉造作,拿了起来,两人端着啤酒碰在一起。 白芷晴喝了一口,李飞咕噜咕噜地就喝了好几口。 他喝了之后,将酒杯放在桌上。 有点苦。 讲道理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 不仅苦还有点涩,总之绝对不是什么爽口的饮料,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欢喝酒。 白芷晴手撑着下巴,笑着问。 “是不是幻想破灭了?” 李飞抬眼看着他,感觉脑袋里面生出奇怪的感觉。 “什么幻想?” 白芷晴用白皙修长的手指着自己说。 “我啊,是不是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我也不是那么淑女的,喜欢吃路边的火锅,喜欢喝酒,和你想象中的完美女性应该不一样吧。” 李飞说。 “你就是你,和想象没有关系。” 白芷晴愣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什么意思?” 李飞注视着白芷晴,犹豫片刻说。 “人的组成不应该是由外界决定的,不管我怎么想象,你就是你自己,是不会破灭的,而且我是医生。” 白芷晴听着李飞的话,有些开心,但是又不太理解。 “这和你是医生有什么关系?” 李飞解释着。 “我工作的时候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会看到病人满是皱纹的脸,烂掉的皮肤以及各种你可能不太想听到的东西,我知道人并不是那么完美的生物。” 白芷晴立马说。 “停停停停,太黑暗了,讲点别的,讲点开心的。” 喝这么点,养鱼呢? 白芷晴喝了点酒,有点上脸,两腮有点微红。 怎么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讲烂掉的皮肤的,虽然是出于李飞的工作,但是这也太破坏食欲了。 她立马瞪了李飞一眼,龇牙咧嘴的,像护食的小猫咪一般。 李飞看着白芷晴的样子,愣了一下,白芷晴大多时候都是非常成熟的,哪怕是不擅长的地方也会装作大姐姐的样子,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子可爱极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 “我现在就挺开心的。” 李飞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确实开心,心像是在一块棉花糖上蹦呀蹦的,蹦个不停。 白芷晴来了兴致,撑着个下巴,手里拿着啤酒晃了晃,酒液在易拉罐里面来回荡了个圈,发出欢快的闷响。 “怎么个开心?” 李飞看着火开了,正欲将千层肚煮下去,白芷晴却是拦住了他。 “先放土豆和藕片,顺便把丸子放了,然后再把脆皮肠煮了,一会再煮千层肚。” 李飞从旁边的篮子里端出了土豆和藕片,看了一眼邻桌,学着他们的方式将土豆和藕片下入了锅里面,然后再将脆皮肠煮了进去。 白芷晴用汤勺将它们搅匀后说。 “脆皮肠煮一会儿就煮好了,你还没说呢,怎么个开心法?” 李飞也说不清道不明。 “就挺开心的。” 按照科学的解释,多巴胺从中脑的黑质和脑干的蓝斑核产生,一直移动到突触,刺激身体,使他产生了开心的感觉。 李飞想着无非也是如此,但是又很难说清,生命又不是简单的化学过程,不是用化学方程式所能表达的,生命个体比这要复杂有趣的多。 他说。 “见到你了,开心,打赢了,开心,和你在一起,也开心。” 白芷晴乐呵呵的,听着他这话非常开心。 李飞突然说。 “想听你唱歌。” 白芷晴羞恼地看了李飞一眼。 “这和你说的开心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开心归开心,怎么突然想说听她唱歌。 李飞想了想。 “因为现在的心情就和上回听你唱歌的心情差不多,你唱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脆皮肠已经开花了,浮上了咕噜咕噜的油面。 白芷晴听着李飞的话,有些脸红,她上回带李飞去玩的时候其实算是两人第一次出去,那次在ktv里面随便唱了两首,没想到李飞现在还记得。 她挑了一块脆皮肠到李飞的碗里面。 “你尝尝看。” 李飞用黑漆的筷子挑起来,蘸了一下,他碗里没有放香菜,他是坚定的无香菜派,虽然作为一名医生,什么该吃什么补身体他是知道的。 香菜营养丰富,内含维生素C、胡萝卜素以及各种丰富的矿物质等,但是李飞就是坚定的无香菜派。 他蘸了蘸红油,挑了起来,轻轻吹了一口气,咬进了嘴里,油香配合着脆皮肠酥软有嚼劲的感觉,煮过的花椒已经完全融入了进来,酥酥麻麻地刺激着舌尖。 香而不腻,味道好极了。 李飞算是理解了白芷晴为什么要带他在这里吃了。 李飞将脆皮肠咽下肚。 “很好吃。” 白芷晴笑着说。 “对吧,这家店我可是找好久才找的,大众点评上都找不到呢。” 白芷晴为了寻找这一家店,可谓是跑遍了全城,连锁店的火锅都是一个味道,千篇一律,要说难吃吧,也不至于,但要说好吃吧,总觉得差了点感觉。 她打听了很久,才知道这家店,来试了好几次,这种口口相传的苍蝇馆子,比其他地方的火锅店要厉害多了。 那些相亲的人都带着白芷晴去各种顶级餐厅吃饭,不是在高楼就是在海边,白芷晴从小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吃腻了。 而且她自己其实不太喜欢那种餐馆,虽然侍应生的服务很到位,很周到,食材和味道都是顶级的,但是白芷晴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息。 就像现在这样。 她和李飞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边,白烟在两人中间升起,在空调的作用下到处乱吹,一会吹到自己脸上,一会吹到李飞脸上。 两人时不时被突如其来的白烟糊脸,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人走来走去,喝着酒肆意欢笑。 白芷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人间烟火气息。 几听酒下肚,白芷晴的脸已经彻底红了,李飞脸也有些红。 酒精让他的大脑有些麻麻的,他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将酒精分解掉,不过这样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白芷晴哗地又开了一瓶,放在李飞面前,颇有一副嗜酒如命的模样。 “喝!” 李飞大感不妙,完了,她上头了。 白芷晴招呼着服务员。 “服务员,再来一箱。” 服务员哐地又搬来一箱。 李飞傻眼了,连忙说。 “不用了不用了。” 却见白芷晴白了他一眼。 “这么点就不喝了,你养鱼呢?” 李飞没想到白芷晴喝了酒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小声问了一句。 “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白芷晴嘟着嘴,面露不满。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喝?你和赵巧儿一起喝都没不和我喝?” 这又是什么胡话。 李飞连忙摆手。 “我可没和赵巧儿喝过,你别乱说。” 白芷晴狐疑地看了李飞一眼。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们真没喝过?” 李飞哭笑不得。 “我第一次喝酒。” 白芷晴两眼一下就亮了起来,带着一丝娇媚。 “啊,原来是第一次啊。” 李飞总感觉她的话不对劲,却见自己的腿上痒痒的。 他低头一看,白芷晴正伸出了她完美的长腿,右腿的脚背轻轻地在李飞的小腿上摸索着。 李飞很明显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他试图转移话题。 “白姐,你和巧儿经常喝吗?” 白芷晴撑着下巴。 “偶尔吧,不过巧儿不怎么喝。” 白芷晴有时候会和赵巧儿一起喝酒,但是赵巧儿其实不太喜欢喝酒,一般都是看着白芷晴喝。 李飞立马偷偷给赵巧儿发了个消息。 “白姐喝醉了怎么办?” 赵巧儿的回复很简单。 “加油,自求多福吧?” 李飞心里一咯噔,抬起头来,看着白芷晴嘟着嘴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呢?” 谁更舒服? 白芷晴这样子简直就像是小孩一样,不高兴都清楚地写在了脸上。 她脸颊鼓鼓的,像是被钓上岸的河豚一样,涨着气。 她的脚已经放了下去,整个人身子前倾。 李飞连忙解释说。 “没有,我就看看。” 白芷晴轻轻从红润的小嘴吐出一口气,嘴唇上下发出极小的“噗”声。 “你明明和我在一起,居然还要看手机,手机有那么好看吗?” 她伸出纤细的手来。 “没收。” 李飞笑了笑,把手机递了出来,白芷晴接过手机,结果没拿稳,手机直接滚进了锅里面。 手机“噗通”一声,红油溅了出来,在黑色的大理石桌子上变成了一长串影子。 白芷晴傻眼了,李飞也傻眼了。 李飞立马用筷子将手机挑了出来,但是毫无疑问,这手机已经寿终正寝了。 它本来就是林雪娇用过的旧手机,用了好几年了,传到了李飞手里面,别说防水功能,沾点水估计就得坏,被锅这么一煮,是彻底完蛋了。 李飞用纸巾将上面的油擦干净,试图开机,屏幕挣扎着亮了一下,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起来是彻底坏了。 白芷晴有些慌,连声道歉。 “对不起,李飞,我不是故意的。” 李飞笑了笑。 “没事,一个手机而已。” 他自然知道白芷晴不是故意的,她哪怕生气,也不会那么小心眼。 但是白芷晴看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哪还有成熟大姐姐的样子,此刻俨然一个小姑娘,像是小了好几岁。 喝了酒以后,她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全都被放了出来,平时那隐藏在人前的一面也显露的一干二净。 她的娇弱,她的不安,她的对李飞的喜欢。 她看着李飞,手指不安地来回抓着,红色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擦,她的美甲并不是全红的,全红的显得太俗,每一个都有着可爱的小花纹,无名指上还有着一只小兔子。 她小声说。 “你,你不要生气,我给你买个新的。” 李飞听着白芷晴柔柔的声音,也是一愣,这真的是考验老干部。 好可爱。 白芷晴的眼睛目光躲闪,她本来睫毛就长、眼神就媚,这一眨一眨的,和之前故作成熟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升腾的白烟不断地从锅里升起来。 李飞顺手就把火关掉了,好在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存在浪费。 李飞其实也有些醉意,他将手机随意地揣回兜里。 “没事的,白姐,你放心吧。” 白芷晴立马又问。 “真的没事吗?真的不会讨厌我?” 李飞拍着自己的胸脯打包票。 “绝对不会。” 白芷晴长舒了一口气,安心地点了点头。 “那我和赵巧儿,你觉得你和谁一起做那事更舒服?” 李飞几乎要晕倒,这句话和前面那句话没有半点关系,白芷晴思维跳跃的速度就像是一只青蛙,从一片荷叶瞬间到了另一片荷叶。 很明显白芷晴已经喝醉了,思维之间已经不连贯了,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李飞想要转话题,他问。 “白姐,说起来你为什么不是修者呢?” 白芷晴顺着李飞的话题说了下去。 “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世界上有修者。” 李飞完全没想到这个答案。 白芷晴说。 “我小的时候只知道我们家里很有钱,有企业,以为和别家的企业是一样的,所以也没多想,单纯的想毕业后自己做出一番事业。” 她撑着脑袋。 “那时候我毕业了,直接带着赵巧儿就出来打拼了,我其实是想让赵巧儿先上大学的,可是赵巧儿死活不答应,那孩子倔起来超乎想象,你知道她的性格的。” 她的手在空中瞎比划了一下。 李飞点头。 赵巧儿表面看着不搭调,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实际上她一旦决定好要做的事,就会咬定了牙齿,拼命地往前冲,谁都拦不住她。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的直率讨喜。 白芷晴说。 “然后我父亲什么都没说,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但是其实药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你知道的,要不是你,我们药行已经倒闭了,而我其实也遭遇不测了。” 李飞摇头。 “没有,白姐你很厉害,是庞天那人太不光彩。” 白芷晴沉默了一下,眉眼笑了笑。 “等到这次回家我才知道,其实我父亲是故意一直没有和我说的。” 李飞抬眼。 白芷晴说。 “其实修者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扇门,这扇门一直在那里,等着人来打开,就是一个人生道路的选择,选择平凡而普通的生活,或者是选择进入修者的世界。” 她苦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修者的世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的,大家也并不幸福,相反更加残酷,所以我父亲他,主动把这扇门给我关上了。” “只要不进入这个世界,就还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做一个有权有钱人家的女儿,有他在,有家族在,至少能够保我一生无忧无虑。” “所以……” 白芷晴雪白的肩膀塌了下去,眼底带着一丝迷茫。 “我二十八年来一直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面,天真的我居然还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她此刻冷静了许多,在酒精的作用下,白芷晴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情绪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她嘴角带着一股无奈的笑容。 “如果是十年前,我或许会恨他为什么不告诉,现在我也知道,他只是有点保护欲过多,想当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 李飞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其实他也能理解白父的想法,假如不告诉白芷晴,那么白芷晴就可以永远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哪怕她的产业失败了,也有家族可以给她兜底。 可是修者的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比想象中残酷,凶恶,并且危机四伏。 蠢蠢欲动的秦家,杀人不眨眼的秦家。 而除了秦家以外,还有别的家族呢? 李飞不敢去想,就像在黑暗的洞窟里面,野兽、毒虫全部都蛰伏着,等待着给人致命一击罢了。 而一旦踏入这个世界,那么就不再是简单的文明社会,而是同毒虫、野兽进行生与死的搏斗。 李飞点点头。 “没关系,有我在。” 白芷晴高兴地看了李飞一眼,接着又说。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赵巧儿,还有你那些好妹妹比起来,你觉得谁更舒服?” 李飞傻眼了。 她怎么还记得这茬? 你喜欢年上还是年下? 要李飞来说。 赵巧儿会的花活多,她总能在李飞想不到的时候给李飞整点见都没见过的花活,虽然有时候花活的效果没那么好,但胜在有趣。 小姨身体软,并且听话,虽然脸皮薄,但是不管李飞说什么她最后都会乖乖照做,只能说顶中顶。 张安安是视觉上的反差,明明是大小姐,却青涩,而且乐于学习,好得不能再好了。 都挺…… 怎么还给他真的比上了? 呸,下头。 李飞心中对着自己说。 他轻咳一声,想打哈哈,把这事绕过去。 却见白芷晴不依不挠,她身子前探,灵光一闪。 “再来实操一下就知道了。” 李飞傻眼了,实什么? 酒店里面。 酒店的床单已经做了更换。 白芷晴媚眼如丝,看着李飞,她轻轻一下就把李飞推倒了床上,她身上还有着淡淡的火锅味和酒味。 李飞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现在算是明白了赵巧儿说的那句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了。 白芷晴喝醉了之后俨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是个随心所欲的小孩,换做平常的她,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 白芷晴慢慢地蹭到了床上,一只腿到了李飞的两腿之间,一整个人像一只猫咪一样,她双手撑在李飞的肩膀外侧,头发已经解了开来,自由地往下落着。 头发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落在李飞的脸庞,他感觉侧脸痒痒的。 房间内没有开灯,帘子倒是拉开了,外面的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面。 白芷晴轻声在李飞在耳边呢喃。 “你长得还蛮可爱嘛。”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 李飞感受到白芷晴的右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抚摸着,她的手很轻柔,能感觉到指甲从自己的脸庞划过。 李飞静静地看着白芷晴假装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样子。 白芷晴微微颤抖着的指尖根本瞒不过他。 李飞说。 “我这算是被吃豆腐了吗?” 白芷晴莞尔一笑,一张脸早已绯红。 “是,是啊,是我把你压在了身下,是我在吃你豆腐。” 白芷晴作势就要去往李飞身上摸,她的手从李飞的胸膛划过。 白芷晴其实这会已经没办法很清楚的思考了,她脑袋里面乱乱的,像是一团毛线胡乱的缠绕在了一起。 因为酒精的原因,她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呀,李飞身材这么好吗? 她在心里小声惊呼了一样。 昨天李飞都是在她背后,她都没有机会看,她这会手放在李飞的胸膛上,发现李飞的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结实。 而且还有腹肌。 怪好摸的,而且男人的身体摸起来和女人感觉真的差好多,有一点硬硬的感觉。 怪不得李飞昨晚那么有力呢。 白芷晴忍不住凑到李飞脸庞,用自己的眼睫毛蹭了蹭李飞的脸。 李飞感觉自己脸传来又痒又轻柔的感觉。 白芷晴小声在李飞耳边问。 “感觉怎么样?” 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腿长,眼睫毛也长。 李飞暂时由着白芷晴对他动手动脚的,虽然这样显得自己很被动,但白芷晴这会正在兴头上,李飞也不好打断她。 再说了,给她摸摸怎么了。 李飞回答着。 “有点痒。” 白芷晴哼哼一笑,开心地在李飞身上蹭来蹭去,直到一整个头发都乱成了一团。 李飞的手不自觉抚上白芷晴的纤腰。 白芷晴感受着李飞炽热的手,耳朵都红了,她突然起身说。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 李飞拨浪鼓一样地摇头。 “绝对没有。” 他对每个女孩子都不一样。 白芷晴又问。 “那你和张家的那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李飞轻咳一声,这都被知道了,他尚且还不知道这是赵巧儿给白芷晴说的。 “就,关系比较好。” 白芷晴狐疑地看着他。 “就只是这样,对了,我还听说你在修自建房,你应该有给我留房间吧。” 李飞点头。 “那自然,白姐到时候来住肯定是有房间的。” 白芷晴上下审视了李飞一眼,她的嘴翘得老高,几乎可以挂上一瓶水了。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了。” 她已经感受到李飞的手逐渐不老实了起来,在她身上到处游走,沿着腰部的曲线一路向下,顺着胯骨继续往下,将她的身体往上搬了搬。 她感受到李飞的动作,忍不住惊呼一声,整个人双腿跪得更开了。 “流,流氓。” 李飞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理着白芷晴的头发,将她自然的头发都理到脑后,露出精致的容颜。 白芷晴红着脸,没有反对李飞的动作。 李飞的手开始轻轻摸着白芷晴的脸,就这样把她的脸蛋捧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 白芷晴内心一阵羞。 感觉,好奇怪。 她心里想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事。 白芷晴又问。 “那你喜欢年上还是年下?” 李飞不懂。 “什么叫年上,什么叫年下?” 白芷晴解释起来。 “年上就是年纪上比你大的,年下就是相反的,你喜欢姐姐还是妹妹咯?” 李飞可不糊涂,虽然他也喝了酒,这个时候的回答只有一个。 他说。 “那我自然是喜欢白姐了,不管你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都喜欢你。” 白芷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飞会这么回答,她别过头去。 “小流氓。” 不过她的语气微微上扬,听起来似乎是很开心。 白芷晴凑到李飞耳边。 “对不起,今天把你手机弄坏了。” 李飞看着她。 “不是说好不说这事吗?” 白芷晴银牙轻咬,凑到李飞耳边,轻声说。 “作为赔偿,我今天里面穿的是成套的。” 这毫无疑问是赤裸裸的诱惑,是点燃的烽火,挥舞的旌旗和冲锋的号角,现在不冲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飞一手在白芷晴身上游走,一手放在白芷晴的后脑勺上面,轻轻用力,白芷晴就十分配合地乖乖俯身,红唇贴了上来。 两人吻在一起,似乎还有着淡淡的酒味,但是更多的是红唇的香甜。 白芷晴意乱情迷,大脑一片空白。 她浑身已经软了下来,缩着双手,趴在李飞的胸前。 唇分。 李飞一个转身,将白芷晴压在身下。 白芷晴不自觉摩擦着双腿,有些紧张,她的耳朵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害羞。 她小声说。 “随你喜欢的来吧……” 见家长 李飞点头。 “是得见见咱爸。” 白芷晴小声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咱爸,真不要脸。” 李飞听着这话,上来搂住了她。 “不是么?” 白芷晴剜了李飞一眼。 “你娶谁还不知道呢,你那么多好妹妹。” 李飞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这事确实解释不清,糊涂,都是糊涂账。 李飞说。 “我去买点东西。” 白芷晴看着李飞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得笑出了声来。 李飞其实不太懂人情世故,都是咨询的莫行健。 莫行健说。 “送茅台咯,送茅台总不会有错的,反正你到店里就找最贵的买就行了。” 李飞到店里买了两箱子茅台,四瓶花了他两万多,他忍不住咂舌。 虽然他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不缺钱了,但是这酒居然这么贵吗? 一瓶居然要六七千,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六七千都可以是一个普通人一整月的工资了,现在居然只能用来买一瓶酒,简直太奢华了。 李飞其实平时自己用钱也是很省的,自从上次跟着赵巧儿买了一次衣服后,他自己就再也没买过衣服了,没有必要的话,也很少在外面吃。 这买几瓶酒,抵得上他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李飞跟着白芷晴到了白家。 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安的,毕竟是见白芷晴的父母。 出乎意料,白芷晴家居然是在一个小区里面。 李飞本以为白芷晴家会和张家一样,是那种大宅子,里三圈外三圈那种,没想到居然是看起来一个很普通的小区。 非要说的话就是装修比较精致,有保安,地理位置不错,周围有各种市场、超市、电影院还有学校,妥妥的学区房。 有钱人家看起来也逃不过学区房的诱惑。 白芷晴给李飞介绍说。 “旁边就是我读的初中和高中,我高中读的是雪城七高,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算很厉害的公立中学了。” 李飞自然是没听过,他又没上过学。 李飞发出疑问。 “白姐你没有读私立的中学吗?” 他以为白芷晴肯定是和莫行健他们类似,上的是私立的贵族学校。 白芷晴耸耸肩说。 “没啦,我爹那个人在教育方面比较古板,他觉得公立中学的教育更公平,教育资源也更好,而且七高很厉害,每年有两百多人能上top2的学校,所以他更想我在这里读书。” 李飞“哦”了一声,跟着白芷晴上了电梯。 电梯的一侧是透明的玻璃窗,他坐在电梯上面向外望去,能看到学生们这会正在操场上跑操,看起来这会应该是大课间,学生们都从教室里面被拉出来运动了。 满是青春洋溢的氛围。 那是李飞不曾拥有过的时光,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对于曾经的李飞来说却不是这样。 这些读书的日子对于他们中的某些人来说可能说是厌烦的、痛苦的,没有那么美好。 李飞却无法掩饰的从心底生出了一丝羡慕。 他拥有很多东西,但同时有很多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没办法得到。 就像学校,就像过去的二十年瞎眼的时光。 白芷晴看出了李飞眼中的羡慕,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是很合适,她明知道李飞以前是个瞎子,但却还是说起了这个话题。 她凑到李飞的旁边说。 “抱歉。” 李飞摇头,直率地说明了自己的心情。 “没有,其实我确实是很羡慕,也觉得有一点可惜,但是我并不会觉得人生就此完蛋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他嘴角带笑,看着白芷晴。 “而且我现在已经足够幸福了。” 白芷晴怎么会不明白李飞的意思,靠在李飞的怀里,轻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嗯。” 电梯门打开。 白芷晴熟练地领着李飞往楼道里面走去,掏出钥匙打开了右边一间的门。 刚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了跺菜的声音,咚咚咚的,像是在敲排骨一样。 白芷晴说。 “爸,妈,我回来了。” 白芷晴领着李飞进屋。 白母听到门口的声音,赶忙放下菜刀,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 白母罗明秀五十岁了,但还是看着意外的年轻。 她戴着眼镜,脸上有一点皱纹,但不多,身上穿着朴素的秋装,围了一个围裙,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那是母亲看到女儿的笑容,以及看到满意女婿的笑容。 她立马迎了上来。 李飞说。 “阿姨,这是我给您带的一点礼物。” 白芷晴瞥了李飞一眼,明明刚刚还在外面叫爸叫妈呢,怎么关键时刻又耸了。 李飞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能叫出口。 好吧,他一定是被赵巧儿给传染了,变得只擅长口嗨了。 谁不口嗨啊,口嗨就是得口嗨。 赵巧儿坐在办公室里面,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娇俏的鼻子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 入秋了? 这两天打的喷嚏可以说是格外的多。 罗明秀连忙接过李飞手上的东西。 “哎呀,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真是的,来,你们坐,你们坐。” 罗明秀将李飞提着的酒放在客厅的桌上,罗明秀其实是不懂酒的,每年过节都有人往他们家里一批又一批的酒,根本分不清。 不过这是未来女婿送的,那又另当别论了。 她上下打量了李飞一眼。 长得高,又俊,看着又年轻。 她心里那是相当的满意。 她拉着李飞和白芷晴在沙发上坐下。 “孩子他爹出门了,晚点才回来,你们先坐,看会电视,吃点水果吧,那给你剥个橘子。” 罗明秀手很快,立马剥了个橘子,李飞还没来得及拒绝,橘子就已经到他手里面了。 罗明秀说。 “这橘子甜着呢,吃啊,孩子多吃点。” 白芷晴眼巴巴地伸着手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我的呢?” 罗明秀看了她一眼。 “这么大的人,自己剥,咋了,舍不得你那美甲啊,真是的。” 白芷晴傻眼了,自己妈怎么这么双标呢? 李飞是未来女婿她白芷晴就不是她罗明秀的女儿啦? 气死个人了。 罗明秀又笑着看向李飞。 “你坐着,今晚我弄好吃的,今晚烧排骨咧,我手艺好着呢,你就放心等着吃啊。” 她说完就走了,没给李飞一句插嘴的时间。 白芷晴看着李飞,莫名多了一丝怨气,悠悠地从背后升起。 她好歹也是她们家唯一的女儿,也算是个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李飞看向白芷晴,默默地把橘子掰成两半,将一半放在了白芷晴手里。 白芷晴闷闷不乐地将橘子塞进嘴里面。 过了好长时间。 门再次敲响,白父回来了。 白晓海发难 白芷晴的父亲。 白文波,今年五十五岁。 他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肚子已经开始发圆,穿着蓝色的外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白晓海,白文波的弟弟,戴着个方框眼镜,两个人面相看着差不多,但是白文波看着更瘦一点,穿着一身西装,收拾得很干净。 白文波脸上带着笑。 白晓海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愉快,他看了一眼李飞,眼底多了一丝轻蔑。 罗明秀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哟,晓海也来了,来,进来坐。” 白晓海迅速收起了眼底的轻蔑,转身对着罗明秀微微点头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李飞站起来,白芷晴在旁边给李飞说。 “左边那个是我爹,右边那个是我二叔。” 李飞同两人打了个招呼,白文波看着李飞,很是满意,他和罗明秀差不多,对李飞很是中意。 白晓海却不一样了,看着李飞的眼里多了一丝不满。 场间有些尴尬,电视剧里面放着保健品广告。 白文波和白晓海两人在旁边坐下。 白文波手来回在膝盖上摸了两下问。 “李飞,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李飞说。 “二十一。” 白文波点点头。 “哦,挺好,挺好,二十一挺好。” 白芷晴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脚趾可以在地面上扣出三室一厅了。 这是什么顶级尬聊,再说了,李飞的身份信息她爹明明都是知道的,他还问! 他明明一字不漏地看了三遍,都能倒背如流了都。 罗明秀的声音传来。 “孩子他爹,李飞还给我们带了礼物呢,就在桌上。” 白文波看着桌上的茅台。 “原来这是李飞小兄弟带的啊,挺好,挺好。” 白芷晴受不了了,什么李飞小兄弟,他跟你不是一辈的,你叫他小兄弟我叫他什么? 李飞也有些拘谨。 “是的,不知道叔喜欢什么,随便买了一点。”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呵,确实挺随便的。” 这话是白晓海说的,他扶了扶眼镜,场间的气氛瞬间像是掉到了冰窟一样。 白文波立马推了一下白晓海,示意他闭嘴。 白芷晴逐渐面露不善,审视着她的二叔。 他要干什么? 白文波打着哈哈说。 “我弟是说随便点好,随便点好,一家人,随便点挺好的。” 白芷晴要无语了,她爹怎么今天说话都不带转了。 白晓海冷呵一声说。 “我可没这么说。” 白文波立马补充道。 “他没这么说,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弟嘛,我可了解他了。” 白晓海还想说什么,罗明秀已经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说什么呢,来,吃晚饭了。” 白文波手一挥,拍在白晓海的背上。 “去,给你嫂子帮忙去。” 白晓海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厨房,帮忙端菜。 李飞也不傻,看得出来白晓海对他有恶意,虽然不知道这恶意的缘由,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不成? 白色的大理石桌子上摆满了满满一桌的菜。 有炖鸡,有红烧排骨,有西红柿炒蛋,有炒肉丝还有一份卤猪耳。 色香味俱全。 白文波和白晓海坐在一侧,李飞和白芷晴坐在一侧,罗明秀单独坐在一侧,靠着厨房,锅里还有个粉蒸肉,还在煮,她那个位置方便一会去端。 罗明秀乐呵呵地看着李飞,伸出筷子帮李飞夹了一块排骨。 “来来来,多吃点,尝尝看。” 白文波说。 “李飞,你现在还是在忙你的诊所是吧?” 李飞点点头。 白文波说。 “挺好。” 白晓海脸上却是带着冷笑。 “一个小诊所,不知道有什么好忙活的。” 白芷晴终于是不乐意了。 “二叔,你从刚刚开始就几个意思?” 白晓海面色冷漠。 “我直说了,你们俩在一起,家族不……” 白文波立马打断了他。 “闭嘴!” 白晓海转过头来看着白文波。 “哥,你好歹也算是白家之主,难道连主次轻重都不分了吗?” 白文波说。 “什么不分了?你几个意思,李飞是不是赢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白晓海冷冷地说。 “就凭他是个乡下的小子,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没有势力,也没有背景,什么都不是,他就不配进入我们白家!” 罗明秀可不乐意了,她看着白文波。 “文波,你们兄弟俩今天怎么回事,我是说你今天打个电话支支吾吾的,来,你给我解释一下。” 白文波扭头看着自己的老婆的脸由晴转阴,自己家女儿的脸也不好看,心里直呼不好。 他又看了一眼李飞,李飞倒是看起来比想象中要淡然一些。 秦秋一直在李飞的脑海里面。 “喂,这个人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帮你,他也是个修者,实力比你高,但不是我的对手,我帮你弄他!” 李飞在脑袋里面安抚着秦秋。 “没事,冷静,秦先生。” 少年受了嘲讽,心中也不是那么平静,但是这里是白家,是白芷晴的家,他如果甩脸色,那就是不给白芷晴面子。 男人在外面有时候是要尊严,不过一两句冷嘲热讽而已,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毕竟也要维护白芷晴的想法。 白文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白晓海冷哼一声说。 “嫂子,不是我有意为难,但是家族里面说的是,李飞很强,但是要和白芷晴在一起,不行,他没背景的穷小子,凭什么,就算我哥同意,家族也不会同意了。” 罗明秀听着这话,不怒反笑,靠在椅背上。 “你几个意思,白晓海,我给你们白家脸了是不是?” 她眼底带着一丝冷光。 “白芷晴是我罗明秀的女儿,她想嫁给谁嫁给谁,还管家族同不同意,不同意怎么了?” 晓海其实也是有点怕自己这个嫂子的,他扶了扶眼镜,咽了口唾沫。 “不是我不同意,是家族,嫂子,你知道白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罗明秀笑了。 “有多复杂,怎么了,我女儿嫁谁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我给你说,芷晴哪怕是嫁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她乐意我就乐意,你还真管不着了。” “怎么,你们白家牛逼,要杀人?” 白晓海想说白家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但是他看着罗明秀的脸,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毕竟罗明秀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这个样子,更像她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罗明秀白晓海是见过的,是个人都得怕她。 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 李飞悠悠地喝了一口汤,平静地问。 “那么请问我要什么条件才能带走白芷晴?” 白家的要求 李飞其实相当的冷静。 白晓海的话无非就一个意思。 李飞有实力,没用。 天骄任你天骄,你背后没有势力,就不是白家的联姻对象。 白家作为一个大家族,他们选人也是希望对方有一定背景的,这样对于两家来说才是共同发展。 就和结婚时女方家里对男方提彩礼是一样的。 只是这个彩礼相当不得了,不是六万六,不是八万八。 白晓海冷笑一声,看向了放在那茶几上的酒。 “我给你说,你那种东西,拿来送礼,都是没人要的,你和白家之间的差距不是这几瓶酒就可以抵消的。” 罗明秀打断了他。 “怎么没人要了!人家李飞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你在那说什么说,我今天还真就收下了。” 白晓海被罗明秀的气势吓到了,靠在了椅背上,他面色尴尬,但是面对着自己的嫂子又不敢说什么。 如果是自己大哥说的也就算了,毕竟两人小时候也没少打架,但是嫂子不同。 他轻咳一声,看向李飞。 “至少,你名下得有个医院,你才勉强有这个资格。” 李飞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可以。” 白晓海没想到李飞这么淡定,为李飞的处变不惊心中暗暗震惊。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能这么镇定地和他说话吗? 他以为李飞可能会愤怒地一拍桌子,甚至把茶水洒在他的脸上马上摔门而去,但是没想到李飞现在还这么坐得住。 他心中不禁对李飞高看了几分。 这个年轻人可能和想象中真的不一样,不管他是心中有气假装隐忍,还是白芷晴给他打过预防针,但是他能这么淡然地坐在这里,就证明他有心气。 白文波也没想到李飞这么冷静,他只是之前听到白芷晴说过李飞,没想到李飞处理事情来这么成熟。 白晓海冷呵一声说。 “你光说可以没用,我们总不可能等你一辈子。” 李飞抬眼看着他。 “你觉得几年比较合适?” 白晓海伸出三根指头说。 “三年!” 李飞说。 “可以。” 白晓海傻眼了,他说三年已经极大压缩了时间。 要在三年之中修一个医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资金到地皮到申请通过,再到招人,两到三年是最保守的,不顺利的话,花个五年以上都是可能的。 李飞白手起家,空无一物,他怎么敢答应的。 白晓海忍不住皱眉,头往前伸。 罗明秀一拍桌子打断了他。 “闭嘴,都不许说了,都给我好好吃饭!” 白文波和白晓海都是一缩,一家之主的地位在此刻毫无疑问地显示了出来。 家主也罢,家主的弟弟也罢,回到这个屋里,是龙也得缩着,是虎也得伏着。 白晓海也不再说什么,毕竟李飞都答应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是他心中是不信的。 而且大嫂就在那里,自己再说下去,估计筷子就要扔上来了,罗明秀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年头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也不是可以小觑的。 毕竟是能把自己家大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女人,同时也是能把当年的白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女人。 别看外面看着温婉和蔼,实际上也是有手段的。 饭后。 李飞帮着罗明秀收拾碗筷。 罗明秀看李飞是越看越顺眼,这年轻人不仅脾气好,还主动帮忙做家务活,这么好的女婿上哪找去。 白家的厨房蛮大,李飞站在罗明秀的旁边帮忙洗第二遍,罗明秀用洗洁精擦洗过后,就将碗递给李飞,冲洗干净后,就放在一旁。 罗明秀边洗边自夸说。 “怎么样,我的厨艺还可以吧。” 李飞点点头。 “很好吃,谢谢阿姨招待我。” 罗明秀的手艺很好,而且很明显是用了心的,更重要的是,罗明秀对他的态度很好,李飞不是傻子,能感受到罗明秀对他的好。 正是因为罗明秀一直在帮他说话,处处维护他,李飞心中也没有动气。 罗明秀说。 “唉,你别在意晓海说的话,那些都是玩笑话,不用放在心上,有我在呢。” 李飞摇摇头道。 “阿姨,没关系,我也是知道的,而且我之前说的也不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 或许他曾经在给林雪娇许诺要修一个医院的时候,这还是一个不可能做到的玩笑,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玩笑变成了一个必须实现的事情。 罗明秀听着李飞话语中的坚定,明白了他也不是在做什么意气之争。 罗明秀的眉头微微皱起。 “可是,那毕竟是一所医院呀,光是资金可能就要十多二十个亿,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呀。” 她并不是看不起李飞,但是退一万步,凡事总得追求个现实吧,这钱从哪里来呢? 十多二十个亿的现金,这可不是有钱就能掏出来的,哪怕是调用这么一大笔钱都是要通过层层审批的。 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掏出这笔钱的。 李飞笑了笑。 “放心吧,阿姨,我自然会有办法的。” 李飞以前还不敢说,或者说没有信心说,经历过一步又一步,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他可以毫不怀疑地说。 “我是神医。” 这话落在罗明秀的耳中,像是平地上慢慢升起的烟火一样,璀璨、绚丽,少年意气。 李飞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自然又那么的自信,不管是谁都会相信他说的这句话。 她洗碗的手都僵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现在算是明白自己家那个谁都不喜欢的女儿为什么会喜欢李飞了。 她笑了笑,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好,你要是有需求你给我说,给阿姨打电话,阿姨会帮你的。” 罗明秀自然也是有手段的,不然也不可能进入白家,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曾经是花瓶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进入白家。 李飞点点头,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感激地说。 “谢谢阿姨。” 李飞帮忙洗过碗之后,向罗明秀夫妇俩道别,白芷晴恨恨地看了自己家二叔一眼,跟着李飞走了。 白晓海面露不满,小声嘀咕。 “这样子和已经嫁出去了有什么区别……” 罗明秀瞪了他一眼,白晓海立即不敢说话了。 晚上九点,街上流光溢彩。 李飞走在道路上,白芷晴走在他旁边,小声说。 “对不起啊。” 学校 李飞笑着牵起她的手。 “没事,伯父伯母都挺好的。” 白芷晴咬着牙。 “气死我了,真是的。” 倒是李飞反过来安慰着她了,他轻轻摸着白芷晴的脑袋。 “没事没事。” 白芷晴感受着李飞的动作,愣了一下,她立马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周围的行人都没有在意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露出一个略带害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周围的学生都放学了,他们或三或五地走在路上,有的则是骑着自行车,学生之间传来了有些熟悉又有些相似的对话。 “今天的周测我考砸了。” “你又考砸了是吧,你语文125你说你考砸了,你咋不上天呢?” “但我数学只有127,你数学142,语文大家都能考一百多,又拉不开分,语文考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我语文99,姐姐。” 是一对男生和女生,看起来都有些偏科,男生说完这话后女生就沉默了,默默看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着。 男生则是蛮不在乎的,抱着后脑勺。 高中学生之间其实大多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青春的,大家其实都在拼命努力的学习,被父母、被老师、被社会所逼迫着不断的往前赶,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也没有什么粉色的事件。 有的只是一些简简单单的青涩。 女生用轻柔的声音说。 “那回头午自习的时候我们互相学习吧,一三五我给你讲讲语文,二四六你给我讲讲数学吧,我们互相进步。” 男生很明显很开心。 “好呀好呀,我这回肯定是要被家里骂了,我争取下回语文考个三位数我就心满意足了。” 女生伸出手,捂着嘴角,噗嗤一笑。 “保你上一百一。” 然后俩人的身影就渐渐远去了,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 或多或少的学生沿着这条街向着右边走去。 李飞牵着白芷晴的手出来刚好沿着这条街向着左边走。 路灯静谧地照耀着,将黄色的灯光洒在了地面上,李飞没忍住,回了个头,看着两名学生远去的身影,看着他们红色的、蓝色的、朴素的、运动服款式的秋季校服,有些失神。 白芷晴看着李飞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李飞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无论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 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回。 哪怕李飞多么努力地将这份心情隐藏在心底,那份渴望还是藏不住的。 对于没读过书的人来说,读书就是一种渴望,一种无法实现的渴望。 白芷晴见过许多大老板,他们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毕业就出来打拼,他们早就事业有成,家财万贯,甚至膝下孩子都有好几个,可以说是人生美满。 但是在饭桌上,他们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可惜。 “唉,老子当年家里没钱,要是老子读书,指定能去个名牌大学吧。” “得了吧,就你那个脑子,我初中的时候,我们老师还求着我去中考呢,没办法,没钱啊。” “吹,天上在飞的牛就是你吹出来的。” 这种时候桌子上就会响起欢快的笑声,大家也不把这当一回事,毕竟四五十岁了,要说再去读个书也不是很现实。 哪怕有时间有钱,也早就没了那股心气。 而现在白芷晴在李飞身上看到了同样的表情。 白芷晴问。 “李飞,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飞想了想。 “明天吧,诊所事情也蛮多的,我也不能老是在这边逗留。” 诊所的事情,还有张婉莹的事情,还有怎么修医院也得提上日程了,还有莫行健给他介绍的人,李飞也得看看能不能一起拉进诊所。 总之要做的事情一堆又一堆。 白芷晴也知道李飞的难处,点了点头。 她能做的事有限,但是也有些事恰好是她能做的,她对着李飞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李飞还在疑惑当中,却见白芷晴转身就跑进了隔壁的文创店里面。 李飞看着白芷晴的身影,靠在旁边的树下。 白芷晴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小袋子,看起来不知道是买了什么东西,她跑到里面面前,笑着说。 “走吧。” 李飞不知道白芷晴什么意思,却见白芷晴拉起了李飞的手,不用分说地就带着李飞往前跑。 两人在人流中穿梭,路边还有小摊贩,卖着烤串、手抓饼,还有许多的学生家长,都乐呵呵地看着自己自己家的学生。 很快,白芷晴拉着李飞到了一处铁网外面。 铁网很高,看起来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铁网当中有一扇铁门。 白芷晴伸出手,纤细的手腕穿过了铁网的窟窿,手指摸到了铁门的门锁。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敲,便将门锁翘开了,接着推开了门。 她脸上带着笑容。 “太好了,果然这个门还可以打开。” “我高中的时候这个门就是这样的,里面没有锁,只要手指长摸得到就可以打开了,我还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打不开了。” 这里是七中的一个小侧门,平时没有人使用,学生们口口相传知道了这个侧门,有时候会悄悄从这里出去。 白芷晴拉着李飞往里面走,熟练地进入了校园里面。 校园里面已经没有了人,显得十分静谧。 从门进去就是操场,塑胶的跑道看着十分柔软,操场中间铺着细碎的假草,白芷晴给李飞介绍着。 “你看,操场前面是食堂,这边是主席台和行政楼,再往前面走就是教学楼了。” 李飞听着白芷晴的话,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原来这就是城市里的学校啊,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农村有个小学,但是就一个一层的教室,三间教室教六个年级的学生,然后有个水泥地的小平台,大概只有篮球场的一半大,学生们平时下课后都在平台里自由活动。 白芷晴说。 “食堂每一层菜都是不同的,二楼的菜很好吃,四楼的菜特别难吃,谁吃谁遭罪。” 她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苦瓜脸,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飞不自觉在脑海里面想象着白芷晴高中时候的身影,比现在更青涩一些,个子应该差不多高,毕竟大多数人到高中为止发育就结束了。 以她的性格,平时应该都是很认真、很专注的样子吧。 白芷晴带着李飞进入了教学楼,白色的教学楼大气干净,夜晚无人的教室多了一份静谧。 教室的走廊玻璃上映照出了两人的笑脸,白芷晴脸有些红,看起来格外开心。 她轻轻地推开了高三二班的门,门没有锁。 她带着李飞进去,转过头来问。 “怎么样,想试一试上学的感觉吗?” 教室异变 李飞这下是明白了白芷晴的用意。 原来她带他来这里,是看出了他心底的羡慕,为了让他体验一下上学的感觉。 李飞心中升起了暖意。 “好。” 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试试。 白芷晴试着开了一下教室里面的灯,但是没有反应,看起来是总闸被关掉了。 她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抱歉,灯打不开。” 李飞摇头。 “没事,而且开灯的话保安来了也不好解释吧。” 白芷晴想了想也是,也就放弃了。 她从塑料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金属的无度数眼镜,戴在了眼镜上。 “看看怎么样?有没有老师的感觉?” 金色的眼镜架映着微弱的光芒,白芷晴俨然多了一丝成熟,她的马尾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脖颈,看着倒是有几分年轻老师的样子。 她撑着讲台,轻轻一笑说。 “这位同学,快坐好,要上课了。” 李飞非常乐意地听着白芷晴的话,乖乖坐到了椅子上。 “是,老师。” 白芷晴噗嗤一笑。 “正常也不会这么严肃啦。” 她清了清嗓子。 “上课,起立。” 李飞乖乖站起来。 白芷晴说。 “说老师好。” 李飞拉长了声音,乖乖照做,俨然一个好学生。 白芷晴让李飞坐下,拿起了粉笔,说起来高中都讲了什么来着,她现在脑海里面可谓是一片空空,高中的知识早就忘了个精光。 她轻咳一声,在黑板上写下了“1+1=?”。 接着她拍了拍黑板。 “有哪位同学知道答案的,起来回答一下,李飞,就决定是你了,来,回答一下。” 李飞站起身来。 “老师,这是幼儿园的问题吧。” 李飞只是没上过学,又不是傻。 白芷晴拍着黑板啪啪作响。 “不要忤逆老师,快,回答。” 李飞顺着她的心愿,乖乖回答,像是过家家一般。 白芷晴又瞎写一串英文,英文她倒是记得很清楚,毕竟平时也会用到。 “I’m Lifei, glad to introduce myself.I gtaduated from xue university, major in bioengineering.” 李飞傻眼了,这就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师?” 白芷晴哼哼一笑说。 “我是李飞,很高兴介绍自己,我毕业于雪城大学,专业是生物工程。” 李飞做出了质疑,一脸正色道。 “老师,这怎么突然跳到大学了,我刚刚还是幼儿园呢,老师,我的专业也不是生物工程。” 李飞觉得非要说的话,自己的专业应该是医学专业,看来白芷晴大学读的是生物工程。 白芷晴打断了他。 “少废话,快跟我学。” 李飞只有跟着白芷晴一字一句地学习了起来,他的口音不算标准,但是白芷晴的口音是标准的英伦腔,所以李飞学得很快,并且学得相当标准。 两人互相配合着,真的像是老师学生一般。 世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声音。 教室的角落里面。 李飞站在墙角,白芷晴撑在他的脑后,就像是在壁咚李飞一样,她的脸像是喝醉了一样红。 李飞问。 “这也是教学的一环吗?” 白芷晴露出了一分带着羞赧的表情,小声说。 “不是,说起来我记得高中时候班上有人这么在教室里面做过,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写了两千字的检讨,还叫了家长,后果很严重。” 她俯身在耳边,吐气如兰。 “这样做是不对的,早恋是不行的,但是我是老师,所以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看着有些青涩的李飞,再加上昏暗的灯光,让白芷晴心里痒痒的,再加上李飞明天就要走了,她心中实际上是不舍居多。 李飞想说这完全是教坏小孩子吧。 未成年人不要学,要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也不要在教室里面做奇怪的事情。 他的手却是放在了白芷晴的腰上,轻轻揽住了白芷晴,他不是未成年人,所以没关系。 白芷晴红着脸,像是醉酒一般。 李飞心中感叹。 啊,她真的好可爱。 白芷晴这种会为了他而努力的样子,会考虑到他的心情,特意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一副眼镜,假装自己是老师,带着李飞来她高中的教室。 以及她完全无法忍耐自己,仰着头闭眼索吻的样子。 李飞一下就揽紧了白芷晴,然后用力吻了上去。 白芷晴还沉浸在壁咚的乐趣之中,没反应过来李飞这么主动。 “呀”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美眸,任由李飞对着自己的索取。 白芷晴的红唇柔润香滑,让人欲罢不能,更重要的是她的反应极为可爱,不同与赵巧儿和张安安的青涩,是成熟的、充满情欲的。 在这样的教室里面,甚至多了一丝背德感。 白芷晴嘤咛着,身体微微颤抖,李飞的吻炽热过于炽热,她难于抵抗,浑身逐渐酥软,两腿渐渐发麻。 突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两人都睁开了双眼。 一道白色的光在外面晃啊晃的。 两人心中都是一紧。 坏了,是保安巡视。 要是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出去给人解释说我们只是想看看高中学校的生活,对方肯定是一根指头都不会信的。 好的情况下是被人骂一顿放回去,坏的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白家有势力,但是为了这种小事,笑都要被笑死了。 白芷晴立马缩进了李飞的怀里,李飞很明显感觉出来有些紧张,身体微微颤抖。 他轻轻摸着白芷晴的后脑勺,安抚着她的情绪。 保安在外面对着门扫了一下,发现门开着,他走进来,“噫”了一声。 “诶,门怎么开着。” 他进来,白色的手电筒扫了一圈,白芷晴和李飞两人心都紧了。 两人蹲在教室的最后排,瑟瑟发抖。 李飞感受着白芷晴的身体,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此时此景,虽然很紧张,但真的很受不了,白芷晴身体的淡淡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面钻。 保安拿着手电筒扫了一下,没看到人,反手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都不敢动,等着保安走远,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或许五分钟,或许十分钟,黑夜里,对于时间的感知都变慢了。 良久之后,李飞对着白芷晴说。 “走吧。” 两人起身。 外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踏踏,踏踏。 脚步声很明显是朝着这间教室来的。 两人先是一愣。 怎么又回来了? 但李飞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空气中,好像有血的味道。 下一秒,玻璃悍然碎裂,发出惊响! 跑! 碎掉的玻璃片洒在了课桌和地面上,一片又一片,反射着锐利的冷光。 李飞和白芷晴都是愣了一下。 保安疯了?! 不,不是保安! 李飞屏气凝神,感受到外面传来的气,外面的人,是修者?! 而且他的等级比李飞高,至少也是元婴级别的,甚至比祝晓文还要高。 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李飞心中生起不妙的预感。 白芷晴比李飞想象中还要镇定,她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她反应很快,自己就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 她的眼眸在没有度数的眼镜下闪过一丝镇定,一滴冷汗沿着她的额头滑了下来。 李飞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白芷晴不要出声,要是在这种时候出声可就不妙了。 外面的人有些意外,沉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在思考为什么里面没有发出惨叫声。 难道他弄错了不成。 沉重的脚步声向着后门慢慢移动而来,和两人就隔着一道墙,几乎可以说是近在眼前。 李飞毫无疑问,已经确信了这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而且来人身上的杀意和血腥味很重,他隔着一层墙都能闻到! 这个人,比秦皓还要危险。 李飞现在身上什么都没带,剑也放在了酒店里面,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罢了,但是还有白芷晴。 修者之间的战斗极为危险,稍不小心就会波及到白芷晴,所以李飞不敢赌。 他伸出手来,轻轻取下白芷晴的眼镜,白芷晴一下就明白了李飞的意思。 李飞将眼镜轻轻一扔,砸到了前门的黑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轰的一声响,前门直接碎裂开来,木屑四处飞溅,扎入了教室左侧盆栽的泥土里面。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见打开的后门,忍不住噫了一声。 男人生着一张极长的冷脸,嘴角还有一颗痣,他的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了一个小辫扎在脑后。 他穿着牛仔裤,在这种冷天里面依旧穿着白色的短袖。 楚天佑看着教室里面没有人,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看见了地上的眼镜瞬间就明白自己是被李飞给晃了。 但是他也不着急,慢慢地向着后门走去。 李飞抱着白芷晴,一路向前跑,白芷晴缩在李飞的怀里,伸出双手来揽住李飞的脖子,虽然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东西很不好意思,但是白芷晴不得不说。 李飞温暖的胸膛让她真的很有安全感。 白芷晴立马摇了摇脑袋,不对,自己是这样的吗,白芷晴想说自己明明不是这种性格的,可是却在这种时候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李飞可是和白芷晴的想法完全不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即使他已经跑开了,也无法逃脱这个人。 楚天佑踏着步伐慢慢地走着,却听见走廊里面响起了别的声音。 保安夏义勇本来在巡逻,巡逻完这最后一圈就准备下班了,却听见教学楼三层传来了响声,他立马就朝着这边赶来了。 夏义勇一来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教室门前,他脚下都是碎裂的玻璃和木屑。 他立马伸手指着楚天佑。 “喂,你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要爆窃是吧?!” 真没想到有人居然偷东西偷到学校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夏义勇从怀里掏出手机。 “你等着,你别跑,我这就报警,有什么事去局子里面说吧。” 楚天佑双手合十,一张笑脸上带着歉意,慢悠悠朝着保安走过来。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弄坏的,你就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他的语气极为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和可怜。 夏义勇已经六十岁了,通过熟人介绍,来到这所学校当了一个保安,再干五年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每个月能领点养老金,以后的吃喝也不愁了。 他看着这年轻人的样子,穿得精致,想着他也是误入歧途也说不定,他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指着前门说。 “那你得赔钱,把这玻璃和门给赔了。” 楚天佑走到保安面前,他长得很高,一米八七,比老大爷要高出一个脑袋还多,他由上往下俯视着夏义勇,让夏义勇心中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夏义勇色厉内荏。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给钱啊,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楚天佑笑眯眯的,轻轻拍了拍老大爷的肩膀,然后朝着老大爷身后走去了。 夏义勇愣了一下,觉得楚天佑是要逃跑。 亏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诚心悔过呢,夏义勇气愤不已。 “我今天一定要……” 他转过身来说。 “抓……” 他的话没有说完,身体却像是一滩烂泥渐渐沉了下去。 他倒在了地上,血从眼眶、鼻子和耳朵里面流了出来,哗啦啦流了一地,空气中都是刺鼻的气味。 夏义勇死了。 李飞已经抱着白芷晴跑到了操场上,那股强烈的不安感还是挥之不去。 一阵风声响起,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面前。 正是楚天佑。 他双手插兜,后脑勺的小辫摇晃了两下,他笑着问。 “这是要去哪啊?” 李飞抱着白芷晴停了下来。 好快的速度,哪怕是祝晓文,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眼前这个人绝对比祝晓文要强。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他刚刚才杀了人! 李飞将白芷晴轻轻放在地上,小声说。 “一会你就往我们进来的地方跑。” 白芷晴小声问。 “那你怎么办?” 李飞说。 “我会想办法,你跑到街上,给你父亲打电话。” 白芷晴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但是这份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她没有丝毫的慌张,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声。 “好。” 李飞轻喝一声。 “跑!” 他现在只希望白芷晴跑得远远的,越快越好! 白芷晴一下就脱下了高跟鞋,开始在操场上跑了起来。 她没有一丝犹豫,飞快地跑了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她曾经是田径队的,跑起来很快,就和一阵风一样,她在田径道上不断地跑着。 白芷晴知道,什么都不是的自己,呆在这里,只是李飞的后腿! 李飞侧眼看了白芷晴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小声呢喃。 “腿长就是不一样,跑起来是真的快啊。” 同时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楚天佑笑了一下。 “行动倒是挺果断的,但是,不行。” 他立马朝着白芷晴移动而去,似乎是要去追白芷晴。 下一个瞬间。 一记拳头就到了楚天佑的侧脸,重重地打在楚天佑的脸上,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 楚天佑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飞,摸了一下嘴角,一丝血流了出来。 这小子有这么快? 李飞死死地盯着楚天佑,不敢有一丝放松。 “你别想走。” 楚天佑摸了一下嘴角,血流了出来。 “可以,有点意思。” 碎骨掌 楚天佑反倒不急着去追白芷晴了,虽然他知道白芷晴是白家的女儿,但是他也没有就这样放着李飞不管。 李飞甩了甩手,做好了备战姿势。 楚天佑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很危险,相当的危险。 李飞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发出警示,像是老鼠遇到了猫咪一般,这是野性的直觉。 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没有剑,他能使用的就只有无想步还有乾坤一气拳。 他问。 “你是谁?” 楚天佑笑眯眯的,看着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淡然地说。 “楚天佑。” 李飞说。 “你来做什么?” 楚天佑回答。 “有人买你的命,给我们五百万,唉,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要为了区区五百万干这活,毕竟那人也没想到你是修者,所以我们还收了他一点别的小利息。” 李飞皱眉,谁又要买他的命了? 怎么他的仇家这么多? 李飞问。 “谁要买我的命。” 楚天佑撑着后脑勺。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说雇主的信息的,但是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那自然是你的好叔叔,王盛强,我们收了他五百万,调查了你的信息。” 他手撑着下巴。 “但是没想到你是个修者,所以这个价格发生了一点变化,我们多收了他一个肾,一个眼角膜,怎么样,很开心吧,有人不惜自残也要买你的命。” 李飞不寒而栗,这群人是疯子,毫无疑问的疯子。 他居然能把夺人性命、取人器官说得如此轻快,就好像是什么随意交换的物品一般。 秦秋在李飞的脑袋里面说话了。 “我说得不错吧,当时你和王盛强结了仇,就应该斩草除根,现在留下了后患。” 李飞眼帘微垂,心情有些沉重。 其实他知道秦秋一直说的是对的,虽然他也不是迂腐的性格,但是要将人赶至死地,他还是于心不忍。 李飞抬眼,有因必有果,若是放走王盛强是因,迎来王盛强的报复是果的话,他自己亲自承受这果也未尝不可。 他看着楚天佑。 “你还杀了谁?” 楚天佑身上那股血腥味比先前更重了,挥之不去。 楚天佑乐呵呵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刚刚遇到了一个保安,以为我是小偷,顺手就把他杀了。” 他摊了摊手。 “他居然还摆出一副要原谅我的姿态,该说是老糊涂了,唉,真是愚蠢。” 李飞沉默不言,心跌入谷底,他没有见过那个保安,却觉得难过。 如果今晚他们不来这里的话,那个保安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心中升起一股自责。 可是这股自责很快就被愤怒掩盖了过去,杀人的是楚天佑,自责已经没有用了,他要杀了楚天佑。 李飞感受着楚天佑的气息。 化神初阶。 李飞头一次遇到化神初阶的对手,哪怕是祝晓文,满打满算几乎也才是元婴。 而李飞只是金丹。 他心中竟是生出了一股无力的感觉,面对着楚天佑,他就像是一只蚂蚁,坐在一片树叶上,在暴风雨中行驶,而只需要一个小浪,他就可以彻底打翻,被吹毁成碎屑。 但是这份无力感并没有动摇李飞。 他沉声说。 “我是一个医生,在医生面前说这种话题是禁忌,不管是伤害别人还是伤害自己,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楚天佑闭着眼睛,诡异地咧嘴笑了笑。 “你还真是天真啊。” 楚天佑犹如一道鬼魅,瞬间就到了李飞的面前,他高高跃起,举起了手掌,带着破风声,曳曳的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一掌挥出,李飞以掌相接,瞬间倒飞出去。 不愧是化神初阶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只是一掌,李飞就飞出去了。 但是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厉害。 李飞倒飞出去,在空中转了几下,稳住了身形。 他看向白芷晴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不愧是白芷晴,这种时候还是让他放心的啊,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跑到操场边缘了。 白芷晴脱了鞋子,这会脚已经开始疼了,跑完塑胶跑道之后就是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她顺着铁门一路跑了出去。 周围的人都看着白芷晴,对于这个没有穿鞋子的女人露出疑惑的目光。 甚至有人想上来询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但白芷晴知道,把普通人卷进来是没有意义的,她挥挥手,拒绝了路人的好意,立马掏出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打起电话来,简单说明了缘由。 “爸,七中操场,是的,你快找人来。” 操场里面。 李飞被打的节节败退,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楚天佑的掌比想象中更加软绵无力,李飞觉得有问题,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楚天佑背着双手,看着李飞,笑眯眯地说。 “你还挺耐打的。” 李飞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焦虑,楚天佑一定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能再这样和他耗下去了。 李飞屏气凝神,正要使出乾坤一气拳,却发现手抬不起来了。 他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佑笑了笑,轻声说。 “骨头碎了,当然抬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夜色下悠悠荡荡地回转。 李飞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楚天佑说的没错,他右手的骨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碎成了一节又一节。 这是什么功法?! 楚天佑看出了李飞的疑惑,解释起来。 “碎骨掌,中品之中最顶尖的功法,你明白吗?顾名思义,被我的手掌击中的人,先是骨头碎裂,从受击的部位开始,蔓延至全身,最后你会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只剩下皮肉。” 他看着李飞。 “没想到以你金丹中期的实力,居然能抗我这么久,普通金丹这会已经死了,我的碎骨掌却刚开始生效,你还真是了不得。” 李飞面色凝重,嘴角流出了一丝血。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问题在这里,居然还有这种功法,他还真是大意了。 楚天佑慢慢走过来,看着李飞,俯视着他。 “你就在这里慢慢享受浑身的骨头碎成粉末的滋味吧,你的女人也逃不掉的。” 李飞抬眼看着他,乌黑的眸子平静而冷漠,带着一丝尖锐的光芒。 “你以为这样我就是软脚虾了吗?” 银针化骨 楚天佑愣住了,他不明白李飞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甚至像是一只野兽一样。 李飞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身体已经碎了,对面还是化神阶的高手。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绝境。 秦思远曾经告诉过李飞,哪怕是金丹也没有办法御剑飞行。 因为一把银剑比想象中要沉得多,更别说用来载人了。 但是用气可以操控一些小的东西是可以做到的,李飞在酒店里面,曾经尝试着操控银针,银针可以浮起来,并且随着他的心意动起来。 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给力,但是也已经足够用了。 李飞身上包裹着银针的袋子已经解开来,一根银针浮在了空中,银针的尖端在黑夜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点光。 银针浮在了两人面前,楚天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几乎要看成斗鸡眼了。 随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在搞笑吗?” “你觉得这种东西就能打败我?” 他觉得李飞实在是滑稽得很,居然妄图用这根银针来对付他,他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它们捏成好几段。 数十根银针都浮了起来,横在两人之间。 楚天佑轻浮地笑着,挥了挥手,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不会以为这东西能刺得中我吧,你在开什么玩笑,唉,我倒是不介意陪你玩玩消磨一下无聊的时间,但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楚天佑觉得李飞纯粹是在做无用功,像这种银针,数量再多也没用。 却见李飞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下一刻,银针偏转了方向。 数十根银针全部插进了李飞的手臂和身体里面,刺穿了皮肤,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李飞忍不住皱眉,直到这一步都是不痛的,银针避开了神经,非要说的话是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下一步就不一样了,银针带着气,埋入了皮肤下面,像是钢筋一样把碎裂的骨头不断调整着姿势,串联了起来。 李飞痛得忍不住半蹲在地,浑身被汗水所浸湿,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地上,几乎要昏厥过去。 楚天佑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他做了什么?! 秦秋也是忍不住大骂出口。 “喂,你疯了?!” 李飞露出一个笑容,是啊,他疯了,若是任何一个医生来看到他这样的违规操作,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疯子,用银针来当骨头,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哪怕真的有往身体里埋钢筋的手术,也没有人敢像他这样的! 当骨折损伤严重、断端极其不稳定时,打石膏、支具这种外固定的方式可能会引起骨折再位移,所以这时候骨科医生一般都会建议患者使用内固定的方式。 也就是常说的打钢板。 通过手术的方式将特殊的钢化合物打入患者的体内,像是小腿腿干等位置,起到支撑的作用。 而李飞此刻毫无疑问就是使用了这一种方法。 但是他连麻药都没有打,这别说是做手术了,这简直就是自虐。 李飞看着楚天佑的表情,带着轻蔑的笑容。 “看来你不是医生啊。” 他想的是如果莫行健在这里的话一定能明白他在干什么? 不过哪怕是知道这种手术方式的莫行健和祝晓文等人,要是在看到李飞的这种操作以后也会大骂他是个疯子。 这简直不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李飞嘴中轻吟,右拳蓝光闪烁,浑身的气像是滔天骇浪一样被调用了起来,滚动聚焦于拳头上,压缩成了一拳。 他一拳挥出,带着恐怖的劲风,狠狠地打在楚天佑的下巴上,拳头上带着气焰,有如焚世的蓝火。 砰!!! 一声震天巨响,整个操场都回响着这声巨响,在寂寥的夜晚里面格外明显。 楚天佑那张本来有些漂亮的右脸被打得凹陷了进去,他脖子旋转了几乎九十度,接着带着身体一起飞了出去。 他一整个人倒飞出去,带起一片烟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乾坤一气拳可是真仙级别的拳法,楚天佑吃了这一拳,一整个脸都歪了,一口血哇哇的就吐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忍不住干呕了两下,又吐出两口血,混杂这一颗碎掉的牙齿。 他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李飞还能动?! 中了他的碎骨掌,莫说一个金丹期,同级别的化神期的人都要化成一滩烂泥血水,为什么李飞还能动! 这他妈根本不合理啊?! 因为那些银针?! 那些银针居然能被李飞当做骨头来使用! 开什么玩笑?! 这种战斗方式他根本闻所未闻! 楚天佑的心中生出愤恨之意,这个李飞,他一定要杀了他! 李飞的拳头传来同样的痛苦,银针本来就脆,这一拳下去更是瞬间断裂,四散开来刺进了他的皮肤里面,发出了钻心裂骨的痛。 他的面色狰狞而扭曲,这种时候他反倒是像一个怪物一般。 他绝对无法原谅楚天佑。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在后悔! 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学校,害得无关人被牵扯进来,一条生命就这样死去了! 他在愤怒!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楚天佑这种人,因为有了超越他人的力量,所以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和身份地位无关,他有家庭、有爱人、有朋友,有儿女在等他回去吃晚饭,有妻子在等他回去休息,但是他却这么简单的就被抹去了! 哪怕他什么也没有,他的生命也应该不是由楚天佑这种人来决定的。 楚天佑刚站起来,却见李飞已经站在了他前面。 李飞没有念招式的名字。 他张开嘴,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脏话。 “去你妈的!” 他的眼神里面带着无尽的杀意,他再次一拳挥出,却被楚天佑一掌接住。 楚天佑站起身来,嘴角带血,连说了三个好。 拳掌相接,场中劲风大作,气浪像暴风般肆虐开来。 楚天佑原本愤怒不已,却是越打越惊。 李飞的身体毫无疑问一直在碎裂,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可是他却还能不断挥出一拳又一拳。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凭那些银针?! 楚天佑明明是化神,却没有来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慌,他居然在害怕这个金丹期的小子。 这怎么可能?! 他咬牙切齿。 “你不要命了吗?!” 李飞面色坚毅,乌黑的眼底有着一抹火光,浑身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他像一头嗜血的野兽说。 “我不要了,我要杀了你!” 死人在说话 李飞的声音很轻,嗓子带血,他已经分不出更多的力量在说话上面了。 但是他的声音里面有火,是草原上升起的寥寥星火,瞬间就将干枯的草原点燃,不断地向上升腾。 那火在黑夜里如此明亮,隔着几里都能看到。 楚天佑也看到了。 但他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李飞敢说出这种话来。 就凭他一个金丹期的小子! 就凭他一个金丹期的小子?! 他凭什么敢说杀了自己! 楚天佑本以为自己是猎人,李飞无疑是一只小白兔,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任他玩弄,可是没想到李飞不是小白兔。 楚天佑心中暗骂。 他妈的,这简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狗啊。 李飞可不管他想什么,无想步发动,身姿飘逸,一个闪身便到了楚天佑后面。 他双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对准楚天佑的后颈就砸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厮杀! 两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但是李飞的境界相差甚远,他只能用尽自己的一切想办法和楚天佑战斗。 要打就打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楚天佑反应很快,一下就转过身来,用手挡住了李飞。 他冷笑了一下。 “我还真是被你吓到了。” 他一只手掌就挡住了李飞两只拳头,李飞再也不能进一步。 他说。 “可以,你够狠,敢把银针代替骨头,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得不说你很厉害。” 他逐渐冷静下来。 “但是不够,你能重塑又如何,我只要把你体内的银针一起打碎就行了!” 楚天佑的反应同样很快,只是在稍微震惊过后便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你重塑了又如何,我只需要再将你打碎一遍就行了,让你再也没有机会重塑。 李飞嘴角带着狞笑,果然瞒不过这家伙。 而且他体内的银针也开始变成粉末了,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那又如何,手断了他还有腿,腿断了他还有牙齿! 只要他还能动,他就还有办法。 李飞松开双手,狠厉地朝着楚天佑的眼睛戳去。 楚天佑的瞳孔瞬间睁大,这个家伙! 好凶残的打法!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攻击的。 楚天佑挡了下来,但李飞的攻击远远没有结束,眼睛、耳朵、鼻孔、太阳穴,他瞄准的都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楚天佑不得不防! 两人的手在空中交汇,发出阵阵破风声,风声大作,在操场当中不断回荡。 之所以李飞能和楚天佑打得有来有回,一是因为李飞凌厉的攻击和远超等级的实力,二是因为楚天佑打法本就软绵。 楚天佑擅长防守,通过暗劲摧毁别人,而不是主动进攻,所以大多以防守为主。 李飞的右脚像是鞭子一样从下而上狠狠甩出,一脚踢在楚天佑的下面,踢在了男人最薄弱的部位。 啪! 像是煎蛋之前的准备工作一样,两颗鸡蛋被打碎,蛋黄和蛋清流入了碗中,被搅成了一片。 “你踏马……” 楚天佑痛得叫了出来。 他的脸色骤然就变了,这是他妈的什么打法?!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而难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瞬间倒在地上。 他捂着下身,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痛得浑身冷汗直冒,几乎要晕了过去。 痛死了。 楚天佑没想到李飞居然会攻击这里,他甚至来不及防守。 没有任何人在打架的时候攻击对方的下体,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都不屑于此,李飞居然这么打?! 他妈的,他不应该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小子吗? 李飞伸手捂了一下带血的嘴角,楚天佑那股绵劲破坏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血不断地往上涌,钻进了指缝里,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说。 “都说了,我要你的命了,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但是李飞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碎了,全碎了! 体内的骨头全部都碎了,银针也碎了。 他的手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两只手直直地瘫软了下来。 还差三步,三步他就能杀了楚天佑。 一步走出,李飞的左腿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断了。 再一步走出,李飞的右腿碎了。 他倒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看着楚天佑。 他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 但是这一步比天还要遥远,他趴在地上,他的下巴顶在地面上,想要磨蹭着地面迈出这一步。 浑身钻心的疼,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可是比起身体的疼痛,更难受的是内心的苦楚! 李飞头一回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不论是医术还是境界,可是事实证明,他还远远不够,在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他还差得远。 李飞咬紧牙关,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楚天佑站了起来。 他也好不到哪去。 眼睛被李飞打伤了一只,下身还在隐隐作痛。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伤。 他看向李飞,眼中都是怨毒和愤恨,这个浑蛋,居然敢把他伤到这种地步。 他一脚踢在李飞的肚子上,将李飞一口血踢了出来,竟是直接将李飞踢飞了出去。 李飞浑身瘫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楚天佑踩在地面,慢悠悠地走到了李飞的面前。 他带血的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小辫子,蹲在李飞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 “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宰成粉碎,然后再把你的女人都杀了。” 他双手抓住了李飞的脖子,将李飞提了起来,李飞四肢都碎了,自然下垂着。 楚天佑看着李飞,面带笑意,现在李飞就是一个任他揉捏的垃圾,碎屑! 他要用最痛快的方式折磨他! 而李飞再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李飞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指尖微微颤动,调动着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量。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一道悠悠的叹息声在李飞的脑袋里面响了起来。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很厉害,我很佩服你。” 李飞说不出话来。 他趴在识海的沙漠当中,看到了一道红裙,一道窈窕的倩影。 那道倩影说。 “抱歉,我犹豫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李飞听到秦秋的话语,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去。 楚天佑看见李飞闭上眼,怒从心起。 “他妈的不许死,老子还没玩够呢!” 他掐紧了李飞的脖子,似乎就要这样把他掐碎。 在这时,天地间多了一丝肃穆。 天空中,乌云全部聚集了过来,堆叠得死死的,似乎下一刻就要降下暴雨。 云层间隐隐有着雷光闪烁,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轰! 一道响雷震碎天空,电光划破黑夜,一瞬间,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李飞幽幽地睁开了双眼,那双乌黑的眼眸里面满是冰冷之色。 他看着楚天佑,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李飞嘴唇轻启,声音冰冷。 “死人在说话。” 化神之上 楚天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 “你没死,你在这里和我装死是吧,你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 他现在内心更多的是高兴,李飞还没死,他就能更多的折磨李飞。 他双手使力,却发现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实心的钢筋一般,根本使不上劲。 怎么可能?! 那可是脖子啊,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啊?! 李飞左右看了一眼,扫视了一下这具身体,喃喃自语。 “真亏这傻小子能撑这么久,光是这份毅力我就已经足够佩服他了。” 楚天佑已经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飞。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发现李飞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刚刚还是一团飘摇欲坠的残火,只需要轻轻一口气,这火焰就会熄灭,再也无法点燃。 可是现在他仿佛一轮太阳,炽热得几乎要点燃周围的一切。 怎么可能?! 而且他的境界也变了。 不再是金丹中期。 而以楚天佑化神期的实力,居然看不透!! 他看不透?! 这怎么可能! 意思是李飞的境界实力居然比他还要高不成?! 不可能,李飞他才二十岁,李飞才二十岁啊! 这个李飞的实力要是比他楚天佑还高,又怎么会籍籍无名! 又怎么会是无根浮萍! 更重要的是,这李飞之前又怎么会打得如此狼狈! 李飞嘴角带笑,像是戏谑着老鼠的猫咪一般。 “考你个问题,你知道化神之上是什么吗?” 楚天佑听着李飞的话,滚了滚喉咙,咽下一口唾沫。 “化神之上,是合体。” 他失了神,松开了手,不知不觉退后了好几步,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仰视着李飞,眼珠不断颤动,双腿也开始颤动。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手一甩,用手指着李飞。 “你说你是合体,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脚步慌乱,差点没站稳。 他这才发现李飞竟是浮在空中,这和用气御物不一样,当到了合体之后,人就和天地融为一气,能自然地踏于空中。 意思是李飞真的是合体?! 怎么可能?! 不对,这一点是什么幻术功法,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是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最后一整个人变得疯狂而狰狞,眼珠都要跳了出来,失声说。 “你一定是在装神弄鬼,你一定是在装神弄鬼!!” 他举起右掌,就要冲上来。 “我今天送你这个小子下地狱!” 他又慌又怕,同时在内心暗示自己这一定是障眼法,只要杀掉他就好了! 却见李飞本来已经坏掉的右手被抬了起来,他食指指着楚天佑。 李飞嘴唇轻轻张开,用着轻柔的声音说。 “斩。” 一瞬间,世界仿佛停滞了,变得一片黑暗,刀光剑影瞬间闪过,将几条白线一样,将这片黑暗切了个七零八落。 楚天佑的身子挺住了。 他一整张脸都僵住了,皮肉颤抖,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那只睁开的眼睛看着李飞,像是要把李飞洞穿一样,死死地看着他。 再然后,那只眼睛失了神,失了光,一整个黯淡了下去。 楚天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身体同黑暗一样,碎了个七零八落,血溅得到处都是。 楚天佑死了。 一名化神期的高手,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了,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李飞从空中慢慢落在地上,身上的玉佩绿光闪烁。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说。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天空中雷鸣大作,闪电像是游龙一样不断闪烁,发出嘶嘶吼声,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之物一样。 一道雷像是试探着打了一下,李飞忍不住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烦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天地间的乱流消失了,云层再次恢复了寂静,雷也消失了。 李飞识海里面的那片沙漠里,秦秋的红裙黯淡了不少,她坐在李飞的旁边,轻轻摸了摸李飞的脸。 “唉,这次我付出的代价可是有点大了,算了,谁让我捡了你这么个便宜徒弟呢。” 她温柔地说完这句话,靠着李飞睡着了。 白芷晴等了五分钟,心急如焚。 她知道自己现在如果回去,只是给李飞添麻烦而已。 她拿着手机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怅然若失。 她突然有点理解那种烂片里面女主角的心情了。 在敌人来临的时候,男主大喊一声,跑啊,女主跑两步一回头,跑两步一回头,中间有着无穷多的对话。 然后敌人三两下就抓住了女主,或者是趁此机会打伤了男主,看得观众急都急死了,大骂女主是傻逼吗。 但是白芷晴宁愿现在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傻逼,她自己安全了,可是李飞呢,李飞为她拦住了敌人,他又会怎么样呢? 她能做的也做了,电话也打了,痛苦却挥之不去,她心里默念。 “快来啊……” 她的嘴唇紧紧咬在了一起,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胸口,面无血色,痛苦像针一样一寸一寸地扎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远处响起了鸣笛声和汽车疾驶的声音,只是一瞬间,几辆白色的宝马就到了,停在了路边。 白文波和白晓海从车上下来,白文波跑了两步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里都是担忧,脸上全是汗。 “芷晴,你没事吧?” 白芷晴瞬间看到了曙光,她对着自己父亲说。 “快,就在里面,操场上!” 白文波一挥手,一群人瞬间下来了,路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路人小声议论着。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我记得,这好像是白家吧,就开制药公司那个。” 白家算雪城也算是一方巨孽,相当有名,平时虽然见不到人,但是几乎雪城的人都知道。 白文波跟在白芷晴身后,一行人迅速进入了学校里面,到达了操场当中。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几个修者将白芷晴挡在身后,以防发生不测。 其余的人则是拿着手电筒在操场里面搜寻着。 很快一个人晃了晃手电筒,高喊。 “找到了。” 众人立马跑了过来。 白芷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飞,眼泪夺眶而出,想要冲上去却被人拦住了。 几个白家修者看着李飞和他面前残破的尸体,面露严峻之色,很显然李飞经历了一场大战。 只是这个人是谁? 李飞下手居然这么狠? 一个白家的修者蹲下身来,辨别出来了,他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说。 “这人是楚天佑,化神初级,我见过。” 众人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楚天佑?! 化神境界的高手,居然被李飞杀得全尸都不剩下?! 怎么可能?! 抢救李飞 白家的私人医院里面。 这家医院不同于之前的医院,里面有些医生是修者,但是他们面对李飞的身体依旧是束手无策。 “这什么情况?!” “他骨头全碎了,骨头里面还有银针,银针也是碎的!” “他的身体指数没有一个正常的,他心脏频率在下降!快拿心脏起搏器来!” “呼吸机,呼吸机推过来!” “手术刀也拿来!” 七八个医生围在李飞旁边,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势,李飞的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骨头全碎,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体内的银针也碎了! 碎成了不知道多少截,埋在了身体里面。 白芷晴坐在救护室的外面,拿着手机又放下,她不敢告诉赵巧儿这个消息,如果赵巧儿在的话她又会怎么做呢? 明明在雪城,就在她家族所在的地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到。 罗明秀轻轻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 白文波和白晓海两兄弟坐在两人的对面。 一个白家的下属过来,对着白文波小声汇报。 “现场我们已经清理干净了,来的人是楚天佑,化神级别的杀手,最擅长的是碎骨掌,李飞应该就是中了他的掌,全身骨头都碎了。” 他小心瞄了一眼白芷晴,又说。 “在学校里面还发现了一个人,是一名保安,五十一岁,蒋庆生,没有老婆没有儿女,有个弟弟,也死了,应该是楚天佑下的手,我们也清理干净了,教室也修复了。” 白晓海忍不住皱眉问。 “现场没有别的人了?” 下属点了点头。 “没有,一丝痕迹也没有,血里面的脚印就只有李飞和楚天佑的,周围的摄像头也没有发现其他人,学校操场没有摄像头,只有操场大门有一个。” “两人的战斗基本是在视线盲区进行的,我们调查了周边摄像头,这段时间出入的外人只有白小姐,李飞和楚天佑。”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信,楚天佑是李飞杀的,而且方式也对得上,伤口很像剑伤,疑似秦家的剑术。” 白晓海忍不住皱眉,开什么玩笑。 意思是李飞一个金丹中期,真的杀了化神期的楚天佑?! 这怎么可能! 这说出去谁敢信?! 这样来看的话,李飞的价值又要重新衡量了,他现在这么厉害,要是他日后境界提升了,那还得了?! 白晓海根本不敢去想,李飞若是到了化神该有多么恐怖。 医院走廊里面响起了几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莫行健、祝晓文和陈子健都来了。 他们一来就看向白芷晴,是莫行健先开的口。 “白小姐,李飞呢?” 白芷晴指了指急救室里面。 几个人隔着一层玻璃都暗自吸了一口凉气,李飞的状态很糟糕,气息不断跌落,在生死边缘徘徊。 莫行健看白芷晴状态也不对劲,不好再问她。 他们凑到了白文波身边,了解了一下情况。 当三人知道李飞单杀了一名化神境界的高手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 李飞这么生猛吗?! 他能打败祝晓文也就算了,什么时候都能杀化神的了?! 那可是化神啊! 不是金丹,也不是元婴,是化神啊! 他们几人要画上十年才能到达的境界,现在居然被李飞杀了?! 这合理吗? 这个世界多少有点不正常。 但是很明显李飞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莫行健说。 “要不让我们三进去看看,我们也是医生。” 白文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大概听说了李飞的情况,里面的医生都是束手无策。 三人走了进去,里面的一个医生拦住了他们。 “无关人禁止入内。” 白文波说。 “他们可以帮忙,你让他们看看。” 医生犹豫了一下,毕竟这是自己家老板,也拗不过大腿,而且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实在是不好下手,只能干瞪眼。 几个人围在李飞旁边,拿着手术刀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从哪里开刀。 莫行健三人上前来,感受了一下李飞的身体。 莫行健的脸都白了好几分,他自认为见识已经足够多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见的还是少了。 他忍不住喃喃。 “这个疯子,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李飞为了固定骨头,居然把银针插进自己身体里面?! 这得有多疯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陈子健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疼死吧,我靠。”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把银针埋进自己身体里,在战斗当中?! 疯了,真的是疯了。 只有祝晓文最淡定,熟练地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你们两个,把手套和口罩戴上。” 他又看向一侧的医生说。 “手术刀给我,碘伏消毒液,我还要器械钳、咬骨钳,你们把止血钳也备好了。” 莫行健和祝晓文看向他,莫行健已经戴好了口罩,沉声问。 “你要干什么?” 祝晓文说。 “把银针碎屑取下来,骨头重新给他固定好。” 莫行健说。 “你也疯了?” 这么精密的手术根本不可能完成,李飞体内的银针碎得太多了,怎么可能取得出来。 祝晓文的表情却很简单。 他没有表情。 似乎在说,不要废话。 莫行健咽了咽唾沫。 “行,你们都是疯子,跟着你们我也不正常了。” 他不管了,疯就疯吧! 一场前所未有的手术立马动了起来。 两天过去,这场不可能的手术还在进行着。 但是祝晓文的方法无疑是可行的,他将碎掉的银针取了下来,重新帮李飞接上断骨。 李飞的自愈能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断骨只要碰在一起,在半个小时内就会自己慢慢连接起来,虽然不能很快恢复,但至少不用往李飞全身一块块地塞钢板了。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好消息,李飞有救了。 坏消息,李飞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两天内一直是两班人马轮换,八小时一换,中途不间断,祝晓文累了就换白家的人,白家的人累了就换祝晓文,李飞身上的碎片总算被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他的样子不太好看,浑身都缝了针线,像是僵尸、又像是木乃伊。 莫行健不会手术,只能在外面干等。 与此同时。 张家。 张婉莹恼了,这个李飞怎么回事? 两天都不回她消息了,明明说好陪自己去同学聚会,她帮他建厂子,但是这个李飞转头就不理她了?! 气死了! 不帮他建了。 算了,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可是张婉莹心中却很是不爽。 这下不会要自己一个人去参加同学会了吧? 抱歉,我来晚了 张婉莹掏出手机,打下了一串字。 “喂,你不会忽悠我吧,你要是真不来我可咋办?” 她刚想把这句话发出去,结果又啪嗒啪嗒地将这段删掉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她在求着李飞一样,那样岂不是显得她很卑微。 她张婉莹什么时候是这种人了? 张婉莹重新发了一句。 “同学聚会的地点在这里,我在武城等你,你要是赶不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下面附上了地点。 她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和旅游差不多了,刚好十月,放假一周,大家都想趁这个时间出去玩一趟。 其实张婉莹不太喜欢高中的同学,对大多数同学都没什么好感,也谈不上讨厌的程度吧,但是总觉得自己和这堆同学格格不入。 她也对自己的性格有自知之明。 又麻烦又高傲,看谁都不顺眼,自然谈不上受欢迎,哪怕是有追求者,无非也是喜欢她这副皮囊和背后的家族而已。 别人的对话她可都是听在心里面的。 “干嘛喜欢那种女人啦?” “你懂什么,好看有钱,光这两点就已经打败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了。” “这,我只能说她这脾气以后谁娶她谁倒霉。” “你太年轻了,享福都来不及呢,还倒霉,有了钱谁还怕受气啊,你想想,你上班不也受气,你要娶了她,同样是受气,但你不用上班啊。” “我靠,天才。” 秦婉莹只觉得恶心,果然男生之间的对话永远都是这么恶心。 不是女人的身体就是钱,要不就是自誉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明明对历史和国际趋势一窍不通,却要自以为是地把自己浅薄的知识拿出来炫耀。 好像不赢得其他男人的瞩目和女人的追捧就会死一样。 女人之间就更恶心了。 女人之间攀比一切,什么都比,比身材,比学历,比男人,四个女生排列组合,每三个女生一个群,四个女生还有一个大群。 并且其中任意两个女生都会单独开小窗,吐槽别的女生。 反正越是年龄小这种事就越是比想象中多。 从初中开始她就看的多了。 所以张婉莹可以说是特立独行,她又做不到那么淡然,因为高中的同学以后也会是往来的生意伙伴说不定,人情社会就是很麻烦啊。 张婉莹假笑的面具戴习惯了,倒也不是很在意。 她当了这么多天的张安安,又当回了张婉莹。 不过为了和自己的姐姐做出区别,她专门去买了几个发夹,蓝色的小发夹,上面有着一朵白色的雏菊,别在刘海上,露出精致的额头。 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刘海,真不知道张安安为什么喜欢把头发剪短,害得她头发也跟着剪短了。 虽然她嘴上不说,还是觉得很可惜的。 张婉莹毕竟也是留了蛮久的头发,就那么一刀剪断了,不心痛是假的。 果断也只是装出来给家族那些老家伙看的而已。 张婉莹坐在行李箱上,腿晃悠了两下,她今天穿着红色的格子裙,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 上面穿着米黄色的长袖衬衫,扎进了格子裙里面,衬衫领口还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下面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的褶皱短袜,一直到小腿位置。 她掏出手机,给李飞再次发了个定位,她左手拿着两张船票,冷哼一声。 浑蛋李飞,不来就不来吧。 干嘛不回她消息! 这简直是冷暴力。 一个女生凑了过来,是张婉莹的高中同学,袁素萍。 她长相清秀,留着短发,看起来乖乖巧巧,戴着一副眼镜,也没有耳饰,画了简单的淡妆。 她和张婉莹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如说袁素萍是那种脾气很好的人,和班上每个同学的关系都很好。 袁素萍凑到张婉莹旁边,探着脑袋问。 “婉莹,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带一个朋友吗?你朋友呢?” 她说这话纯属于担心,没有别的意思。 张婉莹将那两张票藏到背后,露出一个假笑。 “没啦。” 这下好了,早知道就不说自己要带人了。 谢晓雯也凑了过来。 谢晓雯是个留着波浪长发的少女,穿着精致而又昂贵的褐色长裙,手里还有着一个小皮包,看起来不像学生,倒像是社会人士了。 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染发了,老师就这个问题请了好几回家长,但是没有用,她家里也管不住她。 谢晓雯发出一声略带尖酸的笑说。 “怕不是交了个男朋友,然后这两天刚好被甩了。” 张婉莹在心中“啧”了一声。 你才被甩了,你全家都被甩了。 她也不甘示弱。 “你之前那个男友呢?” 谢晓雯一摊手。 “我早把他踹了。” 张婉莹冷笑一声。 “呵,谁知道是你踹他还是他踹你。” 谢莹莹面露不悦。 “你几个意思,再说了,我新男友在呢,来,小南,给大家打个招呼。” 来的是一个同样烫了头发的男生,穿着牛仔裤和牛仔外襟,一脸小奶狗的样子。 南杰牵着谢莹莹的手,同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 几个同学都凑了上来。 “诶,这不是南家的小少爷吗?” “谢晓雯,可以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一圈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张婉莹和谢莹莹瞬间变成了话题的中心。 张婉莹假装咳嗽,侧过头去。 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嫌弃的鬼脸,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 做掉,两个都做掉。 船慢慢来了,张婉莹看了一眼手机,李飞还是没有来啊。 估计他是不会来了吧。 谢晓雯在场中笑了一声。 “没有,我哪里受欢迎了,人家婉莹不是找不到对象,是不想找。” 张婉莹心中无语。 找个对象怎么了,找个对象你就是人上人了? 但是这年头又好像找了个对象的就是话语权更高,显得就是更厉害一点,有了对象就仿佛有了什么特权一般。 张婉莹觉得很没意思,甚至懒得去反驳了。 要是放平时她高低得反讽回去,可是她现在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不想动。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李飞没有来吗? 班长刘顺招呼着手,示意大家上船,这次活动也是由他组织的。 张婉莹从行李箱上坐了起来。 原来李飞真的不会来了啊?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黑色的鞋面反正亮光,小声嘟囔。 “亏我还打扮这么好看。” 一道声音在张婉莹身边响起。 “抱歉,我来晚了。” 冒牌男友 张婉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高兴地抬头。 李飞的声音! 她一转身,却是愣了一下。 李飞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手上也缠着绷带,身后一个男人推着轮椅。 张婉莹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才多久不见,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张婉莹脸上瞬间升起了担忧之色问。 “李飞,你怎么了?” 李飞轻咳一声。 “出车祸了。” 李飞用了两天才醒来,醒来时候吓了一跳,莫行健几人都围在他旁边,尤其是祝晓文,眼睛都是血红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身上密密麻麻缝的全是针线。 李飞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但是好消息是,碎掉的针已经被取出来了,碎掉的骨头也一片片拼凑在了一起。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要修养的时间很长。 或许是因为玉佩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修者的原因,他体内的骨头自愈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但是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总之短期内他是不怎么方便了。 他现在浑身能活动的就只有左手手臂和两只脚,右手受伤最严重,可能要最后才会好了。 不过他的活动不成问题,但靠左手就能把自己撑起来,也能用气操控物品。 也是托这一战的福,他的阶级上升了。 不是金丹高阶,而是金丹巅峰。 只是短短快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从筑基巅峰到了金丹巅峰,这修炼速度着实是有点恐怖了,已经超出了众人的常识。 这和慢一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祝晓文他们都告诉李飞说慢一点慢一点,可奈何架不住李飞自然增长了,他也没有强行突破,也没有吃什么怪东西,一架打完,醒来,就金丹巅峰了。 这找谁说理去。 李飞好了之后,火急火燎地就往武城赶,中途还换了一个新手机,只用两个小时就到了。 莫行健送他过来的。 因为手术过程中莫行健全程摸鱼,他表示自己又不是骨科医生,只能看看,不会真的治,于是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莫行健。 张婉莹看着李飞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李飞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了,他这样子,也没办法回消息啊。 她感觉鼻子有些酸,她侧过头去,稍微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然后又转过头来,有些嗔怪地说。 “你早点和我说不就好了。” 李飞耸耸肩。 “你不是说我要是不来你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吗?” 张婉莹龇牙咧嘴,恨不得想要捏住李飞那张有点讨厌的脸。 “笨蛋,那肯定是玩笑话啊!” “我哪敢不放过你,你想想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李飞“嘶”了一声。 “你可别乱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张婉莹假装可怜。 “你把我弃之不管。” 莫行健受不了了,自己给李飞开车就算了,还要看他和年轻小妹妹打情骂俏。 你不是已经有白芷晴了吗? 你不是斩钉截铁地说。 我一定要带走白芷晴。 现在这算是哪一出,莫行健也是调查过李飞的背景的,这家伙居然还和张家的女儿有来往,真是不得了。 简直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张婉莹接过莫行健的活,走到李飞的后面,对着莫行健盈盈一笑说。 “不好意思,我来吧。” 莫行健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忍不住心中腹诽。 李飞,你真该死啊。 你这艳福也太多了。 莫行健脸上却是笑了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我的任务结束了,我歇菜了。” 莫行健把钥匙扔给李飞。 “李飞兄弟,回头考个驾照吧,不然你这车也没用啊。” 李飞露出一个微笑,接过了钥匙,揣进了兜里。 “谢谢。” 莫行健对他是真的好,或许是因为志同道合的原因,李飞说。 “以后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地方你给我说就行。” 莫行健笑了笑。 “没问题。” 张婉莹看着李飞,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还是别去了?” 反正只是和弱智的高中同学聚会而已,去不去都没什么所谓,她也不是很在乎,倒是李飞现在的身体更重要一点。 她说。 “你不是当我的心理医生吗,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还怎么当我的心理医生?” 她声音听着像是责备,但是其中的关心根本藏不住。 李飞笑了笑。 “没关系。” 即使他身体受伤了,不太方便运动,也比一般人要厉害,而且他对气的控制更强了。 他已经能操纵一些重物了,甚至说操纵银剑。 这放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是因为秦秋强制占用了他的身体,或许是因为这场恶战,总之他受益良多。 他甚至能操控轮椅自己往前滚,不需要张婉莹帮忙推。 谢晓雯忍不住想笑。 她凑上来问。 “婉莹,这是你男朋友吗?” 李飞刚想说不是,却见张婉莹打断了他说。 “是的。” 李飞愣住了,来之前没说有这么一出啊。 谢晓雯忍不住发出了噗嗤一声笑,她看向张婉莹的眸子里面甚至多了几分怜悯之色。 “有没有搞错,你的男友居然是个残疾人,你开玩笑吧。” 她当着李飞的面说出了这句话,没有留一点情面。 李飞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毫无疑问就是个残疾人。 袁素萍上来拉住了她。 “谢晓雯,你这样说就有点过分了吧。” 谢晓雯冷哼一声。 “我又没说错。” 张婉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看着谢晓雯,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头发都竖了起来。 “谢晓雯,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谢晓雯冷哼一声,心里面确实有些虚。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对象不就是个残疾人吗?还演,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去劳务市场花钱买来的,你家不是有钱吗,这种事对你来说不是手到擒来,真可笑,也不知道买个身体正常的。” 张婉莹恼了,抓起行李箱就要干。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能动手绝不动口。 一群人涌了上来,将两人拉开了,谢晓雯直接脚一甩,就要把鞋踢过来,那只运动鞋在空中旋转着,眼见就要到了张婉莹的脸上。 张婉莹闭上眼睛,来不及躲闪。 谢晓雯心中大喜,脸上开心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像是在说。 好耶。 可是下一瞬间,那鞋居然是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砸到了谢晓雯的脑袋上,砸得她脑袋一缩。 众人傻眼了。 张婉莹睁开眼睛,看见谢晓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说书天赋 鞋子没有踢到张婉莹,而是踢到了谢晓雯? 人群中有人小声呢喃。 “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反常规的物理现象。” “绝对不合理吧,那个鞋子可是画了个半圆回去了欸。” “我好像看着也是,总感觉我的物理白学了。” 张婉莹也不明白,却见李飞云淡风轻地对她说。 “走吧。” 张婉莹狐疑地看了李飞一眼,总感觉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但是又觉得不对劲,明明李飞搭在轮椅上面,手指都没动的,也不像是他帮自己挡下来了啊。 谢晓雯的眼睛能喷出火来,可是鞋子是她自己甩出来的,难道还能上去找张婉莹的麻烦不成。 她恨恨地看了张婉莹一眼,将鞋子穿回了脚上,银牙轻咬。 张婉莹,你给我等着。 张婉莹想推着李飞走。 李飞说。 “没事,我可以自己上去的。” 张婉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是电动的轮椅。 李飞表示这电动轮椅就是好用,真是科技改变生活,虽然有些方面有些不足,但是配合上他气的调整,完全够用了。 于是众人看着一个轮椅就这样直直地上了滚上了邮轮,连服务人员都傻了眼。 是不是不太对劲? 您都这样了还来旅游啊? 甚至有人看着整个轮椅好像浮起来了,有好几次没沾着地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喂,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个轮椅好像在飞啊?” “你看错了吧?少冲点吧。” “诶,你别血口喷人啊,也是,怎么可能呢。” 不过那人还真没看错,李飞确实操纵着轮椅浮空了一下,毕竟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没那么好过。 张婉莹提着东西跟了上去。 “喂,等等我。” 游轮的客房里面。 客房不小,像酒店一样,一张床,一个电视,一个卫生间,旁边还有个小阳台,干净整洁。 抬眼望去是江河青山,清爽的江风通过大开的窗户吹了进来,绿荫环绕,两岸隐隐间有着猿猴的鸣叫。 江风很舒适,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了地面上,像一片又一片的碎金子。 这是一趟五天三夜的旅程,沿着江一路行驶,一直到成城,中途会有好几个陆上景点,而这边就是李飞的房间。 李飞坐在轮椅上,张婉莹坐在床上,她没好气地看着李飞。 “喂,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真是的,这个李飞这么久没看见他,结果一见了他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飞笑着说。 “都说了我被车撞了。” 张婉莹冷哼一声,吐了吐舌头。 “我才不信呢,被车撞了是这个样子,你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全是绷带。”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真的没事吧,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飞看着张婉莹,耸耸肩。 “好吧,我只有实话实说了。” 张婉莹竖起了耳朵,身体下意识前倾。 李飞说。 “我和人打了一架。” 张婉莹“啊”了一声,俏丽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人打架,谁啊,下手这么狠,他人呢,我帮你报复他。” 张婉莹挥了挥胳膊,示意着自己可以帮忙,她这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李飞笑了笑,继续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一掌就打碎了我全身的骨头。” 张婉莹渐渐感觉不对劲了。 李飞绘声绘色。 “但是我医术高超,将银针插进了身体里面,化针为骨!” 张婉莹竖起了鸡皮疙瘩,光是听起来就觉得很痛了。 李飞语气加重了。 “他的掌法对我再也没用,最后被我斩于马下,但我也重伤不起,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张婉莹“呵呵”了一声,腿一晃,翘起了二郎腿,抱着双手看着李飞冷冷地说。 “你觉得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 她撇了撇嘴。 “没想到你还有说书的天赋,你以后要是不当医生了可以去写小说,但是我要是相信你的话我就是傻子。” 李飞无奈。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除了最后一点不是实话,最后是秦先生帮他赢的,不是李飞自己赢的,不过也差不多啦,秦先生每天呆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也等于是他自己打赢的。 张婉莹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窈窕曲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色的格子裙多了几分亮色,她懒洋洋地说。 “我知道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总之你没事就好,你应该能痊愈吧?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李飞想了想。 “大概一个月就好了。” 张婉莹点了点头,笑了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 “那就好。” 她侧过头去,小声嘟哝了一句。 “要不然我心里可就有愧了。” 她眼神一转,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了。 她“唰”地一下站起身来,凑到李飞面前,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了李飞的鼻子当中。 张婉莹摸了摸自己刘海的发夹。 “怎么样,好看吗?” 雏菊的发夹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她乌黑的头发又密又多,她笑起来像是一只小狐狸一般,眼里尽是狡黠之色。 李飞点点头。 “好看。” 张婉莹已经和他初次见到的时候大不相同了,那时候她还梳着两个马尾,穿着jk裙,现在这样子,却是和张安安有几分相似。 张婉莹问。 “你觉得我之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李飞想了想说。 “你之前更像你。” 他很难做出抉择,但是双马尾的张婉莹更有她的风格。 张婉莹仰起脖子露出一个笑容。 “你还挺会说话的嘛。” 接着房门被敲响了,张婉莹打开门,袁素萍探着个脑袋问。 “他们在三楼的ktv唱歌,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张婉莹看向了李飞。 “你想去吗?” 李飞回答。 “我都可以。” 张婉莹心生一计,她倒是没见过李飞唱歌的样子。 “走吧走吧。” 她三两步蹦到了李飞的身后,虽然李飞的轮椅是电动的,完全不需要她推,但是她觉得还蛮有趣的。 张婉莹推着李飞到了ktv。 Ktv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张婉莹这一对“情侣”。 毕竟张婉莹高中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难追,追她的人能绕操场一圈,情书更是一张又一张地落进了垃圾桶当中。 现在却被一个没见过的男生追到手了? 关键是这个男生还浑身是伤,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谢晓雯混在人群中,心中不满。 张婉莹让她出了丑,她今天一定要让张婉莹好看! 就从这瓶酒开始。 她拿起一瓶啤酒,笑容满面地就朝张婉莹走来。 “抱歉,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你们喝酒吗?” 她一个踉跄,手中的那瓶啤酒就丢了出来。 张婉莹的追求者 张婉莹下意识后退一步,忘记了李飞就在她的后面,一个踉跄,竟是直接跌到了李飞的怀里。 还好李飞有准备,不然张婉莹要是直接坐下来,他怕是要旧伤复发。 啤酒瓶子朝着张婉莹身上甩来。 谢晓雯这一下毫无疑问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酒洒到张婉莹身上让她出丑,她的嘴角已经开始上扬,似乎已经看到了张婉莹浑身被弄脏的那一幕。 却见张婉莹坐在李飞身上,李飞的轮椅带着她就往后退去。 而啤酒瓶的弧度也诡异地发生了一点变化,结实的底部落在地上,弹了一下,转转悠悠地又转到了谢晓雯脚底下。 然后酒液非常不科学地在这个时候完全喷洒出来,喷得谢晓雯精致昂贵的裙子上到处都是,像小型喷泉一样,甚至喷到了她的脸上和头发上。 她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啊!” 声音响彻了整个包间。 众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这么巧吗? 虽然也算是谢雅雯不小心自作自受,但是这喷的角度也太不妙了吧。 甚至有几个男生坐在皮椅上笑了起来。 谢晓雯的男友南杰快步跑了过来,一脸担忧。 “晓雯,你没事吧?” 谢晓雯内心满是愤怒,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有恨恨地看了张婉莹一眼,然后说。 “没事,擦擦就好了。” 南杰马上扶着谢晓雯到一旁帮她擦起裙子来。 张婉莹则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李飞的身上,突然脸一红,站起身来。 她慌忙地转过身看向李飞。 “你没事吧?” 李飞笑了笑。 “没事。” 他用气托着张婉莹,自然是不可能有事。 而轮椅和酒瓶自然也是李飞操控的,其他人就算觉得奇怪也不会注意到他。 张婉莹悬着的心中也是放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但是又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停留在空中。 毕竟李飞是她的冒牌男友,她可不能真的动手动脚。 她俏脸微红,收回手来,轻轻一哼说。 “没事就好,做得不错。” 早已知晓张婉莹脾气的李飞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众人小声议论着。 “总感觉那个啤酒瓶的轨迹有问题啊。” “哪里有问题,学魔怔了吧你。” “谁学魔怔了,真的,诶,觉得不对劲。” “巧合巧合,没事没事,继续唱歌,来,点一点大家都会的。” 李飞由于坐的是轮椅,靠在了沙发的最外侧,张婉莹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一个长发的女生凑了上来,是徐心畅,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高中的校花之一。 张婉莹自然也是校花,只是张婉莹是属于那种稍微比较纤细的类型。 徐心畅问。 “婉莹,这真是你男朋友啊?” 张婉莹看了一眼李飞,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徐心畅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 “诶,这么可惜啊,你男朋友看着其实还蛮帅的,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张婉莹傻眼了。 大姐,他都坐轮椅上了你还想钓他不成,关键是你钓到了你能做什么吗? 张婉莹迅速地瞄了李飞一眼又转过头去,将自己奇怪的想法扔在脑后。 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到处释放魅力了。 李飞则是有些无辜,他现在就是个残疾人啊。 徐心畅又说。 “可是你们之间看着根本不像情侣啊。” 张婉莹抱着双手,硬撑说。 “怎么不像了!” 徐心畅转转头示意着张婉莹向对面看,张婉莹一抬眼,就看见南杰和谢晓雯两人。 两人刚刚还在擦裙子呢,这会已经是靠在一起了。 谢晓雯依偎在南杰的怀里,两人鼻子都要凑到一起了,南杰说了什么,逗得谢晓雯咯咯直笑。 南杰的手在谢晓雯柔软的裙子上摸来摸去,几乎要沿着她的裙子伸进去,谢晓雯的耳朵都红了却只是扭了一下身子,在他的怀里不做反抗。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他们奇怪,不止如此,甚至还有好几对情侣也在这么做。 Ktv里面的彩灯忽闪忽闪地照着,映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体上,掩盖住了黑暗中分泌的荷尔蒙,劲爆的歌曲充斥着耳朵,让人一时分不清有哪里不合理。 张婉莹看得俏脸微红。 他们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ktv,是公共场合,就这样摸来摸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张婉莹解释说。 “我和李飞不喜欢这样。” 徐心畅诶了一声,脸上露出略带吃惊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张婉莹。 “没想到你还挺纯情,可是也不至于连手都不牵吧。” 张婉莹看了一眼李飞,又对上徐心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道。 “没有,他这不是受伤了吗?也不方便。” 她看起来有些慌乱,毕竟张婉莹虽然嘴上说着这样那样,但是她二十年来一直都是单身,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所以在感情方面完全是个白痴,和口嗨的赵巧儿是同一个级别的,她甚至不会口嗨。 徐心畅狐疑地看了张婉莹一眼,又看了李飞一眼,勉强接受了张婉莹这个说辞。 “行吧。” 话筒一路传,传到了谢晓雯的手里面。 谢晓雯拿着话筒,冷哼一声。 张婉莹让她出了丑,她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正好手里的枪多的是。 她停掉了音乐,看向张婉莹。 “婉莹,李飞是你的男朋友?” 张婉莹点了点头。 “是又怎么了?” 谢晓雯笑了笑说。 “可是高中的时候我们有个同学可是追了你三年,一路追到你的大学,一直没放弃,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些人觉得场间有些尴尬,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晓雯看向场间一个男生。 他留着西瓜头,戴着眼镜,穿得干净整洁,相貌也不错。 张婉莹对着男生有印象,罗浩云。 成绩挺好的,经常考年级前十,也算是小有名气,然后还给她送过情书,只是这些情书都被张婉莹当面扔进了垃圾桶。 张婉莹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对自己有执念,反正她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不喜欢他了,可他还是锲而不舍。 谢晓雯给了罗浩云一个眼神,罗浩云站起来就说。 “李飞,我直说了,你配不上张婉莹。” 妒火 李飞属于是躺着也中枪。 说实话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讲道理,没有生命威胁就算成功。 李飞也不急于反驳。 小孩嘛,难免气盛。 他和那些老油条呆久了,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忘记了自己也才二十一岁,正是意气好斗的年纪。 张婉莹站起身来,柳眉倒竖。 “罗浩云,你什么意思?” 罗浩云还是有点怕张婉莹,他后退一步看向李飞。 “你就只会躲在女人后面吗?” 罗浩云指着李飞说。 “像你这样的人,和张婉莹之间的差距就像是蛤蟆和凤凰,你是受人嫌弃没人要的蛤蟆,婉莹生来就是枝头的凤凰,你凭什么站在她旁边。” 他冷笑一声。 “更何况你还是个四肢残疾的人,别说站了,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又怎么给她幸福?” 张婉莹已经气得变了脸,她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再也不装可爱了,她将发夹刷的一下就从头上取了下来,盯着罗浩云。 “第一,我不是凤凰,李飞也不是蛤蟆。” “第二,你凭什么叫我婉莹,我和你根本就不熟,你凭什么叫得这么亲密。” “第三,我张婉莹幸不幸福不是由你来说的,也不关你的事。” 她的话语落在地上,字字清晰。 场间一片安静,罗云浩被张婉莹三句怼得说不出话来,众人谁也没想到张婉莹居然这么维护李飞。 李飞推着轮椅慢慢出来,看着罗云浩问。 “那你呢,那你又能给她幸福吗?” 罗云浩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怎么不能,我当然能了,我从小就是年级第一,从小学的时候一直到初中都是最优秀那个。” “我高中一直保持着省内前十的好成绩,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在大学里面更是同时担任了学生会主席和校青协主席的职位。” “我学期末的绩点有4.8,四级更是六百多分高分通过,保研指日可待,前途一片无量,我凭什么不能给张婉莹幸福。” 他罗列着自己的优势,在旁人眼里,罗云浩毫无疑问是优秀的,远超同龄人。 众人都看着李飞,想知道他会用什么话来反驳,是证明自己比罗云浩更优秀,还是气急败坏要打人,可是凭借李飞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可是李飞并没有说自己如何,他只说了一句话。 李飞说。 “可是她不喜欢你啊。” 一句话,简短的八个字造成了最大的真实伤害,像是一脚踢得罗云浩颈动脉破裂,几乎一口血就要吐了出来。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都沉默了。 真实伤害,最为致命。 李飞这招太狠了。 罗云浩面色有些白,深吸了一口气。 “我以后前途无量,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你能吗?你不能!” 李飞说。 “可是她不喜欢你啊。” 李飞又说了一遍。 谢晓雯的话筒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有几个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毕竟罗云浩是他们的高中同学,这个时候笑出声实在是太不给同学面子了,于是他们只有强忍着。 罗云浩被气得浑身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他露出轻蔑的一声笑。 “说实话,感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你们现在以为在一起了,以后也会因为身份的不平等,地位的不平等而分开的。” “你们现在体面一点分手,总好过以后分手,我对张婉莹的感情天地可鉴,我绝对不会背叛她,也能在以后的日子陪在她身边。” 李飞说。 “可是她不喜欢你啊。” 重要的话说三遍。 Ktv里面响起了一道轻快的、悦耳的、宛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十分可爱,带着一丝俏皮。 众人都愣了一下,谁敢在这种时候笑出来。 他们向着笑声的来源看去,正是张婉莹。 她捧着肚子毫不掩饰地笑着,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笑了好一会,趴在李飞轮椅的后背上,靠在他的肩膀旁边,露出极为亲昵的样子,小声说。 “你也太厉害了,没想到你还有讲笑话的天赋,你可以去当一个搞笑艺人了。” 李飞想了想说。 “略懂一点。” 两人的状态极为自然,李飞也没觉得张婉莹靠他这么近有什么不对的。 罗云浩脸都青了,这个样子毫无疑问是在打他的脸。 他从小就是最优秀的,又这么能受这种屈辱! 张婉莹也是! 张婉莹明明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没有表情的、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她是那么超脱于凡俗。 可是她现在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笑了! 甚至是因为嘲笑自己而笑的! 热血涌上了脑门,罗云浩浑身颤抖,喘着粗气,旁边的人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对劲了,担心他冲动,小声问。 “罗哥,罗哥,你没事吧?” 罗云浩侧目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男生被吓了一跳,罗云浩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罗云浩再也没法忍受,他看着桌子上的酒瓶,脑袋里面有一个魔鬼在向他说话。 “扔出去,砸下去,砸下去!” “他一个残疾人,肯定躲不开的!” 这个魔鬼的呢喃源源不断,冲刺着他大脑的防线,和他的道德底线做着最后的冲突。 他抬眼,却看见张婉莹凑在李飞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眉眼像弯月一般,可爱极了。 张婉莹这会在说。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抱歉把你拉进来。” 她假装歉意吐了吐舌头。 可是这样子落在罗云浩的眼中,毫无疑问是张婉莹在向李飞献媚。 那个张婉莹,居然在他的面前,向着李飞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居然在向李飞献媚! 他甚至不敢想象,张婉莹和李飞独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两人缠绵的幻想在他面前不断浮现。 那些呢喃的声音、那些情欲的呼声、衣服散落摩擦的声音、那些你侬我侬。 不行! 不行! 妒火渐渐吞噬了罗云浩,让他看不清一切。 扔出去! 扔出去!! 得不到的就毁灭! 他捡起了桌上一瓶没开过的酒,实心的酒瓶在手中发出了晃荡的轻盈,他紧紧握着瓶子,朝着李飞就扔了出去! 周围立马有女生尖叫起来。 甚至有男生也吓到了,大骂出声。 “你疯了!” 张婉莹看着酒瓶飞了过来,酒瓶来得很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可是时间似乎又变慢了。 在那一瞬间,张婉莹似乎能看清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他们的惊慌,他们的不安,还有谢晓雯的幸灾乐祸。 这个坏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她这样想着,一步跨出,挡在了李飞身前。 砰! 酒瓶砸在张婉莹的头上,碎裂开来,玻璃和酒水碎了一地。 抗拒从严,坦白从严 场间一片安静。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下可怎么办,这一下砸下去,可是要出人命了啊! 谢晓雯缩在南杰的怀里,讲道理,她是希望张婉莹出丑,但是没希望张婉莹出事的啊。 这下坏了,这下可完蛋了。 班长刘顺站起身来。 要命要命要命! 这次同学聚会是他组织的,要是出事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而罗云浩也傻了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失去了血色,站在了那里,浑身颤抖。 他干了什么? 他居然砸了人! 更关键是他砸的不是别人,是他一直仰慕的、倾心的张婉莹。 实心的啤酒瓶砸在脑门上,这下绝对是重伤了。 罗云浩颤巍巍地说。 “张婉莹,我,我……” 他哽咽着,想说他没想动手的,可是这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旁边一个男生终于是受不了了,推开了他。 “打120啊,我靠,你是脑残吗?!” 男生颤巍巍的掏出了电话,就要拨打120。 张婉莹闭着眼睛,内心有些后怕,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出来了,但是当那个瓶子要飞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必须站在李飞的面前。 毕竟李飞是个病人,对,李飞是个病人,还来陪她这么闹腾,要是伤着他可就不好了。 但是伤到自己没有问题啊,不对,伤到自己有问题,但是事情因她而起,要是让李飞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张婉莹就冲出来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场间。 Ktv的灯光还是一闪一闪的,众人的表情各异,倒是谢晓雯的表情有些好笑。 她看起来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害怕,头发乱成一片,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张婉莹忍不住在心中嘲笑了她一番,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蠢女人,这个时候还躲在男友怀里发抖,真是绿茶到家了。 这下知道本小姐是不能随便碰的吧。 张婉莹想着这会自己估计得晕倒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也不头晕。 她有些疑惑地醒了醒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眉。 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好像没出血诶。 额头一如既往的光洁、皮肤一如既往的顺滑、刘海也是那么的干净。 别说血了,甚至连酒液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 “我没事?” 众人都看向她。 袁素萍凑了上来,担心地看着张婉莹。 “婉莹,你没事吧?” 她心中想着这罗云浩太浑蛋了,婉莹怎么办啊! 张婉莹却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好像没事啊。” 众人都傻眼了,纷纷起身凑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真的没事吗?” “会不会是内出血,是不是打个急救电话比较好。” “对啊对啊,我听说内出血可危险了,说不定会死人的。” 张婉莹忍不住皱了皱俏丽的眉头。 “你们别吓我。” 这时候有人发出了疑问。 “是不是没砸到,你看张婉莹头上酒都没有。” 众人细细地凑近了看。 “好像还真是,真的,是不是没砸到。”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到酒瓶子飞过来的啊,我还听见咚的一声。” “有没有可能是酒瓶子空中碎了,质量不好。” “嘶……”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 张婉莹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因为李飞吧? 她突然想起来李飞是有一点特殊能力在的,她曾经亲眼看过李飞一手飞针治好了圆圆和滚滚,那两只雪白的大兔子。 现在已经被她喂得白白胖胖了。 所以说不定是李飞帮了她。 再加上这家伙这会躲在后面一脸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让张婉莹更加怀疑了。 真要出事了,这家伙的脾气,估计是直接在轮椅上站起来了,她可知道李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良。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 确实是李飞做的,他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在酒瓶子到的时候操纵着气在张婉莹面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屏障,酒瓶撞到了这道屏障上,哐的一下就碎了,酒液也撞了上去,但是没有落在张婉莹的身上。 李飞感受到张婉莹怀疑的目光,轻咳一声。 这丫头不会这么敏锐吧。 张婉莹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众人,接着对着众人说。 “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你们继续玩。” 她推着李飞的轮椅就往外面走,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众人都愣在原地,讨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张婉莹他男朋友其实是个超能力者?”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脑子看出毛病来了。” “没有啊,你想他要是能操纵物品的话,一切是不是合理的多。” “你这么说还真是。” 罗云浩松了一口气,面色苍白的坐下,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嚎叫。 “嗷——”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罗云浩痛地站起身来,原来不知道哪里的玻璃瓶碎片飞到了沙发上。 罗云浩一屁股坐下去,竟是直接把玻璃片坐到了屁股里面,血流了出来。 好几片玻璃碎片砸进了屁股里面,砸得他痛不欲生。 他手一抹,满手都是血,不断地往下滴。 有几个女生脸都白了。 “打急救电话,急救电话。” 更多的人则是在心里说了一句。 “活该。” 这种居然会因为妒忌朝着别人扔酒瓶的人,不是活该是什么,还好张婉莹没和这种男人在一起呢,哪怕在一起了估计婚后也是家暴狂。 张婉莹推着李飞的轮椅在甲板上走,出了ktv以后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江风自由拂面。 张婉莹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去跟他们唱歌,闻着浑浊的空气,听着吵闹的歌曲,一点也没意思。 就这么吹吹江风,看看青山不也挺好吗? 她对李飞说。 “谢谢你啊。” 李飞条件反射地回答。 “不客气。” 张婉莹眯着眼睛。 “我还没说谢什么呢,你果然有问题。” 李飞轻咳一声。 坏了,这丫头脑袋也太灵光了。 他解释起来。 “我以为你是说谢谢我当你的假冒男友。” 张婉莹小声呸了一下。 “我才不信,快说,你刚刚怎么做到的,抗拒从严,坦白从严。” 李飞愣了一下。 “你这怎么只有从严?” 猜猜我是谁 张婉莹哼哼一笑,纤纤玉手放在胸口上。 “毕竟人家手里只有鞭子呢。” 李飞抬眼看着她,这是哪里来的小女王。 江风轻轻地吹起张婉莹的红色格子裙下摆,雪白的膝盖白得晃眼,她站在那里,明明和张安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上却又完全不一样。 张安安和张婉莹都有傲气在身上,毕竟两个人都是张家的大小姐。 可是张安安身上却多了一丝自卑。 是的,张安安虽然受到了更多的优待,受到了全方面的保护教育,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有一些自卑的。 她早早地就认识到了自己所面对的困境,心中有迷茫,时常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张婉莹却是不一样,她是傲得过了头,天不怕地不怕,她从小就被保护得好好的,虽然这种保护有溺爱过度在里面,但是她心中是一点卑都没有。 姐妹俩在这种气质上的不同,让李飞又重新认识了张婉莹。 张婉莹见李飞在那里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不说话?” 李飞回过神来,笑着看向她。 “不应该有鞭子就有糖果吗?所以我的糖果呢。” 张婉莹刚想说没有,突然想起来兜里好像有两颗。 她伸手在格子裙里摸了摸,掏出了两颗水果硬糖。 “刚刚在ktv里面顺手拿的,你要吗?” 她举着糖果,脸上带着一抹笑看向李飞。 李飞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好啊。” 张婉莹命令着。 “张嘴。” 她看向李飞的胳膊,歪了歪脑袋。 “你这样也不方便行动吧?” 李飞动了动左手。 “这只手还是能动的。” 李飞的左手是能自由活动的,右手只能小范围动一动,硬撑着也能动一动,但是医生的建议是。 静养。 所以最好能不动就不要动。 张婉莹剥开了水果硬糖的糖纸,糖纸是半透明的彩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只彩色的蝴蝶,反射着各种各样的光芒。 张婉莹的手指捏着绿色的水果糖,慢慢走到李飞面前,红唇轻启。 “啊——” 她这样子像是在哄小孩似的,李飞看着她不容反驳的语气,乖乖张开了嘴。 张婉莹将水果糖抵在李飞的下唇上,却没有直接放进去。 她的手指隔着一块半径3厘米的圆形硬糖,感受着李飞下唇的触感和他的体温,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男人的嘴唇也是软的吗? 张婉莹不禁心中想,视线在李飞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 这么一看,好像他的嘴唇也是蛮好看的,不如说,李飞本人也挺好看的,她突然想到了这张唇,曾经将她的唇舌含过的勺子与筷子放进过嘴中,心跳不自觉就变快了好几分。 这个后知后觉的迟钝系浑蛋男人。 张婉莹心想,轻轻一推,将水果糖推进了李飞的上颚与下颚之间。 她的手指在那一瞬间触碰到了李飞的嘴唇,像是触电似的颤了一下,她慢慢收回手来,脸有些红。 啊,原来男人的嘴唇真的也比想象中要柔软的。 她强装冷静,轻咳一声问。 “什么味道的?” 李飞同样在那瞬间感受到了张婉莹的手指,她的手指尖比想象中要轻柔,也比想象中要凉。 李飞舌尖感受了一下,沉声说。 “青提味的。” 张婉莹轻笑了一声说。 “欸,原来我的手指是青提味的啊。” 李飞愣了一下,看着背着阳光的少女,阳光温柔地洒在她乌黑的头发上。 少女面带笑意,脸颊有些红。 李飞差点没被呛到,这是什么暴言,这个家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反驳道。 “我说的是水果糖。” 张婉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接着欢快地转过身去,又慢悠悠地转了回来。 她匀称和纤细的小腿,白皙的膝盖窝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张婉莹剥开了另一颗水果糖,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感受了一下说。 “啊,我这颗是橘子味的。” 李飞无奈地塌下肩膀,看着这个有些脱线的少女。 张婉莹恶狠狠地看着李飞。 “喂,快说,你怎么做到的,糖也给你了。” 李飞叹息一声。 “真不是我。” 张婉莹问。 “真不说?” 李飞摇头。 张婉莹动手就去抓李飞轮椅背后的把手,开始推了起来。 “一会我就把你丢到江里面去喂鱼。” 李飞假装惶恐。 “我可是病人。” 张婉莹哼哼一笑,推着李飞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这边是第二层,就算退下去李飞也只会摔在船的甲板上,下面的区域是封锁起来的,其他人严禁入内。 张婉莹张牙舞爪的,她说是把李飞推下去,其实是想找一个稍微没什么人的地方。 她冷不丁地问。 “说起来,你和我姐姐到了哪一步了?” 李飞咳嗽两声,怎么也想不到张婉莹会问这个。 张婉莹冷冷地看着他。 “干嘛装纯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说不得,你们俩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我也不会意外。” 不如说他们两人一起出去这么久,这么多个晚上,是个正常人也该发生点什么吧。 李飞回答。 “不太好说。” 张婉莹一下就懂了,不太好说,说不出口,如果他们俩之间什么都没做的话,那李飞自然也就说了。 可是他们之间若是真的做了什么的话,反而不太能说出口了。 李飞也没有瞒着张婉莹的打算,他总不能一直当一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李飞其实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张婉莹对自己的想法。 他其实没有那么迟钝。 就像张婉莹明明这么傲,却还挡在他前面挡下啤酒瓶。 李飞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他其实想着要是自己想太多,自己实在是太普信了,张婉莹根本没有这么想,反而对他是个好消息。 张婉莹已经解开了发夹,发夹一直被她捏在手里面,前面的刘海自然地散落,她伸出手指来理了理那头短发,似乎是在塑造造型。 她转头看向李飞,在那里出现的是一张许久未见的脸,甚至连表情、眉眼的弯度、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张安安的、那张带着大小姐气质又多了几分温柔的那张脸。 只听她用着一样的声音说。 “猜猜我是谁?” 接吻练习 她的语气多了一丝温柔,她的表情多了一丝怀念和宁静。 两个少女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在那一瞬间,李飞真的以为那是张安安。 他触摸过的指尖,他手抚摸过的发丝,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 李飞摇了摇头道。 “张婉莹。” 张婉莹手遮着嘴轻轻一笑说。 “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张婉莹呢,其实是我们姐妹俩和你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实际上婉莹这会还在家呢。” 李飞傻眼了,她的语调,她说话的方式,简直和张安安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在心中望天。 我真的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 不,还是分得清的。 他伸出手来,牵住了张婉莹的手。 就连手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但是,反应是不一样的。 张婉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甩了甩手。 “你,你干什么,你你你,流氓!” 李飞笑了笑,松开了手。 “张安安是不会这么说的。” 张婉莹气得牙痒痒,是是是,知道你们关系好了。 真是的,秀什么秀。 她心里又没来由得升起了一股失落的感觉,原来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啊。 那除去牵手以外呢,还会做什么呢? 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张安安现在变得很快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其实姐妹俩也会聊天,偶尔互相问一句。 到初中之前,两人之间还是无话不讲,到初中以后,不知道是青春期到了还是因为什么,姐妹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见面就是互怼,没有一句客套的话。 到大学以后,两人的关系又稍微好一点了,所以现在还是会互相关心一下,在针尖对麦芒的语句中藏两句“你最近怎么样了”、“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说一声不要硬撑”这样的话。 张婉莹也知道了张安安现在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李飞的关系也有了质的突破。 可是自己呢? 自己又怎么样呢? 张婉莹不知道。 她明明之前还说过要从张安安那里把李飞抢过来,为自己所用呢,现在倒好,不仅撮合了他们两个,还帮张安安干活。 简直越想越亏,气不打一处来。 她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个极为危险的想法。 她看着李飞说。 “李飞,你知道吗,要是接吻技术不好的话会被女孩子嫌弃的。” 李飞摇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张婉莹轻轻一笑,转身站在李飞身前。 她的短发轻轻摇摆,慢慢靠近了李飞,双手撑在了李飞轮椅的扶手上,红唇轻启。 “要不要来练习,做接吻的练习?” 时间好像静止了,耳朵上好像多了一个耳塞,明明江水就在下方,流水的声音却变得遥远了起来,游船发动机的声音也变成了嗡嗡声。 张婉莹的目光温柔如水,带着一丝迷乱,俏脸微红,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 李飞要说不心动是假的,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了。 他冷静着,看着张婉莹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婉莹侧过头看了一眼别处,确认了没有人后说。 “清楚啊,你看,我和张安安是同卵双胞胎对吧,我们的手指、头发、嘴唇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手轻轻点在自己娇嫩红润的嘴唇上,李飞顺着她手指的动作看去,目光不自觉就被她的小嘴所吸引。 张婉莹和张安安都是樱桃小嘴,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吃,那张嘴是相当的小,李飞不自觉在此刻想到了张安安。 同样的嘴,为自己服侍的那张小嘴,张安安艰难的、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几乎就在眼前。 张婉莹的身躯慢慢凑近了,她身上淡淡的有如桂花一般的清香传不断刺激着李飞的大脑皮层。 她红色的格子裙碰到了李飞的腿,涤粘混纺织物在李飞的腿间荡漾着。 她的双眼看着李飞,黑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她轻声说。 “反正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只是做一下练习而已,就像他们在ktv里面那样,学会了你也能更加讨女人欢心吧。” 李飞心中感叹,原来这不是小公主,是小恶魔。 张婉莹闭上了眼睛,两人的鼻尖几乎只有一纸之隔,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平静了。 像是水一般平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能接受。 她感觉自己鼻尖触碰到了李飞的皮肤,下一秒就是李飞的嘴唇。 但是一个东西抵住了她的鼻尖,并且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力将她向外推,张婉莹睁开双眼,是李飞的左手,强行挤进了这一纸之隔,将她推了出去。 张婉莹嘟着嘴,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飞。 “干什么?” 李飞问她。 “真的只是练习吗?” 张婉莹冷哼一声。 “不然呢,你以为我喜欢你不成?” 她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良久。 李飞觉得嘴唇里满是青提的味道,像是夏日的凉棚,但是这份味道太过甜腻,像是突然升起了一片乌云,空气间都变得沉闷了,马上就有雨水落下来。 张婉莹内心极为复杂,她有些庆幸,有些不甘。 自己难道这么没有魅力吗? 都送上门来了,李飞居然还能拒绝? 她一瞬间又很气恼。 他居然不喜欢我? 他居然不喜欢我? 我这么可爱,这么完美,身材又好又有钱,脸蛋漂亮皮肤也光滑,追我的人那么多,他居然不喜欢我? 那他干嘛要陪我来? 他和我之间真的就只是交易,他当我的冒牌男友,我帮他的忙? 张婉莹心里面很气,说出来的话却变了样。 “好吧,这只是我的一个测试,测试看你的定力强不强。” 她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看来你还可以,我认可了。” 她的手很轻,落在李飞的身上带着无法隐藏的颤抖。 她的身体在颤抖,李飞抬头,只能看到她笑着的嘴角,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张婉莹抱着脑袋,幽幽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啊啊,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一会,你自己玩会吧,晚饭时间再叫我。” 李飞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一瞬间觉得话语有些苍白。 张婉莹却是转身就走了,她先是轻轻地、慢慢地踱步,四肢僵硬,差一点同手同脚。 她踉跄了一下停了下来,接着非常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像是在责怪这个地面为什么不平,又像是在踩李飞。 她吸了口气,然后飞也似的跑掉了。 红色的格子裙摆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消失在了视野里。 张婉莹危险 张婉莹路上遇到了袁素萍。 袁素萍同张婉莹打了个招呼。 “婉莹,你这是去哪?” 张婉莹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强撑着露出一个笑脸。 “我回去休息一下。” 袁素萍指着张婉莹的眼睛。 “婉莹,你眼睛怎么红了。” 张婉莹瞎话张口就来。 “啊,就是因为刚刚风把沙子吹进了眼睛里面,所以我回去洗一下眼睛。” 袁素萍点点头。 “那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张婉莹挥挥手。 “没事,没事,我自己就行。” 她小跑着跑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砰! 她用力一下就把门摔上了,然后扑到了床上翻了个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 她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 这个浑蛋李飞! 她都那样子主动了,居然还被拒绝了。 好吧,也不是表白,但是总觉得很没面子,说到底谁会喜欢那种家伙啊! 哦,张安安那个女人喜欢。 可是张安安和自己有什么区别,她比自己温柔?也没有多温柔啊。 她比自己可爱,不不不,绝对是自己更可爱一点。 她银牙轻咬。 绝对是自己更可爱一点! 好烦啊! 所以张安安到底哪里比她好了,张婉莹怎么也想不明白。 张婉莹翻过身来,干脆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面,恨恨地甩了甩腿。 李飞坐在轮椅上,看着江风。 他早该知道的。 说起来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二三四五,已经快变成一只手数不过来的数了。 他脑袋里面升起了两个声音。 你都和那么多女子来往亲密了,你还怕多她一个吗? 可是总不能见一个就多一个吧。 可是她那么漂亮欸,又那么可爱,还主动来亲你,你这都不明白吗? 可是这样的话她姐姐又怎么想呢? 你在犹豫个什么劲,是男人你就冲锋啊,怕什么? 正是因为是男人所以才应该多想一点吧。 不不不,那你要说,不要,我已经有你姐姐了,所以这次陪完你之后我们就别见面了吧。 不也挺好吗? 可是她为你挡啤酒瓶了啊? 挡酒瓶…… 是呀,可是她为你当酒瓶了呀。 李飞的脑袋里面有两个小人在做天人之争,像是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在那里互相比划着吵来吵去。 恶魔赢了。 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为自己挡啤酒瓶了,如果李飞不是修者,那么受伤的就是张婉莹。 啤酒瓶的碎片可能会割伤她的脸,割伤她的眼睛,在她往后的人生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疤痕。 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出来,什么都没想,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哪怕她脱离于世俗之外,说什么都不在意,那自己也会一辈子的后悔,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却要将这样的女孩放走? 去他的天使。 天使只会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要正义,你要友善,你的心不能分成那么多份。 但恶魔会说,那个女孩子为你挡下了啤酒瓶,你要是把她让给了其他的男人,你就不是个人。 李飞挪动着轮椅,想要去找张婉莹。 张安安骂他的话他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你就只想做个什么都要女生主动的胆小鬼吗? 李飞没法否认,张安安说得很对,但是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至少他得给张婉莹一个准信才是。 李飞推着轮椅准备行动。 却看见在下方出现了两个人。 刘顺和谢晓雯。 他们两人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李飞连忙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他绝对不是好奇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顺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皱紧了眉头。 “谢晓雯,你能不能不要再到处惹事了。” 谢晓雯语气不满。 “什么叫我惹事了,我哪里惹事了。” 刘顺一拍手。 “你怎么没惹事了,从一开始你就和张婉莹不对眼,是,大家知道她比你有钱,比你好看……” 谢晓雯怒了。 “你什么意思,姓刘的,什么叫她比我好看,她比我有钱,是,她家是有钱,她哪里比我好看,要胸没胸,就是梳个双马尾装装可爱清纯了,你们男人都好这口是吧。” 刘顺自知失言,轻咳一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晓雯指着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刘班长,不给你面子你家就是个卖鱼的。” 刘顺也有点急了。 “什么叫卖鱼的,卖鱼怎么你了,你家里有钱?你天天还不是找各种有钱的男人。” 谢晓雯一巴掌升了起来,就要落在刘顺的脸上。 刘顺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从高中开始就给我来这套啊,没用的。” 谢晓雯用力甩了一下手,却发现挣脱不开,她银牙轻咬。 “你撒开!” 刘顺说。 “不撒!” 谢晓雯说。 “你不撒我叫了!” 刘顺说。 “你叫啊,你叫破嗓子也没人……算了,谢姐姐,咱说正事,你给那罗云浩说了什么?” 谢晓雯听见刘顺的话,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视他,有些泄气。 “没说啥?” 刘顺指着她。 “你老实交代,我听见了,你让他去干啥干啥。” 谢晓雯别过头去。 “就是罗云浩不死心呗,我说不死心你就来强的,像个男人一样,他问我怎么来强的,我就使了个眼神。” 她低着脑袋。 “我本意是想说让他别老是摆出一副舔狗的样子,自信一点,拿出来男人的样子来,他底子也不错,干嘛老是那种样子,看都看不下去。” 刘顺大感不妙,问。 “然后呢?” 谢晓雯咳嗽一声,不敢去看刘顺。 “然后他就说,我懂了,我现在就去她房间藏着去。” 刘顺大骂一声。 “艹!你们疯了,这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谢晓雯别过头去,小声咕哝着。 “不关我事,那我咋办,又不是我说的。” 两人争执之间,却见头上响起了轮椅的声音。 两人抬头,看见一道轮椅飞一样的冲了出去,背后升起了巨大的烟尘,不像是轮椅,像是阿斯顿马丁,在无人的道路上全功率行驶。 两人都傻眼了,这是轮椅?这是赛车吧! 谢晓雯喃喃。 “那个,是不是张婉莹的男友?” 刘顺滚了滚喉咙。 “是吧……” 而张婉莹的房间里面,一道黑影从衣柜里面钻了出来。 转正 张婉莹听到衣柜吱呀打开的声音,翻过身来。 她朝着旁边看去,一个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罗云浩。 罗云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身上已经缠好了绷带,血也止住了。 他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歉意。 张婉莹一下就抱着枕头坐起身来,带着一丝怒气说。 “罗云浩!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罗云浩低着脑袋,镜片上泛着白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声说。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他扶了一下眼镜,眼睛还是看着地面。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面有个声音在大吼大叫,我就忍不住,把酒瓶子扔出去了,我没想砸你的,我根本不敢砸你,你是知道的。” 他慢慢往前挪了两步,声音低沉而诚恳。 “对不起啊。” 说完他就鞠了个躬,标准的九十度,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张婉莹。 张婉莹冷呵一声,指着房间门。 “道歉有什么用,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罗云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嘴唇,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我知道,道歉没用,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补偿我都接受。” 张婉莹心想。 这个罗云浩是疯了吗,他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她声音冰冷。 “我不要你补偿,我要你出去,就现在。” 罗云浩注视着张婉莹,黑色的眼眸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张婉莹几乎快要被气笑了。 “什么机会?” 罗云浩说。 “我打听过了,徐心畅也给我讲过了,你俩根本就不像情侣,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俩也只是朋友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 “我们俩试试,试试说不定你会觉得挺好的,我会对你好,会陪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买,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张婉莹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 “罗云浩,我给你说最后一遍,我们俩不可能,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而且你这是非法入室,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罗云浩看着张婉莹,内心一股无力感升了上来,果然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张婉莹的心,而这一切都和那个叫李飞的浑蛋有关。 都是因为李飞,张婉莹才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都是因为李飞,张婉莹才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自己明明比他优秀,明明比他好上一万倍,但是张婉莹居然会喜欢这种家伙?! 他突然觉得张婉莹变得陌生了起来,这不再是自己认识的张婉莹,而是另有别人,她变了,都是因为李飞,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关系,只要试试就知道了,只要试试,张婉莹就能明白了。 罗云浩三两步朝着张婉莹走去,张婉莹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要干什么!” 这个罗云浩,他真的是疯了! 罗云浩露出了一个笑容。 “试试呀,没关系的,婉莹,别怕。” 张婉莹只觉得恶心,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她立马跑到床的另一边,罗云浩却是转身堵在了房间的门口。 “你跑不掉的。” 张婉莹看了一眼阳台,又看了一眼罗云浩。 “没关系,我大不了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罗云浩嘿嘿一笑。 “你有这个胆子吗?” 张婉莹已经退到了阳台上,江风轻轻地吹起她的短发和她的裙摆,她面无表情。 “这有什么不敢的。” 张婉莹瞄了一眼阳台外面,这里离下面还是有点距离,摔下去不死也是残废了,还是有点可惜,自己这么一个美少女,居然要这么跳下去。 可是对于体力上她还是分得清的,罗云浩一米八二,平时还经常发锻炼的朋友圈,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大,正面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她手里捏着那个雏菊发夹,将它捏得紧紧的,甚至捏到掌心有些发疼,她心里不自觉骂着。 浑蛋李飞,我恨你。 但是她很快又释怀地苦笑了一下。 到底有什么好恨的呢? 李飞也没做错,说到底他做的也还算正确,但是自己就是很不开心,说到底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想起他的脸来呢? 张婉莹手抓住了阳台栏杆。 真不知道自己要是出事了那个就知道装成熟的李飞会不会着急。 而罗云浩终于开始慌了,没想到张婉莹决心这么坚定。 他这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张婉莹。 而张婉莹就是这样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在乎后果,她可以因为张安安跑了剪掉自己的头发当她的替身。 也会因为不愿意和傻逼男人共处一室而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 罗云浩伸出手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而张婉莹的一只腿已经踩在了栏杆上。 砰! 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响,一下就被撞开来,不是旋转打开的,而是直接倒了下来。 一道担忧的声音传来。 “婉莹,你没事吧!” 罗云浩被直接压倒在了门下,发出了噗嗤一声轻响,接着他嗷的就叫出了声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一个轮椅直接驶了上来,压在了门上。 他直接又被压了一下,四肢抖了一下,又发出了一声哀嚎。 来人正是李飞,他着急之下直接把门给破了,他看向阳台,看见张婉莹站在那里,长舒了一口气。 张婉莹没事,只是腿已经踩在栏杆上了。 要是他多来晚一秒钟他都会后悔。 张婉莹看见李飞,把腿放了下来,脸上立马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但是这份笑容很快又被她收了起来。 她冷冷地问。 “干嘛,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 李飞启动轮椅慢慢从门上驶过,踩过了罗云浩的脑袋,罗云浩气得一口血要吐了出来。 这个李飞怎么回事? 他怎么进来的! 李飞慢慢到了张婉莹面前说。 “对不起,我错了。” 张婉莹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你错了,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吗?” 李飞点头。 “所以……” 张婉莹抱着双手。 “所以什么?” 李飞笑了笑。 “所以我想转正了。” 从冒牌男友转成正牌男友。 从被动到主动。 张婉莹哼哼一笑,伸出一只手,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李飞的嘴唇上。 “哪有那么容易,要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愿?” 她狡黠一笑,像是一只小狐狸。 “我得好好考验你一番。” 李飞愣了一下,果然张婉莹还是张婉莹,这股俏皮劲是别人学不来的,不过她这一点更是可爱。 李飞问。 “那现在看起来成绩怎么样?” 张婉莹撑着脑袋想了想。 “嗯,来得及时,给你打八十分吧。” 看起来是及格了。 两人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而愤怒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当我不存在吗?!” 弹脑门 罗云浩连着被李飞压了好几次,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压断了。 好在他平时有锻炼,不然光是这几下骨头都要断了。 但是他的屁股又一次受伤,像是无数根针一直在来回刺着他一般,痛死了。 他趴在门下,恨恨地出声。 “李飞,又是你,你们果然不是男女朋友。” 又是这个李飞?! 他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来坏他的好事! 明明这次旅行没有李飞,他已经准备好和张婉莹再一次表白了! 要是这一次旅行没有李飞,他一定也捕获到张婉莹芳心了。 李飞这才转身。 “哦,原来你在这,是说我好像咯到什么东西了。” 李飞来得心急,确实没有注意到罗云浩,甚至没在意到他从门进来的时候地面凹凸不平和罗云浩的惨叫声。 这话落在罗云浩耳朵里面却是十足的嘲讽,他居然说没有看到自己,还说自己咯到他了! 那么大个人你居然说你没看到?! 简直是岂有此理,就是这个李飞,一次又一次地害他出丑。 罗云浩撑着身子,想要从门下爬起来。 外面响起了几道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罗云浩,你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罗云浩,你要是冲动了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你这个时候还想撇清关系,我给你说,要是出事了你第一个跑不了。” “什么啊,你又往我身上扣罪名,真是的,从高中开始你就这样,真不要脸。” “什么叫我给你扣罪名,本来就是这样的!” 来人正是刘顺和谢晓雯。 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冲了进来,踩在了坍塌的大门上,却没注意到门下面还有一个身影。 只听噗嗤一声响,罗云浩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啊——” 他双手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像只鲶鱼一样被压得扁平,甩直了四肢。 “艹,谁啊?” 他痛得爆出了粗口。 谢晓雯吓得一机灵,立马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发出了高分贝的叫声。 “啊——” 她这不跳不要紧,一跳又是一下,重重地落在了门上,将力传递到了罗云浩身上,罗云浩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屁股更是痛得不行。 伤口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他痛得几乎快要晕了过去。 “你们……” 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到底是哪个缺德的,一直在他身上蹦来蹦去。 这不是蹦床,你别跳了…… 刘顺立马拉着谢晓雯往后退了出去,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谢晓雯先发制人。 “都是你不好,完了,踩死人了,你负全责。” 刘顺被谢晓雯气得牙痒痒。 “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是怎么找到南家公子做你的男朋友的。” 谢晓雯哼哼一声,甩了甩头发,撑着下巴自信地说。 “那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啊。” 刘顺忍不住“呸”了一声。 “你脸皮简直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罗允浩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了。 这两人不仅踩了他,还在那里说风凉话,甚至没想着扶他一把,这是老同学做的事吗?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咚的一声,将门挪到了一旁,慢慢站起身来。 他的裤子已经红了。 谢晓雯看到了,忍不住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刘顺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手,咬牙切齿。 “你这也好意思拍啊?” 谢晓雯侧过头。 “你管我……” 罗云浩没有管后面的两人,而是死死地盯着李飞,他已经被气疯了。 都怪李飞,都是因为李飞! 都是因为李飞,张婉莹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都是因为李飞,他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受到这么大的屈辱! 都是因为李飞,他才会被人踩在脚下,像是一只虫子一样踩来踩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李飞!!! 妒火转化为了愤怒,罗云浩心中升起了无止尽的愤怒,他要和李飞拼了! 李飞看罗云浩眼神不对,对张婉莹说。 “你躲在我后面。” 张婉莹一张小脸极为担心。 “你不会有事吧?” 李飞笑了笑。 “不会。” 在张婉莹的认知里面,李飞一直是个有点瘦弱的医生,可能会点奇怪的招数,但是绝对称不上强壮,或者看起来不像能打的样子。 一看就是那种很容易被人欺负、被混混威胁的类型,甚至需要别人保护他。 再加上他现在残疾了,他居然要挡在自己的面前,不管他能不能打,张婉莹也觉得足够了。 冒牌也罢,正牌也罢,李飞毫无疑问都尽到了一个男友的责任。 刘顺则是有些慌。 “罗云浩,你要干嘛?你冷静啊。” 他和张婉莹认知一样。 李飞毫无疑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甚至他现在手脚都是绷带,根本不能动,要是罗云浩打上去,李飞绝对不是对手。 要是闹出事可就完蛋了。 谢晓雯也帮腔说。 “是啊,你冷静点,别再犯错了。” 谢晓雯现在觉得张婉莹人也还不错,自己干嘛老是针对她。 关键是李飞是个残疾人,真的对这个残疾人动手也太不要脸了吧,就算是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刘顺上前抓住了罗云浩的手,罗云浩使劲将手一甩,甩开了刘顺,咬牙切齿地说。 “走开!” 他三两步就走到了李飞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刘顺和谢晓雯都觉得不好了,早知道就多叫两个人来了。 张婉莹已经操起阳台的晾衣杆蠢蠢欲动了。 却见李飞抬起了左手。 众人疑惑,李飞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李飞左手手指轻轻一弹,弹在了罗云浩的脑门上。 谢晓雯傻了眼。 这是什么把戏,小孩子过家家吗? 但是她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场间好像生出了风声,她收敛起了表情,慢慢瞪大了双眼。 她的嘴长得老大,眼睛几乎要跳出来了,一脸震惊。 她看见了什么?! 在房间里面瞬间生起了巨大的劲风,吹得被子和房间内的杂物四处飞舞,玻璃窗烨烨作响,发出不断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不停摇晃着。 罗云浩竟是直接倒飞出去,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他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惨叫,这惨叫周围几十米的人都听见了。 咚! 罗云浩砸进衣柜里面,意识不清,脑袋慢慢起了一个巨大的乌青的包。 四下一片安静。 刘顺和谢晓雯的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鼻涕都流出来了。 张婉莹也不可思议地捂着红唇,微微后仰。 李飞他,居然这么厉害? 主动的李飞 三人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架势。 李飞居然一拳就把人打飞出去了?! 不对,是一个弹脑门,类似于几个人聚在一起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被弹脑门的惩罚游戏,而罗云浩就这么因为一个小小的惩罚游戏就飞出去了? 像是被弹射出去的炮弹一般,这合理吗? 刘顺傻眼了,对着谢晓雯说。 “我一定是做梦,你快掐一下我的脸。” 谢晓雯毫不犹豫地照做,使劲地掐了一下刘顺的脸,指甲掐进了肉里面,将他一张脸拉得变了形。 刘顺立马疼得叫了起来。 “痛痛痛,是真的,不是做梦,别掐了别掐了。” 谢晓雯的指甲还掐在他的肉里面。 刘顺转过头来。 “别掐啦谢晓雯,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晓雯这才反应过来,她喃喃道。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刘顺气得龇牙咧嘴,将她的手扒拉开。 “是真的是真的,你别掐了!” 这个娘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思考一下,先把手松开!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痛得直吸气,这个姓谢的女人是真狠啊,下手一点也不留情,脸都被掐肿了。 他抬眼,看向场中意识不清的罗云浩,又看向了李飞。 李飞也没想到自己现在力气这么大,只是一个弹指就把人给弹飞出去了,他明明有收着力的。 不过也好,这罗云浩即便是再教训狠一点也不为过。 张婉莹看了一眼李飞,看了一眼罗云浩,又看着李飞,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你原来这么厉害吗? 你原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 你缠着绷带还能这么大力啊? 你这还当什么医生啊? 可是你这么厉害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张婉莹过了很久之后问。 “李飞你是被什么车撞的,是一辆时速两百公里载货五吨的大卡车吗?” 李飞轻咳一声。 “差不多吧。” 如果是一辆大卡车,他还有机会躲过,可是楚天佑的碎骨掌简直是躲无可躲。 很快周围便围了不少人。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打架?” 众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罗云浩,看了一眼对面的李飞和张婉莹,怎么也不相信地上的人是被对面的人打的。 怎么可能呢? 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被一个残疾人打飞了,这谁信啊? 后续是罗云浩在一处靠岸的地方被带走喝茶了,而李飞则是进行了相应的赔偿,这个钱倒是由张婉莹出的。 李飞表示自己有钱,张婉莹则说这个钱还是她来出吧,反正也不是很多,而且这是她的房间,李飞又保护了他,不好意思让他再破费了。 李飞不禁感叹,果然小富婆还是小富婆。 晚上,一群同学围着几桌吃饭,看向李飞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都听说了李飞一个弹指打飞了罗云浩的事情,瞬间都傻了。 明明李飞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这么厉害?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李飞坐在轮椅上就打过了罗云浩,怎么想都还是有点夸张。 张婉莹坐在李飞旁边,乐呵呵地帮着李飞夹菜。 “这个你尝尝,这个你也尝尝。” 游轮上是自助餐,烤肉火锅一体,很是方便。 周围人看着这个昔日的校花,没人敢站出来说不,甚至有几个对张婉莹还抱有心思的人都偃旗息鼓了。 挺好,张婉莹和李飞在一起,挺好。 倒是徐心畅凑了过来,白皙的手指不经意间放在李飞的手臂上。 “李飞,你这么厉害啊。” 张婉莹恶狠狠地看着徐心畅。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卖弄风骚,狐狸精的臭味都要溢出来了。 李飞感受到张婉莹旁边要吃人的目光,默默挪了挪手。 “没有。” 他回复非常简短,并不想产生多余的误会。 徐心畅又凑得近了一点,有意无意地往李飞身上贴。 “没关系嘛,认识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 她小声在李飞耳边说。 “你不想试试齐人之福吗……” 李飞人晕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放得这么开吗? 他可不想和不认识的女生发生莫名其妙的关系,再说了,齐人之福,呵,他又不是没有。 虽然这话说出来非常无耻,但他还真不缺。 他说。 “徐姑娘,自重。” 徐心畅却说。 “呀,我就喜欢你这种正经的。” 李飞汗颜。 张婉莹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说。 “徐心畅,你走开。” 徐心畅看了一眼张婉莹,也不说话,对着李飞盈盈一笑,又去和另一边的人聊天了。 张婉莹气得牙痒痒。 两人吃过晚饭,在甲板上吹着江风。 李飞问。 “你今晚去我那里睡吧。” 张婉莹愣了一下。 要是其他男生敢说这话,她指定要割掉他的舌头,但是这可是李飞。 这可是那个李飞欸,那个开窍比铁树开花还要难的李飞,不管做什么都是超级被动,秉持着不主动不拒绝的信念的李飞。 可是他现在对着自己说,叫她去他房间睡。 这不就是…… 张婉莹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稀奇和不敢置信。 她伸出小手轻轻放在李飞的额头上。 “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这个李飞从下午开始就有点不正常,主动过了头,一点也不像他。 李飞无语,难得他下定决心,张婉莹居然怀疑他脑袋抽了。 李飞说。 “你房间门不是坏了么,再说了你一个人睡也不安全,有我在你会安全一点吧。” 张婉莹点点头。 “可是大哥你知道邀请一个女生去他房间睡觉意味着什么吗?” 李飞看着他。 “我知道,你觉得我现在有那个能力吗?” 张婉莹上下扫了他一眼。 “我不好说,我知道那玩意是自动的。” 好快的车车,车轱辘压脸上了。 李飞咳嗽一声。 “我只是担心你。” 张婉莹看着李飞没说话,脸蛋微红。 李飞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以及我确实想转正了。” 张婉莹感觉自己不仅脸红,耳朵也有些烫,她说。 “也不是不行啦,那今晚我就去你的房间咯。” 晚上。 张婉莹把东西都搬到李飞房间里面。 她心情有些复杂,明明是自己开始主动的,到关键时刻怎么又有些退缩呢? 李飞正坐在那里。 张婉莹探着脑袋,将一颗糖塞进了嘴里面,接着慢慢凑到了李飞的旁边。 “喂,李飞。” 李飞转过头来。 张婉莹声音颤抖。 “我命令你,和我接吻。” 你要是消失了我就去找你 李飞控制着电动轮椅,在原地转了个半圈,面对着张婉莹。 说是命令,但是张婉莹已经凑到李飞身上了,她十分紧张,双眼不知道落在何处。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另一只手则是放在李飞的身上。 她目光似水,看着李飞,一脸的娇俏。 她什么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过,张婉莹一直是个心直口快、有点傲气的小女孩,走在哪里都像是抬着下巴仰起脖子的小天鹅一般。 但是这只小天鹅此刻露出了如此娇俏的表情,李飞的心骤然加快。 张婉莹看着李飞的嘴唇,落了下去。 她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一整个脑袋嗡嗡的,呼吸变得沉重。 张婉莹的唇像是小樱桃一般娇嫩柔软湿润,呼出的轻柔的气吹得李飞心里痒痒的,李飞的左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指。 隔着白皙软嫩的皮肤,可以摸到她手指的骨头,一切都是那么的柔软。 李飞的手指拂过她的掌心,弄得张婉莹心里痒痒的,没来由地发出了几道闷哼声。 她感觉身体渐渐变软,浑身发烫,几乎要站不稳了,扑棱了一下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分开。 张婉莹手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稍问。 “什么味道的?” 李飞回答。 “橘子味的。” 橘子味的硬糖,橘子味的吻,带着少女的羞涩,像是夏日里面吹来的微凉的风,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像是飞机划过的轨迹。 旁边的树微微摇晃,一瓣橘子放到了手中,晶莹透亮,轻轻一口咬下去,汁水满溢。 好甜。 真的很甜。 张婉莹莞尔一笑,开心极了,退到了一边,上下瞄了李飞一眼。 “哼哼,嘛,还不错吧,作为取悦来说,可以给你打个八分。” 李飞问。 “才八分?” 他自认自己的技术已经相当之娴熟了,再过一段时间已经可以用舌头打结了,不对,他要这技能有什么用? 好像还是有用的,回头研究研究。 张婉莹坐在床边,抱着双臂,没有回答,翘起了二郎腿,雪白的腿就晃呀晃的。 欸,原来接吻是这么回事啊? 欸,原来接吻是这么个事啊? 等等,她刚刚主动亲了李飞啊啊啊啊啊! 张婉莹强装冷静,脑袋晕乎乎的,实则腿已经在疯狂抖动了,红色格子裙的下摆上下飞舞。 她想着自己绝不能在李飞面前表现出激动的样子,但是却忍不住,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接吻而已啊,只是接吻而已啊。 她“簌”的一下站起身来,声音冰冷而机械。 “我去吹个风。” 不待李飞回答,她就走到旁边的窗户,“啪”的一声将窗户推开,凉爽的江风一下就吹了进来,吹得张婉莹的短发微微飘扬。 她一颗燥热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远处。 啊,原来接吻是这么回事啊。 旁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今天的风很舒服啊。” 张婉莹吓了一跳,不知道李飞什么时候已经到她旁边了。 她不敢去看李飞,手撑着栏杆。 “你干嘛啦?” 李飞问。 “你最近怎么样?” 张婉莹不满地看了李飞一眼。 “现在想起来关心人家了?真是的,之前不闻不问,什么也不说,消息也不回现在一个吻就被骗得团团转啦?” “你这个负心的男人,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却对人家不闻不问,也太伤人心了吧。” 她挥了挥粉色的小拳头,假装生气。 李飞轻咳一声。 “我之前是想问的,但是一直来不及问。” 他不是辩解,是真的来不及问。 张婉莹想了想,短短一天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李飞不是事件发生的时候就是在事件发生的路上,好像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更别说问她了。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点时间。 张婉莹笑了笑说。 “也是,不过我还是老样子啦,家族里面的事情多得不行,天天几个老头吵来吵去,说来也好笑,大家都不知道我是张安安,以为只是张婉莹消失了,或者说张婉莹出去旅游了。” 她耸耸肩。 “不过他们也乐得看到这种情况,那个胡作非为的张婉莹消失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呀,这样家族也安静了,也没人捣乱了,也没人欺负他们了。”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她两腿并肩岔开站着,转过身来对着李飞比了一个剪刀手,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咔擦咔擦,剪刀手在空中剪了两下。 李飞说。 “我喜欢的是张婉莹,不是装成张安安的张婉莹,而是张婉莹本身,那个无法无天、有许多小心思、说话完全不考虑其他人心情的张婉莹。” 张婉莹知道李飞是在安慰她,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认,脸微微红,强撑着问。 “我就没有优点吗?” 李飞思考了一下。 “嗯,有吧……” 张婉莹的剪刀手变成手刀,轻轻敲在李飞的脑袋上。 “怎么是疑问句,你这个家伙,再说了,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只喜欢我才对啊,渣男。” 李飞说。 “就是这一点很可爱,直率这一点,我很喜欢。” 虽然骂他了。 张婉莹欸了一声,她手背在身后,微微晃荡问。 “那有一天我要是消失了,你会伤心吗?” 李飞回答。 “不会。” 张婉莹难得的没有生气,她觉得有点失落,又有点难过。 好吧,不会就是不会吧,不会也挺好的,反正她消失了大家都是这个反应,可能李飞也觉得她偶尔比较麻烦吧。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气起来了。 她消失了李飞居然不伤心,喂,这是正牌男友的态度吗?! 这个浑蛋,自己的第一次间接接吻和正式接吻都被这家伙夺走了,他居然说不会! 张婉莹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李飞。 “为什么不会……”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李飞说。 “我会去找你。” 这话落在张婉莹耳朵里,她愣了好一会,接着反应过来了,两腮迅速浮现一抹红色。 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会说。 张婉莹轻咳一声。 “那你要是找不到呢?” 李飞说。 “那我就把这个世界翻过来,一寸一寸地找,一定把你找出来。” 张婉莹说。 “那我要是死了呢?” 李飞说。 “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你到阎王那里报道了,我也从阎王手里把你抢回来。” 李飞的悟性 张婉莹听到这话,手抓着栏杆抓了好久,她看了眼近处的江水又看了眼远处的群山。 群山在夜色下显得深邃而静谧。 她头一回听到有人对她说这种话,她其实想着李飞大概率也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也不是不喜欢,但是他有那么多的妹妹姐姐,对吧? 自己只能算其中一个。 又或者她其实根本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真的会不遗余力地寻找自己,毕竟她的脾气那么麻烦,她也没有改的打算。 可是这个李飞居然说他要找遍世界欸。 还说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家伙原来有这么浪漫的吗? 张婉莹掏出了手机,捣鼓了一下。 “我喜欢,再说一遍,我爱听。” 李飞无语,但还是又说了一遍,但是这一遍很明显没有之前走心了,像是吐出来的机械音一样。 这种话再说一遍也很尴尬的好吧! 张婉莹笑了笑,非常满意。 “好的,你要是没来找我,我可是会记得的,一直记你到下辈子。” 李飞耸耸肩表示。 “人是没有下辈子这种东西的吧。” 反正李飞是不相信有下辈子啊什么的,就算有修仙了,也不会有下辈子。 哪怕真的有转世重生,那也不是他了不是么? 可能转世出来是个张三,是个王麻子,但绝对不是李飞,哪怕他拥有李飞的记忆,和上辈子一样的脸,那也不是李飞了,而是别的什么人。 张婉莹笑了笑。 “你不相信啊,灵魂啊什么的,转生啊什么的?” 李飞刚想说不信,突然想起来玉佩里面还有一个家伙,用灵魂状态存在的家伙,秦先生。 “灵魂我还是信的,转生就不信了。” 张婉莹抽了抽鼻子。 “那你这辈子可得对我好好的。” 李飞看着她认真地说。 “好。” 张婉莹立马露出一个笑脸,将手机扔到隔壁床上,直接扑到了李飞的身上。 李飞来不去挡,又怕伤了她,任由她扑了上来,张婉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李飞身上,李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声。 “嘶……” 坏了,伤口要裂开,算了,他看着在他怀里撒欢的张婉莹,裂开就裂开吧。 晚上张婉莹是在床上睡的,李飞是在轮椅上睡的。 张婉莹闹腾了一番后,就沉沉睡去了,虽然张婉莹有问过他,但是李飞还是表示不用了,自己在轮椅上就能睡着。 而且他其实也相当于是变相修炼。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巅峰,离元婴就差一步。 慢是慢不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突破了,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来到那片识海里面。 绿洲似乎变得更宽了,那片湖也更大更深了,深邃得看不到底,李飞很难想象这片湖要是彻底迸发出来会有多么恐怖。 秦秋就在那片湖边,一身红裙微微荡漾,只是那身红裙比起以前似乎淡薄了不少。 李飞有些担心地问。 “秦先生,你现在怎么样了?” 秦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三十二遍了,我很好,没什么事,你不用操心,真是的,你怎么这么罗里巴嗦的。” “我是你师父还是你是我师父,以前咋没看出来,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咋跟我死去的妈一样。” 李飞说。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李飞心里还是有些羞愧,毕竟秦秋是因为他消耗了巨大的力量,所以他难免会担心,这个家伙也太不领情了。 秦秋挥挥手。 “放心吧,我好着呢?” 李飞看着她淡薄的裙摆问。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秦秋想了想说。 “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帮我找到秦家的玉佩吧。” 李飞点点头。 “好,没问题。” 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他就去想办法找玉佩,可是该从谁那里下手呢? 秦思远? 但是秦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再和她扯上关系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受牵连,那就只有从秦皓那里入手了。 他现在应该还没发现吧? 李飞不好说。 李飞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问。 “秦先生,那有没有什么新的功法可以教我的?” 秦秋回过头来瞪了李飞一眼。 “你那乾坤一气拳练得那么烂,你还好意思找我要新的功法!” 她越想越气。 “你被人打成那样你还好意思找我要新的功法,你那是真仙级别的功法,别人是中品巅峰的功法,和你之间差了一整个大段,你却打不过别人,还被人打得骨头都裂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功法?” 李飞傻眼了,辩解起来。 “可是他是化神境界啊,我才金丹中期。” 讲道理,李飞觉得自己一个金丹中期能和一个化神境界的打成四六开已经很满意了,那可是化神,高了他两个段,随随便便能越人两个段,这境界岂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李飞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战斗能力了,凭借着战斗身法和医术,能和高自己一个整段的人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能胜,但是再高就不行了。 再高他招式频出也是必败,再加上对面也隐藏着不知道什么能力,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胜利。 他不知道秦秋是怎么赢的,在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就听到秦秋说了一个字。 “斩。” 根据莫行健的描述和对他的赞不绝口,那楚天佑似乎被切割成了好几段,切得干干净净,可是没有剑也能使出斩击吗? 李飞不明白。 说到底剑术到底是什么呢? 用剑使出的术法,用剑使出的攻击,用剑对敌人造成伤害? 可是没有剑呢? 锋利之物可以是剑,一针一线一落叶也可以是剑。 一片树叶悠悠飘落,落在李飞的手上,李飞用气操控着那片树叶,那片树叶在空中悠悠荡荡,旋转起来,像是切割机的切割片,带着凌厉的风刃。 他手一挥,树叶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发出“咻”的一声轻响,割开了空气,打在一棵树上。 那棵树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划痕,树叶转了一圈回到了李飞的手上,片刻后,树叶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秦秋看着李飞的动作,意识到这家伙已经处于明悟的状态,不再说话打扰他。 秦秋有些意外,她还没有教过李飞这些东西,但是他居然自己悟到了。 这家伙其实悟性蛮高的,不如说比想象中更厉害。 李飞却是摇了摇头,小声呢喃。 “不对,还是不对。” 奖励 感觉不对,不是用树叶。 李飞想了想,树叶虽然也可以用,但是和用剑也没什么区别。 无非一个是钢铁,一个是木头罢了,两者都没什么区别。 不是在用剑,但也是在用剑。 身体的感觉不对,李飞越想越不对劲,隐隐间感觉一股热气升腾了起来,热气将他浑身笼罩,湖水上升起了白烟。 “啪”。 一泼冷水直接扑到了李飞的脸上,清凉的感觉传来,李飞瞬间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却看秦先生在旁边看着他。 “醒了?” 李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状态有点不对劲,周身灵气变得紊乱,身体也变得燥热了,而秦先生这一泼水正好治好了他,给他降了温,将他拉回了现实。 李飞问。 “我刚刚怎么了?” 秦秋说。 “走火入魔了,很正常,每个人都有想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钻入了牛角尖就会走火入魔,尤其是天赋越高的家伙越容易走火入魔。” 李飞听出来秦先生是在别扭地夸自己天赋高了,他忍不住问。 “那我该怎么办?” 秦秋说。 “挥剑,挥剑,不停地挥剑,你把剑挥一次,你会明白挥一次的道理,你把剑挥一百次,你会明白挥一百次的道理,你把剑挥千千万万次,你就会明白一切。” 秦秋的手中生出了一把银剑,她牵起李飞的手,她虽是灵魂,手指却意外的温热。 秦秋将银剑的剑柄放在李飞的手中说。 “修行是没有捷径可走的,所谓的捷径,都是邪道,都是懒汉想要逃避现实所传播的邪道,修行从古至今,哪怕到未来,都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不断练习,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 “你走到山谷,自然会看见溪水,你走到山腰,自然会看见花开,你走到山顶,自然会见到云雾缭绕,群山一片,飞鸟野兽,你走到天上,自然能看见世间一切都在你的身下。” 李飞愣了,觉得这话十分的不对劲。 “人还能走到天上?” 走到山顶也就罢了,走到天上算什么? 秦秋笑了笑。 “普通人当然不可以,你是修者,修者就是逆天改命,打破常规的人,别说走到天上,创造一片天又有何不可?” 她弹了弹李飞的额头。 “但是记住,不要焦急,不要慌张,也不用忧虑,一剑一剑地挥,你自然会明白我是怎么做到的。” 李飞不禁心中感叹,秦先生不愧是秦先生,就是不一样,在修行一道上,她有远超于自己的理解。 怪不得她那么厉害,而且这些话毫无疑问都是肺腑之言,秦先生不教自己新的东西,想来也是想让自己稳固道心。 李飞点点头,认真地说。 “我明白了,谢谢。” 秦秋露出一个笑容。 “唉,没办法,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呢,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李飞疑惑。 “秦先生有什么问题,没关系,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秦秋说。 “张婉莹很可爱啊,我很喜欢,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做房事?” 李飞无语。 他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秦秋是个正常人?! 他在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秦秋是一个和蔼可亲、值得尊敬的老师?! 他在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秦秋真是太厉害了,自己能跟着她学本领真是太好了! 他真是失心疯了他才会这么觉得! 果然这个五百年的老流氓满脑子都是下三路的事情。 他幽幽地说。 “秦先生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东西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秦秋摇头,将头发一甩。 “怎么可能呢?” 她自信地说。 “我觉得张安安和张婉莹姐妹齐飞一定很爽!” 她眼睛里面有火光,像是熊熊燃烧的欲火。 她说。 “要不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试一试,我还没试过男人是什么感觉,有外置器官我很羡慕啊。” 您可闭嘴吧您! 李飞懒得理她,直接练剑去了。 练剑,练剑,练剑! 一夜过去。 张婉莹打了个哈欠醒来。 她穿着黄色的睡衣睡裤,翻了个身子,挠了挠大腿,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 她刚一醒来,就看见旁边一个男子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啊”地发出一声尖叫,将枕头扔到了李飞的脸上。 李飞被砸得脑袋后仰。 什么情况这是…… 枕头缓缓落下,落到了李飞的手里,李飞无语,看着张婉莹。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张婉莹轻咳一声。 “对不起嘛,我忘记了。” 她双手合十,立即鞠了个躬道歉,她的领口微微下坠,李飞隐约之间能看到一抹雪白。 意外的,还挺有料。 也是,张婉莹和张安安一样,张安安其实身材还蛮不错的,姐妹俩应该也差不多,张婉莹应该是穿衣显小,脱衣有肉的类型。 张婉莹见李飞没说话,微微睁眼瞄了李飞一下,却见这家伙的目光游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顺着李飞的视线看过来,却看见李飞居然在看自己的胸。 这个流氓! 她微微咬牙看着李飞,居然在早上一起来就这样,哼。 她雪白的膝盖在床上蛄蛹着,慢慢挪到了李飞身前,她双手叉腰,对着李飞哼哼一笑。 “过来一点。” 李飞默默靠近了一点,不知道这丫头要干什么。 张婉莹对着李飞说。 “抬手。” 李飞抬起了左手。 张婉莹抓着李飞的左手,将李飞的左手轻轻放在自己的侧脸上。 李飞愣了一下,感受着张婉莹小巧的脸蛋,她的脸蛋十分精巧柔嫩,肌肤胜雪。 张婉莹感受着李飞的手,脸蛋微红,她眨了眨眼,用右边的睫毛轻轻拍了拍李飞的手。 接着张婉莹将李飞的手慢慢向下面滑去。 李飞的心跳不自觉就加快了。 这丫头也太会撩人心弦了。 先是红润的嘴唇,然后是线条平顺的下巴,再然后是修长雪白的脖颈,李飞的手摸过睡衣的圆形衣领上方,衣领轻轻弹了一下。 张婉莹牵着李飞的手,手指在锁骨上停留着,牵着自己的衣领,向一边拉去,雪白的肩膀跳出了衣领,暴露在空气中。 张婉莹已经连着耳朵都红了,但是她的手还没有停。 她将李飞的手继续往下拉了拉,将李飞的手放在了那一抹柔软上,隔着一层衣服。 她红着脸,低着脑袋,声音如蚊,却极为坚定。 “这是对于你守了我一晚上的奖励。” 戏弄 李飞愣住了。 张婉莹这样子可爱得几乎要让人晕厥了过去,这还是那个她吗? 那个骄傲的、任性的、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时间仿佛停滞了,李飞能感觉到微微荡漾的波浪,透过船底,一路传了上来,能听见旅客们的寒暄声,透过墙壁和钢板,还有那手心里的那一抹柔软。 一切又发生在瞬息之间,墙上的秒针走了半圈。 张婉莹撒开了李飞的手,红着脸,有些慌乱。 “好了,奖励到此结束!” 张婉莹说完就将滑下肩膀的衣服拉了上去,光着脚踩在地面上跑开了。 李飞看着她跑进了卫生间,不可置信地收回手来。 刚刚那是张婉莹? 刚刚那是那个不可一世、颐气指使的张婉莹。 李飞完全不敢相信。 她居然主动拉着自己的手做那种事? 张婉莹很快就洗漱完,换了一身新的jk裙,粉色的格子裙,白色的衬衫扎了进去,外搭一件米黄的薄外套。 她下着白色的长袜,一直到膝盖上方,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 她出来对着墙上的全身镜左右晃了晃,嘴里咬着一个粉白的胶圈。 张婉莹左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将乌黑的长发扎成一捆梳在脑后,右手取下嘴里的胶圈,扎在自己脑后,扎了一个单马尾,露出雪白的脖颈。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 “现在也只能扎这种发型了。” 她转过身来,看着李飞,问。 “怎么样?” 李飞点点头说。 “很好看。” 李飞心中一动,说。 “过来。” 张婉莹听着李飞命令的语气,愣了一下,这个家伙是什么语气,居然命令自己,不过相反她好像并不讨厌,乖乖走到李飞面前。 “干嘛?”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将张婉莹揽入怀中,张婉莹身体一软,坐在李飞的身上,李飞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后脑勺的马尾就在他的眼前轻轻晃荡着。 张婉莹心中生起奇怪的感觉,他真的变了,他变化也太大了吧,明明之前还是被动的不行,现在却变得这么强势。 李飞心中升起了奇怪的感觉,这感觉是张婉莹所带来的,是张婉莹的变化所带来的。 明明她之前还是个高傲的小女孩,现在在他面前却乖得不行,像是只家养的小狗一般,任他抚摸,这种感觉忍不住想要李飞更多地去亲近她。 李飞的手轻轻放在张婉莹的大腿上,摸到了她裙子的边缘,半只手摸到了她雪白的大腿,轻轻揉捏了一下。 张婉莹身体一颤,有些慌乱。 “你这是哪里学的?” 李飞说。 “昨天在ktv里面学的。” 怪不得那些年轻男女都喜欢这么做呢,原来是这么的有意思。 张婉莹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 “你干嘛学这些,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她有些嗔怪,又有些埋怨。 李飞的手放在了张婉莹的小蛮腰上,隔着一层衣衫轻轻摩挲着她的软肉,慢慢靠近了她秀丽光洁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 张婉莹浑身发软发烫,倒在李飞的怀里。 这个混蛋,干嘛这么捉弄她。 李飞的手已经放到了张婉莹衬衫最下方,摸到了那一刻扣子,他轻轻解开了那一颗扣子,雪白的腹部和肚脐立马暴露在空气中。 张婉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连着耳朵都红了。 “不要……” 李飞却没有停手,捉弄张婉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有意思,他的手慢慢向上,摸到了第二颗纽扣,轻轻一下,也将那一颗纽扣解开了。 一路向上,雪白的纤腰尽数暴露在外面,一抹粉色露了出来,那是张婉莹的内衣下沿。 而在两人的对面,就是那面全身镜,张婉莹看着自己的样子,羞得低下了头,可是又忍不住去看,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放在李飞的扶手上。 这样下去,他不会要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解掉吧? 李飞的手慢慢靠近了。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两人的身体都是一紧。 张婉莹立马慌张地说。 “我,我去开门。” 李飞也不拦着她,毕竟人已经来了,他松开了手,看张婉莹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她慌乱地低下脑袋,将衣服扣好,走到门口去打开门。 来人是袁素萍。 袁素萍向着张婉莹打了一个招呼。 张婉莹同样强撑着打了一个招呼,眼睛里像是有蚊香在转圈,她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呢。 袁素萍疑惑地看着她问。 “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张婉莹有些慌乱,解释起来。 “啊,那是因为早上起来洗脸洗的。” 袁素萍疑惑。 洗脸能洗成这样吗? 袁素萍又指着张婉莹衣服的下摆。 “你的扣子好像也扣歪了。” 张婉莹低下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之前的扣子已经完全系错了,系串了,皱成一团。 她手忙脚乱地重新系好。 “啊,谢谢你,我都没注意到。” 袁素萍本能地感觉张婉莹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张婉莹觉得不能再让袁素萍问下去了,她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袁素萍拍了拍脑袋说。 “哦,今天的行程是爬山,所以问你要不要去,毕竟……” 她想说李飞也不方便,张婉莹是不是得留在船上和他一起。 张婉莹刚想说不去,却听见李飞的声音传来。 “去吧。” 张婉莹愣住了。 袁素萍也愣住了。 张婉莹对着袁素萍说。 “等一下,我和他商量商量。” 袁素萍点点头。 “行,那你商量好就和我说,发消息给我就行,要去的话大概九点钟出发,我们一起去。” 张婉莹点了点头。 她关上门,回到李飞旁边,又羞又恼。 羞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这个李飞居然这么戏弄她。 恼是因为李飞居然要她去爬山? 她叉着腰,瞪着李飞。 “什么意思,你干嘛要我去爬山啊,我去了你怎么办?” 李飞说。 “你去了我也去啊。” 张婉莹“哦”了一声,然后愣了一下。 “啊?” “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李飞说。 “意思是我们一起去爬山。” 张婉莹傻眼了,这个李飞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爬山 李飞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的快。 他两脚已经可以下地了,本来碎骨掌就是从上到下进行攻击,最先是手掌,然后是小臂,再然后是肋骨,再然后才是腿骨。 所以受伤最重的是右手,最轻的则是下半身。 再加上他的身体恢复能力比想象中更快,所以勉强是能走的。 而且他也需要一定的复健训练,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复健训练就是撑着东西走一走,但是对于李飞来说并不是这样。 他是一个修者。 而且他有预感,只有不断地磨炼自己,才能更好地重塑自我。 他的骨头虽然碎了一次,但是往好处想,这何尝不是一次重塑自己的机会,将全身都打烂,重塑,就像洗精伐髓一样,对全身来个大蜕变。 他要把身体的骨头塑造成更适合战斗的形状。 所以他也要去爬山。 张婉莹撑着脑袋,快步走到李飞面前,双手撑着他的大腿,认真地说。 “你哪怕刚刚把我衣服都脱了我都不会生气,但是要是乱来我真的会生气的。” 李飞轻佻地看着她。 “真的不生气?” 张婉莹脸上迅速浮现一抹红色侧过脸去。 “看情况,你要是太粗鲁我肯定会生气。” 李飞眼睛一亮。 张婉莹转过头来,银牙轻咬。 “但是现在不是在说这个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爬山?” 李飞说。 “我自然是可以的。” 张婉莹看着李飞,满是狐疑。 游船靠岸。 众人看着李飞的样子都惊掉了下巴。 李飞已经通过大衣将绷带藏起来了,但还是会露出一部分,而且他撑着拐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不知情况的路人都小声议论着。 “喂,你看那个人,他都这样了,他还要去爬山吗?” “儿子,你学学,你看到没,人家哥哥身体不方便还是去爬山,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哪怕他不能到顶点也是值得尊重的。” 一个男人对着旁边牵着的小孩说。 张婉莹的一群同学也是愣住了,他们都以为张婉莹不会来了,毕竟她男友也不方便,但是张婉莹不仅来了,还带着人来了? 李飞也来了? 不是,他这样子能上山吗? 却见李飞站在那里,身体站得笔直,像是一颗劲松,旁若无人一般,黑色的大衣铺在他身上,竟是多了一份冷峻和成熟的气质。 他的右手吊着绷带,左手则是拄着长拐,两脚踩着地面,李飞能走但是需要辅助支撑,并且不能受过多的力。 罗素萍有些担心,凑到张婉莹旁边问。 “真的没问题吗?” 张婉莹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啦。” 毕竟李飞这么倔,她又没办法阻止他。 他是医生她张婉莹又不是,李飞明明应该比她更清楚才是,再说了,从头到尾李飞就是个怪人,张婉莹倒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为过。 李飞却是自信一笑。 “放心吧,没有问题。” 这边的山不高,海拔两千七百米,上去大概两三个小时,下来大概也是两三个小时。 不过中间有很长一段的缆车,可以节省大约一个小时的路径。 这边有专门安排的导游。 导游在前面介绍着。 “我们这边跟紧了啊,大家不要掉队,一会到半山腰有节目表演,山顶还有座道观,大家要是有想祈福的可以在山上祈福啊。” “什么想要个对象、学业有成、万事如意、家人健康都可以祈福,可准了,据说来的人都实现了。” 导游看了一眼李飞,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带过不少的旅行团,怎么有个拄拐的、腿脚不方便的。 他不会走到一半出事吧? 这种地方要是出事了可就完蛋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又没有直通车,这边都是正儿八经的山路,又峤又陡,车根本开不上来,到时候要是出事可就完蛋了。 唯一的工具就是个缆车,但是缆车修在中间,不到顶不达底的,也不能完全起作用啊。 自己可得多留一个心眼。 他这样想着,带着队伍往前走。 半个小时候后,导游对李飞的认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他想到了李飞可能能爬一段时间。 但是没想到李飞却比想象中更稳定,走得不急不缓,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叫苦不喊累的,根本不像身体有问题的人。 张婉莹一直在李飞旁边,此刻有些担心地问。 “李飞,你没事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李飞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也过于担心他了。 他笑了笑说。 “没事,对了,你要不把你的包拿给我背吧?” 张婉莹背了一个黑色的小包,里面装着充电宝、矿泉水、小零食什么的,山上有吃的,但是一般山上的吃的都不太好吃,不如泡面。 这种时候有钱也没用,山上连网都没有。 张婉莹摇了摇头。 “别了吧,就一个小包。” 不过她包其实也蛮沉的,她一个人背着也有些累了。 李飞用着略带命令的语气说。 “给我。” 张婉莹嘟了下嘴,取下了包。 “干嘛那么凶啦,给你就给你,你要是支撑不住你就给我说啊。” 她将包给了李飞。 李飞将包一甩,背在了背上。 这丫头难道就喜欢命令的语气? 李飞不明白。 不过包比想象中还要沉一点,这姑娘到底背了多少东西? 其实里面是两人份的东西,张婉莹连着李飞的那份也一起买了。 张婉莹的几个同学看到李飞的动作都小声议论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李飞挺不错的。” “是呀是呀,你看都这样了还帮张婉莹背包,这是不错吗,这简直是太好了。” “对啊,还陪着来爬山,来旅游,我是觉得比罗云浩好。” “别说了,那家伙就是个神经病变态男。” “确实,偷偷跑到别人女生房间里,真的恐怖,吓死人好吗?” 张婉莹听到旁人的话,忍不住挺直了背。 哼哼,那不然呢,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好吧。 爬了两个小时以后,众人终于是到了一处歇脚的位置,这边有着一个大庭院,大庭院里面有个小舞台,有人在舞台上表演杂技。 还有一个说书人。 众人都是累得受不了了,找了个石凳坐下,说是旅游,其实也是锻炼身体。 张婉莹也不行了,坐在一个石凳上,不断地喝着水。 却听李飞说。 “喝水不要喝太急了,对肠胃不好。” 张婉莹很听李飞的话,便抿了一小口,又盖上了盖子。 她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李飞,问。 “你喝吗?你不渴吗?” 却见李飞摇了摇头。 “没事。” 众人忍不住都看向李飞。 他居然真的爬到这里来了? 山顶有座道观 整整两个钟头。 他没喊累也没说受不了,没叫苦也没说要回去了,就这么跟着他们一步一步上来了? 山路并不好走,磕磕绊绊的,甚至还有青苔,有几个人还摔了两脚,但是这些对于李飞来说似乎都没有影响,他轻松的像是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旅行团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自始至终他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甚至没有大喘气,只是偶尔喝了几口水,简单补充了身体内的水分,就这样往山上走?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根本不像四肢不健全的人,这么和李飞比起来,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所以这一趟旅途,没有一个人喊累,因为不管谁喊累,都会被投以鄙夷的目光。 别人拄拐的都没喊累,你凭什么喊累? 张婉莹上下看了李飞一眼,好吧,李飞带给她的意外已经足够多了,她就不应该怀疑李飞行不行的。 李飞说行,那就是行。 吃过午饭以后,众人又继续向山上爬行。 有不少人会觉得李飞会再次停下,没想到他竟是拄着拐杖又默默走进了人群里面。 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地说。 “牛逼。” 李飞则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而是默默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骨头变得更加结实了,在不断的运动中,他的骨头也变得更加凝实,浑身的筋脉和气也更强大。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巅峰,摸到了一块屏障,但是那屏障似乎已经开始松动了。 李飞暂时还没有突破的打算,他也想稳固一点,毕竟这才过去十几天。 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除了爬山以外,他还一直在做另一件事,练剑。 悠悠落下的树叶都是他练剑的好材料,他捕捉着那些树叶,在树叶上附上气,然后刷的一下就将树叶扔出去,像飞镖一样切断远处的树枝。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事实。 又是一个小时,众人终于是爬到了山顶的道观。 道观不大,门打开着,众人推门而入,站在山顶眺望云海。 云层悠悠,群山江河尽收眼底,在平台的栏杆旁边,有一个身影,无不让他们佩服感叹。 正是李飞。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一路拄着拐杖上来了,全程,三小时的爬山旅程,没有说一个不字。 众人心中都生起佩服之意。 这样的人,做什么不会成功? 张婉莹拉着李飞的胳膊。 “走走走,我们许愿去。” 李飞有些好奇。 “你想许什么愿?” 还有什么事是张婉莹不能完成的? 毕竟他们家可是那个张家,张婉莹不管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吧。 张婉莹戳着李飞的脑门。 “笨啦,肯定是许钱买不到的愿望啦?” 李飞疑惑地问。 “比如?” 张婉莹说。 “身体健康之类的?” 李飞说。 “我是医生,你要是听我的,不熬夜、好好吃饭、适度运动,身体一定能健康。” 张婉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李飞说的这三条她没有一条是满足的。 现代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好好吃饭?一天三顿,早午饭,晚饭和夜宵,算好好吃饭吗? 适度运动? 每天从工位走到卫生间再走回来算吗? 这样一看她还是蛮健康的嘛。 张婉莹轻咳一声说。 “许愿身体健康就是不管怎么操劳、怎么混乱的作息,都可以身体健康。” 李飞说。 “你这是谬论。” 他作为医生,坚决反对这条观点。 身体健康是保养出来的,不是臆想出来的。 张婉莹打破尴尬,拉着李飞的胳膊。 “哎呀,没事,走啦走啦。” 两人来到道观里面,里面有个老道士,柜台里面写着香十块一根。 老道士本来表情如常,但是看到李飞,神情却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视线追随着李飞,右手手指不断拨弄起来,像是在算卦。 他算完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 他又算了一卦,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 然后他就不算了,轻轻说。 “对了对了。” 李飞和张婉莹一人买了一根香,插在了大殿前。 张婉莹看起来很是认真。 李飞随意许了一个愿望后,问张婉莹。 “怎么样,你许了什么愿?” 张婉莹伸出一根手指来,放在嘴前,半闭着眼睛狡黠一笑。 “不告诉你,你许了什么愿?” 李飞说。 “以后告诉你。” 张婉莹撇撇嘴。 “小气。” 老道士走了过来。 “两位?” 张婉莹看见老道士,开心地喊了一声。 “道长好。” 道士挥了挥手。 “不敢当不敢当,两位怎么称呼?” 李飞回答。 “李飞。” 张婉莹盈盈一笑。 “张婉莹。” 道士点了点头。 “贫道玉阳子,见过两位。” 他看着李飞问。 “李飞居士,请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玉。” 李飞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老道士,他是怎么知道的? 玉阳子看见李飞生出疑惑,连忙挥手说。 “贫道没有恶意,只是想求证一下。” 李飞点了点头。 “确实有一块。” 他将脖子上的玉佩上取了出来,放在掌心里。 玉阳子看了一眼,瞳孔微缩。 “没错,没错果然没错。” 李飞愣了一下,有些激动。 “道长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玉阳子摇头。 “不知不知不知,贫道不骗人,是真的不知。” 李飞看着玉阳子,激动的情绪又压了下去,本以为玉阳子会知道一些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但是看来并不是这样。 玉阳子却又说。 “虽然贫道不知,但是贫道有一个和这枚玉佩相关的东西。” 李飞愣了一下问。 “什么东西?” 玉阳子拂尘一挥,说。 “请二位随我来。” 李飞和张婉莹跟着玉阳子走到隔壁,众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都以为是这位道长对这个拄拐的人产生了好感,想要聊一聊之类的。 玉阳子在房间里面翻了好一会,床底下都翻了个遍。 “噫,放哪里了来着,我记得明明收拾在房间里面的啊?” 看起来玉阳子平时也不怎么收拾自己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从抽屉里面翻出了一个小盒子,面带欣喜地说。 “找到了。” 他把盒子递给李飞。 “就是这个,你看看。” 李飞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玉佩,上面有着一个字。 “赵。” 赵巧儿的赵。 假玉佩 李飞愣住了,张婉莹也愣住了。 张婉莹看了一眼忍不住说。 “和我们家的那块玉佩好像。” 她倒是没顾忌,伸手就把那块玉抓了起来,放在小手当中细细观摩了一番,已经不止是像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除了上面的字不太一样。 玉阳子慌了。 “小祖宗,你稳着点,可别摔了。” 张婉莹笑了笑,手一甩。 “没事的,这玉佩我家里有两块有一样的。” 玉阳子看着张婉莹上下飞舞的手,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口中默念。 “别摔了别摔了。” 张婉莹看着李飞,有些不满地小声咕噜了一句。 “虽然现在两块都被某个人拿走了。” 李飞听到张婉莹的话,轻咳一声。 某个人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玉阳子听到张婉莹的话,也愣了一下,她说居然还有两块? 这意味着什么,他找对人了。 张婉莹将玉佩还给玉阳子,玉阳子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摔。 他伸手去接,结果两人的手刚好错开了。 就这样在三人的注视当中,玉佩从张婉莹手上滑了下来,向着地上掉落下去。 咔嗒。 玉佩落在了地上。 三人都无言地看着地面,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玉阳子傻眼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张婉莹也是没想到,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啊啊,对不起啊……” 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哪怕她平时再怎么无法无天,在大事小事上也是分得清楚的,绝不可能干出这种把玉佩摔在地上这种事来啊! 完蛋了,这可怎么解释。 玉阳子倒吸一口凉气,蹲下身子,颤悠悠地伸出手来,他将玉佩从地上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面,轻轻摸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碎。” 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没事,玉佩没事就好。 张婉莹紧张的肩膀也放了下去。 却听“咔哒”一声。 玉佩上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纹,再然后,那道裂纹慢慢扩大,像是延展的树枝一样。 玉阳子瞪大了眼睛,眼珠几乎都要凸出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等等,不会吧,等等! 咔哒咔哒,裂纹不断扩大,最后遍布了玉佩的整个周身。 整个玉佩彻底碎裂开来,变成了好几分,散落在了玉阳子的手心里面。 玉阳子一整张老脸都变了,像是魂飞魄散一般,嘴长得老大,变成了一个大写的“O”形。 玉佩碎了,玉佩碎了,怎么会这样?! 他不断喃喃。 “坏了,坏了,这坏了,我的老命啊,我死了算了。” 张婉莹也没想到玉佩躺地上还好好的,现在居然变成这样了。 “道道长,对不起啊,我赔您,我赔您。” 李飞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巧儿的另一半玉佩,就这么碎了? 就这么碎了? 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却听脑袋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冷静,笨蛋,他们俩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来吗?那玉佩是假的。” 李飞这才屏气凝神,细细观察着这枚玉佩。 秦秋说。 “真的玉佩上面都是会有气机波动的,哪怕无人引导,自然而然也会有灵气聚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李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没有在这块玉上感受到灵气波动,他安抚着旁边已经慌张地跑来跑去的两人说。 “你们冷静一点,这是假的。” 而玉阳子和张婉莹两人已经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了,像是去追逐水母的派大星和海绵宝宝一般,而他则是那个无奈的章鱼哥。 “你们两个,冷静一点,那个玉是假的。” 李飞的声音高了好几度,两人听见,终于是停了下来。 张婉莹看着李飞。 “真的假的?” 玉阳子则是失落地塌下肩膀说。 “你就别骗我了,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虽然我没算过。” 他右手开始极速变化了起来,算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 他先是皱眉,然后是疑惑,脸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眼睛皱成了一团,整张脸都变成了问号的样子。 居然真的是假的? 啊?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保存了二十年的玩意居然是个假货?!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他脸上逐渐变成了愤怒,胡子忍不住颤抖。 张婉莹感受到了道长的愤怒,默默躲在了李飞的背后,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幸好是个假的,要是是个真的可就坏事了。 不对,这样下来,岂不是她立功了? 张婉莹开心地举起了手,在李飞后面小声说。 “我是天才,我一眼就看出它是个假的,所以才把它摔碎了,快夸我快夸我。” 李飞无奈地看了张婉莹一眼。 这个家伙,明明刚刚还是一脸害怕的样子,现在却开始邀功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 但李飞知道张婉莹就是这么一个性格。 要是什么时候她真的诚心悔过,那就不是她了,而是别的家伙了。 他左手轻轻敲在张婉莹的脑袋上,示意她安静。 “没看见道长气疯了吗?” 张婉莹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是送他假玉佩的人的问题。” 张婉莹抱着手臂哼哼一笑说。 “并且多亏了我,才帮他发现了这个问题。” 李飞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张婉莹明明做错了但是又好像完全对了。 李飞叹了一口气,劝着玉阳子说。 “道长,那个……” 玉阳子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看着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飞问。 “道长,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玉阳子说。 “二十年前,一对夫妇给我的。” 李飞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了。 “那对夫妇叫什么名字?” 玉阳子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男的姓赵。” 李飞突然脑袋里面生出一个想法。 难道是赵巧儿的父母? 他看向玉阳子,目光热切。 “道长,麻烦您和我细说一下。” 玉阳子沉声,思考起来。 “时间有点太久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二十年前,那时候这里还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也没有这么方便,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我下山途中,遇到了一对年轻人。” 缆车 “那对年轻人穿的衣服很昂贵,一看就是名牌。” 李飞想说道长你还懂名牌呐? 不过道长似乎对此百无禁忌的样子。 “一件衣服几乎要几十块吧,你别小看二十年前的几十块,那时候我一个月也才几十块。” 道观是会发工资的,作为一些生活必须用,每个月用来买一些简单的生活物资。 “唉,真好,有钱就是不一样。” 李飞想说道长你能不能有点修道人的样子,这么直白的吗? 他打断了玉阳子说。 “道长,重点是不是不对了。” 玉阳子轻咳一声说。 “然后那两人当时说给我一笔钱,让我保存一个东西,说自会遇到有缘人,到时候把东西交给他。” 李飞问。 “您把钱收了?” 玉阳子摇头。 “当然没有,我说让他们捐给道观,不用给我,他们全捐了,然后把这个盒子给了我,我就对着盒子算了一卦,算出来二十年后大概会遇到有缘人。” 李飞沉吟了一下。 “道长,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个盒子?” 玉阳子将盒子递给了李飞。 李飞的疑惑有好几个。 为什么他们能把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他们只给一个假的玉佩不给真的,这样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及,为什么他们不直接给玉佩而是给一个盒子? 李飞用气探查了一下,像是透视一般,盒子内部的结构瞬间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 他手轻轻一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咔哒一声响,像是什么开了一样,李飞轻轻用手推开,里面竟是有一个小暗层。 小暗层里面赫然又是一个玉佩,还有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还有一个电话号码,不过是座机号,想来现在也是用不了了。 可能他们也想不到二十年以后座机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吧。 玉阳子眼前一亮,对了,果然对了。 玉阳子长舒一口气。 “这样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不算对不起我拿的,不对,道观拿的那些钱。” 李飞和张婉莹都看着玉阳子,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笔钱他绝对拿了! 两人在玉阳子的目送下离去。 张婉莹好奇地凑在李飞的旁边问。 “这是真的吗?” 她身体不可避免地凑了上来,垫着脚尖,下巴搭在李飞的肩膀上,这样身前的一丝柔软就触碰到了李飞的手肘。 李飞感受到她的动作、那一抹柔软和微微吐出的气息有些意外,这个家伙自己没有感觉的吗? 李飞说。 “是真的。” 因为从玉佩里面流出了一抹灵气,已经钻到了他的身体里面,而这抹灵气不仅对他有好处,对秦秋也好处。 秦秋的身体也凝实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她不自觉感叹一声。 “你小子运气也真是好,没想到只是爬个山也能捡到好东西,就论这气运,你也是无敌了。” 李飞倒是有些疑惑,忍不住反问。 “我这算运气好吗?” 秦秋说。 “自然,说实话,这些玉佩都是稀世罕见之物,你身上自带一块,一路上又收了个七七八八,我都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怎么又运气不好了?” “很简单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捡了这么多好东西,就像是捡到江湖上名震天下的宝剑,盖世绝伦的秘籍功法,你自然是算得上运气好,但是一旦暴露出去,那么江湖上的人都会来杀你夺宝,那运气就不好了。” 李飞点点头,理解了秦秋的意思。 因为运气太好了,反而有些危险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虱子多了也不嫌痒了。 下山的路李飞是和张婉莹坐的缆车下去的。 众人看见李飞坐缆车都长舒了一口气,他要是再走下去就真的没天理了。 李飞不坐缆车,他们确实不好意思坐,他一个人,手脚不便,都能走下去,他们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不过众人也觉得李飞正常了不少,看来他也是会累的。 只是和这些人想的不同,李飞并不是累了。 实际上是,他没有坐过缆车,想坐一坐。 原来世界上还有缆车这种东西的啊,李飞心想,就这么简单把山顶和山脚联系起来了,那么多的路,那么多的台阶,都变成了一趟简单的十多分钟的旅途。 说到底这不也是捷径的一种吗? 可是这样的捷径是前期消耗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实现的,真的算是捷径吗? 修建捷径? 李飞突然又觉得和练剑有几分相似,心中又有所明悟。 张婉莹和李飞坐的一个缆车,就在他旁边,挽着他的手,乐呵呵地摸着他每一根手指。 嗯,比自己的手要更大一点,不对,自己干嘛老是摸他的手,又没自己的手柔软。 李飞感受到她的动作,转过身来,轻轻牵起她的手问。 “干什么呢?” 张婉莹哼哼一笑说。 “你看,我的手比你小。” 说完她就把手贴了上来,掌心对着掌心,柔软的手指摸着十分舒适,好像她摸的不是李飞的手心,而是李飞的心弦。 女生就是这种生物,在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触摸那个人的一切,他的手掌,他的睫毛,他的头发,以及在各种小事情上都在意个不停。 张婉莹要说不介意李飞有那么多好妹妹是假的,但是她反而是后来者,所以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赶快为了我和那种家伙分开吧,这样的话张婉莹可说不出口,这种话说出来绝对会被讨厌的。 张婉莹可不是什么笨女孩,她能轻松掌握张家,就证明她十分聪明,在这种地方她可是相当有小心机的。 而且张婉莹脑袋里面还有一个奇怪的、有趣的想法,总有一天,她要躲起来看她姐姐和李飞在一起做那事。 然后看见张安安苦苦哀求、落泪求饶、被李飞摆弄的样子,想想就很有趣。 那可是那个张安安诶,那个天天摆着个冷脸,自以为什么都能由她解决的张安安诶,要是她就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人的表情,又该是多么的有意思。 甚至不录下来都浪费了。 李飞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么小恶魔的想法。 却见张婉莹已经慢慢靠近了李飞,气吐如兰,她想着。 在这缆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的。 试试 张婉莹的眼睛眨了眨,开心地说。 “你看,陪我出来玩就会有好事发生吧?” 李飞点点头。 这么想来还真是,一遇到张婉莹就会有好事发生。 第一次遇到张婉莹的时候,钱也挣了,还得到了两枚张家的玉佩。 不如说是张婉莹将两枚玉佩给他抢来的,对他比较好。 这一次出来,又莫名其妙得到了赵巧儿的另一半玉佩。 李飞点点头说。 “确实是。” 张婉莹便开心地靠在李飞身上,哼哼一声说。 “那你可得对我好一点。” 李飞的左手环绕着她的纤腰,将她搂在怀里问。 “怎么好一点?” 张婉莹俏脸微红。 “你都那么会了,还用我教你么?” 李飞领会到了少女的意思,沉声说。 “闭眼。” 张婉莹仰着脑袋,有些羞地看了李飞一眼,俏脸微红。 这个家伙,干嘛老是这么命令她,真是的,给他玩上瘾了是吧。 但张婉莹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每一辆缆车之间都隔得很远,并且后背有着一层厚厚的不透明的蓝色塑料,只能看到两侧和前方,看不到后面也看不到前面缆车的人。 李飞对于张婉莹的听话程度很是满意,甚至到了想要就这么捉弄她的地步。 他的手更加搂紧了张婉莹,张婉莹感受着李飞的动作,由于眼睛看不见,心中有些慌乱。 李飞的手沿着她背后的大衣慢慢向上滑去,摸到了她雪白的脖颈,轻轻抚摸着,张婉莹感觉一股莫名的痒意从身体传来,身体抖了一下,往李飞身上靠了靠,两腿来回摩擦了一下。 她双手捏成小拳,放在身前。 这个李飞,又在捉弄她,呜,就不能给她一个痛快吗? 李飞的手轻轻从后颈绕到了张婉莹的脸颊旁边,张婉莹配合着李飞,下意识就仰起了脖子。 那只大手滑向张婉莹娇嫩的耳朵,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 张婉莹没忍住,发出了“呀”的一声娇呼,身体缩了起来,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 张婉莹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女孩,有话直说,难受的时候就会哭出来,高兴的时候就会喊出来,害羞的时候更是会直接叫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李飞轻轻揉捏着她的耳朵,张婉莹忍不住身体颤抖,她轻声说。 “不要……” 她的手搭在李飞的胸口上,却没有推开他。 李飞玩了好一会,一直到张婉莹气喘吁吁,俏脸绯红,这才松开了手。 张婉莹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个李飞,浑蛋,明明是想让他亲一下她,就知道对她做这种事,这个浑蛋男人,她刚想睁开眼,好好呵斥这个李飞一顿。 却见李飞的手又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张婉莹一下就睁开了美目,对上了李飞调笑的眼神,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怨气和怒火,接着这抹怒火又消散了,化成了一抹柔情。 她的手抚上了李飞的后背,在他的后背胡乱地抓来抓去,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四下一片安静,只有风声在山间微微回荡。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张婉莹喘息了一口气,李飞的手已经掀开了张婉莹外面的大衣,抓住了那一层薄薄的衬衫,张婉莹连忙求饶说。 “下次,下次,缆车要到了,你个笨蛋!” 她怎么不知道李飞是什么意思,又想解她的衣服,但是这可是在外面,这家伙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场合! 李飞看了一下,缆车已经到了头,李飞只有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来。 唉,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李飞心中叹息了一口气,本来他这次来根本没这样的打算的,他都受伤了,更别说和张婉莹亲热了。 说到底来之前他只是想着还张婉莹一个人情,怎么想到,还人情还着还着就还不掉了呢? 而且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磨人了,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张婉莹也看出了李飞略带失望的模样,笑了笑,凑到李飞旁边,小声说。 “等回房间,让你摸个够,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就害羞地别过头去,不敢直视李飞。 李飞则是凑到张婉莹耳边说。 “好啊,怎么不好。” 好极了。 张婉莹听到李飞的话,轻轻啐了一口。 “呸,变态。” 缆车到头,导游清点完人数,继续往山下走去,这下离山下就近了,只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在船上的人看见李飞拄着拐回来,好几个都傻了眼。 有些对爬山没有兴趣的,就在船上优哉游哉地呆了一天。 他们听说了有个残障人士也去爬山去了,都不太相信,现在看见李飞,却都是傻了眼,真的去了,还真的就这么回来了。 这么厉害? 他们和认识的、去爬山的人讨论着。 “那人不会真的爬到山顶了吧?” “那个人不仅爬到山顶了,还一直没掉队。” “什么叫没掉队,人家体力可好了,我观察了好久,一路上气都不带喘的,是真的厉害。” 船上的人都傻眼了,这么强的么? 而张婉莹的同学也是彻底服了,真要比起来,他们的体力还不如李飞的好呢。 许多人爬到一半就累得不行了,天天呆在学校里面,每天除了躺宿舍就是在食堂,消耗和锻炼基本为零,更别说爬山了,这一趟估计得歇上好几天。 哪像李飞,气都不带喘的。 张婉莹挑男人,是有眼光的。 徐心畅则是对这群男人发出了嘲讽。 “细狗。” 众人当即反驳。 “什么细狗,你试过么?” 徐心畅笑了笑说。 “好啊,来试试。” 众人就不说话了,说不过这种开荤呛的。 唉,果然还是张婉莹更可爱一点,同样是校花,徐心畅这种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而李飞并不知道众人的讨论,他和张婉莹已经回到房间里面了。 李飞坐在床边,张婉莹跨坐在他身上,一脸羞地看着他。 “你和张安安都是怎么做的?” 李飞说。 “你要试试吗?” 张婉莹想着张安安能做到,她肯定也能做到。 她哼哼一笑说。 “好啊。” 张婉莹的好奇心 李飞轻轻附耳在张婉莹耳边,小声说了一下。 张婉莹瞬间脸红了,什么,张安安居然做过这种事? 她原来是这么大胆的么,天呐,这种事放在以前张婉莹是想都不敢想的,张婉莹恨恨地看了李飞一眼,这个家伙,他也太好运了吧。 她像是泥鳅一样从李飞身体上面滑了下来,脚踩着地面,轻盈得像是一只天鹅,身段优雅。 她轻轻一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她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挑逗,那是少女无师自通的挑逗,连张婉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红色的格子裙后摆垂在了白色的运动鞋上面,双手手肘顶着膝盖,撑着下巴,微微仰头看着李飞。 说是这么说,但是到底怎么弄她还不知道呢? 她脸上突然多了一份狡黠的笑容,微微往前,双手就要去解李飞的裤子。 “让我看看!我还没看过呢。” 张婉莹比起害羞更多的是好奇,毕竟从小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 小的时候学校流行鬼故事,说半夜十二点不睡觉就会有鬼出来把小孩带走,还有什么最后一路公交车一定不要坐,因为那是一辆没有人甚至没有司机的公交车,学校里面的孩子都被吓得不行。 她回去给张安安讲了这个故事以后,张安安也被吓得不行,晚上醒了都不敢起床洗手间。 但是张婉莹完全不怕,而且不止是不怕,她想的是,抓两个鬼来玩一下,于是她就带着家里的两个下属,半夜折腾他们起来,带上绳子、麻袋、手电筒准备去抓鬼。 她前几个晚上蹲在学校里面,蹲了几天,发现学校里面只有偶尔巡逻的老大爷,后面就天天去坐公交车,但是根本没有没有司机的公交车,也不存在奇怪的站牌。 鬼没抓到,张婉莹便非常失落地回了家,从此便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就算有也怕了她了。 家族里面的人都震惊于张婉莹这么小居然这么有胆气,又或者说她其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类型。 但是不止如此。 在张婉莹代替张安安期间,做了几个略带风险的决定,但最后都成功解决,这放以前是完全不敢想的。 张安安以前都是求稳,不管什么项目,必须要有足够的保证书才行,凡是有风险的、哪怕看起来有前景的项目,基本都不在张安安的考虑之中。 但是张婉莹不同,张婉莹行事果断,哪怕一些有风险的项目,她都能很快做出辨别然后接下,并且得到一个相当不错的收益。 家族里的人都是有些意外,不知道张安安已经跑掉的人想的则是发生什么了,张安安居然变得这么果断。 知道张安安已经是张婉莹假扮的人则是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 张婉莹居然这么厉害? 李飞也是一愣,预想中的反应并没有出现,他本以为张婉莹会和张安安差不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想到会这样。 屋子里面升起了一片旖旎之色。 …… 接下来的三日两人都是在游船上度过的。 自从那一日之后李飞也没再强迫张婉莹做那事,两人也没有彻底到最后一步。 李飞的话是。 “伤还没好呢,还是不折腾了。” 张婉莹这个时候就白他一眼。 “这个时候你知道伤没好了?你先前怎么不说呢?” 这个混蛋李飞。 一直到最后一日,轮船到岸,这趟旅程也到了最后。 两人也要分离了。 张婉莹的假期结束了,也得回到家族里面去。 李飞则是要回到永安村,还有一大堆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张婉莹看着李飞,恋恋不舍地问。 “这就要走了吗?” 经过五日的旅途,李飞的身体基本已经痊愈了。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份恢复能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按理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即使是修者,不需要三个月,至少也得要一个月。 但是现在除了右手还没好,其他地方已经全部好了,能跑能跳能运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怀疑这一切都和脖子上的玉佩脱不了关系,拖玉佩的福,他的眼睛被治好了,拖玉佩的福,赵巧儿被治好了,拖玉佩的福,自己的身体也能在短期内迅速恢复。 他右手小臂和指骨还是缠了一圈绷带,能进行基本的活动,但是不能进行大负荷的工作,也不能战斗,要是这个时候用右手进行战斗,那就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李飞和张婉莹在码头上,旁边是各自分散的人群,都拖着行李箱四散离去。 他们对于这一次的旅程是相当的满意,该玩的都玩了个遍。 李飞看出来了张婉莹的不舍。 只见张婉莹俏皮的一笑。 “再陪我逛一逛?” 李飞点点头,说。 “好。” 李飞上次来江城还是来给张婉莹父亲治病的时候。 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之前张诚给他说,要像拿走他的玉佩,就要娶他两个女儿中的一个,现在好像两个女儿都要被他给拐走了。 这,到时候可很难解释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婉莹带着李飞走了起来,这座城市她比李飞更熟悉。 张婉莹看着李飞。 “对了,我记得那天你朋友给了一把车钥匙给你是吧?” 李飞点点头。 “是的。” 他从包里找到了那把钥匙,递给了张婉莹。 张婉莹手一挥,笑着说。 “走,姐姐带你兜风去。” 她明明比李飞小,却在这种时候喜欢占李飞的便宜,反正口头便宜之前都被李飞占了,这个时候占一点回来也不算什么。 李飞也不在意,跟着张婉莹走了。 车停在旁边的地下车库当中,张婉莹看见那辆车,像是个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 “帕美,不错嘛,4.0双涡轮增压V8发动机、八速双离合自动变速箱、零百3.18秒,这车可以说是一辆完全没有黑点的车,三段式的尾翼更是一个完美设计。” 李飞愣了一下。 “你居然这么懂车吗?” 张婉莹轻轻拍着李飞的肩膀。 “喂,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家是干嘛的?” 秘密庄园 她要是不懂这些那可就完蛋了。 李飞这才醒悟过来张婉莹家里就是搞车的,毕竟厂子都是张婉莹帮他建的。 张婉莹叹息一声。 “唉,你能不能把我的事多放一点在心上啊,你这个男人。” 李飞轻咳一声。 “我本来是记得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了解。” 张婉莹耸耸肩。 “毕竟不了解可做不了,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爹去厂子里看,只要我不去那些危险的流水线就没事。” 李飞好奇。 “什么流水线比较危险?” 张婉莹说。 “就是那些钣金大件啦,冲压的、弯折的,都是用的一层楼高的机器震得咚咚响,把一块钢板压成想要的形状,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她手指着车身。 “车门啊、引擎盖之类的,都是这么做出来的。” 李飞看着张婉莹的侧脸,没想到她这么专业。 “好厉害。” 张婉莹点点头。 “是吧,是很厉害,一辆车可是一个工业链的完美产物呢。” 李飞笑了笑。 “不,我说你厉害。” 毕竟他没想到张婉莹居然对这些这么精通,李飞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不愧是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张婉莹愣了一下,没想到李飞是在夸她,她轻咳一声。 “你,你干嘛啦,夸我也没有什么好处的,你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帮你做那档子事的。” 李飞慢慢凑近了,将她揽入了怀中。 “真的不做?” 张婉莹红着脸侧过头去。 “至少,找个没人的地方。”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李飞也不调戏她,松开了手。 张婉莹轻咳一声说。 “没什么厉害的,我只是从小接触这些,没人管我我就到处玩,反正他们那些人也不敢管我,我做什么都没事,我喜欢的话还可以把东西带回家拆掉。” “小时候最喜欢拆的就是各种电机,拆完了之后再装回去,不过有些装得比较顺利有些就不太顺利。” 她看着李飞轻轻一笑。 “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吧?” 李飞摇头。 “不知道。” 张婉莹吐了吐舌头,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抵在李飞的脑门上,垫了垫脚注视着李飞讲。 “记好了,是机电工程,是工科,我和张安安可不一样。” 李飞没想到张婉莹居然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工科生,不过看她的性格,也很难想象她静静地捧着一本书,学习文科或者理科什么的。 她好像就应该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将喜欢的东西拆个遍,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飞问。 “那张安安学的是什么?” 张婉莹耸耸肩。 “你自己去问她啦,我才不告诉你,谁会告诉你另一个相好的信息呀,真是的,你是笨蛋吗?” 李飞轻咳一声。 你们不是姐妹吗? 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太复杂了。 张婉莹又说。 “之后你的厂子建起来之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她挥了挥钥匙。 “走啦,这不好好体验一下可是浪费了。” 李飞坐到副驾,张婉莹坐到了主驾驶位置。 张婉莹熟练地挂档,点火,车子发生了一声轰鸣,像是在沸腾咆哮一般。 张婉莹手抓着方向盘,露出一个略带痴迷的表情,看起来极为享受。 “啊,这声音不管听多少次都不会厌,太爽了,这种感觉是嘤嘤车比不了的。” 李飞问。 “什么是嘤嘤车?” 张婉莹耸耸肩。 “电车啦,没有发动机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其实电车是挺好的,安静、快捷、方便、省能源,但我是从小看着油车长大的,所以已经没办法喜欢上新的车了。” 她踩下了油门,这辆红色的、流线型的车像是鱼一样跃了出去。 她的声音在轰鸣中变得模糊了不少,但李飞还是听清了张婉莹说的话。 “就和我喜欢你一样,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没办法再喜欢别的人了,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李飞说。 “我可不敢。” 张婉莹哼哼一笑。 “谁知道呢,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飞不知道张婉莹说的好地方是哪里。 他只知道张婉莹开车很危险,这辆车在她的手里像是一条游鱼在街道中穿梭,各种加塞、变道,就差起飞了。 他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开车,不管是白芷晴、莫行健还是其他什么人,开车都是又慢又稳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紧紧抓着安全带,没来由地生出来了一股恐惧感,比面对楚天佑的时候更恐惧。 “慢一点,慢一点,我的好妹妹,你这开得太快了。” 张婉莹嘴角浮起一抹笑。 “什么,我这油门还没踩到底呢。” 李飞怂了,感受着强力的推背感不敢说话。 张婉莹笑了笑。 “看你还欺负我,哼。” 车一路行驶,慢慢偏离了公路,驶向了山顶,窗子外面是落下的夕阳和漫天粉红色的云朵,灿烂一片。 李飞心中生出了幸福感。 有张婉莹在身侧,有这样的美景,他简直觉得幸福极了,如果不是有东西逼迫着他向前,时间停留在此刻也是好的。 张婉莹车开到了一处山的山腰,山腰处有一座庄园,庄园处有一座小阁楼,有一大片空地,庄园里面有着各种植物,绿意盎然。 李飞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庄园。 “这是哪里?” 张婉莹说。 “这是我自己偷偷搞的小地方。” 李飞瞬间就明白了。 张婉莹在前面走着,右手轻轻地挑着,似乎是在示意李飞去牵她的手,李飞笑了一下,两步向前,牵住了她的左手。 张婉莹带着李飞一路上楼,顺着木质的楼梯走到二楼,张婉莹带着李飞,趴在栏杆上。 李飞问。 “现在是在干什么?” 张婉莹说。 “等。” 李飞不明白,也不急,看向远处。 粉色的云渐渐消散了,变成了一片黑,今晚没有月亮,于是便多了几分静谧和深邃。 等,等什么? 李飞看向张婉莹的侧脸,那张精致的小脸,有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太阳终于彻底落了下去,世界暗了不少,远处的城市鳞次栉比,亮着灯光,像是一颗一颗的星星一样,紧密排布着。 突然。 一束光升了起来。 一道红色的光,就这样在正前方的位置,从下往上升了起来,它是那样的炫目、璀璨,以至于李飞一瞬间就看到了它。 那道红色的光越升越高,一直升到了顶端,升到了天空中。 啪! 黑色的夜幕下发出了一声炮响,那道红色的光炸裂开来,绚丽的烟花绽放于夜幕之下,颗颗绚烂亮丽,像一把巨大的伞。 重返永安村 那些散布在空中的颗粒再一次炸裂开来,再一次形成了无数的、彩色的、绚丽的伞,在夜幕下绽放。 接着数道红色的光从下而上升起来,不断绽放开来,美丽极了。 最后,在天空中形成了一行字。 “李飞,我喜欢你。” 绚丽夺目,就像梦一样。 李飞刷的一下就被击中了,不敢置信地侧过头去,看着旁边的张婉莹。 她说要带他来一个好地方,原来是要带他来她的秘密花园。 她说要带他看一个好东西,原来是要带他看她准备的礼物。 张婉莹吐了吐舌头笑了笑。 “我也是临时起意啦,不过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写什么好,感觉写什么海枯石烂又太土啦,再说了也不是很现实。” “虽然直接说总感觉也很土,但我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总之就是这样啦,我要给你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她双目注视着李飞,一字一顿地说。 “李飞,我喜欢你。”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羞赧,却又带着毫无疑问的坚定。 李飞的心被牵动着,被狠狠地,像是一只手拨弄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亏欠张婉莹了。 却见张婉莹手指轻轻放在李飞的嘴唇上。 “喂,这种时候可不要说你对不起我之类的话。” 李飞犹豫了很久,轻轻张嘴。 “假如我说喜欢你觉得太过轻浮的话,我想说的是,我想从张家把你带走。” 张婉莹笑了笑。 “还真是贪心呢,不过,我很喜欢。” 烟花在夜色下渐渐消散了,在远处的人也能看到。 不少人心中升起了疑惑。 “这谁啊,表白用这么大的阵仗?” “李飞,这谁啊,起的名字这么土?” 李飞的名字再次受到了吐槽,要别人来说,李飞这个名字,确实又土又到处都是,简直烂大街了都。 不过这些声音并没有传到李飞耳朵里面。 张婉莹牵起李飞的手。 “不进去房间里面看看吗?” 事已至此,李飞又怎么不明白张婉莹的意思? 李飞问。 “没关系吗?” 张婉莹恨恨地看了李飞一眼。 “现在你问我没关系啦,你前几天叫我帮你这样那样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啦,你这个流氓。” 李飞轻咳一声。 张婉莹却像是只八爪鱼一样直接抱了上来,她的手臂环绕着李飞的脖子,两只雪白的长腿交叉环绕着李飞的腰,倒是比想象中更有劲。 “我要你抱我进去。” 李飞看向后面的门,有些不知所措。 “需要密码。” 张婉莹说。 “密码是2325。” 李飞戳了四下,打开了房门。 “这个密码有什么深意吗?” 张婉莹说。 “很简单,就是婉莹,两个名字开头字母的排列顺序而已。” 李飞恍然大悟,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推开了门,打开了房间的灯,橘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不愧是张婉莹的秘密花园。 进去就是一张大床,正对着一个大电视,中间摆满了零食。 李飞已经想象到她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电视的样子。 张婉莹嘿嘿一笑,从李飞身上下来了。 “可不能心急,等先洗澡才行。” 李飞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洗完了澡。 张婉莹从浴室里面出来,换了一身蓝白色的裙子,红着脸,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我,我们开始吧。” 张婉莹赤裸着白嫩的小脚,踩在蓝色的毛毯地面,小跳着蹦到李飞面前,害羞地问。 “怎么开始?” 她完全没有经验,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道听途说,会这样那样,但是具体是怎么样她是一点不知道。 张婉莹手背在身后,抬眼看着李飞。 李飞同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李飞笑了笑,牵起张婉莹的手问。 “怕不怕?” 张婉莹哼唧一声。 “有什么好怕的,张安安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说会很舒服吗?” 李飞说。 “但是可能会痛还会流血。” 张婉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真的假的,你别骗我,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来吧,李飞。” 李飞不禁笑了一下,她这样子倒像是英勇就义了一般,哪有那么夸张。 李飞问。 “关灯吗?” 张婉莹想了想。 “不关吧,反正这地方也没人,根本不会有人看到的。” 张婉莹生来就大大咧咧的,害羞归害羞,但也没那么躲躲藏藏的,而且更想知道这件事的有趣之处。 李飞直接将张婉莹揽入怀中,张婉莹双手放在胸前,有些紧张,李飞的右手向着她背后摸去,顺着她光顺的脊背一路向上抚摸。 张婉莹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还没开始就已经觉得身体发软了,李飞吻上她的红唇,张婉莹愣了一下,这一次这么直接的吗?! 她浑身发软,靠在李飞的怀中,任由李飞索取着,她的耳朵已经变成了一片粉红色。 李飞的左手轻轻解开张婉莹的扣子,一颗一颗,从下到上。 …… 一夜过去。 张婉莹已经虚脱了,昨天晚上被李飞这样那样地弄来弄去,原来自己的膝盖是可以顶到肩膀的,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虽然一开始有点痛,但是后来也就渐渐适应了,像是在云端一般。 张婉莹有些羞又有些担心,自己难道会喜欢这种感觉不成? 尤其是被李飞掌控的感觉,她并不抗拒,甚至觉得很愉快。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命令她做什么,每个人都是怕她,畏惧她或者说讨厌她,离她远远的,但是李飞这样,却使得张婉莹反而有些开心。 她不想被小心翼翼地对待,那样总会觉得让她有边界感,很讨厌的边界感,当然她绝对不是指喜欢被李飞这样操弄! 这个浑蛋李飞。 张婉莹趴在李飞旁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她一口就咬在李飞的肩膀上,但是没敢用力,而是下意识地舔了舔。 完了,自己已经被教坏了。 算了,就这么放过他吧。 李飞感受到张婉莹的动作,醒过来看着她,有些好奇地问。 “你这是干什么呢?” 张婉莹轻咳一声。 “叫你起床。” 李飞问。 “昨天感觉怎么样?” 张婉莹说。 “还行吧,可以给个九分。” 李飞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比之前的分要高。 张婉莹虽然对李飞万般不舍,但是两人都还有要做的事情,就此分别,那辆车就停在庄园里面了。 李飞想把钥匙也给张婉莹,但是被张婉莹拒绝了。 “你要是把钥匙给我,说不定你就不会回来了,你自己把钥匙留着,之后还会找个理由来见我。” 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宛如那日在张家一样,但是今时往日,已经完全不同了。 李飞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飞坐了半天的车,回到了永安村。 修好的自建楼 他顺着熟悉的路,在村里的泥路上走着。 再回来时路,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这条从村子口走出去的泥路,他曾经走过许多遍。 在他眼瞎的时候,拄着拐杖走过,在林雪娇失踪的时候,他也曾沿着这条路走过,在张婉莹来的时候,他再次从这条路走过。 每次一去一回,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一路上的人看到李飞,都冲李飞打招呼,连村口的大黄狗都冲着李飞甩着尾巴。 “李飞!你回来了!” “李飞,哎哟,真是好久不见了。” 村口的大妈大婶将李飞团团围住。 “李飞,你终于回来了,可是急死我们了,你的厂什么时候开门啊?” “李飞,多亏了你,自从黄大成当了村长以后,我们的日子简直比一天一天好了。” “李飞,你最近干嘛去了?听说你去城里做生意了,生意结果怎么样?” 李飞连忙挥手。 这就是村口最高情报机构的实力吗,真是恐怖如斯,他连家都回不了了。 李飞一边回答一边从大妈大婶手里逃脱,回到了家的院子面前。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愣住了。 自建楼已经修好了。 房屋修得大方干净,片片雪白的瓷砖反射着辉日的光芒,单透的玻璃光滑得没有一丝划痕,前院同样别有风格,种好了各种植被。 对称的房屋,左右各有四间卧室和一个客厅。 一楼则是诊所,一道翩翩的人影从侧面楼梯上走了出来,她到了前院,看到了李飞,愣了一下。 那人正是林雪娇。 她穿着素色的长裙,波浪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眼角的泪痣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她看着李飞,满脸的期待和不可置信。 她没看错吧? 居然是李飞? 李飞笑着走近了。 “小姨。” 等来的却不是林雪娇的拥抱,而是冰冷的话语。 “你谁?” 林雪娇非常不满地看着李飞。 这都多少天了,他还知道回来啊,他简直就要忘记这个家了,他还记得他在村里有个家吗? 跟着城里的女人天天鬼混,有家不回,好吧,也不叫鬼混,但是林雪娇还是有些不满的。 李飞轻咳一声。 “抱歉,小姨,本来我几天就可以回来的,但是又花了一点时间所以才能回来。” 林雪娇“哦”了一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飞上前,两步就将林雪娇抱到了怀中。 “小姨,我想你了。” 林雪娇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个家伙又来这一套,她小声说。 “你松手啦,这里是外面,里面还有病人,被人看着可就不好了。” 李飞不松手,这个时候傻子才松手呢。 他反问。 “小姨看我回来不开心吗?” 林雪娇脸微红,侧过头去,迟疑了好一会说。 “也没有,你回来我肯定是开心的,但是你那么久不回来,我肯定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这个家,忘记了我呢。” 李飞心中升起怜惜之意,自己确实亏欠小姨良多,他说。 “抱歉,但是小姨你放心,我是觉得不可能忘记小姨的。” 林雪娇哼哼一声。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松手,我知道啦,我不怨你了。” 李飞笑了笑,这才松开了手。 林雪娇美目剜了李飞一眼。 “你吃饭没,饿不饿?” 李飞摇头。 “我刚回来,还没吃呢?” 林雪娇问。 “你想吃什么?现在家里什么都有。” 李飞说。 “一碗粥就行。” 在外面吃了许多东西,都比不过家里的一碗粥,哪怕是一碗凉粥,那么久过去了,李飞在外面也是吃腻了。 林雪娇点了点头。 “你等着,那我去给你煮粥去,对了,你要不要上来看看,新房子修得还不错呢,你还没看过吧。” 李飞点点头说。 “好啊。” 一楼是诊所,二楼三楼才是他们的房间,房子里面和外侧各有一个楼梯,由于空间足够大,所以修了两个楼梯。 李飞跟着林雪娇来到二楼,不愧是专业的施工队,施工效率就是快。 地面铺着白色的瓷砖,扫地机器人正在工作。 林雪娇轻轻点了一下扫地机器人。 “这个是黄柔那丫头推荐我买的,说我们家房间这么大,平时扫起来肯定不方便,买个扫地机器人会轻松很多。” 李飞看着那个在地上转来转去的小圆盘,也是颇有兴致。 客厅里面的电视也装好了,整体布局相当之好。 林雪娇走进厨房里面。 “我给你煮点粥再给你炒个小菜吧,你想吃什么?” 却见一只大手却是凑了上来,揽住了她的纤腰,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说。 “我想吃雪娇。” 林雪娇俏脸微红,小声啐了一口。 呸,这个小流氓,没人的时候就来调戏自己,可是她其实并不讨厌,相反,她想李飞很久了,这么多天没见李飞,她自己心里也是难受得紧。 她身子微微僵硬,感受着李飞炽热的大手,小声嘤咛说。 “别乱来,我在给你煮饭呢,你想吃什么?” 林雪娇又想起上次了李飞在她做饭的时候胡来的事情,就在厨房,害得粥都煮糊了,突然又有些恼,转过头来说。 “你又想吃糊的是不是?” 李飞轻咳一声。 “不是,我没有。” 他的手却没有停。 “但是你不是不想我吗?” 林雪娇的脸渐渐变红,呼吸也逐渐变得重了起来,她手放在李飞的胸膛上,迟疑了好一会小声说。 “想。” 李飞笑了笑,抓着她的腰,占据了她的红唇。 林雪娇呜咽了两声,然后慢慢放弃了反抗,大脑逐渐沉沦,更加热烈地回应着李飞。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林雪娇眸子里面有水雾流淌,她知道要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可就完蛋了,这里可是厨房,楼下还有人,要是被人撞到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大白天呢,虽然也不是不行。 她娇柔的身躯靠在李飞的身上,小声说。 “下次吧,现在不好……” “而且,你快去帮忙吧,最近许冰卿可是忙得不行,不过前天来了一个叫唐雅的姑娘,帮了许多的忙,说是你找来的,我也让她住下了。” “但是你知道,许冰卿那孩子脾气我不太搞得懂,你总不能让别人一直在楼下忙活吧。” 嘶,李飞这才想起正事来。 确实,现在可不是沉迷于儿女长情的时候,他回来就是让许冰卿休息的。 他在林雪娇身上一摸,然后在林雪娇羞恼的白眼中下楼去了。 许冰卿晕倒 不过令李飞意外的是。 唐雅居然来得这么快,他本以为唐雅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过来,毕竟按唐雅之前说的,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李飞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来应该是在他手机落入锅中的时候他们给他都发了消息,但是不巧的是,那个时候手机坏了,人也坏了。 过了几天才换的新手机,最后看到的消息就是张婉莹的消息了,此前的消息都不在了。 李飞走进一楼的诊所,诊所已经焕然一新了,干净的玻璃柜,明亮的房间。 周围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中草药味,中草药的味道冲散了消毒水味,使得整体没有那么难闻了。 看起来许冰卿平时甚至还做好了消杀,她居然连这种地方都注意到了。 诊所墙壁还立着一台洗胃机,那是之前李飞下单买来的,诊所很大,外面一层,里面还有房间,都是按照李飞的要求制作的。 里面主要是床位,用来给病人输液、针灸等,床头还有吊顶的小电视,避免病人无聊而准备的。 李飞点点头,很是满意。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 许冰卿还是坐在那里,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落于脑后,一如既往的面色平淡,只是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一丝疲惫。 李飞没看见唐雅,想来应该是在房间里面做着护士的活。 许冰卿正叮嘱着一个病人说。 “回去以后多休息,不要进行过度劳动。” 病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 “谢谢医生,谢谢许小姐。” 许冰卿已经成了村里有名的医生,大家都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虽然面容冷冰冰的,但是会不厌其烦地进行说明,一直到对方理解为止。 所以村里人还经常给许冰卿送鸡蛋、送蔬菜水果、送各种东西,李飞是谁? 真不熟。 病人感激地走了,甚至没注意到门口的李飞。 只听许冰卿说。 “这边坐,这位病人,你哪里不舒服,最近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李飞心中感慨,许冰卿的业务已经很熟练了,总有一种自己家的女儿长大了的感觉。 许冰卿一见李飞,愣了一下,她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无言地看了李飞很久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般。 隔着一面墙,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唐雅在和病人聊天,唠的家常,迷迷糊糊中听不清楚,但是偶尔又有几道清晰的笑声传来,看起来几人聊得很融洽。 许冰卿的手指微微颤抖,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她的手机很简洁,甚至没有手机壳,光滑的手机背面反射着亮光。 许冰卿看着手机,打开了备忘录,然后手指轻轻从上往下滑,滑呀滑,终于是停了下来。 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口中默念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站起身来。 她慢慢走到李飞身前,双手有些局促地抓来抓去。 “老板,欢迎回来。” 李飞这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原来她又在看她的人情社会指南方针了,李飞轻轻摸了摸许冰卿的脑袋。 “不用看那个也没关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许冰卿摇了摇头。 “回来就好。” 李飞有点不明白许冰卿的意思,这姑娘难道会以为自己不回来了? 坏了,以后都得注意了。 这一趟确实是出去得太久了,李飞自己也没想到。 李飞对着许冰卿说。 “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来。” 这丫头面色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应该是工作太久了,李飞,你真是个黑心老板。 李飞心中骂了自己一句。 许冰卿犹豫了一下说。 “我还撑得住。” 她说完这句话,脸上浮现了一抹红色,但这抹红色明显不是因为许冰卿害羞了,许冰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表情变化,更别说害羞了。 她脚步虚浮,气息不稳,很明显是身体出了问题。 下一秒,许冰卿就闭上了眼睛,慢慢向前倒去,李飞立马扶住了她。 好烫! 许冰卿的整个身体像是一块滚烫的石头一般,烧得不行。 李飞不用把脉也能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妙,坏了,得马上让她休息。 李飞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冰卿两个瘦弱的肩膀问。 “许冰卿,许冰卿?” 许冰卿没有回答,看来是已经晕过去了。 她本来处于一整个弦紧绷的状态,但是李飞一回来,她一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去。 一时的放松和之前的紧绷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她的身体和情绪都有点无法适应,所以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李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抱起许冰卿,将她抱到了二楼。 林雪娇看到李飞的动作,也是一愣,她正在二楼厨房煮粥呢,却没想到李飞又回来了,还抱着许冰卿。 这孩子没事吧? 李飞忙问。 “许冰卿的房间是哪间?” 林雪娇指了指对面。 “右手边第二间,许冰卿她怎么了?” 李飞暗中自责。 “都是我不好,将这些事全部交给许冰卿来处理,她积劳过度,身体受损了。” 李飞没再说话,立马将许冰卿抱到了房间里面。 许冰卿的房间放了很多小东西,看起来是她自己买的,蓝色的床单上摆着一只棕色的大熊,很难想象这样的少女居然会喜欢这样的一个毛绒小熊。 床的对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全是厚厚的医书和笔记本,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解剖模型和标本,蝴蝶的标本挂在墙上。 李飞已经想象到了她平时坐在桌前看书,将标本拿在手里面细细观赏的样子了。 李飞将许冰卿轻轻放到床上,掏出银针,轻轻刺了一下,许冰卿的面色瞬间好转。 发烧本身并不难治,更重要的是身体的疲劳是无法简单地消除的,所以哪怕身体好了,许冰卿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 李飞立马烧好了热水,将热毛巾敷在了许冰卿的脑门上,又煎好了一味中药,等着许冰卿醒来。 半小时后,许冰卿终于是醒来了,悠悠地睁开眼,脸色看着稍微好转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天花板,又看了一眼李飞。 她问。 “你可以把我的手机递给我吗?” 李飞叹息一声,自己简直就是个黑心老板,真浑蛋啊。 他明白许冰卿是想看手机上写的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他说。 “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 他出门很快把煎好的中药端了回来。 “来,先把药喝了。” 许冰卿的导师 许冰卿坐起身来,雪白的毛巾滚落在了被子上。 她的脸红扑扑的,刘海湿漉漉地粘在了脑门上,一整个人看起来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看着李飞顿了一会,有些迷茫地说。 “抱歉,我晕过去了。” 李飞觉得自己简直是魔鬼了,负罪感升了起来,哪有把员工逼成这样的,还让员工主动道歉。 说实话,许冰卿作为一等一的优才生,到他这里已经是大材小用了,更别说一直不停地帮他看病了。 甚至现在她晕倒了还要主动道歉,这简直不合乎常理。 李飞认真地注视着许冰卿的双眼说。 “不,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这次出去这么久,害得你这么辛苦,都是我的问题。”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她又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飞知道许冰卿的常识一定是有问题的,而且自己这么久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简直就是失责。 李飞端着那碗中药。 “来,先把药喝了吧。” 别说了,先喝药,喝点药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许冰卿看李飞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接过了药,吹了一口气,她轻轻喝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烫,又不断地吹起气来。 许冰卿看起来很不能吃烫的东西,吹了很久,才将这一碗药喝了下去,很快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喝了药之后,许冰卿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而且发烧一般一晚上就好了。 李飞说。 “今天之后,你就先别干活了。” 反正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厂修起来之前我都会呆在村里面,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我再招两个人,你的工作压力也小一点。 李飞心里捉摸着。 却见许冰卿猛地一抬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什么意思,老板不需要我了吗……” 李飞愣住了。 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等等,我不是不要你了啊。 你不要乱想啊,我生怕你不要我了啊。 你都辛苦成这样了,你还在想这些。 李飞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许冰卿。 他摇摇头说。 “不是的,只是你应该休息,之前是我不好。” 许冰卿低着脑袋,很久没说话,随即她才开口说。 “我之前记得备忘录上有些,要是老板突然不给派活了,那么一定是老板打算优化员工了,这个时候员工就应该主动去寻找事情做。” “如果老板给别的人派活,就证明他想增加员工之间的竞争,优胜劣汰,胜者上岗。” 李飞傻眼了。 这是哪门子的社会备忘录啊! 这完全是在pua员工吧,什么老板给活干就证明老板重视你,老板不给活干,那么你完蛋了,你即将被淘汰了。 这一点也不合理好吧,太恶劣了。 李飞将床头柜的手机拿给许冰卿。 “手机打开,备忘录打开。” 他今天就要修正许冰卿这些乱七八糟的常识。 许冰卿不知道李飞要做什么,打开了备忘录,将手机递给了李飞。 李飞这才仔细观察着里面写了什么。 老板的话一定要听;一定要及时给老板倒茶;记得平时将工作的地方打扫干净,除去自己的位置,所有的地方都要打扫;要有主观能动性;老板的话一定要多想…… 诸如此类,全是社会就职必学,还有什么敬酒的时候酒杯一定要比对方更低一些才行。 李飞无语,这都是什么东西,她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我可不喝酒的,不要给我倒酒啊,虽然陪着白芷晴喝过。 虽然李飞之前给她说了要做自己,看来她有的时候还是会犹豫。 李飞立马将这些东西全都删掉了,重新补了一句。 身体的健康胜过一切。 他把手机还给了许冰卿。 许冰卿有些疑惑地看着手机,呆呆地说。 “啊,被删掉了。” 李飞说。 “以后你不用再看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 许冰卿说。 “那我,会被开除吗?” 李飞举起右手发誓。 “绝对不会。” 哪怕你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不会。 只有你开除我这个老板,没有我开除你的道理。 许冰卿点了点头。 李飞说。 “你好好休息。” 许冰卿又点了点头。 李飞心中充满了不安,看来还有许多东西要教给许冰卿的。 不过除此之外,李飞问。 “你筑基了?” 许冰卿点了点头。 “十天之前好像身体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就像是气球破了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冰卿描绘的情况毫无疑问是突破的情况,李飞愣住了,她的筋脉都没有修复,也能有如此修炼的速度,简直太恐怖了。 要是她身体彻底好了,不敢想象她有多厉害。 许冰卿看着李飞,低了低头说。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 李飞问。 “什么事?” 许冰卿说。 “我的导师,之前带我那个,似乎很不满意,想要带我回去,我拒绝了他,他就说她要找上门来。” 李飞愣住了,不过也有道理,毕竟许冰卿这样的天才,来一个乡村小诊所当助手,任谁都会觉得可惜。 导师肯定是觉得最可惜的那个。 “他什么时候来?” 李飞问。 许冰卿想了想。 “好像是,今天。” 啊? 李飞愣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 楼下响起了一道喧闹的声音。 “老板呢,谁是你们老板?出来!” 李飞向下望去,看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穿着朴素的衣服。 许冰卿看向李飞。 “抱歉。” 李飞摇摇头。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事。” 自然当了许冰卿的老板,就应该给她负责才是。 谢余青在楼下仰头看着这栋豪华的自建楼,心中感叹,这乡下的房子修得真不错啊。 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年轻人出来,而那个年轻人就是李飞。 谢余青问。 “小兄弟,我向你打听一个事,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 李飞轻咳一声说。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谢余青愣住了,他就是这里的老板?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才二十岁的样子。 谢余青和许冰卿的父亲是朋友,本来对于许冰卿以后也不打算进行过多干涉的,但是没想到许冰卿居然去了农村的一个诊所当助手。 谢余青人都傻了,当时就问许文为什么不拦住她,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去当诊所助手,不是浪费是什么? 要是需要门路可以找他啊。 许文表示自己也拦不住,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她的机会。 谢余青则是觉得许冰卿一定是受骗了,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会骗人,看起来也不像啊? 他问。 “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回答。 “李飞。” 难道是传销窝点 谢余青上下打量着李飞。 好年轻,年轻过头了。 从面相来看,并不是什么坏人,这种人居然把许冰卿骗来给他当助理? 难道是,感情诈骗?! 谢余青想到了一种可能。 说不定还真是! 许冰卿居然也有铁树开花的一天?! 谢余青瞪大了双眸,有些不可思议地上下观察着李飞。 李飞已经从许冰卿那里听说了谢余青的名字,他对着谢余青说。 “谢老师,里面坐。” 谢余青看着李飞的宅子,微微皱眉,心里却是生出不满的想法。 这个年轻人是哪里来的钱?他就是一个小乡医,他会有这么多的钱。 他听说现在可是有着不少黑医生,无证经营,勒索病人的,这个李飞不会是黑医生吧? 谢余青充满了不安,他从鼻子吹出一口气笑了一下说。 “不了,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诊所如何?” 我今天要先看看这个诊所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飞有些疑惑地点点头说。 “好啊。” 他心中却是感叹,不愧是许冰卿的导师,一来就直奔主题,果然是专业的,只对和自己研究相关的东西感兴趣。 谢余青偷偷在心中给李飞打飞,邀请不相关的人进入诊所里面,先扣十分,负十分。 李飞并不知道谢余青心中的想法,以为他是单纯地对于诊所感到好奇,说不定能用来写申论的材料。 谢余青推开帘子走了进去,左右打量了一下。 诊所干净,该有的东西一应俱有,还有空调,有相关的机械设备,至少从硬件设施上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也有营业执照,挂在墙上,嗯,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该有的都有。 加十分,现在是零分。 李飞让谢余青在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主动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谢余青面前。 “谢老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余青并不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来,他这次来,就是要带许冰卿回去! 但是如果是急于求成的话,说不定会导致反效果,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李飞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是个传销窝点可就完蛋了。 这是谢余青最担心的情况。 现在的高材生有不少在毕业以后都被带进传销,想跑都没得跑,他已经给自己家里人说了,要是他两天没回来,就立马报警。 他笑了笑说。 “就看看,你这环境不错啊,花了多少钱啊?” 李飞说。 “一百多万吧。” 谢余青点点头。 “一百多万,不是笔小钱,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挣了不少钱。” 李飞坐在他对面。 “也没有,主要是有几个大客户特别有钱,给了我不少钱。” 这句话落在谢余青的耳朵里面,毫无疑问已经变了。 这不就是在说有几只肥羊吗? 医生能有什么大客户,难道别人因为你把他的病治好了随后就给你几百万不成? 哪里来的这种好事? 真狠呐,这是把人的油水都抽干净了,吸得骨髓都不剩了啊。 这个时候唐雅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她看向李飞,有些惊讶。 “李飞,你回来啦?” 她刚刚一直在里面忙,都没注意到李飞回来了,她已经在林雪娇的安排下在这边找了个房间住下了。 她一来下面就有许多病人,这几天一直在帮忙,所以也没有时间给李飞发消息,相当于是打的白工,不过李飞帮忙治好了她母亲,这是一笔无法计算的账。 只是帮忙几天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林雪娇还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对她极为客气,唐雅心中也没什么怨言。 李飞看着唐雅说。 “刚回来,抱歉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唐雅摇了摇头。 “没事。” 她看了一眼谢余青,以为是病人,忙说。 “你们聊你们聊。” 谢余青则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雅,她是这里的护士? 看着还不错,至少还有护士,加五分,现在是五分。 谢余青却笑了笑说。 “没有,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我是许冰卿的导师,就是想来看看许冰卿工作的环境怎么样?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唐雅点点头,原来这人就是许冰卿的导师? 看着很年轻嘛,估计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真是名师出高徒。 她听说过许冰卿的事情,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愿意来李飞这里工作。 仔细一想,自己只是受初印象影响了,李飞其实本身是个不得了的神医,许冰卿跟着李飞做事好像也挺合理的。 李飞看着唐雅,面露歉意。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把这几天的工资也一起算上吧。” 唐雅都来了几天,哪有让她白干活的道理,这样自己岂不是真的成黑心医生了。 谢余青皱紧眉头。 听李飞的意思,这护士是新来的? 没有入职培训,也没有相关的企业文化? 甚至连工资都给别人拖着,让别人白干了几天的活,这属于是对自己的诊所一点都不上心啊。 扣十分,负五分! 殊不知李飞几天前手机就掉锅里了,根本没机会看到消息,更别说回消息了。 唐雅伸出指头算了算说。 “十天前吧,差不多。” 她那边工作一辞职就立马过来了,其实唐雅本来是想休息一段时间的,但是她母亲李霞却是比她还着急,天天在她耳边念。 “现在哪里找得到工资上万的工作啊?” “妈,哪就工资上万了,现在都是报价给你说工资上万,实际上是各种补贴,房补、餐补全部算进去了,加起来每个月有一万,然后有一点年终奖,你咋真的信呢?” “什么叫我咋真的信呢!那么好一个年轻小伙子会骗人吗?你说李飞,他把我治好了对吧,没收我一分钱对吧,他图什么呢?他还不是因为人好。” 唐雅也想不明白,李飞图什么呢? 她一开始还觉得李飞可能不太正经,但是过来一看,就看到许冰卿在这里,哦,这么漂亮乖巧的妹妹,哪还轮都得到自己? 难道真的图自己的能力不成,可是自己有什么能力自己不知道吗? 和一般护士也没什么区别啊? 唐雅想不明白。 她挥了挥手说。 “没事,毕竟因为我妈的缘故,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她说话吞字,落到谢余青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 “毕竟我妈还在你手里,我都得做。” 坏了! 真是传销组织! 还带绑架的! 谢余青大呼不好。 没有一处死角 这已经不是扣不扣分的问题了。 这个李飞,非常危险啊。 谢余青已经暗暗地把左手揣到了裤子兜里,兜里就是他的手机,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备用机。 只要打开开关键,将屏幕往上滑,点击左下角的紧急呼叫,再按下三个数字,就能拨打电话。 但是现在打电话很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他不知道李飞这里有多少人,就算打了电话也不能向对面说明情况,所以得小心为上。 但是又不能拖太久了,要是拖太久可就不好了,自己到时候也被抓了,手机也丢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等等? 要是把手机藏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比较好呢? 他之前看过曾经有人把手机藏在马桶的抽水盖里面,那里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这倒是个好办法,只要把备用机藏在马桶的抽水盖里面就好了。 他身体微微颤抖,一滴汗沿着面庞滑下,落在了桌子上。 李飞一下就看出了谢余青的面色不对劲,他是个医生,看面就能观察出人的身体。 “谢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老师咋了,怎么还流汗了?难道是房间里面太热了? 没有啊,这都马上十一月了,说到底已经有些冷了,不会热啊。 谢余青“啊”了一声,转过头来,有些慌,他扶了扶眼镜,咧着嘴笑了笑。 “哪有,没有的事。” 坏了,这个李飞居然这么敏锐的吗? 自己想东西居然都被他看出来了? 不愧是能玩弄人心的家伙,就是和想象中不一样。 自己真是小觑李飞了。 李飞皱眉观察着谢余青。 “您平时是不是经常熬夜?” 谢老师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年纪轻轻头发就有些薄了,一定是平常没少熬夜,说不定是和他熬夜有关。 谢余青手从兜里揣了出来,两只手交叉着回答。 “啊,是,毕竟我每天都很忙,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基本上每天凌晨两点睡觉,然后七点就起床,不过没事,我算是少眠的人。” 他右手握成拳,放在自己嘴前,遮掩了一下他的表情。 “所以我一般其实不太需要什么睡眠,之后中午睡半个小时,或者什么时候困了小憩一下就行。” 李飞点点头,他倒是知道这种对睡眠时长要求不高的人。 一般人的睡眠时间为七到八小时最好,这样能保证第二天精神充足,并且对身体有益,有助于避免心血管疾病,还能延年益寿。 但是有的人睡眠时间就是很短,什么一天睡三个小时就够了,看来这位谢老师也是如此。 谢余青心中大呼不好。 这个李飞已经开始反过来试探自己了,他问自己睡眠状态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看出来自己精神状态不好,按捺不住已经想要动手了吗? 早知道自己就带个武器上了,可是羽毛球拍放在车的后备箱,又不能现在去取出来,不然他指定会起疑心的。 羽毛球是谢余青平时为数不多的爱好了,也多亏了羽毛球,使得他养出了一身腱子肉,胳膊上都是肌肉,也不算是什么羸弱书生了。 他平常也给自己的学生说,要多加锻炼,不要老是坐在工位上。 现在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他们的业余活动就是打球跑步,现在学生坐在工位上,闲下来的时候就是打游戏。 他对打游戏的学生其实没什么偏见,只要工作学业按时完成就行,他甚至会好奇地听一听学生们对于游戏的见解。 现在的年轻人讲起游戏来是一套一套的,除去游戏本身,游戏关卡的设计,背后的代码都略懂一些,甚至和他们专业还有相关,听一听也是非常不错的。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学生们真的是一点都不动。 尤其是许冰卿,不是呆在实验室就是呆在工位,要么就是在图书馆,运动量为零,即便自己叫她去玩,她也只会疑惑地歪着脑袋问。 那个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个时候谢余青心中就生出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也正因为许冰卿是个如白纸一般纯洁无知的小姑娘,才不能让她就这样落入奇怪的人手里面被利用! 李飞看着谢余青的脸色不断变化,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奇怪,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值得他的情绪如此波动吗? 李飞不明白。 他试探着问。 “谢老师,你怎么看起来,不舒服?” 与其说是不舒服,看起来更像是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呢? 李飞左右张望了一下,寻找着自己诊所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引起他紧张了? 听说医院的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会让病人心里产生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像真的有可能,自己回头要不要把白色的墙壁改一改,与时俱进? 改成粉色还是改成蓝色,或者改成温柔的浅黄色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消毒水的味道是不可避免的,这可怎么解决? 嗯,到时候搬两盆绿萝好了,多搬一点,门口放着,病人的床头也放一点,这样一定能缓解病人的厌恶之情。 环境问题也是很重要的,既然要做诊所,就要做一流的诊所。 要做医院,就要做一流的医院! 李飞点点头。 “回头就做。” 这话落到了谢余青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 这难道就是暗号,他难道这会就要动手了?! 不对,什么情况,旁边的人也没有动,也没有人出来,这不是暗号? 难道说,他的意思是要等一会才动手,这下可不妙了,得快点想办法。 他伸出舌头抿了抿干涩的下唇,掩饰着内心的紧张问。 “李飞,你们诊所里面有卫生间吗?实不相瞒,我想上个洗手间。” 李飞恍然大悟,合着您是想上卫生间但是羞于启齿啊。 唉,教育素质高的人确实不一样,毕竟这里是乡下,谢老师一定是担心这里的卫生间质量不够好,环境不够干净吧。 也很正常,李飞在张家呆的那几天可是大开眼界,谁家厕所又放香薰又放音乐的,搞得像什么高雅殿堂一样。 他对着谢余青露出一个笑容说。 “谢老师,您放心吧,我家的厕所很干净的,没有一个卫生死角。” 他的表情到了谢余青眼中却变了。 什么,他家厕所没有头一个死角,难道还安了监控避免人搞事情不成? 谢余青的猜测 谢余青喝了一口面前的热水说。 “我去趟洗手间。” 李飞和唐雅都是有些发懵,您不是想上厕所吗?怎么还喝水,不会觉得胀吗? 但唐雅的素质很高,立马给谢余青指路说。 “从这个门后面进去就是了,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 谢余青点了点头,起身,左脚一下就撞到了桌角,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桌面上的纸杯摇晃了好一会,水晃晃荡荡,洒了出来。 李飞和唐雅看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嘶——这得多疼啊。 唐雅反应过来了,连忙扶着谢余青问。 “您没事吧?” 谢余青连连挥手,颤巍巍地说。 “没事没事。” 他由于过于紧张,已经连脚趾痛都感觉不到了,不对,还是有点痛的。 啊,真难受啊。 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看出来,他强撑着,向后面走去。 先去厕所再说。 诊所构造分为两层。 外面是药柜、大厅,一整个空间大概有三个门面那么大,里面和中间留着一个一面墙宽的通道,里面则是摆着各种各样的床。 白炽灯亮着,房间内看起来干净而明亮,里面的空间也很大,看起来有个百平的样子。 左右都是摆得整齐的床,床帘拉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竟然是多了一分幽深死寂。 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他们全都? 谢余青脑袋里面升起一个想法,一时间竟是不敢承认。 实际上这会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住诊所的都是些老太太老爷爷,这个点已经困得不行了,他们和唐雅聊了会天就睡觉了。 唐雅不在,他们醒着也没意思,虽说有电视,但是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干脆睡觉了,不给人家护士添麻烦。 谢余青小踏着步子往里面走,像是走进了阴森的墓地,稍微不小心就会打扰这些沉睡的尸体。 他终于是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唐雅没骗他,左边确实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正对方向有一面大镜子,映照出了他自己的脸。 他抬眼看着自己,自己的脸有这么惨白吗? 他差点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强壮冷静下来,心里对着自己说。 “没事,没事,大不了还可以跑。” 一定要带着许冰卿那孩子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才行,而且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看到许冰卿在哪里? 是啊,许冰卿呢? 他心中生出一个不妙的想法,难道许冰卿已经惨遭李飞毒手了? 她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啊,不然李飞为什么不让她来见自己。 听许冰卿的父亲说,许冰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家里发过消息了,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亏得那家伙心还那么大,一天摆出没事的样子。 谢余青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底露出一丝坚定之色。 别慌,谢余青,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想想那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那么多年的辛苦和磨炼你都轻松跨越过来了不是吗? 所以这次你也可以轻松跨越过来的! 谢余青走进了旁边的厕所里面,厕所的灯倒是亮着。 里面有着小便池和三个带门的单间,厕所整体还算是干净。 他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傻了眼。 不是马桶,是蹲厕。 啊? 殊不知这都是李飞专门弄的,因为农村里面许多老人都不能接受马桶,说是一坐上去啊,那就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 出于人性化的考虑,诊所的厕所都是蹲式的! 唐雅看着谢余青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 “他是不是看起来不对劲啊,他是许冰卿的老师对吧?” 李飞点了点头。 “是,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除了身体不舒服以外李飞也想不出来别的解释了。 可是谢余青的情况看起来总像是,他好像在害怕一般?他在害怕什么? 李飞看向唐雅问。 “对了,说起来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唐雅面色一亮,坐在了李飞的对面。 “终于开始谈钱了吗?我等这个话题好久了。” 虽然她并不是对钱有所执念,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李飞想了想说。 “一个月一万五如何,年终奖五万。” 唐雅愣住了,等等,这是多少钱。 一个月一万五,税后是一万三左右吧,这样一年加起来就是十八万欸,十八万,以她两年的工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之前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李飞给自己画饼的,不过税后要是有个七八千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这一下还谈什么谈? 老板你给的钱就是期望薪资啊。 唐雅伸出手来,镜片下闪过一丝坚定的冷光,握着李飞的手说。 “老板长命百岁,老板万事如意。” 李飞哭笑不得。 他还没说完呢,唐雅不愧是唐雅,从不让他失望。 李飞说。 “加班有加班费,夜班也会比白班更高,都是平时工资的一点五倍,节假日是平时工资的三倍。” 唐雅神色坚定。 “老板别说了,我连轴转,加到死,我为老板做牛做马,我唐雅下半辈子就为老板卖命了!” 卫生间里面。 谢余青无奈之下,只能将备用放在了旁边的抽纸盒子里面。 这样手机尚且有一丝生机,哪怕找出来他也可以不承认是他的。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下也算是完成了。 他观察了一下,这片的窗户开着,但是旁边还是李飞家的院子,而且院子外面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巡逻。 那男人胡子拉碴,五大三粗,谢余青一瞬间就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甚至衣服上还有点点血痕。 谢余青倒吸一口冷气。 坏了,不会真的暗中做了人吧。 有问题,这个地方真的有问题! 那高大的男人自然是陈大春,李飞不在的时候,他就每天围着李飞家转,生怕出什么事情,毕竟上回王盛强来找事他就没拦住。 而今天中午林雪娇刚好让他帮忙宰了一只鸡,宰鸡的时候没注意,血溅了一身,洗都洗不干净。 可是在谢余青的眼里,陈大春毫无疑问是要把逃离这里的员工都拦住,再狠狠打一顿,甚至打出血来,这不是妥妥的传销窝点是什么! 真是进了贼窝了。 他先给家里发了个消息和定位,说这里有问题,然后走了出去,要是待太久了可就完蛋了。 可是他刚出来就听到唐雅说。 “……加到死,我为老板做牛做马,我唐雅下半辈子就为老板卖命了。” 什么,这不就是在逼下属表忠心吗! 真是太过分了!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传销窝点给端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居然用别人的母亲做要挟,让对方为自己干活,甚至还要如此表达忠心,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行,不能急着出去。 得好好观察怎么办,从这里是可以直接冲出去的,但是他们真的会让自己冲出去吗? 自己的车就停在院子门口,完全是来得及的,但是能不能上车越过门口的守卫,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谢余青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听学生们讲的什么魂系游戏一样,要小心各种守卫,然后要躲避那些怪物的攻击,最后上到安全屋的载具里面。 早知道自己平时也玩一玩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他悄悄躲在一个帘子后面,观察着李飞和唐雅两人,生怕错过了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不妙啊,非常不妙啊。 却见唐雅竟是俯下身子,蹲在了桌子下面。 唐雅看着洁白的瓷砖地面上的纽扣,眼睛一亮。 她今天扣子掉了一颗,但是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原来是掉桌子下面去了啊。 李飞挪着凳子往后退了一点,问。 “怎么了?” 唐雅刚想说扣子找到了,结果一不小心脑袋碰到了桌子下沿,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这场景落在了谢余青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李飞,看着年纪小,居然强迫女员工为他做这种事,真是太淫荡,太不知羞耻了! 浑蛋啊! 居然就在诊所里面,强迫员工满足他的那些下流的欲望。 他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那许冰卿会不会也遭受他的毒手了? 犹如晴天霹雳,谢余青一张脸瞬间变得白了不少,许冰卿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没想到却被这个不要脸的李飞一次次欺骗,最后竟是落得这样的一个悲惨境界。 被李飞骗来无止尽的工作、没有休息的时间、甚至最后还要满足他的私人欲望! 太浑蛋了! 这个李飞,太过分了! 谢余青已经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了。 这个李飞,强迫女员工为他做这样那样的事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是个虐待狂,居然把别人的脑袋都顶到桌子了。 太恐怖了,太不要脸了。 谢余青面色凛然,今天哪怕他身死道消,也要同这个李飞拼了! 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正所谓,生轻于鸿毛,死亦重于泰山,不过一死罢了! 他快步走过来,沉声说。 “太过分了!” 声如洪钟,在诊所里面回荡。 李飞侧过头来。 “发生什么事了,谢老师?是不是厕所没纸了?” 谢余青恨恨地盯着李飞,却见他裤子穿得好好的,唐雅也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回到对面的座位,一边摸着一边长舒了一口气说。 “啊,真是痛死我了,还好纽扣找到了,李飞,你有针线没?” 李飞指了指楼上。 “你让我小姨帮你补一下吧,我之前的衣服都是她帮我做的,小姨的手艺可好了,甚至能帮你补出一朵花来。” 唐雅眼前一亮。 “真的呀,太好了。” 李飞点点头。 “去吧,你上去吧,顺便之后由我来值夜就行,你就好好休息吧。” 唐雅点了点头。 “那就辛苦老板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就起身,踏着欢乐的步伐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谢余青,好像有一阵冷风飘过,吹得他一哆嗦。 啊? 合着刚刚姑娘原来是在桌子下面捡扣子呢,他还以为他们在干嘛呢,不是,捡扣子就捡扣子,干嘛整个人都趴下去,搞得那么奇怪,他还以为他们是在干什么呢。 不,是自己不好。 谢余青一拍脑门。 脚趾在地面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李飞这才转过来问。 “谢老师,怎么了,厕所难道出什么问题了不成?” 李飞不明白谢余青为什么上一个厕所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啊,厕所里面应该卫生环境还不错啊。 他刚刚也去过了,没什么问题啊。 他担心地问。 “难道是有老鼠?我们这边乡下晚上有时候就是会有老鼠,我回头买点老鼠药放卫生间里清理一下。” 谢余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一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不,不是,我只是说,你们厕所居然全是蹲厕,一个马桶都没有,这太过分了。” 李飞理解了,给谢余青解释起来。 “哦哦,是因为这里是农村,说实话,大家都不喜欢用马桶,所以我装的时候就装的蹲厕。” “而且用马桶的话,许多人啊,他心里会有这个不舒服的感觉,甚至觉得别人坐过的东西自己坐着难受,甚至会想着蹲在马桶沿上,又不文明又危险,所以安马桶反而是多此一举了。” 谢余青想说根本不是马桶的问题,这个李飞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解释。 他甩甩手硬撑着说。 “那也不能一个都没有吧,你想想,万一有的人就喜欢用马桶怎么办?万一有外国人来你的诊所怎么办,你知道有的人是蹲不下去的。” 李飞听到谢余青的话,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不愧是许冰卿的导师,思考问题就是全面,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啊。 确实,虽然目前只是村里的诊所,但是自己迟早要做大做强的,怎么连这种细节都没考虑到呢。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老师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一定会想办法进行改善的。” 谢余青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谢余青心中长叹一声,这要是说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已经毁了啊。 不过这么看来,李飞似乎真的挺正常的。 这里似乎也是一个正常的诊所。 他鼓起勇气问。 “李飞,我一直看到有人在这周围走来走去,不会是危险人物吧。” 李飞解释起来说。 “哦,那是我请的,额,保安,我经常不在诊所这边,所以有个保安平时也放心一点,村里人有时候闹口角很麻烦的,要是动手可就不好了,有备无患嘛。” 谢余青理解了。 他吸了一口气,终于是问出了此次他来的目的。 “许冰卿呢?” 李飞神色有些尴尬。 “她正在楼上休息。” 总不能说许冰卿累倒了吧。 谢余青说。 “我这回来就是带她走的,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呆这里是屈才了。” 李飞沉默,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谢老师,我是不会回去的。” 谢余青离去 这道声音清冷而坚定,两人都看向声音的来处,望向诊所的门口。 许冰卿正拨开塑料帘子走了进来,她穿着蓝色的睡衣,睡衣上有着月亮的花纹,上衣是两个大口袋,大口袋是熊熊的脑袋样式的,有着两个圆圆的小耳朵。 她脚下穿的是一双棕色小熊款式的拖鞋。 李飞愣了一下。 原来你这么喜欢小熊的吗? 也不怪李飞误解,他之前一直以为许冰卿喜欢的东西不是人的脊髓就是人的大脑,总之是和活物不沾边的东西,要是真有的话也不应该是小熊,而是小熊被剖开的心脏。 而现在她居然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黑色的公主切微微飘扬,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谢余青看向许冰卿,悬着的心终于是松了下来。 嗯,还好这孩子没事,不对,有没有事暂时也看不出来,她为什么不回去,这里只是一个诊所而已。 谢余青问。 “为什么?”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满脸的疑惑。 “什么为什么?” 她没能理解到谢余青的意思。 谢余青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许冰卿说。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许冰卿以你的才能和学历以及年纪,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乡下的诊所。” “我实话实说,作为一个乡下的诊所,你的起点太低,会影响你以后的人生的,这个社会是很残酷的,不是有那么多的选择的。” “你现在年轻,可能因为一些别的想法,什么想要试试的想法留在这里,或者是因为好奇心想要留在这里,但是这是非常不划算的。” “你宝贵的时间都被浪费了,你现在跟我回去,我给我认识的人写推荐书,你可以去他那里继续深造,而不是窝在这样的小诊所里面,浪费你的才能和时间。” 李飞没有说话。 讲道理他也是半推半骗的方式把许冰卿骗过来的,她那么年轻,那么有才华,待在这里确实是有点浪费了。 对于这一点,李飞并不打算强迫许冰卿进行选择。 许冰卿却是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却多了一份坚定道。 “不,我不会回去的。” 谢余青看了一眼李飞。 这个家伙到底给许冰卿下了什么迷魂药,那可是那个许冰卿啊,什么都不缺的许冰卿啊? 为什么她就赖定了要待在李飞身边哪里也不去呢? 谢余青不明白。 却听见许冰卿黑色的、清冷的眸子里面多了一丝锐利的光彩,她将这丝光彩投射到了谢余青的心里。 “我并不是抱着想试试的、或者说是好奇的心思来到这里的,我是知道要来做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我知道乡下的诊所是干什么的,是给人看病的,或者是帮老板打下手的,平时要做什么我也记得很清楚了。” “早上七点半起床吃饭,八点吃饭完,打扫清洁,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一般早上就会有病人过来看病了,要做好心理准备。” “到了中午十二点就可以休息一会,吃个午饭,睡个午觉,下午一点半继续开始干活,下午的话来的病人可能会更多,要做好没有休息时间的心理准备。” “如果有急性病的病人,不管是不是休息,都要帮助病人才行,平时还要和病人聊聊天,叮嘱他们不要过度劳累。” “农村的话,因为他们收入来源不高,所以可能哪怕上午看了病,下午还要撑着回去干活,这个时候一定要多说两句,不然他们不会往心里去。” “有些病人可能家里没人照顾,儿女都不在老家,所以来这里即是看病,也是寻求一个慰藉,要和他们多说说话,这样才能避免他们心理上也出现问题。” 许冰卿一口气说了很多。 “还要药柜的药要摆放整齐,及时清理,避免没有缺货的情况,还有……” 谢余青愣住了,李飞也愣住了。 谢余青从没想过许冰卿居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平时可以说是一言不发的类型,更别说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了。 更令谢余青想不到的是,许冰卿还是一如既往地细致入微,连这些都想到了。 原来她不是只打算来体验生活的,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来做这件事的。 谢余青长叹一声。 “可是……” 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许冰卿说。 “更何况这里的人还需要我,所以我不能离开,只是研究的话,谁都能做的,但是看病是不一样的,看病真的可以救人。” 谢余青沉默了。 李飞本以为这丫头是为了药方来的,没想到她的目标其实早就不止于此了。 羞愧,太羞愧了。 而且自己就教了她大力丸的药方,别的还没教呢。 许冰卿看向李飞。 “而且,我这辈子已经决定跟着李飞了。” 啊? 李飞的脑袋上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许冰卿你说什么呢? 而谢余青本来沉默感慨的脸色瞬间变了,搞了半天还是被这个家伙拐走了! 他的眼睛里面生出了火来,死死地盯着李飞。 好你个小子,他此时此刻生出了一个自己家养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仿佛一个鬼火黄毛说。 老登,摩托车停你楼下了哦。 今天我就和这个李飞拼啦。 李飞感受到谢余青面露不善,心说不好。 没有啊,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啊。 虽然自己不是守身如玉,但是也不是见到一个女的就动手啊。 许冰卿有说。 “我已经决定跟着李飞学一辈子医术了。” 此话一出,谢余青眼中的火焰才消失了。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你说就说,你大喘气干什么。 谢余青这才作罢,他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诊所。 “算了,唉,挺好,挺好。”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许冰卿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对这件事抱有高度的热情,自己又怎么能阻止她呢。 他看向李飞。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 李飞摇头。 “没事。” 谢余青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飞问。 “谢老师不留一晚?” 谢余青想起今晚发生的种种,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感觉人都晕了,摆摆手说。 “算了,不了。” 再留下去他怕精神上受不了,说完他就走了。 过了好一会,他又转身回来。 “再上个厕所。” 手机还在厕所里面了。 李飞和许冰卿相顾无言。 第二天,事情解决了,李飞开始招新的人了。 再见黄柔 李飞拨打了莫行健给的那个电话,对面竟是直接爽朗地答应了。 然后唐雅也说可以帮李飞再推荐两个人,好像本身就是住在这边镇上的,为了生活,去了雪城的医院工作,但是比起雪城,能在老家附近找一个工作肯定是更好的。 这样的话他们来这边工作,平时周末也能回家,甚至晚上也能回家,只是得自己开车。 李飞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之后采用轮班工作的方式,五个人怎么都够了。 李飞忙了几日后,抽出时间去找了一趟陈大春。 陈大春看着李飞来,有些疑惑不解。 “老板,怎么了?” 老板怎么今天有空来找他了,难道是有什么新的任务不成? 李飞笑了笑回答。 “我来教你点东西。” 李飞想着把修行之法交给陈大春,这样他的修为更进一步,也能更强,之后面对的敌人可能更加危险,只有李飞一个孤木成舟是非常不现实的。 像秦家、白家等等,都是一个大家族,更何况危机四伏的世界,不多备好一点手段可不行。 陈大春挠了挠脑袋,面露尴尬之色。 “李老板,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个杀猪的,最擅长的也就是杀猪,空有一身力气,你要教我东西,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可能学不会啊。” 李飞笑了笑说。 “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你听说过修炼吗?” 陈大春挠挠脑袋。 “听说过一些,但是不多,我以前在寺庙学武功的时候听老师傅讲过。” 李飞点点头。 “就是这个,我教你修炼的法门。” 陈大春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李飞要教的是医术,以后让他去诊所帮忙,但是没想到李飞要教的居然是修炼的法门?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普通人真的可以修炼不成? 李飞带着陈大春盘腿坐下,将气输入了他体内,陈大春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居然真的可以? 李飞说。 “凝神屏气,感受气的流动。” 陈大春也知道不可大意,开始认真地修炼起来。 修炼结束后,陈大春激动得浑身颤抖,毫无疑问,李飞是向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而如今他却这么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自己。 李飞拍拍他的肩膀说。 “好好练,等之后我再教你别的东西。” 等陈大春境界上来之后,再将相应的功法教给他。 陈大春激动地说了一声。 “好。” 李飞教完陈大春之后,又蹑手蹑脚来到了黄柔家。 他在院子门口站了好一会,心情紧张得不行,比见林雪娇都要紧张。 讲道理,小姨是很好哄的,但是黄柔,唉,黄柔。 这回又多了一个,不对,又多了两个,白芷晴和张婉莹,这要怎么给黄柔解释。 不对,李飞,你怎么回事,你是男人,你要当家做主才对。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娘们,就该狠狠地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老大。” 李飞蹲在门口,小声复述了一句。 却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道笑盈盈的声音。 “小飞哥,谁是娘们啊?” 这道声音是那么的温柔熟悉,让李飞魂牵梦萦,但是此刻李飞听到,却像是从地狱里面传达出来的,无尽的冰凉。 嘶,要死要死要死。 李飞大呼不好,完了,这下可完蛋了。 一滴汗沿着面颊缓缓滑下,李飞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过脖子来,却对上了黄柔的双眼,那双棕褐色的、温柔的、琥珀般通透的眸子。 一身白色的长裙,似乎是因为秋天来临的缘故,长裙里面多了一双白色的长袜,露出来的也不是白皙的脚踝了。 长裙裙摆微微晃动,硕大的柔软轻轻压了上来,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身材动人啊。 李飞感叹一声,却见黄柔笑咪咪的,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双手还抓着他的肩膀,趴在了他的身上。 “欸,我是谁来着,太久没见小飞哥我都忘记了。” 李飞轻咳一声。 “抱歉。” 黄柔疑惑。 “欸,小飞哥为什么要向我道歉,难道小飞哥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成。” 黄柔抽了抽鼻子。 “嗯,小飞哥身上好像有好多女人的味道,一二三四五六,多到数不清了。” 李飞感觉压力上来了,他轻咳一声说。 “我身上不应该只有消毒水味和中药的味道吗?” 黄柔眯着眼睛。 “有玫瑰香水的味道,应该是个成熟的女性吧,还有别的味道,应该是个可爱的邻家妹妹吧,啊,非要说起来的话,邻家妹妹是我才对。” 嘶,好恐怖好恐怖,这丫头好恐怖。 李飞甚至怀疑黄柔在自己身上安了监控和窃听装置了,她知道的也太清楚了。 李飞轻咳一声说。 “抱歉……” 除了道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黄柔就这样趴在李飞的背上,两人无言。 甚至要是外人看到了,会觉得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系融洽,亲密无间。 却不知道黄柔的手已经悄悄把李飞肩膀上的肉转了一圈。 气死了!小飞哥! 真是的,回来也不马上来找我! 就知道在外面和女人厮混,真的气死了! 李飞倒吸一口冷气,不敢说话。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挨打。 李飞于是双手向后抓去,托住了黄柔的大腿,然后整个人慢慢起身,将她背到了背上。 黄柔没忍住发出“呀”的一声惊呼,手放弃了拧李飞,而是环抱着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全部压在李飞的身上,软绵绵的。 她嘟着嘴问。 “干什么?” 李飞说。 “进屋说,黄叔呢?” 黄柔在李飞耳边吐气。 “在村委会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哦,李飞这才反应过来,黄叔已经是村长了,他甚至自己都差点忘了。 他背着黄柔进了房间,哼,这个小妮子,居然反过来调戏他了,一会就让她知道什么叫魔手。 李飞将黄柔放到她的小床上,转过身来,注视着黄柔。 “小丫头,这下你没地方跑了吧?” 黄柔脸微红,双手环抱护在胸前。 “小飞哥,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一会就喊啊。” 李飞装作坏人的样子,狰狞一笑。 “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黄柔就这样看着李飞,接着李飞伸出两只魔爪,在空中挥舞着向着她挥来,两只手渐渐靠近了黄柔的娇躯。 黄柔脸蛋一红,完了,小飞哥演上瘾了。 等等,他伸手是要干嘛? 他要摸自己? 等等,他要摸哪里? 那自己要不要给他摸? 戏弄黄柔 李飞的双手越来越近,离黄柔娇嫩的躯体只有一步之遥。 伟大的登山者马上就要触摸到了珠穆朗玛峰的峰顶,要一览那山顶的风采。 黄柔双手撑着床沿,内心满是不安,两腿并在一起斜靠在床边,她浑身僵住不敢乱动,内心已经升起了一股燥热之感。 怎么办? 她已经想象到了李飞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样子,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有一道微弱的电流经过全身。 小飞哥现在已经这么主动了吗?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呀。 不行,黄柔,你不能老是说没有准备好,想想那些城里的狐媚子,她们都能这样那样地做,自己为什么不行。 就是因为老是觉得没有准备好,所以才会让那些女人捷足先登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假如小飞哥真的想摸,就让他摸一下也没事的吧…… 黄柔慢慢闭上了双眼,李飞浑然不知,双手抓到了黄柔纤细的腰。 黄柔脑袋里面生出了一个问号。 嗯? 怎么回事? 小飞哥为什么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面?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摸身子之前是从腰开始摸着走的吗? 这也不对啊? 怎么感觉小飞哥,不是在摸自己,而是在挠自己的痒。 李飞从以前就学会了这一招,当黄柔不开心的时候,就挠她痒痒就好了,这丫头的身体特别敏感,只要轻轻一摸就会咯吱咯吱地笑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李飞对着黄柔的腰肢上下其手,只是一瞬间,黄柔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等,小飞哥,你干什么……好痒好痒……” 李飞手不停着。 “还生气不?” 黄柔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强撑着说。 “你,你过分,生气,怎么不生气……哈哈哈……小飞哥,你别,我错了,人家错了……” 黄柔的声音逐渐软了下去,喘着气,倒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李飞顺势而上,坐在这丫头的身上,不断刺激着她的纤腰。 李飞手抓着黄柔的纤腰不放。 黄柔的脸已经升起了潮红之色,一整个人不断颤抖着,咯咯咯地笑着。 李飞问。 “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不?” 这个小丫头,居然说因为他太久没回来了,所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不让她好好回忆回忆。 黄柔受不了了,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李飞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错了,人家错了嘛……小飞哥,你放过我,求求你……” 黄柔声音娇嫩,在李飞的胁迫下已经变了样,甚至眼角都要流出泪水来。 李飞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坐在黄柔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调笑着问。 “什么,听不清。” 黄柔红着耳朵,小声嘤咛着说。 “小飞哥,我错了……” 声音如水,李飞一下就心软了。 他松开了手,从黄柔身上起来,黄柔也没在意,毕竟两人极为熟悉,这种事情在两人之间也是极为正常的。 一些肢体接触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黄柔也坐起身来,羞恼地看了李飞一眼,虽然肢体接触两人已经习惯了,但是被李飞这么戏弄她还是很不满的! 小飞哥真是的,就知道欺负自己。 黄柔小声埋怨了一句,却感觉腿冰凉冰凉的。 她低眼一看,才发现在两人摩擦之间,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撩起来了,露出雪白的长腿,甚至,能看到一抹若隐若无的粉色。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立马慌了,连忙伸手将裙子捋顺,遮住了自己雪白的长腿。 她双手放在大腿上面,一张脸早已羞得通红,不敢直视李飞。 一定是刚刚两人打闹之间,把裙子弄上去了,但是怎么会这样,居然被小飞哥给看到了。 黄柔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头埋得像是鸵鸟一般。 李飞自然也是看到了,轻咳一声。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李飞确实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会把黄柔的裙子撩起来。 黄柔伸出手来轻轻掐在李飞的腰上。 “哼……” 李飞说实话,没想到黄柔的腿看起来那么雪白那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来摸一下。 他以前对这丫头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两人之间一直是或近或远,但是绝对没有对黄柔产生过色心。 但是他在此刻居然产生了好想摸一下那双大腿的感觉,以及,他终于意识到了,黄柔的身材是相当的好,该有的都有,尤其是一整个身子都超级软,手轻轻用力,就能掐进她的软肉当中。 黄柔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飞哥的脸色好像也有点变化了。 怎么办? 现在要说点什么,或者说,现在要不要,稍微改变一下两人之前相处的模式。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老是和小飞哥相处的时候还像小孩那样,所以小飞哥才对自己一直不温不火的。 自己明明也是…… 黄柔低着脑袋,两只白嫩的小手不断地抓来抓去。 她小声问。 “小飞哥,你想摸一下吗?” 李飞愣住了,下意识问。 “摸哪里?” 黄柔回答。 “摸哪里都可以的……” 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地方,只要小飞哥想摸,都是可以的。 哪怕他要做更过分的事情,不行,更过分的事情还是不行。 黄柔捧着红烫的脸,更过分的事情她还没想好啊。 李飞“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身来,看着黄柔,目光热切。 这还需要犹豫?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黄柔踏出这一步的不尊重。 他咳嗽一声说。 “好。” 黄柔内心腹诽,这个小飞哥,这种时候就开始这么热情了。 真是的。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裙子,将白色的裙子抓得变形了,说。 “那小飞哥,你,你……” 她本来想说小飞哥你来吧,可是后面那俩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这要怎么说嘛,真是的。 李飞却是慢慢凑近了,屁股挪了挪,挪到了黄柔身边。 李飞的手轻轻放在了黄柔的大腿上,黄柔感受到异样的感觉,身体颤了一下,两条腿忍不住来回摩擦了一下。 小飞哥,嘶…… 好奇怪,好痒的感觉。 而李飞则是心中感叹。 好软。 他对着黄柔小声说。 “那你把裙子撩起来吧。” 工厂问题 黄柔身子一颤,看了一眼李飞。 这个小飞哥,也太过分了…… 居然要她自己提,羞都羞死了…… 这样就好像显得自己是不检点的女人一样。 但黄柔还是抓着裙子,慢慢地将裙子一寸一寸地提了上去,露出纤细匀称的、白皙的小腿,裙摆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去。 露出了粉嫩的雪白的膝盖。 再往上,就是她那柔软的大腿,光滑柔顺,白皙娇嫩,青色的静脉血管在皮肤下面依稀可见。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放在了那柔软的大腿上,皮肤相接的一瞬间,黄柔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嘤”的一声。 可爱极了。 黄柔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感受到李飞滚烫的大手,那只手有了形状,是这么的真实。 李飞轻轻摩挲了一下,黄柔忍不住一颤,感觉身体怪怪的,脑袋像是在火烧一样。 她手抓着裙摆,维持着这个令人害羞的姿势,不敢放松。 也正是因为她双手抓着裙摆,所以才没有办法去阻止李飞的行为。 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上身不断颤抖着,强忍着心中的羞意。 好奇怪,但是不讨厌,小飞哥的手,真的好烫…… 李飞的手不断地揉捏着,黄柔一整个人都受不了了,身体微微后仰。 明明只是抚摸而已。 李飞的手顺着大腿慢慢往上,眼看就要伸进了她的裙底里面。 黄柔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小声嘤咛。 “不,不行……” 她本能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李飞的手却没有停下来,黄柔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也不再做反抗。 突然,李飞的电话响了起来。 两人都是一愣,房内旖旎的氛围瞬间被打断了。 黄柔反应了过来,双手拉着裙子往下一拉,将那双白皙柔软的大腿收进了裙底当中说。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她的声音软颤,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李飞看了一眼手机,这个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他看着黄柔的样子,内心也无法平静下来,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算了,还是不调戏这丫头了,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李飞愣了一下,居然是黄大成打来的。 他接过手机。 “黄叔,怎么了?” 黄柔听到是自己父亲打来的,也是有些意外,怎么回事,自己的父亲居然会给李飞打电话?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却听黄大成说。 “小飞啊,听说你回来了。” 李飞点了点头。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飞想着应该是出事了,不然黄大成也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 却听黄大成语气低沉。 “是修厂子的事,遇到了一点问题。” 李飞皱眉,机械厂的事情他已经全部交给黄大成了,遇到问题,什么问题? 李飞握着手机,立马回答。 “行,我马上到村委会来。” 说完手机就挂了。 黄柔一脸担忧地看着李飞。 “小飞哥,发生什么事了?” 李飞笑了笑,摸了摸黄柔的脑袋。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黄柔点了点头,也不再过问。 李飞很快就到了村委会,办公室里面聚了不少人。 “要俺说直接就这么建就好了,管他什么工艺设计,还管什么这样那样的,事情多。” “哎呀,你不懂就别在那里乱说了,要是后面出事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不是怎么就我负责了,怎么可能出事呢,要是墙拦着把墙一拆不就好了,怕什么。” “那不是那种民房!拆了工厂就塌了,你到底懂不懂啊,去去去,你别添乱了。” 大家三言两语的,讨论得热火朝天,唾沫四处飞溅。 众人一看李飞来了,立马热切地看向他,都高声喊。 “欸,李飞来了,李飞来了。” “快问问李飞怎么办。” “是呀,问问李飞就好了。” 众人都团团围了上来,围在了李飞身边。 在他们心目中,李飞现在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了,有事不明白,找李飞就明白了。 黄大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他旁边的人介绍着说。 “这位是工厂施工队的,叫杨卫兵。”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样子瘦削,戴着一顶安全帽。 杨卫兵见了李飞,愣了一下。 好年轻,他本来以为这边的领头人再怎么也四五十岁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就有能力牵头修一个厂子吗? 这个世道还真是变了。 杨卫兵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 李飞伸手同杨卫兵握在了一起。 杨卫兵收回了手,解释了起来。 “李老板,是这么个情况,假如说我们修厂,最好是要考虑一下你们的工艺设计。” 李飞也不明白,这个工艺设计是个怎么回事。 而杨卫兵却是解释起来。 “比如说,咱们工厂最终是要生产一个什么样的产品出来,需要的流水线和设备是不同的。” “像是食品加工,对于温度、湿度都是有要求的,通风管道和线路的安排都是极为重要的,又像有些pcb电路板印刷等硬件制造的工厂,更是要求避免静电,那要求就更多了。” “如果是机械加工,可能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但是,除此以外,像是你们使用的设备占用的空间、这些设备怎么排布才能实现最大的产能效益,所以要先进行工艺设计,然后和我们协调好,才能更好地修建工厂。” “你说,我要是随便修了,就修个房子,后来你们这边发现这个设备装不进去,那个设备安不了,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众人听得若有所思,对于这些他们基本都是一窍不通的,毕竟他们村可是没有一个工厂。 更别说工厂设计的方面。 李飞倒是听懂了,意思是先看产品的流水线怎么设计,之后再看工厂怎么建比较方便。 但是,他也不懂啊。 这要是谁生病了,他可能给人两针就解决了,但是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李飞。 “李飞,你厉害,你懂得多,杨总监都说了些什么啊?” 黄大成也看向李飞。 “本来工厂一直打算动工,但是遇到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飞思考了一下。 “等等,我打电话摇个人。” 找张安安帮忙 李飞表示,术业有专攻,这事,还是得请专业的人来。 李飞走到外面,立马给张婉莹打了个电话。 婉莹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比自己厉害多了。 张婉莹正在办公室里面忙得两眼一黑,啪啪地将键盘敲得一直响。 烦死了,怎么回来这么多工作,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上班上班,每天都上班,我不干啦! 嗯?电话怎么亮了,这个时候是谁给我打电话? 张婉莹凑过一看,居然是李飞。 她高兴地接过电话,扑的一声从宽厚的椅子上蹦了起来,活泼的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金毛,嘴角上扬。 “李飞,怎么了?想我了?” 李飞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是来说正事的。 “那倒不是,我们不是才分开两天吗?” 张婉莹被这一句话气着了,冷哼一声,语气变得冰冷了不少。 “哦,那你找我干嘛?” 李飞解释起来。 “就是那个工厂修建,要什么工艺设计的,我不懂呀。” 张婉莹气得牙痒痒。 这个李飞是个笨蛋吗? 亏得自己还以为他铁树开花,木头开窍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也是,自己就不应该对李飞抱有别的期望,但还是好气啊。 她拉成了声音,像是赌气似的。 “不——知——道——” 李飞傻眼了。 “你之前不是说……遇到问题可以找你吗?” 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张婉莹抱着双手,扬起下巴。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李飞傻眼了,这妮子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怎么情绪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生气了?” 张婉莹说。 “没有。” 谁生气了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呢。 你给我打电话居然就只问工厂的事,而不问问我怎么样,浑蛋男人!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明明那天帮你帮得我嘴都酸了,真是气死了! 现在居然还不说想我! 哼,今天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李飞挠了挠脑袋,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张婉莹说。 “忙去了,再见,有空再聊。” 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在风中落寞的李飞,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地上飘落的树叶,悠悠地飘到了李飞身前。 李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仔细分析起来,明明一开始张婉莹接他电话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到底是什么招惹了她? 哦,李飞突然意识到了,是因为我说没想她。 是啊,可不是嘛,李飞,你真蠢啊。 他心中暗骂了自己两句,接着看向里面,里面的人透过玻璃都对他露出热切而期待的目光,相信李飞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李飞默默地转过头去,这下可咋办? 他又想了想,对着里面露出一个微笑,众人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更热情的微笑。 李飞只有转过头去,掏出手机给张婉莹发起消息来。 “婉莹,我错了,我想你了。” 男人,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张婉莹看了一眼手机,回复。 “那你现在来找我吧。” 李飞沉默。 他这边实在是分身乏术,要是他现在再离开一趟,诊所新找的人还没来,那么无疑是给许冰卿和唐雅增加工作量,这事他做得出来吗? 不行啊,这样太不当人了。 张婉莹在那边气得牙痒痒,这个浑蛋李飞,用她的时候怎么不沉默呢,一叫他来就沉默了,太过分了。 张婉莹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神情黯然。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毕竟李飞一直都是后知后觉的,这么对他确实不太好,而且他现在万事刚起步,自己是不是太蛮横了。 虽然自己的脾气一直是这样的,可是这样子对李飞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是他居然不说想自己,他真是太过分了! 张婉莹越想越生气。 不过李飞也道歉了,毕竟两人才分别两天嘛。 但是工厂的事,不是自己不帮,可是自己也分身乏术,刚回来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也没办法现在飞过去帮李飞的忙。 张婉莹想了想,给李飞回。 “我帮不了你。” 李飞倒吸一口凉气,坏了。 真的生气了。 却见张婉莹又说。 “但是有个人可以帮你。” 李飞眼前一亮。 “谁?” 张婉莹说。 “那当然是我亲爱的、可爱的、我最喜欢的好姐姐张安安啊。” 李飞觉得张婉莹前面说的都是反话,你们姐妹俩之间哪里相亲相爱了。 不过张婉莹一提,李飞眼前一亮,他还可以找张安安啊。 张安安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找她总不会有错的,只是不知道张安安会不会不想再做这些事就是了。 他想了想,拨通了张安安的电话。 张安安正在和客人聊天呢。 “安安,你这么漂亮,怎么不找一个男友呢?” 张安安脸一红。 “我有男友的。” 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衣服低得胸都要跳出来的大波浪姑娘趴在张安安的桌子前面,围着她莺莺燕燕的。 “真的假的,我们都见你这么久了,都没看见你有男朋友?” “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你就算了,你介绍的都是黄毛鬼火少年,什么,老登,我摩托停在你楼下了哦。” “你胡说,你看男人的眼光也不好,不都是健身房的,有肌肉,但时间短,上回你给我介绍那个,五分钟就缴械了,我还没开始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厉害啊。” “你说什么呢,真是的。” 张安安听着几人的污言秽语,脸蛋微红,哪怕她听了许多次了,这些话语的尺度她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低着脑袋,却见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人是,李飞。 张婉莹愣了一下,接过了电话,柔声地说。 “怎么了?” 她的声音温柔,甚至像是夹着一样,几个女人都是一愣,她们可没见过张安安这个样子。 电话那边是谁? 张安安这样子毫无疑问是陷入恋爱之中的小女人,绝对是在和自己的心上人打电话。 张安安听到李飞的话,有些担心。 “啊,这样啊,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但是我得先问问苏姨。” 张安安连连点头,过了好久,她听到李飞说。 “张安安,我想你了。” 李飞一半说的是实话,一半则是吸取了张婉莹的教训,该说的就得说,不说要是张安安生气了可就完了。 张安安脸一红,用余光看了旁边几人一眼,小声说。 “我,我也想你啦……” 嘶。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子,这才是陷入爱河中的纯情少女啊! 太可爱了,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酸涩的感觉了。 她们见张安安“嗯,嗯”附和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张安安转过头来,看见几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异口同声地问。 “那人是谁?!” 先办正事 张安安被几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身子往后退了一点,脸有些红。 “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过的,我有喜欢的人啦。” 几人都互相对视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一直以为你是骗我们的,都这么久了,也没见过他人。” 几人此前一直以为张安安平时说的“有个男友啦,只是他平时很忙,也不在这边,没有时间过来,真的真的”都是骗人的。 不过是说的一些客套话罢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有男友。 苏冬梅推开了门,从后面走了出来,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褂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杆旱烟。 苏冬梅其实一直都有抽旱烟的习惯,只是之前试着戒了一段时间。 自从张安安来了,她解放了,平时就找个没人的位置抽一抽。 她很享受慢慢将烟丝卷入烟筒的感觉,簌簌的声音,烟草的香气沾在手指上,这会让她想起许多过去的时光。 苏冬梅问过张安安,张安安说她对旱烟也不介意,并且表示比起一般的烟还多了一丝香味,所以在哪里抽都可以。 苏冬梅抱着双手,戴着银戒指的右手三指夹着那根烟枪,慢慢吐出一口白烟,看着面前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说。 “早给你们说了安安有对象了你们不信,那人我见过的,还是挺不错的。” 苏冬梅说的自然是李飞,心性坚毅,性格沉稳,也比想象中有担当。 几个女孩子一见苏冬梅出来,立马围了上来。 “那不是我们之前没见着嘛。” “长什么样,有照片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女孩子们摇着苏冬梅的胳膊,撒着娇。 苏冬梅并不理会这些围在她周围的、露胳膊露大腿露出雪白小腹的青春无限的姑娘们,而是看向张安安,满是风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关心。 “怎么了?” 张安安迟疑了一会开口说。 “李飞他那边遇到一点麻烦,想要我过去帮忙。” 苏冬梅看着张安安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 “那你想去吗?” 张安安低着头,两只手的指尖互相戳来戳去。 想去吗? 挺想去的。 李飞也说想我了,那个家伙居然会说想我了,这简直是奇迹。 明明那家伙有时候发消息都找不到人的,现在居然会说想我了。 但是我要是去了苏姨这边怎么办? 算了,还是让李飞去找张婉莹吧,这种东西婉莹也是懂的。 她抬起头来。 “我……” 却见苏冬梅说。 “那你就去吧。” 张安安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冬梅打断了。 苏冬梅又怎么不能明白张安安心里的想法,大家都是从那个年纪出来的,尤其是张安安的心思更是简单。 苏冬梅左手轻轻拍着张安安的背。 “去吧去吧,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去,我给你放假了,接下来就交给我来。” 张安安还愣在那里,却见周围几个妹妹都热情地拉着她。 “走走走,我们带你打扮一下,小别胜新婚,我们教你如何把你的男友迷得神魂颠倒的,我们再教你几招。” 张安安一听这话,一整张小脸红得和水蜜桃一样,啊,还教? 她每天耳濡目染的已经足够多了,再教那还得了? 再教下去她就要变成不检点的女生了。 不过,只是听一听的话,应该没事吧…… 永安村。 树叶萧萧瑟瑟地落了一地,黄色的树叶在泥地上打着旋,几条田园犬从路上摇着尾巴经过。 圈养的鸡昂首挺胸地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啄着地面的白菜。 今天李飞招的人也到了。 张浩,三十二岁,中医,有着丰富的问诊经验,带着他老婆女儿一起来的。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朴素的条纹上衣。 他便是莫行健推荐过来的,据张浩所说,他和妻子都想找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所以一听李飞的诊所在乡下他们一家立马就同意了。 他一见李飞就热情地上来同李飞握手。 “没想到李老板看起来这么年轻啊,这地方真不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确实是好住处。” 另外来的两位则是唐雅推荐的护士,一男一女,李飞倒是有点意外。 不过现在医院里面男护士也不少了,李飞倒也不在意,不管男护士还是女护士,只要能上班的就是好护士。 男的叫孔有为,二十四岁,戴着一个眼镜,鼻尖有一颗痣,留着个短头发,据说是刚大学毕业两年。 他出生地就在隔壁村镇,坐车来回二十五分钟,很是方便,买一个电瓶车就足够快速来回了。 女的叫艾佳佳,二十七岁,出来工作有好多年了,据说高中毕业在家里的安排下就当了个护士。 业务熟练,什么都会,同样是隔壁村镇的,所以也直接答应了来李飞这边工作。 李飞暂时将之前的老家改成了宿舍,之前的房间还蛮大的,能住不少人,所以将几人安排之下也算有余。 不过李飞打算再修个员工宿舍,就在厂子旁边,因为厂子建立起来的话不止是会招村里的人,还会招外面的人。 正好一起修了。 李飞将这边的安顿完,就去迎接张安安了。 李飞在村口来回走着,他们村村口有着一个大石头,黄色的石面上有着红色的漆,写着永安村三个大字。 这个石头倒是有好些年了,自李飞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很快,一道红色的钢铁影子从远处驶了过来,这道红色的影子渐渐近了,在山路上蜿蜒了好一会,停在了李飞的身前。 这辆车是那么的眼熟,每一个弧线、每一寸闪闪发光的红色钢面,都是那么的亲切,因为这是李飞亲眼看过的第一辆车。 那辆红色的奔驰。 透过正前方的挡风玻璃,还能看到前面的镜子下面挂着一个手制的香囊,白灰色的香囊轻轻摇晃了两下。 而坐在驾驶室的人正是张安安。 她看到李飞,有些激动,又有些欣喜。 张安安停下了车,拉了手刹,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打开门,身子一顿,接着就冲了上来,抱紧了李飞。 张安安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飞的想念,她本来就是一个主动的女生,她看着李飞,目光如水,红唇直接送了上来,吻住了李飞的唇。 李飞也是一愣,感受到张安安的热情,同样反过来抱住了她。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李飞看着张安安,银色的耳饰轻轻摇晃着,脸色绯红。 李飞还没说话,就见张安安说。 “先办正事。” 我多叫点人一起吃饭 这就是事业心强的女人吗? 李飞心中感叹。 张安安不愧是张安安,在这种时候完美体现出她干净利落以及事业能力强的一面。 和着你亲我一下就结束了。 李飞想了想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张安安把车停在了李飞的院子里,看见那辆同样停在李飞家大院的保时捷有些意外。 这是谁的车? 这个颜色,应该不是李飞的车吧? 而且李飞应该不会开车才对。 张安安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但是她没说什么,而是跟着李飞直接来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办公室。 黄大成一看李飞,立马就迎了上来。 “李飞,之前说的事有办法了?” 李飞点点头,让出一个位置,给旁边的张安安。 “是的,这是我一个朋友,也是这次机械厂项目的负责人,一切都可以交给她来决定。” 虽然计划书是张婉莹写的,但是反正这种事来说张安安和张婉莹两姐妹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黄大成看着张安安。 这姑娘也太年轻了,她这么年轻,能行吗? 不过黄大成想了想,既然李飞那么年轻那么厉害,他认识的人自然是不可貌相。 张安安伸出手来,看着黄大成。 “不好意思,可以把项目书给我看一眼吗?” 张安安来之前有问过李飞,但是李飞突出一个三不知。 看不懂不明白不清楚。 张安安便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想着也不急,来了便知道了。 她还挺喜欢这种李飞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的,毕竟他老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 黄大成愣了一下,没有多想,赶忙翻身将计划书翻了出来,递给了张安安。 张安安快速翻阅了起来。 原来如此,主要产品分为各种连杆件,用在汽车上面的,同时张婉莹还把几条汽车零件的装配线也交给李飞了。 这样的话就要分开来看了,同时还有单独的机房,用来进行非标和手板件的制作。 那么几个大型设备按次序排放就好了,还需要设计的办公室,有时候需要对非标件进行图纸的绘制和制造,看来需要的东西还很多呢。 不过招人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说,据李飞说,张婉莹也会派专业的人来进行指导作业的,所以后面倒是不用担心。 张安安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黄大成抬眼看着张安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明白了? 不愧是专业人士,术业有专攻,就是不一样,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张安安问。 “施工队的负责人是谁?我来和他说明。” 黄大成立马给杨卫兵打了个电话,杨卫兵很快就来了,他看了眼李飞,又看了眼旁边的小女生,以为这是李飞的女友。 杨卫兵看向李飞,有些疑惑。 “请问是哪位和我说明这个事情?” 两人都看向张安安。 杨卫兵愣住了。 啊,这不胡闹么? 他以为李飞找来的至少也是四十多岁的、有经验的项目经理之类的,没想到就找来一个小女孩,关键是,一个小女孩能懂什么? 杨卫兵咳嗽一声。 “这,不能乱来的吧。” 张安安却是不在意杨卫兵的话,直接同他解释起来。 杨卫兵刚是觉得这小女孩好没礼貌,都不听他说话,竟是直接打断他。 听着听着,杨卫兵表情渐渐变了,这女孩是专业的! 再听着听着,杨卫兵傻眼了。 这小姑娘是谁,她这么小居然对这些这么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更重要的是,她对着这一套流程似乎是相当熟悉的样子,能清楚地将每一个细节都告诉自己,包括电路的排布、消防管道和通风管道的设计以及消防通道的设计和指引等等。 似乎她这件事已经做过了无数遍了。 李飞和黄大成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小时后,张安安喝了一口水,声音清冷。 “你明白了吗?” 杨卫兵瞳孔涣散,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 有一种知识强行挤入了脑子的感觉,一瞬间他好像懂了许多东西。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杨卫兵很快收回了神。 “我明白了。” 黄大成傻眼了,这就解决了? 困扰了他们这么久的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就这样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如此简单地就解决了。 这也太厉害了。 事情解决,张安安跟着李飞一路回家。 张安安打量着永安村,这个环境悠然的小农村。 张安安此前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她们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家族,哪怕祭祖也不会回乡下,只有在旅游的时候会去一些山里玩。 但山里始终又不同于乡村,种得整整齐齐的、大片大片的包谷米和被一路驱赶的鸡鸭落在张安安眼里,都是好一番稀奇的景象。 甚至还有大黄牛不断地扇着尾巴,驱赶着在这个季节苟活的蚊蝇,看着极为有趣。 张安安打量着李飞的侧脸,这么久没见,他好像多了一些别的变化,像是又沉稳了许多,眉宇间多了一份肃杀之气,这样子倒是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她暗暗回忆着此前那些姑娘教她的事情,准备一展拳脚。 李飞家中。 林雪娇看到两人回来,先是一愣,随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安安,好好看的小姑娘,不对,这小姑娘为什么拉着李飞的手。 这小姑娘和小飞什么关系? 等等。 林雪娇关闭了灶台上的火,看向李飞。 “小飞,这是哪位呀?” 张安安握紧了李飞的手。 “我是李飞的女友。” 林雪娇看向李飞的眼神变了,半眯着眼,露出一份意味不明的笑容。 李飞心中大呼不好。 坏。 林雪娇点点头,内心却是不高兴了。 居然敢在我面前宣誓主权? 她知道我是谁吗? 林雪娇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我是林雪娇,李飞的小姨。” 张安安愣了一下,她刚刚还在想这个漂亮女人是谁,凭借着女人敏锐的自觉,她已经察觉到了李飞和林雪娇之间有猫腻,但是没想到这位居然是李飞的小姨。 啊? 完了,自己刚刚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自己刚刚好像一上来就说自己是李飞的女友来着,好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可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是李飞的小姨,这谁想得到呀。 张安安伸出手来,俏脸微红。 “小姨好,我是张安安。” 林雪娇说。 “那你们先忙,我去做饭。” 林雪娇心生一计,虽然她是李飞的小姨,但是她的身份多有不便,要是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自己可真就没办法了。 但是自己没办法别人总会有办法呀。 林雪娇笑了笑说。 “今晚你来得刚刚好,正好我多叫点人来吃饭。”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姨,你要叫谁?” 林雪娇笑了笑,留下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眼神。 “当然是叫黄柔呀,黄柔那丫头和你关系那么好,不叫她怎么行呢?” 张安安疑惑地侧眼看着李飞。 “黄柔是谁?” 鸿门宴 李飞汗流浃背了,他拉着张安安就往旁边的房间走。 “对了,你先看看你今晚住哪间房间吧。” 张安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张安安有些好奇。 “李飞,你现在这里都住了哪些人啊?” 她打量着四周。 房间还挺多的,客厅也很大,透光也很好,虽然比不上张家的宅子,但也是修得相当精致。 张安安又探了探脑袋,银色的耳环微微晃动。 “李飞,你的房间在哪?” 李飞带着张安安来到三楼,三楼目前还没什么人使用。 李飞顺着楼梯往左进入了左边的大客厅,沿着客厅后面的走进去指着左手边第二间说。 “这间是我的。” 张安安看着李飞,目光一转,带着一丝笑意。 “那我要你旁边这间。” 李飞倒吸了一口气,之前谁说的要他旁边那间来着。 张安安看着李飞变化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飞一眼。 “怎么了,这间有人了吗?” 李飞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 张安安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俏脸,红着脸逞强着说。 “实在不行,我和你睡一间也行。” 李飞轻咳一声。 “没关系,就这间吧,这间挺好的,我去帮你把东西搬上来。” 张安安冷哼一声在空白的床边上坐下。 “好啊,钥匙给你。” 张安安从车兜里面掏出车钥匙,递给了李飞。 李飞下楼去打开了张安安放在车里的后备箱,后备箱里面装着一个粉色的大箱子,比想象中沉,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是衣服吗? 这是装了多少衣服啊? 李飞将行李箱抬到三楼。 张安安看了一眼行李箱,又看了一眼李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李飞。” 还好李飞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里面有些东西是在几个姐姐强烈推荐下买的,说是买了这种东西不管什么男人都会喜欢的,张安安有备而来,小声说。 “只是先买着,也不是真的要用。” 李飞不知情地挥挥手。 “你跟我客气什么。” 你只要不和我小姨明争暗斗我就是谢天谢地了。 李飞说。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被子。” 张安安点了点头。 李飞蹑手蹑脚来到二楼,林雪娇正在那里做饭呢,看样子今天誓要做几个大餐。 李飞走到林雪娇身后,沉声道。 “小姨,你干嘛呢?” 林雪娇吓了一跳,有些嗔怪地转过来看着他。 “小飞啊,干嘛突然吓我?” 李飞恶狠狠地看着她。 “小姨,你干嘛叫黄柔那丫头,那丫头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柔那丫头,李飞谁都不怕,就是有点怕黄柔,毕竟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有点依赖她,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要是那丫头来,今晚可就刺激过头了。 林雪娇却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装作无辜可怜的样子。 “没有呀,这不是小飞的女友来了,高兴嘛,我给你煮饭吃。” 李飞伸出手来掐着林雪娇的脸,将那张俏脸在手里玩弄得变形。 林雪娇假装呜咽着。 “呜呜,你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小姨。” 李飞恶狠狠地看着她。 “什么小姨,雪娇。” 林雪娇俏脸微红,想起了和李飞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小声啐了一口,接着说。 “反正我管不着,再说了,那丫头已经说了今晚要来了。” 李飞手在林雪娇翘臀上狠狠抓了一下,惹得她身体一颤。 “等我下次好好教训你。” 迟早要让小姨体会到求饶的感觉。 可是这下可怎么办?只想着让张安安来帮忙,怎么没想着几人要是见面了该怎么办。 李飞帮着张安安铺好了床铺,很快就迎来了晚饭的时间。 一张大圆桌。 张安安坐在李飞的右边,许冰卿坐在李飞的左边,唐雅坐在许冰卿的左边,林雪娇坐在张安安的右边,黄柔则是坐在李飞的对面。 桌子上摆了不少菜,但是诡异的是,都没人动筷子。 哪怕是许冰卿,也感受到了此刻的不对劲。 空气意外的尴尬和沉重,仿佛有火花升了起来。 噼里啪啦,吱呀作响。 张安安看向了黄柔,好标致的姑娘,她又看向了许冰卿,好完美的姑娘。 为什么李飞身边竟是这种好看的女生,张安安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看了,但是发现竟是和她们不相上下,甚至连李飞的小姨都是绝色。 更重要的是,黄柔的身材,太好了。 太傲人了,她看了都有些心动,明明自己的规模也算中规中矩了,但是和黄柔比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比,但是放在她身上又不会显得突兀,刚刚好完美。 甚至想让人伸出手来一感那规模。 许冰卿疑惑地问。 “你们不吃饭吗?” 许冰卿不明白大家都在做什么,互相看来看去,但就是不动筷子。 但是李飞没动筷子,她也不太好意思动。 唐雅一拍脑门,这下她可明白了,唐雅本来就是人精,怎么会看不明白场间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李飞带回的小女生说是他的女友。 但是黄柔又是李飞的青梅竹马,这场饭毫无疑问是场鸿门宴啊。 不过找她来干什么,她自认为自己和李飞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单纯的利益交换,而且自己也没有众人这么突出,只能算中等偏上。 戴着圆框眼镜,普普通通的,可能取了眼镜还会可爱点,但是也比不过场间几人,把自己叫来吃饭干什么? 李飞听到许冰卿的话,感激地看了许冰卿一眼说。 “吃吃吃,大家都饿了吧,先吃饭吧。” 先发制人的是林雪娇。 “别急呀,小飞,你不向大家介绍一下你右边的这位女生吗?” 嘶—— 李飞倒吸了一口气,瞪着林雪娇。 小姨你添什么乱,回头就堵住你的嘴让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雪娇却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我现在可不怕,黄柔这丫头还在旁边呢。 黄柔虽然知道林雪娇找自己来有意是想让自己撑场子,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放过李飞。 “是呀,小飞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呀?” 一句小飞哥哥,杀伤力爆棚,李飞从来没听到黄柔这么喊过,酥软得全身都骨头都要化了。 但是在此刻听起来又是那么的恐怖。 李飞轻咳一声。 却见张安安翘着二郎腿,语气漫不经心。 “我是张安安,非要说的话,是李飞的女友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句话是那么的普通。 如果放到平时,一桌朋友一起吃饭,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朋友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女生,那个漂亮又可爱的女生脸红着、扭捏着、拉着旁边的男生说。 “我们已经在一起啦。” 这个时候往日的那些朋友都会先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纷纷拍手高呼。 “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你呀。” 像是过年的时候互相拜年一样喜庆热闹,拍手拍得鞭炮般噼里啪啦,然后不断地开始灌酒,把着那个男生的肩膀问。 “兄弟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什么时候能喝到喜酒啊?” 男生就会拉着女生的手说。 “下次下次。”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场间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鼓掌,甚至没有人夹菜。 唐雅咕隆了一下喉咙,眼睛一时半会不知道往哪里看。 妈耶,这么刺激的吗? 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不会过一会儿血溅在她身上吧? 嘶,所以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倒是场间有一个人说话了,是许冰卿。 她似乎没有明白场间这严肃的氛围,看着李飞,拍了拍手。 “恭喜恭喜,恭喜老板。”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凉,拍掌声和机械的恭喜声在幽森的房间中回荡着,像是空无一人的教堂里面传出了弥撒声,多了几分诡异之感。 李飞感激地看了一眼许冰卿,太好了,还有许冰卿这孩子,缓解了场中的尴尬。 要不是许冰卿这会他真得尴尬死,回头就给许冰卿加餐放假,让她多多休息。 唐雅赶忙拉住许冰卿的手。 这种时候你就别鼓掌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明白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但是你看大家都没鼓掌,所以你也不要鼓掌了啊! 我们两个都是无辜的、充数的、来看戏的人,就不要参与到她们的战争里面了。 许冰卿疑惑地回过头看了唐雅一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见众人都没有鼓掌,于是便也收回手来,低着脑袋,内心反省了一下。 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果然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 要是能像解剖兔子那样简单清晰就好了,每一条血管都有条理地排布,每一个肌肉都只会在正确的位置出现。 李飞读懂了许冰卿的表情,想说。 你没有做错啊,你这次真的做得对啊,许冰卿救救我。 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可是许冰卿已经没有再看李飞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林雪娇轻轻将波浪的头发往脑后一挽说。 “我身为李飞的小姨,自然是支持的,可是,我记得小飞你不是小时候经常给我说,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娶黄柔吗?” 林雪娇发动了第一板斧。 毕竟自己明面上还是李飞的小姨,身份上多少有些尴尬,但是黄柔可不是,而且就算李飞真的要娶,她也是更支持黄柔的。 场间沉默一片。 林雪娇就是黄柔的嘴替,黄柔坐在李飞的对面,一脸温柔,也不说话。 反正这话不是黄柔说的,她不管便是了,只需要看李飞怎么应对了。 李飞敢说一个“不”字吗? 唐雅乐了,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她一开始还觉得有点畏手畏脚的,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好吃瓜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啊! 李飞轻咳一声。 却见黄柔一脸担心地问。 “小飞哥,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咳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吃药吗?” 李飞经常使用轻咳一声来蒙混过关,这下被黄柔逮住了,根本没办法蒙混过去,而且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也太温柔了吧。 李飞一瞬间就明白了,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黄柔这丫头肯定不能直接生气,而是一反常态,开始用温柔的攻势了。 李飞倒吸一口气,这下可不好弄了。 却见许冰卿问。 “李飞,你生病了?需要我去帮你拿药吗?” 李飞看了许冰卿一眼,面容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算真的拿药,我需要的是速效救心丸,而不是感冒药。 张安安却是翘着二郎腿说。 “没关系啊,小时候也很正常吧,小时候小孩甚至会说以后会和自己父母结婚呀,童言无忌嘛,长大了就明白了谁好了。” 李飞手想要去拉张安安,却被张安安不动声色地拨开了。 这会正是关键时候呢,别闹。 林雪娇明白来者不善,这丫头好像没那么好对付。 她疑惑地说。 “哦,我好像记错了,好像不是小时候,就在不久之前,几个月之前小飞这么给我讲的,那时候也不算小时候了吧。” 张安安愣了一下,随后又说。 “不过就算不是小时候也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现在吧。” 李飞已经感觉汗流浃背了,拿着筷子说。 “吃饭吃饭。” 李飞夹了一块炒好的肉片放在许冰卿碗里面。 “吃饭吃饭。” 场间唯一的能缓和气氛的人就只有许冰卿了。 许冰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谢谢老板。” 她这会还以为李飞只是单纯地对她好呢。 却听林雪娇说。 “不给你女友夹菜却给许冰卿夹菜是什么意思?” 李飞说。 “许冰卿是我的员工,她辛苦了嘛。” 李飞嘴上说着,又给张安安夹。 张安安反倒说。 “不给你小姨……” 李飞站起身来,夹夹夹,都吃都吃,都吃吃吃。 他给小姨夹了又给黄柔夹,然后看向唐雅,唐雅把碗一端,闷闷笑着快说不出话来。 “我就不用了……” 太有意思啦! 唐雅内心高呼。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看别人抢老公这么有意思,现在在旁边可觉得真是太有意思了,打起来打起来!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尤其是有许冰卿这丫头在,反而更有意思了。 许冰卿学着李飞的样子,反而给李飞挑了一根鸡腿到李飞的碗中。 “老板,你也吃。” 李飞心中感动。 还是许冰卿在这个时候温柔体贴啊,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员工。 别的女人可能有其他心思在,但是许冰卿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而这个时候另外三人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张安安不做声色地装作温柔女友的样子,也给李飞挑了一大碗菜,林雪娇和黄柔也如法炮制,甚至唐雅也…… 李飞看向唐雅,不是,你凑什么热闹啊! 唐雅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喜欢这种感觉! 李飞欲哭无泪,这么多,他吃不完啊。 却听林雪娇温柔地说。 “我煮的菜,可不能浪费吧……” 这顿饭一直从六点吃到八点,李飞是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一直到八点,楼下传来了一道声音。 “李医生在吗?我肚子疼……” 李飞如蒙大赦,说。 “我去帮病人看病了。” 说完就往楼下跑了。 打! 李飞在心中感谢这位急性肠胃炎的病人,一直感谢到他的祖上十八代,大恩人啊。 这位病人的到来毫无疑问是救了他一命。 李飞甚至没收这位病人的钱,病人拉着李飞的手说。 “真是太感谢李医生了。” 而李飞则是反过来拉着这位病人的手说。 “哪有,是我感谢你才对。” 病人歪着脑袋,疑惑不解。 李医生为啥感谢俺这么一个老大粗。 李飞重新回到楼上时,众人都已经散去了,要么是继续忙去了,要么是回到各自的房间里面。 李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 他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倒是很干净,一张床,一张书桌,有纸笔,和之前的一些医书。 李飞坐在书桌上,拿出纸笔,开始搜索起来。 怎么样修建一所医院? 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首先是资金。 如果是私人医院的话,置地基本上就要花个一千万到三千万,但是更重要的是后面,建设楼房、设施以及招人的费用,加起来可能需要六七个亿。 这笔钱从哪里来呢? 李飞一筹莫展,现在每个月的净收入能够达到一百万,但是要到六个亿,也要六十个月,五年的时间,并且这五年不考虑其他意外,不考虑其他花销,才能有可能存到这笔钱。 五年时间过去,早就过了约定的期限了,更别说修建还需要时间了,这样肯定是不现实的。 李飞正愁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李飞打开了门,来人正是张安安。 她穿着白天那身,喇叭牛仔裤,露出小腹的黑色小吊带,还有一件米灰色的大衣,她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脸有些红。 李飞问。 “怎么了?” 张安安低着脑袋说。 “你要不要,来我房间……” 李飞愣了一下,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再说了,今天的事他还没好好教训张安安呢! 小丫头,你来就给我惹麻烦是不是。 他放下手中胡乱涂画的纸笔,起身,揽住张安安的纤腰。 白天你们胡闹,晚上我可得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家规了! 张安安的房间里面。 张安安轻轻地锁上门,想着白天那些姑娘说的技巧。 她脸有些红,拉着李飞在床边坐下,小声说。 “你等一下。” 李飞有些疑惑,却见张安安转身在行李箱里面翻了出来,窸窸窣窣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手铐,然后自己给自己铐上了。 接着她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样,慢慢走到李飞面前。 李飞也是一愣,这姑娘现在玩这么花吗? 但是李飞没想到的是这些都是那些大姑娘告诉张安安的,而张安安本身的性格更是和一张白纸一样,别人教她,虽然她会觉得羞,但是又会认真地去学。 张安安跪在李飞面前,美目风情万种,银色的耳饰微微摇晃,她张开嘴吐出舌头,黏湿的、粉色的小舌上有着一把银质的钥匙。 钥匙湿漉漉的,很明显是手铐的钥匙。 这样子让李飞心跳砰得一下就加快,张安安这样子很明显是在说,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李飞,任由他处置。 李飞伸出手拿起了那把钥匙,坐在床边,摸了摸张安安的脸,而张安安也意会地慢慢靠近了。 …… 一夜过去。 李飞就一个感觉,太爽了。 更重要的是张安安的技术似乎进步了,更加熟练了,技巧也更多了,虽然夹带着一丝青涩,但是张安安拼命和努力的样子更是让李飞直呼受不了。 与此同时,秦家。 一处巨大别致的四合院里面,秦广坐在大堂中间,前面站着秦皓和秦思远两人。 周围还立着不少人,他们穿着黑色的中山服,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大气都不敢喘。 这就是雪城三大家族之首的秦家。 凌驾于莫家、白家以及祝家、陈家之上的家族。 秦广默默地喝了一口茶,用的是白色的搪瓷的杯子,上面有着两个小坑,落了漆,露出漆黑的铁面,看着像是有着不少年头了。 秦皓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明明他应该是大功一件才对,但是场间的氛围却相当肃穆。 秦思远就在秦皓的右边,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蓝色的广袖长裙,头上扎着两个丸子头,戴着一个口罩,面无表情。 秦广将手中的搪瓷杯放在了桌上,审视着两人。 他的眼神扫过两人,眼睛里多了一丝不怒自威。 他一整个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中年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头发也有些稀疏了,目光并不锐利,相反因为到了中年,多了一丝对于世俗的妥协。 但是家族里面没人敢和这个中年人说一个不字,因为他就是秦家的家主,秦广。 同时也是秦思远的父亲。 秦广已经是合体巅峰,五十岁的合体巅峰,下一步就是渡劫,有生之年甚至可以有机会突破到大乘,到时候,秦家便可以一手遮天。 什么世俗的规矩,道法的约束,全部可以撕毁。 所以没人敢惹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秦广淡漠地说。 “拿杀威棒来。” 秦皓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拿杀威棒,他本以为自己来是受赏的,没想到来居然是来挨打的? 场间就他和秦思远两人,挨打的除了他秦皓还能有秦思远不成? 两个人拿着杀威棒上来了。 而堂子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面站着不少人,都伸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人敢说话,而且更重要的是,秦思远居然也在当中,这是什么情况? 秦广声音冷漠,淡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冷冷的字。 “打。” 杀威棒是普通的杀威棒,但是附上了气之后就不同了,结实得堪比铁棒,打起来可是要命的。 持棒的两人犹豫了一下,秦皓也就罢了,那可是秦思远啊,家族里面唯一的千金秦思远啊,家主的女儿,这也下得了手吗? 其中一人问。 “秦小姐,也要打吗?” 秦广抬眼看着他,手指轻轻在楠木的桌子上面轻轻敲了两下。 哒——哒—— 这声音落到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心里都是一紧,坏了,家主生气了。 秦广手指轻轻一弹,隔着三米远,一道瞬爆的气浪弹射出来,打在右边那人身上! 砰! 那人胸腔竟是直接凹陷下去,一口血吐了出来,倒飞出去,飞到了外面的院子当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秦广冷眼地看着在场的人说。 “我不喜欢把我的话重复第二遍,换一个人来。” 四下死一般的寂静。 秦思远危机 很快又一个人持着杀威棒上来了。 秦广挥挥手,示意他们开始动手。 那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对着秦思远的后背狠狠打了下去。 杀威棒在空中掀起气浪,发出呼啸的声音,敲在了秦思远的后背上,发出结实的闷响,声音锐利刺耳。 秦思远站在那里,纤细的身体受了重重的一击,衣衫里面破碎,血流了出来,她没说任何话,也说不了话。 庭院里面的人都是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秦思远在挨打?那可是秦思远啊,家主不是最重视她了吗?” “关键是,那不是他的女儿吗?!” 杀威棒一下一下地敲了下去,秦皓同样挨了这杀威棒,一口血涌上喉咙,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狠厉和血性起来。 他做了什么?! 他凭什么要挨打,更重要的是秦思远小姐为什么也在挨打?! 秦皓不理解,也不明白。 给我一个理由啊! 他在内心咆哮着。 秦思远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打烂,露出了原本白皙的后背,可是那后背却在此刻变了样,皮开肉绽,血肉外翻,光是看着就已经痛得要死了。 冷汗沿着秦思远的额头流下,滑过那苍白的脸颊,落在了地面上。 她的脸在面罩之下,一如既往的冰冷。 秦思远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毫无疑问是李飞的事情暴露了,她对这一天的到来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是自己放过了李飞。 她没能杀了李飞,自然要受到没能完成任务的惩罚。 她教了李飞剑术,自然也要受到将剑术传出去的惩罚。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秦思远已经知道了李飞在白家使用了自己教的剑术,甚至用得相当精彩。 不愧是我教的。 她心中倒是有一分自豪。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秦皓也在这里挨打。 却听秦广坐在上面悠悠地说。 “家有家规,你们挨打不是没有理由的,没有遵守家规就要挨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秦皓咬牙切齿,抬眼看着秦广,咽下一口血沫问。 “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不知秦小姐又做错了什么事?” 秦广笑了笑,翘着二郎腿,看着秦皓,像是看着一条蠢狗。 他慢慢抬起右手,接着一巴掌拍出! 这一巴掌竟是隔空打在了秦皓的脸上。 这一下打得秦皓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耳朵发出了噪鸣声。 原本整齐的头发散乱一片,一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秦皓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死死地看着秦广。 你是家主又如何?! 你凭什么打我?! 秦广却是悠悠地问。 “秦皓,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秦皓口干舌燥,愣了好一会,声音沙哑。 “在白家的比试中拿到第一,将白芷晴带回来。” 秦广问。 “你做到了吗?” 秦皓犹豫了一会,不明白秦广为什么说这句话。 可是不是有李飞吗?李飞不是秦家的人吗? 他不是已经帮助李飞赢了吗? 他想了半天,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椅子上的秦广又看了秦思远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秦皓。 “我给秦思远的任务,是让她去帮助庞天,将阻拦我们药行生意的人做了,你知道那个阻拦我们药行生意的人是谁吗?” 秦皓脑袋晕乎乎的,不明白。 是谁? 等等,一个名字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那个穿着朴素、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不会吧,那个人不会是李飞吧? 如果是李飞…… 如果是李飞,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秦思远在这里,为什么自己和秦思远都要受罚。 如果是李飞,那么自己,完蛋了。 秦皓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了几个字。 “是,李飞……?” 秦广点了点头。 秦皓如有雷击,一瞬间脸变得苍白。 他本来就不傻,只是思维活跃,有时候想得比较多,但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感觉膝盖都软了,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厥了过去。 秦广又拿着搪瓷杯,晃了晃当中的茶叶道。 “秦思远受命令杀李飞,不仅没杀掉,还教了他秦家的剑术。” “我姑且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 “你居然自作聪明,以为李飞是我派去的人,在企业微信上联系秦思远,自加推断,帮助李飞赢下比试,什么都没完成,你认为该怎么罚?” 秦皓嘴唇不断颤抖,一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 他回想起种种细节,怪不得一切都那么的不对劲,怪不得一切都那么奇怪! 但是他自认为已经得到了秦思远的授意了,便没有多想,更何况李飞还会秦家的剑术,甚至当众使用秦家的剑术,如果不是秦家的人他怎么敢的?! 他疯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 胁迫秦思远,偷学秦家剑术,当众使用秦家剑术,哪怕他有九条命,也不够秦家杀的! 他怎么敢的?! 秦皓不明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杀威棒落在他身上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哪怕血花四溅。 精神的绝望已经胜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头也不敢抬。 “我,罪该万死……” 别说万死了,挫骨扬灰都不够。 秦广悠悠叹息说。 “更何况带回白芷晴本就是我们收服白家的第一步,没想到如此大计却被你的自作聪明给搞坏了……” 秦皓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颤抖着说。 “家主,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证明我自己,我可以杀了李飞。” 秦广冷眼看了他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至于秦思远,血已经濡湿了她的长裙,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这样的话,李飞岂不是危险了。 她这样想着,结果自己还是暴露了他的存在啊。 秦思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李飞的死活,明明自己处于比他还有难的局面当中。 或许是从那个山崖开始,落下山崖的时候,李飞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将银剑递给了自己,明明他当时怕得要死,却还是把银剑给了自己。 秦思远想到这里,想到李飞那个紧闭着双眼,一脸要死了要完蛋了的表情,竟是忍不住发出噗嗤一声笑。 那家伙也太好笑了吧。 众人听到这声笑,都是忍不住傻眼了,是谁? 是谁敢在这种时候笑出声来? 秦皓身体颤颤悠悠,坚硬地转着脖子,看了一眼秦思远,怎么会是秦小姐在笑? 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的吗? 秦广的表情已经变得阴森了,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将手里的搪瓷杯攥得变了形,冷声说。 “秦皓,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秦皓低着头,趴在地面上。 “是,家主大人您说……” 秦广漠视着他。 “你把李飞带回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 他将搪瓷杯扔到了秦思远的脚下。 “至于秦思远,禁闭三日,不许进食,三日后,废去修为。” 秦皓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废去秦思远的修为?! 家主疯了?! 梅雨 但是此时此刻,秦皓不敢说话。 他只能低着头,任由要命的杀威棒落在自己身上。 许久之后,人群散去,堂中只剩下了秦皓。 地上是几根断掉的杀威棒,几片破碎红透的衣襟,血慢慢渗进了这座老宅子地砖的缝隙中,将黑色的泥土浸成了稀泥。 秦皓颤抖在那里,僵硬着身子,浑身已经没法动弹,但是他的眼中透露出一抹鬣狗的凶光。 李飞,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定杀了你! 永安村。 李飞在自己房间盘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乱乱的,好像有一股阴郁之气盘旋于天空之下。 窗外灰蒙蒙一片,看起来可能是要下雨了。 难道是最近操劳太多了? 不对啊。 虽然他最近两天上半夜找张安安,下半夜找林雪娇,每次插花弄玉的,但是没道理自己会体虚才对啊。 这才哪到哪,还能再战好吧。 唯一的问题只有黄柔,这妮子这两天好像是真的有点不太高兴了。 李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同黄柔解释,安抚好张安安和林雪娇已是不易,尤其是林雪娇,哄起来同样花了他不少时间。 李飞推开院子门,看着灰蒙蒙的天,踩着有些松软的地面,向着黄柔家跑去。 李飞前脚刚出门,后脚就下起了雨。 秋雨簌簌落下,带着阴冷和萧瑟的气息,打在瓦片上和泥地里,落在无尽的田埂当中,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带着一丝慌张,但是这声音很快就被这雨声所淹没了。 黄柔将李飞被打湿的外套挂在了墙上,又从衣柜里面掏出一件黄大成的灰黑的呢子外套,披在了李飞的身上,有些恼地看了李飞一眼。 “这么大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带个伞。” 她在屋里弯腰找着吹风机。 “你淋到没,那边有热水,自己拿杯子倒吧。” 黄柔气还没消,但是李飞来都来了,她总不能不让他进屋吧。 小飞哥这个笨蛋,真是的。 她内心嘟囔一句,好气啊,到处找女人还带回村里来。 本来以前知道有,但是眼不见心不烦,也没想着生气的,只是这一次看到张安安,她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一般难受。 张安安很好看,也很可爱,甚至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大小姐气质,同时也很厉害,她已经知道了张安安就是李飞找来的工程建设的帮手。 她年纪那么小,却连这些都会。 可是自己呢,黄柔深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女孩,很多事都帮不上李飞的忙,一股无形的难受便升了上来,连喝水都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像是外面的秋雨一般阴湿冰凉。 李飞站在那里,扯了扯身上黄柔给他披的衣服,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感叹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虽然嘴上会闹别扭,但是永远都不会真的生气。 黄柔看见一脸傻笑的李飞,更恼了。 “小飞哥,你干什么呢?” 她把吹风机递了出来。 “快去把头发吹了,不然一会着凉了怎么办?快点快点。” 真是的,这个小飞哥到底在这里干嘛? 他到底在傻笑个什么劲啊,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理他了。 李飞接过了吹风机道。 “我就是,怕你生气。” 黄柔听着李飞的话,内心的一股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这么大的雨小飞哥还跑过来找自己说事,说明他真的把自放在了心上。 但是就这么原谅他他多半是不会长记性的。 黄柔冷哼一声。 “我生什么气,我一点都不生气。” 她心里又有些着急。 “哎呀,你快把头发吹了,一会别真的着凉了。” 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推着李飞的手肘。 “算了,你到椅子上坐好,我给你吹总行了吧。” 李飞一听这话,高兴得跟一个二傻子似的,立马坐到了黄柔房间的椅子上。 “好好好。” 黄柔不生气便是最好的。 黄柔有些无奈,俯身,将插头插在旁边的插座上,将吹风机调到最大档位,伴随着嗡嗡的声音,开始给李飞吹起头发来。 她站在李飞的身后,胸口顶着李飞的后脑勺。 李飞感觉脑袋传来柔软的感觉,但这个时候不敢多说什么。 黄柔左手轻轻拨弄着李飞有些偏软的头发,李飞的头发不长,两边剪得很干净,多了一份阳刚之气。 头发上沾着一些水,很明显是刚刚淋的。 她右手则是不断摆弄着吹风机,吹过每一根发丝。 黄柔微微翘嘴。 “真是的,你不要下雨的时候跑过来啊,打个电话就好了。” 她说的这句话被吹风机所遮盖了,只留下一片嗡嗡声。 李飞大声问。 “什么——” 黄柔左手搓了搓李飞的脑袋,拉长了声音喊。 “没什么——” 两人又陷入一片沉默,窗外是淅淅沥沥的、不断的雨声,雨雾像是一道道纱窗一样,横亘于天地之间。 过了好一会,黄柔关掉了吹风机,拔掉了插头,走出房间。 她很快又端出了一碗热水,放在桌上,有些不满地说。 “喝点热水,不会喝热水还要我喂你吧。” 李飞倒是一笑。 “也不是不行。” 黄柔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露出一个鬼脸。 “呸,你才想得美呢。” 李飞端起那碗热水,感叹一声。 “你对我真好。” 黄柔听着这话,愣了一下,俏脸微红,鼓了鼓脸颊,像是一条小江豚似的。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你对我可不好。” 李飞乖乖喝了一口热水,将碗放下,也明白这丫头没那么生气了,只是面子上挂不住。 “是是是,是我的错。”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黄柔面前,伸开双臂。 黄柔仰头看着李飞,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棕色的眸子里面透露出一丝羞恼,逞强地问。 “干嘛?” 李飞说。 “抱一下,解千愁。” 李飞也不是没和黄柔吵过架,两人自小呆在一起,自然也会有吵架的时候,但也有解决的办法,就像现在这样。 抱一下,两人就把之前的事情全部抛之于脑后,也约定好原谅对方。 黄柔轻哼了一声,微微偏过头去,身子在原地轻轻摇晃着。 却见李飞一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窗外有人 黄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飞会主动抱上来。 她的俏脸上很快就升起了一抹绯红,她低着头,小声哼哼着说。 “我可没说原谅你了……” 李飞将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抱得紧紧的,体温在两人之间互相传递着,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他沉声问。 “那现在原谅我了吗?” 黄柔嘟了嘟嘴。 “我考虑考虑。” 李飞抱着黄柔没放手,过了好一会又问。 “那现在原谅我了吗?” 黄柔恼着瞪了李飞一眼,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她才低着脑袋有些不满地说。 “你这算是什么,我不原谅你你就不放手了吗?” 李飞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 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屋内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带着一丝俏皮的声音。 “……那,你再多抱一会儿,我再多考虑一下。” 黄柔这样说着,红着脸,将脑袋埋在了李飞的胸前,双手自然地垂着,整个人完全放松了,全由李飞撑着她。 黄柔闻着李飞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草药香味,渐渐安定了下来,外面雨声大作,响成一片,如银珠落地,哗啦啦哗啦啦。 黄柔的两只手慢慢动了起来,放在了李飞的手背上,将两人揽得更紧了一点。 李飞同样贪恋着黄柔身上的香气,那独一无二的,淡淡的桂花香,从她乌黑的发梢传来,飘进了他的鼻子之中。 黄柔轻声说。 “我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啦,不对,还是生气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 “不如说那个女孩子很可爱,我见犹怜,而我只是一个乡下的小姑娘罢了。” 李飞刚想说话,就被黄柔打断了。 “你先听我说完。” 她抬起头来,下巴蹭在李飞的胸口,琥珀般的眸子温柔似水,静静地看着李飞。 “我说的也没错,这是客观事实,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女孩,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唯一说的过去也还算这温柔的性格了对吧。” 黄柔想了想说。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事情,我想去读书。” 李飞眼前一亮。 “好啊。” 黄柔虽然身体弱,但她的成绩李飞是知道的,那是相当的好,虽然乡里的偏僻学校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黄柔从小就有一股聪明劲。 她小学的时候就被乡里教书的老先生夸,但是上到高中毕业,也就是一年前,家里没钱,也就没去上大学,就这样草草结业了。 李飞当时其实非常悔恨自己没多劝她一下,但是黄柔这种时候却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固执,甚至没让李飞劝出口。 而黄柔这种时候能下出这种决断无疑是极好的。 李飞非常高兴地说。 “我现在有钱了,你想上哪所学校都可以。” 黄柔白了李飞一眼,伸出手轻轻掐在李飞的腰上。 “可给你能的。” 李飞嘿嘿一笑。 “钱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嘛。” 黄柔却是扳着手指数了起来。 “接下来我就会花时间备考,现在已经十月了,到明年六月还剩八个月的时间,我会试着看看能不能考一个不错的学校。” 李飞双手抓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脸肯定地说。 “你肯定能考一个好学校的!” 黄柔没参加高考的时候,教高中的老师都拿着书直说可惜。 “这姑娘上个重本绝对不成问题,唉。” “真是的,怎么偏偏这么好的小姑娘,家里就没钱呢,真是苦命啊……” 但是老师也没钱,老师甚至想去借钱,说供这孩子上大学,苦口婆心地找黄柔聊了好几天,最后左掏掏腰包,右掏掏裤兜说。 “女娃啊,你莫担心,老师肯定能给你凑到读书的钱的,你放心去考就是了。” 但是黄柔最后竟是直接找不到人,别说考试了。 这妮子倔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倔,最后是李飞摸着拐杖在一处山洞里面找到了她。 那山洞是两人小小的秘密基地,李飞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让黄柔靠着自己的肩膀,伸出自己的手抚摸着她那柔软的短发,给予她黑暗中一点小小的慰藉。 李飞那时候即是不甘,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瞎子,哪怕不瞎也能凭着一身气力去城里干活,挣点钱供这丫头读书。 但是他没能说出口,因为黄柔那时候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让他不要说话。 最后是李飞把当时身体情况还不容乐观,再次生病了的黄柔背回黄家的,这也是为什么黄大成之前对于瞎眼的李飞有一点成见,但还是坚持每个月让黄柔给李飞送鸡蛋的原因。 因为李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黄柔的人,哪怕他是黄柔的父亲也比不过。 黄大成时常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后来看着李飞坚毅平稳的性格,又渐渐明白了。 李飞现在内心毫无疑问是欣喜的,黄柔的身体好了,也能继续读书了,她只需要稍微认真复习一下,就一定能考一个好学校。 李飞说。 “我再给你找几个老师吧,这样他们就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上你的忙。” 黄柔刚想拒绝,却听李飞说。 “这事就交给我了,我说了算。” 黄柔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只是这下又欠小飞哥人情了。 黄柔轻轻叹了一声气。 “哎呀,又用小飞哥的钱,这下就不得不嫁给小飞哥了。” 李飞却是伸出手来轻轻刮了刮黄柔挺俏的小鼻子,笑道。 “这下不生我气了?” 黄柔抬眼看着李飞,哼哼一声。 “看你表现了。” 她手还抱着李飞的腰,有些意动,耳垂渐渐也红了。 她看着李飞说,微微仰起下巴。 “要亲亲……” 红润的小嘴吐出了这三个字,那琥珀色的眸子里面已经满是羞意。 李飞笑了笑,吻了上去,落在了红唇上。 黄柔整个身子都缩在李飞的怀中,发出一声嘤咛。 雨水落在薄薄的绿白色的窗户上,打得窗户和房檐啪啪作响。 两人在房间内,宛如静止了一般。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黄柔眉眼里面多了一丝欣喜,又带着一丝羞,粉拳轻轻拍在李飞的胸口上。 “真是的……” 她还想说什么,一道惊雷伴随着白光闪过。 轰隆隆。 雷声在山间回荡,淹没了她的声音,白光将屋子都照亮了。 李飞有些疑惑地问。 “你说什么?” 却见黄柔直直地看着窗户,惊呼一声。 “有人!” 剑,非剑 白光过后。 窗户外面多了一个晃动的人头。 他看起来有些邋遢,头发湿漉漉的,穿了一身蓝色的企鹅雨衣,但是这瓢泼的、胡乱飘动的雨还是将他淋湿了。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带着血丝,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面,几乎要把这个房间盯个洞穿。 李飞愣了一下,转身,下意识将黄柔护在身后,认出了来人。 秦皓! 只是一瞬间,窗户破裂,玻璃四散开来,飞溅而出。 轰! 几道银光闪过,墙壁轰然碎裂,倒塌,黄土碎石落了一地,场间升起了烟尘,但是连带着这烟尘很快就消散了,被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拐来的风雨吹在了地上。 秦皓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剑,目光平静如水,平静得像是在说。 我是来杀你的。 李飞手挡在黄柔面前。 黄柔一时半会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这人是谁? 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拿着剑? 为什么她们家的房子突然就倒了? 她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家房子倒塌而感到难过,有的只是迷茫,连着她那张小小的书桌,也一起碎成了好几块,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李飞沉声说。 “去里面躲着,拿把伞去我家。” 黄柔问。 “那你呢?” 李飞说。 “我能打过他,但是你在这里,我会不方便。” 黄柔点点头。 “好。” 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好,她深深地看了李飞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虽然黄柔没有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李飞说的很对,她留在这里只会打扰到他。 而且李飞的表情并不是在吹牛或者说是为了让她放心而故意撒谎的表情,那张脸很冷静,黄柔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了。 而且在关键的事情上,黄柔对于李飞所说向来说一不二,哪怕两人之前还在小冷战,黄柔也绝对会听李飞的。 场间很快就只剩下了李飞和秦皓两人,破碎的瓦片粘连在房檐上,雨还是下个不停。 秦皓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有点狼狈。 他看着李飞,幽幽地开口。 “我真为秦小姐感到不值,她居然会为了保护你这种畜生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你居然还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你真不是东西,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有几分本事,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飞听出了秦皓的愤怒,愣了一下。 秦小姐? 谁是秦小姐? 说到姓秦的,除了秦皓就是秦思远,难道他说的是秦思远? 莫行健好像也给自己说过秦思远的天赋极高、地位也是相当之高来着。 李飞微微一皱眉问。 “你说的是秦思远?秦思远怎么了?” 秦皓听到李飞说秦思远的名字,目光更加狰狞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无所谓,我会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再带回去,这样小姐说不定还能有救,或者你干脆一点认输,我会给你个痛快,少卸你一条胳膊。” 李飞皱眉,并不明白秦皓的意思,但是秦皓已经动了起来。 他没有丝毫的留手,元婴中期巅峰的气势在此刻完全迸发出来,他身上竟是升起了白色的气浪,这气浪反打在滂沱的雨水上,将那些雨打了个粉碎。 秦皓身形如鬼魅一般动了起来,瞬间就到了李飞的面前,他手持长剑裹挟着一片雨水,雨水如珠如丝,但此刻却是世界上最凶狠的丝线,立马将沿途的墙壁割了个粉碎。 秦家剑招第五式。 激流! 雨水发出咆哮,将空气切了个粉碎,秦皓脸色阴沉,从嗓子里面发出了地狱的怒吼。 “你tm个窝囊废,你连剑都不知道带吗!” “你的剑呢!” 他对于李飞的情感可谓是相当复杂,他本以为李飞是秦家下一任的家主,是天才少年,没想到李飞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小子。 可是这样的他甚至被秦思远所看重,被秦思远所包庇,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到底哪里一点好,被小姐看上了! 甚至小姐以身犯险,面对着修为被废的风险也不做任何的反抗! 秦皓内心还对着李飞抱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望,可是一来居然看到李飞在和别的女人接吻,甚至连剑都不带! 开哪门子的玩笑,什么天才! 不过是和家族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罢了! 用剑之人不带剑,和把背后留给敌人有什么区别! 他今天就要让李飞知道疏忽的代价! 李飞不知秦皓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一个侧身躲过,就避开了这一式。 秦皓落在黄柔的床上,愣了一下。 等等,好快的速度。 李飞的速度太快了,甚至,好像在自己之上? 这怎么可能?! 秦皓虽然很愤怒,但战斗意识却是很清醒,这正是他最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这一剑下去,李飞不死也要残废。 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躲过了,这怎么可能? 他静静地感受着李飞身上的气势。 金丹巅峰,离元婴似乎只有半步。 疯了?! 自己的感知出问题了?! 这才过去多久,他自己的修为一点没变,李飞居然马上要突破元婴了! 这才满打满算半个月啊! 他一次看见李飞的时候他才是个只有筑基的、不值一提的小子,他现在却要元婴了?! 这太夸张了!这简直比秦思远的天赋还要恐怖! 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称之为鬼也不为过了。 他双手握剑。 没关系,李飞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没带剑,自己今天就要让他知道不带武器的后果。 却见李飞看着他。 “你说我没带什么?” 秦皓下意识回答,声音沙哑。 “你没带剑。” 李飞却是笑了笑。 “谁说的只有剑才是剑?” 秦皓不解,这个李飞在说什么? 这个李飞难道已经被吓傻了? 但是下一刻他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凌冽的气机从外面升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这难道是以气驭剑? 但是很快,不止一道,更多凌冽的气息升了起来,十道,百道……一千道! 千道凌冽的气息升了起来,锁定了他! 秦皓愣了一下,真的疯了,怎么可能?! 他向外面看去,飘在空中的不是剑,而是一片又一片的叶子。 叶子?! 开什么玩笑?! 只是叶子为什么能散发出这么恐怖的气息?! 只是叶子,为什么能发动剑招?! 那些叶子裹挟着雨水,像是裹挟着滔天的海浪,又像是直冲而下,在石头上撞得粉碎的瀑布一样,汹涌咆哮。 杀意,无尽的杀意。 千百片叶子划过同样的痕迹,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李飞目光锐利,抬起一只手,声音低沉道。 “第五式。” “激流!” 李飞胜秦皓 每一片树叶都是一柄剑,每一柄剑都带着滔天激流,汹涌咆哮而来,带着恐怖而凌厉的气势直冲秦皓。 雨还是下个不停,灰色的雨帘当中青山若隐若现。 秦皓不明白。 只是凭借树叶又怎么能使出如此剑技,只是半只脚踏入元婴又怎么能操控如此多的树叶,并且施展出如此恐怖的剑技。 秦皓提剑,迎着绿色的、白色的浪潮咬牙直上,树叶终究是树叶,哪怕裹挟着气,也被秦皓所斩落。 一片树叶变成两半,悠悠落下。 秦皓来不及欣喜,视野里面是成百上千的、无穷无尽的树叶,无穷无尽的剑招! 秦皓全身的气骤然飙升,长剑被他抡出了火花,已经不是在耍剑了,倒像是一根水火棍。 场间发出震天的响声,打得水花四溅,房屋震颤。 李飞的目光很平静,神情很淡然,正如李飞之前说的,秦皓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安慰黄柔,也不是在逞强,而是实打实地对两人的实力做出的判断。 秦皓渐渐力竭了,他看着李飞,不明白,为什么? 这才过去多少天,他就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怎么可能? 哪怕是有大家族的全力扶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多才对啊,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想了。 只是一个松懈,手中黑色的长剑被瞬间弹开,冰冷的剑身在空中旋转着,刷得就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接着秦皓便被汹涌的、接连不断的剑招淹没了。 他发出一声闷哼,被打到了黄土墙壁上。 李飞静静地看着他,手指微动,那些如针刺一般的、马尾松树的叶子,如火一般的枫树的叶子以及那些依旧青葱的樟树的叶子全部都停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像是被人打扫过一般,堆积在房间的一侧。 而秦皓早已浑身是血,倒在墙角,生死难料。 李飞自然是留了他一口气,李飞还需要从秦皓那里打听消息。 李飞从另一个墙角扯出一个还安然无恙的红色的塑料小凳,坐在了秦皓面前。 “你为什么来找我,你说的秦思远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秦皓抬眼看了一下李飞。 他确实没看走眼,李飞真的很强,不论他的立场如何,他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实力当真是恐怖。 更恐怖的是这个进步速度,甚至让秦皓产生了奇怪的疑问,这家伙有这等天赋,前面二十年都在干嘛? 李飞是这几个月里面才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可这么一个人,居然这么多年都籍籍无名。 而最可惜的是,李飞不是秦家的人,秦皓在此刻居然产生了一丝惜才的感觉和悲凉之意。 许是秋风知我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萧瑟的秋风裹挟着冷雨吹了进来,落在了秦皓的脸上,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冷笑了一声,看着李飞,喉咙里带着瘀血。 “你了解秦家吗?” 李飞摇头。 他从莫行健那里听说了一些秦家的行事手段,但是对秦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秦皓“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低着头吐在了地上。 他用破碎的塑料雨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原本憨态可掬的企鹅雨衣上沾了不少血,多了一份滑稽之感。 他悠悠说。 “秦家有一位家主……四位护法,秦思远是家主唯一的女儿,她天资卓越,心思淳朴,小小年纪就将秦家的剑术融会贯通,并且境界超人。” “唯一可惜的是……秦小姐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所以家族里面自然是不服她,想让她死。” “而这一次,秦小姐包庇了你……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秦小姐,但秦小姐的后果是,禁闭三日,三日后废去修为……” 他抬眼看着李飞冷峻的脸,冷笑一声。 “你要是算个有种的,你就把秦小姐救出来,你tm要是没种,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得你一起去见阎王,下十八层地狱……” 他说到这里,又是几口血吐了出来。 “老子,烂命一条,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之前最佩服的就是秦小姐……她一心在剑,却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她什么都没说,你tm居然在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草你……” 秦皓越说越气,仿佛这事情的根源就来自于李飞,一切都是因为李飞而起,但是李飞居然还在这里过着逍遥日子。 开什么玩笑! 关键是自己说了这么多,李飞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tm是个男人吗? 李飞终于是打断了他,沉声问。 “你说的家主,是什么境界,护法,又是什么境界?” 秦皓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道。 “家主是合体巅峰,护法是两名化神巅峰,两名合体。” 李飞皱了皱眉。 这下可难办了,楚天佑是化神,自己勉强能打个四六开,现在的话,应该算得上是五五开。 不,自己拼尽全力,吃掉一枚化神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还剩一名化神和三名合体。 怎么想都不可能。 如果秦秋在的话…… “不行。” 秦秋的声音传来了。 李飞疑惑地问了一声。 “为什么?” 秦秋说。 “我上次进你身体,由于是第一次,花费了太多力气。” 李飞想要捂脸,什么叫进入他的身体,秦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合理,但连在一起都是那么的奇怪。 秦秋说。 “所以我没办法再进来了,就算进来了,也不能花费我百分之一百的力量。” “那您能用出多少的力量?” “我想想,百分之一吧,也就是个合体的力量。” 李飞大嘘,您可就吹吧,百分之一就是合体,您咋不上天呢。 但是也证明秦秋确实没办法帮他,这下可难办了。 却听秦秋说。 “但是如果你能找到秦家的玉佩,说不定还会有办法。” 李飞挑了挑眉。 “那到时候您能有多强?” 秦秋笑了笑。 “直接把整个秦家肃清了都不成问题。” 秦皓在地上看着李飞表情青一阵红一阵的,急都急死了,你说句话啊艹。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你tm到底是不是个男……” 他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李飞看向他,问。 “我要去把秦思远救出来,你去不去?” 下次教教我 要李飞来说,这个秦皓倒还有点意思。 与其说是来杀他的,不如说是来抱怨的,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对秦思远忠心耿耿。 秦皓却是耷拉着肩膀,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飞。 “我这状态,去了也帮不上你的忙。” 李飞甚至没有动手指,几根银针齐出,瞬间弹到了秦皓的筋脉和穴位上,一瞬间,就将他的血止住了,他惨白的脸色瞬间好转。 秦皓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自己也算半个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是相当了解,吃了那一顿杀威棒,再加上李飞的剑招,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如果不加以治疗,甚至直接死去也不意外。 而李飞几根银针就给他治好了。 他对李飞的医术有所耳闻,知道他很厉害,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开什么玩笑? 秦皓活动了一下身体。 体内的瘀血都被清理干净了,真夸张啊。 秦皓站起身来,咧嘴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嘛,什么时候去,我给你带路。” 李飞看向破碎的院墙外面。 “不急,等雨小一点。” 秦皓愣了一下,忍不住又想破口大骂,但是一想到自己打不过李飞,语气又收敛了一点。 “这秋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谁知道什么时候雨会小一点,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李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外面。 “很快,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秦皓听着李飞不容反驳的语气,说不出话来。 老子又不是你的下属,你居然敢命令我? 但是同时他又惊讶于李飞的淡然和从容,内心再次多了一丝钦佩,这家伙是真的厉害啊,真是可惜了,不是秦家的人。 不过也好,他只要愿意去救秦思远小姐就行,但是这家伙不会逃跑吧。 秦皓心中生起担忧,但很快又把这个想法扔了出去。 要是这小子想要逃跑,也不必要把自己留下了,而是自己一剑把自己杀了。 李飞走到隔壁屋里,熟悉得像是自己家里面一样,取出了一把红色的小花伞,撑了起来,走进了雨里。 诊所里面。 黄柔心神不宁,外面雨还是下个不停。 由于下雨,今天诊所都没什么人了,雨水落在地面,像是小瀑布似的,滑过瓷砖流进了外面的泥地当中。 三个新人都在诊所里面,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打着扑克。 张浩是地主,拿着一副不太好的牌,孔有为的眼睛在眼镜下面瞟来瞟去,对上了艾佳佳的目光,两人相识一笑。 张浩抽出两张牌。 “对八。” 孔有为直接抓出四张牌。 “炸。” 张浩人晕了。 孔有为一套连招。 “连子,三带一,一张三,我还剩两张牌啦。” 艾佳佳这个时候就跟上了。 “炸,连子,再炸,我只剩一张牌了。” 张浩将牌往桌子上一扔,佯装生气。 “玩不了了,这牌太烂了,你们两个老是联合起来打我一个,我又输钱。” 几人打着玩,但也打了钱,一块起步,一个炸翻一倍,这一下张浩一把输出去了十六块。 孔有为笑嘻嘻的。 “张哥,国外没什么时间打牌吧。” 张浩摇摇头。 “国外哪有玩斗地主的,倒是有玩桥牌的,但是那东西我玩不明白。” 孔有为洗着牌。 “那我们多玩玩,多玩玩就会了。” 张浩长叹一声。 “我看你们就是想赢我钱罢了。” 艾佳佳一笑说。 “哪有,再说了,老板开那么高的工资,这么一点输赢算什么。” 艾佳佳说到这里,几人都点了点头。 李飞开的工资确实高,出手极为阔绰,众人都好奇李飞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过他们的这位老板神出鬼没,平时都见不着人影,只有第一天见了个面,或者偶尔能看到他在诊所当中出现以外,其余时候都看不着人。 他们的视线扫过黄柔,那好像老板的熟人来着,要不向她打听打听? 许冰卿坐在黄柔的对面,两人之间也还算熟悉,之前黄柔来诊所帮过许冰卿的忙。 许冰卿看着黄柔问。 “怎么了?” 肉眼可见黄柔的脸色不太好。 黄柔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 “没事。” 孔有为将牌洗得整整齐齐,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没那个勇气。 他们的这位老板实在是太神秘了,就好像电影里面的幕后黑手一样,坐镇一方的超级大佬,想想都让人心生敬意。 知道太多还是不好。 唐雅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战局对着三人说。 “你们在这打牌被看见了不怕被骂,就算下班了还是回去屋子里面打比较好吧。” 孔有为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雨。 “唐雅姐,外面那么大雨,回不去勒,两步就得淋湿完。” 唐雅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大雨,走两步浑身都得湿透。 正在孔有为示意的时候,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他面露意外。 “哦,有病人?这个天居然有病人,是哪位这么勇?” 走进来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李飞,他在外面将小花伞一收,甩了甩然后走了进来,在门口的毛绒垫子上踩了两下,将脚上的污泥和雨水擦干净。 孔有为三人都是愣住了,坏了,不是病人,是老板。 孔有为立马慌慌张张地将牌收了起来,往衣服兜里面塞,结果用力过猛,一张纸牌竟是直接弹飞了,悠悠的,落在李飞的脚下。 嘶—— 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了,这下死定了。 唐雅同样是没脸去看,她默默地移动了两步,移到了许冰卿身边,跟她没关系,她可没打牌,是真没打。 李飞捡起地上那张扑克,慢慢走到三人面前。 三人眼睛躲闪,不敢直视李飞,只有张浩稍微冷静一点。 没事,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找工作,人生也还没到完蛋的地步。 孔有为一瞬间连下家公司的面试对话都想好了,人生的走马灯都走了一圈了。 李飞将那张黑桃A放在了桌上,平和地问。 “这是你们的?” 孔有为滚了滚喉咙,咽下一口唾沫。 “是的,是我的……”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挨批了。 李飞则是问。 “你们在玩什么?” 孔有为低着脑袋。 “斗地主……” 李飞点点头,哦,斗地主是个什么游戏? 张浩说。 “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拉着他们……” 他话没说完,却听李飞说。 “哦,那下次教教我。” 三人一愣,抬起头来。 啊? 你一定要回来 李飞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三人本来以为会挨一顿狠狠的骂,这么大的雨天,老板在外面忙完回来看见他们三个人在打牌,应该会十分生气才对。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跑业务挣钱,你们三个狗东西居然在这里打牌,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我每个月给你们发那么高的工资,你们居然在这里打牌。 全部扣钱,不,滚蛋,都给我滚蛋。 这个时候几人就稍微做点辩解再态度诚恳一点。 我们已经到换班了,我们知道错了,不管什么惩罚我们都认,老板你该扣钱就扣钱,我们下次绝对不敢了。 但是老板说的居然是。 那下次教教我。 这句话一出,既是在说对他们几人在诊所打牌这事毫不介意,又像是在说,老板其实连斗地主都不会。 这不会是某种骗局吧,但是孔有为感受着李飞身上那种自然的气息,下意识接过了那张牌,点了点头略带慌张道。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不管如何,先附和着老板的话往下说便是了,上面大人物的想法是无法揣测的。 孔有为深知这一点。 唐雅也是一愣,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这完全是在助长工作场所的不正当风气吧,是吧! 算了,李飞的心思也不是她能揣摩的。 毕竟李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个怪人来着,彻头彻尾的怪人。 李飞又走到黄柔的面前,轻轻摸了摸脑袋。 “我没事。” 黄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瘦弱的肩膀落了下去。 “嗯。” 李飞笑了笑,这丫头这种时候怎么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他说。 “你回头给黄叔打个电话,让他到时候先住我们家吧,至于你们家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黄柔点点头。 “好。” 毕竟房子都坏了,这么大的雨天,确实没办法再住人了。 李飞又走到玻璃柜台后面,喊了一声许冰卿。 许冰卿乖乖地跟到李飞身后。 “怎么了,老板?” 李飞说。 “我要做一种新的药丸。” 许冰卿一下就来了兴趣,虽然她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一整个人死死地盯着李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李飞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想法和点子的? 李飞轻咳一声说。 “这次的药丸是回血补气丸,能让受伤的人快速恢复的药丸。” 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这话,孔有为小声在艾佳佳旁边附耳问。 “老板还会制作药丸?不过这药丸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呢?” 能让受伤的人快速恢复,开什么玩笑,真这么厉害还要医生干什么? 关键是这东西听起来就不可信,好像是什么游戏的回复道具一般。 受伤了嗑一颗药一下就好了。 李飞对着许冰卿说。 “人参、青木香、沉香、玄参、犀角屑各500克,石膏、滑石、寒水石各1500克,朱砂90克,丁香30克……” 李飞一个一个说起来。 “各备十份。” 许冰卿听着李飞的话,乖乖照做。 众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李飞的动作,没有说话。 唐雅倒是见过李飞这本事,将药丸做好后,一吃就好了,确实是超乎想象的本领。 而李飞做的正是上次他服用的药丸,能够快速回复身上的伤口,治愈自己,但是这药丸比想象中更花时间,一颗也要十分钟。 许冰卿跟着李飞一起做,两人做完十颗,也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李飞又多做了一颗,接着伸出手来,一道白光闪过,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几人都是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血痕?! 李飞怎么突然受伤了? 艾佳佳立马从外面的白大褂翻起来。 “我有创口贴,用我的创口贴。” 却见李飞将一颗药丸吞进了嘴里面,接着手上的伤口升起浅浅的白烟,再看去,那伤口竟是已经治愈了。 孔有为三人都傻眼了,这,这是什么医术? 这是仙法吧? 这科学吗? 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不科学啊。 这怎么会瞬间就好了呢? 如果不是那略微发白的新生皮肤,众人都会以为刚刚不过是一场魔术表演罢了。 这,一颗药丸居然能做到传说中像是“生死人肉白骨”的情况,也太不得了吧。 李飞用小瓷瓶将药丸装进去,然后又做了一颗新的药丸。 取胖大海、金银花、罗汉果、人参、天南星、白芷等药材,做成了一颗新的药丸。 许冰卿有些疑惑。 “老板,这是什么药?” 李飞笑了笑道。 “特效药,治哑的。” 三人更是不敢置信,嗓子哑了也可以用药丸治好吗? 开什么玩笑? 这也太离谱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他们平时所学了。 李飞将药瓶收好了,放在兜里面,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 “我出去一趟,接下来这段时间诊所还是交给你了。” 许冰卿点了点头。 “好。” 李飞走到门口,看向三人,想了想。 “我不一定有机会接电话,平时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找许冰卿就好,她什么都懂。” 三人点了点头,看着这位神秘的老板。 李飞看向了黄柔,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只会让这丫头担心,便笑了笑,拿起放在门口的那把小花伞,走出了门去。 黄柔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起身,站起来,两步走出,拨开了半透明帘子,冒雨冲到了李飞的身边。 李飞愣了一下,转身看着黄柔,将小花伞撑在黄柔的头上。 黄柔问。 “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李飞挠了挠脸。 “不算很危险吧。” 只是去救秦思远,面对四个化神和一个合体而已。 好吧,还是有点危险。 所以李飞也谨慎了许多,做了许多药。 只是一眼,黄柔就知道李飞在撒谎。 她用那双琥珀色的通透的眸子看了李飞一眼,两只手拉着李飞撑着伞的右臂。 雨比起之前小了些,但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落在雨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黄柔柔声说。 “你要去做什么我就不问了。” 李飞笑了笑。 黄柔踮起脚尖,凑到李飞脸旁边,红唇轻启。 “但是你一定要回来。” 她说完,红唇落在了李飞的唇上,柔情无限。 世界一片安静,只有雨声。 过去的CD 秦皓开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在雨中行驶。 正如李飞所说,雨确实小了很少,滂沱大雨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细雨,落在这个世界。 秋雨连绵,车子内多了几分潮湿阴冷。 雨刮器不停地工作着,在挡风玻璃上面来回转悠,似乎是上了年纪,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李飞问了一句。 “你的车?” 秦皓点点头。 “十年前买的,那时候便宜,划算,兜里没几个钱,几万块,还是贷款买的车。” 两人这会倒像是普通朋友之间聊着过去的家常。 秦秋似乎是有些不满。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李飞沉默了一会思考道。 “我需要帮手,如果没有秦皓,我不知道秦家在哪,也没办法轻松地混进去,有秦皓的话做事情会方便很多。” 秦秋的语气低了下去。 “你这样做好像也有道理。” 一直以来,秦秋在意的都是打败后杀掉,而李飞的方式大多数时候都是打败并收服。 杀掉很简单,但是之后自己还是和以往一样,一个人孤军作战,浴血奋战。 但是打败并收服不一样,可以快速积累力量,并且不断壮大自己大的力量。 秦秋想着最后自己死于众人围攻之下,自己也不是没有朋友,但是那些朋友也来不及伸手帮忙,但是像李飞这样,到哪都能和人混得关系好,又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倒也是一番本事。 李飞下意识去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从储物箱里面翻出了几张泛卷的老CD,白色的塑料壳上满是划痕,CD封面不是穿着红色紧身裙的金发妙龄女郎就是穿着西装邪魅一笑的帅大叔。 秦皓的余光看到李飞的动作。 “那是我几年前买的,盗版CD,十块一张,那时候流行的还是一些粤语老歌,海阔天空,听过没?” 李飞摇头。 秦皓切了近光灯,这边可能会有车来,能见度也足够了,继续使用远光灯也没有必要,还有可能会晃晕来车,引起事故。 “放黑色那盘,其他的都放不了了,花碟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这种情况下李飞才意识到秦皓和自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李飞照他所说从中抽出了黑色的一盘,放入了车载音响当中。 车内廉价的、上了年纪的收音机发出了有些沉闷的音乐声。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向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雨声依旧,落在旁边的窗沿上,像一串银珠似的滑落。 此刻两人的心境竟是意外的和歌词有些搭配,在风雨里找不清影踪。 李飞问。 “你知道秦家的玉佩吗?” 秦皓愣了一下,玉佩,什么玉佩? 他摇摇头。 “那是什么特别的玉佩吗?” 李飞从手里掏出一块赵家的玉佩,放在手心里面,给秦皓看了一眼。 秦皓侧眼瞄了一下,觉得这玉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了。 “看过,在家主房间里面墙上挂着一对。” 秦皓很久之前去过一次秦广的房间,秦广的房间布置很简单,连小盆栽都没有,也没有字画,但是墙上偏偏就裱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陈列这两枚对称的玉佩。 李飞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揣回了脚下的小黑包里面。 有玉佩在就好,那么他只需要去夺得这么一枚玉佩,让秦先生恢复修为,那么还有一线胜机。 他拉上黑包的拉链问。 “秦家有人能帮忙的吗?” 秦皓握着方向盘,迟疑了好一会,吐了一口气说。 “大概率没有。” 他目视前方,解释起来。 “家族里面新一代最厉害的当属秦小姐,有不少人是支持她的,就像我一样,但是家族里面还有几个分支,就是秦广那几个兄弟姐妹生下的孩子。” “他们大多养尊处优,不学无术,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暗中支持他们作为下一代家族,和他们是不是人才没有关系,暗中那些人无疑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考虑。” “而且秦小姐平时说不了话,先天残疾,本就是个哑巴,更是没办法服众,一旦修为被废,那么……秦小姐就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 “家族里面就算有人同样支持秦小姐,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们站队,他们还是会站在秦广那边。” 李飞点点头。 “意思是最坏的情况,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皓抿了抿嘴唇。 “是的。” 两人沉默。 雨又打了起来,下个不停,打在引擎盖上,噼里啪啦的,像是有人在天空拿着一个巨大的桶子往下面泼水一般。 天空乌压压一片,明明是下去,看起来却像是晚上。 车子在雨幕当中行驶,很快便消失不见。 秦家。 秦思远饿得前胸贴后背,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她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底下是湿漉漉的干草,散发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头上有着一扇小小的窗户,冷雨打在窗户玻璃上面,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窗户直接敲开了。 本来一个人就很难分辨时间,再加上不断下着的雨,秦思远更是难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第三天上午了。 在小黑屋外面是有两个人把守的,修为比她高,即便她从窗户爬出去,外面还是会有人把她带回来。 而且她实在是太饿了,饿得一点力气没有了。 第一天的时候还能勉强支撑,第二天就只能勉强靠着墙角,闭着眼睛,时睡时醒了,第三天,就一点都动不了了。 嗓子很干,干得像是能冒出火来。 舌头上一点水也没有,让她甚至想把窗户打开,伸出舌头舔一舔那润人的雨水。 其实有水沿着门缝慢慢流进来,但秦思远只是看了一眼,并不会真的去喝。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了所谓的、无聊的自尊,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秦思远觉得都不是,她只是懒,懒得动。 秦广问过她为什么要教李飞剑术,但是秦思远什么都没交代,即是因为李飞在她身上给她画的符,又是因为她自己懒。 懒得说,不想说。 没杀就没杀,干嘛非要说原因,秦思远和秦广不一样,并没有他那样强烈的野心,有的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剑心。 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胡思乱想的时候。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父女 冷风打着旋就吹了进来,吹得秦思远一哆嗦。 风夹着几颗冰凉的雨,落在她的脸上还有那有些脏乱的头发上。 她三天没洗澡了,头一次这么狼狈,哪怕上次和李飞坠下悬崖,她也在湖里面冲了个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自己身上现在不会很臭吧。 秦思远升起一抹担心。 秦开文走了进来。 秦开文是秦家四位护法之一,面相儒雅随和,勉强算个合体境,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头了,可能再混个三十年能混到合体巅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对于秦思远还是比较看重的,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原因,看惯了家族兴衰,世代更替,对于秦思远这样有潜力的幼苗反而更为期待。 可是秦思远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他怎么想也没想到。 秦开文对着秦思远沉声道。 “秦小姐,时间到了。” 秦思远抬眼看了秦开文一眼,时间到了,自然是指三日的时间到了,她要在众人面前废去修为。 秦思远试图站起身来,但是却意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怎么回事? 哦,好像脚麻了。 她看着自己原本白皙的脚踝,在此刻沾上了不少黑灰泥泞,她手撑着地面,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秦开文两步上来,搀扶住了秦思远。 “我来帮您。” 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披到了秦思远的身上,帮她裹了一下道。 “最近下雨,外面冷,您小心。”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也不像是家族里面的长辈。 另外一个人从门口探着头看了一眼,抿了一下嘴唇。 何礼远,他母亲是秦家的,但是父亲不是。 虽说秦家是个大家族,但是他母亲只是其中的普通人,父亲自然是不愿意搞得像入赘似的,所以孩子还是跟父亲姓的。 何礼远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化神巅峰,也算是天赋不错,五十岁进入合体,这辈子也是绝代天骄了。 这也是何礼远为什么能留在秦家的原因,何礼远和秦开文都是亲秦思远一派的,秦开文是上了年纪,何礼远则是和家族利益根本沾不上关系。 所以两人都更喜欢秦家以后是由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率领,而不是家族那些纨绔子弟。 所以这次看守的任务是他们两个主动申请来的。 何礼远看到秦开文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把着门,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大伞。 “走吧。” 秦开文抚着秦思远。 “小姐,走吧……” 他脑袋里面突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低声问。 “小姐,要不要逃……” 何礼远扒着门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外面,迅速地压低了声音。 “文哥,你疯了?” 逃,这可是秦家,逃哪里去,逃了就不会死了?! 不逃只是修为被废,逃了可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不止秦思远死路一条,连带着他们看守的两人都是死路一条。 别看他现在也算是家族里面的高手,但正要打起来,不够秦广一只手的。 退一万步,何礼远跟着一起跑了,他还有家人,他母亲一点修为没有,他可没那个胆子。 何礼远紧张地看着秦开文,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尤其是秦开文比他强,又没什么牵挂,要是一发疯做出这种事来,他还真不一定拦得住。 秦思远却是摇了摇头。 她懒得动,再说了,逃,又逃得到哪里去呢? 她的内心苦涩而复杂。 毕竟秦广是她的生父,两人平时交流很少,秦思远只是练自己的剑,而秦广只是做着家族的任务,每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母亲早逝,父亲又不像是一个父亲。 秦思远小时候有看过别人家的小孩躲在父亲的怀中,那时候她还有些羡慕,可是这些羡慕最后都化为了遗憾从嗓子眼落进了胃里面。 而最近的一次父女交流,竟是因为这样的事,秦思远好像又有点置气的成分在里面。 废便废了。 秦开文长叹一声。 “唉……” 他怎么又不会明白小姐的倔性子,他在秦思远出生的时候就将她看在眼里,看着她一路成长过来的,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 若不是性格足够倔,又怎么能够一心向剑。 可正是因为性格倔,所以又落得今天的下场。 他只有无奈地说。 “那便走吧。” 他扶着秦思远走出这漆黑的小屋,啪的一声将一把自动伞打开,撑在秦思远的头上。 秦思远走出来,感觉到一股更强的冰冷的风。 真的很冷。 冰寒刺骨,如果没有大衣,她可能连走都走不动。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雨水还是冰凉地乱窜着落到了脸上。 秦思远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正房门前的。 周围站着很多人,远远的围了一圈,要么撑着伞要么穿着雨衣,都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秦开文还是站在秦思远旁边,撑着秦思远,撑着伞。 秦广推开门,走了出来,眼神一如既往地带着一丝淡漠。 清冷的风吹起他中山装的下摆,他看着秦开文问。 “这衣服是谁给秦思远披的。” 秦开文直视着秦广的眼睛,不退不避。 “我披的。” 他没有一丝畏惧,是他披的,便是他披的。 场间一片安静。 何礼远看了一眼秦开文。 文哥,你冷静一点。 他手心汗都出来了,下意识捏了一把汗。 虽然秦开文和秦广看似是同一个境界的,但两人一个初入,一个巅峰,而秦广刚刚四十岁,正是当打之年。 真要打起来,秦开文绝对在秦广手里面走不出十个回合。 要是秦开文一心想逃的话或许能够保全自己一命。 两侧的人安安静静的,撑着伞什么话都没说,而一些有心人可以发现,场间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秦思远的几个堂兄妹似乎都站到了一边,后面跟着他们家族的人,抱得紧紧的。 而在这些人的对面,站着另一批人,那批人的人数似乎要少得多,但是他们大多眼神坚定。 这个家族,不是秦广一个人说了算的,秦思远所犯的错,也不应该换来这么大的惩罚。 他们都等着秦广开口。 难道一件外套你都不给你的亲生女儿穿了吗? 虎毒尚不食子,在如此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父亲,简直是难以想象。 但令人意外的是,秦广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秦思远一眼,双手背在身后。 “废除秦思远的修为,以儆效尤。” 而秦开文则是上前一步说。 “秦广,这样是不是有所不妥。” 来者何人 雨落在地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打在众人的伞上,发出滴滴答答、接连不断的声音。 众人都屏气凝神,没人敢说话。 因为废除秦思远的修为,这一件事可以理解成很多事情。 一是秦广想表明秦家的家规是绝对的,哪怕是他的女儿秦思远也没有例外。 二是秦广想要证明他在家族里面的威信,这个秦家,以后,也将是由秦广说了算。 三则是,秦家可能要变天了,众人都无法分清秦广这一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把未来家主的位置留给谁? 又或者是他是不是想要借此来试探一下其他人的态度,所以这三天其他人都一直在打听发生了什么,但是都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他们只是不停地等待,只要等到三日后的结果便行,如果今天秦思远的修为真的被废了,那么对于某些人来说无疑是极好的。 但是如果秦思远没有被废,而他们这几日嚣张过头,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清算的对象。 而秦开文,毫无疑问是第一只出头鸟。 秦广抬眼看着秦开文。 “秦思远没有完成任务,隐瞒不报,当罚,秦思远泄露秦家剑术,当重罚,秦思远串通秦皓,毁我秦家大业,当死罪。” “我留她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又有何不妥?” “况且……” 场间似乎升起了一阵劲风,雨水在空中更加缥缈变化,找不到轨迹了。 “况且,我是秦家家主,你的称呼是不是太放肆了。” 秦开文低头。 “但她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而且是秦家最有希望的下一代,是你的女儿。” 秦开文的声音落在雨中,很快就消散了。 众人还是没有说话。 秦广倒是笑了笑。 “你还挺关心她。” 秦开文说。 “我只是关心秦家的未来罢了,她是第一个十八岁的金丹巅峰,马上就能踏入元婴,比你的天赋更高。” 秦广并没有否认这一点,秦思远就是他平生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 他背着手。 “她天赋高是因为她身上留着我的血,我一直以来没有生第二个孩子,也是因为秦思远,但是我现在四十岁,废了秦思远,我还能多生几个。” 秦开文很平静,反驳道。 “但是剑心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秦广说。 “不需要,而且家族不需要一个哑巴。” 秦开文沉默了,这句话就好像一柄剑,直直地插入了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家族不需要一个哑巴。 秦思远是个哑巴,哪怕她天赋再高,她也是个不通事理的哑巴,她没办法将一个大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她剑心再厉害,她始终被家族另一半的人所瞧不起。 他看向右侧,不少人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秦开文幽幽叹息一声,看向秦思远的侧脸。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平静,两个乌黑的丸子头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完全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 秦思远的心里不说难过是假的,但是这些难过已经汇入了往日的河流当中,和她人生十多年的遭受的白眼和讥讽混在了一起,流入了下水道中。 她这会倒是有点担心李飞了,自己刚见李飞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筑基,后来在白家变成了一个金丹,但应该也不是秦皓的对手。 毕竟他可不想自己这般天才,一个剑术要学好几遍,还要自己慢下来才能教会他。 秦思远想着李飞,突然明白了自己对于李飞那股亲近感是从何而来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哑巴看。 哪怕自己的父亲,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哑巴,再厉害也是个哑巴,是畸形的存在。 但是李飞没有,李飞甚至会趁着自己不能说话欺负自己,在李飞那里,哑巴并不是一种畸形的存在,而是一种病。 一种会被以常规目光看待的病,就像是在说。 你感冒了,没事,多喝热水就好了。 就是这么简单,她没有被李飞用奇怪的目光看过,所以这才对李飞生起了一股天然的亲近感。 还真是简单啊。 秦思远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简单,一直以来想要的被对待的方式居然在李飞那里寻到了,被当做普通的女孩,普通的朋友,不会因为残疾而受到怜惜,也不会因为残疾而受到歧视。 就是普普通通的。 秦开文问。 “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一个本子被扔到了秦思远的脚下,很快就变成湿哒哒一片,只听秦广说。 “你让她写出泄露剑术的原因,我考虑一下。” 何礼远看了两人一眼,叹了一声,跑过来,将本子捡了起来,放在了秦思远面前。 却见秦思远目光坚定,一丝犹豫都没有,摇了摇头。 秦广面色冷峻。 “真是死不悔改!” 秦广挥了挥手。 “秦道全,给我废了她!” 一个身影在秦广身后出现。 秦道全,四十岁,四护法之一,一米七的个子,穿着朴素的常服,瘦骨嶙峋,可以看到两侧突出来的颧骨,但是没人敢小瞧他,因为他是合体初阶。 他如鬼魅一般出现这雨幕中,慢慢走到秦思远面前。 “两位,可否让一下呢?” 场间情势绝对不算好,火药味蔓延开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秦开文没有动,何礼远却是慢慢退到一旁。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秦小姐这么倔,不管是谁都救不了她。 秦道全目光冰冷,看着秦开文。 “二十招,你必败。” 秦开文握紧了雨伞。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有要拼命的一天。 两旁有不少人摇了摇头,秦开文是个不错的人,但可惜,他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哪怕秦道全输了,也还有秦广,秦开文绝不可能逃出生天。 秦道全并不多做废话,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秦开文持着左手的黑伞一甩,竟是也抽出了一把剑,雨伞落在地上,已经被剑气切割了一个大口子。 秦道全高举黑剑,一剑划出。 秦开文目光严峻,正欲抵挡。 一道破空声从远处响起。 咻! 一把银剑划破长空,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和白色的汹涌浪花而来,瞬间就落到了两人之间,插进了地面中,银色的剑身晃了两下。 众人都是瞳孔一缩,认出了眼前的这把剑。 那是秦思远的剑。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秦道全目光冰冷。 “来者何人?” 雨幕中响起了一道震颤天地的声音。 “永安村,李飞!” 秦思远说话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他们听到了什么? 李飞?! 这个名字许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甚至最近听到这个名字的这个频率已经有些高了。 李飞,一个普通的乡村少年,以前似乎是个瞎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被治好了,在各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甚至在白家一举成名。 虽然白家的比试是在封闭场馆中举行的,但是这年头谁手里又没有获得信息的渠道,要知道这些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李飞的档案很快就到了秦家很多人的手里,暗流涌动的时候,谁都希望自己手里多几张牌。 他们知道李飞的一切,也知道秦皓去杀李飞了,假如秦皓把李飞带回来,说不定今日秦婉莹的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飞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出来。 他疯了。 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看,人们都只会觉得,李飞疯了。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走了出来,他面容干净,甚至有一点清秀,眉宇之间竟是从容。 左右两边的人都望向他,望向这个只身来到秦家的少年。 雨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秦思远看着那银剑,身体一颤,娇俏的双眼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银剑她是极为熟悉的,跟了她很多年,她记得剑上的每一处纹路,记得自己手指轻轻拂过剑身的每一个夜晚,那是自己的银剑,也是自己送给李飞的银剑。 而那个声音,也是李飞的声音。 秦思远艰难地,在秦开文的搀扶下转过身来,看着李飞。 真的是他! 她难得的慌了,从喉咙里面吐出了几个嘶哑不清的词,整个身子强烈的想要动起来,但是早已脱力的她连挥手示意都做不到了。 地面积聚的雨水打湿了她素白的裙摆,秦思远一整个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她看着李飞,双眼满是不解。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你来这里是真的会死的! 两侧的人都惊异于秦思远的动作,在他们印象当中,秦思远一直是一个沉稳的、心思早熟的少女,更别说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了。 她在被废去修为的时候都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居然有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她就这么看重这个李飞吗? 这个李飞到底是她什么人? 秦开文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很年轻,哪怕他看过照片,但实际上看到真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太年轻了。 秦广背负双手,冷冷地扫了李飞一眼,声音在场间传递。 “秦皓呢?” 李飞召回了银剑,将银剑握在了手中。 “被我杀了。” 四下一片沉默。 怎么可能,秦皓可是元婴级别的存在啊,元婴中期,再过个十年就能晋级到化神,也是家族中的头部战力了。 他完成的任务无数,现在居然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杀了。 秦广问。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来送死的吗?” 李飞看了一眼有些慌的秦思远,笑了笑。 “我来自然是带走秦思远的,逼倒你们家药房的是我,胁迫秦思远的也是我,杀掉秦皓的也是我,你却要废掉秦思远的修为,你作为一个家主来说,就好像因为生气了而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将怨气撒在自己家女儿的无能家长一样。” 李飞一口气说完,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狂妄的小子,太狂妄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处境吗? 这里可是秦家,秦家家主和秦家四大护法都在这里,他就一人一剑,还敢说这种话? 秦开文看着李飞,却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他一直在想,李飞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秦思远如此重视。 现在他见到了,这小子,当真不错。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好一个白衣少年。 秦广慢慢向前走了两步,从屋檐下走到秋雨中。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能说会道,秦皓没杀死你居然被你杀了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你不会以为杀了一个秦皓就敢在秦家撒野了吧?” 他停了下来,看向秦思远。 “更何况秦思远放过了你,教了你剑术,和泄愤没有关系,她违背了家族规定,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他又看向李飞。 “至于你,区区金丹巅峰的小子,能杀了秦皓,这里能杀你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倒是省了我去抓你的功夫。” 秦广的话音落地,众人又怎么不明白,人群攒动,都在等着人去当那个出头鸟。 一个身影从右边飞至沓来,落在了场间。 秦三元抱着双手,面对秦广。 “请让我去杀了这不知道这天高地厚的小子。” 秦三元,秦家旁系秦士杰的手下之一,元婴巅峰。 身材高大魁梧,一张脸满是凶相。 秦士杰虽然纨绔,但自然是不想秦思远就这么被救走,要是秦思远废了,他作为秦思远的堂兄,自然有机会争夺下一任家主的能力。 所以秦士杰这才示意秦三元将李飞杀了,避免节外生枝。 秦思远是真的慌了,她取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那张秀丽的但是在此刻却是显得有些凄婉的小脸。 她张着嘴,不断对李飞示意着。 快走! 快走啊! 你不是他的对手! 她笨拙地张着自己嘴,吐出了几个模糊的咿呀咿呀的声音,显得极为滑稽。 旁人甚至有人笑出了声,秦思远的好几个堂兄弟都笑出了声,但是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这幅样子还真是滑稽,果然哑巴始终是个哑巴。 秦开文转头看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还真是喜欢落井下石,他的内心则是升起了一抹刺痛感。 秦小姐,太可怜了。 却见李飞举起右手,两粒药丸从手中弹出,瞬间射到了秦思远的嘴里,秦思远愣了一下,咕噜一下就咽了下去。 秦开文没想到李飞居然是对秦思远出手的,大怒道。 “你个臭小子,你干了什么?!” 他身上的气势骤然爆发,场间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劲风,雨水倒流。 却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道娇嫩而虚弱的、有如黄鹂一般的声音。 “快……走……” 这道声音是那么模糊,像是小孩子在咿呀学语,忍不住令人发笑。 但是众人都没有笑,因为说这话的。 是秦思远。 秦秋月 秦思远整个上半身都撑在秦开文的小臂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喊。 “快走……走……”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可是她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话这个事实。 秦开文整个人已经傻了,秦思远小姐,会说话了?! 等等,秦思远小姐不是先天性的哑巴,这辈子都不可能说话的吗? 但是她现在居然能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呢?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个个下巴拉得老长,握着雨伞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们听见了什么?! 秦思远,那个哑巴小姐,居然能够说话了。 而在秦开文的余光中,秦思远手臂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升起了淡淡的白烟,然后迅速变得如往常一样白皙娇嫩,只是这白烟被雨幕遮住,众人都没有注意到。 秦开文一瞬间脑袋嗡嗡的,这是什么,秦思远小姐的伤被治好了? 秦思远气极了。 “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秦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要你的命,你疯了,快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你愣在那里干嘛,走啊!”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却见李飞对着她笑了笑。 “放心吧,我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捏死的。” 秦思远冷冷一声。 “你之前连我都打不过,只是凭借你那诡异的法术,现在又怎么好意思说,你哪里来的自信……欸,你怎么听懂了?” 秦思远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个李飞怎么在和自己对话。 李飞摇摇脑袋,这个傻丫头。 这才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吗? 秦思远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又打量了一下李飞。 我刚刚,说话了? 我好像真的说话了? 她张着嘴,像是三岁的幼童,发出了一声稚嫩的。 “啊——” 真的是我的声音! 我真的能正常的说话了! 秦思远一瞬间又惊又喜,脑袋还有点懵圈。 这是为什么? 并且除了能说话以外,她发现身体的状态比想象中还要好,一股温热的力量从体内升起。 这股力量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修复了她的皮肤,背后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涂了润滑液在自己的后背擦拭一般。 好舒服,有力气了。 紧随其后的感觉就是,好饿。 旁人不禁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 “秦思远,会说话了?我没听错吧?” “真的,秦小姐会说话了!太好了!” “完了,完了……” 站在左边的人又惊又喜,站在右边的人又惊又怕。 秦思远说话能改变很多东西,甚至能决定秦家的未来。 秦思远再也不是一个残障人士了,她能够和人正常交流,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这也意味着,她在家族里面的地位可能会发生极为重大的变化。 她以前是天才,但是是个身体残缺的天才,但是现在不同了,家族里面再也没有人能够和她竞争了。 如果不废去修为,秦思远毫无疑问的是秦家的下一任家主。 站在右侧的人有不少都暗中咬紧了牙齿,直呼不好,这下可完蛋了。 而场中最为震惊的人,当属秦广。 秦思远居然会说话了? 自己那个哑巴女儿居然会说话了,这怎么可能? 他其实有找过医生,在秦思远刚出生的时候,她不哭不闹,大家都夸这孩子好乖,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哑炮,乖什么乖,是个一辈子也点不燃的哑炮。 秦广找了很多医生,三年又三年,到秦思远六岁的时候,他终于是放弃了,接受了现实,先天性哑,哪怕做手术都没可能好,而且做手术还有危险,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给她治好了。 这怎么可能呢? 只凭两粒药丸? 秦思远看着李飞,愣愣地说。 “你把我,治好了?” 李飞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一定把你治好,只是我等了好久你都不来,我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秦思远瞪着李飞。 我不去找你你就过来,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而且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走还在这里和我讲废话。 李飞总感觉自己能读懂秦思远的表情,微微一笑。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有备而来。 他摸了摸自己手里的药瓶,还有八颗,给了秦思远一颗,给了秦皓一颗,自己现在剩下八颗。 不知道秦皓现在怎么样了。 李飞说杀了秦皓自然是假话,两人在车上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什么,你去救人,你疯了?” 秦皓开着车,不明白李飞的意思。 他本来想着自己和李飞两个人去,拼尽全力,大不了一死,也能把秦思远救出来,但是没想到李飞说要一个人去。 这就和勇没有关系了,这就是单纯的没脑子了。 却听李飞说。 “我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我希望你帮我找到秦家的玉佩。” 秦皓愣了一下,木然地问。 “找到玉佩会怎么样?” 李飞说。 “只要你能找到玉佩,我们就能全身而退。” 这个时候秦秋却是在李飞脑袋里面喊起来。 “退什么退!我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秦皓没想到李飞口气这么大,那玉佩这么厉害吗? 秦皓狠下心来,一口答应下来。 “行,妈的,给你干了,反正老子现在也是叛徒了,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大不了一死,你到时候要是干不成,我他妈到了地狱也不会原谅你的。” 李飞笑了笑,不再说话。 而秦皓这会正在秦广的书房门口。 他四下扫了一眼,确认了周围没有人之后,吱呀一声推开了秦广的书房门。 他视线掠过四周,一眼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一堆玉佩,温润通透,隐隐间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但是定睛一看,又和普通的玉佩没有什么两样。 他喜上心头,还好这会没人,他立马走到墙壁,将裱在墙上的玉佩连着透明的相框一起取了下来,一瞬间感觉整个人的灵气运转都顺畅了许多。 确实不同凡响,但是只凭这个,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 秦皓无暇去想,管他呢,杀手从来不过问任务的理由,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玉佩拿给李飞。 他快步走到门口,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淡然的女声。 “小皓皓,你去哪里啊?” 秦皓听见这个声音,浑身汗毛倒竖,僵硬地转过身来。 “秦秋月……” 秦秋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四护法中最强的一位。 合体中期。 一剑 要死,要死,要死。 他妈的这个鬼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应该在正堂那里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秦秋月风姿绰约,娇俏妩媚,一双凤眼尽是魅意,在这样的冷天,她竟是穿着一身紧致的大红旗袍,翘着二郎腿,露出雪白的大长腿和胳膊。 光看样貌,足以让无数的男人想要和她攀谈一番,但是在秦家,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这个女人起半点心思,原因无他,就因为她是秦秋月。 手段狠辣,杀人无数。 只见她撑着下巴,笑盈盈道。 “小皓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秦皓滚了一下喉咙。 天杀的,秦皓你最近真是不走运啊,真该去找个寺庙拜一拜吧。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现在又要面对这个蛇蝎女人,真是天不留活路啊。 秦皓心中斥骂,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回来取点东西,倒是不知道秋月姐怎么在这里?” 秦秋月伸了个懒腰,窈窕的曲线一览无遗。 “自然是怕家中进老鼠呀,真是古话说得好,家贼难防呀……” 而另一边,李飞则是手指轻轻弹着剑柄。 本来按照约定的时间,秦皓这会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凭借玉佩、秦皓的掩护、秦思远身体的恢复,三人一起跑掉应该不成问题。 这下可是麻烦了。 而一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场中的不对劲了。 秦三元对上了秦士杰的眼神,只见秦士杰微微偏头,示意着秦三元,嘴唇微张,口型做出了两个字。 “杀了。” 必须现在杀了李飞,迟则生变。 按照预想的情况,秦思远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现在她还活蹦乱跳的,甚至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照这样下去,发生什么根本不是他们能想的。 这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场景,秦士杰不傻,秦三元也不傻,秦家很多人都不傻。 但是秦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而是默许了秦三元向前一步的行动。 秦思远的惩罚可以一会再商议,但是李飞,必须死。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共识。 秦广要李飞的死来树立秦家的威信,反对秦思远的人要李飞死来避免这场权利的拉锯战发生更大的变化,而只有少数支持秦思远的人想要静观其变。 秦三元浑身的气势骤然迸发而出,元婴巅峰,恐怖的气浪吹得场间众人的雨伞四处飞散。 秦思远想要动却被秦开文拉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且他看向李飞,发现这个少年居然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呢? 这小子透露出来的气息显示他只有金丹巅峰,充其量半步元婴,但是还是不够看,可是为什么他能够做到这么淡然。 这份淡然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他一定有什么底牌。 秦三元身形有如鬼魅,一瞬间就到了李飞面前,高举右拳。 时间仿佛静止,雨滴停在空中,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空气中发出巨大的爆鸣声。 李飞淡然地看着秦三元。 “你不用剑吗?” 秦三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对付你,又何须用剑。” 李飞点头。 很好,莫行健的方法还是有用,只要自己的境界显得足够低,总有白痴会上当。 他浑身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和秦三元同样境界的气势骤然升起,元婴。 众人傻眼了,这个李飞,居然是元婴! 怎么可能?! 他们的情报可以说是实时更新了,李飞一直到一个月前的境界他们都是知道的,筑基巅峰,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元婴了! 疯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一个月升两个大段,这种事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李飞手持银剑,耍了个漂亮的剑花。 秦三元咬着牙。 “就算你到了元婴,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李飞看着他,目光冰冷。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你已经输了。” 李飞一上来就用出了威力最大的一招。 秦家剑法,十三式。 神退! 给我斩! 一瞬间无想步发动,李飞避开了秦三元的右拳,退至一侧,双手持着银剑,将全身的气都汇集于剑尖,拼尽全力,一剑划过长空,莹白剑气飞射,瞬间斩了下去。 神退你不退,那便死! 银光划过雨帘,连雨水都被斩断,瞬间砍进了秦三元的身体当中,血直溅三米,洒落于地上,连成一长串。 秦三元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砍过自己胸口的长剑。 怎么可能?! 他一个刚到元婴的小子,怎么可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剑法。 他一个刚到元婴的小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速度?! 李飞甩了甩长剑,任由雨水淅淅沥沥地淋过剑身,将上面的血水清洗了干净,像一串混杂的银线落在地上。 秦三元慢慢向着一侧倒去,倒在地上,血已经不再喷溅了,而是慢慢地流进了地缝当中,和雨水混杂着向着地势更低的地方流去。 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少妇人捂住了嘴,一脸惊异。 他们惊异的不是李飞杀人了,在秦家,死人太正常不过,但是秦三元,居然在李飞手中走不出一剑。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秦三元。 秦士杰最厉害的手下,而他现在居然死了,这也意味着,秦士杰以后再也没有角逐下一任家主的资本了。 但是众人始终也想不明白,一个李飞,怎么能一剑斩杀一个元婴巅峰的高手。 太疯狂了。 秦广和秦开文则是看着李飞施展出来的身法,略加思索。 好奇怪的步法,那步法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又是那么的熟悉,甚至就像是为了秦家剑术所搭配的步法一样。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李飞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施展出和秦家剑术完美适配的步法? 他从哪里得到的这步法。 两人心中都有所明悟,但是没有说话。 秦士杰则是面色苍白,瞬间瘫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秦三元死了。 那么他也完了。 周围几个堂兄弟只是冷漠地看了秦士杰一眼,没人上去安慰他,少一个竞争对手,自然是好事。 李飞则是从手掌里面掏出一颗药,扔进了嘴里。 这一剑就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打败秦三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而他只是为了震慑这些人罢了。 吃下一颗丹药,全身的气力回复上来。 还剩,七颗。 李飞心中数着,语气冰凉,像是死神叩门。 “下一个,谁来?” 区区化神 整个秦家一片安静。 不知道是哪里的麻雀,在阴湿的房檐下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这李飞,怎么会这么强? 秦开文作为离得最近的人,清楚地感受到李飞的每一个变化。 隐藏自己的修为,让秦三元轻敌,然后一瞬间将修为全部迸发开来,打一个秦三元措手不及。 最后再将秦三元斩于剑下,很厉害,也很聪明。 而且重要的是,他这一剑用的是秦家剑法最狠辣的一式,并且将这一式发挥到了极致。 普通的秦家弟子,哪怕要使出这样的一剑,也要练上十年才行,这李飞,才用了多久,居然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真是厉害。 秦道全则是抬了抬瘦骨嶙峋的脸,用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看了李飞一眼。 很厉害。 他在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家主说话。 秦家除去秦思远以外,同辈的有竞争家主的希望共有四人。 秦一飞,秦思远的堂哥,外表看着谦顺温良,戴着一个金属边框的眼镜,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徒恶党,不学无术,平日里老是欺负下面的人。 甚至干出过强占女眷的事情来,只是靠着秦家给他压下去了。 他这会目光冰冷,扶了扶眼镜,已经开始琢磨起来要怎么办了。 这李飞确实是有点本事,他这一出来基本上将原本的走向搅得乱七八糟,这下可不好办了。 第二个则是秦士杰,秦思远的堂哥,平时本就不出众,加上秦三元一死,他此刻已经心死如灰了。 第三个则是秦明,他爹便是秦道全,秦道全实则是秦广的弟弟,秦道全本人是个武痴,对于权利的纠纷不感兴趣,但是他儿子秦明则不同。 秦明年少时就心有不甘,不明白为什么秦思远能得到大家的优待,明明大家都是同辈,但是她却可以受到如此多的优待,明明她只是个哑巴。 秦广又怎么了,自己的父亲还不是同样厉害。 可是这李飞是谁? 秦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李飞,将他的好事搅得一团糟,秦一飞和秦士杰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秦思远。 他紧紧抓住了伞柄,绝不能轻饶这个李飞。 第四位则是秦思远的堂妹,秦玉枝,个子小小的,留着单马尾,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两个乌黑的眼珠子这会正转来转去呢。 这个李飞便是堂姐包庇的人? 这么厉害啊他,居然把秦士杰的人都杀了。 呀,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众人心中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动。 只是一剑,便震慑住了整个家族。 他们看不透李飞,也不明白李飞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现在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了。 秦广自然是没有动,他惊异于李飞的一剑之威,但是也不至于到出手的地步,手下那么多人,若是他出手,说出去也是一个笑话。 秦开文和秦道全也没有动,都是静静地站在雨中。 秦思远也是一整个人都傻了,站在那里。 这是李飞?! 好厉害?! 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变得比自己还要厉害了。 秦思远不明白。 这真的是李飞吗? 她不自觉地说了一声。 “好厉害……” 声音在雨幕中传递开来,没有一个人反驳她,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实力还是从医术上来说。 李飞真的很厉害。 李飞则是握着银剑长舒一口气,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如果秦广直接动手,他就要考虑怎么逃跑了,但是相反秦三元这种人一个一个来,他倒是不怕,只要拖到秦皓来就行了。 只是秦皓,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李飞既没有等到秦皓,也没有等到秦皓的消息,等来的只是另一个人。 秦一飞的得力心腹,秦前,化神初阶。 秦前走上前来,对着秦广抱拳。 “这个李飞太过张狂,请让我去收拾了他。” 秦广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话。 众人都明白秦一飞的心思,但是此刻许多人都没有动。 有的人还在等,还在看到底值不值。 李飞目前所展现出来的价值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秦思远的价值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只要够强,那些犯的错误都不能被称之为错误。 如果李飞能打败秦前,那么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思考呢? 李飞是可以拉拢的,所以场间很多人都在等,等一个说话的时机,但是很显然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李飞反正是乐得他们来打车轮战,反正自己有药丸,而且秦前。 不过一个化神而已。 李飞突然也有点惊异于自己的想法,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化神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经历了楚天佑那一战,他收获的不止有境界上的巩固,更重要的是信心,哪怕是对方境界比自己高,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秦前慢慢走了上来,他没有拿剑。 却听秦开文声音低沉。 “秦前,你的擒拿手应该又精进了吧,据说你的百鬼擒拿手手指便可凿穿岩石,能在不经意间戳穿敌人的喉咙和心腹,可谓是凶猛至极。” 秦前手指微动,回头看了秦开文一眼。 “开文护法居然在这种时候居然把我的招数揭开来告诉别人,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 秦开文说这话,毫无疑问是告诉了李飞秦前的招式,要小心他的擒拿手。 李飞看了秦开文一眼,对他生起了几分好感,这人倒是向着自己的,看他对秦思远的态度,很明显是想要保全秦思远的。 秦开文却是笑了笑。 “怎么会,对手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元婴境界的小孩,如果只是随口提一句你便打不过,证明你不过也是纸面老虎罢了,对吧。” 秦前冷笑一声。 “没想到开文护法一把年纪了,一张嘴倒是比想象中要犀利狠辣,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手段还是不是像嘴这么狠辣。” 他转过头来,看着李飞。 “你杀了秦三元,证明你有几分本事,但是我要让你明白,秦家,不是你这种小辈该随意闯入的地方,而这份代价,要用你的血来偿还。” 李飞手持银剑,微微抬眼。 “化神阶的,我也不是没杀过。” 下一个 众人都是一愣。 这个李飞说什么,化神级别的,也不是没杀过? 开什么玩笑,但不管是玩笑也罢,还是狐假虎威也罢,这小子都是引起秦前注意了一分。 秦思远则是有些慌了,扒拉着秦开文的手。 “让开,我要去帮他。” 秦开文只是牢牢地将秦思远拦住。 秦小姐,这李飞到底是您的什么人啊,值得您这么冲动。 他心中默默叹息一声。 要是真到了危险关头,自己便出手吧。 秦前一步迈出,瞬间就到了李飞面前,双手如鹰爪,凶狠地撕裂了空气,直指李飞的脖子。 臭小子,开什么玩笑,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今天我便杀了你,用你的血给秦一飞少爷铺路! 李飞双手持剑,举在空中,一瞬间两者交汇在一起,发出叮咛作响的声音,火花四溅,空气中升起白烟。 两人的身体僵在原地,发出巨大的音爆声,气浪席卷开来,吹得空中的雨水胡乱飞溅。 这一交手,两人竟是不相上下。 众人都是一愣,好恐怖的实力。 这李飞真的是元婴吗? 凭借元婴又怎么能和化神境界的高手交手,那秦前和秦三元可不一样,是实打实的化神啊。 一个秦家里面化神都是能用手数出来的,现在居然被李飞拦住了,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有勇气,敢一人一剑就闯进来。 李飞目光如炬,秦前的招式极为凶狠,只是爪风就割破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一滴血珠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秦前左手挡着李飞的剑,右手直指李飞的胸口,下一秒就要刺进李飞的胸口。 却见李飞一个闪身,银剑滞留在空中,李飞本人已经退到三丈之外。 秦前冷笑一声。 “没了剑,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打?” 秦思远也是慌得不行。 这个李飞,干嘛把剑扔了啊! 他是笨蛋吗?! 秦开文也微微皱眉,表示不解。 虽然自己有给李飞说过秦前的招式极为凶狠,但是居然自己主动舍弃了武器,这很明显是不智的行为,果然对上化神还是太勉强了吗? 难道真的要自己动手了? 可秦道全这家伙还死盯着自己,自己出手他必然会出手阻拦自己,何礼远大概率只会当个和事佬。 但最麻烦的其实是秦广,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难道他真的要废了自己的女儿不成? 秦广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啊,他这样,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亡妻。 秦道全不明白,死死地看向场中。 李飞倒退两步,白板鞋踩着湿漉漉的地砖,雨水顺着板鞋的表面慢慢滑落。 而秦前已经冲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被一只巨手缩短了一般,他右爪泛着黑色的气焰,直指李飞的脖子,而那把银剑已经飞到了空中。 李飞却是握紧了右拳,右拳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在雨雾中是那么的模糊,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乾坤一气拳!” 李飞汇聚全身的力气,无想步发动,直冲秦前而去,一瞬间,气浪席卷天空,拳息震撼大地。 众人都被这浩大声势的拳法所震惊到,一时间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拳法?! 好恐怖,为什么元婴境界的人能施展出这样的拳法?! 狂风吹起众人的衣摆,烨烨作响,声浪震得众人的心房不断震颤,嗡嗡作响。 光是站在那里,修为低的人感觉都要被一拳轰杀成渣。 拳爪相接,蓝色的气焰和黑色的气焰炸裂开来,像一道龙卷风一般,吹得场间沾水的树叶四散飞开,一棵棵海棠树像是发了疯似的在那里挥动着树枝,肆意起舞。 秦前心中暗惊,好恐怖的力量,这小子的力量,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 而秦开文作为场中最年长,最有眼界的人,认出了李飞的拳法,喃喃道。 “怎么可能,真仙法,真仙法!” 什么?! 众人都是傻眼了! 真仙法?! 李飞施展的是真仙法?! 他从哪里搞来的这等拳法?! 而秦前也是听到了秦开文说的话,心下一惊,这小子用的居然是真仙法?! 开什么玩笑。 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一滴水沿着他的额头滑下,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强撑着露出一个狞笑。 “小子,你还是差远了!” 他左手刺出,李飞伸手去抓,但左手还是刺穿了李飞的小腹,强烈的刺痛感几乎让李飞要晕了过去。 果然很痛啊。 秦思远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李飞!” 右侧的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愧是秦前,这要是让李飞赢了,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而秦开文则是叹息一声。 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握紧那把从雨伞中抽出来的剑,心中已经开始计划起来。 却听到李飞嘴角勾起一抹笑。 “抓住你了。” 秦前愣住了,什么情况?! 这李飞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被自己伤到了,还能这么游刃有余? 只是下一个瞬间,一道银光闪过,血喷涌了出来,噗的洒了一地,在地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痕迹。 点点血花落在积水里面,慢慢扩大。 秦前颤悠地低下头,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那把银剑已经从后面穿过了自己的胸腔,胸口被扒了个大洞。 秦前一口血涌上心头,不敢置信到底看着李飞。 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他为什么能用气控制剑招发出这么强的招式,在不声不响之间。 秦前不明白,但是也没机会想明白了。 他的意识快速的消散,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溅了李飞的白衣一身,留下了点点梅花般的血痕,银剑飞出,重回李飞的右手。 秦前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场间一片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了,只有雨声,无穷无尽的雨声。 形势变化得太快,众人都没有明白发什么了什么,只有顶尖的高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飞以自己为诱饵,以伤换命,好狠辣的打法。 这种打法,真的是一个年轻人能施展出来的吗? 李飞左手摸着被刺穿的小腹,银剑插入地面,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他长舒了一口气,小腹上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伤口快速地结疤,接着疤痕像是被挤出来一样落在地上。 小腹再次变得如往常一样,破碎的衣服下依稀可见腹肌的纹路。 李飞重新握紧了银剑,面对着这萧瑟肃杀的大院。 “下一个。” 陷阱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了一丝凉意。 好像,这李飞不是他们要杀的人,而是来杀他们的。 这也太狠了,以伤换命,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居然用自己的身体作诱饵来杀人。 什么拼命三郎的打法。 关键是他吃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一颗药丸瞬间就好了? 秦一飞则是站在那里,浑身忍不住颤抖,秦前死了?! 秦前居然死了?! 秦前怎么可能会输给这小子,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死,他怎么敢死的?! 没用的东西,草! 没用的狗东西! 秦士杰看着自己堂哥的表情,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多了一丝笑意,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你也,你也……” 他举着双手,嘴长得老大,倒像是已经疯了一般。 秦一飞转头看着秦士杰,眼镜下面的冷光透露出无尽的凶意。 他立马两步上去,抓住了坐在地上的秦士杰的衣领。 “你妈的,你笑你妈!” 秦士杰抓着秦一飞的双手,还是笑个不停。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笑,你也跟我一样,你跟我一样……” 他又笑又哭,宛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秦一飞气得直接把秦士杰推倒在地,坐在他身上,直接一拳就锤在了秦士杰的脸上。 “我让你笑,你妈的,我让你笑!” 旁边的人赶紧将两人拉开,而秦士杰躺在地上,湿了一身,还是捧着肚子指着秦一飞。 “你完了,你跟我一样,你也完啦……” “哈哈哈哈哈……” 秦开文看了一眼旁边的闹剧,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一个两个真是,心思一点也藏不住,还妄想争夺家主的位置? 他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秦广。 这秦思远安然无恙,而竞争对手已经少了两个,总感觉,秦广好像故意为之。 但是秦广的心思他一向看不透,也有可能这些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而秦开文再次转头看向李飞。 这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怎么可能呢? 能用出这么厉害的真仙法,更重要的是,他的剑术。 那招无声无息的剑术,简直就是天生做杀手的料子,但若不是有着极高的剑道天赋,又怎么可能使出这么厉害的一招,简直可以和秦思远小姐媲美了。 当真是了不得。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现在的年轻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本来以为秦小姐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但是没想到李飞才是天才中的天才。 二十岁的年龄能到达这种境界,他是从娘胎里面开始修炼的不成? 太恐怖了。 众人也是一片安静。 秦玉枝则是吐了吐舌头,明媚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丝光芒。 这个李飞很厉害啊,等等,这下秦一飞和秦士杰两个蠢蛋都完蛋了,好耶。 等等,下面该谁上了? 两个堂哥都完蛋了,那接下来…… 不是秦明就是看好戏的自己了,坏,感觉有陷阱。 她侧头看向秦明,秦明脸上已经流露出了按捺不住的光芒,兴奋得不行。 她心中暗骂,这个蠢货,还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吴子洋走了上来,在秦玉枝耳边轻声问道。 “小姐要不要我上,放心吧,我是不会输的。” 秦玉枝白了他一眼,小声说。 “上你个大头鬼啊上,你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你上了输赢都是死,你给本小姐好好待在这里,没事干就去买杯奶茶去。” 她脸上多了一丝不满。 “这么大的雨天外卖都不送了,我要喝霸王茶姬的伯牙绝弦,热的,少糖,大杯,快去快回,十分钟之内回来,顺便再买个甜甜圈。” 吴子洋面露难色。 “小姐,人家这个时间开没开门都不知道,不是,您看他们都在努力,您就让我去买奶茶……这是不是不太好,您不表现一下?” 他挠挠脑袋。 “放心吧,李飞的招数我已经看懂了,而且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肯定能赢。” 秦玉枝给了吴子洋一个暴栗。 “快去快去,你还在这说废话,所以说让你多读些书,别和那些蠢货一样,你不信,打打打,打什么打,你以为你赢定了?快去,你十分钟回不来我就扣你工资。” 吴子洋不明白秦玉枝在说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堂堂化身巅峰高手,居然要去当跑腿,怎么这么命苦呢。 别人到了化神,都是叱咤四方,一番风云,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成跑外卖,天天给小姐买奶茶的呢? 他抱怨了一句。 “小姐你不也是才上高二,装什么成熟……” 他说完这句话,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像一道风散去了,这个天气哪还有店开门啊。 秦玉枝则是抱着双臂看着场间的斗争,她倒要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 李飞已经感觉到有些吃力了,秦皓怎么还没回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秦皓倒在地上,死死地抓着那两枚玉佩,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个女人真是魔鬼。 秦秋月的长腿踩在秦皓的胸口,雪白的腿晃来晃去,嘴上带笑。 “其实我还蛮喜欢你这种硬汉子的,果然咱们秦家男儿都是不错的,很想试试你的滋味呢。” 秦皓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那他妈叫乱伦,你个蠢女人。” 这个女人真是说起来什么都不管了,老子祖上和她还是一个呢。 秦秋月眼睛微闭。 “怎么会,只要不生就没事,只是单纯的享受而已,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吧。” 秦皓感觉一口血涌上来喉咙,沙哑道。 “呸,恶心……” 但现在不是在这里耗着的时候了,只是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秦秋月的手掌心,他看见秦秋月的第一时间就跑了,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拍了回来。 只是一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真的是要死。 秦皓抓着那两枚玉佩,死也就罢了,可是他妈自己说过要把这两枚玉佩拿出来的,本来就打不过李飞,这样岂不是更被他小瞧了?! 开什么玩笑?! 秦秋月俯下身子,笑盈盈地问。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拿这东西干什么了吗?” 秦皓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 “老子打算洗手不干了,但是缺点钱,看这两枚玉佩就很值钱,偷了也能卖个好价钱,从此逍遥自在,每天在娘们的肚皮上欢乐过日子,怎么了?” 他盯着秦秋月。 “老子可不像你们这些高层,什么事都不干就富得流油,不如秋月大人赏我二两银,放我一马如何?” 秦秋月手撑着下巴笑了笑。 “男人就是这种东西,嘴里没有一个真话呢。” 她脚慢慢用力,将鞋跟啪的一声踩进了秦皓的胸膛之中。 “啊!!!” 秦皓发出一声惨叫,几乎要晕死过去。 不行 疯女人,草…… 秦皓感觉连着肋骨都被踩碎了,痛不欲生,像是玻璃片一寸一寸地剖开皮肤一般,血涓涓地流了出来。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上次顶多都是皮外伤,而这种程度的伤,还是头一回。 他一口气快要喘不上来,更是恶心得想吐。 他死死地盯着秦秋月,抓着她的脚踝,发现自己却像是一只小鸡崽一样,浑身的力使不出来分毫。 秦秋月嘴角带笑。 “唉,同为秦家子弟,我也想留你一命,但是秦广有令,进入他房间里面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动这玉佩的人更是不用多说。” “何况你死活不肯说实话,我只能把你处理了,你理解一下。” 秦皓咬着牙,从嗓子里面挤出一句话。 “理解你麻痹……” 他一口血喷到了秦秋月的旗袍下摆,一整个人几乎要昏死过去。 秦秋月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你倒算是个汉子,可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脏话,更不喜欢有人弄脏我的旗袍。” 她脚上用力,高跟鞋底刺进了更深的地方,她将鞋子抽了出来,血像小喷泉一样溅了出来。 而秦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苍白,双眼早已无神。 合体境,还真是了不得啊…… 搞不好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秦皓想着,整个人耷拉了下去,没了动静。 秦秋月俯视着他。 死了? 算了,死了也好,只是这玉佩怎么办? 秦秋月用气控制着玉佩,将它挂回了墙上,随后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旗袍下摆。 “好烦,弄得我一身都是,洗澡去了……” 她扭着身子,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踏踏的声音,慢慢远去了。 而与此同时,李飞一侧。 秦思远怎么也没想到李飞这么厉害,她挣脱了秦开文的手,踉跄着向前跑去。 众人就这样看着她的凉鞋踩着积水,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秦思远到了李飞面前,一个不稳,向前倒去。 李飞立马伸出手来接住了她。 好凉。 这是李飞的第一反应。 秦思远的身体真的很凉,像是从冰箱里面取出的冰棍一般,寒气透过手指钻进了骨头里面。 她的身体状况绝对有问题。 李飞面色严肃,一手撑着她,一手搭着她的脉。 气机紊乱,虽然外伤已经被治好了,但是她三天没吃饭,又在阴冷的环境中度过的,难免会出问题。 李飞右手轻轻放在秦思远的额头上,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发烧,主要是由于饥饿导致的身体功能紊乱。 秦思远感受到李飞的动作,却是笑了一笑,慢慢举起右手,抓着李飞的脸,轻轻捏了一下,就像两人上次分别那样。 她一捏,开心极了,然后手又慢慢塌了下去,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你不该来的……” 几根银针飞了出来,落在秦思远的小臂上,调理着秦思远的气机。 李飞沉声。 “我已经来了,你少说一点话,你现在身体不好。” 秦思远头靠在李飞的肩膀,丸子头就蹭着李飞的下巴。 “才不要呢,你又要命令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上次的账,我可是记在心里面的,就知道欺负我不能说话,现在我能说话了,我要说个够……” 众人听不清两人之间的对话,看着两人的动作,不少人都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尤其是支持秦思远的一派,他们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声,落在这秋雨的积水中。 明明是如此有天赋的俊男靓女,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呢? 秦思远本来应该是下一任家主,李飞有如此有天赋,医术有如此厉害,两人关系又这么亲密,两人这样,不应该是好事一桩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众人都是觉得不解,更是觉得可惜。 而反对秦思远的一派却是觉得大事不妙,场间的形势好像不对劲,他们又怎么不明白其他人的心思。 如果,把李飞招揽到秦家,让他成为秦家的人,岂不是一件大喜事。 可是这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秦开文挥了挥手中的窄剑,看了一眼两人,转过身来,抱拳看着秦广。 “家主,我有话想说。” 秦广背负双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好像在看一个陌生的外人一般,但是那确实是自己的女儿没错。 他的目光深远,盯着秦思远飘扬的大衣袖子看了很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那些被他一铲一铲埋藏在脑海坟墓中的东西,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牵手走过河堤的女子,那个女子和他生下的孩子。 两道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让他一瞬间的思绪都有些模糊了。 秦开文见秦广久久没说话,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家主?” 秦广收回那有些模糊的眼神,转过来,又回复了冷漠的样子,看着秦开文。 “说。” 秦开文说。 “既然秦思远小姐和李飞关系这么要好,为何不让李飞进入秦家,这样秦思远小姐也算不得泄露剑术了,李飞又如此天资优渥,如此一来简直是双赢的好事啊。” 他话音落地,支持秦思远的人都点了点头。 秦开文说得没错,李飞要是能入赘秦家,又何必在意之前的事情,反正都是自家人自家事,这样也算不得泄露剑术,秦思远又何罪之有呢? 而右侧的人则是有不少人慌了神。 尤其是秦明,甚至高呼起来。 “不行,这怎么行呢!开什么玩笑!” 秦道全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而秦玉枝则是吐了吐舌头。 果然如此,还有这秦开文真的是老狐狸,非要等到人死了才说这句话,你早说不就完事了。 这下好了,趁机拔掉了两个傻子堂兄的棋子,还证明了李飞的实力,还能救下堂姐。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法子,所以才说你们这些玩战术的心都脏。 还好自己没有派人,不然可就完蛋了,到时候自己也得倒大霉。 而更多的人站了出来。 “是呀,是呀。” “家主,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啊。” 秦广没有说话。 但是雨幕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不行。” 众人望向那声音的源头,望向门口的那个白衣少年,只见他抱着秦思远,神情淡漠,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行。”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秦思远趴在李飞的怀中,黯然神伤。 啊,原来不行啊。 这话如果是自己父亲说的也就罢了,但是这话居然是李飞说的。 不过也是,两人之间的交情本来就很浅,他能来救自己就已经很高兴了。 秦思远也不明白自己对于李飞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两人一起的经历就只有山崖下的那几天,可是那几天又好像那么的长,明明只是短暂的七十多个小时,可是每一分钟都像是被延长了一般,她现在都记得那时候发生的每一个事情。 啊,李飞这个家伙把油涂在自己身上的账还没和他算呢。 回头再算吧,可是现在自己趴在他的怀里又算怎么回事呢? 这家伙老是捏自己的脸,啊,这个账已经算过了啊,那就不计较了。 秦思远微微抬头,下巴蹭着李飞的胸口,用那双眼睛看着李飞,不明白他现在的想法。 而其他人则是傻眼了。 这个小子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不行? 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更何况大哥你明白现在的情况吗? 秦开文说出这个方案很明显是在救你们两个人啊,你现在态度缓和一点,你和秦思远都会有一个好结果。 可是你现在说不行,那是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言的,你天资优渥又怎么样? 你能越级杀人又怎么样? 在场这么多人,杀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杀了元婴的有化神的,杀了化神的还有合体的,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了不成? 秦开文转过身来,看着李飞,声音穿过雨幕。 “为什么?” 他本以为说这话的是秦广,但是却没想到说这话的是李飞。 他已经想出了一套成熟的说辞来劝说秦广,但是却只等到李飞的一句不行。 李飞手里拿着银剑。 “因为有人拜托我,如果秦家已经走上了歧路,便把秦家灭了吧。” 雨更大了,场间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个李飞说了个什么话? 而在李飞的识海当中,一道倩丽的红影盘坐在那里。 秦秋盘久违的,竟是意外的生出了一丝鼻子酸了的感觉。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秦秋也明白现在的形势,玉佩没有找到,全是对面的人,这小子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的。 真是一根筋的傻小子啊。 她同时生出了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她捂着自己的额头,低着脑袋笑了两声。 “哈哈……” “哈哈哈哈……” 她仰起脑袋,开怀地笑了起来,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爽之感。 痛快,太痛快了。 哪怕自己生前一人杀了一路也没有这么痛快过。 今天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帮着李飞。 秦思远则是肩膀塌了下去,脸上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微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她心中竟是升起了一丝“太好了”的感觉。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要是因为自己那可就糟糕了。 不对,自己干嘛要那么在意,说到底两人之间也什么都没有,她有些不满地瞪着李飞。 所以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还说下这种大话,这下死定啦,啊,不过死前能说话也算是了却心事了吧。 而秦家众人则是面面相觑,这个李飞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秦家走上歧路,就把秦家灭了吧。 开什么玩笑? 这个家伙把秦家当做什么了?! 他疯了在说胡话不成? 而秦开文则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疯子吗? 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老了,已经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了,和时代脱了节。 秦思远也就罢了,李飞也这样,他们两个人都是什么倔脾气? 秦开文说。 “你可知道秦家有多少高手,我,秦道全,何礼远,秦秋月,任何一个人出手都可以三招内要了你的命。” 李飞一手抓起旁边插在地面的银剑,直视着秦开文。 “大概吧。” 秦开文难得有些生气,吹眉瞪眼。 “你可知我是在为你和秦小姐说好话?” 李飞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 “大概明白。” 秦开文声音都高了几分。 “你哪怕假装同意,你也能从这里离开,而你说了刚刚那些话已经是死路一条,你明白吗?!” 李飞想了想。 “大概明白,谢谢。” 这声淡淡的谢谢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面,竟是让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李飞自然是明白秦开文的用意,他补充了一句。 “但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委曲求全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站直了身子,众人更加沉默了。 他究竟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来? 光凭这份勇气,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自愧不如。 一个人,在一个大家族面前,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份心性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了。 厉害,真的很厉害。 这一刻,不管是左侧的人还是右侧的人都被李飞所折服了。 吴子洋赶了回来,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递给了秦玉枝。 “小姐,我错过了什么吗?” 秦玉枝眼睛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吴子洋,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帮李飞一把,可别让他死了。” 吴子洋两边肩膀又塌了下去。 “不是吧,这是什么离谱的要求,啊,就凭我吗?” 秦玉枝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呐。” 吴子洋无语,看向场中的少年少女。 而李飞则是扶着秦思远慢慢向门檐下面走去。 秦开文一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几十岁,声音低沉。 “你觉得你们能走得掉吗?” 李飞头也没回。 “我不会逃的,我只是让秦思远找个地方休息而已。” 他扶着秦思远在门檐的台阶上坐下,这样就再也没有雨能落到她身上了,李飞的包也在旁边,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热狗面包和一个保温杯。 “本来我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凉了不少,你将就吃吧,保温杯里面有热粥,小心点喝,别烫着。” 秦思远接过有些凉的面包和那个保温杯,愣了一下,双眼看着李飞,满是不解。 “为什么?” 李飞转过身来。 “毕竟现在已经没办法逃了。” 几股强大的气机锁定了他,光是站在那里他就要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脸上没有一丝动摇。 秦道全走上前来,将两只手捏得咔哒咔哒响。 “就让我来结束这场闹剧吧。” 两只老鼠 李飞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汹涌的海面上的一页小舟,缥缈无定,绿色的、翻滚着白沫的巨浪打来,将沿途的一艘轮船打翻,视野里面只有令人窒息的巨浪,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而这巨浪已经冲着自己来了。 这便是元婴和合体之间的差距吗? 李飞不知道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但是只凭一页扁舟,是无法和这样的巨浪进行搏击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要和远超于自己境界的人进行对战,那么自己能使用的最强的一招是什么? 不是乾坤一气拳,也不是无想步,也不是秦家剑术最狠辣的十三式,神退。 而是秦家剑术的第五式,激流。 有水便有激流,有气便有水。 而恰好,自己拥有很多气。 他握着银剑,天空中响起了几声雷鸣,雨又大了几分,而众人看着李飞,生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像,他背后有水龙在翻滚一般。 好庞大的气。 整个天幕下的雨水都动了起来,围绕着李飞旋转起来,那雨水逐渐变得凝实,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的水龙。 李飞双手持剑,一步踏出,一剑从天空劈下,雨水像是子弹一样四散飞出,打在众人的雨伞上,将雨伞打得七零八落,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的洞口。 两旁不少人都是心惊胆战,这是秦家剑术?! 他们又怎么认不出来这一招,可是这一招居然能这么强大吗? 他们本以为剑术一招一招地释放出来才会发出最大的威力,但是没想到只是单独一招就能有这么恐怖的威势。 这是一个元婴级别的人能使出的攻击?! 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要被锋锐的剑气割伤了。 众人不敢喘气。 秦开文则是身体微微颤抖。 这家伙,对于剑的理解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这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 秦思远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地撕扯着面包,也不顾保温杯里面滚烫的热粥,混着一起喝了下去。 她想的是只有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只有自己吃饱了才能帮助李飞,可是没想到李飞居然这么厉害。 这还是那个李飞吗? 是那个自己要慢速好好演示一遍才能学会剑招的李飞吗? 而秦道全则是罕见的眼睛里面流出了一抹亮光。 “有意思,有意思,你小子真的很有意思。” 他自从到了合体以后,就很少有战意盎然的时候,但是李飞只凭这一击,居然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有意思啊,这小子。 他松开了手里的剑,竟是直接迎了上来。 两者相接,众人甚至没有看清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浪炸裂开来,像是巨浪席卷了秦家,哗地一下翻滚起来,将两边的人裹挟着向外推去。 那些修为低的人竟是直接被刮倒在地,在水里翻了好几圈,然后趴在了地上。 秦家的院墙被打翻,瓦片哗哗碎了一地,漂得到处都是。 秦思远将面包紧紧裹在塑料袋里面,没让面包被淋湿,但她自己也不可避免淋了个湿漉漉的。 她有些恼,看向场中,但下一个瞬间,面包就落在了水面上,晃悠悠地漂浮了起来。 秦思远猛地站起身来,眸子里都是担心。 只见秦道全单手抓着李飞的脖子,将他提在空中。 “很厉害,你这个年纪有这种实力已经很厉害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但是你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你要是再过个五年,不,三年,或许我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现在,还是差太远了。” 李飞浑身的气机被封锁,动弹不得。 他想过秦道全有多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强,自己和他之间差得有这么多吗? 无数片树叶浮在空中,直指秦道全。 秦道全左手一挥,树叶全部塌了下去,落在了水面上。 “这种小儿科的技巧就别拉出来丢人现眼了,怎么样,你还有别的招吗?” 李飞说不出话来,他甚至连把丹药送进自己嘴里都做不到,银剑从手中落了下去。 秦思远看着那把银剑,此情此景,更是让她想到了那天。 所以这个家伙,没有实力老是逞什么强啊! 秦思远一瞬间就冲了上去,接住了那把银剑,眼睛里带着杀意,高喊出声。 “住手!” 但是银剑立马就被秦道全所抓住,秦思远动弹不得。 两只手,压制两个元婴。 秦道全在此刻展现出了毫无争议的强大。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李飞再强,也止步于此了。 刚刚那一个瞬间,他们真的以为李飞会杀掉在场的所有人,这家伙,简直就是野兽。 而此时,一道身影从秦广身后走了出来。 李飞下意识去看,难道是秦皓? 但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高挑的女子。 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秦秋月单手叉腰。 “这么有趣啊,我都错过了什么?” 秦广漠视着她。 “谁让你过来的。” 秦秋月挥挥手。 “放心吧,老鼠已经被我解决了,主要是这边动静太大了,我实在是很好奇嘛,这么有意思的事你不让我来参与,我坐着也很无聊,你就应该让何礼远去。” 秦道全则是转身问。 “所以这两人怎么处理?” 秦广冷眼看着李飞。 “杀了,至于秦思远,还是废去修为。” 秦玉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喊。 “大爹,等等!” 她想保李飞和自己堂姐。 而秦开文则是直接取出了长剑,剑气划过,直冲秦道全。 秦道全松开了手,李飞带着秦思远立马后退,将丹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秦道全目光冰冷。 “你真的要和我打?” 何礼远则是见势不妙,站到秦开文身后。 心想开文哥果然出手了啊。 吴子洋同样站到秦开文身后。 想的则是秦玉枝小姐真是强人所难。 秦秋月半眯着眼,看着场间的变动。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家,要乱了?! 秦广站在那里,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冷漠,身上生出无尽的杀意。 突然间,天地间升起了一股伟力,从天而降,像是一只巨手使劲压在场间所有人的身上。 秦开文等人砰的一声,跪伏在地,地砖轰然碎裂。 李飞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了起来,捏在了秦广的面前。 他声音冰凉。 “一只老鼠居然引起这么多的麻烦,居然要我亲自动手。” 下一秒,李飞就要被捏得粉碎,秦开文大呼不好,咬牙切齿,但是根本站不起身来。 秦广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而一道声音在场中响起。 “你算错了,不是一只老鼠,是两只老鼠。” 众人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来者竟是秦皓?! 他不是死了吗? 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出,两道绿色的倩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直指李飞。 秦广皱眉,众人不解,秦秋月更是柳眉倒竖。 发生什么事了? 但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场间突然多了一道震天骇地的气势,天雷滚滚,电光闪烁。 李飞衣襟翻飞,立于空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现在猜猜谁是小老鼠?” 秦秋的力量 这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更重要的是李飞的气势,怎么可能? 好恐怖的气势,这是什么境界? 秦广和四位护法的感受最为明显,一瞬间仿佛天地倒转,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们与这个世界原本的联系被彻底地剖开来,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秦广却发现自己原本是隔空抓着李飞的,但现在却像是,抓到了一个厚实的壁垒上,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原本在秦开文、何礼远等人的身上压力骤然消失,他们都缓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这下没事了。 难道是秦广松手了,他们都爬起来,看着场间,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他们看着空中的李飞,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面带微笑,乌黑的眸子有着无尽的、幽深的黑光,众人再也看不明白他的境界了,灵气全部收于体内,不漏分毫,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可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浮在空中,又怎么可能将秦广的威压全部抵消掉。 秦秋月看着秦皓。 “你怎么还活着,你做了什么?!” 秦皓撑着胸口,慢慢坐了下去,靠着门檐,咧着嘴露出一个笑。 他在秦秋月走后吃下了那颗李飞给他的药,药效很强,治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秦秋月实在是太狠了,一颗药丸根本不够,他胸口这会还有个洞在涓涓流血,但秦皓已经不在乎了。 他再次去把那玉佩取了下来,接着立马来找李飞了。 老子赢了。 他这样想着,把玉佩丢了出来。 今天你要是不能带着秦小姐离开这里,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李飞居然能以这么一种姿态出现,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两枚玉佩又是什么? 秦皓无暇思考,只是瘫坐在那里,看着秦秋月用鼻子发出一丝嘲弄。 “所以才说你是蠢女人啊,你这种女人是不配做杀手的,连对方的死亡都不确认,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到这种境界的,真羡慕啊,有天赋的蠢材。” 秦秋月听出了秦皓的嘲讽之意,气得一张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当场就举起了手,想要杀了秦皓,一道汹涌的风刃从她身前生出,刮得地面尘土飞扬,沙石烨烨作响。 只听李飞说。 “不行。” 当! 场间响起一道巨大的声音,震得众人脑袋发麻,耳朵嗡嗡的,那风刃瞬间破裂消散,化作了淡淡白光,洒落在水里,溅起一片涟漪。 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一颗药丸从李飞身上浮现出来,飘到了秦皓的嘴里,秦皓下意识就把它吞了下去。 一股温热的力量从体内升了出来,他胸口的伤口也彻底结痂复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秦皓看着李飞,先前那一击是他使出来的,这是什么骇人的力量! 只是一句话,甚至没有动指头,就把秦秋月的攻击解决了? 秦开文不明白,秦秋月不明白,秦思远不明白,秦广更是不能理解。 秦思远敏锐的察觉到李飞身上有着一股完全陌生的气息,这是谁? 秦广则是略带警惕地看着李飞,这个李飞做了什么? 李飞慢慢落在秦秋月面前,秦秋月像是被一只猛兽盯着,浑身动弹不得。 李飞一只手轻轻拂上秦秋月的面庞,触摸着她娇嫩的肌肤。 “皮肤倒是不错,人也长得蛮好看,就是人有点太狠毒了,这可不好啊。” 秦秋月感受着李飞的动作,一股无名之火从中升起,这个李飞,居然敢摸自己的脸?! 他开什么玩笑! 秦秋月浑身的气势瞬间迸发出来。 “我要杀了你!” 无数道气焰从她周身生起,却听李飞说。 “斩。” 一瞬间,世界静止,一片黑暗,无数道白光闪过,落在秦秋月的身上,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个瞬间,秦秋月的旗袍变得七零八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再然后身上多了数道深深的伤痕,血液溅了出来。 她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自己被这个元婴的家伙伤了?! 只是一击就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可是除去秦广以外,秦家最厉害的存在了,合体中期,居然在李飞手里走不过一个回合?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谁家带的小孩,开始哇哇地哭了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庭院。 年轻的孩子妈妈立马掏出一块布,眼角带泪,慌乱地捂在了自己家孩子的嘴里。 别哭了,别哭了,秦家要完蛋了。 那可是秦秋月啊,居然也不是李飞的对手,还有谁是李飞的对手? 秦秋月一口血不断地吐出来,倒在了地上。 秦一飞和秦士杰面色煞白,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互相争打的心思。 这李飞,到底是什么实力? 众人都看不透,看不明白。 秦广背负双手,直视着李飞。 “你是谁?” 他自然能感受到李飞身上这股不同寻常的气,这种灵气绝对不是李飞自己的,而是属于别的某个人的。 李飞轻轻一笑。 “秦秋。” 秦广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思考了很久。 秦……这个人也姓秦,秦秋,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而他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和秦开文异口同声道。 “不可能!” 秦开文作为元老级别的存在,自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秦秋最为知名的存在之一,可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又怎么会存在这里? 可是若是假的,李飞又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而秦道全则是眼睛里面升起了无尽的战意,在这一瞬间,他居然能够堪比秦广,突破了往日的境界。 他一个健步就冲到了李飞的面前,拳头上生出无尽的火焰,誓要将李飞一拳打落。 秦广立马高呼。 “秦道全,别去。” 秦道全已经无心再听外物,他的眼里就只有李飞,他的眼睛里就只有李飞那乌黑的、冰冷的眼眸,那眼眸里面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又有着一分看着蚂蚁一样的轻蔑。 只见李飞嘴唇轻张。 “咚。” 他自然地说出了这个简单的拟声词,一瞬间,似有万钧之力从天空砸下,砸在了秦道全的身上,将他砸入了地面之中。 白浪掀天,世界震颤,秦道全深深地陷入了凹坑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渡劫 众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都没有了光。 一瞬间,两名护法全部都被李飞打倒了,并且连一招都走不过。 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李飞是怎么出手的。 秦明面色煞白,看着场间,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 他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用手指将秦道全从陷进去的地面当中扣了出来,而秦道全早已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他抱着秦道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爹可是合体境啊,怎么可能打不过这个人? 除了秦广,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战胜他爹? 哪怕是秦秋月,真要打起来,也要惧他爹三分才是。 秦思远慢慢走了过来,和李飞隔着一米的距离,她抿了抿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李飞。 李飞转过身来,尘埃在两人背后慢慢升起,两人对视无言。 过了很久。 秦思远手抓着衣摆,有些担心,又有些紧张地问。 “你不是李飞?” 李飞笑了笑,白板鞋踩过水面,走到了秦思远的面前,他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秦思远。 “不是。” 秦思远毫不躲避地直视着李飞。 “那李飞呢,他会有事吗?” 李飞耸耸肩。 “我是他请来的小帮手,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我要先处理一些事情,你这丫头,倒是挺可爱的。” 他伸出手,轻轻摸着秦思远的脑袋,带着好奇摸了摸那两颗丸子头。 “真是不错,太上仙体,加一颗琉璃剑心,你这家伙还真是好运,我早说让那小子和你双修了,那小子非不愿意,唉,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这种好事哪里能轮到那小子。” 秦思远的小脸一下就红了。 “啊……” 什么双修,什么早就说过了,不是,这个控制李飞身体的人到底是谁啊?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个女人,秦思远本来有些抗拒被这个人摸脑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是个女人,又多了几分亲近感。 原来李飞不愿意么? 秦思远瞬间就想通了一切,哦,怪不得之前在山崖下李飞看起来是那么的奇怪,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像是在和什么东西作斗争似的,合着是在和这个家伙说话。 他明明能控制自己却对自己什么都不做,那家伙,也好人过头了吧…… 秦开文和何礼远两人都持着剑,站在李飞的身后。 只听李飞道。 “据我观察,你们两个应该不是那种好斗的人吧。” 秦开文面色严肃,声音低沉。 “你已经威胁到了整个秦家,在是非对错之前,一致对敌是最重要的。” 李飞挑挑眉,慢慢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两人。 “不错的觉悟,但是太弱。” 他两只手慢慢举在身前,众人疑惑,都不明白李飞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他双手合十,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啪。 秦开文和何礼远都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全身的气机都被锁定,浑身都动弹不得,接着两股透明的巨掌像是巨墙一般从两边压了过来,一个瞬间,像是拍蚊子一般,就把两人拍在一起。 咚! 场间发出巨大的声音,像是天地被竖着分割开来,黑云从中间向着两边轰轰滚去。 秦开文和何礼远都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他们的身体此刻脆弱得像是一张白纸一般。 此时,秦家的四位护法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秦家的不少人已经疯了,眼珠外凸,眼泪不停地往下落,秦家要完了,秦家要完了。 秦玉枝同样是咬着吸管,小脸泛白。 这个李飞背后的人是谁,怎么会这么强?! 她还以为自己帮助了李飞,可以平添一些生活的乐趣,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李飞一只手,就可以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杀了。 场间唯一有战力的人就只有秦广,在场的人把目光都投向秦广。 秦广背负双手,现在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死死地盯着李飞。 “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就算你打败他们四个,也觉无可能是我的对手。” 李飞挑挑眉。 “哦?这么有意思?” 秦秋倒是想知道秦广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秦广的境界却是慢慢升了起来。 元婴,化神,合体初期,合体中期,合体巅峰,但是还没有结束,他的境界还在不断升高,天幕当中,雷云滚滚,电光划破天空,闪电直射地面,晃如末日。 巨大的闪电声就在耳边响起,风云不断,几乎要将整个地面都掀飞了。 众人都迷茫地抬起头来,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秦广不应该是合体巅峰吗?为什么他的境界还在上升。 他们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说? 一道惊雷哗得劈了下来,带着无尽的秋雨,哗啦啦,哗啦啦。 秦广目光冰冷,在黑云下死死地盯着李飞。 “因为我早已迈过了合体,已经是渡劫境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接着站起身来。 “渡劫?!” “家主渡劫了?!”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喜极而泣,纷纷拍手相告,太好了,太好了。 这下他们有救了。 这下他们有救了! 连白家莫家都没有的境界,却在他们秦家出现了,家主不愧是家主啊,这李飞再恐怖,也不可能渡劫。 却见李飞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真不错啊,能在灵气薄弱的世界里面修炼到渡劫,也算是天才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 “可是,还不够。” 欢笑声、击掌声戛然而止。 众人的脸的一下就变了,什么? 还不够? 怎么可能? “他撒谎,他一定是在撒谎!” “是的,他肯定已经怕了。” 有人惊声尖叫起来。 李飞则是立于空中,嘴角勾起一抹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向着秦广勾了勾手,似乎是在示意他打过来。 秦广面色冰冷。 怎么可能? 他发现自己即便是到了渡劫,也无法明确感知到李飞的境界,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根本探查不透。 可是此世渡劫便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境界,这自称秦秋的人又怎么可能达到比他还高的境界?! 秦广右手一挥,一把通体漆黑的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双手持剑,使出了秦家剑法十三式,神退。 他这一招使出来,带动万千雷光,空气中都是静电摩擦的吱呀声。 剑气划破长虹,天幕被砍开,这一剑落了下去,誓要把李飞切成两半。 叮! 一声清脆的响,李飞居然两指就接住了那柄剑,秦广再也动弹不得。 该死 众人已经要疯了,无法再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只凭两根指头,就接下了渡劫期拼尽全力的一击? 一瞬间,秦广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自己往日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个笑话,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被破解了,只凭两根指头? 怎么可能? 那秦秋又是什么境界? 秦广不敢去想,不敢去猜。 他本来留着这一手是为了对付白家和莫家的,现在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他不信邪,抽出剑,再次劈砍上去,李飞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每一击。 只听李飞从容地说。 “都说了你还不够了,剑术也还差得远,你比起你女儿来说实在是差太多了。” 秦广脸上渐渐多了几分狠意,被这么戏弄他也无法保持淡然,他嘶吼着,一剑刺出,直指李飞的心腹。 却见李飞不退不避,眼里多了一丝冷光。 秦广心中大喜。 这下一定能伤了他! 轰! 下一个瞬间,李飞却是右手手肘下沉,右膝上抬,将剑夹在了右膝和手肘之间,秦广的剑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他愣了,这怎么可能? 下一个瞬间,一道澎湃的气机从李飞身上迸发出来,剑身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剑刃像是被一股巨力拧着,翻卷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下一秒,整个剑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的碎片炸裂开来,四散窜开,弹射进地面中,墙壁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而秦皓则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倒飞出去,落在了地面上,再也没了动静。 四下一片安静。 众人的膝盖都软了,或跪或倒,再也无力去辨别眼前的情况。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连家主都不是李飞的对手,那么这个家还有谁是李飞的对手? 李飞慢慢走到秦皓身前,打量着半死不活的秦皓,背后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李飞,他,是我父亲……” 李飞回过头来看了秦思远一眼。 这个小姑娘以还不太熟练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秦思远不知道该怎么去看秦广,秦广要废了她,秦广要杀了李飞,她始终不能明白秦广在做什么。 但是她还记得很久以前,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坐在秦广的脖子上玩着举高高的游戏,那时候母亲还在,父亲他也是会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只是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再也不能明白秦广在想什么了。 她也不在乎,只是练剑,只是练剑。 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一句,秦广,是她的父亲。 要是李飞真的要杀了他,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秦思远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做。 秦皓坐在门檐上,从兜里摸出了一根湿漉漉的烟,颤抖着放在嘴里。 他掏出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将打火机点燃,升起了微弱的红蓝色的火焰,点燃了嘴里那根有些湿的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一口白烟,不再看向这边。 “真是一出疯狂的家庭伦理剧啊。” 他已经没法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一瞬间,秦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破破烂烂的,很难想象这是雪城第一的家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少年。 整个秦家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秦皓无暇思考现在要做什么了,他只想抽根烟。 李飞又转过头去,看着秦皓。 “你觉得秦家谁该死?” 秦皓愣了一下。 啊,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抖了抖烟,烟灰落进了水里面。 他想了想指着秦一飞。 “秦一飞,戴眼镜那个,最该死,强占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秦皓对这些纨绔子弟深恶痛绝,尤其是秦一飞几个,简直是畜生中的畜生。 李飞眼帘微垂。 秦一飞站起身来,脸上都是惶恐。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但是下一刻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白光闪过,他的身体变成了三截,血混进了积水中,旁边的人不断尖叫起来,两股战战,甚至有好几个直接被吓尿了。 秦皓看着李飞的动作,又抽了一口烟。 这么果断啊,原来点人头的事交给我来决定啊。 他渐渐明白了李飞,不,明白了这个自称秦秋的女人要做什么了。 他脸上浮现过一抹遗憾的表情,但又迅速收了起来。 秦皓又说。 “秦士杰,秦一飞旁边那个,该死,不学无术,让下仆当着众人的面学狗爬。” 秦士杰和秦一飞反应一样,站起身来,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落得和秦一飞一样的下场。 在场有的人已经开始向外跑起来,但是跑了两步,身体就被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秦皓已经抽完了一根烟,又掏出一根来。 “秦明,该死,当众打死一个十五岁的外族弟子……” 秦玉枝看着旁边的三具破碎的尸体,一张小脸早已变得煞白,好恐怖,好恐怖。 她回忆着自己人生的十六年,应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坏事才对。 秦皓看了秦玉枝一眼,略过了她。 “秦九,该死,帮助秦一飞强占女孩……” “秦元元,该死,当众抢人男童,害得一家三口痛不欲生……” 秦玉枝看见秦皓没有点自己,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直接瘫软地跪坐了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自己没事了。 而秦皓像是一个无情的点名机器,一个一个点下去,他对秦家的一切都极为熟悉,毫不留情,积水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红色,让人直作呕。 在场的人哪里看过这种架势,不少人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秦皓已经抽完了将近一包的烟,烟头散落了一地,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最后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 “秦秋这个名字,我记得是秦家老祖没错吧?” 李飞点点头。 秦皓两手夹着烟,抿了抿下唇。 “所以你来,不仅是救秦思远小姐的,也是来肃清秦家的?” 李飞再次点了点头。 秦皓将最后一根烟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自从秦秋开始杀人以后,他就渐渐明白了一切,甚至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的手指已经变得熏黑,那根烟吸了一半,还剩半根,但是他再也吸不下去了。 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几乎要把人压垮的叹息。 “秦皓,该死,杀人无数,当万死。” 杀手秦皓 秦家该杀的人已经杀完了。 那些秦皓一直以来瞧不起的、只知道欺负别人的纨绔弟子早已经是一具不知道断成了几截的、冰凉的尸体。 那些杀人的刽子手也早已人头落地,秦家大院,泣声断断续续,像破碎的风在呜咽,有的人甚至直接吐了起来,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秦皓那口烟也抽不下去了。 他在想自己第一次接任务的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十二岁,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屁孩,接了一个杀大老板的任务。 那个大老板四十五岁了,是一家炼钢厂的老板,一米六的身高接近两百斤,性格古怪,最喜欢小男孩,相传曾经把有仇的员工直接推进了炼钢的炉子里面。 炼钢的炉子高达几千摄氏度,人滚进去,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烧得比焚化炉还要干净,别说查凶手了,连残留的DNA都找不到。 最后只能以员工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作为理由,赔了那家人一万块,三十年前,一万块就买了一条人命,但那员工的老婆死活不信自己家男人是摔下去的。 她笃定了老板就是凶手,因为在男人出事之前,那老板对着她十岁的儿子到处摸,男人直接和老板干了起来,两人打得全厂的人都知道了,男人身子健硕,一个烟灰缸拍在老板头上,直接拍得血流了一地。 然后那老板去乡下的急诊室缝了纱布,还放下狠话说要自己家男人好看。 结果两天就出事了,男人失踪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是找不到证据,自然没法落案,老板被审了又被放出来。 于是女人就找到秦家。 秦皓那时候就站在桌子前,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太爷,上上任秦家家主听着女人哭诉。 女人跪下来,磕着头,手里拿着两万块,一万块是那个老板赔的钱,另外一万块是女人家里存的钱,本来是用来给自己家儿子上初中以及以后娶老婆用的。 秦家老太爷就看着那个女人,说。 “两万块,你在我们这里就只能买到这种小家伙去为你卖命杀人。” 女人看了一眼秦皓,这种小孩,怕是连她都打不过,更别说复仇了。 她一整人都慌了,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跪着往前,爬到秦家老太爷脚边,拉着他的裤子说。 “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能再挣钱……” 秦皓这时候就掏出刀,一刀就砍断了秦老太爷几十万的金丝楠木桌说。 “两万块,给我,我帮你杀了他。” 秦老太爷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有在意自己的桌子,而是深深地看了秦皓一眼。 “你不要小看他,虽然他境界未必是最高的,但是他绝对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杀手。” 女人再也没哭了,她看着秦皓,已经明白这个十二岁的小家伙绝对能帮上自己的忙。 秦皓果然杀了那个老板。 他连那个老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在漆黑的炼钢厂里面,那个像肥猪一样的老头伸手就揽住了自己的腰,开始向肚子上面摸去。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恶心,原来还真有这种人存在啊? 他一把水果刀就砍断了那个男人油腻的右手,看着他一脸恐慌痛苦地在地上爬行。 秦皓就问他。 “那个男人是你杀的吗?” 老板不断摇头,秦皓又给了他一刀又问。 “那个男人是你杀的吗?” 老板像一头猪一样发出哀嚎。 “不是我,不是我啊!” 十刀之后,那个老板终于认了,秦皓就把他推进了炼钢炉里面,看着他发出惨叫声然后活活地化成飞灰。 秦皓把衣服和水果刀都扔了进去,和钢水化成一团。 然后秦皓就推开厂子的门,走了出来。 那天正好是秋天,下着连绵不断的雨,雨水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冰凉凉的。 就像今天一样。 秦皓自那以后杀了许多人,他甚至都数不清了,他向来只问任务目标,不问原因,只是自那以后他再也么有那么情绪化过了。 秦皓觉得自己大概有一天会死,被什么人,被什么深恶地痛恨他的人一刀一刀,慢慢地磨死在耻辱柱上。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并且对此毫无怨言。 只是,没想到今天来得这么快。 他感受着冰凉的雨淋在他的脸上,真的就和那天一样,那天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炼钢厂一样,雨水中混杂着泥土和植物根茎的味道,此刻却显得是那么的惬意。 香烟带来的阵阵酥麻感,让他一时有些神往。 人也救了,烟也抽了,那些纨绔子弟也死了,这会还下着雨。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是个去死的好日子。 李飞嘴角微微一扬。 “嗯哼,那你准备好死了吗?” 秦皓抖了抖烟灰,烟却没有放进嘴里。 “说实话,没准备好。” 要说准备好去死这种问题,问上一万遍也不可能说准备好的,心脏忍不住颤抖,身体僵硬,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他看向周围,看向那些倒下的人。 这就是李飞的手笔吗?当真是了不得,他很想说给自己留个全尸,但是想着过去的那些人,有的甚至连一根毛发都没剩下,秦皓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 李飞问。 “最后一根烟,你不抽了吗?” 秦皓看了一下手里面的半截烟嘴,沉默了一会,直接用两根拇指掐灭了它,手上传来的火星的炽热感,好像炼钢炉的火星在那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冰冷的面前飞扬,烤得他那时候的脸又红又烫。 秦皓笑了笑。 “不用了。” 他再没说什么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李飞的攻击。 只是一瞬间。 秦皓听到了一个清晰的“斩”字。 他没去看,但是能感受到,世间风云流动,万象变化,有什么不断变化着。 原来这才是世界顶尖高手的实力啊,秦皓心中感叹。 他一直都记得老太爷的话。 “虽然这孩子境界不高,但一定能成为顶尖的杀手。” 结果到头来自己没成为顶尖的杀手,境界不高倒是被老大爷说中了,也罢,死于顶尖高手的手下,也算是见识过山巅的风景了。 一剑,两剑,三剑。 秦皓感受着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前划过,冰凉,窒息,让他无法呼吸,他像是突然沉进了水里面一般。 无尽的冰冷和无尽的黑暗涌了过来,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张开嘴,内心升起本能的恐怖,想要吸下一口气,但却没能做到。 场间,鲜血四溅。 秦家变动 三日后。 秦家。 秋雨已经停了,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秦家的院子里面,黄色的银杏叶大把大把落在地上,倒是多了几番特别的景致。 场间的那些血肉、积水再也没有了,就好像什么都没生似的。 但秦家的院墙还破碎着,有着无数的大坑、剑痕,这些深坑和剑痕又将这场惨烈的战斗铭刻了下来。 吴子洋扫着地面,叹了口气,旁边则是秦玉枝。 秦玉枝看着吴子洋,生气地挥了挥小拳。 “你叹什么气,快扫啊,扫不完又要挨骂了,我今天周末欸,不扫完还不能和同学出去玩,晚上还有晚课欸,我很可怜的,你体谅体谅我。” 吴子洋耷拉着瘦削的肩膀,没有理会秦玉枝。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秦玉枝吐吐舌头。 “你就别抱怨了,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还好本小姐平时对你够好,没让你杀人放火,不然这会咱们两个只能在地府见面了。” 吴子洋一脸悲伤。 “倒还不如在地府呢,说不定还能赚点小钱,跟着小姐,我这日子是越过越穷了。” 吴子洋内心悲凉,这都叫什么事,简直是无妄之灾,别人到了化神往上,到哪里不是逍遥自在。 可自己呢,堂堂化神高手,不是给小姐买东西、当跑腿,就是被拖来扫地,不行,不干了! 他将扫把扔在地上。 今天我就要走! “哦?” 一道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的身体都是一僵,僵硬地转过身去,他们看到了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旁边跟着一个丸子头,戴着口罩的少女。 嘶—— 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正是李飞和秦婉莹。 吴子洋身体颤了颤,两眼都失去了神色,默默蹲下去,将扫把又捡了起来。 秦玉枝看到这个杀胚,吓得身体一抖,她立马拉着吴子洋的手臂一起不断地鞠躬。 “我们什么都没说,您什么都没听到!” 谁叫你乱说话的,这下我们死定了! 自从那日后,李飞是在秦家住下来了。 李飞杀了,准确来说,是秦秋杀了很多人,但同时有些人也没杀,秦广没杀,秦道全、秦秋月、秦开文以及何礼远都还活着。 反正都是秦秋的意思,接着秦秋和秦广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秦秋的身份通过玉佩得到了认可,实力上,也不得不认可,所以秦家之后的事情都得按她说得来做。 变卖秦家家产,保存最基本的生活物质,不许再做杀人的活。 麻烦?她可不管这些,反正她说了的秦广都得照做,只是出乎意料的,秦秋说的所有要求秦广都答应了,至于之前的钱以及之后的钱怎么做秦秋还没想好。 虽然秦广还是家主,但是秦秋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家主,而李飞,则是家主代言人一样的存在,众人光是看见他那张脸就已经怕得要死了。 找李飞讨价还价? 他们有那个胆子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妄谈。 李飞则是在这种瞩目、害怕的感觉已经经历了三天了,除了极少数人,大多数人看着他都是直接开跑的。 他看着秦玉枝,有些无奈,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该清理的都已经清理完了,没必要这么惶恐才是啊。 他笑着说。 “没事,秦玉枝,秦先生说你上午清理完下午就去玩吧,晚上去学校认真一点,考个好大学,要是考不到重本她回头找你问话。” 秦玉枝“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垂下了脑袋,她的成绩本来就普普通通,全靠秦家有钱将她塞进了好学校里面,别说重本,一本都够悬。 不是,您还操心这种事吗? 要是修炼她还能说上两句话,好吧,看了一眼李飞和秦思远这两个天才,秦玉枝感觉自己那筑基巅峰的境界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心里想着却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哭嘤嘤地说了一声。 “我会努力的。” 这还玩什么玩,考不上重本回头就要被审问了,她可不想断成好几节。 李飞说完就跟着秦思远走了。 秦思远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倒是挺威风。” 秦思远可不怕秦秋,也不怕李飞,她倒是没什么怕的东西。 秦思远今天倒是没穿裙子了,或许是前几天下了雨的缘故,今天有些热,秦思远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露出纤细的胳膊和锁骨,下着短裤,运动鞋,露出修长的腿。 李飞伸出手来,捏着秦思远的脸。 “我发现治好你的嘴后你倒是越来越能说了。” 秦思远不甘示弱,捏了回去。 “你又捏我脸,你太过分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我也元婴啦。” 秦思远也是元婴了,和李飞不相上下,两人扭在一起,像是两个小屁孩一般。 但是李飞对秦思远还有别的方法,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许动。” 而秦思远立马感觉身体里面出现了一股力量,将她的动作抑制了下来,她再也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她脸一红,有些生气地说。 “你,你太过分了。” 李飞却是毫不介意,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他取下秦思远的口罩,露出那张小脸,他将口罩挂在秦思远的小臂上,轻轻将那张柔嫩的脸拉长说。 “明明你不戴口罩挺好的,为什么老是要戴口罩呢。” 秦思远小脸更红了,逞强道。 “你,你管我……” 她之前戴着口罩,是因为自己是个哑巴,所以老是有些自卑,戴着一个口罩,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人主动和她交流,而她现在戴着口罩,则是…… 不想让李飞看出她的表情来。 李飞从天而降,宛如英雄一般,雨中突然出现的白衣,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她感受着李飞的动作,小声哼哼着。 捏就捏吧,让你捏两下就捏两下了。 真是的,你还不是只知道捏脸,让你捏其他的地方你敢吗? 李飞捏着捏着,发现秦思远突然变得乖乖巧巧的,也不说话了。 怎么了,捏疼了? 他试探着问。 “怎么不讲话了。” 秦思远不理他。 笨蛋。 李飞想着难道秦思远生气了? 也没有啊,自己这几天天天捏她脸,她也没有生气啊,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他说。 “你动吧。” 秦思远恨恨地看了李飞一眼,然后看了还在捏着自己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 李飞甩了甩手,这丫头下嘴真狠啊。 他和秦思远来到一处房间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面色沧桑的男子。 而这人,正是秦皓。 除三害 秦皓惊了一身冷汗,从床上猛地一下醒来。 背后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粘在了身上,浑身难受得像是喘不过气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到自己在无边的海中不断下落,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点光亮。 他渐渐回过神来,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自己,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难道真有阴间不成? 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秦皓转过头来,看见了坐在旁边的两人,李飞和秦思远,愣了一下。 “你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们也死了不成。” 秦思远已经重新戴回了口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李飞,等着他来解释这一切。 李飞说。 “放心吧,你没死。” 秦皓愣了一下,喃喃道。 “怎么可能呢?我确实感觉我被剑砍中了,血还流了出来,身体变成了三截,意识都消散了,怎么可能会没死呢?” 秦皓并不认为自己所经历的是假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意,那恐怖的剑光,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他怎么可能没死呢? 那种感觉,比秦秋月用高跟鞋踩进他的胸膛里面还要难受许多。 李飞解释起来。 “秦先生……” 秦皓疑惑。 “秦先生?” 李飞轻咳一声。 “秦秋她确实是用了剑招,只是她配合上凝实的杀意,一起砍到你的身上,你们实力差距过大,光是杀意就足够让你产生幻觉,所以你感觉好像就像真的死了一遍一样。” “而实际上则是她砍了你三剑,留了一口气,最后我治好了你,只是你伤得实在太重,所以花了三天才好。” 秦皓愣在那里,消化了好一会,怪不得。 虽说没死,但是只剩一口气,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也就是在阎王爷那里露了个头又回来的。 他奶奶的,真恐怖啊。 这就是比渡劫还厉害的大能手段吗? 真是难以想象。 他想了好一会,最后竟是咧嘴笑了笑。 “太好了,老子没死,老子没死,哈哈,谢秦秋大人不杀之恩。” 他这会则是高兴坏了,劫后余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他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只是两个小辈都在这里,他实在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往兜里掏着,掏了半天,没掏出烟来,这才想起来烟已经被他抽完了。 啊,真爽啊,这种时候真想来一根烟啊。 算了,一会再去买一包,抽个爽。 他看向李飞。 “所以……” 他脑袋里面有无数个问题想问的,但是不知道问什么好。 关于李飞的事,关于秦秋的事,想了想,这些都不关自己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秦秋大人放过了我?” 说实话他想着自己手上沾着那么多的人命,已经做好了死的心理预期了,再加上秦秋杀伐果断,秦家那么多人都杀干净了,为什么偏偏放过了自己。 李飞说。 “这些都是她说的,你知道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吗?” 秦皓摇头。 李飞解释起来。 “以前有个人叫周处,他年轻时,凶暴强悍,任性至极,被乡里面的人认为是一个大祸害,邻近的河中有一条蛟龙,山上有只猛虎,合起来便是三害。” “周处见村里人每天苦不堪言,便去问村长,村长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为什么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吗?村长就说,啊,因为村里面有三个祸害呀,周处就说,那就由我去除掉这三个祸害吧。” “村长说第一个祸害是山上的猛虎,猛虎老是咬死人,周处便上山与那猛虎搏斗,最后将猛虎斩于马下,周处高兴地回来问村长,村长,下一个祸害是什么啊?” “村长便说河里的蛟龙,要是能把他除掉就好了,周处就下河杀了那条作恶多端的蛟龙,最后漂流了三天三夜,回到村里,结果发现村里的人都在争相庆贺。” “周处一听,发现村里人是以为自己也死了,所以高兴极了,他这才明白那最后一害居然是自己。” “他便拜文学家陆机、陆云为师,最后成了一名忠臣。” “秦秋说不杀你,是因为你最后那一刻指出了自己,如果你没有说自己,她可能真的会动手顺便就把你杀了,只是你说了,她决定留你一命,并且又说你生在这样的环境,生不由己。” 秦皓愣了很久,他低下了脑袋,对着李飞深深地说了一句。 “谢谢。” 李飞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床头。 “这次救下秦思远,多亏了你,我路上买的,不过作为医生,我还是劝你少抽点烟,你也是医生,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他将东西放在床头,带着秦思远就走了。 秦皓看着那包红色的烟和打火机,看了很久,眼泪无声地从脸庞滑下,划过他杂乱的胡须,落在床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撕开塑料膜,从中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这一口很长,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血液在身体里面流动的感觉,脑袋发麻。 活着真是太好了。 活下去,做个好人。 他没想到脑袋里面居然是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恍惚。 吐出的白烟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秦思远跟在李飞后面。 “你还挺会说嘛。” 她现在像个小跟班似的,李飞去哪她就去哪,而且有说不完的话。 李飞笑了笑。 “没有,这些都是我来之前上网搜的,我之前也不知道。” 李飞自己也是个半拉文盲,受教育程度不高,每天都在努力学习中,但可惜的是,像他这样的年龄,进学校也不太可能了,而他也没什么时间了。 要做的事根本做不完,完成这一大堆的事情,总算有休息的时间了。 秦思远倒是已经上大学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时间。 秦思远用手肘捅着李飞的胳膊。 “要不要陪我去看电影?” 李飞想起了上次陪黄柔看电影的时候,自己还不争气地流泪了,不过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疑惑地问。 “看什么?”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用手指轻轻戳着李飞的脸。 “你有什么想看的吗?你有喜欢的影视剧吗?” 李飞摇摇头。 他对这些一窍不通。 秦思远眼前一亮。 “啊,那要不陪我去看变形金刚,我最喜欢变形金刚了,最近好像有重映。” 和秦思远看电影 李飞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其实是变形金刚的粉丝来着。 之前被追杀的时候,这家伙就是开着一辆黄色的科迈罗,据说是大黄蜂同款。 真有她的…… 李飞其实对车一窍不通,只是那天那个司机的话还留在李飞的脑袋里面,不知道司机大叔现在驾照重新拿回来没有。 李飞迟疑了一下道。 “好啊,走吧。” 正好难得有休息时间,去看一看也挺好的,看电影诶,想来还是蛮稀奇的。 李飞现在对于看电影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觉得除了修炼、救人之外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他人生的组成很简单,田坎、医书、牛的哞哞声以及黄柔和小姨,这些里面没有能够一样称之为爱好的东西,而电影,好像能够变成一种爱好。 坐在昏暗的厅子里面,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然后刷得一下,荧幕亮起来,白光直射双眼,银幕上的场景不断变化,伴随着音响的阵阵嗡嗡声,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上次和黄柔去看的时候周围人有点多了,还有小孩子,所以会觉得有点吵,小孩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哭出来,然后有人从屏幕前面走过,留下一道穿梭的黑影,稍微会觉得有点不太愉快。 他问。 “有没有人少一点的电影场。” 秦思远撑着脸思考了一下。 “不知道,我看一下。”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附近的影院。 呜哇,意外的好多人。 李飞为什么想要人少一点的场子? 难道他想要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秦思远想到这里,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是吗? 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挺木头的还是会有这种小心思啊。 可是人都坐满了,今天还是周末,要找一家没有人的场子确实是有点困难啊,啊,这家倒是有,不过有点远了。 秦思远在李飞面前晃了晃手机。 “这家去吗?不过有点远,在三环开外了,开车可能也要开一个小时。” 李飞点点头。 “走吧。” 黄色的科迈罗在街道上行驶着,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各种车辆川流不息。 秦家的这场变动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许多人都不知道此事,虽然秦家死了很多人,但是秦广的势力还在,只是把这件事消下去对他来说似乎很容易。 一切都像秋雨那般,雨过之后便消散不见,阳光还是继续升起。 李飞坐在副驾。 是不是找个时间把车学了比较好。 秦思远戴着口罩,窗外的风吹起她脸颊的耳发。 “李飞你居然不会开车,明明你还比我大两岁呢。” 李飞不自觉“啧”了一声,被别人说也没事,但是被秦思远说总有点内心不爽。 “那我之前是个瞎子,也没办法开车。” 秦思远反驳道。 “那我之前还是哑巴呢。” 李飞手放在右边门的扶手上。 “哑巴又不会影响你开车,开车只要眼睛能开路,手能控制方向盘,耳朵能听见声音,脚能踩到刹车就对了吧,恰好最不需要的就是那张嘴。” 秦思远哼哼道。 “反正我就是会开你不会。” 李飞看着秦思远,这完全是个幼稚的小屁孩。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秦思远毫无疑问是最幼稚的一个,什么东西都要和他争一争,连和他好之前的张婉莹都不会这样。 秦思远见李飞沉默,突然又担心自己是不是捉弄他过头了。 “你把我治好后悔了?” 李飞笑了笑,感受着拂过面庞的秋风。 “那倒没有,我是医生,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后悔的,医生的职责就是治好每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富人也罢、穷人也罢,和这些都没关系,有病就应该治好。” 秦思远发出疑问。 “可你要是治了一个恶人怎么办?” 李飞说。 “那就再把他送走,治好是我的职责,送走他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治好和送走并不冲突。 秦思远无言以对。 “那你要是打不过他怎么办?” 李飞目光坚定。 “那就变强。” 他在经历过这一战之后,发现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没有秦秋,自己连秦道全都打不过,要是没有秦秋,别说主持公道了,他那天就得埋在秦家,尸骨无存。 所以实力才是根本,变强的种子在李飞心中种了下来,让他不自觉地握了握右拳。 现在的境界还是不够啊。 殊不知李飞现在已经走完大多数修者的一生了。 电影院,大堂。 天花板上的吊灯只亮了一半,另外一半有些像是没有开灯,有些则是灯管都没有了。 前台只有一个人,玻璃柜的爆米花堆了半箱那么多,似乎还是热的,发出阵阵的香味。 秦思远眼底勾起一抹笑意,对着李飞说。 “今天我请你啦,你想喝什么,看电影肯定得喝可乐才行。” 李飞点点头。 可乐是碳酸饮料,喝了对牙齿不好,对胃也不好,不过看她这么高兴的样子,我还是不说了吧。 秦思远在前台,翘着一只脚,两只白皙的胳膊肘撑在玻璃柜上,撑着自己的小脸,晃了晃脑袋,头上的两个乌黑的小丸子也跟着晃了晃。 她对着唯一的工作人员说。 “姐姐,麻烦给我拿两杯可乐和一个超大桶的爆米花。”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我们这没有超大桶啦……” 秦思远歪了歪脑袋。 “那超超大桶?” 工作人员不明白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脸颊流下一滴冷汗。 “我们这也没有超超大桶啦……我们只有大桶,不过两个人吃应该也够了。” 秦思远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失望,好吧,居然没有超超大桶。 她想的是李飞那么能吃,那次吃兔子就属他吃得多,这不多买一点够吃吗? 可是买两桶总觉得就没意思了,好不容易有人陪她出来看电影,她也想享受一下那种爆米花桶放在正中间,两个人像好朋友一样品尝爆米花的感觉。 她瘪了瘪嘴。 “那就大桶吧,还有两杯可乐要冰的,谢谢。” 工作人员很快就打了两杯可乐,接着又摸出一个黄色的爆米花桶,将爆米花塞得满满当当的,迟疑了一下,又多补了一勺,直到爆米花再塞就要往下滚的程度。 “一共三十五。” 秦思远利落地付了钱,手持两杯可乐,将那爆米花抱在平坦的白衣前对着李飞说。 “走吧。” 后五式 两人坐在第四排最中央的位置,白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影院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放映机的光路跨越了长长的距离,投射到了幕布上面,尘埃在光路中轻轻飘扬。 这家影院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历史了,红色的沙发座椅已经微微变黑起球,黑色的地毯上有着几个小破洞,露出灰色的水泥地面,却无人注意。 秦思远取下了口罩,露出那精致的小脸蛋以及晶莹剔透的小嘴。 她将可乐放在右手边的插孔里,左手则是抓着爆米花桶,避免它落下去。 她一直都在期待这种时候,能够和谁肩并肩坐在电影院里面,像这样,两人一起看着喜欢的电影。 这么多年了,秦思远别说朋友了,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她也说不了话。 虽然像是冷笑话,但令人难过的是,没人愿意和她交流。 一是因为她的地位特殊,二是因为大家觉得她性格孤僻,和人交流也不知道交流什么。 她的世界同样很简单,学校,家族,剑,剑,以及剑。 她将小部分的时间留给了学校的课业和家族,其余的时间都留给了剑。 然后再将剩下的一点时间留给了自己喜欢的《变形金刚》,她房间里面摆着一排又一排的擎天柱、大黄蜂、路障和威震天。 秦思远没什么讨厌的角色,她小时候第一次看的时候对于里面的反派角色还是深恶痛绝,这种毁灭世界的家伙真是可恶,到了后来。 哦,原来我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反派。 原来我们家干的是杀人的生意。 所以她自从那时候起就对路障和威震天这些为非作歹的角色没那么厌恶了,再加上她长大了,也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反而觉得里面的这些银色的、灰色的赛博坦星人还挺帅的。 秦思远第一次知道自己家干什么的时候还是九岁,她意外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或者说她其实早有预料,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那样一个人,冷漠的同样像一柄冰冷的剑。 剑是不分好坏黑白的,剑只是利器,用来杀人的利器,有的人用剑来保护别人,有的人用剑来伤害别人。 而自己的父亲,给秦思远的感觉,就像是一柄无情的剑。 他只是在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才会有点情绪变化。 可是母亲在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秦思远就对母亲的记忆变得模糊了,母亲似乎有教过自己很多东西,也给自己说过许多话,但是那时候自己实在是太小了,只记得母亲的怀抱很温暖。 那时候她就扑在母亲的怀中,感受着自己的母亲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说自己父亲的事? 但是过去了这么久,秦思远确实是不太记得了。 秦思远对于秦广的记忆更是模糊了,两人基本上不怎么见面,只有每个季度在召开家族会议的时候会见上一面。 秦思远就坐在会议室的角落,玩着手机,她会在手机上浏览各种新的展映讯息,划过一个又一个图片。 反正也没人管她,也不敢管她,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用余光看着自己父亲在众人面前讲东西,看着秦广穿着的那身中山装。 直到昨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父亲,秦广已经老了。 他的头上生出了白发。 原来他不是一柄剑。 秦思远将爆米花塞进了嘴里,瞄了一眼李飞,李飞倒是看得挺开心,看起来沉浸进去了。 不过他真的能看明白吗? 毕竟这是第四部不是第一部来着,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其中的人物关系。 屏幕上是一闪而过的赛博坦星人的激烈战斗,激烈的火光四射,李飞张大了眼睛,忍不住小声“哦”了两声。 确实蛮帅的啊。 怎么自己打起来就没有火光四射呢? 李飞想了想,秦家剑术里面有一招倒是有点那种味道的剑术,他虽然掌握了整个十三式,但最熟练的还是前五式。 断水,雷噪,风来,听雨,激流。 然后便是第十三式,神退。 而第六式到第十式则是截然不同的剑招。 石穿,燧火,燎原,日晖,天焰。 前面五招绵长而有劲,气越多打得越强,尤其是激流,李飞能够越境界和人拼剑招,都是吃了体内灵气多的福利,占着别人不知道和别人拼灵气。 但是后面五招却是突出一个爆发强,要将体内的气一瞬间迸发出来,快意恩仇,斩它个天断地裂。 这五招李飞会用,但是都停留在会用的境界,比起熟练还是差得远。 人都是有性格的,按照秦秋的话来说。 你的性格虽然很坚毅,但有时候还是偏温良,所以你在使用这五招的时候,没有办法和剑术本身完全融合在一起。 你要知道当时发明出这招的人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他的心中有着一团无尽的火焰,想要将天地焚得一干二净的烈火。 取燧石之火,得燎原之势,取旭日之晖,用天火将这个人间烧得一干二净! 你明白吗? 李飞便点头说似懂非懂。 秦秋就拍拍他的脑袋。 “也没事,我前面几招也没有你厉害,我最擅长的是燧火,最不擅长的是断水,要是我们同龄,你前面几招比我厉害。” 李飞权当秦秋是在安慰他,这会捉摸着捉摸着也就明白了。 镜头一转,只见一个蓝色的直升机落下来变成了一个武士说。 “忠诚就像一朵脆弱的花,处于恐惧和诱惑的暴风中。” 秦思远听着,愣了一下,将这句话甩出了脑海,小声在李飞耳边问。 “怎么样?有趣吗?” 她有些担心,要是李飞觉得不有趣可怎么办? 这样两人岂不是做不了朋友了,不对,朋友怎么能是这么脆弱的关系,可是李飞要是觉得不好看自己家里摆放的那一大堆模型就不好意思拿出来给李飞分享了。 李飞点点头。 “很有趣。” 不谈剑法,李飞觉得,很有意思。 看电影,本身就很有意思。 那种眼睛和耳朵都完全被占据的感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什么都不用考虑,全身心放在剧情当中的感觉。 很有意思。 秦思远不自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是吗?那就好。” 她右手手指向着爆米花桶里面伸进去,碰到了一只有些粗糙、硬朗的手,愣了一下,闪电般的收回手来。 啊……是李飞的手。 秦思远的问题 秦思远小脸微红。 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不就是碰到李飞的手而已,之前也不是没碰过。 之前还背过他呢。 可是秦思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脏骤然加快了。 诶,这种感觉是什么,好奇怪。 秦思远越想越觉得奇怪,脑袋有些发热。 李飞的余光中,少女低着头,看着她的大腿。 李飞侧过去看了一眼,想知道她在看什么。 地面上什么也没有,而秦思远的视线则是停留在她自己白晃晃的大腿上,即使在昏暗的放映厅里面,她的一双腿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白。 或许是秦思远常年不出门的原因,她一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白皙纤细,李飞不好意思盯着秦思远的腿看。 再怎么一直看她的腿也不太好吧。 他凑到秦思远耳边,小声问。 “你怎么了?” 即便电影院里面只有两个人,李飞还是压低了声音,这是之前黄柔告诉他的电影院注意事项。 看电影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要说也要压低声音小声说才行。 秦思远感受到李飞不经意间呼出的有些发热的鼻息,耳朵有些痒,身子不自觉软了下去。 笨蛋,你,你这家伙说话不要凑这么近啊。 她感觉脸颊直发烫,像是冬天的时候,电火炉一打开,那炽热的、滚烫的空气就直往脸上钻似的,一滴细密的汗珠从秦思远挺俏的鼻尖滑落。 她连忙学着李飞,小声说。 “没事,没事,看电影啦……” 她右手拿着旁边的冰可乐,上面有着遇到冷空气凝结的小水滴,手上传来了湿凉的感觉,连带着她一整颗燥热的心都冷静下来许多。 她将冰可乐放在自己嘴边,滋滋地喝了一口,冰凉的、带着气泡的、挠得嗓子痒痒的碳酸饮料一直从嘴里落了下去,浇到了心上和发热的脑袋上。 秦思远长舒了一口气,转过来对上了李飞乌黑的双眼。 两人离得很近,在这个距离,秦思远可以清晰地看到李飞的一切,乌黑的、明亮的双眼,结实的喉咙,突出的青筋血管,看起来意外的,充满了男人味。 而李飞也能看到秦思远的小脸,那张藏在口罩下的小脸多了一丝慌张,李飞不知道这慌张来源于何处,但是现在的她,倒是可爱许多。 不如说秦思远一直都很可爱。 两人对视了一会,都转过头去,看着电影屏幕,不再说话。 两人的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椅背一张张像循环着一般向外延伸出去。 秦思远问。 “你喜欢哪个角色?” 李飞想了想答。 “大黄蜂吧?” 秦思远有些小开心,晃了晃脚,语气中多了一丝欢快活泼。 “为什么?” 李飞说。 “虽然明白上的战斗力好像不是很强,但是很有趣,也一直在努力战斗,而且变形前后都很好看。” 秦思远哼哼一笑。 “不错嘛,你很有眼光嘛。” 李飞又想了想说。 “以及他有时候会戴一个面罩,有点像你,有点可爱……” 秦思远愣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什……” 这个李飞,他在说什么东西啊! 什么叫有点像我,有点可爱了。 我,我又不是可爱的类型。 秦思远那么多年来,可从来没听到别人夸她可爱过。 她也不觉得自己可爱…… 这个李飞,真的不是在逗弄自己玩吗? 她侧过头去,看着李飞,眼睛里映照出屏幕的白光,只见他说。 “啊,走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屏幕上的擎天柱,一飞而去。 屏幕黑了下去,影厅亮了起来。 爆米花桶已经空了,可乐杯也空了,秦思远起身。 “走吧。” 她其实这部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每个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也像许多人所诟病的那样,全是爆炸和各种各样的慢镜头,剧情薄弱,和前面几部比起来差了很多。 李飞站起身。 秦思远没再把口罩带回脸上,说起来戴口罩也是为了掩饰自己是个哑巴的事情,但现在自己不哑了,真的还有必要戴这个口罩吗? 她背着手,两条纤细的腿向前慢慢迈去。 “感觉怎么样?” 李飞思考了一下。 “很精彩!” 很有意思,各种炫酷的战斗打个不停,虽然人不认识,各种汽车人也认不全,但是这个是好的,这个是坏的,两方拼搏,好的打赢了坏的李飞还是理解到了。 更重要的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故事,很有意思。 李飞其实并不专业,也是随口一说。 秦思远笑了笑。 不扫兴的家伙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她抓着李飞的胳膊,脚步变得欢快了起来。 “我带你去吃饭吧。” “吃什么?” “吃兔子。” 李飞听到秦思远的话,也是会心一笑,上回两人在悬崖下面就是吃的兔子,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一家汤锅兔店内。 两人面对面坐着。 白色的汤锅里面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隐隐约约间已经能够闻到香味。 秦思远抬眼看了一下李飞,又低下头去,她有无数想问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李飞,你怎么知道我被关禁闭了?” 李飞夹了一块凉拌的麻辣兔肉放进碗中,上面的辣椒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秦皓给我讲的。” 秦思远撑着下巴。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李飞筷子停在空中。 “没想过,只是听到你有危险就想去救你了。”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李飞真的没想过,两人之间虽然一开始宛如仇敌,但是又互相把生命托付给了对方,所以在李飞这边,秦思远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秦思远不可置否地发出了“欸”的一声,她看着白烟后李飞的脸。 “那要是没有秦秋大人你还来救我吗?” 秦秋在秦家的称呼都是秦秋大人,众人对于这一位老祖可谓是又爱又怕,怕的是秦秋的实力,爱的同样是,秦秋的实力,因为三日过去,众人发现秦秋实际上也算是自己人,这样秦家其实反而是更强大了。 李飞毫不犹豫。 “当然。” “可你打不过怎么办?” “嗯,总之会想办法,至少让我们两人逃掉。” 李飞不会说我们一起死这种话,在他看来,总会有办法的。 秦思远有些高兴,然后脸有些红,像是被热气热的。 “那……你对双修,怎么看?” 今晚不想回家 李飞被一口呛到。 咳了好一会。 这丫头突然说什么呢? 李飞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落入喉咙当中,使他冷静了下来。 双修……秦先生也说过这话,不知道秦思远这丫头为什么说这事? 哦,他想起来了,因为之前在秦家的时候,秦先生故意调戏这丫头说了这话。 你不要相信她啊! 这个时候秦秋就在李飞脑袋里面闹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等这一幕已经很久了!” 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李飞受不了了,直接把脖子上的玉佩上取了下来,放在了腿上。 但秦秋的声音还是传来。 “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听不到我说话了,干嘛,反正你那么多红颜,也不缺这小丫头一个,你这种行为属于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秋实力恢复了的原因,能做的事情更多了,甚至能在现世凝结出一道真实的身影来,其实李飞有问过秦秋到底是什么境界,但秦秋总是含糊其辞,说他实力够了就自然明白了。 李飞对于秦秋的碎碎念无语。 不过秦秋说的也挺有道理,李飞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只是总觉得自己一开始还能欣然接受,到现在也已经有点,好像把那个底线一直在往下掘似的。 现在底线已经比地下三尺还要低三尺了。 他看了一眼秦思远,挺可爱的,脸蛋也很小巧,那张小嘴也很让人心动,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尤其是之前秦思远不能说话的时候欺负她很有趣,心砰砰就加快了。 秦思远正用手指卷着自己的耳发,将它们从上到下转了一圈又一圈,那耳发渐渐变成了螺旋的钻头一样。 她红着脸解释起来。 “你可不要想太多啊,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有点好奇你之前是……怎么想的……” 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话也有点无力了。 自己到底在问什么啊? 这就是言多必失吗?早知道就不说话了,还不如哑了呢。 哑了也不好,这个李飞老是捏自己,不能说话又不能反抗,老是被他占便宜。 秦思远想到这里又有些生气,嘟了嘟嘴。 她看着锅里的兔里脊不断翻滚着,浮了上来,带着阵阵香气。 秦思远对着李飞伸出手。 “你把碗给我吧。” 李飞有些疑惑地把空碗递了过去。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做出趁人之危这种事来,要是在那个时候对着你做出了不仁不义的事,我和那些之前杀掉的秦家子弟又有什么区别呢?” 像是秦一飞,居然强占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李飞听着简直是难以想象。 那时候控制着他身体的,不仅是秦秋,还有他自己,愤怒像一团火一样从心中烧了起来,瞬间就将他吞没,他升起了和秦秋一样的想法,将这些人渣杀得干干净净。 这些家伙不仅是毁了一个人的现在,更是毁了一个人的未来,一个家庭的未来,死万遍也不足惜。 所以那个时候更像是秦秋和李飞意志的融合,直接杀红了眼。 秦思远听着李飞说的话,点了点头。 确实,要是李飞在那种时候做出了羞辱自己的事情,自己绝对会拼尽全力将他千刀万剐,只是现在,她却意外的,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就是了。 她用汤勺舀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起身,轻轻递给李飞。 “喝点汤,这个汤很好喝的,其实你来之前我自己来这家店吃过好几次了……” 但是都没有你烤的好吃。 秦思远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那次在悬崖下面,李飞烤的兔子可以说是最好吃的了,她后来找了许多家各种做兔子的店,有烤的,烧的,煮的,找来找去,这家汤锅就是最好吃的了。 用得是新鲜的兔子,取上好的部分,每一块肉都鲜香细腻,顺滑舒爽,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但是怎么都比不上李飞那次在河边用树枝烤的。 真是奇怪,难道是自己当时太饿了不成? 李飞接过,说了一声。 “谢谢。” 他对着碗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鲜香的汤流进了胃里面。 “很香,兔肉是一种高蛋白、低脂肪、少胆固醇的肉类,与其他肉类相比,具有很高的消化率,味甘,性凉,有补中益气、凉血解毒、清热止咳的作用。” 秦思远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李飞。 李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轻咳一声。 “职业病犯了。” 真是职业习惯,吃东西的时候老是想着这东西对身体有什么效果,有益还是有害,不能和什么东西混着吃,兔肉和鸡蛋一起混着吃就很容易引起肚子痛、腹泻。 算了,还是不说腹泻的事,上次跟白芷晴吃火锅的时候说这方面的事就被她吐槽说没情调了。 自己多少也要注意点。 两人安安静静吃着兔肉,秦思远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像是一只活泼的小麻雀累了一般,又或者是美食当前,她无暇顾及其他。 李飞重新又将玉佩戴回了脖子,说就说吧,反正现在自己也拦不住秦秋在那里碎碎念。 过了很久,秦思远开口说。 “李飞,今晚我不想回家。” 李飞闪电般抬头。 “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思远看着李飞,心里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她不会对别的人有这样的感情,李飞就是特别的。 李飞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可靠的男人。 比起其他人来说,李飞要好上太多。 秦秋在李飞的脑袋里面高呼。 “你再犹豫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来,正好我还没有体验过有那东西的感觉,虽然这丫头算是我的后辈,可是她真的很可爱啊。” 李飞不觉得秦秋说的是假话。 真是糊涂账,李飞想起了那日月光下,秦思远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的时候,心脏不可置否地漏了一拍。 他忍不住问。 “那你,想去哪?” 秦思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黄色的科迈罗在街上静静地开着,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在夜色下不断行驶,远离了喧嚣的城市。 渐渐的,车已经到了郊区,没有什么人,穿过隧道,一片干净的海突然出现。 月亮照耀着海面,反射着银光,无限美好。 秦思远说。 “就是这里。” 夜晚,海边 银色的光辉从海的尽头一直延伸了过来,深蓝色的天空下,柔软的沙滩上,停着一辆黄色的科迈罗。 秦思远解下了安全带,将座椅往后调了调,惬意地靠着椅子。 她打开音响,里面放着欢快的乐曲,音质很好,比起秦皓那辆车确实要好上好几个档次,似乎是一首英文的小甜曲,李飞听不懂歌词,但是其中的感情早已溢于言表。 相比起来,秦皓的车不知道是因为开太久了还是平时没有保养的原因,放出来的音乐像是沙哑的磁带声,确实是老宝贝了。 秦思远雪白纤细的胳膊搭在车窗窗沿上,手指轻轻地跳动着,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月亮,月光洒在她身上,照得那露出来的锁骨和天鹅般的玉颈白皙发亮,她轻声说。 “我有时候自己会开车来这里,晚上的时候,就静静地看着海面,晚上起风的话可能会比较凉,所以我一般会带一件大衣。” “其实我也很想带朋友一起来,只是家族里面我其实没有什么熟人的,你也知道啦……” 李飞点点头。 “其实我的朋友也不多,因为我以前是个瞎子,所以和你一样。” 秦思远有些意外。 “是你自己把自己治好的吗?” 李飞想了想。 “差不多吧。” 他不太好解释玉佩的事情。 秦思远也没追问。 “快看,今晚的月亮很圆。” 车子由于是侧着停的,所以只有秦思远那边能看见,李飞哪怕从他那边把脑袋伸出去也看不见。 李飞轻咳一声。 “我这边看不到。” 秦思远拍拍她的窗户,有些娇地说。 “那你凑过来看嘛,我这边能看见。” 李飞迟疑了一会,看着秦思远纤细的身子紧紧靠着座椅的后背,于是手撑着秦思远靠椅的后背,向外面探去。 银色的月亮悬挂于海面上,真的很亮,他看着这幅美丽的景色,一时间竟是有些迷醉。 秦思远则是看着李飞的侧脸,手放在胸前,有些犹豫,俏脸绯红。 接着秦思远身体向前一探,红唇轻轻落在了李飞的脸上。 李飞感受着有些湿润的、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有小舌的柔软,愣了一下,接着转过身来,对上了秦思远有些躲闪的双眼。 她手里拿着口罩,一张小脸早已绯红。 “我,我……” 李飞见此,心里瞬间就忍不住了。 秦思远,真的很可爱。 李飞坐了回去,秦思远僵在那里。 不知道李飞会觉得怎么样? 他会觉得讨厌吗? 他要是觉得讨厌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自己可是第一次鼓起勇气亲别人啊,他要是说讨厌我现在就往海里面跳了。 不过他会不会很困扰? 秦思远在杀李飞之前是看过李飞的情报的,有相好,貌似还不止一个,但那时候她只觉得李飞是个人渣,并且没有多想。 可是到了现在,她却不得不在意起李飞的想法来。 秦思远侧过头来,对上李飞的眼睛,时不时看着底盘,两只小脚在离合和刹车上不断踩来踩去,缓解着心中乱麻一样的心情。 却见李飞轻轻伸出手来,明明李飞没有命令她,秦思远却不敢动弹。 李飞那只手落在秦思远的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秦思远没由来的内心升起一股恼意。 你干嘛又捏我,你什么也不说,就只知道捏我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她不甘示弱地生出两只雪白的胳膊,纤细的手轻轻捏着李飞的两只脸。 却见李飞说。 “别动……” 秦思远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干嘛又命令我,她刚想说话,却见李飞直接右手捧着她的侧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娇嫩的小嘴。 秦思远一下就睁大了眼睛,却还是不能动弹。 啊,啊,这个家伙,这个流氓,这个浑蛋,他,他干嘛啊。 但是秦思远还在被李飞控制着,不能动弹。 她的双手僵在空中,一整个身体直接软了,浑身升起一股燥热之感,脑袋直发烫,呜,他的吻,好激烈…… 李飞则是不管了,秦思远都这样了,他还拒绝,至于怎么和黄柔解释这个。 虱子多了也就不愁了,索性让烈火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良久之后,李飞慢慢松开了,轻咳一声。 “你动吧……” 自己用这种方式亲了她,也不知道秦思远会不会生气。 却见秦思远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往后靠着,双手收回来,有些生气又有些恼地看着李飞。 有点气,但是,并不讨厌,甚至刚才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留恋。 秦思远侧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面,声如游蚊。 “李飞,你很喜欢命令别人吗?” 李飞举起一只手。 “抱歉,情不自禁。” 秦思远耳朵有些红,转过来。 “我也不是生气……只是……” 李飞下意识问。 “只是什么……” 秦思远两根手指来回戳着。 “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秦思远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基本为零,她心里就只有剑,赛博坦星人,这一片无人的夜景。 她的心里没有住过人,也不知道心动是一种什么感觉,直到不久前,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不由分说地就闯了进来,强行扒开她的心房。 不,可能比这还要早,她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坠落山崖的那一刻就在眼前浮现,身体自由下落,旁边是呼啸的风声,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一个声音在自己旁边出现。 “拿住剑,救下我。” 从那之后,李飞的身影早已挥之不去。 秦思远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只是今晚的话,就按你的意思来吧,你不管怎么命令我,我都不会生气的……” 李飞看着她的侧脸,愣了一下。 这家伙,真的很可爱啊。 他有些发愣。 “就在这里吗?” 秦思远眼神飘忽。 “没关系,这片海滩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 李飞看了一眼四周,静谧辽远。 他又转头看着秦思远。 “那我们去后排吧……” 秦思远身体柔韧性极好,只是伸出两条腿,就翻到了后排,而且动作看起来很熟练,看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没少在车上撒欢。 秦思远一个人开车出来玩累了就翻过来趟在后座,尽情地歇到累了,直到夜幕降临,月色如华,洒在脸上,再开车回去。 就像现在,她坐在那里,月色洒在她雪白的大腿和满是羞意的脸上。 李飞比较艰难地翻过来,坐在了秦思远旁边,轻轻摸了摸秦思远的丸子头,然后说。 “把手交给我。” 秦家的资产 秦思远将手轻轻搭在李飞的手上。 李飞的手,比想象中要粗糙,好像有硬茧,毕竟他天天练剑,有硬茧也很正常。 还好自己的手没有硬茧,不然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喜欢吧。 秦思远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样?” 李飞笑了笑。 “很柔软,很舒服。” 秦思远脸红着,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笑。 “是吗?” 她的心底有一丝小小的开心,那就好。 李飞却是另一只手揽上了她的纤腰,秦思远感受着李飞温热的大手,脸红极了。 却见李飞又吻了上来。 秦思远身体一颤。 真是的,这个家伙,又不说,你好歹说一声呀……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秦思远不经意间呼吸都加重了,她看向李飞,目光游离,光是这样,都受不了了。 却听李飞在她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坐到我身上来。” 秦思远身体一颤,面对着李飞无法反驳的命令,有些羞,乖乖照做。 …… 月光静静洒在这辆车的漆面,皎洁发亮。 一夜过去,秦思远趴在李飞的怀中,早已疲赖的睁不开眼了,这个家伙,虽然自己说了今晚怎么命令她都不会生气,但是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 明明人家还是头一回欸。 她戳了戳李飞的脸颊,想要歇一会,却感觉一股力量从自己体内升起,那股温热的力量遍布了她的全身,一时间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说。 “我元婴中期了欸……” 李飞体内同样升起一股温热的力量。 “我也是。” 没想到还真的跟飞一样,这样下去还得了? 玉佩呢,玉佩已经被他搞到车底了,毕竟可不能让秦秋看到。 李飞将玉佩重新戴回来,却听到一声冷哼。 不是,干嘛你非要看啊? 李飞忍不住问。 “秦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双修这么快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秦秋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李飞。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只是第一回有质的突破罢了,之后不会像这样的,但还是比一般要快上不少,所以我才劝你,你又不信我。” 原来如此,李飞瞬间理解了。 确实,哪来那么好的事。 李飞轻轻摸了摸秦思远的脑袋,她的丸子头已经解了下来,落在脸庞,多了一分妩媚,这样子是之前未曾见过的。 “走吧,回去吧。” 两人翻身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还是秦思远开车。 回到秦家,秦思远头也不回地就去自己房间睡觉了。 虽然她还想和李飞多温存一会,但是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差点路都走错了,撞在门檐上。 额,自己的房间在哪里来着? 而李飞则是遇到了秦广,秦广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飞,李飞突然感觉有些尴尬。 毕竟和别人女儿出去了一晚上,说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秦广说。 “我有点事想和秦秋大人汇报。” 李飞点点头。 “走吧。” 李飞跟着秦广来到一间会客室,里面还有着其他四人,秦道全,秦秋月,秦开文已经何礼远。 秦道全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飞,自己的儿子死于李飞之手,但是自己却是活了下来,他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理解。 只是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子他自己最清楚,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但秦明始终是他秦道全的儿子。 秦道全起身,推开了座椅。 “我回去了,家族的事,我以后不会再参与了。” 他走到门口,背影看起来却是极为落寞,曾经的天才少年,如今却也弯了脊背。 众人都明白秦道全的想法,相顾无言。 而秦秋月则是主动贴了上来,给李飞倒了一杯茶,一整个温软的身子蹭着李飞的手臂道。 “您坐。” 李飞有些无奈。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不是秦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元婴罢了。” 秦秋月却是嘴角带笑,摇了摇头。 “不,秦秋大人既然选择了您,我自然是把您当秦秋大人对待。” 李飞在她的服侍下坐下,实在不知道怎么给秦秋月说了。 他已经给秦秋月说了好几次了,但是秦秋月每次都是这样,不停地往他身上黏,他是真受不了,而且非要说的话,秦秋月身材也是极好的,只是李飞确实不喜欢这样。 殊不知秦秋月发现自己劫后余生开心极了,没想到秦秋居然是留了她一命,当日那几剑她是真的忘不了,那种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觉。 她是真的怕极了,所以对于李飞有种本能的尊崇。 即便李飞现在让她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她也能乖乖照做。 而秦开文和何礼远都是深深打量了一下李飞,确实不得了,这个年轻人当真是厉害,除去秦秋的力量以外,他本人也是相当厉害。 而且什么叫“区区元婴”,这个年龄能到达这个境界的屈指可数,更别说,几人感受着李飞的气势。 等等,什么情况? 元婴中期? 怎么可能? 这个李飞之前不是刚到元婴吗? 这才几天,三天还是四天,他就又突破了,这怎么可能? 众人觉得自己的常识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简直是太恐怖了,这种修炼速度,真的是难以想象。 也只有李飞才会有这种本事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再说话。 而秦广则是坐下来,将一份报告从桌子上递给李飞。 “这是我们秦家所有的公司和资产,加起来是两百一十个亿,想问下这笔钱怎么处理?” 李飞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说实话,看不太懂。 不过没想到秦家也有这么多的产业,当真是了不得,他一时间甚至对这么多钱没有什么概念。 他犹豫着。 “这件事还是让秦秋决定吧。” 秦秋的声音传递到了众人脑海里面。 “一部分拿来修医院,一部分拿来捐了吧。” 众人都是一愣,修医院? 秦秋说。 “正好李飞需要在他们那边修个医院,你们把其中的钱拿出来建医院,剩下的,全捐了。” 她的语气坚定,不容反驳,根本不给李飞插嘴的机会。 秦开文倒是没想过有这一天,杀人的钱居然有一天会变成救人的钱。 秦广一点头。 “好,我还有一事想说。” 秦广的计划 秦广挥挥手。 秦开文等人便知趣地起身,然后将座椅放得整整齐齐,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了李飞和秦广两人。 秦广看着李飞。 “接下来我说的话,只是与我个人有关,和家族本身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李飞点头。 秦广两手来回交叉着,一时间竟是无言。 他起身,在角落里的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李飞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又坐了回去。 秦广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 “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治好了秦思远。” 李飞接过那杯水,握在掌心中,掌心传来一丝温热,看着秦广说。 “秦思远也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秦广在这个时候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其实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或许我也不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李飞已经猜到了秦广想说的话,看着他。 “果然,废掉秦思远的修为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对吧。” 秦广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你发现也很正常,不如说很多人都发现了,与其说是一个幌子,更像是我做的一个局,顺便钓一下鱼,结果没想到想要的鱼没钓上来,整个池塘都被你毁了。” 秦广本来备好了饵料、准备好了最好的杆子,坐在河边,看看哪些傻鱼会上钩,结果没想到,直接钓上来一条鲨鱼,一甩尾巴,把整个池塘都搅没了。 李飞笑了笑。 “这可和我没什么关系,这都是秦秋做的。” 秦广双手抓着杯子。 “也是,秦家就像一棵老树,长了太多年,太高,太大,所以生出了很多多余的、无用的枝叶,我只是想修一修它多余的枝。” 他悠悠叹了口气。 “秦思远是我的女儿,我一路看着她长大的,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了,我女儿不像我,像她妈妈,是个很纯粹的人,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她太纯粹了,坐不了我现在的位置。” “秦家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变化,我也只是听说秦家祖上是正儿八经的接镖生意,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不知不觉间,秦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我并不是想脱罪,但是我也只是接过祖先的产业而已。” 李飞看着秦广,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帮着他说了一句。 “是的,所以秦秋最后也没有杀你。” 秦广是有罪,但是他的罪是一代传承下来的,秦广从生来的时候就备受瞩目,他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所以家族对他抱有巨大的期待。 秦秋月、秦道全、秦广、何礼远四人原本是差不多年纪的,只是秦广从这几人里面脱颖而出,从小就压得另外三人喘不过气来。 他七岁的时候就出色地完成了第一次任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至此以后,秦广几乎就成为了家族里面指定的未来人。 李飞注视着秦广,这才发现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严。 他坐在那里,像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像是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会遇到的家庭煮夫。 那件灰色的中山服已经有些旧了,肩膀部分还开线了,线头暴露在空中。 他的脸上多了一些皱纹,有着上了年纪后自然而然的黑斑,眼神虽然称不上苍老,但有着藏不住的疲惫。 他的头发中夹着不少白发,他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照理来说,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不会有白发的。 而他的那双眼睛,和秦思远的眼睛又有几分相似。 秦广叹了一口气。 “还是得谢谢秦秋大人不杀之恩,其实,杀不杀我已经对我没有影响了,我想杀的人已经被你杀光了。” 想杀的人都死完了,自然活着也没有什么执念了。 李飞理解了秦广的意思。 “那几个纨绔子弟和他们的手下吗?” 秦广点了点头。 “是的,秦思远坐不了我的位置,所以我想自己自然是要做点什么,我想了想去,至少得先看清秦家现在的处境,秦家枝繁叶茂,人员混杂,所以我需要把人分成两拨。” “一拨是秦开文那样,支持秦思远的,只是我没想到秦开文一把年纪了,又固执了不少,一波则是秦一飞为首的,巴不得秦思远被废掉修为的。” “我原本是打算将他们抓住,把秦一飞等人一起清算,最后再把位置传给秦玉枝,哪怕我寿元有限,死了以后秦思远也能好好活下去。” “秦玉枝是个不错的姑娘,再加上本身实力境界不高,有秦开文站在秦思远这边,我也能放心把家族托手出去。” “只是没想到,你一来,直接把整个窝都端掉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秦广又看了一眼李飞,有实力就是好啊,直接一网打尽了,还不用瞻前顾后。 李飞捏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其实李飞当时打着打着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秦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对劲。 如果秦广是处于愤怒的状态,身上应该有杀意才对,而秦广当时对自己的杀意几乎为零,似乎巴不得自己杀了那几个人。 秦广说。 “我本以为我已经是天才,但比起你来还是差太多了。” 李飞摇摇头。 “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秦广看着李飞。 “你不用谦虚,不如说,你要小心。” 李飞问。 “小心什么?” 秦广说。 “你觉得秦家是好还是坏。” 李飞思考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秦广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非要用好坏来定义,我觉得是坏。” 秦广点点头,又问。 “那你觉得白家和莫家是好还是坏?” 李飞难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了解他们。” 秦广双手交叉。 “比我想象中的回答要好,我要说的是,至少不要过于轻信他们,你和我女儿,发生什么我都不在意,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李飞心底闪过一丝尴尬,毕竟今天才刚和秦思远……当着人父亲的面,有些东西实在是说不出口。 秦广看着李飞。 “以及最后一件事,你的父亲叫李劲峰是吧?” 李飞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了不少。 “你认识他?” 秦广摇摇头。 “我不认识,但是老家主认识,只是老家主已经去世了,我可以带你去老家主的房间看一下。” 李飞迫不及待地起身。 “在哪?我们现在过去吗?” 线索 秦广看着李飞的样子,愣了一下。 李飞虽然刻意隐藏,但是他眼中的热切和焦急是藏不住的。 秦广其实有些意外,因为在秦广看来,李飞一直是一个有些过于老成的少年,他才二十岁,但坐在那里,却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不急不缓。 直到刚刚,他这一闪而过的情绪,才让秦广重新认识到,李飞还是个年轻人。 这是极好的,毕竟要足够年轻,才会有血性,秦广之前一直有些担心,对于秦秋他都不是那么担心,但是对于李飞反而是有些担心的。 但是这样反而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李飞才是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什么传说中活了千年转生的老妖怪,也是,如果不是有血性,他又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没有绝对保障的情况下,一人一剑闯入秦家。 秦广带着李飞来到一个房间门前,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挑出其中极旧的一把,解开了门上挂着的锁,接着推开了房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阳光照射进去,灰尘飘散。 两人跨入房间里面,进门就是老太爷的画像,半闭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和蔼。 秦广说。 “这是秦家上一任家主,也是我二叔,秦家基本每一代都是天资卓越,我二叔也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的手段不如他,我唯一有点自信的,也就是我的境界了,但是现在……” 他看着李飞摇了摇头。 “我连境界都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李飞摇摇头。 “打败你的是秦秋,可不是我。” 真要论境界,他和秦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秦广现在是他见过最强的人,当然,秦秋这个特殊的个例除外。 秦广说。 “并不是如此,你半年就从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到达了元婴中期,这种速度,可是有点夸张了。” 和年龄无关,而是和修炼的时间有关。 众人都觉得李飞是天才,因为他二十岁就元婴了,但是他再天才也没有秦思远天才,因为秦思远比李飞小,同样到达了李飞的境界。 可是这几天秦广反复看了好几遍李飞的资料,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秦思远花了十几年时间所到达的境界,李飞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做到了。 他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一个普通人,但现在却突然到了这个境界,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敢想象。 秦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进了旁边的房间,李飞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堆了很多书,兵法、哲学、围棋等五花八门,还有着一支笔和一个泛黄的本子。 桌子旁边有着一个呼吸机,但是那塑料管道也已经氧化了,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 看着这番景象,很容易就想起住在这房间里面的人插着呼吸机,但还是俯身在案,兢兢业业的样子。 这样想来,倒不像是秦家的家主,只是一个喜欢读书,对待事业的老年人。 秦广说。 “自从我二叔去世以后这间房间就锁上了,一直没人使用,我以前和我二叔关系很好,所以经常来他房间下棋。” 秦广竟是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 两人曾经在这间房间里面下过围棋,他伸手去打开书桌下面右边的抽屉,围棋就放在那个位置,陈列在当中。 “我二叔秦朝阳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和他下总是输多胜少,不过我们也只是下着玩,所以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后来,我们家族来了一对夫妻。” 李飞看着秦广,而秦广则是对着李飞点了点头。 “那对夫妻就是你的父母,当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如果他早知道这个消息,他也不会派人去杀李飞了,只是他没想到那对夫妻居然还有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居然就是李飞。 秦广说。 “我二叔虽然很厉害,但是身体不好,早年就生了个不知道什么病,怎么治也治不好,于是便到处请医生,后来实在找不到人了,竟是请了一对来自乡里的医生夫妇。” “我当时还觉得,一个乡下来的夫妇能有什么作用,其他人都治不好的病,乡医能治好吗?但没想到的是,你父亲一来,我二叔的病就缓住了,甚至有可能痊愈。” 李飞点点头。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会出门出诊,但是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还来过秦家? 这个世界还真是比想象中小,他不禁感叹了一下。 但同时又是有些好奇和焦急,那他父母后来到底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家。 秦广面上浮现一抹遗憾。 “我二叔时常和你的父亲李劲峰先生坐在一起下棋,令人意外的是,你父亲说的是从来没有学过围棋,但是过了几天后,便已经比我二叔厉害了,只是……”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有事,留下了药,便走了,从此就再也没见过他。” 秦广肩膀塌了下去。 “若是你父亲在,想来我二叔也不会这么早去世,这里有他留下的手记,你可以看一下。” 秦广翻找起来,从左边抽屉里面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交给了李飞。 李飞接过,认真地说了一声。 “谢谢。” 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事,原来自己的父亲这么厉害啊? 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骄傲,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他打开那个小本,看了起来。 是父亲的字,那字和家里留下的手记一模一样,只是内容基本上都是记录着秦朝阳病情的,五脏哪里有问题,哪里在渐渐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李飞本以为可以从这里获得有关自己父母的消息,但是目前看来是没有了。 李飞问。 “他有说去哪吗?” 秦广皱着眉想了想。 “据说是楚家。” 李飞愣了一下。 “楚家?” 秦广点点头。 “是的,雪城以莫家、白家、秦家为首,而隔壁江城则是以张家、楚家和罗家为首。” 李飞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楚,楚天佑也姓楚……这其中不会有某种联系吧? 秦广说。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比起这个,你要来下个棋吗?” 李飞摇头。 “我不会。” 秦广将装着围棋棋子的两个盒子摆在了桌上。 “没事,很简单的。” 对弈 不少人在路过老家主的房间都是一愣,接着又迅速地跑开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这是什么荒诞的景象? 李飞,居然和家主在老家主的房间里面下围棋? 他们一定是眼睛花了出现幻觉了才会看到这样一幕。 秦广说。 “围棋比象棋的规则要简单,象棋每个棋子都有不同的走法,但是围棋很简单,轮流下子,与棋子直线紧邻的空点便是这个棋子的气,如果这棋子没有气了,便不能存在于棋盘上。” 李飞点头。 确实听起很简单,字面意义,只要把别人堵死就行了吧,围棋啊,说起来他还没有试过这种游戏呢,只是在以前听说过。 李飞执黑棋,先下于棋盘的正中央,秦广笑了笑,看来李飞确实不会下棋。 时隔多年,他也能享受到在围棋上虐一虐别人的滋味。 而秦广则是下在了右下角的角目位置,李飞稍加思索,为什么下那里? 哦,只是一瞬间,李飞就懂了。 围棋本质上是个占地盘的游戏,下在角的位置,能同时控到两边邻近地盘的位置,秦广下那里,是能够更好地控制到另一片的区域。 李飞学着秦广的动作,将棋子放在自己的右下角,这样就差不多了。 秦广愣了一下。 模仿棋?对着自己下棋的步骤开抄可是没用的,毕竟李飞是先手,自己是后手。 秦广又占住一角,这样基本上棋盘的一半都要被他控满了。 而李飞则是出乎意料的,一目贴了上来。 秦广愣了,这小子要干嘛? 白棋展开,黑棋紧追,步步紧逼,一时间竟是杀意具现。 秦广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这李飞,好像并不是一味的在模仿自己啊,他这是,要来抢地盘啊。 但是白棋如游龙,轻松地便横贯开来,舒展了自身的姿态,隐隐间将棋盘一角盘踞。 而黑棋像是一把开山的巨斧,试图想要砍在那白龙的龙鳞上面,可是被坚硬的龙鳞反震,斧口出现了几道卷刃的口子。 李飞看着自己被吃掉的两三颗黑棋,恍然大悟,哦,原来还能这么下? 黑棋负隅顽抗,但是游龙出洞,很快就占据了整个棋盘,那把巨斧再也没有出手的空间了。 第一场,李飞输得很干脆。 虽然他也吃掉了秦广几个字,但是比起秦广的实力来,整体还是差得有点远了。 李飞闭上眼睛,一切就像是在眼前回放了一下,从落子、到展开进攻、以及进攻失效,每一幕都慢慢在脑袋里面回放。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一半,但是通过那一局,他则是逐渐理解了这个游戏应该怎么玩。 而秦广则是一边收着桌面上的棋,一边觉得有些不妙。 李飞这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在下棋,他也跟家族里面的一些小辈下过棋,但是第一把上来,基本上无一例外的是不知道怎么下,边下边问。 下了几把才明白规则,别说反抗了,只有被吃得一干二净。 可是对于李飞,自己没有给他任何提示,他居然在自己下的第一手就明白自己的用意,甚至在第三手发现情势不对,就对自己展开攻势。 虽然他的攻势很潦草,漏洞百出,但是他的攻击性是在是太强了,这也不得不让秦广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甚至于最后李飞的攻击已经有些出彩了,只是他本身没有多少空间,所以才没有显现出来。 秦广将棋子全部放了回去,对着李飞说。 “再来一把?” 李飞点点头。 “好。” 这一次李飞学乖了,先占角,黑子先行,拥有极大的优势,在两人都控住半边棋盘后,李飞再一次在第三手贴了上来,对着黑子展开了攻击。 这巨斧一开始就横在了白龙的洞口,使白龙无法轻易探出头来,苦不堪言。 但是秦广毕竟也是一个十几年的老棋手,就这么一点可是拦不住他。 白龙蜿蜒了一下身躯,便直接从角缝里面冲了出来,再次凌驾于天地之间,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 它的胡须高高飘扬,眼睛里透露出凶光,李飞这才明白这不是一条小白龙,而是一直身经百战的老龙,它的鳞片如铁一般坚硬,它的触爪能轻易地撕开岩壁。 李飞同样不甘示弱,哪怕他不能窥得白龙的全貌,也要撕开白龙的鳞片。 黑色的巨斧从天而落,恨恨地劈砍于白龙的鳞片之上,切不断身子,那便将鳞片一片又一片撬下来! 火花四溅,叮咛作响,在黑斧的不断攻击下,那鳞片竟是真的脱落了,白龙吃痛,发出哀嚎。 李飞收下一枚白子,秦广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什么进步速度?! 这才第二把,这李飞也太恐怖了吧,当年他只是听说过自己二叔和李劲峰对弈的结果,未曾亲自经历过,认为自己二叔有夸大的部分。 可能确实李劲峰学得很快,但是也绝无可能在三把之内就战胜自己的二叔才是,三把,开什么玩笑?那得是什么样的天才。 而现在,他竟然感觉到,李飞真的有可能在三把之内战胜自己。 秦广坐直身体,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他将白子贴了上去,对着李飞展开攻势,两人你来我往,步步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一个死字。 白龙仰天长啸,对着黑斧一个巨大的甩尾,终于是冲出困境,露出了自己的利爪獠牙,两者相接,打得天昏地暗,血光四溅。 场间一片狼藉,山林破碎,白龙浑身是伤,巨斧也早已没了一处完整的口子,卷刃破碎,秦广落下最后一子,便开始收官。 李飞愣了,他上一把还没经历收官就结束了,而这一把开始收官自然不是秦广的对手,最后自然还是秦广赢了。 秦广微微一笑。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不下了,第二把就这么惨烈,这是新手,开什么玩笑? 说是在少年宫里面专门培训过的他都行。 秦广深知见好就收,收拾棋盘,送走李飞。 “下次再来。” 下次,没有下次了,秦广表示这辈子都不和李飞下棋了。 李劲峰三把赢了自己二叔,自己可不会重蹈覆辙。 剩下李飞在院子里,有些懵,怎么就不下了? 他状态正好呢。 练剑 李飞稍加琢磨,难道因为秦广怕这样打下去会输? 不能吧? 秦广再怎么,也是渡劫期的大能,还比他年长二十岁,不至于下个棋,还见好就收吧。 而秦广这会则是少见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虽然我赢不了秦秋,我二叔也赢不了你爹,甚至你还拐了我的女儿,但是我现在把你赢了,甚至赢了你两把,而你这辈子也没机会赢我了,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下棋了。 不管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秦广越想越舒服,身影渐渐远去了。 李飞将东西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秦思远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有些意外。 李飞也不去追,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斧头碎裂,白龙新生,心里面有所明悟。 他闭上眼睛,将这局在脑海里面回放了一遍,然后默默将棋子收了回去,接着回到了自己房间,毕竟李飞也一晚没睡,他也很困了。 秦玉枝背着书包来到教室。 开学! 她翻开数学书,眼前一片漆黑。 呜,可怕的文字和符号使劲往脑袋里面钻。 这是什么,魔鬼的咒符吗? 数字、线条、各种符号汇集在一团,仿佛有人在旁边发出深沉的低吟,让她着了魔。 呜,人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到底是谁发明的数学? 那些要背的科目也就罢了,努力背一背也能考上个不错的分数,可是数学,学不会就是真的学不会。 还要考上重本? 开什么玩笑。 一本都遥遥无期,更别说重本了。 秦玉枝往日的几个朋友全都过来了,拍着她的肩膀。 “秦玉枝,走啦,上厕所,去摸会鱼。” 秦玉枝语气悲切,凄凄凉凉。 “不去。” 几个朋友全愣了。 啊?秦玉枝不去,往日最勤着去厕所的就是她,一天能去好多次厕所,现在她居然说不去了? 几个人问。 “咋了,你身体不舒服,来大姨妈了?” 秦玉枝摇摇头。 “不是?” “那你是怎么了?” 秦玉枝目光热切,透露出一抹深沉。 “我要学习!” 啊? 众人傻眼,他们听到了什么?这个秦玉枝居然说她要学习? 疯了不成。 而秦玉枝则是再也不理会周围的人,开始仔细读起书来。 可恶,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向量、圆锥曲线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东西又不能在买菜的时候便宜三毛钱,可是想到了李飞那个面带笑容的话。 “秦先生说回头考不到重本她会找你问话哦。” 这已经不是问话了,这是要她的命啊,别人考不上大不了去一个差一点的学校,她考不上没的就是命了啊。 这不死命学,学不会我就刷题,从今天开始我就当卷王,学学学,我他妈狂学,我要卷死所有人! 秦玉枝的身上生起了熊熊火焰,看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那个秦玉枝? 不过秦玉枝偶尔发疯也是正常的,可能坚持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秦玉枝居然坚持了一晚上,她居然真的坐了一晚上,没有动分毫,连屁股都没挪。 周围的人都傻眼了,连着老师都傻眼了,这是秦玉枝? 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秦玉枝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欣慰的。 晚上十点,晚自习下课,秦玉枝头脑发昏地回到秦家,她坐在车上就睡着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直到吴子洋对着她说。 “小姐,到家了。” 秦玉枝这才醒过来,猛地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啊,这就是学过头的感觉吗?脑袋已经受不了了,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了。 车停在了院子里面,秦玉枝问。 “这个点应该已经没人了吧?” 吴子洋看向院内。 “不,有一个。” 李飞正在院子里面,他睡了六个小时就醒了,从下午三点睡到晚上九点,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他想去找秦思远,但是秦思远似乎还在睡觉,估计是累坏了,也是,昨晚实在是做过头了,于是他便到院子里,练剑。 李飞要练的自然是后五式。 石穿,燧火,燎原,日晖,天焰。 李飞右手持着银剑,银剑像是烧火棍一般,变得通红炽热,滚烫的烈焰慢慢升起,在夜色下面是如此明亮。 他一步踏出,一剑破空,烈焰划破长空,留下点点火星。 秦玉枝一下就精神了不少,看着李飞。 “哇,他这个点还在练剑诶……” 他原来这么努力的吗? 秦玉枝没想到,也是,毕竟他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肯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精力。 李飞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努力,他平时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要么是给人看病,要么就是给人帮忙,哪怕给人帮忙也是不停地修炼。 有的人看着李飞,会觉得这个家伙天赋也太高了,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李飞在这背后付出了十倍和千倍的努力,他比大多数人都要努力。 一点火星在角落里面悄然出现,那不是剑的火星,而是烟的火星。 秦皓半夜睡不着,听见外面的动静,发现李飞竟是在院子里面练剑,这个家伙这个点练剑,真是扰人清静啊。 他靠着院墙,看着李飞的动作,不言不语。 脚步踏实、步伐稳健、剑如红龙,倒是极为标准,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看着看着总觉得不对劲了。 秦皓出声打断了李飞。 “你这练法不对。” 李飞停了下来。 “哪里不对?” 秦皓抽了口烟,挠挠头。 “要说不对也对,但是就是看着怪怪的,不够……带劲。” 总感觉明明很有劲,但是总觉得不够有气势,空有剑形和境界,但是没有势,没有最重要的东西。 秦玉枝趴在窗口。 “他们在那说什么呢?” 吴子洋说。 “要不凑近点看看?” 秦玉枝看了吴子洋一样。 “凑过去干嘛,找死吗?你想死别拉上我。” 吴子洋看了秦玉枝一眼。 “小姐怕什么,你想他之前没杀你,他之后,也可能不会杀你。” 秦玉枝无语地盯着自己这个手下。 “你把可能给我删了。” “不敢。” 吴子洋心里也没底。 但两人还是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蹑手蹑脚的,像是两个小毛贼。 李飞问。 “那怎么做?” 秦皓说。 “对着我来。” 秦皓的过往 李飞疑惑。 “怎么冲着你来。” 秦皓说。 “你最愤怒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李飞想了想。 他人生中最愤怒的时候就是赵巧儿被伤害的那一次,因为那一次,赵巧儿挡在他面前受了伤,并且滚烫的、炽热的血就从他的手指流过。 那个时候他以为赵巧儿真的要死了,愤怒完全淹没了他,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他连之后发生了什么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时至今日,他有时候也会在梦里想起那天的日子。 秦皓说。 “回忆起你最愤怒的时候,把那颗心捡起来,然后朝着我砍过来。” 李飞试了一下,手中的剑变得更加滚烫和火热,升起的火焰几乎要洞穿地面,场间升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他一剑刺出。 被秦皓单手持着黑剑挡了下来。 “还不够,你不要想着这是练习。” 秦皓这样说着,却见李飞身上的气焰渐渐消了下去,似乎连带着愤怒也消散了。 毕竟那件事过去得也太久了,仇也报了,赵巧儿也平安无事,要说愤怒,他还真不怎么愤怒了。 秦皓感受着李飞的情绪波动,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扔到一边。 “这样吧,我说说我杀掉的那些人吧。” 树木娑娑晃动,场间一片寂静。 秦皓平淡的声音在场间慢慢响起来。 “我最开始杀的是个老板,他当时摸了人家小孩,然后杀了别人父亲,于是我便把他给推进了炼钢炉里面,尸骨无存。” “当然,这种人是死有余辜,我第一次觉得有问题的时候,是上面让我去杀一个老师。” “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初中肄业的家伙,那个老师他身份干净,教书二十年,桃李无数,但是有一次在课上他当众把一个学生教训了,给了那学生一巴掌,那个时候这种事其实很常见。” “可问题在于那学生家里有钱,从小就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于是他气疯了,给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一百万,真的很疯狂,你不能想象那些有钱的人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冲突原因花上多少钱,那老师人不错,看见我,以为我是来问问题的。” “他没见过我,甚至还送了我一本数学书,但是我临走顺手就把他解决了,让他死得尽量不那么痛苦。” 李飞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银剑,他知道秦皓是在激怒他,但是还是有一点生气了。 他其实有想过秦皓的罪恶,但是,你怎么能对那样一个老师下手呢? 秦皓继续说着。 “后来又过了很久,我已经杀了不少人,大多数人我都记不清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还是一个老师。” “那老师是教物理的,是个脾气臭烘烘的糟老头子,只是这次不是学生出的价格,是一个嫉妒他的人出的钱,他出了五十万,基本把钱都掏空了。” “那老头子那次就坐在河边,他晚上跑步的时候累了,就坐在那里,看着河边的风景,我就坐到他旁边,什么也没说,他倒是很热情,向我搭话,问我做什么的。” “我说我没读过书,是个搬砖的,在附近土地打灰,那时候十年前,我刚好生得一身腱子肉,看着又黑又结实,所以他也没有怀疑。” “然后他就轻轻拍了我肩膀说,没关系,以前没读过书也没什么事,现在学习也还来得及,人生总是要不断学习的。” “我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就告诉我是做老师的,然后说现在的学生可调皮了,得严肃一点,不然会被学生逗着玩的,我就说是啊是啊,您肯定很优秀吧。” “那老师出过很多次公开课,业内很有名,但是他就笑笑说,没有,都是虚名,人啊,不能看这些虚名,要重视成果,老师就是园丁,把学生带出来了,才是好的老师,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皓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拿着手的那只烟微微颤抖。 李飞问。 “然后呢?” 秦皓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 “当时我就说,但是您太优秀了,有人嫉妒您,那老师先是一笑,然后察觉到不对劲,他可能也感觉到我在撒谎了,所以就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于是我就如实交代了,实不相瞒,我是来杀你的。” “十年前,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可是比现在混乱多了,买凶杀人的事情也不少,那老师就沉默了,他看着我问,你有枪?” “我说我没枪,但是比枪厉害,您肯定跑不掉的,也打不过我。” 秦皓说着这些话,清楚的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连那日的夕阳落在身上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熟悉。 李飞问。 “然后呢?” 秦皓又沉默了很久,吸了一口烟,烟嘴都快没了,他说。 “然后他坐在那里,坐了很久,问我,可不可以让他先把学生的试卷改了。” 李飞问。 “然后呢?” 秦皓说。 “我说,不行,他就耷拉着肩膀说,那你帮我把抽屉里面的笔记给下一个代课老师吧。” “我自然是知道他抽屉位置的,因为我来之前已经知道他的所有信息了,于是我就去翻他的抽屉,翻出了一本已经卷了角的笔记。” “其实我是没有打算看的,但是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看了。” 秦皓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我翻开,发现上面写着每一位学生从高三开始每一次测验以及每一次考试的物理成绩,并且记录了每一位学生的错题类型,我看不懂,但我现在都还记得。” “张学成,60,75,82,91,牛三、电磁学、洛伦兹定理不熟练。” “刘少军,40,50,70,72,基础薄弱,焦耳定律、左手定则、右手定则、磁感线记不清,实验题不会,需要恶补。” “李娟,92,101,103……” 秦皓念过这串名字,很难想象,连自己杀的是谁都记不清的秦皓居然能记得这串完全陌生的名字。 他的嘴皮翻动着,这些名字似乎不是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而是一刀一刀刻在了他的脊梁上,沉重地压着他直不起腰来。 那是一位物理教师对自己学生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名字,他知道学生的每一次成绩,并且知道学生们的问题在哪里,他将学生们的试卷看了一遍又一遍,而他却被一位嫉妒他的人伤害了。 李飞声音低沉。 “够了。” 厂子建好了 秦皓却是继续说了下去。 “陈凡,85,99,78,93,能力不错、但是不够细心,老是审题不认真,楞次定律老是错。” 他的嘴皮不断翻滚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秦皓不认识这些名词,他后来甚至去查了这些名词,原来一个老师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啊,那天他拿着那个笔记,站了很久,然后再也无法忘记,直到这么多年过去。 秦皓还在继续说着那些名字,李飞声音冰凉。 “够了。” 剑上升起的火焰化为了实质,一瞬间有红色翻滚成为黑色,那剑竟是直接脱手,朝着秦皓刺了过来,剑突破长空,瞬间到了秦皓的脸上,从他脑袋旁边刺进了身后的墙里面。 翻滚的气焰烫伤了秦皓的脸皮,血肉发出焦糊的声音,翻滚开来,血流了出来。 秦皓长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嘴。 李飞知道秦皓是在故意激怒他,但他还是被激怒了。 秦皓将那根烟扔在地上。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上学居然可以被一位老师这么关注,这么认真地对待,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 李飞没有接话。 秦皓说。 “比起愧疚感,更多的则是,好羡慕啊,我真的好羡慕啊,那时候的我,真的好羡慕啊,那些人能上学,能够有这样一位好老师,我也好想上学啊。” 李飞说。 “但是你却杀了他。” 秦皓低头。 “是的。” 李飞拔出了那柄剑,长舒了一口气,背对着秦皓,再没说什么话。 他放过了秦皓,因为秦皓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但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秦皓做了什么,如果他知道秦皓做了这种事,大概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秦皓。 李飞终于明白,自己和秦皓其实不是一路人,但更令人感觉苦涩的是,他居然因为秦皓的话,终于把后面五式练明白了。 想要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的感觉,深刻地烙印在了李飞心中。 李飞问。 “你是在忏悔吗?” 如果只是为了激怒自己,秦皓大可没必要说这些话,他可以编造一些故事,来欺骗自己,然后告诉自己不是真的。 可是秦皓却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两名老师,同样改变了秦皓的一生,李飞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秦皓对那些纨绔子弟深恶痛绝,为什么对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深恶痛绝。 他恨的不仅是这些子弟,恨的还是十年前的自己,时至今日,他将那页纸上的名字、每一个字、每一个问题都记在心中。 十年过去了,他却依然无法释怀。 李飞不知道秦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后悔,也或许,他真的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这些事。 秦皓说出这些话来,闭上眼睛。 风悠悠吹过,拂过他疏于打理的头发,他的气息渐渐变了,他突破了,元婴中期,元婴高阶,元婴巅峰,化神。 十年,这就是一个结,死死捆住了他的心,让他始终在原地徘徊,不断质问自己,而现在他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结解开了,所以他突破了。 再下一个瞬间,秦皓身上的气不断消散,化神,元婴,金丹,筑基,炼气。 只是一分钟不到,他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秦皓,废去了自己的修为。 李飞问。 “你认为这样就可以赎罪了吗?” 秦皓摇头。 “只是秦家不需要杀手,我也没必要在意这一身的修为了。” 李飞问。 “那你接下来做什么?” 秦皓摇头。 “不知道,或者真的去工地打灰,或许找个地方,出家。” 李飞右手持剑,收起了上面的气焰。 “那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吧,我恰好认识一名道长。” 秦皓微微低头。 “谢谢。” 月色如华,渐渐被乌云遮蔽了,秦皓说完,转身就走。 剩下李飞一人在院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秦皓就好像那柄剑,而秦家则是使用剑的那个人,李飞谈不上秦皓的对错过失,但他确实,伤害了许多人。 秦玉枝和吴子洋对视一样。 本来以为是看李飞修炼的,结果谁知道看了这么一出戏。 秦玉枝听着都有些难过了。 原来秦皓叔,年轻的时候还干过这些事啊? 不过作为女儿,秦玉枝的心思自然是更细腻一些,在秦玉枝看来,秦皓当年伤害的人不只有那些老师,还有秦皓自己。 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做的是错误的事,但早已陷入了进去,没有挣脱的可能。 这样看来,秦家,还真不是什么好家族。 秦玉枝摇摇头,推着吴子洋往外走。 却听见李飞的声音传来。 “秦玉枝?” 李飞其实在练剑的时候就发现秦玉枝了,毕竟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下那么明显,只是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藏在那里。 秦玉枝整个身体僵在了那里,坏了,怎么被发现了! 偷听被发现了,简直要死。 她转过头来,一整个偃旗息鼓,沮丧着脸,不安地说。 “怎,怎么了?” 李飞说。 “秦秋说你学习辛苦了,记得早点睡觉。” 秦玉枝不断点头。 你不要这么温柔啊,好吓人。 她说。 “谢谢秦秋大人关心,我现在就去睡觉。” 她说完转身就跑,牙都没刷脸都没洗就滚上了床。 开睡! 再也不偷看了! 而李飞则是再次叹息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李飞都是和秦思远练剑,休息,然后出游。 秦家也渐渐回到了正轨,李飞待了一段时间后,便和秦思远告别了,回到了永安村。 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中,又是一月过去。 秋天一晃而过,冬天来临,永安村冷了不少,树木萧萧瑟瑟,大家都披上了棉绒羽衣,永安村是不怎么下雪的,只有等到最冷的时候,每年的一月才会下雪,现在是十二月中旬,离着还有好些时间。 十二月二十号,李飞向往日一样走出诊所,却见黄大成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待了。 黄大成的家也重新修好了,李飞也帮了忙,毕竟也和他脱不开关系。 黄大成相比以前精神了不少,虽然有了黑眼圈,但是腰背笔直。 李飞向着黄大成打招呼。 “黄叔,早啊,吃过饭没?” 黄大成难掩脸上激动。 “吃过了,我今天来啊,是有好事要告诉你。” 李飞愣了一下。 “哦,什么好事?” 黄大成一拍手,喜笑颜开。 “厂子,建好啦!” 飞跃机械厂 李飞也是有些激动。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深山出太阳,盼了这么久,终于是把厂子盼好了,赶在年底之前建好,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两个月李飞都是忙于村子里面的各种事情,甚至有时候几个乡里乡亲有点什么乡邻里面的小纠纷都要找李飞。 李飞赫然已经成为了永安村最值得相信的人,村子里面的人都说,有问题,找李飞就对了,李飞这一个月也不算轻松。 而如今终于是有了一件好事了。 李飞说。 “走走走,现在立马去看看。” 黄大成也高兴地搓着手。 “是啊,现在就去。” 李飞和黄大成到了厂子前,厂子占地很大,十亩地,这样一个大地方对于永安村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 大门修得又高又气派,一个高高的拱形门,接近二十米,可供大货车通行,毕竟到时候这些货大多数还是要运到江城张家那里去,所以门得修大一点。 而上面用着红色的大字,清楚地写着“飞跃机械厂”五个字,李飞的飞。 张安安在门口抱着手,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飞。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西装,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披在身上,毕竟已经十二月份了,有些冷。 寒风呼啸而刺骨,因为乡下靠着山林,所以比城里更冷,连悬于空中都显得有些无力了,无法刺破寒冷的空气。 而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又不得不穿西装,她小腹还贴了一个暖宝宝,是黄柔给她的。 虽然一开始两人之间还多有不对付,后来张安安发现,黄柔,挺好的,人性格也好,又温柔。 她听说了黄柔和李飞两人之间的事情,于是和黄柔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说到底问题的中心是李飞,这个人到处花言巧语的,更重要的是还当甩手掌柜! 把这些事全部扔给她来做,一时间她竟是有了以前在家族的感觉,不停地干活,还没有酬劳。 李飞走到张安安面前,面带歉意地说。 “辛苦你了。” 张安安轻哼一声,纤纤玉手拍在李飞的胸口上。 “你现在知道我辛苦了,你叫我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也不给我发工资,就让我白干活。” 李飞面带歉意,笑了笑。 “抱歉抱歉,等回头请你吃饭。” 张安安白了他一眼,她也不可能真的要李飞钱,只是这种时候觉得自己也太好搞定了,一顿饭就被收买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看着李飞一身常服。 “你今天就穿这个?今天可是重要的时候,要剪彩的,怎么能穿得这么随便,再怎么也是一个厂子建立成功,还有媒体拍照,应该到时候还会上报纸的吧。” 她掏出手机。 “虽然我知道你懒散习惯了,不在意这些,但是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的,毕竟你是老板,到时候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的老板,表面上不说,私下也是会说的,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人送一套过来吧。” 李飞点头。 “行。” 他没想到光是一个场面的事情就这么麻烦,这可比战斗什么之类的麻烦多了。 张安安对着电话那头说起来。 “雪娇姐,有空吗?帮李飞带一套西装来吧,随便什么都行,看起来稍微正式一点,好好,麻烦雪娇姐了。” 张安安挂掉了手机。 “雪娇姐说一会过来,走,我们先去看一下吧。” 李飞点头,也是按捺不住了,虽然他平时对这个事情不是很上心,但这始终是他的产业,属于李飞的第一个产业。 李飞顺着一路往前走,正前方是一片大空地,地上划着示意线,主要是用来临时停车以及大货车装卸货物用的,右边则是一栋五层高的楼。 这边便是第一个机械厂楼,李飞跟着张安安一路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第一层是流水线,一共五条流水线,崭新的设备都静静陈列在当中,反射着机械的冷光。 每一条流水线沿途都摆了绿萝,毕竟刚装修好,什么甲醛、硫化物、碳氧化物都得好好除一除,等过一段时间才能开工。 李飞手摸在那流水线上的钻头上,上面传来了清晰而冰凉的感觉,还有着润滑油,意外的滑湿。 并且对应的位置上还有相应的指示牌,写着这个位置应该做什么。 毕竟这是直接照搬的张家产业链,所以直接复刻就好。 第二层同第一层一样,只是生产的产品不同,第三层则是仓库,干干净净的货架立了一排又一排,张安安在旁边介绍说。 “到时候这层会储存暂时加工好的货物,等到一定数量了再一起装箱,目前来说存个三天的货物不是问题。” 李飞问。 “才三天?” 张安安沉默着看了一眼李飞。 这个家伙原来对于这些真的是一窍不通啊。 她说。 “一般哪能等到三天,有硬性要求的,今天的货物今天就拉走了,三天基本上都可以说是事故了,所以你不要小看三天了。” 她带着李飞往里面走,里面还有一个大房间。 “这边放的都是电子产品,以后需要的时候都会从这里拿。” 李飞看向那堆排得整整齐齐的电脑,有些迷茫。 张安安突然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你不会,没见过电脑吧。” 李飞说。 “看过,但没用过。” 看过,在营业厅看过,那时候还觉得有点新鲜,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台。 李飞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虽然没有自嘲的意思,只是他出去看了很多东西,但还是有些东西是没见过的。 张安安倒是一愣,不过想到是李飞也就释怀了。 她说。 “这些主要是给工程师用的,到时候你还需要招一点工程师进来,进行工艺加工、产品设计之类的。” 张安安带着李飞继续往上走。 “第四层就是办公室,你看看,不错吧。” 李飞看了一眼,确实不错,办公室明亮而整洁,地板都铺着软胶,每个工位都相互隔开来。 张安安笑了笑,带着李飞推开一个暗红色的沉木的门。 “这间是你的。” 李飞招人 李飞愣了一下。 “我的?”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窗帘开着,冬日的暖阳通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桌子干净整齐,摆着一张电脑,不禁让李飞想起了赵巧儿的办公室,张安安走过去,拍拍椅子的靠背。 “别愣着了,快过来试试怎么样?” 李飞在张安安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椅背很宽厚,也很舒服,可以说是躺着就能睡着了。 张安安从后面探出头来,问。 “感觉怎么样,老板?”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多了一分俏皮,像是在故意调笑李飞。 李飞笑了笑。 “我是当不了这个老板的。” 张安安从上往下盯着他。 “又想当甩手掌柜,没门。” 今天往后,自己可得好好看着这个李飞,他想跑是门都没有。 正好林雪娇把衣服也送过来了,李飞跟着参观完,除去这一栋外,旁边还有一栋相同布局的楼。 另外还有一个六层高的员工宿舍,可以容纳四五百人,同时旁边还有建好的医务室,这个倒是专业对口,李飞细细看了一圈,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接着就被张安安拉着,迷迷糊糊地剪完彩,拍完照,然后被按在了办公室里面。 张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招人,快点。” 李飞抬头看着旁边的张安安,不知所措。 啊,招人,他都不会,怎么招人? 李飞问。 “招什么?招谁?谁招?” 一连三问,属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安安轻轻哼了一声,解释起来。 “什么都要招,经理,科长,工程师,文员,工人,都要招,还有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要招,你就好好加油吧。” 于是李飞破天荒地迎来了坐在办公室招人的时间,一摞又一摞的简历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李飞看着那堆简历,很是头大,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招人? 关键是这些简历写得密密麻麻,感觉大家都很厉害,他何德何能来招人。 李飞问。 “我就不能找人帮我招吗?” 张安安盈盈一笑。 “你可以先招hr,然后再让hr帮你招,但是最后还是要通过你的审批的,你明白吗?” 李飞麻木,躺在靠背上,张安安在李飞身后捏了捏李飞的肩膀。 “怎么?这就累了,要不要想想我之前做了多少?” 今天就得好好让李飞感受一下工作的辛苦,一切都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李飞这下感受到了。 普工好招,因为已经和村里的乡亲们说好了,之后签一下合同来入职就行了,但是这还要招经理什么的,这可难招啊。 永安村。 刘德治回到村里,坐在炕上,烤着火。 刘发财推开门,回到家,刘发财是村里的邮差,之前李飞的营业执照就是刘发财送给李飞的。 刘德治是刘发财的儿子,生得结实,戴着个眼镜,皮肤黝黑,像是个有知识的乡土青年。 今年刚大学毕业,上了个好大学,也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狠狠地为爹妈争了一口气。 毕竟自己父亲是个邮差,虽然活少,轻松,能挣一点钱,但就真的只是一点点,多的一分也没有。 刘发财虽然叫刘发财,但自己没发财,他挣的钱刚好够一家三人吃喝,刘德治读大学的学费,都是刘德治每学期勤工俭学外加上在城里打工挣来的。 本以为读完大学,能找一份好工作,可谁知道现在就业环境困难,毕业即失业,刘德治也和大部分毕业生一样,失业了。 他寻思着自己平时那么高的绩点,在学校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学生,甚至有老师问过他要不要继续读研,可是刘德治说,不了,家里还需要我,我想先挣钱。 读研也得花钱,父母老了,得早点挣钱才行,可是一连找了半年,边在奶茶店打工边找工作,每一封简历都是石沉大海,每一封邮件都是杳无音讯。 发出去的短信收到的回复全是。 谢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刘德治这才明白。 哦,原来这个社会是很残酷的,大学刚交往两年的女友也因为他迟迟找不到工作和他分手了。 在学校里面成绩好,会打羽毛球,确实是很多优点,可是这优点有用吗? 没用,毕业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奶茶店打工,刘德治的学历就一文不值。 正当刘德治心灰意冷,甚至不知道去玩何处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刘发财给他打电话了。 “儿子,回来吧,村里开了个厂,你可以考虑在厂里工作。” 刘德治并不觉得在厂里工作是个很丢人的事情,只是在村里开的厂,工资能有多高? 哪怕是卖体力,在稍微南方靠海一点的地方,一个月也能挣上万把多块,晚上再努努力,跑个车,一个月能挣个一万五,自己存点钱,每个月至少能给自己父母打个好几千。 可是自己村里,别说村里了,县上打螺丝一个月也才四千。 这钱,实在是太少了一点。 刘德治并不是完全找不到工作,他人高马大,有的是力气,想要找点不费脑子的工作,自然也能找得到,可是这样一来总觉得自己四年的付出全部都白费了。 可是母亲最近需要照顾,刘德治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家再说。 刘德治一见自己父亲刘发财回来了,连忙从炕上起来。 “爹,你回来了,今天的信已经送完了?” 刘发财点点头。 “送完了,本来一共就没几封信,不过还好不是看送的数量挣的钱,我这辈子也算是运气好,我买了烧酒,你喝吗?” 刘德治摇头。 “爹,我不喝酒。” 刘发财坐下来,将桌上扣着的两个瓶子倒过来,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盘子,倒了一盘花生米。 他转身从厨房里面拿了两个筷子,又再次坐了下来。 “来,陪我喝一点,聊聊。” 刘德治也只有起身,坐在刘发财的对面。 刘发财端起杯子,示意刘德治和他碰杯,却见刘德治直接取起杯子和刘发财碰在一起。 刘发财笑了笑,看来自己儿子确实不会喝酒,平时应该不怎么喝。 刘发财将烧酒一饮而尽。 刘德治跟着犹豫了一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嗓子火辣辣的,差点眼泪没掉下来。 刘发财说。 “放心吧,你妈在李医生诊所里面躺着,好得很,很快就能好了。” 毕竟那可是李飞的诊所,刘发财看着乡里乡亲那么多人,都是白着脸进去,红着脸走出来,容光焕发,仿佛新生一般。 刘德治有点不相信,真有那么神吗? 刘发财问。 “怎么样,你简历投了吗?” 刘德治求职 刘德治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刚回村,看见那一片庞然大物,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永安村,居然真的修了一座工厂? 而且这个厂子意外的看起来还不错。 可是,这厂子真的能招到人吗,关键是,这厂子,真的有效益吗? 刘德治是不信的,他最怕这厂子进去干两年,学不到东西,然后厂子倒闭了,那可就完蛋了。 他一直做的临时工,虽然没有工作,但好歹保留了应届生的身份,这个身份在有些公司或者大企业那里都是极为有用的。 或者哪怕考公考研呢? 刘德治一杯酒下去,已经有些上脸了,一整个人连着耳朵都红了,问。 “爹,真可靠吗?那厂子不是新开的吗?” 新开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在永安村这个地方,普工的工资居然给到了一万块一个月,还是周末不加班的情况下,这不开玩笑吗? 一万块一个月,你怎么回本?老板不挣钱了? 更别说他投递的岗位,一个机械工程师居然工资有一万五,这工资,放在沿海地区都是极高的,刘德治是不信的。 估计又是什么七七八八的福利、算上五险一金,再加上团建之类的各种各样的,一起的话可能有个一万多,但也没有一万五。 刘发财笑了笑。 “你还真别不信,我们永安村啊,少了两条地头蛇,现在啊,是熬出头了,好日子来临了。” 往日为非作歹的刘虎安静了,胡乱收钱的王健也走了,现在可真是好日子来了。 刘发财又给自己儿子倒了一杯酒。 “所以你爹啊,常常给你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啊,失恋的事别太放在心上,你大学谈那个女友,分了就分了吧。” 刘德治被点到痛处,挥了挥手。 “早就不在乎了。” 他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在乎,想起来终究是有点难受的,但是也由不得他,而且当务之急是找工作,不是儿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刘发财问。 “你知道我和你妈之前是怎么过的吗?” 刘德治摇头,又喝了一口烧酒,一整颗心也畅快了不少,夹杂着点点的酸涩。 他问。 “怎么过的?” 刘发财说。 “我当年一个月就一百二十块,我现在都记得,一百二十块,不够生活的,我就问你妈,愿不愿意跟着我走。” “你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收拾东西去了,现在的社会啊,男人女人都太浮躁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都是踏踏实实奔着过日子去的,这么多年,我和你妈还不是这样过来了,你说是吧。” “你看我一个邮差,其他什么也不会,就骑个自行车天天山里来雨里去,不也过了一辈子,所以你啊,不用担心太多。” 刘德治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也是,自己何必想太多呢。 第二天。 刘德治却是有些紧张了,因为他收到了面试通知,他长舒了一口气,在家里换了一身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对着镜子是理了又理。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面试机会,而且他习惯性什么都做到完美。 他来到工厂,设施倒是很齐全,什么都有,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他按下电梯的按钮,一路来到四楼,地上有着路标,写着面试处。 走廊里面有着一排沙发,不少人坐在那里,有的人甚至看起来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样子,这样的人也来这里找工作吗? 他的余光瞟过他们手上的简历。 基本都是说完成了好多个项目,并且发表了多少专利,密密麻麻的,纸都填满了,一瞬间刘德治整个人的压力都大了。 这么专业?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简历,全是校园经历、社会活动,别的什么都没有,怪不得去投简历的那些公司都不要呢,可是现在哪来刚毕业就有工作经历的学生啊。 很快,就到了刘德治,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滚了滚喉咙,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竟是有些意外。 “李,李飞?” 等等,这不是村里面那个瞎眼的李飞吗?他怎么坐在这里。 刘德治刚回村,一切都还没搞清楚,不知道李飞正是飞跃机械厂的老板。 李飞辨认着眼前的人。 “你是?” 刘德治说。 “哦哦,我是刘德治,刘发财的儿子,你不记得了?” 李飞想起来了,刘发财在村里还不错,有个儿子,他儿子也不错,素质有礼,在李飞受了许多白眼的日子里面,刘德治是少数的,会为李飞说话的人。 只不过他后来就走了,去城里读大学去了,一晃也有四年多没见了。 李飞说。 “想起来了,因为我之前没看过你的样子,所以确实有点不记得了。” 刘德治点了点头,看见李飞,一整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飞,你眼睛治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现在,是在这里当面试官?” 李飞想了一下。 “是的。” 比起老板,他现在更像是一个面试官。 刘德治还是礼貌地将简历递了过去。 “哦哦,这是我的简历,你看看,我擅长的是机械设计,不过确实没有工作经历,是我的不足。” 李飞只是接过,看了眼说。 “没事,既然是刘叔的儿子,那自然是过了。” 这还有什么看的必要吗? 刘德治有些不安。 “不太好吧,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会扣你绩效吧。” 李飞笑了笑说。 “没事,我就是老板。” 刘德治愣了一下。 “啊?” 李飞说什么? 他就是老板? 刘德治走出门之后都是懵的,甚至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飞一边弄着电脑,填着资料,问刘德治满不满意。 有五险一金,有双休,月薪一万五,根本不是他一个应届生可以想到的工资。 在永安村,一万五一个月,开什么玩笑? 可是李飞居然给他开出了这么高的工资,甚至于没有问他在学校里面做了什么。 刘德治一直迷茫地点头,嘴上说着“好好好”,但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刘德治心情复杂,长舒了一口气,在窗户旁边望着外面的蓝天。 真是太好了。 他给自己拍了照,发了张朋友圈。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好了,终于找到工作了。 下面纷纷发来祝贺的消息。 接着聊天窗口弹了起来,一条消息蹦了出来,是前女友文思琪发来的。 命运的变化 两人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说过话了,自从刘德治不管怎么投简历都找不到工作以后,文思琪离开得很坚定。 刘德治也没有挽回,挽回?有什么好挽回的呢。 拉着对方的手求着对方看自己一眼,何必呢,大学里面的舔狗数不胜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他没想到文思琪会在这种时候会给他发消息,就在他发了朋友圈后,很难不进行一些联想。 文思琪问。 “刘德治,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刘德治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 “是的。” 文思琪问。 “什么工作啊,工资怎么样?” 刘德治说。 “机械厂当工程师,一个月还是有万把块吧。” 刘德治故意没有说清楚,一是有保密合同,二是,他并不想告诉文思琪自己一个月能挣一万五。 对面沉默了一会,刘德治以为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文思琪发。 “最近有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吃饭?” 刘德治看着手机,说起来他之前是有想过文思琪给他发消息的,哪怕是最近怎么样,吃得如何,诸如此类的话。 可是到现在,他只觉得中午像是吃了坏掉的水饺一般,肚子不断倒腾。 他将那股倒腾劲按了回去,沉默了很久。 最终,刘德治叹了口气,默默点到文思琪的个人界面,点击删除,再点击确认,从此文思琪和他再无联系。 他有些感慨,没想到李飞居然能在村里修建起一个工厂,而这个工厂,毫无疑问,能够改变他们许多人的命运。 比如他,又比如村里的其他人。 李飞坐在宽厚的椅背上,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招人没想到还是个麻烦活。 已经三天过去了,普工倒是招了不少了,本来计划的是两百名普工,五个科室,大概四五十名工程师,四五名经理,十名文员已经一名副厂长,外加三名人事管理。 但是毕竟他们永安村比较偏远,普工还好说,其他就没那么好招了,尤其是有经验的工程师,他们大多已经在原本工作的地方安家了,所以再说换工作,尤其是换到一个乡村来,就没那么容易。 张安安推开门,端着茶走了进来,她对着李飞露出一个笑容,将一杯茶放在李飞桌上,一杯则是捧在自己手心里面。 张安安今天穿着常服,不过整体偏向黑色,外面是一个黑色的长大衣,比较保暖,也比较得体。 她两腿靠着桌子。 “怎么,累了?” 李飞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确实有点累,在这坐一天可比练剑累多了。 他说。 “上午那个来面试经历的你觉得怎么样?” 张安安头也不回。 “不行。” 李飞问。 “为啥,我觉得他挺好的啊,听着也很厉害,相当专业。” 上午有个来面试经理的,四十多岁,态度诚恳,目光锐利,听起来是相当的厉害,只是李飞一个字都听不明白,隔行如隔山,李飞和机械隔着十万八千里远。 张安安喝了口茶。 “不行,那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没说清楚,只说了皮毛,对于产品的理解不够透彻,估计以前也是在公司里面浑水摸鱼的,我们工资给得比别家公司高,更是不能降低要求。” 李飞叹了一口气,脑袋趴在桌上。 “啊,我受不了了。” 要歇菜了,这一天不停的面试,是真的要累趴了。 虽说没有心理压力,全是自己在面试别人,但是架不住这些人一直热情地推销自己,并且给他打电话啊。 时不时就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连晚上也是,睡的好好的,突然一个电话就来了,然后就是短信的狂轰乱炸。 “李老板,我想问问您我的面试结果如何?” 李飞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有些人看着还不错,他觉得还行,但是张安安觉得不行,不过李飞这种时候都是选择听张安安的。 张安安则是捂着嘴笑了笑,她一是拉李飞来干活,二则是想让李飞花时间陪陪她,谁让他老是在外面鬼混的。 李飞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叠简历,今天的已经面完了,刘德治就是今天面试的最后一个,虽然面试的整体过程比较麻烦,但是能帮到村里人,李飞还是很开心的。 李飞将那些文件收了起来,叠到柜子里面问。 “安安,出去吃饭吗?” 张安安脸微微红。 谁是你安安了,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听到李飞这么喊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安安转过来。 “这么冷的天,我们去哪里吃?” 李飞说。 “去镇上吧,我们偷偷去,这次不给小姨说了。” 李飞这一个月经常带着他们出去玩,不过有时候为了怕她们心中不满,所以有时候分开来偷偷两个人去吃,这样也避免后院起火。 逐渐变成了端水大师。 张安安想了想。 “好啊好啊,吃什么?” 李飞起身,揽住了张安安的腰。 “吃鱼怎么样,镇上有一家卖鱼的还不错。” 张安安看着李飞的手,脸蛋微红。 你说就说,你干嘛揽住我。 她内心又有些小小的开心,用蓝色的文件夹遮住了脸,看了一眼李飞,小声嘤咛着。 “去之前,我还有别的事想做……” 李飞懂了张安安的意思,轻轻取下她遮住脸的文件夹,将文件夹放在桌上。 张安安乌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透露出一丝羞赧,她背靠着桌子,双手放于身前,看着李飞。 却见李飞轻轻落吻于张安安的红唇之上,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 李飞现在都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曾经在镇上见到的大小姐,现在居然是他的人,她的一切,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种变换的心情,都属于李飞。 包括现在,张安安两条裹着黑色裤袜的长腿不自觉地来回摩擦着,一时间竟是情难自禁。 她双手抱着李飞,将他抱得更紧了一点,感受着李飞身上炽热的体温,心砰砰直跳。 两人唇分,张安安早已是红透了脸,一张小脸像是水蜜桃一样,不管经历了多少次,在这种时候,张安安还是难免有些羞。 李飞的手轻轻抚上张安安的脸,抚摸着她那娇嫩的皮肤,张安安半闭着眼,眼睛里满是迷离,生出朦胧的水雾,她不自觉加重了呼吸,小嘴微启,依稀可见红润的小舌。 张安安抬头,轻吟。 “李飞……” 吃鱼 一家烤鱼店里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张安安的脸红扑扑的,有些羞地看着李飞。 两人本来有些上头,但是突然一个电话过来,是问面试结果的,两人就只有浅尝遏止。 毕竟是在办公室里面,也不好乱来,而且办公室太冷了,刚脱外套就冷得打哆嗦,于是张安安犹豫了一下就把衣服又穿回去了。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烤鱼店这会生意不错,坐了不少人,冬天吃一顿烤鱼,整个身子都会懒洋洋的。 李飞和张安安点了一条青椒烤鱼,就坐在桌子旁等候。 老板很快就端了一个大锅上来,里面放着一条鲜翠欲滴的烤草鱼,冒着热气,白烟寥寥升起,绿色的香菜、香葱和辣椒摆在上面,鲜香四溢。 李飞虽然不吃香菜,但是为了鱼的香味,忍了! 李飞用筷子挑起鱼肉放进碗中,细细抿了一下。 很香,味道也很好。 张安安也挑了一口,很好吃。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抿着,然后将刺吐了出来,鱼虽好吃,但还是得小心有刺。 李飞忍不住问。 “对了,苏姨那边怎么办?你到时候还回去吗?” 张安安有些犹豫。 “我也不知道,我肯定是不能放下她不管的,毕竟她对我那么好,只是我想着是把她接过来还是继续去帮她经营旅店,我是想帮她扩大一点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安安捧着脸,想到什么又不满地盯了李飞一眼。 “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把我叫了过来,真是的,没事就不找我,有事就找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李飞。 平常消息都等不到一个的,这个混蛋男人。 李飞连忙道歉。 他平时真的是太忙了,分身乏术,这种时候就想问秦秋有没有一气化三清的法术,但是得到的回答是。 “梦里有。” 张安安问。 “你最近有去找……婉莹吗?” 张安安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张婉莹的事情,毕竟婉莹是她的妹妹,而且姐妹之间的关系属实算不上好。 虽然现在缓和了不少,但平日里聊天还是剑拔弩张的。 李飞摇摇头。 “平时有聊天,但是最近也不方便去江城。” 张安安点点头,也是,毕竟李飞在村里已经被各种事情缠得分不开身了。 李飞想起了之前楚家的事情。 他这一个月把父亲留下的那本手记看了又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普普通通的手记而已,只是能看出来自己的父亲当年和秦朝阳的关系还算不错。 而且父亲的医术很厉害,和自己不一样,父亲的医术是实打实的厉害,自己是靠脑袋里面那堆多的不行的医书,而自己父亲则是靠着脚踏实地的学习。 李飞问。 “你知道江城三大家吗?” 张安安点头,顺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家,罗家,以及楚家。” 李飞身子微微前探。 “那你知道另外两家是做什么的吗?” 张安安思考了一下。 “罗家好像是搞食品加工产业的,楚家,则是搞房地产业的,总之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个大概。” 张安安能想起来的也不多,也就是这些了,虽然说的是江城三大家,但是又没有商业合作,隔着行业的,基本上就没有往来,要说整个汽车产业链上有谁谁谁她可能还记得。 就像之前有个供应商的大叔老是带个女儿,那个女儿特别喜欢吃糖,然后每次聊生意的时候就老是给她分糖吃。 李飞点点头。 也是,还是以后直接去江城看一圈好了。 两人吃着烤鱼,静默无声。 两人吃着吃着,门口响起了一堆喧闹的声音。 “走,跟老子把他们店砸了去。” “走!” 几个人一拥而进,推开玻璃的大门,气势轩昂地走了进来,打量着周围。 领头的很明显是个刺头混混,一脸不良的样子。 李飞静静地挑着鱼肉,真是吃个鱼都吃不清净啊。 老板一下就冲了出来,面带怒气。 “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头发的混混青年,一脸的凶相,手里拿着一根铁球棍,一球棍拍在旁边的椅子上,将椅子拍得啪啪作响。 他冷笑一声。 “干什么?妈的上回我去钓鱼,你把老子打好窝的鱼给老子弄跑了,你问我干什么?” 老板怒目圆睁。 “那本来就是我用来养鱼的池子,旁边写着禁止垂钓的,你怎么能在里面钓鱼呢?” 黄头发青年冷笑一声。 “那你就把老子打鱼的饵料还给老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老板肯定是不答应。 “凭什么,我写了那是我的池塘,你往里面扔饵料,那是你的事,我凭什么还你。” 黄头发青年叫做谢光飞,是本地有名的小混混,跟着他作对的,晚上走路上都要吃一闷棍。 谢光飞往旁边椅子上一坐。 “既然如此,那么老板你给我们几个兄弟烤个鱼呗,一条清蒸,一条红烧,我们既往不咎,是不是啊兄弟们。” 几个人都是高举着手,发出一阵哄笑。 “是啊是啊。” 老板青筋外露,瞪着他们。 这些人都是来找事的。 他看了一眼店里的客人,都一脸惊慌和担忧的看着场间,毕竟大家都是来吃饭的,怎么会想到遇到这事。 但是角落里面还有一堆情侣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惊异于那对男女的震惊,可是又怕他们出事,这要是打起来,伤到了客人,自己的店名声可就毁了。 张安安抬眼看了一下李飞,他不急自己也不急,反正有李飞在,怎么都出不了事的,莫说这些混混,怕是连他的手指都碰不到。 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吃了鱼你们就走吗?” 谢光飞嘿嘿一笑。 “看心情,今儿个要是老板把我们伺候好了,以后再看。” 老板气得不行,果真是混混,不过是几条鱼,吃了便也吃了。 他说。 “那你们找个位置坐,只要不打扰客人,怎么都行。” 谢光飞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却听到角落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怕是不合适吧。” 众人抬眼望去,看到了李飞。 他举起杯子,默默地喝了口茶。 老板心中直呼不好,这客人虽说是帮他说话,但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谢光飞面色阴沉走了过来。 “你是谁,在这里多管闲事?” 处理挑事人 谢光飞走着走着,看着张安安。 精致的皮肤,俏丽的鼻子,这样的小美女,在这种地方是很少见的。 他立马忍不住吹了吹口哨,高呼。 “哦呦,美女!” 张安安静静地喝了一口鱼汤,面不改色对着李飞说。 “这鱼汤还挺香的,我很喜欢这家店,要是江城也有就好了。” 李飞也喝了一口鱼汤。 “确实很不错,我也很喜欢这个味道,而且也很有营养。” 张安安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飞。 “真是的,你又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话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什么有营养,什么补身体这些话,什么和什么不能放在一起吃。” 她有些幽怨地嘟了嘟嘴。 “好吃就行了,再说了,我跟着你吃饭,能够吃岔吗?” 这个李飞,这种时候还说没情调的话。 李飞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我的问题,我以后注意。” 谢光飞看着自己完全被冷落在一旁,不被搭理,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两个人什么意思? 看着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居然敢故意无视自己?!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立马围了上来,站在谢光飞的身后。 “喂,你们两个,没听见我们大哥和你们说话吗?” 店主也有点慌了,场间形势逐渐变得混乱起来,其他桌的客人也看着这边,有人甚至掏出手机,犹豫要不要报警了。 谢光飞一个棒球棍拍在桌子上,拍得桌面上的盘子都是跳了一下。 “我说,你们两位,是不是耳朵聋了?” 谢光飞看着张安安。 “美女,别给脸不要脸啊,今晚,要不跟哥去玩玩?” 张安安看了一眼谢光飞。 “小屁孩装什么大人?” 语气冰冷,一瞬间就让场中陷入冰凉之中,众人都知道这下坏了,这几个明显是来挑事的,怎么能这么惹他们? 直接带着东西走就好了! 谢光飞不怒反笑。 “好好好,我真是给你脸了。” 他的那张瘦脸一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麻痹的老子弄你们!” 他说着就要把棒球棍敲下来,张安安却是毫不在意地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然后掏出镜子,似乎是要对着镜子补妆。 店长慌了,小步跑过来。 却见谢光飞的手停留在了空中,他的手被李飞稳稳的抓住了,不能再进一步。 谢光飞看着李飞,这谁,居然敢抓自己? 他青筋外漏,一脸凶样。 “你是她马仔?找死是吧。” 张安安从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涂了涂口红,然后抿了抿嘴。 李飞无奈叹气。 “都说了不用化妆也很好看的,化妆太多对皮肤不好。” 张安安白了李飞一眼,这个李飞才不懂女人的心思呢。 她竖起一根指头说。 “这种时候啊,你就夸好看就行了,不许说其他的话。” 你以为人家是为谁化的妆啊,还不是为你化的妆,等到时候落个印子在你脖子上,专门给其他女人看的。 张安安心里面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谢光飞已经快气疯了,妈的这两个人把他当成什么了? 不仅无视他不说,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话,开什么玩笑?! 他从来没感觉自己被这么轻视过,这两个家伙,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他一张脸面目狰狞,对着几个人吼。 “愣着干什么,上啊,艹!” 几个小弟一拥而上,冲着李飞而来,李飞右手轻轻出拳,但是下一个瞬间,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哎哟……” 众人迷茫,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什么事了? 躺在地上那几个人更是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谢光飞愣住了,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傻叉,快……”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落了结实的一巴掌。 他愣住了,转过头来看着李飞。 这个家伙居然敢打他? 他疯了一样就要打上去,但是右手被李飞抓住,像是被一只铁钳卡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哀嚎声。 李飞问。 “你多少岁了。” 谢光飞面目狰狞。 “老子二十了。” 李飞说。 “十七岁零三个月,还没成年。” 谢光飞愣了一下,这李飞怎么能知道这么清楚? 谢光飞又缓了过来。 “关你屁事,老……” 又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李飞说。 “注意用词。” 谢光飞一整个人都是懵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居然被人当着路人的面连续扇了两个巴掌。 他妈的,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他大骂出声,像是个泥鳅一样挣扎起来。 “你个狗……”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他气得疯掉了,嘴里骂个不停。 “你妈……” 又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整个饭店内回荡,众人都看傻了眼,好厉害。 他们本以为这对男女会被当众受到这群人的欺负,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厉害? 那个男生厉害也就罢了,那个女生也很厉害。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补妆,然后看手机,并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知道这些都会被解决似的。 十分钟后,谢光飞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一整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真,打得连妈都认不出来。 李飞淡然地说。 “你这个年龄就应该在学校好好读书,明白吗?” 谢光飞心里有口气,有话想说,但是看见李飞微微抬高的右手,只能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 李飞问。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谢光飞身体颤抖,爬着起身,就往外跑。 却听李飞说。 “对了,记得把椅子扶正了。” 谢光飞几人都跑到门口了,又跑了回来,把他们打翻的椅子扶正,然后又跑了出去。 店内雅雀无声,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飞。 这也太厉害了吧。 李飞则是走向老板问。 “老板,今晚多少钱?” 老板愣了好久,然后转头连连挥手。 “不用了,今晚免单,真的,太感谢您嘞,今晚说什么都免单,您以后来吃,我都给您打七折。” 李飞拗不过老板的热情,只能无奈接受。 众人看着李飞和张安安挽着手走出门口,开着一辆红色的奔驰走掉了。 张安安开着车道。 “你今晚好像还挺生气的。” 李飞说。 “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对于不好好上学的家伙总会莫名奇妙的觉得很不爽。” 因为秦皓,他很可恨,但也很可怜,他真的,很想上学。 许冰卿再次病倒 镇上的旅店里面,昏黄的光温柔地照在墙壁上,人影绰绰。 张安安坐在床边,有些不安,毕竟来旅店,之后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但是终究是有点紧张。 她坐在床边,按了一下旁边灯的开关,头顶天花板的灯没亮起来,毕竟是镇上的小旅店,坏了没人修也是很正常的。 张安安拿起遥控板一按,只听空调滴了一声,开始运转起来,稍稍片刻,就呼呼地吹出热风来。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张安安将外面的羽绒服一脱,挂在衣帽架上。 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着白皙的脖子,整个身体的曲线都被这紧身的毛衣所勾勒出来。 她俏脸微红,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李飞将门关上,同样走了进来,将黑色的羽绒服挂在了旁边。 他已经给小姨发了今晚不回去了,得到了只有一句冷哼。 “你又带着安安偷偷去玩,我要把这件事告诉黄柔。” 李飞则是回。 “不要打扰黄柔复习。” 林雪娇在那头看着手机偃旗息鼓,一整个人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说的也是,毕竟黄柔最近在忙。 她只能恨恨地看着手机屏幕,嘟了嘟嘴,小声抱怨一句。 “小飞真的是,太气人了,明天我就把门锁了不给他进来。” 李飞不能进来,安安还是可以进来的。 李飞看着林雪娇不回消息,已经猜到了林雪娇的反应,看来明天是要翻窗回去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眼前的美娇娥。 李飞轻轻一揽,就将张安安揽进了怀中。 张安安感受着李飞的大手,俏脸微红,身体不自觉感觉发烫,她倒在李飞的怀中,感受着李飞厚实的胸膛说。 “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李飞愣了一下。 “回哪里去?” 张安安嗔怪地看了李飞一下,风情无限。 回哪里去,我答应好苏姨,只是暂时来帮你的忙,结果这一帮就是两个多月,你说我回哪里? 她轻轻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我不能老是扔下苏姨不管,毕竟那时候是她帮了我的忙对不对?” 李飞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也是,在张安安以为她被自己扔下的时候,是苏冬梅帮了她的忙,她们之间关系这么好,也不能老是帮张安安捆在自己身边。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飞轻轻捏了捏张安安的脸,那张脸娇嫩顺滑,手感极好。 “好。” 张安安有些不满,看着李飞。 “就知道捏人家的脸,真是的。” 李飞露出一个微笑,沉声道。 “因为你的脸手感很好。” 张安安听到这话,俏脸微红,小声哼哼了两下,没说话,她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李飞点头。 “当然记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张安安从车上下来,一副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形象,阳光洒在她黑色的短发上面,乌黑明亮。 还有她的两个圆耳环,一晃一晃的,是那么动人,就像现在这样。 李飞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着张安安的耳环,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过来。 张安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 “我那时候是真的觉得你好奇怪,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呆的人。” 李飞愣了一下。 呆? 原来在初见的时候,他在张安安眼里是很呆的么? 他轻咳一声问,有些不服。 “哪里呆了?” 张安安说。 “没见过汽车,也不知道安全带怎么系,可呆了,甚至手机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山顶洞人。” 李飞反驳。 “那不是我现在知道了,之前只是没见过。” 张安安则是轻笑一声。 “反正你就是呆,而我,就是喜欢你呆呆的样子……” 张安安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张小脸透红,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她转头看着李飞,眉眼里面是绵绵无尽的情意。 李飞听到这话,情不自禁,俯身,吻上了张安安的红唇。 两人静静相拥,李飞先是亲吻,然后轻轻撬开了张安安红润的小嘴。 张安安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情少女,对于李飞的探索她都会主动的给予回应。 但她还是觉得身体发烫,连脑袋也晕乎乎的。 李飞的大手在她的腰部不断游走,然后轻轻掀起了她的紧身毛衣,向着里面探去,张安安红着脸,发出一声轻喘。 她身体一颤,但是没有反抗,仍由李飞胡来乱去。 良久之后,张安安趴在李飞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轻轻将李飞推到床边,坐下,风情万种,说了一句。 “我帮你……” 一夜过去。 世界一片寂静,屋子内暗蒙蒙一片。 张安安甚至还以为天还没亮,她掀开被子,但却是没由来的一哆嗦。 “好冷。” 怎么会这么冷,明明空调还开着。 她起身下床,然后拉开窗帘,世界已经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是雪,细小的雪静静飘落着,落在地面上,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和地面融为一体了。 张安安喜得一下就蹦了起来。 “李飞,下雪了,下雪了,快来看。” 李飞被张安安的声音嚷嚷着醒来,雪? 永安村每年都下雪,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他还没亲眼看过永安村下雪是什么样子呢。 他起身,到了窗边。 看着茫茫一片,整个世界都被雪所淹没,一整个人都愣住了,忍不住感叹。 “好好看。” 张安安依偎在李飞的怀里面。 “是吧,江城不怎么下雪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 李飞沉默了一会,说。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雪。” 一瞬间,李飞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世界之浩大无垠。 两人就这样呆了很久,最后回到村里面。 但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许冰卿病倒了。 李飞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许冰卿从楼上走下来,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像是炉火烤过一般,她有些天然地朝着张安安和李飞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张安安虽然觉得这种情况下有些尴尬,但还是挥了挥手,不过许冰卿这丫头估计也不会明白她和李飞出门做了什么。 就在张安安上楼,两人错身的一瞬间。 许冰卿向着前方,直愣愣倒了下去。 天山雪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飞,他一个瞬身到了许冰卿面前,立马将她接住了。 “许冰卿,你怎么了?” 李飞有些慌,喊了一声。 许冰卿就像是个失去发条的毛绒玩偶一样,倒在李飞身上,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不动。 更重要的是,外面天寒地冻,她的身子却是滚烫得不行,像是一块炽热的、滚烫的烙铁。 张安安也是反应了过来,惊呼出声。 “冰卿她怎么了?!” 张安安想帮忙一起搀扶着许冰卿,却见李飞目光已经严肃了起来。 “我先抱她上去。” 李飞直接将许冰卿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她轻得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李飞几步上楼,就将许冰卿抱到了房间里面。 怎么会这样? 李飞不明白,自从招了人以后,自己都竭力避免许冰卿进行过长时间的工作,而且有自己在,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李飞又不会真的压榨员工。 并且许冰卿近日以来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却是越来越活泼了,怎么会身体出现问题呢? 李飞将手搭在许冰卿的脉上,她的脉比以往更为虚弱,而且这个脉象,许冰卿并不是感冒发烧,也不是积劳过度了。 一股奇怪的气在她体内乱窜,这种病李飞从未见过,他闭着眼睛仔细思索起来。 张安安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过来了,她将干净的毛巾打湿,然后敷在了许冰卿的额头上。 许冰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几滴冷汗流下,身体难受地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睫毛微微颤动。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李飞和张安安,犹豫了一下,呼出了一口热气,热气遇到寒冷的空气立马变成了白烟,慢慢升起来。 “老板……安安……早……”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张安安则是有些担心。 “冰卿,你先躺着,让李飞给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安安又转过头来看着李飞。 “李飞,冰卿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在张安安眼里面,李飞在医术一道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只要有他在,许冰卿肯定就没问题,毕竟李飞可是连自己父亲都治好了。 李飞摇摇头。 “不是。” 张安安又问。 “那是太累了?还是受了风寒?” 李飞摇头。 “不是。” 张安安的心沉下去了几分,不是这些小病,那是什么? 千万不要是什么疑难杂症啊,可是看李飞的表情,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治的啊。 她担忧地问。 “你能治好她吗?” 李飞皱着眉,思考了一下。 他在识海里面那无尽的书中寻找着,秦秋的声音冒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这小姑娘筋脉有问题吗?” 李飞说。 “记得,冰卿她是玲珑冰体,但是筋脉有损,只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才智解决了这个问题,难道和她的筋脉有关?” 许冰卿先天筋脉有损,之前甚至没有办法修炼,她通过将气储存在玉佩里面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秦秋沉默了一会。 “我猜是的。” 李飞问。 “那为什么她身体在这个时候突然恶化了?” 明明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就今天突然又恶化了。 李飞先掏出银针,刺在许冰卿的小臂上,一瞬间她的身体状况缓解了很多,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呼吸也缓和了几分。 张安安这才放下心来。 “哦,你还有这招,对哦,这下肯定没事了。” 却听李飞说。 “这次可能只靠针灸是没用的。” 张安安愣了一下。 李飞说什么,他说只靠针灸是没用的? 在张安安眼里面,银针几乎可以说是万能的,但是现在李飞却说万能的银针不起效果了。 她忍不住问。 “可是许冰卿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啊,也不喘气了,身体的温度也降下去了不少。” 她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电子温度计,对着许冰卿的手背扫了一下。 “37.2摄氏度。” 电子温度计用冰凉的声音播着许冰卿的体温,比正常偏高一点,低烧。 张安安说。 “你看,现在只是低烧,应该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吧。” 她心里也没底,她其实只是在逞强,她眼巴巴地看着李飞,只是希望李飞能够赞同自己说的话。 这样……就证明许冰卿没什么大碍。 可是李飞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张安安的心像是跌落了谷底,既然李飞说了,那么她确实没什么好怀疑的,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李飞也是不明白。 许冰卿却是没有在意两人的话,看向窗外。 “雪,很好看。” 李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雪吗?” 许冰卿微微动了动脑袋,似乎是想做出点头的动作来,但是又躺在床上,发现自己没办法很轻松地活动脑袋,便只有作罢。 她说。 “是的,雪城其实比较偏南,我从小都在那里生活,一年四季都看不到雪。” 她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我在读高二的时候,有一次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雪了,但还是没有下雪。” 从她有些遗憾的语气里面,听得出来她是相当失望了,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连这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飞一瞬间就明白了。 “应该是雪的原因。” “雪?” 张安安发出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李飞说。 “永安村地势靠北,又背靠大山,所以冬天会下雪,同时也意味着比往日更冷,而许冰卿的身体,你可以理解为,她平时不会有问题。” “但是,她在受寒的时候,就会生病。” “而今天突然下雪,现在只有零下十度,比起往常来说,不管室内室外都太冷了。” 张安安说。 “既然如此,那把她送到南方去不就好了。” 只要送回到南方,许冰卿的身体应该能自然而然好起来吧。 李飞看着窗外,忧心忡忡。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可是雪这么大,路已经封了,车可能开不到,并且怎么避免她在旅途中吹风也是一个问题。” 张安安问。 “那怎么办?” 李飞想了想。 “倒是有药物能治好她。” 张安安忍不住身体前探。 “什么药物?” 李飞回答。 “天山雪莲。” 李飞出发 张安安长舒一口气。 “那不是挺好的,只要有药就行,我这就打电话给婉莹让她去买。” 李飞脸上却是挤出了一抹苦笑。 “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得是野生的,其次得是海拔六千米以上,生长了十年,以及得在采摘之内三日服下。” 要是普通的天山雪莲,他甚至可以在赵巧儿那里拿到。 张安安的手一下就僵在了空中。 “啊?” 这么麻烦,如果只是天山雪莲的话,随便去买两株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样,还得现采现用。 张安安沉默了一会,内心升起一丝不安。 “那现在怎么办?” 李飞没说话,先是起身,拿起桌上的遥控板,将空调的暖风打开了,至少先把室内的温度提起来再说。 许冰卿则是侧过头来看着在踱步的李飞。 “李飞,我得的是什么病?” 许冰卿比起生病本身,更好奇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什么病自己既不知道,李飞也没办法治好的? 倒是有意思。 李飞已经足够了解许冰卿了,她那张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表情多了一丝变化,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李飞收入眼底。 李飞忍不住问。 “你不会想要对自己的身体做奇怪的事吧?” 许冰卿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声说。 “没有……” 我觉得没有想要对自己的身体一探究竟的意思。 李飞说。 “你撒谎!” 你都表现这么明显了,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许冰卿嘟了嘟嘴,似乎是有些恼,哼哼道。 “没有,再说了,这是我的身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飞无奈,走过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你就别折腾了,好好歇着吧。” 这妮子真是的,想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飞对着张安安招了招手,张安安起身,跟着李飞走出了门外。 两人关上门,留下了气嘟嘟的许冰卿。 张安安问。 “怎么了?” 李飞说。 “我打算出去一趟。” 张安安问。 “去哪?” 李飞说。 “去采天山雪莲。” 这种事就算去拜托别人做,他也不放心,毕竟这些人只知道天山雪莲,却不知道每一株雪莲的效果如何,所以还是自己去最放心。 张安安点点头。 “好。”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李飞。 “你不会是故意说得那么苛刻,然后想要偷偷跑掉去摘雪莲吧?” 李飞连忙摆手摇头。 “怎么会,绝对没有。” 张安安死死地盯着李飞,双手叉腰。 我才不信,你肯定是干累了。 李飞轻咳一声。 “好吧,招人坐办公室这种事确实不适合我,你看又麻烦,我又不是专业的,我坐在那里听他们讲话都要睡着了,比治人还累。” 尤其是那些一个个特别专业的人问自己“您觉得怎么样”的时候,李飞只觉得汗流浃背。 我觉得挺好,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都挺好。 张安安审视着李飞,只见李飞双手作揖。 “好安安,你看人也招得差不多了,再说了,我可没骗你呀,是真的需要那种特殊的雪莲。” 张安安也不逗李飞了,盈盈一笑。 “好啦,知道你闲不住的。” 李飞看着她的笑容,一愣。 “安安,你不生我气了?” 张安安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 “谁生你气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吗?” 她轻轻拍着李飞的胸膛。 “我只是想让你在多陪陪我们而已,我也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看你招人我也觉得有趣罢了。” “放心吧,这边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好的,到时候弄好了我再回去,至于你,就去忙吧。” 李飞感受着张安安的体贴,心里一暖。 张安安待我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可不能亏待了她。 李飞上前一步,将张安安拥入了怀中。 “安安,谢谢你。” 张安安俏脸微红,哼哼道。 “那你要怎么谢我?” 李飞直接将唇落在张安安的脸颊上,却见张安安有些羞地缩了缩脑袋,她小声哼哼一声。 “真是的,口水沾得我一脸都是。” 她假装嫌弃地在李飞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抬起脸来。 “只是亲脸的话,可不够……” 李飞理解了张安安的意思,占据了她的红唇。 …… 李飞简单做了一些药,将照顾许冰卿的事情托付给了唐雅。 “这些药,每天喝两次就行,中午喝一次,晚上喝一次,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的。” “许冰卿平时可以活动,但是最好不要让她出房子,也不要让她受寒,也不要让她工作。” 李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听着两人说话的许冰卿,又对着唐雅认真叮嘱了一句。 “尤其是,不许她对自己身体做奇怪的事,什么想要拍片研究,甚至动刀之类的都不允许!” “坚决不允许!让她好好躺在床上!” 许冰卿闷闷不乐,小声嘟囔着。 “这明明是我的身体……” 李飞转过身来,指着她说。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许冰卿哼哼一声。 “你之前还给我说,不要在意那些规规矩矩的东西,你变了,李飞。” 好啊,这个许冰卿,现在就学会反驳我了是吧,你对自己身体的探索欲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李飞龇牙咧嘴。 “不行,就是不行。” 许冰卿将被子往头上一拉,然后倏地转过身去,再不说话。 唐雅看着这对活宝,有话说不出。 她虽然知道许冰卿平日里性格比较脱线、天然,但是没想到许冰卿居然会想出自己对自己动刀这种奇怪的事情来。 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比不上李飞。 李飞在唐雅耳边小声说。 “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一定要看好这丫头了,我很快就回来。” 唐雅点点头,眼镜下面的眼睛透露出坚定而锐利的光芒。 “老板你就放心吧,照顾这丫头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绝对让她好好躺在床上。 李飞点点头。 “她要是反抗你就多找点人按住她,找几个劲大的,好好按住了。” 唐雅咧了咧嘴,你就对许冰卿这么不放心吗? 她再次拍拍自己的胸膛。 “没问题,老板,肯定给她按得死死的。” 李飞笑了笑,再没说话,而是收拾起了东西。 他背着一个小包,然后撑着一把黑伞,走进了白茫茫的雪地里面。 雪地上出现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很快又被白雪覆盖,消失不见。 报名 “你要报名?” “是的。” “之前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吗?” “没有。” “额,平时有参加过什么运动锻炼吗?像是马拉松啊、健身之类的。” “练剑算吗?” 贺月听到这话,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贺月是一家攀登旅行社的老员工了,今年二十八岁,在这之前,有着十多年的登山经验。 她平时接待了不少客人,但是眼前这个毫无登山经验的年轻人,她还是头一回见。 她今天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虽然二十八了,但由于脸小,倒也看不出实际年龄来,留着个简单的单马尾,鼻翼上有一颗小痣。 外面寒风吹了进来,贺月忍不住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热气,空气中升起了白烟。 她看了一下报名表。 李飞,二十岁。 这个年龄不应该在读大学吗?难道是因为放寒假了所以想着来爬山? 她身子往前探了探,有些犹豫地问。 “你是,大学生?” 李飞摇摇头。 “不是,是个医生。” 额,贺月更疑惑了,二十岁的医生,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了,应该是从小学医那种吧,贺月倒是见过。 隔壁有家祖传的诊所,也是这样的,从小就是医生。 算了,是什么不重要,但是你没有一点经验,就来登山,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她说。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天寒地冻,正是一年四季里面最冷的时候,没有经验的话,我们这边是不建议你去的。” “而且,你说的练剑,不会是练的公园里面那种太极剑吧。” 贺月摸不准,这年头练剑,除了公园里面那套老大爷的太极剑还有什么? 李飞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总不能说自己练的是杀人的剑法,又能砍水又能生火的。 贺月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不能随意地把这种只是因为好奇赶来的年轻人拉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 爬雪山虽然是旅行,但也是一项极为危险的运动,如果没有充足的经验,是不介意直接来参加旅行社的。 尤其是害怕年轻人遇到事情之后,突然间慌乱,不听指挥,那可就完蛋了。 她看了一眼李飞,看见他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布袋包裹起来的东西。 “等等,你那是什么?” 李飞说。 “哦,这就是我平时练的剑。” 贺月脑袋里面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年轻人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吧。 她说。 “你那剑能拿给我看看吗?” 她突然心底生出一种紧张和担心的感觉,生怕这个年轻人掏出管制刀具来。 要是他不给自己怎么办,林哥这会儿可不在。 李飞则是直接将背后那柄剑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桌子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剑听起来,竟是意外的结实。 贺月愣了一下,这不会是真货吧?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外面那层蓝色的粗布,露出有些粗糙的剑鞘,然后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抓着剑鞘。 剑身出鞘,带着一股冷光,反射出她自己的脸。 贺月愣了一下,真货? 李飞解释着说。 “这剑没开刃的,只是看着沉一点。” 贺月发现自己两臂展开,居然无法将剑拔出鞘,于是便将其放在桌上,伸出手去摸了摸。 确实比想象中钝,明明看着很锋利,但是根本不会割伤手指,用力往下按都没事。 李飞则是附了一层气在剑刃上,这层薄薄的气保护着贺月,使她不会受伤。 贺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没开刃就好。 不过这么沉真亏他能那么轻松地单手给自己啊。 贺月将剑又收了回去,细致地包好,推回给李飞,略带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 她想说还是没办法带着李飞去。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进来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冷天穿着个背心、运动裤,露出黝黑的光臂,浑身都是汗,身上升起白烟。 林海雄拿起挂在旁边的帕子,擦了一下汗,然后擦着双手。 他看着里面的人。 “哦呦,现在居然还有人报名吗?” 贺月转过头来。 “林哥,你跑步回来了?” 林海雄点点头,从旁边走进了前台,坐到了贺月旁边。 “哦,看着很年轻嘛,你也对登山感兴趣?” 李飞点头。 “是的。” 林海雄竖起指头。 “这登山可是个麻烦活计,要穿着一身厚重的东西里面在雪地里面爬行,对于体力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而且费用也不少,你看到了,单人三天一万两千块,我们也不是坑你,这些设备啊,服装啊,都要钱。” “还有我们要保障你的安全的,所以你真的打算来吗?” 李飞说。 “我看过了,我在外面看了一圈,听说你们的经验最丰富所以才来找你们的。” 林海雄听到这话,确实忍不住哈哈一笑。 “好好好,我们确实是这附近最顶级的一家,放心吧。” 李飞这话一说,他立马开心了。 贺月却是有些不满地瞪了林海雄一眼。 “林哥,别乱说了,不是呀,他没有经验的,我们不能带他去。” 李飞说。 “我力气很大的。” 贺月转过来。 “力气大也不行,我们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所以就别去了,真要爬山的话还要考虑高原反应、落石、天气突变、野生动物等。” “除此以外,最重要的是新手的主观危险,安全带的使用、不会使用冰镐、错误估计自己的能力、低估线路难度等等。” “而且我们最近的目标是海拔六千米,所以抱歉,我们是不能带你去的。” 贺月说得很坚定,也很清楚,虽然多带一个人能多一笔钱,但这么贸然地带着李飞去,很明显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李飞听到贺月的最后一句话,则是眼前一亮。 海拔六千米,那不是正好吗? 正是他寻找天山雪莲的最佳海拔高度。 李飞说。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加钱。” 李飞渐渐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有钱人,卡里面有着几百万的流动资金,这放在以前可以说是根本不敢想的。 贺月扶着额头,原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是个阔少。 她对李飞的好感瞬间降下去几分,语气也冷淡了不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 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李飞说。 “那我要怎么证明我有攀登的能力呢?” 贺月刚想说话,却听林海雄说。 “这样,我带李飞小兄弟去走一转就好了。” 走一圈试试 贺月猛地抬头,看向林海雄。 “啊?” 这样真的不好吧。 她是看得出来林海雄被一夸就高兴了,想要拉这个年轻人入伙。 可是,不能这么乱来啊。 算了,随便他吧,反正贺月也不觉得李飞看着瘦胳膊瘦腿的,体力能有多强,估计出去走一圈就明白现实的残酷了。 登山,可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 林海雄带着李飞来到更衣室。 “我先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毕竟刚跑完步,浑身都是汗,林海雄就在隔壁的淋浴室冲洗了一下,然后直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走吧,换上这身去走一圈。” 林海雄直接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咕噜咕噜就滚了出来。 “这是放东西的,登山包、睡袋、雪套、安全盔、冲锋衣裤,什么都有,你先换一身体验一下吧,不要钱的。” “主要是到时候我们都要背一大堆东西的,就像是负重走一样。” 李飞接过那堆繁杂的东西,没想到登山东西有这么多,他跟着林海雄,把装备穿戴起来。 不一会,李飞身上就裹了一圈装备,红色的冲锋衣穿在身上,倒是亮眼了不少。 林海雄同样也是,背起一个包,然后递给李飞一个。 “走,背上这个,试试看吧。” 他打量了一下李飞的后背,像是一根长棍,有些好奇地问。 “你背上背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李飞说。 “这是我平常练剑用的剑,没开刃的。” 他特意补充了一句,生怕别人误会。 林海雄愣了一下,都这个年头了还有人能练剑? 是他想的那样吗?每次晨跑的时候经过公园看到的老大爷,手持一把软剑,动作慢悠悠的。 不过既然李飞能坐车过来,证明他这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林海雄犹豫了一下问。 “你这个东西是一定要背着吗?虽然只是去走一圈,我的建议还是尽量不要背着比较好。” 背着这么大一个东西,再怎么说也是不方便的。 李飞也有些犹豫,这个剑带出来也挺危险的,一路上都太过引人注目了,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和银剑建立起了一种更加深层的联系。 随着实力境界的上升,只要在一定范围内,都能够控制银剑。 李飞问。 “这里有能够寄存的地方吗?” 林海雄打量了一下周围,周围的柜子上面都插着钥匙,有些是放了东西,有些则是空着的。 他打开一个长柜子,拔出了钥匙,将钥匙递给李飞。 “你要不带就放这里面,你把钥匙挂手上,到时候回来取就行。” 李飞接过钥匙。 “谢谢。” 两人收拾好,走出门去。 林海雄朝着贺月挥了挥手。 “那我就带这位小兄弟先去体验一下。” 贺月则是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去吧去吧。” 你要去谁能拦得住你啊,真是的,所以干嘛要问我的意见。 她又叮嘱了一句,有些不满地说。 “注意安全,别跑太远了,有问题就回来,有事情就打电话,明白吗?” 林海雄挥挥手。 “知道知道,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我的表妹还是我妈。” 贺月瞪了林海雄一眼,不说话。 谁是你妈,真是的,会不会说话,这话被大姑听到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李飞则是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他跟着林海雄踏入了雪里面。 一脚踩进雪中,寒气钻心刺骨,一下就透过靴子穿了出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飞问。 “原来她是你的表妹?” 林海雄点点头。 “是的,我是林海雄,她叫贺月,我刚毕业就开的这家登山旅社,贺月比我小个五岁,毕业后也来跟着我混了,也弄了四五年了。” 李飞听着。 “去登山的要求很高吗?” 林海雄思考了一下道。 “看情况,最开始我们是给钱就行,后来发现有些有钱人不仅不听话,然后也很麻烦,老是有自己的想法,差点出大事。” “三年前就是,有一次我们爬得好好的,有个人非要走别的路线,于是害得我们又去找他,那一次差点出人命。”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贺月那次之后就有点不舒服了,不喜欢带外行人。” “她看着嘴有些冷,实际上是个暖心肠,你别往心里去,她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 李飞点点头。 “我知道,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不过她是不说话那种,也不笑,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很照顾人。” 李飞说的自然是许冰卿,不管是谁初见许冰卿,都只会觉得许冰卿是个冰冷且无情的人,但实际上相处起来却不是这样。 许冰卿还挺喜欢照顾人的,不管谁和她聊天,她都会静静地听着。 对方有烦恼,许冰卿也会提出解决的办法来,只是有些办法可能没有那么体贴,而且稍微有点奇怪就是了。 但她确实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林海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先是穿过一片积雪的道路,然后走过一条沥青道路,这边是供车辆上山的路,只是不会到太高的地方,到达一处修建的供人赏雪的景点。 用来徒步刚刚好。 李飞发现冲锋衣比想象中要结实许多,甚至比羽绒服还要好用,羽绒服活动起来总归有那么一点不方便。 只是即便如此,寒气还是往脸上钻,空气中像是有冰渣子一般刺得李飞脸疼。 但好歹他是个修者,这种冷气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他甚至可以脱了衣服裸奔,当然,他还是不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 林海雄默默观察着李飞,看起来虽然瘦弱,但实际上还挺能走的,也没有嫌弃身上的东西重。 只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林海雄默默加快了步伐,并且对李飞说了一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就给我说一声。” 李飞点点头。 “没问题。”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旁边开过,高高的车轮卷起地面的积水。 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是继续向前迈进着。 贺月则是无聊地摆弄着手机,心里想着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测试通过 两个小时过去了。 林海雄已经带着李飞在返程的路上了。 这还用测试? 这有啥好测试的,这年轻人体力这么强,能跑能跳。 他自己都累了,李飞却是一点都不累,气都不喘一下,这也太厉害了吧? 林海雄是真的没想到,李飞居然这么厉害,跟着他走了这么久,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完全是游刃有余。 甚至一路上和他有说有笑的,一般没什么体力,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走两步就开始喘了,一是因为冷,二则是因为不习惯在雪地里走路的频率。 可是李飞完全没受到这两者的影响,如履平地。 算了,回了,简直是自讨苦吃,这个年轻人就是那种看着身上没什么肌肉,但是实际上衣服一脱,绝对肌肉爆炸那种。 要不就是很紧实,反正平时肯定没少练。 贺月眼光还是不够毒辣啊,还得是自己看人准。 李飞看着林海雄已经在带他往回走了,忍不住问。 “已经够了吗?” 林海雄点点头。 “够了够了,你这体力真不错啊,兄弟,平时怎么练的?” 李飞说。 “练剑。” 他说的还真是实话,平时做的最多的训练就是练剑。 林海雄还是很难想象那个场景,公园里面老大爷练的太极剑真的有用? 不能吧? 那都是不科学的休闲的练法,怎么可能有用? 不过看着李飞这力量,他又不好意思说。 贺月则是坐在前台,已经有些担心了,两人都去了这么久了,不会有问题吧? 贺月忍不住给林海雄打了个电话。 林海雄接过电话,一看是贺月打来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炫耀的表情,忍不住朝着李飞说。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表妹就是心肠软,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多半是担心我们了,不对,主要是担心你。” 林海雄点了免提,接了起来,放在两人之间。 贺月有些生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立马问。 “喂,林哥,怎么样了,你不是不是去散步吗?没必要去这么久吧,你带的人没出问题吧。” 林海雄叉着腰,笑着说。 “今天又没下雪,天气晴朗,我们在大道上走,能出什么问题?” 贺月说。 “没出问题就赶快带人回来,是你自己走上瘾了是吧,离正式出发还有两天呢。” 林海雄耸了耸肩,朝着李飞挤眼。 “看,我说什么来着?” 贺月说。 “你在和谁说话?” 林海雄回答。 “哦,我开着免提呢,我说你刀子嘴豆腐心,证实一下。” 贺月的脸一下就红了。 啊? 他开了免提? 那自己说的话岂不是全都被听到了,贺月立马慌了。 “哎呀,你开免提干什么?讨厌死了,真是的,早点回来!” 她说完这句,立马就把手机挂了。 真是的,亏得她那么担心,林哥还戏弄自己,什么刀子嘴豆腐心,还不是因为出事了就完蛋了。 这样看来,这个叫李飞的年轻人没问题? 他真的要加入他们旅行社的行程了? 半小时后,两人就回来了,林海雄将包往门口的椅子上一脱,然后坐了下来。 “刚跑完又走,累死我了。” 他也不介意,累了就说,确实是累了。 他为了看李飞能不能跟上他的步伐,故意走快了,几乎可以说是负重竞走了,没想到李飞却是不急不缓,轻松就跟上了。 他看着李飞。 “你要真想去,就再去右边小医院做个体测,单子没问题,就过来缴费登记就行了。” 李飞没想到想去爬个山居然这么麻烦,这流程也太多了。 他换好衣服,默默说了声。 “行。” 自己身为一个医生,居然还要去测血压什么的,早知道自己就在诊所里面测了再过来了,反正诊所里面也有设备。 主要是这七十块给别人白交了,总觉得有点亏。 两个小时后,李飞拿着单子又回来了。 贺月看着李飞,她已经听林海雄说过李飞的事情了,比想象中的体能还强,往上爬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就算中途有问题,也能安排人送回来。 贺月问。 “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旅游那么简单的哦。” 李飞点点头。 “我真的很想去一次。” 贺月接过单子,拿着订书机钉在一起。 “行,好吧好吧,你非要去我也拦不住你,记得缴费,一共是一万二。” 李飞掏出手机,支付。 贺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收到了,我们后天出发,这两天你可以先看一下学一下设备怎么使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至于住宿,你可以直接住我们上面,上面的旅店也是我们家的,不收钱的,但是不包括三餐。” 李飞点点头。 “好。” 贺月取出房卡递给了李飞。 “三零六,上楼右转。” 李飞先是把装备换了下来,然后取出了银剑,走上楼去。 他坐在房间里面,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给唐雅发了个消息。 “许冰卿怎么样了?” 唐雅过了一会才回复。 “身体比较稳定,能跑能跳,有你的药,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又输入。 “只是不能吹风,今天早上她想看雪,自己把窗户打开了,然后立马就被吹凉了,我们把她按住了,喂了药以后就好多了。” 李飞有些无奈。 这许冰卿,还真是个小屁孩。 在别人眼里她可能是神童,是天才,但是本质上她是个没有什么玩伴的小女生,对于一切都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心。 只是,这好奇心有点过剩了。 李飞说。 “你给她说最近不要看雪,等我采完药之后去打雪仗。” 李飞看着手机,没了动静,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结果过了好一会,只见唐雅发消息说。 “她刚刚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摔了……” …… 李飞沉默,还是不要说什么刺激许冰卿的话好了。 两日很快过去。 李飞一早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了,他在这两日已经了解了基本的登山装备和技巧。 门口站着一堆人。 林海雄为首,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同样身材健硕,身体结实,比林海雄还要高上一半分,鼻子高挺,头发扎成个短马尾,看着像是欧洲和东亚人的混血一般。 这是这次的副队长,詹世杰。 拥有充足的攀登经验,和林海雄带队数次,很受信赖。 两人旁边则是贺月。 只听林海雄挥手。 “走吧。” 薛红的好奇心 旅行团除去三位领队,剩下还有十个人。 十个人,五个一队。 一队跟着林海雄和贺月,二队则是跟着詹世杰。 一队三男两女,除去李飞以外分别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一个四十岁的老板,还有一个留着短发的女性。 那对年轻情侣男的叫张洋阳,女的叫孙婷婷,据说是刚刚大学毕业,想来一场不一样的毕业旅行,就两人约着来的。 至于那个老板,据说是开健身房的,名字叫做古云飞,练得人高马大,膀臂腰圆。 最后还有一个留着短发的女性,叫薛红,看着三十岁了,表情沉稳,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 薛红默默地走在人的最后面,他们这条登山的路,前面是大道,后面就是纯粹的雪山了,最后会爬到一处平台点,在那里插上旗子,留下自己来过的印记。 薛红冷光眼镜下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观察着这群人,她凑到了李飞旁边。 “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李飞有些意外,这个人看着挺难接近的,没想到居然会来找他搭话。 李飞点点头,和这位同样和他穿着红色冲锋衣的中年女性聊了起来。 “是的,我叫李飞,你好,你怎么称呼?” 问人名字之前先介绍自己的名字总没错。 薛红右手持着一根杆子,左手则是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牌子,展示出来给李飞看。 “薛红。” 她听到李飞的名字,脸上闪过一抹好奇,眼睛都亮了不少。 “你叫李飞,是哪个飞?飞翔的飞吗?” 李飞点点头。 “是的。” 薛红笑了笑。 “你这名字,倒是挺简单的。” 李飞说。 “可能因为我是农村的,我父母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而且我们村都常说贱名好养活。” 李飞这个名字也不算贱名,比起二狗,张三来说,还算是正常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普罗大众了。 走到哪里都会叫李飞的。 薛红则是笑了笑,露出一个温婉的表情说。 “可能你父母真的希望你以后能够蓬勃展翅,振臂翱翔,我妈给我取的薛红,她希望我以后能根正苗红,做一个正直的人。” 她的步伐很轻。 “所以看似简单的名字后面也有可能蕴藏着父母的良苦用心啊。” 李飞有些意外,没想到薛红竟是会说出这话来。 因为大多数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是平平淡淡的反应,也不会追究其中的深意,一瞬间,李飞觉得薛红是个极好的人,对她生出了几分亲近感来。 他问。 “薛姐你为什么来参加这次攀山?” 薛红说。 “其实我是个写书的。” 李飞眼前一亮。 “作家?” 薛红摆摆手,微微一笑。 “没那么高级,就是个写书的,饿不死,平时有点旅行的小爱好,我之前的书刚好写完了,又可以休息两个月。” 李飞听了,则是生出了几分羡慕,这也太好了,他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不如说一直都在忙碌。 虽然只是半年不到,从夏天熬到了冬天,但他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歇的时间,一直四处奔波。 到底什么时候能歇下来? 李飞又问。 “那你是来取材的吗?” 薛红则是眨眨眼。 “不算吧。” 她的步子不算大,但好在整体行进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大家都可以慢慢走。 薛红说。 “我就是想来看看,不存在取不取材,有时候想写的东西和实际经历的东西也没什么关系,可能经历过一些,有所想法,但是写出来就是别的东西了。” 李飞点点头,不是很明白。 薛红问。 “你呢,你的工作是什么?” 李飞回答。 “我是个医生?” 薛红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两手一拍,有些惊异,声音上扬。 “啊,你是个医生,真的假的?你看着这么年轻。” 这话说出来,薛红比听到李飞的名字还要惊讶。 李飞居然是个医生? 他明明看着这么小,估计连二十五都没有,这个年龄应该在读书才是。 薛红一下对李飞升起了兴趣,这样自己的取材又多了一分有意思的事情了。 李飞点点头。 “是的,不过是个乡医,有个小诊所。” 薛红兴趣更大了,生出许多疑问。 而几人已经离开了沥青大道,向着雪地里面前行了。 李飞一脚踩进松软的雪地里,脚上传来了冰凉刺骨的感觉,还好穿着防水徒步鞋,所以鞋子不会湿,只是一些冰渣似乎顺着进了裤管里面,濡湿了裤子。 四周有着几颗光秃秃的树,像是白桦,笔直挺立,一棵一棵高高地立在那里,将同样光着的树枝伸展开来。 李飞右手持着雪仗,向前迈去。 薛红忍不住问。 “你来这里,不会是来采药的吧?” 李飞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前面的贺月和林海雄,摆了摆手。 可不能让这两人知道他是来采药的,他怕的是到时候他们一听他是来采药的,这两人以为他会偷跑带来麻烦,这样可就麻烦了。 薛红一看,心领神会,往李飞这边靠近了,小心地压着嘴唇。 “你就告诉我实话呗,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说的,放心吧,我的嘴可严了。” 薛红则是觉得这一趟行程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种事情在生活中很少遇见的,一个来登山队采药的医生,简直是为这趟旅途增添了不少奇幻色彩。 李飞笑了笑。 “不能说,不能说。” 他既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反驳。 薛红一下就懂了,她的联想能力可强了,李飞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她问。 “你是来采什么的,这雪山上能有什么药?”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难道是天山雪莲,我听说过,据说那玩意可珍惜了,你来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天山雪莲。” 李飞愣了一下。 这也能猜中,不愧是作家,就是见多识广。 他轻咳一声,绝不承认。 没有的事。 他摇摇头。 “没有,不是,别乱猜。” 这真说了可就不好了。 薛红点点头。 懂了,就是,就是天山雪莲。 虽然李飞身为医生,看起来年轻有为,但看来不会撒谎,他左手还抓着衣摆,这是典型的撒谎时候的动作。 薛红忍不住升起了几分好奇心。 “天山雪莲?是真的存在的吗?” 这时候旁边传来另一个女声。 “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绝不是来采雪莲的 两人转过头去,正是贺月。 她脸上带着几分狐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飞也没注意到,心里只是想着不要让薛红再说下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脚步声。 李飞没怎么撒过谎,这种事情向来不在他擅长的范围之内。 薛红立马说。 “哦,我对他平时工作的事情比较好奇,我下一本书恰好有个医生的角色,但是正愁周围没有能够问的人。” 她脸上露出一抹淳朴的、惊喜的笑容。 “没想到这就遇到一个医生了,正好问一下,他平时会遇到什么样的病人,最麻烦的事情是什么,是怎么想的之类的。” 李飞心里叹服,不愧是写书的,谎话张开就来,不得不服。 李飞附和着薛红的话。 “是啊是啊。” 贺月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李飞一眼。 “真的假的,先说好,你真的不是来采药的吧。” 李飞摇头。 “不是。” 贺月说。 “隔壁之前有个队伍,里面就混了一个做生意的,以为山上有发财的宝贝,非要带一株雪莲回去,结果差点酿成大祸。” 李飞忍不住问。 “什么大祸?” 贺月面色沉重。 “就是那人晚上偷偷离开了队伍,把人吓坏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怎么少了一个人,这可坏了,结果就派人去找。” “找了两个小时,终于是在一个靠近山崖的地方找到了,他在那里趴了一晚,皮肤都冻成紫色了,一整张脸像猪肝一样。” “他看见人,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就开始呼救,大喊大叫,当时把人吓死了,雪山上呼救,不要命啦。” “结果最坏的事情发生了,立马引起了雪崩,雪崩,你知道吗?雪垮垮地就往下掉,牵动整片山,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以为死定了。” “幸运的是,那雪崩没有波及到他们,所以刚好躲过一劫。” “这件事发生以后,上面的人都要我们整改,你明白吗?” 李飞点头。 确实危险,他来之前已经想过这事了,所以想着还是跟着探险队一步步往前走就行,至于之后的事,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遇到雪崩,也能全身而退,甚至能够保护在场的所有人。 李飞说。 “你放心吧,我真的不是来采药的,绝对不是。” 贺月眼睛转了转,想了想,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说。 “没事,假如我们真的遇到天山雪莲的话,你可以顺手带一株回去。” 李飞刚想说“谢谢”,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要是这个时候说谢谢,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来采天山雪莲的。 这个贺月给他下套呢在这。 真是,城市套路多,路远易滑坡。 李飞久违地升起了城里人真危险的想法,上次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遇到了张安安,那时候他总觉得张安安要骗自己的钱。 李飞思考了一会说。 “啊,原来这山上真的有天山雪莲啊,我之前都只是听说,真是没想到。” 他思考了好一会,那份停滞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他说出的谎话甚至有一些,僵硬。 薛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转过头去。 这李飞,也太有意思了,这么没水平的谎话还是头一回见。 贺月则是发现没套出李飞的话,也只有无奈地看了李飞一眼。 毕竟人家都说了真的不是来采药的,自己还能说什么不成? 她只有给了李飞一个白眼。 行,算你狠。 反正这两三天我是看着你了,你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就行。 晚上我不睡觉都盯紧你了。 李飞感受到贺月的目光,没由来地浑身一抖,自己值得这么防备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中午,几人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周围是一圈白桦树,中间是一大块平地,有着一些石头,看起来似乎是之前来的人留下的。 这里便是一号营地。 而林海雄以及詹世杰已经熟练地指挥着人开始坐下来吃午饭了。 于是十个人都坐了下来,坐成了两拨,围成两个圆,掏出包里的压缩饼干开始吃起来。 林海雄笑了笑说。 “别人都是花钱旅游,我们这,都是花钱买罪受来的。” 众人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发出几声轻笑。 林海雄话还说的真没什么问题,花上万把块钱,到哪里不是美滋滋的,可就偏偏来爬雪上。 风险大不说,还吃得差,吃的是压缩饼干和罐头,喝的是白开水,吹着冷风,鼻子被吹得通红,在雪地里面一路走着。 林海雄说。 “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之后还有两天的行程,接下来啊,都是互相帮扶的战友了。” 手拉着手的情侣互相对视一眼,孙婷婷拍了拍张洋阳的肩膀,有些娇羞地说。 “你先来。” 张洋阳笑了笑,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说。 “我叫张洋阳,这是我女友孙婷婷,我们俩都是杭城大学毕业的,我们俩从高中就认识了,毕业后想体验一点不一样的,就说来爬雪山。” 他说话井井有条,彬彬有礼。 李飞这才观察起他来,留着一张干净的国字脸,头发不长,看着比较干净,看起来就是比较亲和的大学生,倒是不错。 张洋阳说。 “我和婷婷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羽毛球,然后跑圈,所以体力方面啊,大家不用担心,要是大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给我们说就行。” 众人都是点点头,鼓鼓掌。 张洋阳坐下,看向孙婷婷。 孙婷婷则是轻咳一声。 “他都说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希望这趟旅途,大家都能愉快相处,有什么问题,和我们俩说,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忙的。” 这两人说的话几乎一样,但都很热心,倒是引起了众人之间的好感。 下一个则是古云飞,健身房的老板,他生着一张焌黑的脸,一上来就说。 “我是个开健身房的,看看。” 他佯装展示自己的肌肉,但是穿着冲锋服,什么都看不见,众人也是配合地笑了笑。 古云飞说。 “有什么事找我就可以,我也愿意帮忙,力气贼大。” 他说完就坐下了,下一个就到了李飞,李飞刚想说话,隔壁就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你怎么能忘记带东西啊?!” 众人都是听到了这声音,转头看去。 争吵 “我也不知道嘛,就是忘带了,我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是分好的,你自己忘带了,我们怎么办?” “你凶什么凶啊,我有问题,你就没有问题了吗?真是的。” 这声音越来越大,众人都是一愣,朝着那边张望着。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女人抱着双臂,站在场中,一脸的不满。 她看着三十多岁,手上戴着金戒指,脖子上还有一条大金项链,难掩奢华的氛围,体态微胖,红色的冲锋衣紧紧裹在身上。 马惠佳很生气,来的时候也没人帮她清点东西啊,那么多东西,谁知道什么要带,什么不带。 马惠佳一路上脸被吹得生疼,这才想起来自己面罩没带,就问别人,结果发现大家都带了。 和马惠佳吵架的是个男子,沈烈生,看着四十多岁了,一副中年成功人士的形象,戴着一个金属边框的眼镜,手臂上还戴着一个金表。 哪怕厚实的羽绒服外面还有着一层冲锋衣,也露出了那金表,显示出若有若无的光芒。 李飞几人被两人的声音所打断,便都靠了过去,想要知道怎么了。 林海雄走过来问。 “发生什么事了?” 马惠佳立马露出一个略带委屈的表情说。 “我不过是忘记带东西了,他就一直说我。” 沈烈生则是气笑了说。 “什么叫我说她,这个女人搞完带面罩了,说脸冷,就问我能不能把我的面罩给她,说反正你也不戴。” “我这会不戴是因为这会不冷啊,我一会再往上爬,冷得要命,你戴了我戴什么?” 马惠佳一跺脚说。 “你是男人啊!你让着我一点怎么了?再说了不给就不给嘛,你凶什么凶,好像谁欠你钱一样!” 林海雄看了一眼詹世杰,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毕竟这种事情,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詹世杰则是耸耸肩,摊了摊手凑到了林海雄旁边。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林海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爬雪山途中什么事情都会有,有时候也会遇到稀奇古怪的客人,只是这么快吵起来的还是头一回。 沈烈生听到马惠佳小仙女一般的发言就想笑。 “女人,女人怎么了?哦,你身上的肉要金贵一些是吧?真是不要脸,我呸,你要十八岁我还考虑一下,说这话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沈烈生摸着自己的脸,脖子前伸。 “你这么老了也不嫌害臊,真是,自己没带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哪怕真想要,语气温和点,讲点礼貌行不行?” 马惠佳被沈烈生这几句话气得脸色苍白。 这个男人,真是太混蛋了。 她丰睨的手指举在空中,指着沈列生,有话说不出。 “你,你……” 马惠佳半天说不出一整个完整的句子,接着竟是捡起地上的雪,朝着沈烈生身上扔去,砸在他的衣服上。 这一砸,沈烈生瞬间有了火气,瞪着马惠佳说。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场间的形势瞬间就不妙了,也没人劝这两人的,毕竟刚认识,都不记得名字,劝,有什么好劝的。 林海雄只觉得头大,这可咋办,现在总不能从下面再去拿一条,那么时间也不够啊。 贺月走了出来,站在两人中间。 “你们都冷静一下。” 沈烈生嗓门极大。 “冷静,怎么冷静,这个女人都拿东西砸我了。” 贺月走到沈烈生旁边,帮沈烈生拍着身上的雪,小声说。 “沈先生,我知道,这确实是对面不讲道理,但咱们不能这么吵下去是不是,你别生气,去那边坐会,我来解决。” 沈烈生听着贺月的温言细语,火气也降下去了好几分。 毕竟找事的是马惠佳,不是贺月,而且别人也帮自己拍雪了,也确实不好意思说什么。 贺月带着沈烈生在旁边坐下,又回到马惠佳旁边。 “我把我的给你吧,我的面罩。” 她从包里将面罩取出来,递给了马惠佳。 马惠佳则是理所当然地接了过去。 “早该这么做了,你们工作人员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看着点,害得我在这里挨骂,一点后备措施都没有。”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都忍不住皱眉。 本来都是每个人带自己的东西,你自己没带,还理直气壮的,一个谢谢也不说,真是太不要脸了吧。 贺月则是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是,你还有其他东西忘带没,要不检查一下。” 马惠佳摇头。 “没了,就这一个。” 贺月点头。 “那就行。” 林海雄则是拍拍手。 “啊,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继续啊,继续自我介绍,休息一下晚上继续,今天下午,我们要到二号营地。” 众人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薛红则是有些担心地凑到贺月旁边,扶了扶眼镜问。 “贺月,你没有面罩,一会不会冷吗?” 贺月则是将衣领一拉,下巴一缩,一整个脑袋埋进了衣领里面,声音就从那当中冒了出来。 “这样就没事了,你看,是不是挺好。” 薛红心里感叹,这贺月,真是个好姑娘,可惜自己没有多的东西可以给她用的。 李飞从旁边凑了上来。 “我有口罩你要吗?” 两人转身过来,看着李飞,有些意外。 原来你还有口罩? 贺月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吗?” 说实话,把面罩给了马惠佳也是无奈之举,不然这两人吵下去,一会可就没完没了,她自己也是有些担心,一会爬山就只能捂着脸走了。 要是有口罩确实会方便很多。 李飞从包里掏出一堆口罩来,像是批发商一样。 “你要哪种款式的?” 这些是他出发前张安安硬塞给他的,有各种款式的口罩,有的上面甚至还有一个小猫脸,极为可爱。 两人都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 “你是来批发口罩的吗?” 李飞沉默了一会。 “不要我就收回去了。” 贺月连忙伸手。 “要要要,我要这个小猫的,这个可爱。” 这口罩居然还有款式的,那你为什么刚刚不拿出来,哦,她琢磨着李飞估计也是不想帮助那人。 她也是无奈才去调解的,她拿过两个口罩,认真地对李飞说了一声。 “谢谢。” 薛红也要了一个,几人又重新坐了回去,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被夹击了 李飞站起来说。 “大家好,我叫李飞,是一名乡医,我的力气也很大的,大家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 贺月坐在那里,看着李飞的目光已经多了一丝好感。 不过要是李飞真的要采天山雪莲,还是得拦着他一点,不能让他去做这种傻事。 不过找他帮忙? 这李飞看着也不算强壮有力,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张洋阳和孙婷婷这对小情侣看了李飞一眼,都想的是,好年轻的医生。 比他们年纪还小一点,这个年纪不应该在学校读书吗?居然已经是医生了。 李飞说完坐下来。 薛红站起来说。 “大家好,我叫薛红,我平常的工作就是写点东西,最喜欢的事情是旅游和种花,要是有能帮忙的事情我也愿意帮忙,只是体力活我可能就没那么擅长了。” 薛红其实也算是个小有名的作家了,但也不好意思在外面说,一般这种时候都说自己是做点文字工作的。 众人也是理解,毕竟薛红是个女生,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很有力气的样子,到时候上山可能还是需要互帮互助才行。 众人吃过饭,又继续往山上走。 薛红像是想了解每个人一样,又去和古云飞攀谈起来。 古云飞似乎是个很好接触的人,虽然外表看着有点凶,还主动示意问薛红要不要拿东西。 李飞则是依旧走在队伍的后面。 贺月则是凑了上来,脸上已经戴上了那个猫脸图案的口罩,有些担心地问。 “你是不是开始觉得难受了?” 她以为李飞走到队伍的最后面,是因为体力不够了。 她劝慰着李飞说。 “没事的,这是正常的高原反应,你平时有锻炼的话,这种难受不会持续很久的,深呼吸就好。” 这个李飞刚刚还夸夸海口,现在不会就不行了吧。 李飞感受到贺月的好意,也不反驳她,而是说了一声。 “谢谢。” 李飞之所以走到队伍的后面,而是因为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出现了一头熊。 雪山上有野生动物是很常见的,只是这头熊在他们坐着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在跟着他们了,现在更是不远不近地沿着他们的脚印在走。 李飞自然是不希望这头熊上来打扰到他们的,所以自己殿后也能放心一点。 贺月则是默默走到了李飞旁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了雪里面。 他们右边不远处则是刚刚那个发脾气的女人,马惠佳,她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李飞忍不住小声问。 “你们不是说体力不够的人不能来吗?怎么……” 他说到后面,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贺月则是看了一眼马惠佳,又转过头来一脸无奈。 “虽然我不同意,但是詹世杰同意了,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很常见的,这个公司虽然是林哥开的,但是詹哥也入股了,所以他们俩说了算。” 李飞懂了,原来合着是这么一回事。 “一起做公司还挺麻烦的。” 贺月眨眨眼。 “是这样啦,现在做什么事情不麻烦。” 也是,李飞点了点头,现在做什么不麻烦。 自己开个厂子就已经麻烦得不行了。 那熊倒是跟得越来越近了,李飞回头看了一眼,白雪茫茫一片,熊刚好被裸露的岩石所遮住,看不见。 贺月跟着李飞回头。 “你在看什么呢?” 李飞忙说。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们居然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啊。” 李飞渐渐地撒谎越来越熟练了,总不能告诉贺月说。 其实我们后面有一只熊跟着我们,所以我得看看它在干嘛。 旁边传来“哎哟”一声。 两人转过头去一看,却见马惠佳居然一不小心摔倒了。 她一整个人像是个大字趴在地上,地面的雪都陷了下去,前面的人都愣了一下,詹世杰和贺月都小步朝着马惠佳跑过去,将她扶起来问。 “你没事吧?” 马惠佳一整个身上都沾了雪,她忍不住呸了一口说。 “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真是气死了,一个个都走这么快,有必要那么着急吗?也不知道等人。 詹世杰犹豫了一下说。 “马女士,这是我们正常速度。”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像是播音演员一样,说出来,马惠佳的态度都缓和了一些。 “可是你们也不能走这么快吧。” 詹世杰轻轻扶着马惠佳的后背。 “马女士,我们要是不按预定速度来,晚上可能就不好扎帐篷了,到时候风大了就会有危险,所以得注意一点,怎么样?你还能走吗?” 马惠佳听着詹世杰温柔的语气,点点头。 却听见沈烈生说。 “爱走走,不能走算了,不能走就把她送回去,免得她一直在这里惹事,烦死了,没见过这么烦的女人。” 沈烈生这句话是说出了大多数人说的心声。 一路上就这个女人最多事,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这会又在那里嫌快了,不如送回去算了。 马惠佳手一甩,指着沈烈生。 “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惹你,你烦不烦啊。” 她的嗓门极大,詹世杰立马竖起一根手指说。 “马女士,小声一点,不然有可能会引起雪崩的,放心吧,我们慢慢来,也来得及。” 马惠佳这才声音小了点。 “这样才对嘛。” 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詹世杰扶着马惠佳站起身来,示意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贺月则是回到了李飞旁边,唉地叹了一口气。 她本来以为这次旅程最大的麻烦是李飞,这个不确定因素,但没想到的是这次旅行最大的麻烦居然是这个马惠佳。 真的想把钱直接退给她让她回去得了,也不在乎这一个人的钱。 她撑着雪仗,却见李飞轻声说了一句。 “原来不是一只,是两只啊,还是不同种类的。” 贺月说。 “什么两只?” 她走着走着,却突然撞到了一个厚实的背上,哎哟一声,停了下来。 她一看,是古云飞停在了原地,自己则是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赶忙问。 “怎么了?” 古云飞面色严峻,声音紧张。 “有豹子。” 贺月愣了一下,向前看去,前面的雪地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体态优雅的雪豹。 贺月倒吸一口冷气,却见李飞则是看向后面说。 “后面还有一只棕熊。” 驱赶 众人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雪豹? 虽然有雪豹众人可以理解,毕竟天然的雪山,有什么豹子老虎都很正常。 但怎么刚刚好出现在这里,这点子也太背了吧。 许多人都忍不住两腿颤抖,马惠佳则是一张脸都白了。 这是什么,雪,雪豹? 这,这下怎么办,要是它冲过来他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死定了。 贺月神色紧张,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倒霉了一点,平常这些东西都是遇不到的,现在居然前面一只,后面一只。 薛红则是又害怕又有些惊喜,她对于这些东西有一种天然的兴奋感,但是她同时也明白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她持着雪仗的手忍不住抖了两下。 古云飞则是默默攥紧了拳头,他身为一个健身教练,其实很清楚人和野兽之间的差距,棕熊一爪拍来,人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被拍碎。 更别说雪豹了,直接咬着人的喉咙就能把人咬死。 但是他不能就这么站着等死。 张洋阳和马婷婷则是互相拉着手,似乎是在安慰对方,说没事的,但两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林海雄和詹世杰都是屏气凝神,这种事也不是没遇到过,只要冷静不动就好了。 马惠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整个身体都软了,再也直不起来,这,这可怎么办? 跑,得跑,她一回头,竟是看见了一只棕熊,她竟是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还好詹世杰的反应快,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遇过,这些野生动物基本上看见人是不会主动攻击的,毕竟他们脑子里面就没有人可以吃这个概念。 但是一旦叫起来就完蛋了,那些野兽可能会真的攻击过来。 只是已经完了,雪豹和熊似乎都注意到了这边。 熊发出一声吼叫,立马四脚着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沈烈生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大骂一声。 “草!傻逼女人,你叫你妈啊?!你真是傻逼!” 他越想越气,本来好好的,看着这两只野兽都要走了,但是这女人又在哪里鬼叫,这下搞不好真的会出事了。 马惠佳已经生不出反驳的力气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贺月则是拉着李飞的胳膊,不断地说。 “别慌别慌别慌。” 她本意是想安慰李飞,但是脑袋已经乱作一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会死,不行,得跑。 可是人在雪地上根本不可能跑过雪豹和熊。 这可怎么办? 她侧眼望去,看见了李飞的侧脸,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万物静籁。 因为李飞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似的,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因为他本来就这么冷静。 可是正是这张侧脸让她心里安稳了许多。 只见李飞嘴唇微微张开,眼睛沉了下去,轻轻吐出一个字。 “滚。”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气息仿佛都变了,李飞的背后像是多了一尊魔神一样,手持长剑,气势煞人,那个字横跨了长长的距离,瞬间到了那头熊的面前。 而那头熊竟是不动了,贺月的视力很好,她机械地转过头来,远眺而去,那熊,似乎是尿了? 好像真的尿了一地,这怎么可能? 贺月傻眼了,这,开什么玩笑? 下一刻,那头熊转身就跑了,像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贺月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目瞪口呆,僵硬地转过身来,众人还是没有动弹,因为雪豹还在前方静止不动。 下一个瞬间,雪豹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危险,撒开四条腿往外面跑开了。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不少人都直接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的汗不断往下流,整个背部都湿透了。 这简直就是死里逃生。 沈烈生则是已经彻底火了,他撸起袖子,就朝着马惠佳那边走去,压低了声音,但难掩心中怒意。 “草,这个傻逼女人!” 他走到马惠佳面前。 “妈的,你自己不要命,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们,你是弱智吗?迟早被你害死!” 要不是这个女人刚刚叫那一嗓子,那棕熊也不会往这边跑过来,真是差点被她给害死了! 马惠佳则是呆在原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詹世杰则是站起身来。 “沈先生,您冷静一点。” 沈烈生指着詹世杰。 “我冷静,我冷静个毛啊,我们是来爬山的,不是来送命的!” 两人又是陷入了争辩当中,只有贺月,还是呆呆地看着李飞。 刚刚一切,都是李飞做的?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李飞说了一个“滚”字,雪豹和棕熊就都被他给吓跑了,再加上李飞之前的行为,就好像,他一直知道他们身后有棕熊似的。 这,开玩笑的吧? 李飞也知道自己被贺月看见了,但是他对于这一套还不熟练,只是释放杀机,不配合吐字的话,很难起到实质性的效果。 就像秦秋的“斩”,哪怕是秦秋,也要说出这个字来,再牵动世界,发动她的能力。 更别说李飞了,算了,他想着,只有糊弄过去了,反正说巧合贺月也没法反驳自己。 贺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李飞,刚刚那是你做的?” 李飞摇头。 “不是,怎么可能?” 打死不承认就完事了。 贺月愣了好一会,呆呆地说。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说,滚,然后那只棕熊就滚开了。” 李飞摇头。 “咋可能,我只是被吓到了,所以想让它不要过来,可能它被我们前方的雪豹吓到了,直接跑开了,对吧?” 李飞解释着,尽量使这一切显得合理一些。 他说。 “我要是喊一声滚,我就不是乡医,是兽医了。” 他尽量说得风趣了一点,但贺月却是笑不出来。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可是他的表情完全不像啊,她光是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李飞身上的杀机。 那明显不是被吓到的表情。 李飞发现有点骗不过去,又说。 “你想,我是医生啊,我肯定知道的比你清楚,有些人被吓到就是这样的反应,我就是这样的。” 他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 “真是太好了,野兽都跑了,我都想上厕所了,真是吓死人了。” 贺月这才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但还是惊魂未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一行人则是再度向山上爬去。 你听我解释 太阳落下,众人已经抵达了二号营地。 这里是一处平坦的雪原,太阳已经渐渐落了下去,金色的光辉洒在白色的雪原上,一片金黄透亮。 那金黄色渐渐变幻,变成了红色,然后渐渐消散,被黑夜笼罩了。 众人已经开始扎起帐篷来了。 虽然隔壁二队闹了这么大一出,但还是又一起上路了,谁也想到马惠佳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勇气继续往前。 不知道她是因为担心钱,还是因为被沈烈生骂了,心有不甘。 只是隔壁的氛围不像这边,冷冰冰的。 李飞这边,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 张洋阳和孙婷婷自然是共用一个,贺月和薛红共用一个,古云飞和林海雄共用一个,而李飞自己单独用一个。 古云飞走上前来,拍着正在扎帐篷的李飞的肩膀问。 “我帮你吧。” 李飞刚想拒绝,却见古云飞已经主动帮忙扎了起来。 “没事,出门在外,能帮忙就帮一点。” 李飞说了声。 “谢谢。” 古云飞又问。 “你晚上要不要和林海雄一个帐篷,两个人睡一起也放心一点。” 古云飞自然是认为李飞这个年纪,还是需要照顾的,自己身为队伍里面的老大哥,能帮忙就帮忙。 李飞则是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我晚上打呼噜声音特别大,所以不太方便。” 要是和人一个帐篷了,他晚上还怎么偷偷跑出去。 现在已经到了海拔四千米的地方了,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能到达三号营地,中午回来,晚上再次在这里扎营,所以李飞只有两个晚上的时间。 错过这两个晚上,他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众人都围在一团,小声地聊天,对于这趟旅程,大家还是颇为满意。 尤其是扎营的瞬间,更有逃离了现世,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平日里的工作和学习,世间的纷扰都被抛之于脑后,只有无尽的雪和惬意。 众人心中自然是兴奋的。 贺月坐在李飞旁边,一直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点破绽。 林海雄则是小声问。 “怎么,我的表妹,对人家小帅哥心动了?” 贺月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是林海雄,又恼又气。 她恨恨地说。 “没有。” 谁对小帅哥心动了,她只是想知道李飞到底是个什么人罢了。 林海雄再次凑到贺月耳朵旁边。 “没事嘛,反正你这么多年不也没谈恋爱,我看这小兄弟也挺好的,人也冷静,体能也不错,而且还是个医生,医生可是很吃香的。” 他眼睛一眨。 “难道说你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虽然你是大了一点,但也还好,皮肤也还可以,长得也还过得去。” 贺月忍不住锤了林海雄一拳。 “都说了不是了,你就别乱说了,真是的。” 而且说到信心,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又不是什么妙龄少女。 并且由于常年的吹风受寒,一整张脸红扑扑的,她本来以前在学校里面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五官干净,皮肤也算白,但绝对不是那种最好看的,特别出众的女生。 可能一眼望过去,藏在人群当中,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只有细细扫过她的脸,才会觉得这姑娘长得还不错,乖乖巧巧的,看着很温柔。 不对,她想这个干什么? 贺月埋怨了自己一句,她是监视李飞,以防他出问题,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众人都热情地聊着天,只有李飞又拆了一片压缩饼干,默默吃了起来。 今晚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可得好好补充体力才行。 这里只有压缩饼干和罐头,好在东西带的足够多,能够维持远超三天的量。 李飞用刀割开罐头金属层,然后将肉用刀切起来,放进了嘴里面,虽然有点冰,但是能补充能量就足够了。 贺月越看越不对劲,慢慢凑到李飞旁边。 “李飞,你这么饿啊?” 李飞将那块肉慢慢嚼下去说。 “有一点。” 贺月撑着下巴。 “没想到你这么能吃,居然连着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和一个罐头,说实话,那压缩饼干我吃一个我都觉得肚子饱了。” 李飞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比较娇小,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说一下,你消耗的能量比我小。” 贺月也没生气,看了李飞一眼。 “也是。” 她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旁边。 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特别亮,不知道是不是海拔高的原因,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得到。 众人看了一会,纷纷拍照留念,然后又钻回了帐篷里面。 毕竟这个天实在是有点冷了,一直在外面呆着他们也有点受不了。 李飞呆在帐篷里面,假装把睡袋裹在身上,实际上则是静静地放出神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额,张洋阳和孙婷婷居然在热吻,两人吻得相当忘情,浑然不顾周围。 真是尴尬,李飞在心里说了两声抱歉,不是有意要看你们的。 其他人则是裹在睡袋里面,聊着天。 过了一个小时,四周都没有动静了,夜晚一片安静,只有悄然的风声。 风轻轻地吹过,像是一只手拂过帐篷,温柔轻盈。 看来大家都睡着了,李飞长舒了一口气,就是现在,是时候去寻找天山雪莲了。 李飞打开帐篷,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确认周围没有人以后,爬了出去。 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他拿着雪仗,用气和这股寒冷做着抵抗,他走了两步,不可避免地在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拉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像是谁的帐篷打开了。 又是一道拉链声,像是那帐篷又关上了。 李飞僵硬地转过身来,却见贺月拿着雪仗,站在她和薛红的帐篷外面,死死地盯着李飞,一脸不悦。 她慢慢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李飞面前。 贺月瞪着李飞,四周都是风声,风吹起她的刘海下摆,露出她生气的双眼。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来采药的,不是啊,钱有那么重要吗?命都不要了!” 她压低了声音,但难以压制怒气。 李飞轻咳一声说。 “我说我是起夜的你信吗?” 贺月没说话。 李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好吧,这么拙劣的借口她多半不信。 李飞说。 “你听我解释。” 贺月阻拦 贺月双手叉腰,瞪着李飞。 “我凭什么听你解释?” 但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吧,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李飞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是为了钱,我就一脚把他踹下去,让他从这里一路滚到山底。 贺月上前一步,恶狠狠地小声问。 “说,你要怎么狡辩?” 李飞轻咳一声。 “我确实是来采药的。” 贺月一下柳眉倒竖,指着李飞。 “好呀,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来采药的,我今天就要把你一脚踹到山底下去。” 贺月越想越气。 我都说了不让你去采药了,还给你举了那么一大堆例子,谁谁谁怎么出事的,苦口婆心地劝你,我容易么? 真是气死我啦! 李飞说。 “但我不是为了钱。” 贺月上下扫了李飞一眼,从鼻子出气冷哼一声。 “屁勒,我才不信,那些来采药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么说的。” 不为了钱,为了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天山雪莲多少钱一株,好的品质能卖上十万块,直接爬一趟就回本了。 李飞拉着贺月的手,就往帐篷里面走,贺月愣了一下,这个李飞要干什么? 难道因为自己戳穿了他,所以他气上心头,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了? 贺月脸一红,不能吧,这个家伙这么小,看着也不像坏人啊,他还给了自己口罩。 没事,假如他真的要做什么,到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就行。 贺月跟着李飞进了帐篷,李飞转过身来,有些犹豫。 他现在是想着直接把贺月扎晕了会不会比较好一点,还是和她解释一下吧,如果解释了她还是生气的话,就把她扎晕了自己偷跑吧。 李飞看着贺月说。 “我有个员工,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这个病需要天山雪莲才能治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天山雪莲,得是海拔六千米左右的,品质好的,在三天之内采摘的新鲜的才行。” 李飞如实相告,贺月愣了一下。 “真的假的,你吹牛吧……” 她听着李飞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居然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来爬山,怎么可能呢。 李飞认真地说。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登雪山,我也不差这个钱。” 李飞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底气十足,他确实不差这个钱。 贺月瞪了李飞一眼。 “行了,知道你有钱,是个阔少了。” 有钱了不起啊,真是的,虽然李飞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这个话说出来,莫名就让人很生气。 啧,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不可以把钱分给我一点。 她也有些被李飞感动到了,居然会因为一个员工来到这边的雪山采雪莲,虽然行为有些不妥,但还是很感人的。 李飞看了贺月一眼,试探着问。 “那我现在可以去了吗?” 贺月说。 “不行。” 李飞手慢慢伸向了自己怀里,这下不得不使用银针了。 贺月,感谢你的好心,但是我也是无奈,所以一会你晕过去了也别怪我。 他针已经掏了一半,却听贺月说。 “除非我和你一起去。” 李飞愣了一下,又默默把针收了回去。 贺月看着李飞,小声质问。 “你有经验吗?你知道哪里会有雪莲吗?你知道怎么回来吗?” 一连三问,问得李飞说不出话来。 贺月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陪你一起去找,可以省下你大量的时间,沿着我们常规的路线是肯定没有的,因为那里早就走了无数次,就算有也被采光了。”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现在是晚上十点,我陪你去,但最多走到晚上十二点就得返程,因为晚上能见度很低,是很危险的。” “我们要在凌晨两点之前回来,休息五个小时,明天还要继续出发,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你明白吗?” 李飞万万没想到,贺月居然是要陪他一起去,果然如林海雄所说,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李飞感激地看了贺月一眼说。 “谢谢。” 贺月白了李飞一眼,说谢谢有什么用,就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人,果然是不稳定因素,一看就是要搞事情。 她扫了一下李飞的帐篷里面。 “绳子和勾爪给我。” 李飞找了出来,贺月熟练地操弄起来,将自己和李飞绑在一起,她拉了一下,确认了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又从身后拿出一个手电筒。 “你的电筒也拿上,我们小点声走吧。” 李飞点点头。 “好。” 两人拉开帘子,看了一下周围,风很轻,没有下雪,还算安全。 贺月右手拿着一个指南针。 “我们的登山路线是往东北方向走,既然你要找雪莲,我们就直接往北方走,这样说不定还有希望,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不管有没有找到,到了十二点必须回,你明白吗?” 李飞点头。 “明白。” 他把神识放了出去,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这样就能感受到四周到底有没有雪莲了。 贺月拿着电筒,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着。 说实话,有手电筒和没有手电筒在这样的夜色下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管往哪个方向走看起来都是一样。 人很容易受到视觉上的影响,走岔了路再也回不来。 这种时候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手里的指南针,这边唯一的好处是,指南针不会受到强烈的磁场影响,不会发生乱转的情况。 有些地方若是磁场过强,指南针发生了偏转,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飞看不清前面的道路,感觉和瞎了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晚上的雪山这么暗,怪不得之前贺月说的那人会在晚上迷路,并且差点坠亡。 只是一路上去,四周空空荡荡,他的神识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只有无尽的、完全一样的雪。 贺月戴着口罩,寒气还是钻了进来。 好冷,真是的,自己干嘛心一软就陪着李飞出来了。 就应该让他加钱,这不加钱自己简直是白干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李飞的状态似乎看着还行,比自己想象中要好。 她用手电筒往前扫视了一下,前方好像出现了一株白色的、像是莲花一般的植物。 贺月喜出望外,难道这就被她找到了? 她向前小跑了两步,手电筒照着那株小小的雪莲,向着李飞挥手。 “李飞,你快看,我们找到了,天山雪莲!” 贺月害羞了 李飞心里一喜,走上前来看了一眼。 贺月蹲下来,看着那朵雪莲。 “是这个没错吧?” 李飞端详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不行。” 贺月愣了一下,忙问。 “为什么?” 这不是雪莲吗?她也是见过的,难道她找错了? 李飞说。 “这雪莲的年份不够,所以不行,品质也不够好,没有什么用的。” 贺月愣了一下。 “那要把这株带走吗?” 李飞摇摇头说。 “不用了,就让它长在这里吧,让它多长一段时间,没必要把看到的雪莲都采走了,就像捕鱼的人都不会捕小鱼,以后这山上就没有雪莲了。” 贺月点点头,原来李飞还有这样的理念。 这么一看,他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也证明了李飞确实不是为了钱来采雪莲的。 李飞也是有些可惜,这么一株小雪莲,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李飞问。 “你坚持得住吗?要不要把我的冲锋衣给你。” 贺月瞪了李飞一眼。 “你是不是傻,在外面没了冲锋衣,你怎么抗寒。” 李飞想说自己体内真气流淌,能放出火来,可温暖了,只是真要放出火来,引起雪崩可就完蛋了。 不过贺月确实觉得有点冷,晚上比起白天要冷太多,白天哪怕零下几度,只要有太阳照在身上,一切都还算好。 但是现在没有太阳,只有悠悠的、带着冰碴子的冷风,确实是冻得受不了。 贺月打了个寒颤,却见李飞两三步走了上来,抓住了贺月的胳膊。 贺月愣了一下,感受着李飞的动作,这个人干嘛又动手动脚的? 他不会趁着这里没人偷偷占自己便宜吧,却见下一个瞬间,贺月感受着一股滚烫的气流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这气流瞬间就将寒意都驱散了。 贺月愣了一下,好舒服。 这是什么,他怎么做到的? 李飞解释了一下说。 “我是一名中医,人身上有各种穴位,我按着你此处的穴位,你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贺月侧头看了李飞一眼,原来他不是想占自己的便宜,而是看出来自己冷得受不了了,为自己着想。 她带着一些感激说。 “谢谢。” 其实李飞还是撒谎了,只是按穴位是没有办法产生这么明显的效果的,他将直接的气传递了过去,这样贺月就不会觉得冷了。 不过李飞也没有明说,明说对方还会觉得自己是个江湖骗子,打广告骗钱的。 贺月觉得脸有些红,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男人拉着胳膊,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而且月黑风高,就只有自己和李飞两个人,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紧张。 但两人都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两人踩在雪地里面,深一脚浅一脚。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又发现了几株小雪莲,但都不能达到李飞的要求,贺月原本高兴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李飞一直抓着自己的手,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能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再怎么也太小了。 贺月想着想着,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李飞连忙扶住她,不扶还好,这一扶,竟是抓住了贺月那身前的柔软,裹在冲锋衣和羽绒服里面,比想象中还有明显和,柔软。 贺月一下连着耳朵都红了。 “李飞,你,你干什么呢。” 李飞连忙道歉。 “这,我不是故意的。” 贺月站稳了,李飞松开左手,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贺月羞恼地瞪了李飞一眼,只觉得身体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经过一样。 虽然他说不是故意的,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她还是头一回,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 怪羞的…… 李飞也是意外,贺月虽然看不出来,但是意外的,有料。 贺月小声警示着李飞说,龇牙咧嘴。 “你把刚刚的事给我忘了,就当没发生过,明白吗?” 必须给忘了,真是羞死人了。 李飞点头如拨浪鼓。 “我已经忘了。” 贺月恨恨地看了李飞一眼,但是在黑夜里面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算了,他也是为了帮自己,不要往心里去。 可恶,这个家伙怎么就不偏不倚地抓到那里了? 又是半小时,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是没有看见任何希望。 李飞说。 “走吧,回去吧。” 贺月沉默了一会。 “你就不找了?要不还是再找一下。” 李飞的神识往前面放了出去,没有任何满足要求的天山雪莲,他说。 “明晚我再来,这边这条路线,可能没有满足我们要求的天山雪莲。” 贺月“啊”了一声。 “明晚你还来啊,不太好吧。” 明晚再来,这也太累了,不过李飞也是为了救人,好像也可以理解。 李飞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已经有经验了,我明天可以自己来的。” 其实带着贺月他甚至还有些麻烦,步伐的速度被降低了,他自己一个人,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找遍这座山。 贺月犹豫了一下说。 “那就明天再说吧,我们先回去吧,再晚我怕出事情。” 现在太暗了,而且还有小雪,实在是有点危险。 李飞点点头。 “好。” 两人回到营地,已经一点了,贺月悄咪咪钻进了帐篷里面,冲李飞比了个手势,李飞也回到帐篷里面,休息起来。 北方和东北方大概都没有,那么明天只有试试往西北面探了。 想来也该是这样,因为一般的登山队走的就是东北方,那么东北方附近的雪莲可能都被采摘了不少。 但是西北方就没什么人去了,只是据贺月所说,西北方的环境没有那么好,大多都是悬崖绝岭,找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而贺月刚进帐篷,想要翻身躺下,却见薛红盯着她,吓了她一跳。 薛红扶着眼镜。 “表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们去干什么去了?” 贺月摇头,有些慌乱。 “我们什么都没做呀。” 薛红抱着双手,很明显是不信。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采雪莲去了。” 贺月摇头。 薛红说。 “告诉我一点嘛,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嘴很严的。” 贺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起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众人就被一个个喊醒了。 林海雄刚组织着人要继续往上走,却见马惠佳指着李飞和贺月说。 “我举报,他们昨晚偷跑了。” 众人一愣,看向两人。 被发现了 林海雄问。 “什么意思?” 马惠佳掏出手机。 “我昨晚看见的,他们偷偷跑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还拍了照片。” 贺月愣了一下,心底一凉,怎么会,这居然被看到了,这可给队伍带来不好的影响。 自己本来给别人说晚上不许跑,结果自己却被逮到了,这可怎么办? 李飞也是没想到,昨晚被贺月发现后,就忘记注意周围的人了。 林海雄眉头一皱,质问着贺月。 “真的假的?” 贺月不知道怎么回答,站在原地。 却听见薛红抱着双手,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冷哼说。 “成年人谈个恋爱你也要管?” 贺月看了薛红一眼,反应了过来,然后小步跑到李飞旁边,抓住了李飞的手臂。 “其实我是没打算说的,毕竟有点快了。” 林海雄愣了一下,确实挺快。 他愣愣地说。 “恭喜啊。” 自己表妹下手这么快?不是前几天问她的时候她还一脸不情愿的吗? 好家伙,所以才说女人的话信不得。 众人啪啪鼓掌。 “恭喜恭喜。” 李飞和贺月对视一样,贺月掩饰不住眼底的尴尬,以及昨晚睡眠不足的黑眼圈。 她晃了一下李飞的小臂,让他露出配合的样子。 你以为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这种时候说点话啊。 李飞点点头。 “不好意思啊,谢谢大家。” 沈烈生则是看着马惠佳发出一声嗤笑。 “你有病吧,什么都要插一腿,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找事的女人。” 马惠佳则是不满地看了几人一眼,又看了一眼沈烈生,收拾着东西就要走。 他们怎么可能是情侣?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众人都默默地往上走,毕竟今天就要登顶了。 贺月则是红着脸,松开了抓着李飞的手,真是的,闹这么一出,这家伙这么小,怎么可能嘛。 林海雄走到贺月旁边,竖了个大拇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 贺月则是回了个白眼,自己这表哥人不错,就是太傻了一点。 薛红也走到旁边,对着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贺月感激地看了薛红一眼说。 “谢谢。” 这个时候她升起了和李飞一样的想法,果然写东西的人就是这种时候脑子灵光,谎话张口就来,而且还说得像模像样的,一点漏洞没有。 怪不得,昨天两个人合着在这骗自己呢,薛红早就看出李飞想要去采天山雪莲了。 李飞对着贺月说。 “不好意思。” 贺月则是瞪了李飞一眼。 你要知道不好意思就应该一开始不选我们旅行社,现在说,我都上贼船了,还能下去不成? 贺月只是心里想着这些话,没有说出口。 又是四个小时,众人持着雪仗默默走着,终于是到了三号营地,也就是东北峰顶。 一瞬间,视野开阔,雪山峻岭尽收眼底,众人都难掩脸上的喜色,小声欢呼着。 许多人都纷纷掏出手机进行拍照留念,毕竟好不容易来到这种地方,不拍一张可以说是浪费了。 李飞则是放出神识去探着周围,四周除了雪,还是雪,无尽的雪,空空荡荡,一点雪莲的踪迹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今晚可不能带着贺月了,他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贺月则是凑到李飞旁边问。 “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都到这么高的地方了,不拍一张吗?” 她掏出手机,打开自拍的功能,镜头上映出两人的脸。 贺月拍了拍李飞的肩膀。 “来吧,一起拍一张,我回头发给你。” 李飞对着镜头,嘴角抽搐地笑了一下,贺月白了他一眼,伸手抓着他的下巴,将他的那张脸挤出一张稍微自然的笑容来。 贺月咔嚓一下按下镜头,拍下了这张照片。 众人满脸都写着高兴和激动,又吃过压缩饼干和罐头,逗留了一个小时,众人沿着原路返回,在晚上的时候又回到了二号营地。 几人再次在二号营地扎下帐篷,李飞则是等着黑夜降临。 黑夜很快到来,李飞还没准备走,外面却是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一只手轻轻晃了晃有拉链的那一侧,李飞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是贺月的脸,她半蹲着,哈出了一口白气。 “让我先进去。” 她的脸有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总觉得自己这样看起来怪怪的,好像真的是来偷情似的。 自己只是来帮忙的,才不是来偷情的呢。 李飞挪了挪位置,让贺月进了来。 贺月跪坐在李飞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这个距离,李飞可以看到贺月鼻尖的小汗珠,晶莹发亮。 贺月其实并不能算是大美人,一眼放进人群里面,绝对不是最出众的那个,但是贺月的脸生得可爱,即使二十七八了,看着也极为年轻,换一套学生服,也和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她此刻却显得有几分不安。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抬眼看着李飞说。 “今晚你也会去对吧……” 李飞点点头。 “今晚我打算往西北方向走。” 贺月听到这话,目光严峻。 “你不能去。” 李飞问。 “为什么?” 贺月说。 “西北方向很危险的,所以你绝对不能去,西北方向是最为险峻的一条路线,不是像我们今天这样这么轻松的。” 她解释起来。 “那里由于没有遮挡物,所以风极大,尤其是晚上,很容易就把人吹飞了,那片地方是真的死了很多人,所以你绝不能去。” 贺月并不是在骗李飞,李飞也知道贺月是为了他好。 他轻咳一声。 “那抱歉了。” 贺月愣住了,李飞这么固执? 但是他道歉是什么意思? 却见一个人影冒了出来,高声嚷嚷。 “好啊,你们……” 来人正是马惠佳,她等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就是想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干嘛。 原来这两人居然真的要去采东西,尤其是这个贺月,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她的脖子一下,她立马就晕了过去。 李飞无奈,怎么又是她? 沈烈生说得没错,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麻烦。 贺月愣住了,忙问。 “她怎么了?” 李飞说。 “一点中医的小手段而已,放心吧,她很安全。” 贺月愣了好一会,看了一眼地上的马惠佳,又看了一眼李飞,像是明白了什么,眯着眼问。 “你说抱歉了,不会是想把我弄晕吧?” 到悬崖了 李飞轻咳一声,摇了摇头。 “没有,不是,我没有这样打算的,你相信我。” 他用那双乌黑干净的眼睛看着贺月,说得特别真,换个人来说不定都信了。 但是贺月不傻,她亲眼看到李飞将针飞进了马惠佳丰睨粗圆的脖子里面,然后马惠佳就倒下去了,现在脖子后面还有一根闪亮亮的银针呢。 你刚刚绝对是想用那针刺我,要不是马惠佳来了,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贺月很生气。 她一是生气李飞居然想把她弄晕,二是生气李飞这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 她正要质问,却见李飞手指一动,轻轻牵引着那根银针回来。 贺月呆呆地看着银针在空中飞,喃喃地问。 “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在表演魔法吗?” 李飞撒谎说。 “哦,这些针的针头上都是有线的,只是太暗了你看不见线而已。” 一种名为灵气的线。 贺月半信半疑。 不对,自己不能再顺着李飞的步调走了。 她又担心又害怕又生气地看着李飞,一张脸上有着好几种表情。 “你……” 这个时候要说什么,自己不让他去? 不让他去,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贺月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休想刺我,门都没有。” 李飞叹了口气,将马惠佳拖进了帐篷里面,毕竟也不能放着她不管,这在外面,冻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看骨头都是冰的,跟风干羊肉似的。 李飞踏着步子就往外面走。 “我不刺你,你就当我没有离开过行吧。” 李飞想着贺月应该也怕了,应该也不敢拦着他。 李飞走到外面,确认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没有问题,便踩在雪地里面,慢慢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今天他一定要找到天山雪莲才行。 贺月愣在原地,看着李飞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她既不敢跟着李飞一起去,也不敢拦着李飞,也不能大喊大叫,她看着地上的马惠佳,在此刻睡得像是一头死猪一样。 她突然宁愿李飞一针刺的是她贺月,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李飞的安危了,真的是气死了。 贺月一跺脚,转身,拉上帐篷就向着雪地里面的灯光跑去。 她迈开步子,小跑了好一会,才追上李飞,轻轻喘着气。 李飞愣了一下。 “你怎么出来了?” 贺月目光坚定,抬眼看着李飞。 “我跟你一起去。” 李飞迟疑了一下。 “你跟我去,不太方便。” 贺月说。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回去把人都喊醒了,我看你要不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刺晕。” 李飞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 不过所有人都刺晕那就有点危险了,毕竟出事了到时候都没人能做出反应的。 贺月瞪着李飞。 你是魔鬼吗? 这种无情而冰冷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李飞轻咳一声。 “那好吧,我们走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带着贺月跑就好了。 贺月重新掏出抓钩和绳子,扣在两人的腰上,然后使劲拉了拉,确认不会轻易脱落之后,叹了一口气说。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就遇到你这么个麻烦的客人。” “走吧,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瞎找,而且雪山上,有人陪着总归是安全点的。” 她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十点,今晚可以多找一会,明天只是下山,没什么麻烦的事情,但是西北峰很难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西北峰岂止是难走,可以说是险峻,九死一生了,她一定要当心李飞一不小心就走到什么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李飞感激地看了贺月一眼。 不管贺月本意如何,但是她毕竟是帮了自己,这样一看,贺月还真是好人啊。 李飞还是退后两步,拉着贺月的小臂,将自己的灵气传输过去,保证贺月的体温。 贺月俏脸在黑暗的夜色下微微红了,不过隔着口罩和夜色,李飞自然是看不到。 她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流再次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羞意丢了出去,李飞不过是在帮忙而已,没必要害羞。 两人一路在雪地里面走,风静静地吹着,黑夜里面的能见度并不高。 举起手电筒,周围也全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有什么区别。 白色的小颗粒在空中轻轻晃动,像是落下的雪,又像是浮尘。 远处似乎能看见山峰,在黑夜里面隐隐约约,极高极险,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柄柄黑色的长刃,会让人想那是不是什么天人扔下的神兵,立在大地上数万年之久。 西北方向的雪比另外两个地方都要松软,一脚下去,几乎膝盖都没入了雪中,行走起来极为困难。 对于李飞来说还行,这种程度就和脚上绑了皮筋一样,没什么感觉。 对于贺月来说就有点难受了,她本来就比李飞矮上一节,这一脚下去,几乎大腿都被雪淹没了,走起来更加费劲了。 体力消耗得极快,要不是有李飞在,她此刻早已经掉头回去了。 她看着李飞,气息不匀地问。 “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剑,身体这么好?” 这李飞这么厉害吗? 从最开始爬山开始就一点气都不带喘的,昨天晚上跟着他一直爬就发现了,一点不累,早上起来精神百倍。 贺月之所以有点累了,还是因为今天凌晨跟着李飞走了一圈,白天又跟着李飞走,远超出了往日的强度,可以说是睡眠和精力都有所不足。 李飞想了想说。 “就当太极剑了。” 反正这会无事,两人都说些闲话,打发着时间。 在雪山里面讲话就像是自带了一层消音一般,声音融进了雪地里面,直接消失不见。 贺月撑着雪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真就是公园里面老大爷练的剑,下次能不能教我一下怎么使用,你这么厉害,感觉比健身什么有用多了。” 李飞毫不犹豫。 “可以啊,你要是想的话,我教你啊,我还可以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 中医养生拳。 贺月笑了笑。 “好啊,看见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学费免了行不行。” 李飞不断点头。 “好好好。” 贺月看了李飞一眼。 “算你还有良心。” 她又迈出一步,却见李飞突然停下了。 贺月问。 “怎么了。” 李飞看着前方说。 “到悬崖了。” 找到了 两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前方。 前方出现了一道漆黑的,横戈百米的悬崖,一眼看不见地。 两人离着悬崖还有十米远,贺月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看了一眼李飞,还好他看见了,不然再往前走是很危险的。 哪怕不在悬崖边上,只是雪簌簌滑下,两人都会有掉下悬崖的危险。 她想到这里,竟是生出了一丝眩晕感,两腿发麻,这看着也太吓人了吧。 李飞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海拔五千七百米,西边是不能再走了,现在就只有往北面走。 可是北面已经很明显不是人能轻松走过的地方了,裸露的黑色的岩石,甚至不能被雪覆盖。 险峻的山像是刀刃一般,根本没有脚踩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一般人类能够踏足的地方了,是只有那些不怕生命危险的冒险家和原生的野兽才能涉足的险地。 而李飞也感受到一些别的气息在这里,那是这里的原住民,那些有着坚硬的蹄子、头上有角的生物,又或是有着厚实毛皮以及强健的爪子的猫科动物。 李飞看向那刀刃一般的山岭,目光坚定。 贺月随着李飞的目光看了过去,愣了一下,明白了李飞的心思。 “李飞,你不会是想去爬那山吧?” 她挥挥手。 “不可能,绝对没戏的,除非你受过专业的训练,或者拥有攀岩的经历,才有可能,但那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哪怕是雪山上的原住民,山羊,它们都会从高高的峭壁下一个脚滑摔下来,粉身碎骨,内脏破碎。 李飞看了一眼贺月,脑袋里面生出许多想法来。 今晚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今天不能采到天山雪莲,那么许冰卿的身体又该怎么办,所以眼下可能会暴露他的实力,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对着贺月说。 “不好意思,得罪了。” 贺月愣了一下。 得罪了是什么意思? 他要干嘛?难道他要把自己弄晕了然后再往上爬? 不行,你不能做这种事啊! 她立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紧闭着双眼。 “不行不行不行……” 下一刻,她却感受到自己的双脚离地,自己被一双厚实温热的大手抱在了怀里。 贺月愣了一下,睁开眼,却见李飞竟是将她抱在了怀里面。 嗯? 这个李飞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他怎么突然抱自己呀。 贺月不明白,却感受到自己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直接飞了起来,不对,不是自己飞了,而是李飞抱着她高高跃起。 贺月一下就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 人居然可以跳这么高。 紧随而来的是身体离开地面的慌乱,她双手紧紧抓着李飞的脖子,身体缩成一团,缩在李飞的怀中,说不出话来。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 她只能看着风轻轻吹着李飞的鬓发,突然意识到。 这家伙,不是一般人啊。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常识。 李飞落在了一块只有巴掌大地方的岩石上,稳稳当当。 贺月忍不住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飞说。 “我要是说你睡着了你现在在做梦你信吗?” 贺月迟疑了一下。 她本来是想说不信的,但现在发生的事情比做梦离谱多了,一时间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可是寒风拂过脸是那么的刺痛冰凉,让她甚至睁不开眼。 李飞身上的体温又是那么的温暖。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 “信。” 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李飞笑了笑。 “那你就当这是一场梦,明天早上梦就醒来了。” 贺月不再反驳李飞,而是静静地看着周围。 就当这是一场梦好了,反正现在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奇怪了,尤其是不敢大喊大叫的情况下,她更是不便质问李飞。 李飞继续放出神识,探索着周围。 以他元婴巅峰的实力,探索起来是相当轻松,每一块雪原,下面的每一块岩石,掩藏的每一株野草,都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 他继续向上跃着,落到了一处狭窄的平地上。 他将贺月放了下来,贺月有些懵地打量着周围,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的岩壁。 又潮湿又冰凉,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李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海拔六千二百米,高度已经够了,可还是没有雪莲。 怎么会这样? 这种地方都没有雪莲,莫非被雪山上的山羊当卷心菜一口一口吃干净了不成。 你们这些浑蛋山羊,都给我吐出来。 李飞又一次抱起贺月。 “所以我说了你不用跟来的,你说对吧。” 贺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跟来确实只是给李飞添麻烦罢了。 不是,谁能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在贺月的认知里面,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能够徒手攀岩的人,他们练就了恐怖的指力,只凭指头,就能吊起整个人的重量,甚至能够抓碎岩石。 可是李飞很明显不在这样的范围之内,他现在的存在就和那些仙人差不多了。 贺月白了李飞一眼。 “你要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不跟着你来啊,我来就是跟着你送死。” 李飞轻咳一声。 “这个也没办法轻易展示给别人,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贺月有些紧张地看了李飞一眼。 “我要是不忘记你不会对着我的脖子来一针吧,然后让我强制忘记之类的?” 李飞愣了一下,眼睛一亮。 “哦,还有这种操作。” 贺月立马道歉。 “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贺月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这说了一嘴反而提醒了李飞,他能不能当自己没说过,他应该不会真的让自己强制失忆吧。 李飞笑了笑。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 他话是这么说,贺月确实心中升起了一分害怕,我才不信你呢。 李飞带着贺月不断往山上跳跃,海拔六千五百米,海拔六千七百米,海拔七千米。 这里是没有任何人类来过的地方,别说人类了,这里甚至不会有任何生物能够抵达。 而在不远处,西山的顶峰,李飞看见了一株翡翠发亮的植物,在月光下是那么美丽的。 那是一株顶级的,天山雪莲。 雪崩 它生长在几乎可以说是世界最高峰的地方。 这里险峻、冰冷、一年四季都是寒雪,没有人,没有动物,它就这么静静地生长在这里。 每一片叶子都翡翠如玉,每一片莲瓣都洁白透亮。 只是站在这里,就能闻到它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贺月看呆了,天山雪莲,居然这么美丽。 贺月喃喃。 “居然真的被你找到了。” 符合李飞要求的天山雪莲,在贺月听来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居然真的被李飞找到了,这也太厉害了。 贺月问。 “那要怎么摘呢?” 李飞说。 “哦,直接用手摘就行,放心吧,它的药力是不会流失的,这东西可以把精华收在体内,三天内都不会流失,但三天后就不好说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亲自来摘的原因。” 贺月呆呆的应了一声。 “还真是简单粗暴。” 不过,这下也算达成了任务吧,她真的很想对李飞说一句。 加钱!!! 自己来这一趟,付出了超越想象中的危险,不过贺月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像是拖油瓶一样,也就不说话了。 李飞轻轻一跃,将那株雪莲捧在手心中,然后就往回跳,落在了贺月的面前,看着呆呆的贺月。 她怎么傻了? 也是,自己第一次被治好也差不多这么个反应。 李飞问。 “你要不要拍个照留念一下,说不定你是头一个来到这个地方的人。” 贺月收回神来,好像还真是,自己真是第一个来到这地方的人,不拍个照简直是可惜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对着李飞挥了挥手。 “你也一起来吧。” 李飞手里还捧着那朵雪莲,那朵雪莲静静地舒展着,似乎是在发光一般。 贺月则是拉过他的手臂,眼角多了一抹笑容。 “是啊,一起,是真是假我已经不在乎了,一起拍一个好一点嘛。” 她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和李飞,他手里的雪莲像是在发光一样。 她将身后的山峰也一同装进了镜头里面,咔嚓一声,按下拍照键。 她看着照片,嗯,李飞这次倒是比之前笑得要自然多了。 挺好。 她的脸上还有着猫猫口罩,李飞给的,像是在笑一样。 贺月又对着这个地方咔咔一阵拍,虽然有点暗,但是也能证明她来过这个地方了。 她收回手机,看了一眼手表,零点半,现在回去估计得两点了,不过好在明天下山。 她挥挥手。 “走吧。” 李飞像是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子,贺月没想到李飞还带了这种东西。 李飞将雪莲放了进去,然后将玻璃罐子塞回了包里。 下一个瞬间,贺月感觉天旋地转,却见李飞直接把她再次抱了起来,贺月白了李飞一眼。 “你下次抱人前可不可以说一声,这样很吓人的。” 李飞尴尬地立在那里。 “我以为你就是这个意思。” 贺月是看出来李飞在这方面有点迟钝了,她双手抱着李飞,心跳都快了不少。 这家伙意外的让人感觉还挺可靠的。 贺月突然想起了李飞之前吓退豹子和熊的事情。 “对了,那你之前果然是骗我的,是你把雪豹和棕熊赶跑的吧。” 还说什么棕熊自己跑了,骗子,都被你吓尿了好嘛。 李飞也不隐瞒。 “是的。” 贺月好奇地问。 “你怎么做到的?” 李飞想了想。 “差不多就类似于气势一样的东西。” 贺月拉长了声音“噢”了一声,她眼睛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陪了你两个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的语气微微上调,多了一丝欢快,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飞说。 “都是你的功劳。” 确实贺月陪了自己两个晚上,不说点什么也过不去。 加钱,还是怎么样? 贺月说。 “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一下?” “怎么感谢?” “我想摸豹子。” “可以……啊?” “我想摸豹子。” 贺月又重复了一遍,李飞听懂了,他本来以为贺月会说加钱,加钱就加钱,但是没想到贺月说的是,她想摸豹子,真是奇怪。 贺月微微一笑说。 “你不知道吗?女人都是这样,对毛茸茸的猫科动物没有抵抗力的,我天天刷视频的时候就特别想摸。” 她竖起一根手指。 “可是动物园的只能看,又不能真的摸,你这么厉害,我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啦!” 李飞默默点头,女人真是捉摸不透的神奇生物。 十五分钟后,李飞逮到了一只正在睡眠的雪豹。 它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拔腿就想跑,但李飞一瞪眼,雪豹一下就明白了,跑了就是死,于是它就呆呆跪伏在原地。 贺月高兴极了,先是伸出手小心试探了一下,毛茸茸的,真的不反抗。 然后贺月就抱了上去,对着豹子一个劲地薅。 太舒服啦! 没想到愿望居然还有能实现的一天,不行,得合影一下。 贺月掏出手机,对着李飞挥了挥手。 “你也来,你也来。” 李飞无奈地充当背景板,贺月高兴极了,这张照片一定要好好保存起来,打印出来都可以。 贺月抱着大雪豹,身上暖和又舒适,许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对着李飞说。 “可以了,可以了。” 李飞松开了身上的威压,雪豹嗖的一下就跑掉了,像是一只离弦的剑一样。 哇,贺月忍不住感叹,她还是头一回看见雪豹能跑这么快。 雪豹奔跑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嚎叫。 贺月刚想笑,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脚下的雪传来了微微颤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抓着她的脚晃一般。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像是云层中的雷鸣,骤然响起。 轰隆隆,轰隆隆。 贺月一下就慌了,一张小脸煞白,抬头向着山顶望去。 “雪崩了……” 那一声嚎叫,引得雪发生了震动,震动牵连在一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雪崩。 震动越来越大,从山顶上已经开始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那黑线翻滚着,越来越大,像是一条恐怖的白浪。 白浪滔天,在黑夜下是那么骇人,贺月心里一凉。 完了,真的是雪崩,完了,她和李飞都要死在这里。 她看向李飞,却见李飞面色严肃,站在她面前。 贺月说。 “快走,快走。” 李飞却是对着她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带的剑吗?” 一道白光闪过,带着尖锐的爆鸣,从山下飞跃而来,落到了李飞手中。 贺月抬眼望去,这是李飞的那把剑,那把没开刃的剑,它这会正静静躺在剑鞘里面。 李飞手持长剑,站在她身前,一人之力,仿佛抵抗着整个世界。 陨冰 贺月愣在那里。 李飞这是要做什么? 却见李飞屏气凝神,静静地望向前方。 这就是雪崩吗,大自然狂暴的伟力,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人在这狂浪的雪面前是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无力。 但是李飞并不慌张,眉宇间竟是多了一丝兴奋。 他如今实力已经是更上一层楼,对于剑术的理解也更加透彻,他正想试一试现在的自己究竟能够强到什么程度。 来得正好,今天他就要以剑示人。 气浪滚滚,陡峻的山岩高耸在灰色的、遥远的天际下面,闷雷一般响,万年的白雪在一瞬间全部奔涌而下。 地动山摇,雪崩的狂浪几乎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他们翻滚着,咆哮着,向下冲锋。 贺月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李飞身后竟是升起了一丝安心的感觉,他看着有些瘦弱的肩膀几乎挡下了一切。 那一望无尽的雪浪明明看着是那么的恐怖,她站在李飞身后,却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长剑出鞘,在黑夜下面反射着冷光,冰凉而窒息,剑鞘被李飞插在地面,布裹在剑鞘上面,微微飘扬,随风而动。 下一刻,风起,一整块布竟是直接飞了出去。 贺月不知道李飞有什么办法,但是她却是没由来地双手握成拳头,紧紧放在身前,双腿紧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颤抖着在心底说。 加油。 加油。 加油啊,李飞。 李飞手持银剑,全身的气息都汇聚在了上面,在这一瞬间,他一整个人变得无法捉摸,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化,像是一道巨大的虚影摇晃腾天。 他要用这一击,将这座山的雪崩停下来。 秦家剑术,第十一式。 陨冰! 白光划破长空,剑鸣响彻天地。 一瞬间,剑气跨越了千万丈的距离,抵达了雪崩之前,寒气钻心刺骨,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起来。 那些轰隆隆的、有如雷响的声音小了起来,像是被一只巨手捏住,像是在交响乐的末尾指挥大手一挥,那些声音便刷的一下消散了。 场间安静了下来,那些躁动不安的气息如风一般飘走,变成了喀啦啦的声音,那是水结冰的声音,那是雪被冻住的声音。 空中的、翻滚的、腾涌的、无尽的雪停了下来,它们像是一幅画一样被定格在了空中。 那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啊? 雪崩停在了动起来的那一刻,上面挂着的尖锐的冰棱柱子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白烟寥寥升起。 贺月难以想象,这种事情居然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这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内心的欣喜无法掩盖,太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彻彻底底使出第十一式,在与天相争的绝境下,整片山的雪都被他停了下来。 他撑着剑半跪在地,一阵个人都虚脱了,李飞不敢留手,这一击自然是使出了全力,几乎要把他给掏空了。 贺月立马迎了上来,扶着李飞。 “你没事吧。” 李飞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虽然将雪崩停下来了,但全身的气力都耗尽了,他需要时间休息。 贺月感到惊异。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只是一剑,就把整座山的雪都给冻上了,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 怪不得他不怕死一样到处走。 李飞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他是传说中的仙人不成? 贺月侧眼去看,也不像啊。 只是这会扶着李飞,身体便不经意间靠着了李飞,贺月能感受到李飞的胳膊靠在自己的身前,脸有些发烫,但是此刻也无意去责备他。 算了,他多少也算一个自己的救命恩人,让他占点便宜就占点吧。 而且隔着这么厚的一层衣服,应该也感受得不是很清楚才是。 李飞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调理着身体,手里提着银剑。 “我们先回去吧。” 贺月点点头。 “好。” 贺月扶着李飞回到营地。 大家都睡得昏沉,很明显不知道刚刚他们在鬼门关外面走了一圈。 贺月拉开帐篷的帘子,扶着李飞俯身进去,发现马惠佳还躺在那里,背身朝下,跟一头死猪一样。 贺月忍不住咧了咧嘴,李飞要是把自己刺晕了,那么倒在地上的就是她了,想一下她就觉得这姿势根本受不了。 简直丢死人了。 她扶着李飞坐下,蹲在李飞旁边,小声问。 “现在怎么办?我先把这个女人拖回去好了。” 李飞点点头。 “她不是和另一个人住的一个帐篷吗?会不会有声音?” 贺月想了想。 “没事,有声音我就说她半夜梦游。” 贺月拖着马惠佳就往外面走,在雪地里面拖出一条长长的印子,片刻后她就回来了。 “和她睡一起那个女人睡得比她还死,怪不得她能半夜自己跑出来呢。” 贺月看着李飞。 “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汗。” 她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帕子,半跪着,上身立着,左手轻轻放在李飞的后脑勺上,右手拿着那张蓝色的帕子在李飞的额头上擦了起来。 脸上传来了毛茸茸的感觉,贺月的柔软的身体在无意间碰到李飞的脸。 李飞感受着那柔软,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而且贺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温柔的清香,像是牛奶的味道,很好闻。 贺月擦着擦着,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这个姿势李飞是不是,他的脸几乎就…… 贺月擦干了李飞的脸,将那个帕子收了起来,跪坐在一旁。 她看着李飞的脸,在帐篷的小灯下有些恍惚。 贺月小声问。 “李飞,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内心满是好奇,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了,真是难以想象,那些传说中修道的神仙不成? 李飞将银剑放在一旁。 “额,就是个乡下的医生罢了,现在是个厂子的老板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似乎自己也不确定。 贺月瞪了李飞一眼,不说就不说吧,那么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她又有些担心。 “你不会强制让我失忆什么的吧?” 李飞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要是对着她用可就完蛋了。 李飞笑了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贺月哼哼一声,那就好。 她意识到自己再呆在这里也不好,起身往外走,却见李飞抓住了她的小臂。 贺月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李飞要做什么? 她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有些紧张。 重返诊所 贺月感觉心跳很快,在昏黄的灯光下,脸有些红。 李飞抓着自己的手,是要做什么? 他不会想说让自己留在这里吧。 却见李飞一脸认真地说。 “谢谢。” 贺月愣了一下,哦,原来他只是要向自己道谢而已,不对啊,自己干嘛这么紧张。 贺月有些脸红地转过头去。 “没事啦,不客气,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飞松开手,贺月像逃一样有些慌地跑了出去。 贺月回到帐篷里,薛红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她一直撑着想要等贺月回来,但是等了半晚上都没等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手在旁边摸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眼镜,然后戴了上来。 她强撑着起身,迷茫地看着贺月。 “贺月……你怎么,脸有点红?” 贺月轻轻一推,将薛红推倒。 “没有,没有,你快睡啦。” 贺月心里乱乱的,没法承认这个事实。 薛红被这一推,脑袋却是隔着帐篷砸到了冰凉的雪上。 嘶,好疼…… 自己做了什么?贺月要这么对自己…… 她取下眼镜,放弃了思考,沉沉睡去。 贺月则是一整个人抱着双膝,蹲在那里。 欸,我脸红? 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不过是被李飞稍微抓了一下手,有什么好脸红的,那家伙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冲我道谢而已。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面浮现的都是李飞挡在她身前的样子。 站在李飞身后,好像他能撑起整个世界。 明明比自己小,干嘛装出那么帅、那么成熟的样子啊,真是的。 贺月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真的有点烫啊。 第二天。 众人醒来,看着山上的奇观都瞪圆了眼睛,眼珠往外凸,几乎要落到地上。 他们一个个下巴张得老大,全部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情侣之一张洋阳僵在那里,这是什么超出常识的现象?这种又瑰丽又骇人的景象,简直就像是梦里一样。 孙婷婷愣了好半天,小嘴长大了,良久之后伸出手来捏了捏张洋阳的脸。 “疼吗?” 张洋阳摇了摇头,僵硬地说。 “不疼。” 孙婷婷手上的力加重了几分。 “疼吗?” 张洋阳摇了摇头。 “我还是感觉我在做梦。” 孙婷婷把张洋阳的脸都捏红了。 “疼吗?” 张洋阳摇头。 “不疼,没感觉。” 林海雄自认为自己对这片已经足够熟悉了,但是这种景象他还是头一回见,这像是雪崩发生的那刻被一股难以想象的伟力所定住了一般。 这是怎么样的一股伟力啊,他从小就生长在这雪山边上,对这片山的气候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连它发生了几次雪崩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景象。 真是太不得了了。 林海雄一整个人都是迷茫的,掏出手机,拍照,确认了手机里面的照片出现以后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薛红则是抓了抓脑袋,将一头短发抓得乱七八糟,然后又取下眼镜,然后又戴上眼镜,然后又取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是不是昨晚被贺月撞到头脑袋装傻了,这到底是什么? 绵延的白雪像白浪一样,定在了空中,几乎下一刻就要朝着他们涌来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奇幻的场景? 难道是我写东西写多了终于写疯了? 薛红不明白,只觉得离奇。 她这才想起贺月来,贺月呢? 她立马掀开帐篷,贺月还在里面迷迷糊糊地睡觉呢。 薛红拖着贺月,将她摇醒。 “贺月,醒醒,快起来看,大事不好了!” 贺月摇头晃脑的,感觉骨头都要被薛红给摇散架了。 “怎么大事不好了?” 薛红张着嘴,支支吾吾的,在这一刻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她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带着贺月就往外面走。 贺月一整个人困得要死。 她本来昨晚回来说躺下睡觉的,谁知道躺下根本睡不着,翻了两个小时以后,脑袋还在问。 “你睡了吗?李飞牵你手了。” 真是烦死了啊啊啊啊啊。 结果她几乎就睡了三个小时不到,自己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了,干嘛要因为被牵了手而想东想西啊。 薛红拉着贺月出来,指着被冻结的“雪崩”。 “快看快看。” 贺月揉了揉眼睛,语气冷淡地“哦”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看,我昨晚已经看过了。 而且我昨晚还看过它们滚下来被冻上的瞬间,没想到吧。 而且我还知道是谁冻上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李飞,虽然说弱不禁风有点夸张了,但绝对不是身强力壮的类型,就是不知道脱下衣服是什么样的。 呸,贺月你在想什么呢。 我昨晚还摸了雪豹。 贺月这么一想,觉得更加奇幻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在做梦一般。 薛红没想到贺月这么冷静,不断地摇着贺月的肩膀。 “你清醒一点啊,不要再睡了,你看看眼前的景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你不感到惊异吗?你不感到兴奋吗?” 这种景象,光是拍下来就足以拿去卖钱了,甚至可以炒一波热度,而贺月的反应居然这么平淡,薛红百思不得其解。 而贺月则是看着李飞的帐篷,李飞人呢?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李飞的帐篷已经消失了,就和他的人一样。 众人反应了很久,这才回过神来。 李飞呢? 薛红看着贺月怅然若失的表情,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海雄长吸了一口气,一脸坏了的表情。 “人呢?” 李飞不会出事了吧? 贺月则是挥了挥手。 “我们出事他都不会出事的。” 那家伙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 贺月打开手机,收到了李飞给她发的消息。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两人已经加过好友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为了保证药效,我不得不立马出发,放心吧,那片雪一定不会塌下来的,至于马惠佳,我怕她乱说话,又给了她一针。” 贺月读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 怪不得她早上起来没看见马惠佳呢,给得好,你真是个天才啊,就该堵上这个麻烦的女人的嘴。 薛红看着贺月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 贺月问。 “你的诊所在哪,给个地址。” 很快,一条地图消息发了过来。 贺月笑了笑,收起了手机。 而李飞,已经回到了诊所。 治疗许冰卿 房间二楼,厨房里面。 乌黑的药罐里面放着那已经揉碎的冰山雪莲,配合着其他药物,放在一堆煮起来。 火静静地烧着,药罐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药香在萦绕,雪莲的香气。 李飞半夜就收拾东西往回赶了,毕竟越早回来许冰卿也能越早地得到治疗。 几日过去,永安村更冷了,雪倒是没下了,但是天气始终灰蒙蒙的,外面昏暗暗一片,明明是早上,却像是夜晚。 李飞揭开盖子,白烟从中升腾,升到了抽油烟机的表面,留下一层白雾。 李飞轻轻挥手,将白雾散去,然后从抽屉里面掏出一个小碗,用勺子将药盛在了碗中,李飞犹豫了一下,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一包白糖,加了一点撒了进去。 李飞端着这碗汤剂到了许冰卿的房间里面,许冰卿正看着外面的窗户,怅然若失地说。 “雪,不下了啊。” 李飞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这个丫头,这会还在念叨雪呢? 李飞说。 “雪还会在下的,先把药喝了。” 许冰卿转过头来,忍不住伸了伸舌头,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已经写满了嫌弃。 许冰卿说。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喝药,喝得都要吐了,我不喝他们还按着我喝。” 她说这话像是在抱怨,对李飞的抱怨,都是因为李飞害得她一直喝药,而且还没法反抗。 李飞轻咳一声。 “那都是为了你好。” 许冰卿看着李飞摇了摇头。 “我不喝。” 李飞说。 “喝了。” 许冰卿摇头,长发不断摇摆。 “不喝,就是不喝。” 李飞额头上升起一个井字,怎么感觉许冰卿在他不在的时候,脾气越来越神奇了。 这性格到底像谁,到底是被谁给带坏了,他总感觉自己从许冰卿身上看到一丝小姨的影子。 就好像小孩会不自觉模仿家长的行为一样,这个无理取闹,毫不讲理的性格简直和小姨一模一样。 林雪娇有时候就是这样,让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就会不停地摇着脑袋耍小性子。 李飞直接举起那碗,直接放到许冰卿嘴边。 “给我喝,我放了糖的,不苦的。” 许冰卿轻轻嘟嘴,嘴唇划过碗边,但是没有张嘴的意思。 好呀,这个小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就让她知道厉害。 李飞直接抓住了许冰卿的手,许冰卿一整个人像是鲶鱼一样挣扎起来,李飞就坐了上来,压住她的两条腿,不让她动弹。 李飞不断用碗往许冰卿嘴边挤。 “你知道我为了采天山雪莲花了多少钱付出了多少努力吗,我都要被人当成怪人了,你居然还不喝,快给我喝。” 许冰卿宁死不屈。 李飞将她两只小手提在一起,举了起来,让她整个人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上身无力地扭动着。 李飞说。 “快喝,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最好奇了吗?快感受一下天山雪莲到底是什么味道,然后好好的记录下来。” 许冰卿沉默了。 天山雪莲,是什么味道? 她伸出俏丽的鼻子嗅了嗅,嗯,好像有着一股清香味。 她不禁有些心动,这个应该没有那么苦吧。 李飞左手还是抓着许冰卿的两手,看着她动摇了,便说。 “是的,快尝尝看吧。” 李飞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低语一样,在许冰卿的耳边环绕,让她伸出了舌头。 许冰卿伸出粉嫩的小舌,像是猫一样,轻轻舔了舔那汤药的表面。 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苦。 李飞则是脸上带笑,对吧,不苦吧。 他将一整个碗都往上端了端。 “来吧,喝吧。” 许冰卿这才微微张开小嘴,李飞将那碗汤剂慢慢将许冰卿嘴里面倒,液体流过她的舌苔,向着喉咙下面滑去。 她的身体里面涌现出了一股暖流,一股新的力量正不自觉地修复着她的身体,她浑身酥酥麻麻的,体内好像有一股热气升起。 她觉得又热又痒,不由自主绷紧了双脚,两条雪白而修长的腿扭动了一下,但是在李飞的压制下,却是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不自觉向后缩,手被李飞抓住了,却也动弹不得,只能略微弯了弯腰。 咕噜。 咕噜咕噜。 许冰卿默默地将那碗药都喝了下去。 那股香甜的气息遍布全身,她的脸蛋不自觉红了。 李飞说。 “张嘴,让我看看喝完没?” 许冰卿面色迷离,微微张嘴。 李飞点头,很好,一滴都没剩下,就是嘴角还有一片天山雪莲的莲瓣。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张安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整个身体的线条都被勾勒了出来,窈窕动人。 她拍拍嘴说。 “李飞,你回来了,怎么样,许冰卿的病能治好了吗?” 她抬头看去,看见李飞正坐在许冰卿的身上,脸上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 而许冰卿身体微微扭动着,被李飞压在身下,两只手还被李飞抓住,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嘴角还有着一抹白,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而李飞正好说。 “都吞下去。” 许冰卿伸出舌头舔了舔旁边的雪莲瓣,将它也吞了下去。 李飞回过头来,看见张安安,脸上带笑说。 “安安,你来了,哦,好着呢。” 却见张安安的背后升起了黑影,浑身颤抖,声音高了好几度。 “李,李飞,你在干什么?” “你居然对冰卿出手,你,你真是太浑蛋了。” “连那么天真无邪的孩子你也出手,更重要的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你居然用强,你,你真是禽兽不如。” 李飞愣了一下,看向张安安,又看向自己和许冰卿的姿势,然后看着许冰卿绯红的脸。 等等,等等,不是啊,你听我解释。 我只是在喂许冰卿喝药而已。 却见张安安掏出手机,给李飞拍了张照,然后退了出去。 李飞看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许冰卿。 却听许冰卿声音毫无波动地说。 “这个,是甜的,不用放糖也是甜的。” 你这个时候就别说感想了啊! 你倒是帮我解释一下啊! 张安安打开门,许冰卿和李飞已经分开了,许冰卿正坐直了身子,李飞还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李飞看着张安安手里闪闪发光的菜刀说。 “安安,你听我解释。” 一起吧 李飞现在很慌。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喂许冰卿喝了个药而已。 张安安拿着菜刀在空中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刀身闪着危险的光芒。 张安安语气冰凉。 “请开始你的狡辩。” 张安安心底冷哼一声,人赃并获,我看你怎么狡辩,太过分了,居然还对冰卿出手,明明都有我在了,正要有想法干嘛不来找我…… 李飞举起双手,嘴皮翻得飞快。 “我采了天山雪莲,熬好了药,想喂给许冰卿喝,但是许冰卿怎么都不答应,于是我就强行喂给她喝。” “因为她极力反抗,所以我就强制她喝下去,然后还剩了一瓣雪莲在嘴角,我就叫她喝干净,所以你刚刚看到只是我在喂她喝药罢了,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张安安看了一眼迷糊的、脸蛋微红的许冰卿,又看了一眼李飞。 你们这样真的是在喂药? 她脸上带着冰冷的笑。 “哦,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李飞你回来以后兽性大发终于是忍不住要对冰卿出手了呢。” 许冰卿听到这话,侧过头来,呆呆地问。 “什么叫对我出手?” 许冰卿心想,这俩人在说什么? 这一下直接把张安安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冰卿见张安安沉默,便轻轻晃了晃旁边的李飞。 “为什么安安不说话了?” 李飞轻咳一声,端起旁边的碗,走出去。 “我去洗碗。” 他拉着张安安就往外面走。 两人留下疑惑的许冰卿在原地,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只有自己听不懂? 许冰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刚刚李飞坐在她身上的时候,总觉得心跳有点快,浑身有点热,除了药的影响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许冰卿并不知道这原因来自何处,真是奇怪。 李飞带着张安安走出去,张安安非常不满地看了一眼李飞。 照这个趋势,绝对有问题,算了,不管他,到时候让黄柔来管。 李飞伸手。 “给我。” 张安安问。 “什么给你?” 李飞说。 “菜刀。” 李飞想着你居然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来找我了,至于吗。 张安安不情不愿地把菜刀放在李飞手上,撇了撇嘴说。 “给你说个事情。” 李飞问。 “什么事?” 张安安说。 “厂子这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等什么时候你去看看,毕竟你是老板,也算是厂长,开个见面会什么的,动员一下气势。” 她冷哼一声说。 “既然你回来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李飞将菜刀和碗都放在了厨房,一下就将张安安揽入了怀里。 “既然要回去了,不如……” 娇躯入怀,让李飞也是蠢蠢欲动。 张安安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腰肢纤细,轻轻就能揽住。 张安安脸微红,给了李飞一个白眼,又怎么不知道他的意思。 “真是的,回来就知道捉弄我……” 她轻轻地拍了拍李飞的胸口,鼻子嗅了嗅。 “你身上,还挺香的。” 林雪娇打了个哈欠,同样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煮早饭,煮早饭……”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两人正依偎在一起,愣了一下,立马红了脸。 这,哎呀,怎么恰好给自己撞见了。 张安安听见脚步声,转过去看见是林雪娇,一下也红了脸。 她早知道李飞的小姨和李飞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人之间也不清不楚的。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震惊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可是恰好被李飞小姨撞见了,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她头埋在李飞胸口上面,轻轻用拳头锤了一下李飞。 “都怪你,这都被雪娇姐发现了,这可怎么办啊。” 李飞则是笑了笑,低声附耳在张安安耳边小声说。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一起办咯。” 张安安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了李飞一眼,乌黑的眼眸里面透露着无知和一抹纯真,不知道李飞是什么意思。 却见李飞直接拉着张安安推开了林雪娇的门。 林雪娇正坐在床上。 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这会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她心底埋怨了一句。 小飞真是的,她却看着李飞拉着张安安走了进来,有些意外。 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李飞直接将门反锁,门发出了咔哒一声响。 张安安这下明白李飞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捧着自己的脸,一整个抬不起头来不敢对上林雪娇的视线。 原来一起是这个意思,啊,和雪娇姐一起,这简直想都没想过。 李飞,他,他怎么敢的啊? 虽然自己没意见,可是雪娇姐没意见吗? 林雪娇这会和张安安之前一样,眼里带着迷茫和无知,完全不知道李飞现在要干嘛。 李飞却是直接走了上来,直接搂住了林雪娇,吻住了她的红唇。 反正迟早要面对的,不如让她们早点坦诚面对。 林雪娇先是一愣,然后身体微微颤抖,随后一整张脸都红了。 小飞在做什么啊,他,他怎么当着张安安的面亲自己啊。 林雪娇浑身酥软,好像有电流从身体里面经过,不行啊,安安还在。 林雪娇两只手轻轻推着李飞的胸口,但是她的两只小手是那么柔软和无力。 她的余光略过张安安,却见张安安正羞得不敢看这边。 李飞松开林雪娇,一抹晶莹从林雪娇的嘴角滑落。 她两只长腿轻轻摩擦着,满是不安,接着被李飞揽住了腰,带到了床边。 张安安也是懂事地做到了另一边。 不是,这种时候要说什么啊? 却见李飞的手轻轻撩起了两人衣服的下摆,房间内春光无限…… 上午过去。 林雪娇和张安安都躺在一张床上,再也无法直视对方。 这个李飞,真是太过分了。 张安安强撑着起身,默默跑到自己房间里面,临走之前还瞪了李飞一眼。 原来雪娇姐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不行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苏姨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张安安收拾东西,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而李飞则是清洗了身子,又给许冰卿煎药去了。 李飞端着药来到许冰卿的房间里面,许冰卿正在坐在桌子边上,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东西。 李飞问。 “你写什么呢?” 许冰卿抬起头来,看见是李飞。 她“哦”了一声说。 “我在研究什么是出手。” 厂长李飞 李飞汗颜。 许冰卿举起本子,展示给李飞看。 “出手有好几种释义,往外拿,货物脱手,诗文写出或传出,谓出而任其事,行动,显示本领,犹开始,袖子,篮球运动中的选择投篮时机。” 她的笔尖在纸面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但是我想了半天都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不是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客体,难道是说把我往外拿的意思吗?” 李飞忍不住捂脸。 许冰卿以前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啊。 他将那碗汤放在许冰卿的桌子上。 “先把这碗药喝了。” 许冰卿见李飞没有回答自己,心中升起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李飞知道却什么都不给自己说呢? 许冰卿举起那碗药,默默地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了下来说。 “没有感觉。” 没有像早上那样的感觉,真是奇怪,明明药还是同样的药。 李飞问。 “什么感觉?” 许冰卿看着李飞,犹豫了一下。 “你喂我喝。” 许冰卿的长发微微摇摆,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她今天穿的是天蓝色的长裙,露出了雪白的脚踝,上身还披乐了一件毛绒的大衣,将寒气隔绝开来。 屋子里面空调静静地吹着热气,开了半夜了,房子里面的空气都有些干燥。 李飞不明白许冰卿是个什么想法,但是许冰卿认真的大眼睛里面透露出一抹好奇,似乎是在探究什么新事物一样。 李飞摆了摆手。 “不行。” 许冰卿有些失落,两只拳头放了下去,然后将那碗药放在旁边。 “那我不喝了。” 李飞急了,这小丫头隔这和自己杠呢。 他将碗向前推了一下。 “怎么不喝,快喝,你不想知道它的味道了吗?” 许冰卿冷冷地看了那碗一眼。 “不喝,我已经知道它的味道并且已经记录下来了。” 李飞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在闹什么,直接将那碗推了过来。 “喝。” “不喝。” 李飞端着碗,强行递到了许冰卿的红唇旁边,许冰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又加快了,然后乖乖地张嘴。 李飞一脸问号。 合着这丫头真是想让自己喂她? 不是,你又不是小宝宝了,干嘛让我喂你喝。 搞不明白,天才少女的行事在某些方面总是超脱普通人的想象的。 李飞喂着许冰卿将这碗汤剂喝下,一滴也没剩下,然后走了出去,一脸迷茫,他现在也不明白了。 许冰卿最近真的很奇怪。 李飞走出门外。 外面有些冷,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高高地堆在一起连成了片,整片天空都被挡住了,这样看来过一段时间应该还要再下一场雪。 诊所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推开院子的大门,往飞跃机械厂走去。 飞跃机械厂的大红牌子还是崭新明亮。 停车场里面停着几辆红色的大卡车,这会已经开始装货了,将一箱箱冰冷的机械产品往外运输。 这每运出一辆车里面有大概九箱货,李飞他们负责的产品不少,有各种传动件等。 这几车外面贴着升降器的标识,每一箱里面装了两层的升降器,数量大概是四十个,每一个的价格是在两百元,一来一回,基本上就能卖个八万块。 除去卡车的运输费用,人工费用,以及材料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次运货的净利润是三到四万块。 一天大概会运六到十车货,所以一天的利润是二十万左右,一个月的利润可以达到六百万。 李飞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财富自由了,当然这笔钱还有一部分会进入公司,另一部分会进入张家的口袋里,剩下一部分才是进入李飞的口袋当中。 李飞走到门口,保安走了出来,伸手。 “闲杂人不能进入啊,回去啊,哪来的小孩。” 这可不是玩的地方,这里是工厂。 李飞一脸尴尬,得,上班被保安拦到门外的自己也是头一个了。 这事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李飞从口袋里面掏了掏,掏出了工牌。 “我忘戴工牌了。” 保安撇了撇嘴。 “上班不戴工牌,一点规矩都不守,真是的,这是上班该有的态度吗?” 而且这都几点了,早过上班的时间的,这什么人啊真是,可得好好说他两句。 保安接过工牌,看了一眼。 “李飞,厂长……” 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一整个人僵在那里,看了一眼李飞,又看了一眼工牌。 他的脖子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许久没有涂油的机器连接件一般,他再次看了一眼李飞,然后又看了一眼工牌。 保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对,一定是我的眼睛花了。 这人是厂长? 他们厂长和老板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就叫李飞。 在入职培训那天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单子,上面写着厂长以及下面的经理,有主要的层级和职介划分,每个人做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当时有人还说。 “哇,我们厂长这么年轻啊。” 保安想起来了,是的,怪不得他看见李飞总觉得眼熟,但是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觉得眼熟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谁想到来人竟是厂长啊。 关键是您为什么不带工牌也不穿工衣啊。 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不会明天因为左脚先踏入公司的门就被解雇吧。 李飞有些犹豫地看着保安。 他看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点? 李飞伸出手来。 “额,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可以把我的工牌还给我吗?” 保安恭恭敬敬地转身,将工牌递到李飞手上,然后弯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厂长您来,实在不好意思,万分抱歉。” 不要啊,不要开除我啊! 李飞接过了工牌,然后走了进去。 保安还停留在原地不敢动弹,咽了一口唾沫。 这就是大佬的气势吗?真是恐怖如斯。 李飞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做得不错,不用太担心,按照规定来就行。” 他走了两步也就明白保安在紧张什么了,他把工牌挂到了脖子上,以后自己还是得注意一点了。 保安感激地看了李飞一眼,声音颤抖。 “是。” 李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嗯,开个会吧。 电脑怎么用 他先是坐在宽厚的椅子上躺了一下。 在机械厂当老板确实比在诊所舒服,他打开手机看了起来,一条消息发了过来,是张安安发的。 “我给你安排了得力助手,接下来就让他帮你吧,为了避免你对公司的人出手,我特意安排的男助手!” “不要搞公司恋情!搞公司恋情是要被阉割的,好好给我干活。” 而此刻,另一间办公室里面。 胡晓军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毕竟他之前连老板的面都没见过。 他今年三十一,工作七年,当了两年的学徒,当了两年的工程师,后来开始转文职。 学徒不挣钱,工程师不挣钱,文职更是又累又不挣钱,但是会有向上爬的机会,爬了两年,终于是爬到了一个不错的文职职位,给老板当助手。 虽然累一点,但是有一个好处,钱多。 张安安给他开的工资比之前高多了,平均下来年薪接近三十万,当然,说的是要教厂长各种东西,还有监督老板干活。 胡晓军不明白,老板有什么好教的,老板不应该自己都会吗? 但他脑瓜子转得很快,立马又明白了,可能是那种带资的老板,对于技术方面不是很了解的。 对于监督老板干活,他纯当做了一句玩笑话,毕竟厂子是老板的厂子,他哪有那个胆子。 而他也是在第一天入职培训的时候有幸看到了老板的容貌,第一反应是,老板也太年轻了。 他当时想的还是照片是不是贴错了,又或者是p过头了,又或者是贴了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在上面。 要说老板真有这么年轻,胡晓军总归是有点不信的。 张安安给他发了消息说老板应该今天会来,到时候直接去找老板给老板安排任务就行。 她的语气很随意,却是说得胡晓军心里提心吊胆的,给老板安排任务,他有那个胆子吗? 给他一百个单子他也不敢啊,但是胡晓军已经紧张了一个早上了。 他早上喝了粥,膀胱一直胀得不行,但是始终不敢去上厕所,他们办公室就安排在李飞办公室的对面。 能够看见老板到底有没有来上班,当然老板上不上班是无所谓,他可不能擅自离职,所以胡晓军一直等到中午才去了一趟厕所。 他站在小便池面前,尿了个爽,发出一声轻吟,尿了几乎快有半分多钟,将一早上的水都排了出去,但还是没有等到老板来。 一直到下午,他终于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了。 陌生而熟悉的脸孔。 上了有快一周班了,今天是周五,是上班的最后一天,胡晓军这几天已经把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人认识完了,上到经理,下到保洁员和负责食堂的大妈。 胡晓军已经对他们的经历、性格了解了个遍,毕竟这说不定都是要给老板汇报的。 所以胡晓军不敢不上心,而现在,展示自我的时候来了。 那个传说中的、一直没有露脸的老板终于在此刻出现了。 胡晓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好年轻。 几乎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一点区别都没有,他大为震惊,但是很快就收起这份震惊,看着眼前的人走进了办公室里面。 胡晓军对着桌子上那张刚进来第一天看到的单子仔细看了又看,确信了,就是老板没错。 他站起身来,对着桌子上的圆形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确保每一处都匀称顺条,衣服没有一丝褶皱,领结打得整整齐齐,处在正中央。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八颗牙齿刷得干干净净,牙上没有青菜,以及自己刚刚吃过口香糖,口中还有着残余的香气。 他抱着文件,踏着步子走了出去,然后停在李飞办公室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呼,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没事的,胡晓军,加油。” 他右手握成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敲响了李飞的门。 “老板,您好。” 李飞正在疑惑张安安的短信是什么意思,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说。 “门没锁,你进来吧。” 胡晓军推开了门,走到了李飞旁边,站得端端正正。 李飞看着来人,三十岁左右,打扮得很整齐,头发梳得油黑发亮,喷了发胶,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不高,一米七五左右。 他的脸略长,戴着一个金边眼镜,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给人一种务实努力的感觉。 李飞疑惑地问。 “你是……” 胡晓军彬彬有礼地说。 “您好,我是胡晓军,张经理把我安排进来做您的助手,主要是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需求。” 李飞点了点头。 哦,原来这就是他的助手啊。 李飞本来想摇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说。 “正好我还有事要请教你。” 胡晓军受宠若惊。 哦莫,您别对我说请教,这我哪敢啊,简直是折寿。 不过通过初步的对话,胡晓军发现李飞是给没有架子的人,是他比较喜欢的老板类型,最害怕的是那种一惊一乍的老板,魂都要吓脱半条。 他摇摇手。 “不敢当,不敢当,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李飞说。 “能不能教我使用电脑?” 他这么久了,都还不会用电脑,虽然手机是懂了,但电脑有些东西复杂得多,都说现在是信息时代,用电脑可是会方便许多。 胡晓军一下就愣住了,他想过李飞会问他的问题,可能是公司里面最近运行得怎么样,最近流程做得如何了,或者公司效益好不好啊,不好的话有没有什么备选方案。 这个时候胡晓军就会掏出文件,然后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目录说。 “您说的我都准备好了,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展示给您看。” 然后胡晓军就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李飞点头称赞的表情。 这样他就能在老板来的第一天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正所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胡晓军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 但是胡晓军万万没想到,李飞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居然是电脑怎么用。 这,也太超出常识了。 但是他看到李飞一脸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立马脸上带笑说。 “好的好的,我这就教您。” 误会 胡晓军帮着李飞打开电脑,给他讲起了电脑的基本使用方法。 李飞想着倒是比想象中的简单。 胡晓军说。 “除去这些最基本的用法,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东西可能需要您看一下。” 李飞有些疑惑地问。 “什么东西?” 胡晓军打开网页,登入本地内网客户端。 “这是咱们公司的客户端,您这边需要输入账号登录上去,账号是您的工号,初始密码是12345678,可以进行修改。” “然后呢,这边有许多流程最后都需要您来审批和通过,您看消息这里。” 李飞看向右上角的消息。 一个银色的喇叭上面显示着数字99+,李飞汗颜,这也太多了吧。 胡晓军有些犹豫。 “这边我先帮您打开?” 李飞点点头。 胡晓军移动鼠标,按下了那个银色的喇叭,里面弹出了不少申请,有些已经是处理过的,看起来是张安安帮忙处理的。 胡晓军说。 “您看,像这个申请,关于厂区食堂增加窗口的申请,希望多一个打汤的窗口。” 李飞问。 “额,咱们食堂没有打汤的窗口吗?” 怎么会如此,中午吃饭不喝汤怎么吃得下。 胡晓军说。 “哦,这个好像是之前照搬他们原生公司的,有些菜是带汤的,但有些就是没有的。” 这个,好像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吧。 胡晓军心里想着,反正吃饭而已,怎么吃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干活啊,吃得干就买瓶水喝呗。 李飞想着这怎么行,点了同意。 胡晓军看着申请通过,然后解释起来说。 “您这边按了通过以后,下面就会准备方案然后上传,之后只需要再选择相应的方案就行了,您这边要是不同意的话,点击驳回,流程就会回到申请人那里。” 李飞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 胡晓军听着这声谢谢,受宠若惊,然后又为李飞打开另一个软件,看起来像信封一样。 “这个是公司内部的邮件,账号密码都是一样的,大家有什么东西会通过邮件发送过来,您这边有权限,是可以和外部互通的,您看看。” 李飞点开看了看,大部分邮件是转发给他的,似乎是发送的时候给他一份让他也看一眼,小部分是发给他的,关于一些产品的问题和申请等等。 胡晓军有些不安,基本的公司流程和工作内容已经给李飞说完了,他点了点头。 “您这边要是有事叫我就行,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我代劳的吗?” 他右手转了转,指了指自己。 想说李飞就不好奇那些效益什么的吗,或者对于他们的产品感兴趣的一方面,他对这些可是准备了很久。 李飞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想了想说。 “暂时没有了,咱们公司有瓜果零食吗?” 胡晓军点了点头。 “自然是有的,我现在给您拿过来?” 胡晓军心里想的是既然李飞这么说,那一定是他需要。 李飞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下午三点半准备个会议室,然后开个会认识一下各层的经理和科室科长吧。” 胡晓军点了点头。 “好勒,我这就去办。” 胡晓军说完就走,身上的重担一下就卸了下去,露出一个笑容。 李飞则是一条一条地看起了申请来。 大到产品设计申请,小到能不能在办公室门口添两盆发财树,说是南方沿海来的,有发财树才喜庆。 李飞一个个点下去,可以,通过,嗯,这个不行,驳回。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99+的消息都弄了个干干净净。 而胡晓军则是坐在工位上编辑着邮件,将它发送出去。 邮件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一些客套话,各位亲爱的领导同事下午好之类的,然后说下午三点半厂长举办见面会,在201会议室。 众人本来都在忙活着工作,但是又有些紧张了。 终于要见到厂长了? 有些人是在面试的时候见过李飞的,但是有些人却是没见过的,一直对传说中的厂长有些好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这几天都问了个遍,毕竟刚到新的环境,还是有些对于周围环境的热情的。 李飞看着张安安给他的指示,和气一点就行,混个脸熟。 李飞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他脸上带着微笑。 与此同时,许冰卿已经下床了。 喝了两味药,许冰卿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李飞说的只要不去玩雪就没事。 许冰卿来到诊所里面,诊所今天没什么人,唐雅正坐着和之前来的新人之一艾佳佳聊天。 “怎么样,还习惯吗?” 唐雅问的是艾佳佳,来了也有快一两月了,不知道生活起居方面习惯了没有。 艾佳佳笑着说。 “挺好的,挺开心的,而且很清闲。” 艾佳佳是真心觉得挺好的,虽然村里有时候会有些不讲道理的争执这一点比较麻烦就是了。 她看向正坐在旁边的许冰卿。 “冰卿你身体怎么样了?” 许冰卿想了想。 “我觉得很好,但还是有问题不明白。” “什么问题?” 两人都问。 许冰卿看向唐雅,犹豫了一下说。 “唐雅姐,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唐雅愣了一下,不明白许冰卿是个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 “唐雅姐,你可以抱我一下吗?是我说的太小声了吗?” 唐雅摆了摆手。 “不,不是小声的问题,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许冰卿问。 “可以吗?” 唐雅点点头。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她说着说着自己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站起身来,许冰卿也站起身来,一脸认真的样子,本来清冷的眼睛里面却是透露出好奇的光芒。 唐雅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冰卿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啊。 唐雅一把将许冰卿抱进了怀中,还是不明白许冰卿要干什么。 许冰卿先是发出了“哦”的一声,声调微微上扬,然后肩膀又塌了下去。 “嗯,好像不一样?” 唐雅问。 “什么不一样?” 许冰卿说。 “和被李飞接近的感觉不一样。” 唐雅大感不妙,接下来可能是不能听的话。 艾佳佳却是升起八卦了之心。 “李飞对你做了什么?” 许冰卿说。 “他抓着我的手,然后坐在我的身上,强迫我把不愿意喝的东西喝了下去,我感觉身体热热的,脑袋晕晕的。” 两个人都张大了嘴,嘶,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方案 唐雅和艾佳佳都升起了大大的误会。 而李飞对此还浑然不知。 他正在会议室里面和经理科长们混着脸熟。 项目经理一名,产品经理一名,人力资源部经理一名,科长十五名,包括研发和流水线的产品管理等,再往下则是工程师和其他职员。 众人都打量着这个过于年轻的厂长,正襟危坐。 虽然面前都摆了果盘和瓜子,果盘里面放着砂糖橘和小西红柿,洗得干干净净直发亮,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敢动手。 李飞则是看着张安安发给他的稿子,然后收了回去。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 张安安里面写了很多客套话,但是李飞觉得这些实在是太繁琐,完全没有必要。 他说。 “厂子建成了,能招来各位贤士,我很高兴,但同时,我也希望我们机械厂,不止是当一个简单的供应商。” 李飞说。 “我希望我们在做供应商的同时能研发自己的产品项目,做出自己的产品来。” 众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李飞说话这么直接。 李飞说。 “之后你们选几个初步方案,我们一起探讨一下,然后争取在一年内做到自己的产品上线。” 既然要挣钱,就得有自己的产品方向,抓住风头才行,只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走是不行的。 李飞看着众人有些迷茫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传达到了没有。 “就是这样,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散会。” 众人懵圈,这就散会了,他们听了什么?就听了两句话。 有人似乎还有问题,举手起来。 是一科的科长陈晓健。 陈晓健感觉屁股都没坐热,这就开会结束了。 “请问我们接下来主要是做什么方向呢?” 李飞说。 “把你们擅长的写成一个方案,进行一个收益的预估,然后交给胡晓军就行。”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也不是小年轻了,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做,心里也是有了七八个数。 看来这位年轻的老板并非什么都不懂啊,而是有目标有野心的。 李飞看着众人不再有疑问,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这些都是他向着张婉莹取经得到的。 张婉莹和张安安虽然同为姐妹,但是行事风格多少还是有点不同,张婉莹行事更为果断,快准狠,不说废话。 在做事情上,李飞还是更喜欢张婉莹的风格,毕竟工作就是工作。 工作的时候太过和气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就没正行了。 李飞走出门去,留下众人还待在会议室里面。 几个科长和经理对视一眼,似乎都看到对方内心的想法,这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这位厂长很想快速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啊,不过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工资给得这么高,该干的活肯定都是给干的。 只是一年内上新一个产品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产品的上新是需要时间的,从研发设计到手板件到专利申请再到成品,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需要两到三年。 只是现在随着时代的快速进步,产品的更迭速度是越来越快,所以一年出一个产品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得看目标究竟是什么了。 众人都沉思起来,这可有点难搞。 却见门又吱呀一声响了,是李飞回来了。 众人都起身,胡晓军问。 “怎么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李飞说。 “哦,你们记得把瓜果都吃了,不要浪费了,或者分给下面的人吃也行。” 众人沉默,您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没想到,还是节约派。 李飞说完就走,回到了诊所,却见唐雅和艾佳佳都以一种看渣滓的眼神看着他。 李飞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两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的。 李飞抬起头来问。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吗?” 唐雅银牙轻咬,圆框眼镜下面的两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飞。 “太过分了。” 艾佳佳同样义愤填膺。 “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好的老板,没想到你居然连许冰卿都不放过。” 却见许冰卿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 李飞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是不是许冰卿告诉你们,我把她按住了让她吞下不想吞的东西。” 此话一出,唐雅和艾佳佳的脸都有些红,眉头之间还有些愤怒。 你居然还好意思自己说出来,太禽兽了,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唐雅指着李飞,声音高了几度。 “你,你,对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李飞说。 “许冰卿不愿意喝药,所以我强迫着让她把药喝下去而已,你们以为是什么?” 两人愣了一下,药? 两人看着李飞,又看向许冰卿。 “冰卿,原来你说的是药吗?” 许冰卿点了点头。 “是啊。” 两人一瞬间偃旗息鼓,脸更红了,哦,原来是药啊,她们还以为许冰卿被李飞欺负了。 不是,原来是药啊,为什么你能说得那么奇怪啊? 她们突然理解李飞为什么那么无语,看起来那么无奈了。 李飞直接走到许冰卿面前,许冰卿抬头看着李飞,语气平淡。 “啊,你回来了。” 李飞直接抓起许冰卿的胳膊。 “起来。” 许冰卿迷茫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 李飞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许冰卿,一天都在说什么,不行了,真的好好教一下她常识了。 “走,我今天带你好好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许冰卿有些不愿意,但根本反抗不了,被李飞拖着走了。 她的两条腿反抗了一下,但没有任何作用, 留下唐雅和艾佳佳两人在原地,这下她们没有帮许冰卿说话的意思了,毕竟这丫头说话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是得好好教一下。 唐雅叹了一口气。 她早该知道许冰卿这丫头也没那么正常的。 艾佳佳看着唐雅,愣了好一会说。 “我想,我可能还没完全习惯。” 唐雅沉默了一会。 “没事,我也没习惯。” 毕竟这里的怪人还是不少,李飞一个,许冰卿一个。 李飞怪在无所不能,许冰卿则是怪在,完全没有常识。 李飞和许冰卿两人在房间里面大眼瞪小眼,李飞决定了,今天就好好教一下许冰卿。 完美的许冰卿 屋内安安静静的,两人坐在沙发上。 房屋的客厅很大,地板铺着白色的瓷砖,赶紧而明亮,大电视的表面反射出两人的影子。 许冰卿就坐在李飞旁边,三千青丝自然地垂落,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巧巧的。 她不明白李飞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许冰卿歪了歪脑袋。 “我说错了什么吗?” 李飞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虽说是教许冰卿常识,但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李飞问。 “你多少岁了。” 李飞还真不知道许冰卿多少岁了,他只记得许冰卿天才少女,做到了许多人一生都没做到的事。 许冰卿说。 “嗯,三个月后就二十了。” 李飞有些意外,原来许冰卿比自己小这么多,研究生都读完了,自己再过俩月就二十一了。 李飞伸手搭在许冰卿的肩膀上。 “你之前说的话会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以后要说清楚一点才行。” 许冰卿不明白。 “为什么会误会?我说的话有歧义吗?她们误会成了什么?” 一连三问,李飞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你表达不清楚,她们还以为我把你按在身下欺负呢。 李飞可没想过对许冰卿出手,毕竟许冰卿想来也不是对这种事情能生出感情的人。 虽然许冰卿很漂亮。 李飞心里是有个排行榜的,他并不是有意去排,但是人放在一起总会不自觉互相比较。 当然黄柔、张安安、赵巧儿和林雪娇几人都是不分伯仲的,毕竟这里面可能还是有李飞这个裁判的个人感情在。 只是大家都美得方向不同,黄柔是比较温柔乖巧可爱的,赵巧儿则是古灵精怪的,林雪娇则是温婉大方,她们在李飞心中都是第一梯队,属于美人胚子的类型。 再往后就是唐雅和贺月,虽然一眼看过去不是特别出众,但是仔细看也还算蛮好看的,属于耐看的类型。 而且唐雅和贺月是不喜欢打扮的,仔细打扮一下别人看了也会觉得十分可爱的。 再往后,再往后就是普罗大众了。 可唯独许冰卿,则毫无疑问是在第一梯队之上的存在。 和李飞的个人喜好无关,许冰卿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完美的存在,每一寸肌肤都光滑明亮,睫毛长得恰到好处,乌黑柔顺的头发甚至不会有分叉。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干净的瓷娃娃一般,是艺术加工的存在,一刀一刀由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精雕细刻出来的,而非可以自然诞生的。 她的小脸白里透红,手指白皙柔嫩而修长,光是那双手就可以迷倒无数人了,更别提她的那张脸。 从每一个角度拍都可以说是毫无死角,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小公主一般。 李飞可以说,许冰卿就是完美的存在,当然,她要是在奇怪的地方不这么呆就好了。 许冰卿看着李飞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疑惑地问。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李飞思考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许冰卿的侧脸。 她的侧脸十分光滑柔顺,更重要的是,许冰卿毫不反抗,任由李飞捏着自己的脸。 而许冰卿坐在那里,感觉她的心跳又像之前一样,快了几分。 李飞说。 “一般这种时候你就要拒绝了。” 许冰卿呆呆地看着李飞。 “拒绝什么?” “拒绝别人捏你的脸。” “为什么?” “你不讨厌吗?” “嗯,我并不讨厌你捏我的脸。” …… 许冰卿说到这里,李飞有点沉默了,默默地收回手来。 许冰卿说这话的杀伤力有点强,一时间让李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尤其是她顶着那张完美的脸说出这话来,更是让李飞心间荡漾。 任何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说出这话来,多少都是会有点承受不住的,更何况是许冰卿。 李飞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许冰卿看着许冰卿收回去的手,有些失落,然后慢慢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李飞的脸,她的眸子里面透露出专注和认真,好像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原来男人的脸捏起来是这种感觉啊,许冰卿内心感叹了一句,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李飞他会讨厌吗? 许冰卿又往前挪了挪,在这个距离,李飞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余光从上往下甚至能看见她雪白的锁骨,以及一抹若有若无的蓝色。 原来这丫头这么喜欢蓝色。 她的肌肤很白,锁骨处往下甚至能看见微微泛蓝的静脉血管,皮肤看起来极为柔软,以及身材其实发育得相当不错,该有料的地方都是有料的。 只是她平时老是喜欢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所以许多地方都被遮掩了起来。 许冰卿感受到了李飞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李飞这是在看自己的胸吗? 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冰卿总觉得有点奇怪,身体里面生出一种燥热的感觉,脸有些红。 许冰卿问。 “李飞,你是在看我的胸吗?” 李飞抬起头来,对上许冰卿的眼神,嘶,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他本来没有看的打算的,绝对没有,还是因为这丫头太没有防备了。 李飞摇头。 “没有。” 还有,你别捏了。 李飞抓住了许冰卿的手,将她的手放了下去。 许冰卿愣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身体微微颤抖。 “李飞,你讨厌我吗?” 李飞不明白许冰卿为什么问出这话来,这又是闹哪样? 李飞讷讷地说。 “不啊,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许冰卿说。 “因为你不让我捏你脸了。” 李飞听着这话,心里想着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一个小姑娘这样捏脸,当然不乐意了。 李飞说。 “和这个没关系,我不讨厌你。” 许冰卿却是有些不信地凑近了,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飞。 李飞不自觉身体后仰,可他这一躲许冰卿却是更来劲了。 “你和安安她们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吗?” 李飞滚了滚喉咙。 “什么事?” 许冰卿想了想思考了一下。 “就是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然后贴合在一起……” 李飞人傻了,立马捂住了许冰卿的嘴,两人一个不稳,倒在了沙发上。 许冰卿有些迷茫躺在沙发上,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你能帮我拉上去吗 她的肩膀粉里透红,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 李飞本意是想捂许冰卿的嘴,却没想到许冰卿只是轻轻一推就倒了。 许冰卿脸有些红,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李飞的手还放在许冰卿的红唇上面,他甚至能感受到许冰卿呼出的鼻息,浅浅的、热热的,湿湿的。 李飞一时间脑袋有些乱。 这姑娘身体也太柔弱了吧,她不是有锻炼过吗?怎么一推就倒了? 李飞没仔细问过许冰卿现在到什么境界了,但应该也不低了。 好软…… 李飞向下看去,另一只手这次没乱摸了,只是压到了许冰卿的胳膊。 还好,李飞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许冰卿的胳膊也这么软。 许冰卿水蓝色的内衣若隐若现,那水蓝色下面则是一抹亮眼的雪白。 而许冰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飞,有点凉。” 李飞连声道歉,松开了手,撑在了许冰卿身侧,许冰卿却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冰卿声音平淡又带着些犹豫。 “李飞,你可以帮我把衣服拉上去吗?” 李飞看着许冰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明白这姑娘是在闹哪样。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不设防啊,再这样下去,他可不能确保自己能控制得住。 他疑惑地问。 “为什么,你自己拉上去不就好了。” 许冰卿歪了歪头。 “因为是你把它弄下来的,所以应该你帮我拉回去不是吗?” 李飞被许冰卿打败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简直无法反驳。 李飞本想拒绝,却看许冰卿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接被打败了。 他有些紧张地伸出左手。 他左手抓住了许冰卿的衣领,手指触碰到她温软如玉的肌肤,光滑得像牛奶一般,不禁让人好奇这姑娘的皮肤为什么会这么好。 许冰卿感受到李飞的手指,似乎若有若无地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吟,两条腿动了一下。 李飞能清楚地感受许冰卿的大腿在自己胯下动了两下,隔靴搔痒最为难受,李飞心里这会像猫爪一样。 冷静,冷静,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飞将长裙的领子给许冰卿拿了回去,却听许冰卿说。 “李飞……你用什么顶着我的大腿,我懂了,你受刺激,血管舒张,勃……” 李飞再次捂住了许冰卿的嘴。 麻了,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简直太口无遮拦了。 这家伙的字典里面就没有什么禁忌的词汇吗,有时候李飞真的很好奇许冰卿脑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关键是她这么平淡地说出这种话来,倒是搞得李飞有点不好意思了。 许冰卿的声音从李飞手掌下闷闷地传来。 “这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一般人都不会说。” “哦,可是我看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你想和我做……” 李飞发现手掌没有办法挡住许冰卿说话,便将手指伸进了许冰卿的红唇中。 许冰卿的美眸一下就睁大了,看着李飞,透露出几分震惊,然后才冷静下来,但一张脸红扑扑的。 她犹豫了一下,眼眸中露出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思考李飞这么做有什么深意。 而后她似乎是理解过来了,小舌轻轻动了起来,缠绕着李飞的手指,她的舌尖极为柔软,将李飞的手指包裹着,像是在舔舐着棒棒糖一般。 李飞吓得把手指缩了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 许冰卿犹豫了一下。 “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舔,不对吗?” 李飞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许冰卿心里有些失落,我又是哪里做错了。 倒是李飞,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 许冰卿感受到李飞的变化,微微皱眉说。 “李飞,我大腿被顶得有点不舒服……” 李飞沉默了,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 客厅里面掀起了一阵无形的风,然后只剩下了许冰卿。 许冰卿懵懵的,拉了拉自己衣领。 真是的,这个李飞都不给自己完全拿上去,好冷。 她打了个喷嚏。 李飞在林雪娇的房间里面,林雪娇则是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黑色的毛衣,头发刚吹干,发梢还有些湿,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真是的,小飞也太过分了,让她和安安两人一起,她光是想到那个场景都有点受不了。 她一抬头,看见李飞,愣了一下。 “小飞,你怎么来了?” 李飞则是到了林雪娇面前什么都没说,将林雪娇抱进了怀里。 林雪娇柔软的胸口一下抵在了李飞的身体上,她感受着李飞浑身散发的炽热气息,一整个人又脑袋乱乱的。 小飞这是怎么了? 李飞有些贪婪地感受着林雪娇身上的香气,淡淡的桂花香,他的手放在林雪娇的后脑勺上,伸进了那茂盛的自然卷曲的长发中,指尖传来了一些湿漉漉的感觉。 李飞问。 “雪娇,现在可以吗?” 林雪娇一下就明白了李飞的意思。 现在,小飞要再来一次吗? 他不是早上才来了一次吗?还是自己和安安一起,他就不会累吗? 林雪娇本想拒绝,但感受着李飞滚烫的呼吸,一整个人心里乱乱的,两条雪白的腿不自觉地动了一下,酥软了下去。 她埋着脑袋,声如游蚊。 “也不是不可以……” 李飞的手放在林雪娇雪白圆润的大腿上,她的身体更是一颤,李飞轻轻扶着林雪娇的脑袋,使她抬起头来。 她眼角的泪痣似乎也随之轻轻晃动,李飞吻上了她的红唇,探开了她的小嘴,良久之后,李飞坐在床上,而林雪娇则是白了李飞一眼,蹲在了李飞身前。 …… 许冰卿愣愣地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长裙,站起身来。 为什么,明明是术语,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冰卿不明白,而且李飞为什么就跑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李飞对自己不感兴趣吗?许冰卿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挫败感,但是又不知道这挫败感从何而来,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许冰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听到林雪娇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医院建设方案 许冰卿顿下脚步,侧耳倾听。 哦,李飞去找雪娇姐了,为什么呢? 许冰卿不明白,只是低头透过领口看着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比雪娇姐小? 还是因为雪娇姐比自己高,还是因为雪娇姐是天然卷发? 要不我也试试把长发梳成卷发是什么样的? 许冰卿这样想着,回到了房间。 最近几天,李飞都没去找许冰卿,把端药的任务都给了唐雅。 李飞走到楼下,正好送快递的刘发财上门来了。 刘发财一见李飞,就极为热情。 “小飞啊,早上好啊,吃过饭没有?” 刘发财看李飞是越看越顺眼,一是因为李飞治好了自己老婆的病,二是因为李飞给自己的儿子提供了工作岗位。 好啊,真是太好了,村里里面出了个李飞,简直是一整个村子的福气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自己老婆治得太好了,这几天上蹿下跳,上房揭瓦,下地捉鸡,那是一个闲不下来,老胳膊老腿的,哪能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啊。 李飞笑着回答。 “吃过了,刘叔,怎么了?” 刘发财拿出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灰色的袋子。 “哦,你们家的快递,这个给你。” 李飞接过那袋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许冰卿的名字。 这丫头买什么东西了? 算了,估计又是什么标本吧。 李飞客气地说了声。 “谢谢啊,刘叔,赵婶她怎么样?” 刘发财边推着自行车边往外走。 “好得很,好过头了哈哈,下次还有问题别给她治得太好了,老娘们折腾人,哈哈。” 他嘴上说着烦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的胡茬都高高扬起了。 李飞则是挥挥手。 “那就好。” 李飞拿着快递就往许冰卿房间里面去,他轻轻敲响了许冰卿的门。 “许冰卿,有你的快递。” 许冰卿打开门,接过李飞递过来的快递,上下打量了李飞一眼,小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 李飞总觉得这丫头最近在捣鼓什么,但是不明白,也没问,东西给了之后就走了。 李飞来到办公室,开始看起最近的审批文件来。 主要是关于公司的设计产品的。 第一个,关于直角地脚螺栓的生产方案,李飞直接掠过了,这种件不是他们的目标方向,生产螺栓什么的没有必要,而且不挣钱。 第二个,关于造纸机械的生产方案,李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驳回了,这种机械产品,也不是他们这种小厂子能够负担得起的。 而且整体的产出量不大,不是一个合适的能长期做下去的方案。 李飞一连看了七八个,都没有满意的方案。 说到底,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数。 更重要的是,做出来产品要卖给谁呢? 或许这也是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案的原因,李飞思考着,首先要看市场需要什么,才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再问张婉莹? 不过婉莹最近应该也挺忙的,他上网搜索着,这时候,一条产品求购讯息进入了李飞的眼帘,求购无刷电机,上面写明了要求。 主要包括体积小和扭矩大两个问题,这两个单独都很好实现,但是结合在一起就有点麻烦了,但是其中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李飞仔细思考了一下,看着对方在官网上留下的信息,将联系方式发了出去,这个无刷电机倒是不错,整体适合流水线生产,他们厂子小,也能够承受。 更重要的是,电机卖起来更划算,这个是李飞已经打听到的信息,比起一般的结构件,电机卖起来的性价比更高。 很快手机上便收到了新的消息,不是好友申请,而是来自于秦广的。 秦广说。 “医院建立的初步方案已经拟定了,接下来便是选址和审批了,我把方案发给你看一下。” 一份几个mb的pdf发了过来,李飞点开来,看了一下。 初步预算六个亿,包括修楼、购地以及设备购买等,占地两百三十亩,由于选用的是永安村的地,位置偏远,所以相对来说购地可以省下不少钱。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永安村的人口,永安村不算小村子了,但拼死拼活也才三千个人,现在吸纳了一些外来人员,估计也就四千不到。 想要在永安村修建一所医院,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上面的审批可能不会通过,估计是要拉扯很久的。 以及医院就算建好了,没有人来看病,那么多人员怎么运转? 没有收入,每年就只能亏本,所以这也是个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永安村就不能只是永安村,要吸引周围有更多人的入住才行。 李飞皱着眉思考起来,躺在靠背上。 还真是一件麻烦事,算了,先把麻烦事丢给黄叔吧,让他先去申请看看,后续的事情之后再说。 李飞用公司的打印机将文件打印了出来,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装订成册,办公室里面不少人都偷偷看着李飞的动作,想着老板这是干啥? 胡晓军更是紧张的看着李飞,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老板有什么想法,但是老板又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所以他就只有在外面徘徊。 胡晓军刚想问,就见李飞神色匆匆地走了,留下胡晓军一个人在风中寂寞。 李飞来到村委会,黄大成正在干活,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李飞凑到黄大成旁边。 “黄叔,忙着呢?” 黄大成一听声音,转过头来。 “小飞啊,这是怎么了?” 李飞将手中的方案书放在了桌上。 “黄叔,我最近有个新想法。” 黄大成看着这一摞厚厚的纸,先是发出“噢哟”一声,然后好奇地接了过去。 “这是啥?” 他看着封页上的白纸黑字,跟着念了出来。 “永安村医院建设规划方案?” 他愣了一下,反应了许久,脑袋上面像是有一个加载中的圆环一样,一直在转圈圈,转了半天之后,似乎是转过来了,发出叮的一声响。 看懂了,不对,没看懂。 黄大成又愣在那里,脑袋上面那个圆圈又开始转起来。 李飞是要干什么? 他要开个医院? 就在永安村,这现实吗?而且这个医院还这么大。 黄大成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六个亿和两百三十亩这几个字,一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飞说。 “小飞,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咱们村修个医院?” 小飞哥,要进来坐坐吗 李飞点了点头。 “是的,方案书也写好了,照着这个来就行了。” 黄大成条件反射似的“哦”了两声,然后称赞起来。 “好啊,好啊,修个医院好,有了医院以后咱们永安村以后就是这方圆几个村镇最牛逼的村子了。” 黄大成这会说的话完全是不过脑子的,他已经放弃思考了,出于本能在说话。 这么多的钱啊,六个亿是多少钱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六万个万,真多啊。 还有这么大个项目,二百三十亩是多大一块地啊,都修成医院,到时候得多气派啊。 周围还有不少办公的人,正低着头干活呢,听到两人的对话,却是忍不住都凑了过来。 他们听见了什么?永安村要修医院。 好几个人喊起来。 “什么?医院,什么医院,让我看看。” “真的假的,李飞要修医院?是我想象中那种吗,就是多么大,多么亮眼,多么新鲜,只有城里才有的那玩意?” “这是方案书?黄哥,给我看一眼呗。” 黄大成则是挥挥手,像是牛尾巴不断甩着,赶苍蝇一样想将周围的人都赶开。 “去去去,都去干活去,手里的活都做完了吗?” 但黄大成这会可赶不走他们,医院这个词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几人都好奇极了,眼睛里面都露出了光芒。 “就看看,就看看,真的假的,要是我们村能修个医院,那是多么的扬眉吐气啊。” “是啊,隔壁柳村老是说他们村多么多么厉害,又修了两个厂啦,比镇子的效益都高了,我这回遇见他们村的人,可是抬头挺胸,我们村也修了厂了。” “是啊,咱们村啊,要是再有个医院,那是相当的不得了啊,那可牛逼牛逼的。” 黄大成见赶不走这些人,满脸无奈,他自己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呢。 “李飞,这是真的?这笔钱谁出啊?” 李飞指了指计划书上面的四个小字。 “秦氏集团。” 黄大成看着这名字,只觉得不熟,倒是旁边有人喊了起来。 “秦氏集团,我听说可是咱们省雪城排名第一的集团啊,只手遮天,雪城一半都是属于秦氏集团的。” 有人问。 “那另一半呢?” 那人回答说。 “另一半则是属于莫氏集团和白氏集团的,那可是相当不得了,没想到李飞居然能和秦氏集团拉上关系,太厉害了。” 李飞其实觉得这事有点尴尬,他本来是去砸别人场子的,把别人家都搞了个天翻地乱,现在却没想到反而还派上用场了。 李飞挥了挥手。 “没有的事。” 他看向黄大成。 “黄叔,总之你先按流程申请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黄大成点了点头。 “行。” 他犹豫了一下,思考着其中利弊来。 “不过这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毕竟直接修个医院,这可不是件小事。” 李飞也明白,点了点头,也不再做过多的考量,离开了办公室,总之先申请了再说。 遇山开山,遇水添土,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 剩下一顿人愣在原地,然后众人都团团围住了黄大成,凑到了黄大成脸上。 “黄哥,让我看看。” “黄哥,让我也看看。” “欸,你们别挤了,别挤了……” 黄大成在人群中央,叫苦不迭。 李飞踩在田埂的雪地上,踩出一串长长的印子,旁边的草上都是白霜。 他路过黄柔的家,脚步停了下来,黄柔最近都在学习,所以他一直没去打扰她。 李飞个人是希望黄柔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的,从他们农村走出去,走到大城市里面去,去一所好的学校,不止是重本,能去92更好,要是能去top2更是喜上加喜。 不过其难度之大,李飞心中也是明白的,哪有那么容易。 出了一个刘德治就已经是大喜事一件了。 李飞透过黄柔家的大门,看向里面。 房子已经重新修好了,新修的墙看着还有些崭新,和周围的旧墙格格不入,李飞其实有提议过重新把房子建一下,但却是被黄柔拒绝了。 黄柔的意思是,她现在想先专心于学习,外界的事则是不着急,能住就行。 她觉得这么拒绝大概是显得两人有些分生,又给李飞解释起来,让他把钱留着自己用。 李飞想到这里,笑了笑,转身就要往回走,却听见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正是黄柔。 黄柔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裤,外面裹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她走出来,踩在有些湿的、结冰的地面上,伸了个懒腰,胸前的二两肉晃悠了两下,不,是四两。 李飞也很难估计到底是几两,但是黄柔的身材真的相当之好,却又不显得突兀,在这一点上,许多人都赢不过她。 黄柔刚伸完懒腰,就看见院子门口有个男人正看着她,她刚想说是谁,就认出是李飞。 她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恼,琥珀色的眼睛明明亮亮的,一下就睁大了。 “小飞哥?” 她红唇微微张开,语气上扬,带着不可思议。 李飞此刻却是有些拘谨,手揣在衣服兜里面,晃动了两下。 “我,刚从村委会回来,路过。” 黄柔白色的运动鞋踩着地面,慢慢向前走去,地面有些湿,有些滑,所以她每一步都踩得极为小心,稍不注意就会摔倒了。 李飞则是担心地看着黄柔,直到黄柔走到他的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扇冰冷的铁门,铁栏杆竖在两人之间,将两人分割开来。 李飞看着黄柔。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那微微摇晃的短发,想让他伸出手好好摸一摸,他却是克制住了自己。 “你最近怎么样?学得还行吧?” 黄柔点了点头。 “嗯,还不错,几次测试都能稳定六百二十分往上了,老师说让我再努努力,争取稳定到六百四十,这样考92那几个院校都不是问题了。” 李飞也是为黄柔感到高兴。 “好啊,那可太好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黄柔笑了笑。 “这都是要多亏小飞哥帮我了。” 李飞则是挥挥手。 “那肯定,我帮你是应该的嘛。” 李飞说完这句话,黄柔没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李飞有些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 黄柔小脸微红,看着李飞说。 “小飞哥,要进来坐坐吗?” 也不是不可以 黄柔的房间里面。 房间内许多东西已经重新修了一遍,桌子换了张新的,毕竟上次那张已经被秦皓毁掉了。 桌子上摆着一叠高高的书和试卷,还有一个平板,红色的电热炉正插在旁边来回摆着脑袋。 黄柔领着李飞进屋,转过来。 “你把外套坐了歇会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李飞刚想说不用了,就见黄柔转过身来,帮着李飞解衣服。 “房间里挺暖和的,穿这么多也不怕热了。” 黄柔熟练地帮着李飞拉下拉链,从上慢慢到下,发出嘶啦的声音,黄柔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似乎这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而李飞则是感受着黄柔贤妻良母一般的动作,心里一暖,黄柔看着李飞呆呆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发出啪啪的声音。 黄柔说。 “你就在这呆呆地站着?把手举起来,你不举起来这衣服怎么脱得下来?” 李飞心里想着。 看你看呆的,他这话却是没说出口,听着黄柔的话把手举了起来。 黄柔疑惑地看了一眼李飞,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将李飞的衣服取了下来挂在了墙上。 黄柔同样将白色的羽绒服取了下来,挂在了墙上,然后推着李飞在床边坐下。 “李大爷,您这边坐勒,我去把烤火炉给您拿过来。” 李飞坐在床边。 “怎么几天不见,损我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我那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所以呆了。” 李飞反驳道,这话说出来却是听得黄柔脸微微红,小声啐了一口。 “呸,我才不信你呢。” 黄柔转身就走,打水去了。 李飞刚坐下,又起身。 好奇地看着黄柔房间里面的东西,桌子上的试卷还摊开着,他起身看了一眼,写的数学试卷,上面白纸黑字,还有红笔画的圈圈点点。 基本上都是打得勾,看起来正确率很高。 有几处有问题的地方写着错因,红笔写着答案,总分136分,李飞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应该挺不错的吧。 而且是黄柔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黄柔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看见李飞正在看她的试卷,一下有些慌。 “哎呀,小飞哥,你干啥呢?” 李飞有些朴实地笑了笑,他在黄柔面前就老实了不少。 “我就看看。” 黄柔走到李飞面前,拉着李飞坐下。 “挺丢人的,还有问题,别看啦,你就好好坐着吧。” 黄柔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这张试卷犯了一些小错误,不管李飞能不能看明白,都觉得害羞。 李飞被黄柔拉着坐了下来,黄柔将手中的瓷碗递给李飞。 “渴了吗,喝口水。” 李飞接过,喝了一口。 温的。 黄柔看李飞不喝了,又将碗拿了过去,放在了桌上,白色的毛衣裹在身上,露出她窈窕的身体曲线。 李飞看着黄柔忙前忙后说。 “黄柔,你对我真好。” 黄柔坐到李飞的旁边,听着李飞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好了,不就是帮你倒了碗水吗?真要说的话,还是因为小飞哥对我好……” 黄柔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小飞哥治好了我的身体,又帮了我这么多的忙,这些东西,莫说帮小飞哥倒碗水,我这条命给小飞哥都不为过。” 黄柔说的是实话。 她心里想着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李飞给的,所以这条命也是李飞的,如果没有李飞,她早就嗝屁了,如果没有李飞,她现在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学习。 李飞帮着她在网上找了些老师,这样不用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也是好上许多。 李飞连忙呸了几下。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胡话,谁要你的命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黄柔笑了笑。 “那小飞哥要什么?” 李飞看向黄柔,对上她琥珀色的眸子。 黄柔今天穿着的白色高领毛衣贴在身上,看起来极为诱人,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黄柔的脑袋,嘴硬地说。 “我能要你什么?” 李飞馋黄柔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飞承认了,我就是馋黄柔身子,我下贱。 可是黄柔正忙着备考呢,李飞哪能轻易对她出手,面对黄柔还是很克制的。 黄柔感受着李飞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揉来揉去,心里有些乱了。 小飞哥的手,好烫…… 黄柔心中意动,看向李飞,嘴上却问。 “小飞哥最近怎么样?” 她问出这话,更深的话实则藏在了心中,其实黄柔有点想现在就抱住李飞,只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飞说。 “挺好的,最近厂子也没什么问题,你呢,最近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黄柔摇摇头。 “不大,挺好的,也挺顺利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 “就是有点想你了。” 这话一出,黄柔连着耳根都红了,满是羞意。 她的左手轻轻抓住李飞的衣摆,不经意间牵动了李飞的心。 李飞说。 “我可以抱抱你么?” 黄柔低着脑袋。 “不用问我啦……” 小飞哥真是的,这种事干嘛要问我,我又不会拒绝。 李飞凑近了,闻到了黄柔身上的淡淡槐花香味,他张开双手,将黄柔抱进了怀中,软软的,香香的,身前的软肉隔着毛衣贴在李飞的身上。 李飞沉声说。 “抬起头来。” 黄柔听着李飞的话,只是顿了一下,然后乖乖抬头,她双眼迷离,满是羞意。 李飞毫不犹豫,吻了下去,两唇相接,场间变得炽热了起来,李飞探开黄柔柔软的红唇,感受着她香甜的舌尖。 黄柔也是笨拙又有些生涩地回应着李飞。 小飞哥,怎么这样…… 她脑袋有些乱,但又觉得欣喜,感受着李飞的手慢慢伸进了自己的腰肢,身体不自觉一颤。 两人分开,李飞的手还停在黄柔的腰上。 他完全是情不自禁,熟路了,顺手了就…… 黄柔有些羞有些恼地看着李飞。 “小飞哥,你,你的手……” 李飞轻咳一声收回手,将两只手举在空中。 “我不是故意的。” 黄柔瞪着李飞,脸羞得已经能滴出水来,气嘟嘟地质问她。 “你是不是对安安和雪娇姐经常这么做啊?” 李飞摇头。 “没有,绝对没有……” 他说到后面有些底气不足。 黄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又有些羡慕。 她小声说。 “如果只是摸摸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跌打损伤丸 李飞听着这话,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黄柔转过身来,慌忙解释着。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小飞哥,你再等我一段时间,至少等我到考试结束……” 李飞看着黄柔认真的眼眸笑了笑。 “我是那么急色的人吗?” 黄柔双手叉腰。 “不是吗?要我给你数数有几个吗?” 本来黄柔心里还有点歉意的,但是听李飞这么一说,就又想和他算账了。 李飞沉默,马上道歉。 “我错了。” 数,他自己都没数过,这事就只有越扯越糊涂。 黄柔撇了撇嘴。 “我倒是听说安安还有个妹妹,长得可甜可漂亮。” 她说话酸溜溜的,带着一股醋意,但很快又释怀了。 也是,她们都对小飞哥主动,我是男人我也心动,黄柔这样想着。 其实她也想和李飞温存,可是怕陷入进去了,影响了平日的学习,所以一直忍着,但她又怎么不明白李飞其实也很尊重她的意愿。 说不乱来就不乱来。 她挥挥手。 “算了,不说这事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又慢慢低下了脑袋。 “只是摸摸的话,就随小飞哥你了……” 她的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她慢慢脱下了鞋子,露出了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她余光看了一眼李飞,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慢慢一整个人都挪到了床上。 她躺在柔软的大棉被上,被子被压出了褶皱。 李飞则是转过身来,这种时候也不问真的可不可以这种话了。 这种时候再问,那不是傻么? 而且,问了这妮子多半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飞慢慢靠近了,黄柔身体一颤,然后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穿着牛仔裤的两条长腿轻轻扭动了一下。 李飞的右手放在黄柔的胯上,黄柔感受着李飞的动作,身体一颤,小声嘤咛。 “小飞哥……你,温柔一点……” 李飞的手轻轻伸进了黄柔的衣服里面,摸到了她光滑的、有如羊脂一般的小腹,向上游走…… 半小时后。 李飞人有些傻,太给劲了。 这就是规模上的差距吗? 黄柔有着林雪娇等人都无法比拟的武器,而李飞是第一次感受到那规模的魅力,而黄柔则是一整个人羞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快要晕死过去了。 要不是她喊停,真不知道李飞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而这会李飞正坐在床边,黄柔则是到洗手间洗脸去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李飞还呆呆地举着右手放在身前,呆呆地看着。 她红着脸问。 “小飞哥,你干什么呢?” 李飞说。 “我决定不洗手了。” 黄柔的脸更红了。 小飞哥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她立马将床上的枕头朝着李飞扔去。 “小飞哥你个笨蛋!” 真是的,说什么胡话! 黄柔快步跑出去,然后飞速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帕子,她狠狠地擦着李飞的手,似乎要把李飞的皮都薅下来。 “流氓变态色狼!” 李飞感受着湿润的帕子滑过自己的手,内心哀叹。 不…… 那种温香软玉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难过。 黄柔看着李飞失落的表情,真是的,有必要那么怀念吗,只是自己的胸而已,有什么好的…… 黄柔一边擦一边说。 “别露出这种表情来,下次,再给你摸就是了……” 李飞非常没出息地说了声。 “好耶。” 黄柔白了李飞一眼,收起帕子,就把李飞拉起来。 黄柔将墙上挂着的羽绒服取了下来,套在李飞身上,然后就推着李飞往外走。 “回去回去,真是的,哼。” 讨厌死了…… 李飞回到诊所。 虽然很舒服,但光看看不能吃是最难受的。 算了,干活吧。 心中有活,自然无女人,进入贤者时间。 李飞进入诊所,除去工厂、医院的事情,最近赵巧儿还联系他做一批新的药丸。 只是之前的那批药都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做什么好呢? 李飞正思考着,这时候,一名撑着拐杖的,脚上缠着绷带的病人走了进来。 李飞一下就有想法了。 跌打损伤丸。 取三七64克,当归32克,白芍48克和红花、血竭、北刘寄奴等药材,混在一起,可以起到治疗跌打损伤的效果。 李飞熟练地动起手来,将药丸制作好,他现在制作的手艺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不会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李飞在那里做着药丸,唐雅就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李飞。 “老板,许冰卿呢?” 李飞摇头。 “不知道啊。” 许冰卿,应该在楼上吧。 唐雅狐疑地说。 “许冰卿不应该最喜欢看你做新的药丸了吗?她今天怎么没来,我看她最近很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像是在忙什么的样子。” 李飞摇头。 “可能是这丫头最近又有新的研究方向了吧。” 李飞做好了药丸,药丸拇指般大小,周身散布着晶莹的光芒,空气中有着药香在流动。 李飞立马将药丸给那名撑着拐的大爷试了试,大爷一下就丢了拐,兴奋地在院子里跑了三圈,然后一个没站稳,摔到了雪地里面。 嗯,李飞点点头,药效很好。 唐雅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是担心老大爷这一摔会不会有事,不会摔出新的问题来了吧。 李飞则是很满意,药效很好,这下肯定没问题了。 李飞一连做了十箱三百个,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看了一下,对着唐雅说。 “我先出去了。” 唐雅则是挥挥手。 “老板一路顺风。” 她则是有些好奇,许冰卿到底在干嘛? 她走上楼去,敲了许冰卿的门,里面没有回应。 空气中飘来了一股怪味,唐雅伸出鼻子嗅了嗅。 “什么东西糊了?” 她愣了一会,许冰卿不会出事了吧?! 她径直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却是惊呆了她。 许冰卿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张大镜子,右手拿着卷发棒,左手拿着自己的一束头发。 许冰卿此刻努力地用那卷发棒卷着头发的发梢,看起来,似乎是想把她那乌黑顺直的头发弄弯?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夹太久了,还是温度太高了,乌黑的发梢都升起了白烟,下一刻就要烧了。 许冰卿转过头来,对上唐雅的眼睛。 “啊,唐雅姐。” 唐雅两步上前,声音都高了几度。 “我的姑奶奶,你在干什么呢?!” 赵巧儿的礼物 许冰卿呆呆地看着唐雅。 却见唐雅一把夺过许冰卿手里的夹发棒,关上了开关,然后拔下了电源。 许冰卿看着唐雅的动作,两手停在空中,发出了“啊”的一声,像是不明白唐雅为什么要抢自己的东西。 唐雅握着夹发棒的握把,感受着传递过来的温度。 这丫头到底是用了多久,怎么这么烫手。 唐雅将夹发棒放在了桌子上,许冰卿还想伸手去拿,唐雅一巴掌就拍掉了她的手。 “不许动,好好坐着,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许冰卿说。 “我想把我的头发做成卷发。” 唐雅傻眼了。 什么?你要把你这么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做成卷发? 你受什么刺激了? 唐雅摆手,摆出了残影。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这么好看的头发,羡慕都羡慕不来,冰卿居然说要把它弄成卷发? 唐雅之所以留短发,就是因为自己的头发一长了就分叉,怎么护理都没用,她第一次看到许冰卿的头发,羡慕得都要流口水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好的头发,却没想到许冰卿现在要把这头发弄卷? 许冰卿问。 “为什么?” 唐雅手撑着桌子。 “我倒是想问下你,为什么想把这头发做成卷发?” 许冰卿说。 “因为雪娇姐的头发是卷发,李飞会抱雪娇姐,但是我的头发是直发,李飞就不会抱我,所以我在想我弄成卷发了,他是不是就会抱我了。” 这话一出,直接把唐雅弄沉默了。 她想着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这就是所谓的控制变量法吗,但也不应该是这么一个控制法吧。 关键是,你为什么想让李飞抱你? 唐雅犹豫了一下,看着许冰卿问。 “冰卿,你是想让李飞抱你?” 许冰卿点了点头。 “是吧……” 唐雅明白了,算了,总之先不论前因后果,有这一天也是丝毫不意外。 许冰卿就是铁树,但铁树总有开花的那一天,而她开花的对象恰好就是李飞。 不过想到诊所里面就这么几个人,许冰卿本身就是怪人,其他人应该也入不了她的法眼,也只有李飞这种怪人才能入她的法眼。 怪人配怪人,刚刚好。 唐雅叹了一口气说。 “这样吧,我来帮你。” 许冰卿眼前一亮。 “唐雅姐要帮我把头发弄卷?” 唐雅摇头。 “不是,你这头发绝对不能弄卷。” 许冰卿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唐雅说。 “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怎么让李飞抱你。” 许冰卿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开心地点了点头。 而李飞,已经来到了白氏药行。 赵巧儿靠在办公室宽厚的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 太累啦,这班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职员说。 “赵总,李经理来找你了。” 李飞名义上还是白氏药行的经理,赵巧儿一听这话,开心地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椅子向后打了个弯,撞在了墙上。 职员一看,果然只有李经理才能让赵总露出这种开心的表情来,不过托李飞的福,公司才能蒸蒸日上。 李飞拿着那一袋子药走了进来,将大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忍不住看向赵巧儿。 赵巧儿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服装。 里面是白色的长毛衣,一直遮住了大腿,腿上穿着的是肉色的光腿神器,脚上则是一双白色的棉靴,最外面裹了一件粉色的兜帽衫。 帽子上还有两个耳朵,身前还有两个雪白的毛绒小球,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飞也是一愣,而职员则是懂事地关上门走了,这种时候不走,留下来当电灯泡吗? 李飞说。 “你看看怎么样,这是新做的药丸,跌打损伤丸,效果很好,只要不是骨头粉碎了,都是能够治好的。” 赵巧儿说。 “先别管药的事情了,都这么久了,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 李飞自然明白赵巧儿的意思,笑了笑说。 “想你了。” 赵巧儿嘿嘿一笑,一下就扑了上来,抱住了李飞的脖子,像是树懒一样抱在李飞身上。 “你终于来啦。” 李飞双手拖住了赵巧儿的大腿,隔着那层光腿神器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她大腿上的软肉,叮嘱着说。 “小心点。” 赵巧儿对于李飞是极其放心,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 “你肯定不会把我摔下去的是不是。” 李飞说。 “是的。” 李飞早已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赵巧儿受到伤害了。 赵巧儿则是仰头看着李飞,眸子里面带着笑意。 “要亲亲。” 她的短发向后落下去,露出精致的侧脸,满是欢喜,看起来可爱极了。 赵巧儿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李飞了,这一下更是欣喜得不行。 李飞轻轻落吻在赵巧儿的嘴上,赵巧儿则是热情地回应着,房间内一片旖旎。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 赵巧儿簌地一下从李飞身上滑下来,两个毛绒球在她身前摇晃着,赵巧儿从抽屉里面拿出了钥匙说。 “走吧,下班了?” 李飞愣了愣。 “这么随意?” 赵巧儿甩甩钥匙。 “当然啦,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最近也没什么麻烦事,庞氏药房已经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了,都退出竞争了。” 李飞想了想,哦,这事还和秦家有关系。 因为秦家本来是想和白家竞争的,但是秦家一退,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蝇头小利了,所以庞氏药房也退了。 意味着李飞顺便也将这边的问题一起解决了。 与此同时,莫家。 莫行健回到家中,看着自己的父亲,莫老大爷,莫文。 莫文坐在木椅上,明明还没到六十,却看着有些苍老了,满头银发,他手里撑着一根拐杖,但眼神不减锐利。 莫文盯着莫行健说。 “我最近收到消息,秦家出问题了。” 莫行健耸耸肩。 莫文说。 “秦家发生了一场大清洗,现在实力不如以前,但是少了不少势力,我需要你去探探虚实,这正是我们发展的时候。” 莫行健叹了一声气。 “行吧,行吧,麻烦的事情又交给我来。” 莫文说。 “少在我面前吊儿郎当的。” 莫行健则是挥挥手。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看看就看看,多大个事。” 他转身就走,推开了。 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关上了。 赵巧儿领着李飞回到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员工宿舍,她住在这里主要是图个方便。 赵巧儿笑盈盈地说。 “猜猜我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李飞颇为好奇地问。 “什么?” 赵巧儿将一个盒子递到了李飞手中。 “看看。” 范可欣争吵 李飞碰着那个黑紫色的盒子,有些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解开了上面红色的缎带,小心地放到桌上,掀开了盖子,里面躺着一套深色的西装,旁边还有一条领带。 赵巧儿嘿嘿一笑凑了上来。 “我特意为你选的,看看怎么样?” 李飞捧着这套西装,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用的顶级的针线,每一处都光滑柔顺,每一颗纽扣都乌黑发亮。 那条蓝黑色的领带,更是奢华又低调。 李飞将那套西装取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高兴。 其实他本身对服装没有什么偏好,但是赵巧儿送他礼物这一点,让他很高兴。 李飞对着赵巧儿认真地说。 “谢谢。” 赵巧儿嘿嘿一笑说。 “我之前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量了你的尺寸,最近没长胖吧?” 李飞则是有些老实地说。 “应该没有。” 赵巧儿看向他,眨了眨眼。 “那现在试试?” 李飞则是拿着衣服就向着卫生间走去,赵巧儿则是嘟了嘟嘴。 “又不是没看过,咱俩都那么熟了,干嘛还要去卫生间里面换?” 李飞笑了一下。 “那我就在这里换。” 李飞想的是赵巧儿只是嘴上说说,这姑娘向来是嘴上花花,没个正行的,实际上却是害羞得不行的那种。 赵巧儿却是脸微微红,小声哼了一声。 “可以啊,你在这换啊。” 她扬起脖子,抬起下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哼,谁怕谁,又不是没看过。 李飞轻咳一声,在这场小小的交锋中认了输,去了卫生间。 他取出那套西装,熟练地换了起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李飞对着镜子打量一下自己。 本来李飞长得也算俊的,以前乡里面许多大婶经常在村口讨论,虽然李飞是个瞎子的,但长得也还可以,到时候找个麻利的、能干活的女人结婚也是好的。 而这西装一上身,一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当然脚上要是不穿那套运动鞋就更好了。 赵巧儿则是把一双皮鞋放在了门口。 “还有呢,配套的,你试试。” 李飞把门打开一条缝,拿过换了上去,然后将那条领带佩戴得整整齐齐,系了个扣,走了出去。 赵巧儿这会正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李飞出来,先是一只皮鞋映入眼帘,然后是笔直深黑的裤腿,然后是李飞结实的腰肢和胸膛。 赵巧儿看着李飞,一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太,太俊啦……” 她直接变成了星星眼。 不行,要流口水了,赵巧儿忍不住擦了擦嘴。 这样子可不行,得带李飞出去溜一圈。 赵巧儿拉着李飞就往外走。 李飞忙问。 “干啥呢?” 赵巧儿说。 “炫耀。” 与此同时。 范可欣家里面。 范可欣今年寒假回家,可谓是过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假期。 范可欣按辈分来说算是黄柔的表妹,因为自己的母亲黄晓燕是黄大成的妹妹,只是范可欣生得又比黄柔早,实际上年龄是比黄柔要大的。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瞧不起自己的大舅,每天在自己耳边说。 “你要用心读书,以后才不会像你那个没用的大舅一样,就知道在家里养鸡,养鸡能有出路吗?” “你婆婆和外公死得早,都是穷死的,养了一辈子鸡,有什么用?!我们那时候,饭都吃不起,你要努力读书,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我们家才有出路。” 每每到这时候,黄晓燕就会脸上带着自豪说。 “你看你妈就有本事,找了你爹。” 这话说得就好像黄晓燕是自己能干似的,巴不得让周围的人都知道。 可是范可欣自己没有考上医生营业执照,回来自然是免不了一顿骂。 更让黄晓燕想不到的是,最近黄大成居然是当上了村长,就她那个没用的大哥? 而那个比范可欣小的表姐黄柔最近好像说是在准备高考。 听起来日子却是越过越好了。 黄晓燕冷哼一声说。 “走,跟我去买衣服去,买了衣服回家一趟,去看看你大舅。” 范可欣已经挨了一早上的骂了,现在更是听说又要回村里,只是转过头去。 “不去。” 回去干什么?回去无法是看黄晓燕在那里攀关系。 黄晓燕指着范可欣的脸。 “不去,就知道呆在家里?一天不知道在鬼混什么,快点和我去。” 范可欣冷哼一声,发出一声冷笑。 “我鬼混,我怎么鬼混了,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天天就知道给我说找个好男人,找个有钱的对象,你自己找我爸还不是看上了他有钱!” 黄晓燕从来没想过范可欣居然敢顶嘴了。 她一愣,脸色变化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几个意思,哦,我不是为了你好啊,我这么努力供你读书,带着你来大城市读书,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范可欣声音高了几度。 “为了我好,你哪一点是为了我好了,你不过是为了你那该死的虚荣心!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了?!” 范可欣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 “你这叫是为了我好?!你怎么好意思的,天天在我面前说大舅怎么怎么样,他就不是你哥了,现在他发达了,你又想起他来了?!” “上回你居然还带着我去村里相亲,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埋汰呢!” 她话还没说完,黄晓燕一巴掌落在了范可欣脸上。 “我是你妈,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个小兔崽子。” 范可欣捂着脸,侧着脸,内心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这半年来,她可以说是倒霉透顶,做什么都不顺利,先是被人李飞当着众人骂,又是被之前倒贴自己的男生甩开了。 她做了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凭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你黄晓燕的错,你就是这么教我的! 现在你却打我?! 黄晓燕看着范可欣一言不发,也是有些愣神。 “妈也不是故意的,妈只是为了你好。” 范可欣现在听到这话,只觉得想吐。 恶心,好恶心,不如去死了算了。 范可欣看了一眼窗台,窗户大开着,她们家在六楼,没封窗栏,只要一跳,就能跳下去。 范可欣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黄晓燕,然后转头就跑。 黄晓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范可欣跑到了窗口,一整个人都慌了。 “你疯了。” 而范可欣早已经不在乎黄晓燕在此刻说什么了。 她看着夕阳盛开的、金光灿烂的阳台,纵身一跃。 范可欣再遇李飞 李飞和赵巧儿正在路上走。 县里的路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雪。 这边属于城市,温度本来就比周围高上一截,所以就算是冬天也不怎么下雪。 而且真的下雪也会有铲雪车和环卫工人将一切都清扫干净。 赵巧儿轻轻一笑说。 “李飞,我们去超市吧,买点东西晚上回家做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李飞点点头。 两人正讨论着晚上买什么吃的,却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有没有医生啊,快打120,快打120啊。” “完了,死定了吧,我看她是从六楼跳下来的。” 李飞和赵巧儿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向着前面跑去。 李飞拨开乌泱泱的人群往里面挤。 “让一让,让一让。” 在人群的中央,躺着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留着长发的女生。 血从她的腰腹部流了出来,流了一地,散发着血腥味,腿已经断了,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弯曲着,旁边的人都不敢去看。 “这,好惨的小姑娘。” “完了,这下肯定完了。” 李飞看向那张脸。 而那张脸,和黄柔有五分相似。 李飞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这是黄柔的表妹,范可欣。 李飞其实对范可欣做了什么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独对那张脸还有点印象,因为和黄柔有血亲关系在,所以还记得。 他拨开最里面一圈的人。 “让一让,我是医生。” 众人一听这话,都自觉地为李飞让出了一条路。 李飞崭新的皮鞋踩进了血污里面,蹲下身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抓起范可欣的胳膊,检查着她的伤势。 旁边有人说。 “妈呀,真的吓死个人了,我刚刚在路上走,就看见头上一个黑影。” “她在二楼的棚子上砸了一下,然后滚了下来。” “这一下,估计是人没咯。” 范可欣还有一口气,李飞侧目看向二楼的棚子,砸了一个大坑,但好在有个棚子,缓解了一下冲击力,留住了范可欣一口气。 许多人都掏出手机,纷纷拍起照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边冲边高声喊。 “可欣,可欣!” 她拨开人群,奋力地往里游。 “可欣,可欣,我错了,是妈不对!” 黄晓燕怎么也没想到,范可欣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直接跳了下去,为什么。 她伸出手来,想要去翻范可欣的身子,却是被一巴掌打开了。 “你干什么?” 李飞看着黄晓燕,厉声质问,这个女人这时候来翻人纯粹是捣乱。 李飞对黄晓燕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是个舌根恶毒的妇人。 黄晓燕一看是李飞,一整个怨气都冲了上来,眼泪边流边骂,声音又高又亮。 “我看我女儿怎么了,我是她妈,我看我女儿怎么了?!” 黄晓燕动手就又要去翻范可欣,两只手伸得极快。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只见李飞一巴掌落在了黄晓燕脸上,打得她歪过头去。 众人感叹。 好狠的一巴掌。 李飞说。 “你要是想你女儿能活下去,就一边去不要来打扰我。” 李飞对于这个蠢女人是气不打一出来,看她一次就想扇她一次,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尝试都没有,现在去动范可欣,基本上就是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阎王爷本来生死簿上都没划去范可欣的名字,黄晓燕要是一推,阎王爷都得愣上片刻,对着范可欣说你不应该这时候来的啊。 几个人路人里面识趣地把黄晓燕拖走了。 “冷静点,这人是医生,说不定你女儿还有救。” “是啊是啊,你现在过去耽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可能真的就完了。” 黄晓燕一整个人呆在那里,两眼涣散而无神。 李飞则是不再理会黄晓燕,手指搭在了范可欣的手上。 气在范可欣体内运转了一圈,探查着她体内的伤势。 裂骨破碎,腹部受到挤压出血,腿也碎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脑袋没事,但坏消息是,出血太多了,她随时可能会死,当务之急是帮范可欣止血。 李飞左手抓住范可欣的手,右手则是掏出银针,飞速地插入了几处伤口。 众人都是愣神。 “这是,气功?” “看着像,搁那里发功呢,真行吗?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不知道啊,这要是给人医死了怎么办?” 李飞用气止住了范可欣体内的大出血,使她的筋脉、身体、器官渐渐回到原本应有的位置。 他又从兜里掏出了小瓷瓶,掏出一颗之前练的治疗外伤的药丸,轻轻拨开范可欣没有血色的嘴唇,然后弹射进去,使那颗药丸进入了范可欣的胃里。 做完这一切,李飞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算你福大命大,遇到了我。” 众人听着李飞的话,觉得李飞更像神棍了。 “不是,这话我怎么听着真的很像诈骗呢。” “我十年前遇到的算命老头是这么说的。” “录下来了没,录下来发网上去。” 众人反应各不相同,大多数人都是好奇的吃瓜,然后把眼前的一切录下来,毕竟真要出事了,那也不关他们的事,就是李飞的责任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 范可欣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众人也是不抱希望了。 “估计,是真的没救了吧。” “就算有救这么一折腾也完蛋了,唉,可怜,多年轻一个姑娘,怎么就死了。” “救护车呢,救护车呢?” “北路堵路了,救护车挤不过来。” 众人都是哀叹了一口气,觉得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基本落地就是死了。 而黄晓燕已经哭得眼泪都干了,一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喉咙嘶哑地喊出声。 “可欣,可欣……” 范可欣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什么声音。 好痛,好痛,腿好痛,肚子好痛,手好痛,哪里都好痛。 好温暖,什么感觉,好舒服? 她觉得痛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舒服,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暖流。 范可欣缓缓睁开眼,听见旁边的呼声,好像有很多人在欢呼,他们在欢呼什么? 她睁开眼帘。 看见了一个她每天夜晚都会梦到的、无比讨厌的脸。 她喃喃出声。 “李飞……” 战衣 众人看见范可欣睁开眼,都是忍不住高呼出声。 “我靠,真的有用,神医啊!” “气功,谁说气功不行的?大师!太牛逼了大师!” “这死人都给救活了,这也太帅了吧,快点发网上去,绝对能火。” 范可欣看着李飞,脑袋嗡嗡作响,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她恨死李飞了,因为李飞,她受尽了屈辱,因为李飞,她受尽了白眼,因为李飞,她受尽了谩骂。 一切不幸的开端都是因为李飞。 但现在,为什么李飞会在他的眼前? 范可欣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这时候不过是死前的走马灯罢了。 李飞其实已经谈不上对范可欣有什么讨厌的感觉了,当人走得足够远之后,范可欣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他之所以救范可欣,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 他本着一名医生的职责和责任感,救下了范可欣。 李飞说。 “以后别做傻事了。” 范可欣刚想说话,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救护车赶到了,后备车门刷的一下打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车上下来,往人群中央走,边走边喊。 “伤员呢,伤员在哪里?!” “让一让,家属是哪位?!” 李飞则是收回了银针,起身走开,人们都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范可欣还趴在那里,有些不明所以。 她手撑着地面,沾满了血,混着泥土,有些迷茫。 这是,自己的血? 她看着李飞离去的背影,有无尽的话想说,眼皮却渐渐黯淡了下去。 救护车不由分说地就把范可欣和黄晓燕带走了,留下了发懵的众人。 “刚刚那个情况,是不是不叫救护车也没事?” “不知道,还是正规医院好一点吧,不过刚刚那人是谁啊,太厉害了吧?” “我听我们屋的老人说过,以前的中医很厉害的,说不定气功真的存在。”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话说那人呢?” 众人回首望去,却见早已没了李飞的身影。 好一个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而救护车上。 医护人员对着范可欣做着各种测试。 “失血已经止住了。” “身体正在自我修复。” “右腿断了,但现在好像慢慢正常了,只是轻微骨折……” 众人懵了,都不明白现在是个怎么回事,哪怕从业三十年的老医生都晕了,就好像,病人正在起死回生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医护人员还是透露出了专业的一面。 “先输氧,病人失血过多,血止住了,还是需要输血的,病人是什么血型。” 而黄晓燕一句话没说,一直呆呆地坐在一旁,医护人员则是安慰着黄晓燕。 “没事的,病人身体很稳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此刻李飞已经和赵巧儿走出老远了。 赵巧儿挽着李飞的手,两人看起来有些甜蜜。 赵巧儿晃了晃李飞的手。 “很帅气嘛。” 李飞则是轻咳一声笑了笑。 “也没有,只是刚好我能救下来就救了。” 他低头看着那双皮鞋,沾上了血和灰,已经不那么发亮了。 李飞道歉说。 “不好意思,明明是新鞋,我却给弄脏了。” 赵巧儿只是摇摇头。 “没事啦。” 她嘿咻一声松开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对着李飞说。 “你别动。” 李飞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却见赵巧儿竟是直接蹲了下去,手里拿着那张纸巾在他的皮鞋上擦了起来。 李飞有些慌,这可是街上。 “你干什么呢。” 赵巧儿仰起头来,眨巴眨巴着眼睛。 “你那么帅又不求回报,我帮你擦擦皮鞋怎么了?” 李飞说。 “别了别了,你快起来。” 赵巧儿眼睛里面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种时候就说别了,你让我帮你做这样那样的事的时候怎么不说别了。” 李飞一时间的感动都收了回去,不愧是赵巧儿,说起话来永远三句就能上高速,不会让人失望。 李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 “谢谢。” 赵巧儿将李飞的皮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站起身来,将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跑回来重新挽过李飞的手。 “你看,周围的人路过的时候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有女生在大街上帮你擦鞋,很享受吧,而且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女生。” 李飞想了想。 “老实说,惊吓大过了享受。” 总感觉路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绝世渣男一样,居然当众让女生给自己擦鞋。 赵巧儿笑了笑。 “不要介意这些细节嘛,走走走,买菜,天都黑了,晚上还有让你更享受的事情。” 李飞问。 “是什么?” 赵巧儿两只手来回戳了戳,然后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保密!” 李飞和赵巧儿在医院里面挑选着晚上要吃的东西。 李飞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赵巧儿非要说要秀一秀自己的手艺,买了姑且还算新鲜的鸡,说晚上给李飞做三杯鸡。 两人回到屋里,赵巧儿鞋子一脱,就开始处理起鸡肉来。 李飞则是被赵巧儿拿在一旁,被要求静静等候了。 李飞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一件事情来。 “我好像,找到你父母的消息了。” 赵巧儿愣了一下,在厨房里的身子都变得僵硬了,然后转过头来眯着眼露出一个笑容。 “讨厌,别开玩笑啦,再说了,现在找到有什么意义。” 她语气轻佻,却有着一丝颤抖。 李飞说。 “也不是找到,就是你父母二十年去过的地方留下的信息,还有电话和住址。” 赵巧儿突然就沉默了,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飞点点头。 “真的。” 赵巧儿抿了抿嘴,看着李飞,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 “谢谢你,李飞……” 李飞笑了笑,虽然这丫头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还是在乎的。 一个小时后,赵巧儿端着热腾腾的盘子出来。 “我亲爱的老公,吃饭啦。” 赵巧儿将盘子放到桌上,开心地坐到李飞旁边。 “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李飞尝了一块鸡肉。 “很香。” 赵巧儿笑了笑,在李飞耳边说。 “多吃点,我今晚可是穿的战衣呢。” 范可欣醒来 李飞愣了一下,差点没被呛到。 李飞看着赵巧儿,此刻她正晃着一双穿着白袜的小脚,笑盈盈地撑着下巴,可爱极了。 她轻轻用脚晃了晃李飞的小腿,蹭得李飞的腿发痒,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飞则是伸出手来捏了捏赵巧儿柔软的脸。 “先吃饭。” 医院里面,范可欣已经醒了。 她睁眼,看见的是陌生的、有些暗的天花板。 余光向下扫去,看着自己脸上戴着的吸氧机,身上似乎还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手还插着针管。 她坐起身来,发现左脚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她有些沉默,看见床头有个黑色的手机,屏幕碎了,那是她自己的手机。 而自己的母亲黄晓燕则是在床边,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范可欣其实这会还有些不明不白,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觉得浑身疼,脑袋充血,嗡嗡的。 过了好一会,她想起来了。 她从楼上跳下去了,但现在看起来,她这是捡回了一条命? 倒不如死了算了,范可欣露出一抹苦笑。 范可欣拿过手机,按了一下开关键,手机还能打开,她打开一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人给她发消息。 唯一一条消息是一条垃圾短信,关于放贷的,她将那条垃圾短信删掉,叹不出气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自从上次考试完,基本她就和人断绝了联系,她被动地被切断了与其他人的联系。 简而言之,她被疏远了。 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后来就觉得为什么,她又没做错,再后来她又觉得,就这样吧。 她迷茫地打开视频软件,刷着视频,机械地动着手指,眼眸里反射着屏幕的亮光。 她刷着刷着手指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剪辑过的视频,视频开端是一个女子从楼上一跃而下,她身体颤抖了一下,认出了视频里面的人,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她居然没摔死啊。 再然后又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皮鞋锃亮,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有气质。 而范可欣也认出了这张脸来,毫无疑问,这张脸是李飞的脸。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看着李飞的动作。 虽然视频拍得很晃,她没开声音,也能大概理清现场的情况。 然后便是自己的母亲黄晓燕疯了一样冲了出来,然后李飞扇了她一巴掌。 范可欣愣住了,她其实很明白李飞是在做什么,这个时候,李飞毫无疑问是在救自己,如果被外行人干扰了,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而李飞这一巴掌,也是让黄晓燕冷静了下来,然后呢? 范可欣继续看下去,却见人群欢呼起来,纷纷跳动着,自己醒了? 她居然醒了? 怎么可能,原来她那时候感受到的暖流是李飞的药丸? 这是什么医术?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之前范可欣觉得李飞能考那么高的分数纯粹是在扯淡,可是现在看起来,他的医术根本就不是考试能衡量的。 范可欣在黑暗里面,痴痴地看着手机,眼泪沿着面庞滑了下来。 她能动的那只脚收了起来,她抱着膝盖。 为什么,自己偏偏是被李飞救了啊…… 而李飞则是对这些浑然不知。 赵巧儿的房间里面。 房间内的灯亮着,赵巧儿坐在床边上,摇晃着腿。 她早已脱下了那外套,挂在了衣柜外面。 她哆嗦了一下,两只手抱了抱自己。 “老实说,有点冷。” 李飞则是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轻轻牵起赵巧儿的手,将灵气注入她的体内。 “现在呢?” 赵巧儿一下就觉得不冷了,有些惊讶,但是给了李飞一个白眼。 “你是傻子吗?” 李飞愣住了。 “我做错什么了?” 李飞寻思着自己应该也没做错啊。 赵巧儿说。 “这种时候你肯定应该把女孩子抱在怀里啊,哪有用这样的。” 李飞这才反应过来赵巧儿是这个意思,收回了手,将她抱在怀里。 “现在呢?” 赵巧儿脸微微红,感受着李飞炽热的气息。 “嗯,现在还不错。” 她转过头来,对上李飞的视线,将下巴轻轻靠在李飞的肩膀上,红唇轻轻呼出一口热情,像是一只小猫咪一般,蹭得李飞的脖子痒痒的。 李飞轻轻摸着赵巧儿的脑袋,心中也是被牵动起了情意。 赵巧儿红唇轻启,带着一丝魅意。 “裤袜,你帮我脱吧。” 赵巧儿身子往后挪了挪,一张小脸早已经红了。 李飞的右手放在赵巧儿的大腿上,抓住了那肉色裤袜的上沿,然后慢慢向下脱去,露出了赵巧儿雪白的柔软的大腿,轻盈地弹了两下。 赵巧儿感受着李飞的指尖,看着李飞的动作,感受着空气中冰凉的温度,不觉得寒冷,却觉得身体越发地热起来。 李飞很快就脱下了赵巧儿的裤袜,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赵巧儿则是反身就将李飞扑倒了,一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她的右腿伸进了李飞的两腿之间,柔软的大腿轻轻摩挲着李飞的两腿,传来沙沙的声音。 她看着李飞的双眼,黑色的眼眸里面升起了一层薄雾。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想你。” 李飞手抱着赵巧儿,感受着这具炽热的、滚烫的、姣好的躯体,感受着有些硬的床板。 李飞问。 “怎么想的?” 赵巧儿抓住了李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李飞感受着那顺滑的大腿肉,忍不住让人想要就这么一直摸下去,可这还不算完。 赵巧儿拉着李飞的手,慢慢向上移动而去…… 一夜过去。 赵巧儿睡在李飞的怀中,一脸乖巧。 昨晚闹腾了好几次,毕竟李飞这么久没来,赵巧儿也是心有不满。 她伸了个懒腰,两条赤裸裸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她一哆嗦,又把手伸进了被子里面,紧紧地抱着李飞的硬朗的后背。 她纤细的手指顺着李飞的肩胛骨摸了摸。 还怪好摸的勒。 李飞感受着赵巧儿冰凉的指尖,睁开了眼。 赵巧儿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冷到你了吗?” 李飞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赵巧儿的脑袋,赵巧儿则是一如既往地蹭了蹭李飞的手心,乖乖巧巧的。 李飞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面于龙江 赵巧儿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你这样子就好像只是来我这里过夜的。” 李飞轻轻捏着她的嘴,将那张娇俏的小脸肆意地捏得变了形。 “那要不你来我家住,我家还蛮大的。” 赵巧儿脸一红,“呸”了一声。 “我现在怎么去?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吧,哼,负心汉。” 这个李飞,就知道说这种话,我现在分身乏术,根本去不了。 李飞说。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巧儿想到自己昨晚有些放荡过头的样子,脸有些红。 “呸呸呸,晚上归晚上,白天归白天。” 李飞则是搂紧了赵巧儿,感受着她白嫩的躯体。 “那现在呢?算白天还是晚上?” 赵巧儿脸一红。 “哼,又来,就知道欺负我……” 两人无言,李飞回到永安村已经是中午。 吃饭的时候,他总觉得桌上的气氛怪怪的,不知道众人为什么以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尤其是唐雅和许冰卿,更是露出一副坚定的样子,莫名奇妙的。 李飞吃过饭,手机上收到了回复。 是他之前看到电机制造的联系方式的老板,对方现在是回复他了。 对方的消息发了过来。 “你好,我是于龙江。” 李飞则是回复。 “你好,我是李飞,我之前看到你们在网上想要采购电机,我是飞跃机械厂的,想要详细了解一下你们的需求。” 于龙江说。 “那我们见一面吧,你的厂子在哪个位置。” 李飞将飞跃机械厂的位置发了过去,于龙江说。 “我正好在这附近,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达。” 李飞吃了两口饭,匆匆就起身,留下迷茫的众人。 唐雅给许冰卿使了个脸色,许冰卿立马起身,挡到了李飞面前。 李飞有些疑惑。 “怎么了?” 许冰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猛地抬起头,却见李飞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病还没好吗?” 一点也不烫,不对啊,病已经好了啊。 许冰卿则是摇了摇头,话卡在喉咙里面说不出口。 李飞有些疑惑,接着脑袋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说。 “哦,你是想说打雪仗的事情,没事,之后我再陪你打雪仗好了。” 许冰卿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唐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飞面露歉意。 “不好意思,我现在得去忙了,等之后回来再陪你。” 许冰卿再次点了点头,挪到一旁,给李飞让出了位置。 李飞换了一身灰色的工装,来到了机械厂的接待室。 接待室整体不大,里面一张圆桌,正前方有着一块白板,投影仪在头顶,只是这时候没打开。 李飞已经坐下了,在李飞旁边的还有他的助手胡晓军,胡晓军一如既往地穿戴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准备充分。 于龙江果然如他所说,很快赶到了,走了进来。 李飞观察着来人。 不高,一米七左右,脸有些方,留着短发,整体身体偏胖,穿着一身黄棕色的西装,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脸上带着笑意。 李飞见他来了,迎了上去。 “于老板你好。” 于龙江乐呵呵地说。 “李老板,好年轻,我真是没想到,幸会幸会。” 于龙江伸出手来,他的手指粗短,指甲缝里面还有着机油,一整个看起来有些粗糙,是劳动人民的手。 李飞视线一扫,看见了于龙江的手上乌漆峻黑的机油。 于龙江顺着李飞的视线,向下看去,他反应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抱歉地说。 “刚刚给产品换了个零件,抹了一手油,没来得及擦,抱歉抱歉。” 李飞却是伸出手来,握住了于龙江的手。 “没关系,做机械产品的,每天手上沾点油也是很正常的事。” 于龙江一愣,没想到李飞居然径直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本以为李飞看着这么年轻,应该很多东西都不会才是,但是这一见面,这一握,于龙江就对李飞心中升起了好感。 这年轻人,当真不错。 他四十多年的识人经验,绝对不会看错人。 李飞说。 “于老板,这边坐。” 于龙江在李飞的带领下坐在了李飞的对面,打量着李飞和旁边的胡晓军。 胡晓军很快端了一杯水上来,放在于龙江面前。 于龙江说。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 李飞点点头。 “可以。” 李飞也是一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这样开门见山的步调对他来说刚刚好。 于龙江说。 “我们电机的要求是额定转矩能达到十牛米,但是体积要小,形象一点说,比一个巴掌要小点。” 胡晓军皱眉。 这可不好做啊,这个额定转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这个体积加上这个额定转矩,就有点大了。 李飞看向胡晓军。 “怎么样,能做吗?” 胡晓军面对李飞,虽说不好说不,但还是沉默了一下说。 “只能试试。” 于龙江则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李飞。 说实话,他已经走了很多家了,许多家都说做不了,搞得他也很尴尬,但是他们的产品就是需要一个小电机才行。 李飞说。 “我们试试。” 于龙江点头。 “这样,李老板,你半个月内,给我个准信,我半个月,都不找别的家,你看行不。” 李飞有些意外,没想到于龙江居然对他如此相信,他们不过才见了一面。 于龙江笑了笑说。 “就凭刚刚那个握手,李老板,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相信的人,假如能做出来,电机我们可以按一个两百四十收,保证李老板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胡晓军有些意外。 一般一个电机这种尺寸是一百到两百之间,这个价格,确实比市价高不少,要是能做出来,他们是大有可为啊。 这绝对是值得一试的。 李飞说。 “好,我一定在两周之内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于龙江将一叠资料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们电机的装配方案和适用区间以及要求,各项尺寸和数据都在上面,李老板可以看看。” 他说完就往外走。 “那我就不打扰李老板工作了哈。” 留下了还在原地的李飞和胡晓军。 李飞将资料给了胡晓军。 “发给他们看看能不能做。” 许冰卿的请求 胡晓军接过,有些惊异于李飞谈工作的本事。 他也看到了于龙江那只满是机油的手,如果是他,即便经验很足,大概也会犹豫一下。 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直接握了过去。 真不知道李飞是装的还是真心的,不管是哪种,他都觉得李飞大有可为。 这位年轻的老板比想象中要更不一般啊。 也是,能够在这么一个年纪创建一个厂子,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都掌握得如此熟练,证明李飞确实不一般。 胡晓军立马将资料发了出去,等着下面人的回复。 胡晓军毕竟不是做工程的,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而众人都是对着邮件研究了起来。 要在两周之内出方案啊,这可不是一个轻松活。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开始捣鼓起来。 李飞则是处理完之前的邮件之后,回到了诊所。 地上的积雪已经不深不浅,踩进去刚好能没过小腿。 唐雅一见李飞回来了,立马朝他招手。 李飞走过去问。 “怎么了?” 唐雅看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问。 “你觉得许冰卿怎么样?” 唐雅已经看不下去了,不管是许冰卿呆呆的样子以及李飞迟钝的反应,这两人还不明白吗? 李飞说。 “天才?” 唐雅沉默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算了,直接问也不好,还是等李飞自己慢慢琢磨吧。 她说。 “你有没有觉得许冰卿最近怪怪的?” 李飞点了点头,撑着下巴说。 “我感觉她一直都怪怪的。” 这话说出口,倒是唐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许冰卿一直都怪怪的。 她气得一跺脚,许冰卿迟钝也就算了,你一个沾花惹草的家伙为什么给我装迟钝。 不对,也许正是因为李飞这么迟钝所以才桃花缘不断。 唐雅叹了一口气说。 “我觉得你作为咱们诊所的老板,应该对于每一个员工都做到细致入微的照顾,既然许冰卿最近怪怪的,你就应该去她房间好好问问为什么。” 李飞点点头,转身上楼。 他敲响了许冰卿的房门。 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人正是许冰卿。 她似乎很喜欢蓝色的东西,今天依旧穿着一套蓝色的厚实的长裙,连着膝盖都遮住,只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踝。 房间里面的空调开着,吹出呼呼的热气。 房间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水果的芳香。 标本还是挂了满墙,精美而纤细,那些大翅膀的蝴蝶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玻璃框后面飞出来了一样。 李飞叮嘱了一句说。 “空调小心别开太久,房间里面会变得很干的。” 许冰卿听着李飞的话,乖乖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 “李飞,你怎么来了?” 李飞说。 “我来看看你,你最近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许冰卿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最近,挺顺利的,身体也正常了,谢谢你。” 李飞只是挥了挥手。 他向前走着,许冰卿走在李飞的旁边,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个左脚拌右脚,向前倒去。 李飞反应很快,立马接住了许冰卿。 他搂住了许冰卿的腰,腰肢纤细而柔软,摸着十分舒适,头发垂落在李飞的身前。 而许冰卿则是在李飞怀里抬头,小脸微红,看着李飞说了声。 “谢谢。” 李飞本想说不客气,但发现许冰卿本人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有些疑惑。 却见许冰卿眸子微微上扬,看着李飞,然后有些开心地在李飞身上蹭了一下,柔软的感觉从身前传过。 李飞不知道许冰卿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一下是真顶不住啊,瞬间像是有电流从身体里面经过。 他赶忙松开了,后退两步。 李飞在床边坐下,问。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许冰卿犹豫了一下。 “李飞,我想你陪我玩。” 这些自然都是唐雅教给许冰卿的。 李飞问。 “玩什么?打雪仗吗?” 李飞有点难以想象许冰卿一脸欢乐和他打雪仗的样子。 许冰卿说。 “喝酒。” 李飞发现这姑娘说话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 她就好像一朵纯净的白莲,突然开始对外界生出了兴趣一般。 李飞想了想。 “行。”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面藏的什么药。 许冰卿什么都没说,从桌上搬出一箱洋酒来,像是变戏法似的,李飞看了一眼,都是四十度往上。 李飞本以为许冰卿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现在看来,这丫头怎么像是冲着把他灌醉来的? 许冰卿又掏出一张小桌子,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两人于是席地而坐。 她将两个玻璃杯子放在了自己面前和李飞面前,竟是调起酒来。 李飞有些意外。 “冰卿,你居然会调酒?” 许冰卿点点头。 “小时候在宴会的时候经常看见有人调酒,就学会了,但是,我自己没怎么尝试过。” 李飞点点头,又好奇许冰卿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的。 从一些小地方总能看出来她们家应该相当有钱。 许冰卿将调好的酒倒在两人的杯中,透明的、蓝色的酒液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还有着淡淡的、香醇的气味。 李飞举起杯子,和许冰卿碰在一起,一饮而尽。 有点辣,还有淡淡的甜味。 而许冰卿则是面无表情地将酒喝了下去,虽然她神色没有变化,脸却是渐渐红了。 她将杯子啪嗒一声放在桌上,然后又继续给自己和李飞倒酒。 李飞感觉有些麻,就这么干喝啊,多少给点花生米吧。 又是几杯下肚,李飞没有刻意去化解酒力,已经有点迷糊了。 而许冰卿则是同样如此,她身体前倾,四肢着地,慢慢向着李飞爬了过来。 她爬到李飞旁边,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坐在李飞旁边,有些犹豫地问。 “李飞,你讨厌我吗?” 李飞摇了摇头。 “肯定不啊。” 许冰卿举起了双手。 “那抱一下?” 李飞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像是个小孩一样,他也有些迷糊,张开了手。 许冰卿开心地一下就扑到了李飞的怀里,然后轻轻用脑袋蹭了蹭李飞的脖子,活脱脱一只小猫。 她青丝垂落,落在李飞身前。 李飞双手轻轻地放在许冰卿的腰肢上,一整个正襟危坐。 许冰卿却是又慢慢挪了挪,一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然后一口咬在李飞的脖子上。 主动的许冰卿 完了,这家伙已经是完全醉了。 李飞还以为许冰卿多能喝呢,但是没想到许冰卿居然两杯就醉了。 你这完全不行啊,两杯就醉,还显得有多厉害的样子。 李飞也是也有点上头,不刻意去消化酒精,酒精很快就使得整个人的脑袋麻麻的。 许冰卿喝醉以后,一整个人变得更加主动了,和往常有点不同。 她咬了一口李飞的脖子后,然后就倒在李飞的怀里,露出一个笑容。 她的脸有些红,一头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如长瀑一样自由地散落着,落在李飞的大腿上和毛绒绒的地毯上。 李飞忍不住手指穿过那柔顺的长发,许冰卿像是小猫一样,发出嘤咛的一声响。 许冰卿躺在李飞的大腿上,就这样用那双黑色的、冰凉的眸子看着李飞,但是此刻那眸子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许冰卿声音又轻又慢,但好听极了。 “你喜欢我的头发吗?” 李飞说。 “很喜欢,很漂亮。” 许冰卿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笑起来很好看。 她说。 “李飞,我想和你多亲近亲近。” 李飞愣了一下问。 “什么意思。” 许冰卿脸有些红,脑袋涨涨的。 “我,想和你做那事。” 她这下学乖了,毕竟每次直说都会被李飞捂着嘴。 李飞其实已经猜到了许冰卿想说的话,李飞直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蓝色的透明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 李飞举起酒杯,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玻璃酒杯落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李飞直接抱起了许冰卿,她的身子很轻盈,一整个人向后自然地仰着,脖子纤细修长,像是白天鹅似的美丽动人。 李飞其实之前就想过许冰卿最近在想什么。 他还能不明白么,他又不是傻,而许冰卿今天都这样了,他再犹豫下去就是禽兽不如了。 李飞将许冰卿抱在床上。 许冰卿则是将脑袋轻轻埋在李飞的胸前,然后用俏丽的鼻子轻轻蹭了蹭李飞的胸口,有些满足地说。 “好香。” 李飞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总是让许冰卿觉得浑身舒畅。 李飞问。 “冰卿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许冰卿点点头。 “知道,就是李飞你把你的……” 李飞捂住了许冰卿的嘴。 这种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虽然知道这丫头说话毫无顾忌,毕竟她平日里就只知道看书,但是没想到她还真是什么话都说。 许冰卿愣了一下,呜咽了两声。 李飞干嘛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明明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李飞撑在许冰卿的身上,许冰卿的脸有些红,轻轻喘着气。 李飞伸出手来,轻轻摸着许冰卿那张精致的脸,许冰卿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李飞……就这么喜欢摸我的脸吗? 李飞慢慢俯身,落在许冰卿的嘴唇上,她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两条长腿扭动了一下,一整个大脑感觉乱乱的。 呜……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好奇怪,但是又有点舒服…… 许冰卿这样想着,心跳变得更加激烈,像是小鼓不断敲着,咚咚,咚咚。 李飞撬开了许冰卿的小嘴,探入了她的舌尖,许冰卿愣了一下,美目睁大了。 原来,亲吻是这样做的吗? 她感觉身体变得滚烫了起来,清丽的手臂抓住了李飞的后背,手指不由自主地弯曲用力,抓着李飞的后背。 而她的长裙早已凌乱,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像是两条白蛇,不断地缠着李飞的大腿。 李飞慢慢放过了许冰卿,看着平日里面那个冰冷的、毫无表情的许冰卿此刻却面带潮红,眼底带着渴求,似乎在等着李飞随意肆虐她。 李飞再也无法忍耐,手抓住了许冰卿的纤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床摇了起来。 …… 一夜过去。 李飞撑着脑袋醒来。 他睁开眼看着四周,整体是蓝色色调的房间,衣服凌乱了一地。 许冰卿的长发自由地落在床上,摊开,铺了好大一块地方。 她俏丽的鼻尖此刻还是红色,耳朵晶莹剔透,露出半截白里透粉的肩膀,锁骨处的雪白若隐若现。 许冰卿昨夜的样子还在李飞脑海中挥之不去,眼角带泪,但是强忍着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而此刻,她安睡着,像是一个小宝宝一样。 李飞起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准备往厂区走。 今天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个是看之前和于龙江谈的项目到底能不能实现,另一个则是看医院建设的申请怎么样了。 这些东西都要他亲自跟进才行。 永安村昨天晚上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周围白皑皑一片,温度又下降了不少。 马上就一月了,各家各户门口都是晾晒起了香肠和腊肉,想要过一个好年。 李飞家也不例外,他一到院子里面,就看见院子里挂了一长串的香肠,这些基本都是林雪娇亲手做的。 有些则是病人特意送过来的,据说是为了感谢他。 李飞来到厂区,坐在办公室,胡晓军很快就来到李飞的身侧。 李飞问。 “之前的项目办得怎么样了?” 胡晓军在李飞旁边说。 “一科的科长可能有办法。” 李飞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能让他过来吗?” 胡晓军立马小跑出去了,很快就拉着一个人回来,此人便是一科的科长陈晓健。 陈晓健看着李飞,微微点头。 “老板,我之前做过类似的项目,所以懂一点。” 李飞说。 “能出模型吗?” 陈晓健思考了一下说。 “明天就可以出模型,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飞一整颗心立马松了下去,太好了,这就是他们飞跃机械厂的第一个自主接的项目,这样下去,整个公司一定能越来越好的。 李飞说。 “那就交给你了,等你做出来,就联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陈晓健点点头,其实也没怎么将李飞说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老板嘛,说两句鼓励下属的话也是很正常的,谁家的老板不画饼。 李飞给的基础工资他已经很满意了,所以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老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飞处理完厂内的事情后,立马转头来到村委会。 他推开了村委会的门,看见黄大成这会正坐在电脑面前,愁眉苦脸。 李飞走到他面前问。 “怎么样,黄叔,之前建医院的审批过了吗?” 黄大成摇了摇头。 “被上面拒了。” 李飞愣了一下,喊了一声。 “拒了?” 采访 黄大成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了一团。 “是啊,给我们拒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上面的针线缝缝补补的,本来看着就有些潦草,现在一整个肩膀塌下去,人看起来就更加潦草和惆怅了。 李飞问。 “为什么?” 黄大成一听李飞问原因,就又叹了一口气。 “唉,说是什么,不相信我们一个村子有这样的实力,反正说白了,就是觉得我们在扯淡,啊,在欺骗上面啥的,咱们能骗他们么?” 他双手一摊。 “我也联系过县上的人,但是人家就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我和他们好说歹说,一点用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端过桌上的搪瓷杯子,揭开盖子,里面泡着屈指可数的几片茶叶,飘在上面,像是腐烂了一般,白烟慢慢升在空中。 黄大成喝了一口,觉得茶水苦涩又不解渴。 唉,这下可怎么像小飞交代啊。 小飞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我,但是我却不能将它办好。 这上面也真是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为啥就是不给通过呢。 黄大成心里满是歉意,就是觉得这事办得不妥。 李飞眉毛皱在一起,思考着拒绝的原因。 他其实也不意外,毕竟这事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再加上在永安村修个医院,本身就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 哪怕在镇上修个医院,这种事都是闻所未闻,更别说在村里面修个医院了。 如果说把医院建在别的地方,或许也能完成和白家的赌约,但是只有把医院修在永安村,才能更好地造福村民们,才能让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 李飞自己已经富裕了,但是这样是不够的,虽然永安村里面有的人又势利又小心眼,但是大家始终都是一个村里长大的,祖上说不定还有着血亲关系呢。 所以李飞希望的是,永安村,一整个村都能富起来。 李飞犹豫着,想着要不要给白芷晴打个电话,白芷晴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能量的,上次就是一个电话解决村里面的事情。 这次一个电话应该也可以解决,但是赌约就是他和白家赌的,所以李飞并不认为对方会轻易帮自己。 李飞坐在黄大成旁边沉思着,想着他认识的人。 婉莹?只是婉莹在江城,都不是一个省的,估计这次应该是帮不上忙了。 还能找谁呢? 黄大成则是默默起身,用纸杯给李飞接了一杯水,放在李飞的桌上。 而与此同时,门被敲响了。 黄大成看向门口,喊了一声进,门口的人竟是黄晓燕和拄着拐杖的范可欣。 黄大成愣了很久,这母女俩怎么来了? 他又扫了一眼范可欣裹着绷带的腿,范可欣又怎么受伤了?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不少记者,黄大成更是眉头紧皱。 黄晓燕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对黄晓燕可谓是看见就烦,虽说两人有血缘关系,但是早就闹得和陌生人一样了。 他挡在李飞的身前,没让李飞看到这一幕,然后走了出去,也没让黄晓燕和范可欣进来,将两人挡在了外面。 他拉上了门,一群人挤在狭窄破旧的过道上,挤成了一团。 黄大成尽量露出一个相对和蔼的表情,虽然不知道黄晓燕又是来干嘛的,但是这会可是有记者在,他再怎么说也是永安村的村长,还是得维护永安村的形象才行。 黄大成面无表情地问。 “你们母女俩怎么来了?” 黄大成扫了黄晓燕一眼,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一时间黄大成竟是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黄大成其实早就和黄晓燕断开联系了,毕竟黄晓燕一直赌,还不把家里当回事,再加上觉得他这个当哥的就是一个废物,所以黄大成和黄晓燕之间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黄大成有时候不明白,明明妈和爹那么朴实的农村人,为什么偏偏黄晓燕走了歪路。 黄晓燕抬头,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们,是来感谢李飞的。” 黄大成愣了一下。 “感谢李飞,你们为什么要感谢李飞?” 一位记者迎了上来。 “请问您是永安村的村长黄大成吗?” 黄大成点了点头。 “是的。” 那名记者又问。 “我们听说李飞是永安村诊所的医生是吗?” 黄大成迟疑了一下说。 “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记者的回答相当官方,脸上带着笑意说。 “哦,我们没有恶意,您还不知道吧,李飞在一周前救下了一名从六楼跳下的女子,而这位女子就是我旁边这位范可欣女士。” 黄大成愣了一下。 “李飞救了范可欣?” 记者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还有当时的视频,您看,据说李飞是传说中的中医,会失传许久的气功,他仅仅三分钟就治好了当时跳下楼的范可欣女士,简直就是神医。” 黄大成看着范可欣从楼上一跃而下,愣了很久。 疯了,居然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范可欣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视频往后滑,黄大成看到李飞治好范可欣那一段倒是没那么惊讶了。 毕竟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飞医术神异,有什么奇怪的。 黄晓燕上前一步说,从背后掏出一面锦旗,眼睛里带着一丝犹豫说。 “我们,就是想来感谢一下李飞神医。” 黄大成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让黄晓燕进去。 毕竟之前黄柔和黄晓燕争执过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想欺负自己的女儿,门都没有。 打得好,其实他自己做大哥的也有失职,从小就是对黄晓燕太纵容了,不管不顾,害得她变成了一个势利的女人。 但是黄大成此刻也不太想让黄晓燕去见李飞,这时候道谢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么一堆记者围在这里,一窝蜂进去谁知道怎么说。 记者说。 “我们听说李飞先生今天来了村委会,能让我们见他一面,采访他两句吗?” 黄大成咧嘴露出一个朴实无害的笑容。 “害,不方便。” 记者似乎有些气馁,看起来黄大成是不想让他们进去了。 却见一直没说话的范可欣抬起了头,用着那张和黄柔有几分相似的脸说。 “大舅,我,就想道个谢。” 黄大成本来已经说定了不让几人进去,但是看着范可欣那张脸,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我去问问李飞。” 黄大成转身走了进去,李飞还在那里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莫行健。 黄大成说。 “小飞,外面有人想见你。” 李飞抬起头来问。 “谁?” 黄大成说。 “范可欣和黄晓燕,还有记者,似乎是因为你之间救了人的事来的。” 李飞“哦”了一声,看出了黄大成眼中的犹豫。 “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范可欣追来 外面的人一拥而进,把村委会里面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作甚? 记者走在最前方,一下子将李飞团团围住,提着话筒,两眼冒光地就开始问起李飞来。 “李飞先生,请问您是中医吗?” “李飞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将范可欣女士救下来的呢?” “李飞先生,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声音又高又亮,整个村委会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飞愣了一下,这些记者,也太热情了一点。 村委会的其他人都围观着,李飞这是又做了什么大事? 黄大成有些担心,上前两步,想为李飞解围,却见李飞接过话筒,慢慢地说起来。 “是的,我是一名中医,我只是使用了一些中医的常规手段而已,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伤者在我面前,我出于一名医生的本能和职责去救人而已。” 记者没想到李飞回答起问题来竟是淡然自若,又问。 “相传您和范可欣女士曾经有过争执,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您又为什么愿意救她呢?” 范可欣拄着拐站在一群记者的身后。 她此刻的心情更为复杂,她住了几天的院,渐渐理清了发生了什么。 自己确确实实被李飞救了,而自己的母亲黄晓燕似乎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整个都不同之前了。 但是范可欣却没有那么在乎了,她只是觉得,心里面,很堵。 一个老护士经常在她床头说。 “你真得好好感谢那个救你的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用了什么法子,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抢救回来了。” “不止如此,那人用的药也是神了,我啊,当了一辈子护士了,就没见过这么神的药,你的血压啊、脉搏啊、身体组织啊,啥都正常了。” “你说神不神,神哈,所以真得好好感谢那人。” 范可欣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像是一根粗麻绳不断地绕,像是一条蛇一样顺着她的心脏往上爬,将她的一整颗心扭成了一团,然后打了个死死的结。 好难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太痛苦了。 老护士说完就走,但是每次来又要再说一遍,不知道她是记性不好还是单纯地喜欢找人唠叨。 而范可欣听着这话,只觉得越发的痛苦了。 为什么,她偏偏是被李飞救了啊?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恨极了的李飞。 范可欣看着李飞在人群中问答自若,根本抬不起头来。 记者又问。 “您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飞想了想说。 “传统中医也是很厉害的,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传统。” 李飞其实也有自己的盘算在,趁这个机会小小宣扬一下。 而黄晓燕则是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锦旗递给了黄大成,在记者的怂恿下,李飞和黄大成、黄晓燕还有范可欣拍了一张合照,锦旗就放在正中央。 几个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记者刚想走,一名眼尖的看见黄大成桌上的计划书,他小声念了出来。 “永安村医院修建计划书……” 记者愣了一下,这可是大新闻啊。 虽然李飞救人是个大新闻,但是又怎么比得上这个,在一座村子里面修建一所医院。 记者立马问。 “黄村长,您这边打算在永安村修个医院吗?” 黄大成愣了一下,立马收起了方案书。 “没有没有。” 而记者则是锲而不舍,转头看向李飞。 “您可以说一下吗?” 李飞挥挥手,这事根本没确定,没法说,他看了一下,决定将麻烦事丢给黄大成,直接走掉了。 而黄大成也是拦下记者。 “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了,这个其实只是一个预案,目前还没有通过。” 记者问。 “那没有通过的原因是什么呢?” 记者追问不断,而李飞一下就溜掉了。 李飞走在雪地里面,没想到居然闹出这么一个事来。 他感受着身体的气息,自从昨晚和许冰卿旖旎一晚后,他的境界又上升了,现在已经是化神了。 李飞踩在雪地里面,他打算等这边的事项处理的差不多以后,就去一趟楚家,还有当时留下的赵巧儿的父母的地址。 他隐隐中觉得自己的父母和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正思考着,雪地里面却是传来了一个脚步声,李飞转过头去,正是范可欣。 范可欣长发自然的垂落,低着脑袋,看起来是一路跟着跑出来的。 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朴素地裹着身子。 李飞对范可欣没有什么好感,问。 “你有什么事吗?” 范可欣结结巴巴地说。 “我,就是想感谢一下你。” 李飞挥挥手。 “没什么好感谢的。” 他这会在想自己和范可欣到底有什么事情来着。 总之就是范可欣有点公主病,上次说他跟踪她,李飞想起来了,合着原来是这事结的仇。 李飞并不咋记仇,他对于这些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而他也确实觉得没什么好感谢的。 但是李飞一路走,范可欣就一路在后面追。 李飞往前,她也往前,李飞停下,她就停下。 李飞有点无语,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看见两人了,搞得李飞有些尴尬。 李飞转过来叹了口气问。 “你到底要做什么?” 范可欣咬着嘴唇抬起头,心有不甘地说。 “李飞,你就这么恨我吗?” 她看着李飞,声音颤抖。 “我之前在那么多人说了你的坏话,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我也得到了报应了啊。” 她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在学校里面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石明成再也不理我了,所有的人都不理我了,我在宿舍和学校都呆不下去了。” 她声音颤抖。 “我在家里一直挨骂,被所有人讨厌,还要怎么样,我已经得到该有的报应了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恨我。” 李飞则是毫不在意地说。 “你遇到什么问题是你的事,和我又没有关系,关我什么事?我不恨你,我恨你干嘛?” 李飞现在只觉得范可欣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似的,公主病一点没变。 不是,你谁啊,我干嘛要恨你,恨你我还觉得累呢。 李飞动身就往前走,范可欣却几步追了上来,抓住了李飞的手。 李飞刚回头,就听见旁边发出“吱呀”的一声,院门打开。 李飞侧目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黄柔家门口。 黄柔这会正从院子里面出来,冷眼看着他们说。 “你们在别人门口闹什么呢?” 黄柔生气 世界一片安静。 雪花静静飘落,落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三人站在那里,像是一个三角形一般。 范可欣拄着拐杖愣了一下,认出了来人,这不是自己的表姐黄柔吗? 黄柔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短发梳得整整齐齐,像是学校里面特别乖的女学生。 李飞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范可欣拉着自己的手。 他立马拨开了范可欣的手,然后对着黄柔慌忙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他现在已经和许多女子不清不楚了,但是对于范可欣,厌恶的情感更多一点。 李飞这会生出担心来。 怎么好巧不巧这时候被撞见了,黄柔不会误会什么吧? 不对,我心里有没有鬼,怕什么。 黄柔只是嘟了嘟嘴看了李飞一眼,并没有理会李飞,而是看向了范可欣,冷声说。 “范可欣表妹,你怎么在这里?” 范可欣怔怔地说。 “我,来道谢……” 范可欣不知道李飞和黄柔认识,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黄柔看了一眼范可欣,又看了一眼李飞。 “外面这么冷,进来聊吧。” 她转身向里面走,两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黄柔家吃饭的房间,几人坐在一张木桌旁边。 李飞和范可欣对面而坐,黄柔则是坐在两人中间。 房间不大,石灰刮的墙上挂着一个塑料的、绿色的、掉了漆的圆钟。 圆钟此刻正指着下午三点十五的位置,秒针一顿一顿,咔哒咔哒地走着。 而在时钟的对面是一尊菩萨像,立在靠墙的桌上,菩萨面前摆着三根正在静静燃烧的紫色的短香,升起一截灰色的烟尘,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的味道。 这个菩萨像据说是黄大成母亲早年间一直供着的,黄大成带着对母亲的怀念,将其留了下来,放在平日吃放的堂口,也算是求个好彩头。 黄柔这回没给两人倒水,她也没有给范可欣倒水的打算。 黄柔早些年是见过范可欣的,十多年前的时候,黄晓燕,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小姑想来要钱的时候带着范可欣一起来过。 黄柔那时候还有些好奇地想要和人搭话,结果后来才知道黄晓燕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觉得那时候热情的自己简直是错付了一团好心。 黄柔看着范可欣说。 “你这样跟在别人后面纠缠不清算个什么事?” 范可欣迟疑了一下说。 “我只是想要,道个谢。” 范可欣只觉得自己只是想道个谢而已,为什么黄柔看着却是这么生气。 黄柔通过李飞的解释,她已经知道了范可欣被李飞救了。 黄柔说。 “既然锦旗送到了,感谢的话也说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李飞很少见到黄柔这样子,只是在一旁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范可欣一直看着自己的双腿,直到这个时候才抬起眼眸来,看着黄柔解释说。 “我只是想听到一个,答复……”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范可欣心想着,自己明明道谢了,为什么李飞还是一言不发,甚至不想听自己多说一句话,好歹说个,没关系啊…… 黄柔冷笑一声说。 “答复,什么答复,你凭什么认为你感谢了别人别人就一定要给你回答,哪有那么好的事?你这不过是以自我为中心罢了。” 她言辞犀利,句句扎心。 “你感谢对方是为了别人答复你?你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罢了,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拜托你认清现实好不好。” 范可欣听着这话,身体一颤,脸上升起了痛苦之色。 黄柔说。 “你觉得你的不幸是小飞哥带给你的?是因为他你才跳楼的?不过是你自己的性格太烂导致了今天的结果罢了,你现在却还想在这里追个不停,你那自私的性格还要持续多久?” 黄柔的话停了下来,每一句,都像是针一样刺进了范可欣的心里。 菩萨像面前的香静静烧着,变成了灰,落在了前面的香炉当中,而菩萨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看不清的笑容。 李飞这才发现原来黄柔这丫头的嘴其实相当之厉害,只是之前她都不说而已。 范可欣浑身颤抖,更加难过的是。 她觉得黄柔说的是对的,就是因为她自己的性格,才招致了今天的结果,就是因为她的性格,才为自己带来了不幸。 眼眶很快被泪水盈满,眼前变得模糊不清,眼睛湿润而滚烫,泪水从眼角落下,落到范可欣的手背上。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黄柔和李飞都没说话,房间内的气氛相当沉默。 范可欣又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这个比想象中更成熟的表姐。 她说。 “对不起……” 黄柔则是看着她,目光还是没有任何退让。 “你回去吧。” 范可欣这才明白黄柔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从始至终,自己都不是来感谢李飞的,而是希望从李飞那里得到一丝关注。 但是黄柔却看穿了这一点,将它点明出来。 范可欣颤抖着起身,持着拐杖,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铁门,外面的风一下就吹了进来,寒气瞬间注入了房间当中。 寒风吹得范可欣的黑发微微摇摆,又吹得那香的尽头多了一圈红色。 范可欣回过头来,声音沙哑问。 “表姐,你和李飞是什么关系……” 黄柔只是抓起了李飞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举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 范可欣只觉得嘴唇干涩,喉咙干干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范可欣不知道自己对于李飞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她只知道,是因为李飞,自己的生活完全改变了,是因为李飞,自己才能活下来。 她对李飞有着无尽的恨意,又想着为什么他明明救了自己,却又如此冷漠。 可李飞又是那么的独特,远胜他人,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但范可欣再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默默走了回去,撑着拐杖慢慢向着村委会的位置走去。 留下还在屋子里面的两人。 绿色的时钟还是滴答滴答地走着,透过满是划痕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黄柔这才起身,松开了李飞的手。 “小飞哥,我去给你倒水。” 李飞看着黄柔离去的背影,总感觉这丫头,还在生气。 很快,黄柔端着两碗水又回来了,放在桌上。 李飞接过,水烫得不行。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李飞有些无奈地说。 “你生气了?” 黄柔转过身去,背对着李飞,冷哼一声。 “没有。” 李飞则是放下那碗,从身后抱住了黄柔,只见黄柔的身体僵了一下。 李飞说。 “你还说你没生气。” 黄柔一动不动,然后嘟了嘟嘴,可爱极了,最后慢慢吐出一句。 “好吧,我确实是有点生气的。” 安抚黄柔 黄柔确实有点生气。 心里乱麻麻的,感觉又酸又不舒服。 因为她很早就听见两人争执的声音,一开门,就看见两人在那里纠缠不清。 关键另外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最讨厌的黄晓燕的女儿。 要是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李飞解释说。 “这个我是真没关系。”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黄柔反倒更有点气了。 她微微偏过头来,哼了一声质问道。 “这个?你还有几个?你是不是对冰卿也下手了?” 李飞沉默。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消息这么灵通的,而且我们不是在说范可欣的事吗,怎么又提到许冰卿了。 黄柔见李飞沉默,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好呀,认识的女孩子都被你祸害完了。 黄柔竟是抓起李飞的手,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这一下可没省劲,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 她松开嘴,空中出现一道晶莹的白线,是她咬太久后粘连的口水。 黄柔的脸一下就红了,觉得这事极为尴尬,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逞强地说。 “叫你一天沾花惹草,叫你和女孩子不清不楚,真是气死我了,而且你和那范可欣有什么好聊的。” 李飞轻咳一声说。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和范可欣之间,绝不可能有任何可能,我知道你有多讨厌黄晓燕。” 黄柔低下头,沉默了一会。 “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了,我现在只需要努力完成我的目标,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她以前很讨厌黄晓燕,但现在,生活好起来以后,她渐渐也有了新的目标。 黄柔又想了想,脸有些红,小声说。 “而且有小飞哥在,我已经很幸福了。” 这话说得李飞心里痒痒的,有些心动,更加抱紧了黄柔。 黄柔感受着李飞炽热的怀抱,一整个把脑袋慢慢缩进了毛衣里面。 小飞哥的胸膛好温暖…… 李飞手隔着一层厚实的毛衣,也能感受到黄柔纤细的腰肢。 他从背后,又恰好能看见黄柔雪白的后颈,白皙柔顺,他没忍住对着黄柔的后颈吹了一口气。 “嗯……” 黄柔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吟,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整个身体僵住了,连着耳朵都红了,小声说。 “小飞哥,你,你干什么呢?” 他,他怎么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啊,太怪了…… 李飞却是对着黄柔说。 “我这不是想让你消气吗?” 黄柔“呸”了一声,却感觉到李飞的手渐渐乱来了。 要害被控制住,她的身体不断颤抖,脸红得可以滴出水来。 “你,你这哪是让我消气啊,你,过分,流氓……” 小飞哥,又乱来,讨厌死了…… 李飞却是在黄柔耳边说。 “转过来。” 黄柔迟疑了一下,心里冷哼一声,但浑身酥软,没办法违背李飞的话,只能慢慢转过来,同李飞吻在一起。 半个钟后。 黄柔将李飞推了出去。 “回去,真是的,讨厌死了。” 还说什么安慰她,动手动脚的。 不过黄柔也明白李飞大概不会就此满足。 “回去找你的冰卿和雪娇吧,我不管你了。” 她说完,拉下眼角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跑跑跳跳地回屋了,看起来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李飞回到屋里,拉着许冰卿在房间里管鲍之交。 一天后,李飞刚起床,走到院子里面。 就听见黄大成打来的电话。 李飞站在院子外面,没急着进去,而是接过电话问。 “黄叔,怎么了?” 黄大成语气难掩激动。 “小飞,好消息,上面给我们的审批过了。” 李飞忙问。 “什么审批?” 黄大成说。 “自然是修建医院的审批,今天记者不是来采访我们吗?他们知道我们这个遇到的阻力以后啊,就给上面打了很多电话。” 他话音一顿。 “然后啊,上面的人仔细看了一下我们的计划书,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还得再写详细一点,像是设施啊、设备什么交代明白一点,然后就可以动工了。” 李飞也是喜出望外。 “这可是件好事啊,这样我们村就真的可以修建一个医院了。” 黄大成高兴极了。 “是啊,李飞,这都要多亏了你啊,因为你救了范可欣,名声远扬,连带着我们村也是享福啊。” 李飞笑了笑。 “黄叔,你客气了,也辛苦你了,我这就给那边联系说让他们把计划书写详细一点。” 黄大成连忙说。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黄大成就挂断了电话。 李飞也是没忍住,然后激动地跳了一下。 这可是大好事一件,等到医院修建成功,他们永安村就再也不愁医疗了。 这可不是一个诊所能比的。 说实话,李飞现在诊所的病人已经没有多少村里的病人了,村里的病人身上的病早就被李飞治好了,许多都是外面的人慕名而来。 听说李飞这边治疗效果好,妙手回春,都千里迢迢地赶来治病,甚至还有几波外省的。 李飞高兴极了,许冰卿正睡眼朦胧地走出来。 看见李飞在那里拿着手机蹦蹦跳跳的,有些呆地问。 “李飞,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李飞哈哈一笑说。 “我们村要修医院啦。” 许冰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飞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面,用力在她精致的脸颊上亲了两下。 许冰卿呆在那里,脸一下就红了,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天旋地转。 “李,李飞……” 她话没说完,就见李飞快步地走了。 许冰卿懵懵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唐雅下来。 唐雅伸出手在许冰卿面前晃了一晃。 “冰卿,你怎么了?” 许冰卿思考了一下说。 “好像修医院能让李飞开心。” 唐雅也听说了永安村要修个医院的事情,这件事毫无疑问是李飞牵的头。 她双手叉腰说。 “那肯定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医院啊,一个大产业呢,而且还是他自己弄的,能不开心吗?” 这么一想,李飞还真是厉害啊。 唐雅忍不住感叹,她看着李飞的事业每天蒸蒸日上,很难想象李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许冰卿看着前方,认真地说。 “那我要不要给李飞修个医院,这样他就更开心了。” 许冰卿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唐雅一整个傻眼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家庭? 唐雅知道许冰卿家里一定有钱,但是没想过许冰卿家里能这么有钱。 她沉默了一会,拉着许冰卿进屋。 “还是别了。” 李飞一边走一边和秦广说医院计划书的事情,希望秦广能够将计划书做得更细致一点,而秦广也是回了个没问题。 李飞来到厂区,还剩一件事需要解决,那就是之前说的电机图纸了。 林雪娇的亲戚 李飞一到办公室,胡晓军就立马迎了上来。 李飞也是好奇地问。 “怎么样了,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有进展了吗?” 胡晓军先是从饮水机下面抽出一个纸杯帮李飞倒了一杯茶水,饮水机的水龙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冒出了白烟。 他轻轻将杯子放在李飞整洁干净的红木桌面上,然后说。 “我这去找陈晓健问问,他昨天还和我说有点难,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 胡晓军心里也没底,每天也忙着和陈晓健做技术沟通,两人之前一直沟通到晚上八九点,直到公司保洁开始关灯了才走。 胡晓军本是担心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李飞现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胡晓军说了一声,就推开磨砂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李飞接过杯子,默默喝了一口,看着电脑上面的申请。 上面显示关于食堂增加一个新窗口的申请已经完成了,已经成功增加了一个窗口,李飞会心一笑,这倒是一件好事。 很快门外又响起两个急促的脚步声,胡晓军和陈晓健推门而入,脸上都是难掩兴奋。 胡晓军走到李飞面前说。 “没问题。” 李飞也是面露欣喜。 真没问题? 太好了,这可是好事一件啊,这就是他们飞跃机械厂迈出的第一步,这一步是极为关键和重要的。 这将证明他们厂子有自主研发产品的能力,以后也可以接过多的单,然后发展起来了。 陈晓健说。 “数模我已经放在相应的文件夹下面了,可以直接打开来看看,我打开给你演示一下。” 陈晓健是技术人员,对于一些处事的边界感没那么强,心里一急,就直接去夺李飞的鼠标。 胡晓军倒是一惊,而李飞却是毫不介意,将鼠标给了陈晓健,然后给他挪出位置来。 只见陈晓健熟练地打开数模,上面有着一个电机,然后陈晓健细致地同李飞讲了起来,李飞听了半天,听了个大概。 但是可以确认的是,没什么大问题。 李飞直接联系了于龙江。 “于老板,之前我们说的那个电机方案,我这边将数据传输给您看看。” 于龙江也是愣了一下。 “这么快?好啊好啊。” 李飞立马将数据传输了过去,他的心情也有些紧张,不知道于龙江那边会怎么说。 数据传输过去,并没有立马收到于龙江的回复,房间内都有些沉默。 李飞缓和这两人说。 “坐,坐一会。” 他刚要起身,胡晓军就非常有眼力见地从办公室的角落抽出两张独凳子,给了自己和陈晓健一人一张。 三人坐在那里,都有些尴尬,毕竟三个大老爷们,不知道聊些什么,更重要的是李飞还是老板。 是胡晓军最先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拉开了话茬。 “李老板你是本地人是吧?” 李飞说。 “我打小就是在永安村长大的,你们都是附近的还是远点来的?” 李飞其实也对两人有些好奇,想知道两人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飞跃机械厂,这对他的日后工作来说也是有帮助的。 胡晓军说。 “我家就是隔壁镇上的,我有几个亲戚就在永安村住,听着这边有机械厂,我就老远赶来了。” 他笑了笑说。 “镇上哪都好,钓鱼也方便,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工作,没有大的厂子,挣不到钱,咱们这些背井离乡的,有哪个不是被迫的。” 李飞听着胡晓军的话。 “这倒是,要是永安村能多发展几个产业就好了。” 胡晓军扳着指头数起来。 “机械厂,食品厂,养殖场,其实老家的土又好又润,种地可好了,要不是没什么钱,我其实还想回来种地的。” 他又说。 “要是这些产业发展起来,一定能吸纳更多的人来入住,还有什么医院,有医疗产业的话,那入住的人肯定是更多的。” “大城市啊,好就好在医疗产业和教育产业丰盛,而这些都是永安村不具备的。” 陈晓健则是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我家也是附近镇上的,我考上大学后就去外地了,在外面工作了十年,这不听说家乡附近就有工作,于是又回来了。” 他们说着说着,李飞的眼神却是逐渐明亮了起来。 本来他还有些迷茫的地方,听两人一讲,一下就通了。 要是继续在永安村发展产业,那么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入住永安村,这样也不愁医院建起来没人使用了。 他越想越激动,甚至按捺不住就想试一下,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资金和方案都还没有,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等到时候各种产业链建起来,还愁永安村没人住吗?还愁医院没人来吗? 李飞连说。 “好好好,这倒是个好想法。” 胡晓军和陈晓健有点不明白李飞为什么在说好,不过做生意的人就是这样,思维跳脱,所以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又是十分钟,胡晓军高谈论阔着,李飞将这些话都默默记在心中,然后终于是收到了一个电话。 于龙江的电话。 李飞接了起来,就听见于龙江那边拉着嗓子说。 “李老板,没问题,特别好,你这可太厉害了,具体的方案到时候让我这边的人和你那边的人对齐一下颗粒度,然后就没问题了。” 李飞心情雀跃。 “行,那我让我这边的人联系你。”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说着说着,陈晓健和胡晓军的眼神都渐渐亮了起来,这是没问题了啊。 两人都一拍即合,高兴地握着对方的手,毕竟成功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李飞说。 “这次研发产品成功,奖金八万。” 陈晓健愣了一下,这么多? 以前公司都是两千到两万不等,这一下就是八万,这也太爽了,他是没想到李飞真的有这么大方。 李飞对着胡晓军说。 “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你了,你做好了放心也是有奖金的。” 胡晓军一听陈晓健都是八万,那还能亏待自己吗,也是动力十足。 “谢谢老板。” 李飞处理完厂子的事情,又往回赶。 他刚回村,就看见一堆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 他皱眉问唐雅。 “这是怎么了?” 唐雅却说。 “好像说是雪娇姐的亲戚,来找她的。” 小姨的亲戚? 李飞愣住了。 林雪娇的身世 李飞还没有听说过小姨有什么亲戚。 他只知道小姨是自己母亲认的妹妹,两人感情很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小姨和自己是一样的,再没什么亲戚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 场中站着不少人。 林雪娇站在那里,旁边站着艾佳佳和唐雅,似乎是在护着她。 而她对面站着一对陌生的男女。 男的看起来气质和煦,虽然五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密布,但还是极为精神,一张背笔直,衣服熨得极为整洁。 女的则是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衣,头发上生出不少银发,眼角的鱼尾纹也很明显,但是颇具一种贵妇气质。 那男人走出来,对着林雪娇沉声说。 “林雪娇,我是你的父亲,林辉山,这便是你的母亲,孙立梅。” 林雪娇有些懵,站在唐雅和艾佳佳的身后。 “父亲?” 林雪娇看着来人,有些懵,她确实对眼前的人生出了几分亲近感,那是一种血脉关系的亲近感。 可是,自己的父亲原来还活着吗? 他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林雪娇的脑袋里面生出许多疑问。 唐雅和艾佳佳则是把着林雪娇的手,给予她一丝慰藉和支撑,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人。 毕竟这两人一来就说自己是来找林雪娇的,还说林雪娇是他们的亲戚,但是唐雅和艾佳佳在这里住了许多时日,又怎么不知道李飞和林雪娇的情况。 李飞和林雪娇相依为命,有一天晚上说起这事的时候,艾佳佳反而难过得快要哭了出来,倒是林雪娇安慰了她好一会。 而现在突然冒出两人说和林雪娇有关系,这不是有古怪吗? 院子里面一片安静,还有许多看戏的乡里人。 他们都交头接耳,小声私语。 “林雪娇那大姑娘原来还是有父母的?” “不知道啊,我小的时候林雪娇就在永安村住了,我可没见过她的父母。” “是啊,也没听说这事啊,要是林雪娇真有父母,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众人在雪地里讨论着这事,都是有些好奇,细细打量着几人。 “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还真是,我看林雪娇的眼睛和那个男人的眼睛有点像,那鼻子又和那女人有点像。” “还真是,说不定真是林雪娇的父母啊。” 自称林雪娇父亲的男人向前一步。 林辉山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张老脸泛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了,他说。 “是啊,雪娇,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林雪娇看着地面交错的鞋印,一整个脑袋乱乱的,她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父母?” 孙立梅立马上前,取下肩上的包,翻找着起来,然后掏出几张相片和身份证、户口簿以及一大堆资料。 “看,这是我们当时生下你的时候拍下的照片,还有证件,全部都在这上面了,绝不会有错的。” 孙立梅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往前递。 “孩子,我就是你妈呀,我怀了你十个月把你生下来,你那时候出生的时候六斤二两,妈到现在都记得。” 林雪娇没去接,她这会心情复杂。 她即是激动,又是有些害怕,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一整个脑袋嗡嗡的。 唐雅帮着林雪娇接了过来。 这些人说得像模像样的,看着倒像是有些真,难道真是雪娇姐的父母不成。 林雪娇身体微微颤抖,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 绿色的陈旧户口本上面写着自己父母的名字,以及自己的名字,林雪娇三个字映入了眼帘。 中间还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灰色的,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连塑封的外壳都有着不少划痕,像是有人的手不断从上面摩挲而过,但是照片本身又是那么的清晰。 林雪娇细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一男一女紧紧贴在一起,他们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孩,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幸福极了,而中间那个小孩则是睡得极为香甜。 更重要的是,那小孩脸上有一颗痣。 那个位置,和自己眼角痣的位置一模一样。 林雪娇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了,但还是有些紧张。 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她看着两人,问。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你们?” 林辉山和孙立梅脸上都是露出一抹难过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 孙立梅更是眼睛里面噙着泪水,开始哽咽了起来,仿佛有什么难处一样。 林辉山右手轻轻将孙立梅揽进怀里,声音低沉。 “你三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跑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希望,而今天,我们终于是找到你了。” 林雪娇愣了一下,如有雷击。 “我,被人贩子拐跑了,可为何我没有印象?” 她对以前的事没有一点印象,曾经也问过李飞的母亲,自己为什么姓林,但是李飞的母亲告诉她说。 “林雪娇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同我们讲的。” 所以她那时候是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众人的交流声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响得不少人都能听见。 “哇靠,居然是人贩子,真是太过分了。”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林雪娇一直和李飞相依为命呢,太可怜了。” “这得找了多少年啊,二十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太感人了,我都要听哭了。” 孙立梅哽咽着说。 “孩子,那时候你才三岁,又怎么会记得呢?都怪妈不好,这么多年一直没看好你,对不起,妈对不起你。” 她声音颤抖,说到后面,林雪娇连连摇头。 原来自己居然是被人贩子拐跑了,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能够怪罪于自己的母亲呢? 她流下两行清泪。 “没事的,妈,没事的。” 孙立梅一听林雪娇高兴极了,愣在那里,一拍手,发出“哎呀”一声。 “孩子,你叫我妈了?妈对不起你啊。” 她上前一步,看着林雪娇。 “妈可以抱抱你么?” 林雪娇只是不停地点着头,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一头扑进了孙立梅的怀里面。 两人抱了很久,不少人都鼓起掌来。 片刻后,孙立梅问。 “孩子,你愿意跟妈走吗?” 林雪娇听着这话,更是迟疑了起来,看向了李飞。 回家 林雪娇眼眶通红,眼角还有着几滴清泪。 她看向李飞,小声喊了一声。 “小飞……” 这真的是自己的妈,太好了。 林雪娇此刻只觉得内心无比的幸福,可是要她跟着回去,她又有些犹豫了。 自己要是走了,小飞可怎么办啊? 林雪娇看向李飞,而李飞则是走到人前来。 看这样子,真是雪娇的父母? 李飞本是医生,本就擅长看面相,已经看出来两人长得极其相似了,更何况证明在前,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李飞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林雪娇背后居然还有着这么一遭,这样有些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林雪娇明明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是成了自己的小姨,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同两人讲过这事。 林辉山看着自己的女儿唤出另外一人来,有些疑惑,这又是谁。 他上下打量着林雪娇口中这个名为“小飞”的男子,仪容端正,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林辉山心中生出疑问。 “你是?” 李飞解释起来。 “我是李飞,这十几年,我和林雪娇是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没有像林辉山解释自己和林雪娇之间的关系,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林辉山反而是露出热情的表情,眼睛一亮,伸出手来。 “太好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雪娇啊。” 李飞伸出手来同他握在一起。 “叔叔好,这么多年来,我和雪娇早已经是一家人了。” 林辉山眼眶微红,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此刻有点激动,他说。 “太感谢你了,幸好有你在,我知道你们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肯定感情深厚,只是我们毕竟是雪娇的亲生父母,想带雪娇回去生活一段时间。” 他这话一出,李飞倒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父母带自己的子女回去,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是他们,真的是值得信任的么? 这么多年来,恰恰在这种时候找到林雪娇。 李飞说。 “全看林雪娇的意见。” 林雪娇有些疑惑李飞为什么在这时候不喊自己小姨了,但是她很快就将这份疑惑甩了出去,感受着孙立梅炽热而滚烫的拥抱。 那种拥抱是不同的,血浓于水,真的有母亲的感觉。 孙立梅同样将林雪娇抱得紧紧的,生怕自己这个走失二十多年的孩子再次从自己身旁离开了。 林雪娇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是她肚子里面掉出来的一团心头肉,可以说就是她的一部分。 她找了林雪娇许多年,而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成果,自然也是兴奋得不行。 太好了。 孙立梅伸出手轻轻拂去林雪娇精致脸庞上的眼泪,面带笑容。 “唉,这孩子长大了真好看,和我年轻时候一个样。” 她安慰着林雪娇。 “没事,不哭,孩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家?” 林雪娇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说。 “这里,就是我的家。” 林雪娇在永安村生活多年,早已经对这片土地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只有永安村,才是她真正的家。 可是她这话一出,落在孙立梅的耳朵里面,她心中倒像是生出了一根刺一样,紧紧地扎在心中,难受极了。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早就有了自己新的归宿,不愿意归家是正常的。 二十多年来,从未养育过自己的孩子,却希望她归家,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可她也是无辜的啊。 孙立梅心痛不已,林雪娇,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她目光里多了一丝难过,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她看着林雪娇,声音颤抖。 “雪娇,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么?” 林雪娇头脑乱乱的。 刚见孙立梅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可此刻孙立梅要自己跟着一起回去,林雪娇却是舍不得了。 但孙立梅脸上露出的难过表情,更是让她同样觉得难受和不知所措起来,毕竟孙立梅找了自己二十多年,又怎么能责怪他们呢? 周围的人都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场间形势如此微妙,众人又怎么不明白。 林雪娇是永安村长大的,自然是对永安村有了深厚的感情,此刻要让她走,她又怎么愿意离去呢? 可是不跟着走,这个做母亲的,多可怜啊。 这时候村子里一名老人走了出来,劝说道。 “雪娇,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李飞和永安村,你可以跟着回去几天,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啊。” 众人点点头,立马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这倒是好,回去看看呗,反正永安村是你的家,就在这里,也不会跑的。” 孙立梅一听这话,高兴极了,脸上由阴转晴,立马点起头来。 “对对对,是啊,雪娇,你要不跟着我回去几日,去几天后再说呢?” 她心里想着至少先带着雪娇回去,给她做点吃的,好好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缺失的母爱。 林雪娇则是犹豫地看了李飞一眼。 “要是小飞去,我就去。” 李飞看着林雪娇的眼神,又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 林雪娇其实是想回家的,毕竟这可是她的亲生父母,要是自己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想来也是激动的吧。 而林辉山则是看向李飞,有些焦虑地问。 “李飞,你愿意和我们回去吗?你也去我们那坐坐吧,雪娇的亲人,以后便是我林辉山和妻子孙立梅的亲人,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李飞便点点头。 “好,我也一起去。” 众人一听这话,都高兴极了。 而李飞则是和林雪娇收拾起行李来。 李飞托付好事情以后,便跟着上了车。 林辉山是开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底盘很高,轮胎极大,这一路行驶,竟是来到了江城。 李飞万万没想到,林雪娇的家竟是在江城。 江城,也是就张家,张婉莹所在的城市。 而这里,恰好还有李飞感兴趣的楚家。 既然来到了江城,李飞正好可以借此好好调查一番。 林辉山一路上激动地问个不停,问两人之前是怎么过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烦恼,热情极了。 孙立梅则是捂着嘴不停地轻笑,看起来极为开心,甚至问两人晚上想吃什么,她好去为两人准备晚餐。 车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里面停了下来。 林雪娇看着这处豪宅大院以及周围站立的仆人,有些懵。 这么大气的地方居然是她的家? 违和感 林雪娇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 旁边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地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湿润的密林味道。 林雪娇左右打量着这个地方,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人立马端着各种东西上来了,有毛巾,有外套,林辉山熟练地拿过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又递了回去,带着林雪娇和李飞往屋里面走。 林辉山笑了笑说。 “雪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想着林雪娇应该会很惊讶才对,毕竟林雪娇一直都生活在乡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也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林雪娇看着一整面的、高高的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黄色石玉墙,巨大的空间,好几层的宅邸,以及周围立着的盆栽有些愣神。 原来她父母的家这么有钱吗? 林辉山看着林雪娇的表情则是很满意,他走过来拍着林雪娇的肩膀,声音温和地说。 “放心吧,雪娇,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他转头看向李飞,又说。 “以后这也是你的家了。” 林辉山认为李飞脸上应该也会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毕竟他一个村里面来的穷困青年,很多东西都没见过,感到震惊也是很正常的。 李飞则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却是比想象中要豪华不少,不管是典雅的沙发还是实木的桌子,无不透露出奢华之感,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香薰的味道。 不过非要说的话,比起张家还是差了点。 李飞见过最奢华的家族还得是张家,第一次去的时候可是大大的开了眼。 庭院大得没有边界,里面什么东西都有,甚至还有足球场,豪华得难以想象。 与其说是宅邸,不如说是一处生活设施中心了,所以现在看着林辉山的家,便也习以为常。 他听着林辉山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辉山有些意外李飞不卑不亢的反应,李飞居然不对他们家的环境感到惊讶? 他以为李飞肯定会张大嘴瞪圆了眼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没想到李飞居然不对这个事情感到惊讶。 不,这个乡里来的小子一定是早就吓傻了,这会正强撑着呢。 但他也只是想了想,并不说穿。 林辉山让人将李飞等人安顿下来,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了。 林雪娇被孙立梅拉去促膝长谈,等到半夜的时候,李飞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待。 李飞站在窗边,外面是花园庭院,幽深的小径。 李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林辉山和孙立梅毫无疑问就是林雪娇的父母,证据确凿,但是他总觉得有一些违和感。 他看着一辆黑色的车开进院子里面停了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而林辉山则是从门口小跑着过去。 他高举着手,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又隔着一层玻璃,李飞根本听不清。 只能通过几人的反应判断出林辉山在指责他们,黑色衣服的人都连连点头。 接着又是一辆黑色的车行驶过来,后备箱打开。 众人便将一个大箱子从第一辆黑车上面抬了下来,然后装进了第二辆黑色的车的后备箱,接着从第二辆车的架势是接过一个箱子,当面打开来放在地上。 那里面居然是满满的现金。 李飞愣了一下,这是在交易货物? 可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什么东西又要在这么晚的时候进行交易,月黑风高的,看着就古怪极了。 李飞记下了那辆黑车的车牌号,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出去看一眼,他迈动脚步想往外走,门却被敲响了。 李飞心里一沉,难道是有人发现他在这个地方偷偷观察了?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飞,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以让我进来吗?”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林雪娇,李飞长舒了一口气,两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林雪娇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弯曲的波浪长发自然地垂落。 因为林辉山的宅邸里面到处都开着暖气,所以不需要太厚的衣服。 李飞有些意外。 “小姨你怎么来了?” 小姨这会不应该在和她母亲促膝长谈吗? 李飞让林雪娇进来后关上了门,林雪娇便自然地坐到李飞的床上。 李飞同样坐了下来听着林雪娇说。 “亲子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林雪娇说完这话,抬眼看着李飞,眼眶微红,眼睛里面泪光闪烁。 李飞笑了笑。 “这不是好事吗?” 他看得出来林雪娇这会其实是有点激动的,只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李飞将手轻轻放在林雪娇的头上,穿过她柔顺的黑发,从上到下,安抚着她。 林雪娇感受着李飞的大手,一整颗紧张的心渐渐平缓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小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确实是她的亲生父母没错,但是她这么多年来都是跟着李飞的父母一起长大的,更是和李飞相依为命。 孙立梅有问她要不要待在这里,但是比起待在这里,她更想待在李飞身边,那个小乡村里面。 即便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两人都过着苦日子,但是她也不在意。 可是看到孙立梅那满怀期待的脸,她又有些心疼了。 李飞说。 “那就在这里待着就好了。” 林雪娇抬头看着李飞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 李飞安抚着林雪娇说。 “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之后再看你怎么想好了,我也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的,再说了,江城又不是很远,开车半天就到了,又不是生死分离。” 李飞倒是想得很简单,毕竟这种事情的选择也不是那么极端的,自己也不是一定要把林雪娇一辈子捆在身边。 林雪娇有些感动,一下就扑到李飞的身上。 “小飞。” 小飞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她紧紧地抱着李飞,一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李飞感受着林雪娇柔软的娇躯,有些意动。 但是抱久了之后,有些不对劲了。 林雪娇和李飞接触在一起,自然也是明白他有了反应。 啊,小飞怎么…… 不过也是,这是正常的,而且已经这么多次了。 她慢慢在李飞面前俯下身。 “我来帮你吧……” 房间内一片旖旎。 第二天。 林辉山兴致饱满地说。 “走,我带你们去打高尔夫。” 林辉山的另一面 林辉山只看表面,毫无疑问是一个好父亲。 精神饱满,为人热情,事业心强。 在将近六旬的年纪但还是忙个不停,一把老骨头使劲折腾。 他开着车带着两人去高尔夫,像是在为林雪娇补偿失去多年的父爱一般。 李飞也能感受到林辉山的热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毕竟一路上他一直在调节车内的氛围,倒是搞得李飞和林雪娇有点尴尬。 一处高尔夫球场里面。 林辉山教着李飞和林雪娇打着高尔夫,孙立梅则是在远处亭亭站着,手里撑着一把遮阳伞,颇有上个世纪贵妇人的气质。 李飞倒是没什么打球的兴致,毕竟这是他们的父子局,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他打球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而且这么好的一片土地,又大又肥沃,居然拿来打球,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不用来种地真是太浪费了。 李飞拿着高尔夫球杆往外面走,正好遇到了孙立梅,她凑到了李飞旁边,好奇地打量着李飞。 “小飞,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她轻轻开口,声音温柔。 李飞点点头说。 “没问题。” 其实按辈分来算,他跟着孙立梅和林辉山之间差着两辈呢。 孙立梅算得上是他的外婆了,不过这辈分说来也迷糊。 孙立梅微微一笑。 “你要是喜欢的话,叫我一声孙姨就行,听着亲切。” 李飞迟疑了一下。 “孙姨……” 这下辈分彻底乱了,林辉山还让李飞直接叫他林叔,听着年轻,不过从年龄上来看也差不多,叫婆婆什么的又显得老了。 孙立梅脸上笑得更开心了,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好孩子,好孩子。” 她走得离李飞更近了些,连同李飞一起遮在遮阳伞下面说。 “今天太阳有点大,紫外线强,还是遮着好一点,毕竟这边比较干,又不下雨下雪的。” 她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婆婆一样扯着家里长短,然后叹了一声气说。 “小飞,我知道你从小跟着雪娇一起长大,但是雪娇毕竟是我们的亲骨肉,第一次见面,总想把她拉在身边的。” 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飞的表情,发现他脸上并没什么变化,以为李飞心里是有点不乐意的。 她之前看过许多新闻,都是说养了多年的孩子发现是别人的孩子,两家人发生争吵的情况,而雪娇的情况更是复杂。 她是和李飞两人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就更加紧密了。 孙立梅又说。 “我们都是老得快入土了,所以只是想在剩下的时间里面,多陪陪雪娇,当然,我们也不是想要把雪娇绑在身边,她是自由的,我们也不会束缚她的。” 李飞点点头,笑着说。 “孙姨,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也不会限制她的,她想去哪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我觉得雪娇现在也一定很开心,说实话这是大好事。” 孙立梅听见李飞说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倒是极好的,不管李飞是怎么想的,至少他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孙立梅轻轻搂着李飞的肩膀,一副和蔼又亲昵的样子。 “谢谢你,小飞,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李飞则是挥挥手。 “没事的,我去趟洗手间。” 李飞不知道昨晚吃了什么,只觉得闹肚子,没想到他身为神医居然还有闹肚子的一天,真丢人啊。 他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坐了半天,感觉胃里不舒服。 他正坐着,看了一眼手机,有着于龙江发来的好消息,说是项目进展很顺利。 他其实很犹豫要不要给张婉莹发个消息说他已经到江城来了,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要处理了,林雪娇的父母看着也是不错的人,交给他们李飞也是放心的。 李飞坐了好一会,觉得坐便实在不行,想要起身去找个蹲厕。 他正想起身,却听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林辉山,他似乎在打电话。 “说,什么事?” “什么,昨晚的一炷香跑了?你们在搞毛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和之前判若两人。 林辉山本来在打球,看着下面的人发来的消息,立马就说想上洗手间。 他手撑着卫生间的洗手台,目光凶戾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理了一下打了摩斯的头发,声音低沉。 “那可是个嫩藕儿,又是个站得起的,你们居然给弄丢了?钱怎么办?那可是一大笔钱,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要讲信用。” 他把洗手台拍得啪啪作响。 “关键现在本来管得就严,快去把人找回来!妈的,真是没用,这次做生意的可是楚家,得罪了楚家,别说你们,我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他听起来气极了,脏话连篇。 李飞皱紧了眉头,这是林辉山? 这和那个儒雅随和、彬彬有礼、和蔼慈祥的林辉山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这时候,他更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只歇斯底里的野狼。 而林辉山在两人面前隐瞒了自己的本性。 李飞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他倒是不怕林辉山,但是要是被林辉山发现自己偷偷听到了这些话可就完蛋了。 他先是将厕所的门调成了无人的模式,避免林辉山怀疑里面有人。 但是随着他的动作,门再也不像刚刚那样严丝合缝,而是动了起来,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林辉山听见门的动静,心里一惊,关上了手机,转头向着里面说。 “谁?” 今天高尔夫球场就他们几个人。 男厕除了他就只有李飞了,难道是李飞? 又或者是哪个球童?! 但不管是谁,听见他说的话都绝不能轻易放过。 他面色严肃起来,一张脸低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要是真的是李飞的话…… 他慢慢地朝着卫生间里面走去,看着那扇透出一条缝的门。 李飞这会正思考着自己用什么办法比较好。 林辉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小飞?” 李飞没说话,他看得出来林辉山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逐渐变得锐利了起来。 这可得想点办法。 林辉山的脚步逐渐近了,看着那扇门上的按钮写着无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李飞,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手伸向了那扇门。 林辉山的怀疑 吱呀吱呀。 卫生间里面响起了奇怪的声音,是电流不稳的声音,林辉山抬头看去,只见天花板上的灯一暗一灭,不知道是出什么问题了。 接着“砰”的一声响,头上的灯瞬间炸裂开来,反射着亮光的玻璃碎片簌簌落下。 林辉山连忙举起手来遮住脑袋,生怕头上的碎片落在他的脑袋上。 玻璃啪嗒啪嗒落了一地,卫生间里面变得一片黑暗。 林辉山过了好一会才松开了手,又看向四周,什么都看不清,静谧又无声,他握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亮了周围。 他推开那扇门,门里面没有任何人,他长舒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 “妈的,这什么破灯,还花了老子几千块呢,这就坏了?” 他想了一下,刚刚听见的应该不是人的声音,只是卫生间的中央空调吹得门晃了罢了。 自己也真是,一大把年纪的,还疑神疑鬼。 他转身收起了手机,就往外面走去,皮鞋踩着地面踏踏作响。 他走到门口,长期而老练的洞察力以及深深的怀疑心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真的没人吗? 他又走回来,推开了那扇门,摸着马桶圈的边沿,神色阴沉地说了一句。 “热的。” 林辉山在洗手台前将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抽出旁边的抽纸将手擦干后扔进垃圾桶里面。 刚刚是谁? 所以刚刚到底有没有人? 如果有,他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出去的? 林辉山总觉得其中蹊跷得很,可是又想不明白。 他走到大厅里面,看见李飞正在自动贩卖机面前傻傻地站着。 他走到李飞旁边,和蔼地说。 “小飞啊,你在这里看什么?” 李飞转过头来,一看是林辉山,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他心里却是想着,这个林辉山果然有问题,明明刚刚还一副气得要死的样子,现在却是露出这么一个和蔼的微笑,和笑面虎没什么区别。 李飞解释着说。 “我打算买两瓶水带回去,只是没怎么用过这个,有点好奇。” 林辉山像个体贴的长辈说。 “哦?想喝水,让球童给你送就好了,我包了场子,这边水都是免费的,不过你想用这个,按下这个按钮就好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手撑着下巴。 “小飞,你想喝什么?” 李飞摆摆手。 “既然有免费的水,就不在这里买了,多浪费钱啊。” 林辉山笑了笑拍着李飞的肩膀。 “欸,没事,就几块钱,我也不至于几块钱都拿不出来,虽然立梅在外面老是叫我少花点钱,但是这点私房钱我还是有的,买这个吧,可乐,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 林辉山按下了按钮后掏出手机扫码,机器自动运行起来。 一瓶罐装的可乐被缓缓推送着往前,然后掉落下来,林辉山俯身将那瓶可乐从出货口拾起来,放在李飞手中说。 “这东西是碳酸饮料,这会打开估计会往外冒泡,你等一会再开吧。” 他又带着些漫不经心说。 “李飞,你来这里就是买瓶水?你去过卫生间吗?” 要真是李飞,那自己可得采取行动了。 李飞看着林辉山笑眯眯的眼睛,明白林辉山果然还是怀疑自己了。 李飞说。 “哦,我本来打算去,还没去呢,刚路过这个就被它给吸引了。” 跟着薛红爬过雪山以后,李飞说谎话的本事渐长,已经能轻松地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并且听起来真的像是那么回事了。 他并不会说自己没去,而是说自己在要去的路上,要是直接说不去反而更容易引起林辉山的怀疑。 林辉山听着这话,有些犹豫。 难道真的不是李飞? 听他的意思,他还没去过卫生间。 所以只是有个球童啥的,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巧? 他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很久,只是拍拍李飞的肩膀。 “那你快去吧。” 李飞点头,朝着卫生间走去。 林辉山又叫住了李飞。 “李飞,你怎么知道卫生间在那边的?” 李飞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林辉山脸上还是戴着笑容,只是那笑容里面似乎多了一份别的东西,双眼直直地看着李飞,似乎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李飞“哦”了一声,指着头上的路牌。 “这里不是有路标吗?难道说路标有问题。” 林辉山挥挥手。 “原来是这样,没事的,路标没问题,但是前面那个卫生间的灯坏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你去二楼吧。” 李飞点点头。 “好。” 李飞听话地朝着二楼走去,留下林辉山站在原地看着李飞的背影。 真的不是李飞? 是自己老了想太多了? 也是,这小子看着就不像有城府的样子,是他也瞒不住。 晚上,几人坐在一个餐厅的包间里面,吃着晚饭。 林辉山亲切地问着林雪娇。 “怎么样,今天感觉还开心吧?” 林雪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开心。” 其实她早就不是小孩了,已经二十多岁了,面对着这迟来的父爱母爱总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父母似乎想把一切都给她的样子,更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她以前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些东西,现在一下全部塞给她,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尤其是桌面上摆着的满满当当的美食佳肴,金碧辉煌,都在闪闪发光一样,更是不习惯了。 油焖的大虾,精致的摆盘,却只是一场普通的家宴。 孙立梅不停地往林雪娇的盘子里面夹菜。 “多吃点,你看你都这么瘦了。” 林雪娇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瘦吗? 讲道理她觉得自己不算瘦的,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自己的生母居然说自己瘦了? 林辉山则是点了点头。 “是的,多吃点,对了,雪娇,这张卡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971203,里面有三百万,你拿去用。” 林雪娇“啊”的一声抬起头来。 “不用不用,没事,我不缺钱。” 这话倒是不假,李飞挣钱后给了林雪娇两百万,林雪娇人都傻掉了,后来慢慢也就接受,她平日里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只有买菜才需要花钱。 拿着那两百万,她都觉得烫手,生怕走在路上有人抢她手机,过了好一段时间才习惯了有钱的日子。 而林辉山和孙立梅都觉得林雪娇是不好意思,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孙立梅一把拿过桌上的银行卡塞进了林雪娇怀里。 “我们给你的,你就收着,放心吧。” 林雪娇左右为难,只能先收下。 林辉山微微一笑。 “对了,雪娇,你要不要相个亲?” 李飞的打算 “啊?” 林雪娇听到这话,又是发出一声惊诧的声音。 什么东西? 她听到了啥? 相亲? 林辉山笑着说。 “别紧张,我也只是提议,毕竟你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他说着说着往林雪娇碗里面夹了一片鱼肉。 “别看你爹这样,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人脉,正好最近有人给你爹提这个事情,问你爹有没有女儿呢。” 他双手交叉,袖子就往下掉下来,露出价值昂贵的手表。 “你看,这不巧了吗,我刚好就把你找到了。” 他看着林雪娇,笑容灿烂。 “对方啊,是楚家的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江城,江城呢,有三大家族,张家、楚家和罗家,这三家都势力庞大,相当不得了。” 他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 “而你爹,恰好和楚家又有点关系。” 李飞默默夹了一片肉在碗里面。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信林辉山是有点问题在的。 林雪娇可能确实对江城一无所知,但是李飞不一样,和张家可太熟了,现在可以说张家基本就是他最结实的后台之一,对于这几个大家族都是略知一二。 林雪娇只是不停地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林辉山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也不强求,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看看,反正见一面也不会有损失的。” 林雪娇露出一分有点尴尬的笑容,看了一眼李飞。 小飞这种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李飞这会则是想得应该怎么办比较好,今晚可能得展开一点行动了。 林辉山吃完饭后用手帕擦了擦嘴。 “最近我可能有点生意上的事情要忙,抱歉接下来可能就不能陪你们了。” 孙立梅则是点点头。 “没关系,你忙去吧。” 她转身又把林雪娇搂在怀里面。 “有我陪雪娇就够了,走,妈明天带你买衣服去。” 晚上。 李飞坐在房间里面,林雪娇在他面前,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在哼歌。 毕竟这是她人生中不多的家庭圆满的时候了。 之前跟着李飞的父母,后来李飞的父母也消失了,但现在一切都失而复得。 林雪娇在李飞的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时而思考,时而傻笑,她转过来,看着李飞说。 “小飞,明天我跟妈去逛街,你去吗?” 李飞笑了笑。 “没事,你去吧。” 林雪娇又拿出两件衣服在李飞面前晃了晃。 “你说我明天穿哪件去比较好?” 她左手提着一件红色的大衣,整体配色极为鲜艳,另一件则是白色的大衣,看起来则是要成熟稳重一些。 李飞想了想,指了指右边那件。 “我觉得白色更适合你。” 林雪娇将白色的大衣穿在身上,然后在李飞面前转了个圈。 “这件好看?那我就穿这件了,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 她半弯着腰,俯身在李飞面前,两只手抓着李飞的脸,将它往外边拉。 “难得出来玩,我都没看你怎么笑欸。” 李飞咧咧嘴。 “我在家不也这样?” 林雪娇沉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好像也是。”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眨了眨眼。 “难道是因为今天说了相亲的事情所以你吃醋了,嘿嘿,没想到小飞你也有吃醋的一天,放心吧,我是不会去相亲的。” 她说着说着,脸又有些红,不过又有些开心。 “毕竟我都已经有小飞了嘛,不过让你体验一下我之前的想法也挺好,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真是气死个人啦。” 李飞为自己吃醋,这事倒是少见,看着他这样子,林雪娇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李飞轻咳一声。 “我才不担心这个。” 这会李飞担心的是林辉山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落到林雪娇耳朵里面,变了味。 林雪娇“哼”立刻一声。 真是的,居然说不是因为这个,那为什么露出不太开心的表情。 算了,也猜不透小飞一天在想什么。 李飞也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林雪娇今天听到的事情,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也不用急着告诉她。 只是,假如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一切都只是个谎言,林雪娇又该如何面对呢? 林雪娇转身就走,向李飞挥了挥手。 “那我睡觉去啦,你也早点休息吧。” 李飞却是起身拉住了林雪娇的手。 林雪娇一愣,转过身来,立马想歪了。 她红着脸带着一丝楚楚可怜说。 “今,今天也要?也,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太晚,而且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李飞有些沉默。 自己是那么好色的人吗? 怎么雪娇姐现在第一时间想的都是这个? 李飞轻咳一声说。 “雪娇,我问你个问题。” 林雪娇眼睛里带着一些迷茫。 “什么问题?” 李飞说。 “假如现在的幸福是一场谎言,你会怎么想?” 林雪娇歪了歪脑袋,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悲伤,然后又迅速地露出一个笑容,她上前一步,将李飞抱进了怀里,然后用温柔的声音说。 “不管真实与否,我只要有小飞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李飞心中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愣了一下。 他同样反手将林雪娇抱进了怀里面。 “放心吧,没事的。” 林雪娇又开心地走了,房间内就剩下李飞。 李飞拨开窗帘,向外面看去。 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院子里面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 他看向那辆黑色的车,默默将那辆车的车牌记在了心里面,和昨天晚上是同一辆车,很快院子里面又出现了几辆其他的车。 而这个时候,林辉山也从楼下出现。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似乎还朝着李飞的房间看了一眼。 而李飞早就把房间的灯关上了,只留下一个小孔向外面看去。 林辉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朝着外面走去。 接着一个被两个人押着从车上走了出来,李飞看着林辉山竟然是抽出了腰上的皮带,狠狠地抽在那人的脸上。 他对着那人又抽又踹,毫不留情,很快,那人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飞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林辉山,绝对不是表面上那种和煦的人,而是一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野兽,甚至在暗中做着什么相当危险的事。 很快,林辉山便坐上了一辆车,几辆车向着外面行驶而去。 而李飞,也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林辉山的真实身份 李飞并没有直接从楼下走出去。 他今天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林家的摄像头很多。 一层客厅就有一个,在进楼的门口也有一个,在院子门口更是左右好几个,戒备森严。 李飞一开始是觉得,林家毕竟是个大院子,贵重东西不少,有摄像头也很正常,但是现在看来,这么多摄像头其实是在防备着什么东西,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李飞现在的境界,已经能够做到御空飞行的程度,所以追踪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复杂的是怎么在城市里面不暴露自己的行踪。 李飞披了一件纯黑色的幕布在自己的身上,将全身都遮挡起来,然后从二楼的卫生间窗口直接飞了出去。 他升得很高,周身生起气流,默默地看着城市下面的光景。 夜晚的城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明亮,可能是因为林家在江城边上,三环开外,又或者因为这边是富人区,周围都只有几个大大的宅邸,没有什么高楼大厦。 远处才是江城的市中心,隔着一条上百米宽的大江,大江上相隔几公里远就有一座大桥,市中心的高楼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闪耀着。 李飞看着一众车在道路上行驶,车头的近光灯都大亮着,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李飞想了一下,他们在找东西? 难道就是林辉山口中的“嫩藕儿”? 可是这“嫩藕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着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货物,因为普通的货物可不会自己长脚跑了。 李飞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此刻却不敢证实,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林辉山,就有大问题。 李飞感受着风不断地流动,吹动着自己的衣摆,发出晔晔的响声。 他从上往下观察着,很快那些车辆便分成了好几路,向着不同的岔路口分散而去。 李飞犹豫了起来,自己可没办法跟踪每一辆车,只有选一辆了,不过他记得林辉山最后上的是哪一辆车,是一辆绿牌的宝马。 李飞意念一动,便一直跟在那车的后面。 跟了半小时,那车竟是到了一处海边。 月色明亮,高高地挂着海岸边上,将一切洒得银亮亮的,海边上停着不少船只。 而那些船只全部都破破烂烂的,要门是甲板坏了,要么是龙骨坏了,又或者是桅杆倒了,船帆收了起来,这个地方,就像是帆船的坟地一样,透露出一丝幽深和寂静。 李飞在天上,裹着黑衣,宛如一只黑色的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探查到他的存在。 从车上很快下来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手电筒在沙滩上面扫着,像几只发亮的萤火虫。 几人目标明确,朝着船只走去。 林辉山走在最前面,一脚踩进冰凉的沙子里,问着周围的人。 “那嫩藕儿消失有多久了?” 旁边的人说。 “算起来有二十四小时了,昨天楚家的人叫我们把人送到这里面后,刚把箱子打开,那妞撒开脚丫就跑了。” 林辉山听着额头上青筋直跳。 “妈的,你们几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嫩藕儿?我他妈要你们有什么用?绳子呢?” 这居然能当着面跑掉的?开什么玩笑,一群大男人都是饭桶吗? 旁边的人汗湿了背。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老样子捆得透明胶,那妞身体小,力气却大,一下就挣脱开来了。” 林辉山说。 “要是给她跑了到时候告我们就完了,她肯定跑不远,这里没吃的,也没什么人,周围也不通车,她肯定在哪个船箱里面躲着呢,给我找!” 林辉山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人要是跑了该怎么办? 他顺着阶梯爬到船上,皮鞋踩着木质的船只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一众人都跟在他身后。 而李飞则是落了下来,一路落在船的旁边,就在几人的下方,想要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船内都是几人的脚步声,不重不浅,似乎怕是惊扰了人一般,而声音也很轻。 林辉山说。 “都给老子小点声,一会被听见又跑了。” 几人在旁边说。 “这次我们绝不会让人跑掉了。” 事已至此,李飞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几人在说什么? 但即便是李飞,也反映了好一会,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极为震惊。 他们要找的东西居然是人?! 也就是说,那一晚看见的其实不是什么货物,里面装的居然是人?! 而林辉山,其实就是人贩子的头? 这怎么可能? 根据林辉山的表现,他不是最痛恨人贩子了,结果到头来居然是贼喊捉贼。 一股无名火瞬间升上李飞的心头,他一下就明白了林辉山实际上就是人贩子以后,愤怒瞬间裹挟了他的大脑,他身体颤抖。 好一个林辉山,居然敢做这种事情,而且这事绝对不是第一回,做了几十年,那豪宅的一砖一瓦,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破碎的生活。 李飞甚至怀疑林雪娇当年的失踪也和林辉山脱不了关系,只是在此刻,他手里面还没有证据。 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便是林辉山说的那个“嫩藕儿”。 很快几人便将一艘船搜得干干净净,走到船面上。 林辉山挥挥手说。 “快点,下一艘,妈的,这么搜得找到什么时候?你们几个,分开去搜前面的,给我搜干净点。” 几人点点头,立马朝着前面走去。 李飞则是放开自己的神识,向前探查而去。 拍打的海浪,破碎的船板,皮鞋踩在黄色的沙滩里面,然后便是,一个蜷缩在船的下层的女孩。 那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身体偏瘦,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衣和牛仔裤,短发,戴着一个圆框的金属眼镜,外面裹着又脏又臭的帘布,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怜。 王荔荔这会脑袋已经不清醒了,许久没有进食和喝水,再加上寒冷的天气,她哪里都去不了,又痛苦又害怕,只想有个人来找到自己。 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先是一喜,但是渐渐地有害怕起来,如果是绑架她的人该怎么办? 她抬眼,对上了手电筒和林辉山的脸。 林辉山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原来嫩藕儿在这啊。” 救下王荔荔 王荔荔顿时心里慌极了,往后缩了两下。 直觉像是针刺一样,刺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扎了进去,全身汗毛倒竖,都在告诉她。 快跑! 王荔荔不仅仅是害怕,心中更是生出一种绝望感,因为她早就试过逃跑了。 可是跑了两小时,还是在海边,这边是废弃的海岸,坏掉的船只像是一具具尸体一般陈列在海边上,她根本无处可逃。 所以她只能在这个地方,找一点不那么湿的帆布裹在身上,度过这冬天里面最寒冷的时期,并且寄希望于海边有什么吃的。 可是海边什么都没有,连水都是咸的。 王荔荔是一名大学生,咸的水喝了只会越来越渴这种常识还是有的,可是不进水,三天就会死,她这种情况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希望有搜查队发现她。 可是没等到搜查队,等来的却是这群恶鬼。 王荔荔立马掀开了身上的帆布,寒气一下就钻进了身体里面,冻得她身体发颤,她转身就要跑,林辉山立马跟了上来。 林辉山虽然看着年纪大了,但干的都是粗糙活,每天还不停锻炼,身子骨意外地结实。 他一个扑身,就抓住了王荔荔的脚踝,王荔荔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左脚猛地一甩,鞋子都甩掉了,从林辉山的手中挣脱。 她一只脚穿着袜子,另一只脚穿着鞋子,在船里面飞奔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林辉山大叫着,手里还拿着王荔荔那蓝色的运动鞋。 “来人啊,人呢,快给我来人!” “我找到人了,快给我过来!” 他的声音极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愣了一下,互相呼喊着向着林辉山这边跑来。 很快,王荔荔便被众人包围住了,根本无路可走,她在众人之间,忍不住地发抖。 完了,死定了。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给自己遇到这件事情? 她心里又恨又怕,死死地盯着林辉山。 “你们,你们就不怕吗?” 林辉山只是用自己的手电筒在王荔荔的脸上晃了晃。 “确实长得不错,给你跑了我可就亏了,怕什么,学生就是学生,这种时候还是这么天真,妈的,给老子跑,今天我就先把你打老实了。” 他竟是直接抽出了身上的皮带,然后就朝着王荔荔身上打去,皮带破空发出凌冽的响声。 突然间,他脚下的木板碎裂开来,他一整个人竟是直接陷入进去。 “怎么回事?!” 林辉山发出一声大叫,木板的倒刺直接刮伤了他的身体,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但痛得要命。 他骂骂咧咧。 这什么破地板,怎么会突然碎裂的,林辉山强撑着想要从地板上起来,但木板大面积地碎裂开来,他竟是直接掉了下去,咔的一声,直接拧到了脚。 他痛得捂住脚,在地上滚起来。 王荔荔见着就想跑,众人上前一步,结果脚下的木板层层碎裂,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另外四个人也摔了下去,落了下去。 几人摔了个结实的,全都发出“哎哟”一声。 王荔荔愣了一下,立马跑起来,她一个翻身从船上跳了下去,一整个人不稳,在沙滩上摔了一圈,然后又迅速地爬了起来,结果立马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王荔荔心中一凉,完了,死定了,还是被抓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人? 自己就这么命苦吗? 而林辉山则是“哎哟哎哟”地爬起身,接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旁边有人想要来扶住他,结果被他一把手拨开。 “滚啊,去追人啊,你们是傻的吗?” 众人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又赶快往外面跑,可是等他们跑出去,再也没了人影。 人呢? 而王荔荔此刻看着遥远的地面,一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这是,在空中? 她终于是饿晕了,饿出幻觉来了? 她身上还裹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以及一双手似乎正抱着她的腰肢,一个沉稳的男声在她身后传来。 “怎么样,冷静了一点吗?你不要大喊。” 王荔荔僵硬地转过来,看见了李飞的脸。 那张脸和她差不多大,却看起来极为可靠。 她喃喃一声问。 “我这是,在做梦?” 李飞倒是觉得王荔荔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人突然飞起来都会觉得不真实。 李飞说。 “不是,你放心吧,我是来救你的。” 这话一出,王荔荔一整个人更加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这种场景根本不是现实会发生的,而她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李飞愣了一下,哭笑不得,这下好了,倒是省了她解释的时间。 而林辉山几人则是在海滩上四处寻找着。 人呢,为什么人突然就不见了? 李飞伸出一只手掌,对准海岸线,突然,平静的海浪变化起来,变得汹涌而狂暴。 李飞心念一动,那海浪竟是翻滚着,突然就升起了一道大浪。 它们滚动着,咆哮着,向着林辉山几人打去,将几人重重地打在船上,滚了好几圈,有的人可能连骨头都碎了。 林辉山摔了个七荤八素,倒在地上神志不清,浑身又湿又冷,他身体不停颤抖,别说找人了,这会得赶紧回去,要是浪把他裹到海里他就死定了。 林辉山便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李飞只是冷漠地收回手,对付这种人渣,这样都算是轻的了。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他要调查清楚林辉山到底做了什么事,以及林辉山和楚家又有什么关联。 一处酒店里面。 王荔荔有些懵地醒来,她打量着周围。 黄色的灯亮着,酒店干净而豪华,厚实的床单盖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温暖,只是身上还是有些臭烘烘的。 毕竟在又脏又烂又咸的帆布里面裹了一天,不臭才怪。 更重要的是,在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就想尖叫出声,然后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带着一些慌乱。 李飞从旁边端出一碗热粥和一笼包子。 “吃点东西吧,别吃太快,你刚醒,不能吃太多东西。” 王荔荔还不明白现状,但是看着食物,身体的本能让她伸出手来,端过那碗粥,咕噜噜地就往嘴里喝,然后拿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她饿极了,这时候只想多吃一点。 她很快就将东西吃完,然后擦了擦嘴,感谢地看了李飞一眼,不敢说话。 李飞说。 “你是被人绑架了吗?” 王荔荔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的,我……被那群家伙绑架了,你呢,你是谁?” 小治林辉山 李飞回答。 “李飞。” 王荔荔看了一眼李飞,心中升起一种亲切感,觉得他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毕竟这人救了她,给了她食物,还带她到了温暖的住所。 虽然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包括现在她都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但还是觉得眼前的人值得信任。 她低声说。 “我叫王荔荔,荔枝的荔,我是江城的一名大学生,前天晚上我回宿舍回得晚,十一点钟的时候回去的,然后就被人抓住了,失去了意识。” “我当时刚从一个清吧出来,喝了点酒,身体热得不行,然后就把外套搭在手上,结果走进一个小巷的时候,就被一个帕子捂住了嘴,然后就晕过去了。” 她说话又轻又快,把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了,然后看了一眼李飞。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被人关在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我听见他们说什么楚家之类的话,还有两百万,以及交易的话题,我当时很怕,就只想跑。” “可是我根本跑不掉,我的手脚都被透明胶缠住了,透明胶缠了好几圈,缠得很密,我根本挣不脱,我就用指甲一点一点去磨开。” 她伸出右手,似乎像是在给李飞展示,原本长长的指甲现在已经破了,手指和手腕上都有血痕。 她有些悲伤,苦笑了一下,又说。 “然后昨天晚上他们打开箱子,把我拎出来的时候,我就拼命跑,昨天晚上刚好涨潮,他们就没追上我,结果没想到,他们今天又来找我了。” 李飞点点头。 “我明白了,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 王荔荔感激地看了李飞一眼。 “谢谢,你是……” 她有点想询问李飞的身份。 李飞说。 “今晚的事你可不可以当作没看见?” 毕竟李飞现在还有自己想要调查的东西,可不想被发现行踪,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王荔荔看着李飞。 “那我应该怎么办?” 李飞说。 “你用酒店的电话打给别人,回到安全的地方后,尽量和人一起走,并且不要说出我的名字,你就当做自己不知道是被谁救出来的。” 王荔荔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 “我明白了。” 她心里其实还有很多疑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以及刚刚自己真的是在飞吗? 而李飞似乎没有停留的意思,走到了窗台边上。 王荔荔有些懵,看着李飞,然后反应过来了他要从这里走。 “你走了,我还能找到你吗?” 李飞看了她一眼。 “可以的,我是永安村的医生,我会把这些事情都解决的,如果你要找我你就来永安村吧。” 李飞说完就从窗台飞走了,留下了仿佛还在梦里的王荔荔。 她感受着肚子里的暖流,明白这绝对不是一场谎言。 李飞还是回到了卫生间,正打开门,就遇到了打开门的林辉山。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里面,浑身又湿又脏,看起来狼狈极了,平时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乱作一团,还有泥沙。 他骂个不停,看见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李飞,脸上立马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但是这笑容此刻显得格外的虚伪和丑陋。 “小飞啊,你怎么半夜还在上厕所?” 李飞则是捂着肚子解释起来。 “哦,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肚子不习惯,应该是因为海鲜吧,还是有点水土不服了,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 林辉山笑了笑。 “没事,以后多吃点就习惯了,我刚开始吃也觉得奇怪。” 他心里却是想着果然是乡下人,山猪吃不了细糠。 呵呵。 李飞上下打量了林辉山一眼。 “林叔,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脚看着还扭了?” 他明知故问,却是听得林辉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什么坏事都给他轮上了。 人没找到,脚还崴了,又被浪打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到时候楚家的人找上门来可就完蛋了。 林辉山挥挥手说。 “没事,今天下车的时候,刚好摔了一跤,摔池塘里面了,谈生意的地方太偏了,唉,有些大老板就是喜欢在没什么人的地方谈生意,图一个清净,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李飞说。 “林叔,正好我是村医,我帮你看看呗。” 林辉山眼睛一亮。 对哦,忘了这小子还是个村医了,正好让他帮忙治一下,他面带歉意说。 “那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李飞两步上前,走到林辉山面前,然后抓着林辉山的脚,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林辉山直接“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痛痛痛痛……” 痛死了! 林辉山不仅感觉脚没被治好,反而更痛了,一整个人都快抽搐了。 李飞马上说。 “不好意思啊,林叔,最近诊所都不是我在看病,手有点生了。” 林辉山心里大骂一句,脸上却是笑了笑。 “没事,没事啊,没事,手生也是正常的……” 妈的,这小子业务都不熟,还当村医呢?真是疼死我了。 李飞说。 “我换个方向试试。” 李飞又是咔哒一扭,林辉山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疼疼疼疼……” 妈的,这是治崴脚吗?这简直是要他的亲命啊。 这李飞真的会治人吗? 他的诊所能挣钱吗?不会被人砸了吧。 这小子是个村医,村医,那就是没水平的东西,自己不该指望他的。 李飞又是一脸无辜。 “完了,林叔,真不好意思,我再帮你一下。” 林辉山刚想说不用了,李飞却是已经动手了,用力一掰,林辉山痛地躺倒在沙发上。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而李飞故意调整了方位和手劲,这一下,是个人都受不了,他有些意外林辉山居然没晕过去,比想象中能抗啊。 李飞直接话也不说了,再用力一掰,林辉山痛得身体颤抖。 “小飞……你,你,不用了,不用帮我治了。” 他生怕说晚了,却见李飞又是咔哒一声。 “欸,这回对了,治好了。” 林辉山愣了一下,确实感觉骨头又对位了,但是一整个人都麻了,手心全都是汗。 他一口怨气一句也不好说,只是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虚弱地对着李飞说。 “谢谢你啊,小飞。” 李飞只是说了声不客气,转身上楼。 第二天,林家来人了。 而这来的人,居然是楚家的人。 楚庆杰看上林雪娇 楚庆杰是楚家三公子,在外也是有名的。 他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一米八二的高个子,和李飞差不多高,外表看着是阳光和煦,嘴唇偏厚,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 他手里提着两箱东西,看着像是来串门的。 李飞感受着楚庆杰身上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个修者。 但是境界不高,只是勉勉强强到金丹而已,不知道他有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李飞观察了一下,应该没有,而且李飞现在就是化神,走到哪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楚庆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林辉山刚从房间出来,在二楼抚着栏杆,探出一个脑袋,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噢哟,楚公子来啦?” 楚庆杰只是笑了笑,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林叔,别叫我楚公子,这多不好意思啊,叫我庆杰就行。” 林辉山立马从楼上往下走,拖鞋踩着白色的瓷砖发出一阵响声。 “哈哈,这不是随口说两句,今天来挺早,坐,坐。” 林辉山拉着楚庆杰在沙发坐下。 楚庆杰看起来倒是比想象中沉稳,他十指交叉,沉声问。 “林叔,我听说你女儿找回来了,专程赶来的,顺带给你带两瓶酒。” 林辉山看着桌上的两瓶酒,拍了拍楚庆杰的肩膀。 “来就来嘛,还带酒干什么?是啊,大好事一件,我也正开心呢,一会你留在这里吃午饭吧,正好见一见。” 他的声音很大,楼上的人都可以听见。 但是此刻还没人下来。 李飞是不着急露面,想着再看看林辉山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雪娇则是根本没有相亲的想法,她一听,这不就是之前说的相亲的楚家的公子吗?她才不出去呢。 而孙立梅,似乎是对林辉山的做法相当不满一般,正坐在床上生着闷气。 林辉山对着楚庆杰姗姗一笑。 “不好意思,昨天我们一家子玩得太累了,这会估计都还在睡觉呢。” 楚庆杰则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我来也不只是为了这事,林叔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 林辉山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记得,当然记得,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庆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说。 “可是我的人今天已经拍到了你说的那王荔荔,就在学校里面了。” 林辉山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 那王荔荔昨天还在海边上,今天怎么就在学校里面了? 楚庆杰笑着打量了林辉山一眼。 “怎么?不信,没事,照片都在我手上了,你看一眼。” 楚庆杰掏出他的手机,折叠屏的手机,又大又方,至少要上万块,一般年轻人都不会买这种手机,又贵又没什么实际用处。 楚庆杰的手在手机上面划出一张照片,放大,里面赫然是王荔荔,她身上裹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正在学校里面走。 林辉山愣了一下,捧过楚庆杰的手机,身体颤抖。 “这,这什么时候拍的?” 楚庆杰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就在今天早上。” 他后仰着靠在沙发上。 “没想到传说中的林老大也会有失手的一天,真是人老了,理解理解,毕竟连山中的老虎老了以后牙也不好使了,这都是正常的。” 楚庆杰语气中满是调侃,将林辉山比作老得掉牙的老虎。 林辉山只能咧嘴一笑,说不出任何话来。 完了,这可怎么办? 楚庆杰说。 “但是啊,这条鱼漏了,我真的很怕我们这条小船翻了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他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林辉山只能点头。 “你放心,庆杰,不会翻的,绝对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这可不能翻啊。 楚庆杰手撑着下巴。 “当然,我们楚家非要说的话,是一条大游轮,你们林家才是小船,我怕的是你们林家翻了,那姑娘要是去报警,你可能是逃不过啊。” 林辉山也是明白了事情的严峻,立马起身。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楚庆杰则是不以为意,懒洋洋地又靠回了沙发上。 林辉山手里拿着电话,走了出去,拨通了电话。 “妈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那嫩藕儿都回学校了,你们搞快给我弄出来。” “没办法?没办法也得给老子想办法,不出宿舍又进不去学校该怎么办?我不管,你们要是解决不了这个事,就等着吊死吧。”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楚庆杰身为一个修者,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饶是林辉山这个老手也急了啊。 林辉山又笑着走了回去,坐到楚庆杰旁边。 楚庆杰鼻子出气,轻轻一笑。 “林老板真是威风得很啊。” 林辉山脸上写满了尴尬。 “放心,庆杰,这事有我在,一定给你办妥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他没等楚庆杰拒绝,立马高声喊起来。 “老婆,雪娇,李飞,走了,吃饭去。” 他拉着嗓子,声音大得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下几人也不得不出来了。 孙立梅走了出来。 “这不是庆杰来了吗?真难得啊。” 她牵着林雪娇的手。 “可是我和雪娇今天约好了出门去买点衣服,不方便。” 林辉山一挥手。 “哎呀,衣服什么时候都能买,但是这庆杰啊,难得来一次,咱们陪陪他。” 楚庆杰本也想拒绝,但是看着楼上的林雪娇瞬间傻了眼。 好美,好好看。 林雪娇长发如瀑,眼角的黑痣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更是显得楚楚动人,一整个迷人极了。 楚庆杰看呆了,这便是林辉山的那个找回来的女儿,这种高品质的女人,不被他楚庆杰收入囊中,岂不是浪费。 有意思,有意思。 孙立梅拉着林雪娇走下来,楚庆杰一路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然后站起身来,伸出手来。 “雪娇姑娘,你好,我是楚庆杰。” 孙立梅已经五十多岁了,又怎么不明白楚庆杰的意思。 这楚庆杰是看上自己家的姑娘了,但是她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毕竟这楚家,名声在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楚庆杰,也绝非表面上那样看起来光明磊落。 林辉山倒是高兴极了,他本来喊来楚庆杰,就有搭线的意思,而楚庆杰直接看上了雪娇,这下可是好多了。 他这只小船和楚家的大船的关系可就稳固多了。 但是楚庆杰等来的不是林雪娇的手,而是李飞的手。 李飞伸出手来同楚庆杰握在一起。 “你好,我是李飞。” 二十四年前 楚庆杰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小子,心里冒出一句。 你他么谁啊? 但是他没有将这句听起来失礼的脏话说出口,毕竟刚见面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楚庆杰带着笑问。 “你是?” 李飞说。 “我是雪娇的弟弟。” 李飞身份多变,反正林辉山和孙立梅也没真正问过他和林雪娇之间的关系,都当他是林雪娇的弟弟来对待。 楚庆杰明白了,合着这李飞是在护姐呢。 但是他可不在乎,既然冲出来要坏自己的好事,自己可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他握紧了自己掌中的那只手,但是却见李飞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庆杰立马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自己可是金丹期的高手,区区一个普通人类,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把他的手给他捏碎了,所以他傻了,但是也没声音啊。 李飞心中冷笑,这楚庆杰和林辉山不愧是沆瀣一气的家伙,都是只笑面虎。 既然你要试探,就不怪我不留情了。 李飞同样加大了手中的力量,紧紧握住楚庆杰的手。 化神期的力量一出,瞬间捏得楚庆杰的手吱呀作响,几个手指又红又肿,他嘴角一下变得狰狞起来,甚至痛得喊出声来。 “松手,松手。” 林辉山本来还高高兴兴的,看着场间的变化,一张脸瞬间转晴为阴,喊道。 “你们干什么?” 他两步跑上来,李飞这才松开了楚庆杰的手。 楚庆杰拼命地甩着那只右手,那只手此刻已经变了形。 楚庆杰不仅仅是疼,更是惊。 怎么可能? 这小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死死地盯着李飞,双眼里面能喷出火来。 “你是修者?” 他也不在乎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个事情来,林家,他根本不在乎,不过就是楚家的一条狗罢了。 李飞却是装傻说。 “什么?我刚刚把你捏疼了吗?” 林辉山赶忙过来劝着说。 “这小飞啊,是从乡下来的,就是力气大,不好意思,庆杰,他一不小心给你弄疼了?我这有红花油。” 孙立梅带着一些惊异的神色看了一眼李飞。 小飞居然这么厉害? 她自然是看得出来李飞是在为林雪娇挡这些洪水猛兽呢,她忍不住在心里高呼。 干得好,小飞,好极了,就该狠狠地教训这咸猪手。 楚庆杰却是不怒反笑,把着林辉山的肩膀。 然后两人就向外面走出去。 楚庆杰在门口说。 “这小子的事,和那王荔荔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林叔啊,我怎么没想到你怎么还有这么个女儿啊?” 他轻轻拍着林辉山的胸膛,装作极其熟络的样子。 “林叔,你早说嘛。” 林辉山只能脸上带笑。 楚庆杰说。 “我要是能和你女儿有戏,你这条小船,我保住了,但是没戏的话,你这条小船,我肯定保不了。” 林辉山连连点头。 “我今天请你来,不也是因为这个嘛,你放心,肯定妥妥当当的。” 楚庆杰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再也没说什么。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林家宅子一眼。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至于这个名叫李飞的家伙,就这么放过他,怎么可能? 他楚庆杰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喜欢护,到时候老子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辉山回到宅院里面,看着几人,脸上带着笑容。 他看了一眼李飞。 这小子是真能惹事啊,自己差点就凉了,楚家也敢惹,真是不长眼的小子。 算了,这个时候不是说他的时候。 林辉山看向林雪娇。 “雪娇,你觉得刚才那人怎么样啊?” 林雪娇只是摆手。 林辉山说。 “那人是楚家的公子,长得又帅,家境又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立梅打断了。 “你干什么?我女儿不是你谈生意的工具,你少来,我好不容易找回我的女儿了,你休想再把她送出去。” 林辉山脸上挂不住了。 “什么叫我把她送出去,女大不中留,大家生女儿最后女儿都是要结婚的,我为雪娇选一个年轻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有什么错?我这不是为了雪娇好。” 孙立梅咬牙切齿,眉头皱成一团。 “林辉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你就是想用我们的女儿为你牵桥搭线,你真是不要脸啊你。” 林辉山听见孙立梅说话这么不客气,也是有些忍不住了,平时那副人前和善的样子都要被揭开来。 他喘着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心中的情绪完全迸发出来,最后还是收了下去。 他笑着拉起了孙立梅的手。 “走,我们楼上说,别在孩子面前吵。” 孙立梅被林辉山带到了楼上。 留下李飞和林雪娇两人在楼下,林雪娇则满是不安地看着李飞。 “小飞,怎么办啊?” 李飞则是摸了摸林雪娇的脑袋,安慰着她说。 “放心,有我在。” 只是一个林辉山,还不用李飞操心,但是背后牵扯着楚家,就得小心一点了。 而孙立梅的房间里面。 林辉山一下就把孙立梅推在床上,露出了他原本的凶样。 “孙立梅,你几个意思?” 孙立梅不怕反笑,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林辉山说。 “你这幅人模狗样的样子终于是还是装到头了,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就装了三天,真是了不得啊。” 林辉山握了握手腕。 “老子这几年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 孙立梅脸一横。 “来,打,就朝着我的脸打。” 林辉山却是伸出手来卡主了孙立梅的脖子,她的一张脸瞬间涨红。 林辉山说。 “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没有我,你能穿上这件衣服,没有我,你能过上这么久的好日子?没有我,你有现在的样子。” 他声音冰凉。 “立梅,你是我老婆,我不想对你动手,但是不听话的狗都是需要教一下的。” 孙立梅听见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凄惨的笑。 “什么老婆,你周围的所有人在你林辉山看来无非都是用链子拴住的狗罢了,现在你居然还要把雪娇也拴住,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林辉山耸耸肩。 “我也没办法,现在这个行当就是不景气,再不做点什么我们就要吃不起饭了,林家早就跟楚家绑在一起了,我直说了,雪娇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跟定了楚庆杰。” 孙立梅死死地盯着林辉山。 “你敢?二十四年前,你也是这么抛弃的林雪娇对吧,别以为我一直不知道,是你,就是你把林雪娇给卖了,然后有了你人生的第一桶金!” 楚家来人 她这会眼眶通红,眼角带泪,看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浑蛋把雪娇卖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这条黑路,现在好不容易把雪娇找回来,你居然还要利用她,你想都别想。” 林辉山一巴掌拍在孙立梅的脸上,落下一个清晰的红印子。 “别给老子叫唤了,你也好,雪娇也好,我都不在乎。”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李飞一脸淡漠地看着两人,林雪娇脸上则是带着一丝绝望。 原来,真的如李飞所说,这一切的幸福,不过是一场谎言罢了。 而她,居然是被自己的生父给遗弃的。 一瞬间,她心如刀绞,几乎快要晕死过去,但还是撑住了,靠在墙上,死死地看着林辉山。 房间里面的两人都是一愣,林辉山和孙立梅都是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时候开门。 林辉山的脸上带着笑容。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李飞却是不平不淡地说。 “毕竟房间里面闹得这么大声,我和雪娇都是很担心呢。” 林辉山问。 “所以你们听到了多少?” 李飞说。 “全部。” 林辉山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一张脸黑得能滴下泥来,他死死地盯着李飞,拍了拍手。 “好好好,我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有几分本事,你昨晚上果然是故意的吧。” 李飞点头。 “林叔的脚还是得多治治,不然老了只能坐轮椅,不过根据你的罪行来说,可能等不到老了,你应该很快就死了。” 林辉山不知道李飞哪来的勇气敢和他说这些话。 真是个猖狂的小子。 林辉山本以为这就是个乡下的蠢小子,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多的城府。 看来去打高尔夫的时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就被李飞给听见了,而且林辉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楚庆杰给他的那张照片里面,王荔荔似乎是穿的李飞的外套。 他问。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李飞说。 “海边,破船,车开得倒是挺远嘛。” 他这话一出,林辉山心里一惊。 怎么可能? 这小子昨晚在海边,可是他半夜还看了监控,根本没看到李飞的影子,他怎么去的海边? 原来就是这小子昨晚在跟踪自己,就是这小子把王荔荔救走了。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辉山根本想不明白。 修者? 难道李飞是修者,他刚刚听到楚庆杰这么说了,心中瞬间一惊,一定是这样了,怪不得他会觉得蹊跷。 可是修者又如何,他林辉山最缺的就不是人。 他掏出包里的对讲机。 “所有人,立马到二楼集合,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 而孙立梅瞬间慌了,对着两人喊起来。 “跑,快跑!孩子,快跑!” 外面瞬间响起一阵跑步的声音,林辉山的人全部涌了进来,一瞬间,四五十人挤在房子里面,从楼梯一直到一楼的客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辉山根本没在意孙立梅的尖叫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没关系,你知道又怎么样,现在我的人都在这里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林辉山则是看向雪娇。 “没关系,雪娇,你还是可以和楚庆杰结婚,他可是很欣赏你的,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女儿总得为父亲付出一点什么不是吗?” 林雪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凉,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人渣。” 两行清泪沿着她精致的面颊滑下。 李飞则是轻轻为她拂去脸上的泪。 “没关系,雪娇,有我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林雪娇安心,觉得有依靠真是太好了。 她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声。 而孙立梅的脸上已经只剩下绝望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论是他们母女俩,还是李飞都完了。 林辉山拍拍手,一瞬间所有人都涌了上来,似乎要把李飞抓住。 只见李飞轻轻开口。 “斩。” 众人停下了脚步。 林辉山愣了愣,这李飞在搞什么鬼? 下一刻,无数道白光交叉划过,布满了这片空间,所有的人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血溅到天花板上。 他们全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辉山愣住了,瞳孔瞬间睁大。 他两脚战战,却见李飞一步上前,一拳打在林辉山的脸上。 林辉山竟是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场内一片寂静,几人都没有想到李飞的手段这么狠辣? 李飞甩了甩手,看着躺在地上的林辉山。 林雪娇一张红润的小嘴张得特别大,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她怎么没想到李飞出手居然这么赶紧,一瞬间就把人全放倒了。 孙立梅更是一整个人都是懵的。 李飞说。 “孙姨,我不得不出手。” 孙立梅却是站起来,一脚踹在林辉山的脸上。 “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个龟孙的。” 林辉山脑袋嗡嗡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孙立梅看着外面倒下的一群人,虽然不知道李飞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痛快极了。 孙立梅问。 “接下来怎么办?弄他一票大的?” 李飞没想到林雪娇的母亲居然是这么虎的一个人,沉吟片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便来了一辆车。 张婉莹从车上款款下来,她带着个墨镜,吹着口香糖,一脸嚣张,看了李飞一眼。 “你就让我来帮你处理这事?” 李飞说。 “想见你了。” 张婉莹“呸”了一声,小脸微红。 “我才不信你呢,你学得倒还挺快。” 张婉莹嘴上说着不愿意,还是帮李飞处理起来,该进去喝茶的进去喝茶,至于林雪娇和孙立梅两人,则由张家保护起来了。 孙立梅万万没想到。 原来李飞还有这么硬的关系,这可是张家啊,这要是让林辉山知道,他肯定后悔死了,不过林辉山本就罪该万死。 而李飞则是转头就离开了张家,走在街上。 很快就有两个脚步紧紧跟在他后面,李飞转身进入一个小巷,两人立马迎了上来,修者的气息瞬间迸发,李飞一掌一个,将两人斩于马下。 两人惊骇不已,他们两个元婴,居然不是李飞的一合之敌。 李飞抓住其中的一个脖子问。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宁死不屈,李飞一针插进他的十指中,那人立马惨叫起来,李飞将他丢在一边,问旁边被吓傻的另一人。 “说。” 剩下那人回答。 “楚家,楚庆杰。” 李飞问。 “他在哪里?” “楚家,南青路10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