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捡漏日常(科举)》 1. 第 1 章 [] 赵桐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他是个小婴儿。 一家人都桐哥儿,桐哥儿的叫他。 口音也与他印象中老家人不大一样,不过也大概上能听懂一些,可能因为梦里年纪太小,不管是看人,还是听声,都透着一股朦胧感。 这样的梦境持续了大半个月,赵桐终于可以看清离他近得东西了。 这日一觉醒来,他感觉全身舒坦,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哼哼叽叽叫了两声。 便见一容貌清丽的女子凑了过来,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而后笑盈盈地开口,“哎呦,瞧瞧,咱们桐哥儿今日醒得可真早,是不是知道爹爹和哥哥回来了,咱们桐哥儿才不要睡懒觉了,是不是呀!” 女子边说边摸了摸他的小手。 这女子赵桐知道,是他梦里的母亲。 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却已经是三个孩的娘了,赵桐隐隐间听人喊过她贞娘。 “娘,我也要摸弟弟的手。” 一道软软的童声响起,不过贞娘还没开口,就听到“噗”的一声响。 刚才要拉他手的小男孩哎呀一声,快速退到了一旁,还急忙捂住了嘴,“好臭,好臭,弟弟的屁真是好臭!” 赵桐:“……” 我是有什么大病吗? 居然做这么离奇的梦。 这情形也由不得他不感慨,连续半个来月了,梦境都不曾发生改变。 人物、造景,就连口音都模拟好了。 也正因为他这梦做了半个来月,从先前的浑浑噩噩,到如时而清醒,他越发确定这个梦即真实又尴尬。 贞娘笑着揉了下大儿子的小脑袋,“我们桦哥儿是长大了,还知道臭臭了,不过呀,你小时候比弟弟可臭多了!” 小小的赵桦皱了下脸,不服气道:“才没有,奶奶说我可香了。” 贞娘和大儿子闲扯间,已将小儿子的尿布换好了,而后对慢慢往床边探近,想与弟弟玩会的大儿子道:“桦哥儿帮娘照看一会儿弟弟,娘把这尿布洗洗好不好。” 赵桦点着小脑袋,拉住赵桐细软、还在褪皮的小手,奶声奶气打包票,“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贞娘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了一声:“真乖。” 便端着尿布出去了。 赵桦今年不足三岁,个头也比床高不了多少,而刚出生半个月的赵桐,身体软乎乎的,脖颈还未发育好,此刻被围堵在一圈软软的枕头中间,除了能看到朦胧的床顶之外,根本没法看清哥哥的模样。 只听旁边的赵桦吐字不太清地开口,“弟弟,弟弟,哥哥教你背书吧,爹说了只有好好学习,从小就努力,才能考上生员,为家里增光添彩。” 在赵桐的印象里,吐字都不太清的幼儿园小朋友,能背的也不过是“锄禾日当午”之类的,岂知,赵桦开口就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 赵桐:“……” 什么鬼? 这是幼儿园小朋友要背的吗? 由于赵桐过于震惊,扑腾着不听话的小胳膊小腿,想要转个身看看梦里这个神童的真容,结果用力过大“噗”的一声,又放了个大大的屁。 刚背到“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的赵桦一听这声音,立马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娘,娘,弟弟又放屁了,声音比刚才还大。” 赵桐:“……” 他何止放屁了,他还又拉又尿。 这到底是什么鬼,什么鬼?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梦? 赵桐原以为自己如此社死,如此吭奋,应该能挣脱梦境,回归现实。 然而,很不巧。 伴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天才儿童赵桦拉着自家娘亲回来了,离床两米远,指着躺在床上挺尸的赵桐道:“娘,臭,臭死了!” 贞娘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看来只喜欢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弟弟,是以撸了下大儿子的小脑壳,道:“桦哥儿今日真棒,娘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棒,现在你去找你爹读书去吧,待你学会了再过来教弟弟好不好。” 赵桦应了一声好,一边往后退,一边挥手和并看不到他的弟弟辞别,“弟弟,等你洗干净了,哥哥再来找你玩,一会哥哥教你背《三字经》。” 贞娘笑道:“好,桦哥儿真棒。” 打发走了赵桦,贞娘又帮赵桐收拾了一会儿。 瞧见他刚起来就拉了不 2. 第 2 章 [] 赵桐被他哥当成玩偶这里戳两下,那里摸三下,玩够了还要打击他幼小的心灵。 表示不到三岁的小朋友,不止会背《三字经》《木兰辞》,他还能背得了《岳阳楼记》,甚至还给他来了一段《论语》。 就,特别离谱啊。 赵桐有些生无可恋地躺在他爹臂弯发呆。 有这么一个珠玉在前的哥哥,他以后要是连《唐三百》都背不过,是不是会被揍死? 不对—— 赵桐被赵桦叨叨的在睡着之前,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做梦啊。 梦里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以,软呼呼,还在褪皮的赵·小朋友·桐嘴角含着笑睡了过去。 赵护将小儿子放到桌上,领着大儿子去了小书房。 赵家不大,统共占地也才一亩不到,还分了前后两院,前院五间瓦房,在角落里搭了个小厨房,也不至于没个做饭的地儿。 后院则是种了些时令蔬菜,除了能节省开支之外,有结余的时候还能拿去集市上卖,赚上几个铜板补贴家用。 这小书房其实并不小,足足占了两间,比起他们的卧房还要宽敞上不少。 如今家里又添了赵桐这个小老三。 年满五岁的大女儿赵珠便被分了出来,夫妻两人手头紧张,赵护索性将书房隔出来一间给女儿居住,又特意粉刷了一遍,他嫌弃白色的偏冷,索性在刷墙的时候,在石灰浆里参了些淡粉色的颜料,刷出来格外的温馨浪漫,又特意给她做了个小木床,连带着做了一个小柜子和一套书桌椅,算是她的小闺房了。 可把村里的女孩儿羡慕坏了。 今日赵护从县学回来,便一刻不歇的教女儿读书识字。 这会儿,赵珠已经练了大半个时辰了,足足写了八张大字。 别看赵珠年纪小,记忆却是一等一的好,什么东西只要教上一两遍,她都能记得真真的,是以,虽说赵珠开蒙晚,这半年来才跟着父亲读书识字。 可她已经读完了三百千,里头的字也是一个不落的能默下来。 赵护见她年岁还小,便没往后再教,反而让她这段时间,将这几本书好好攻固一下,同时拿了几本释译给她,让她每日读上一个时辰,有什么不懂的,待他休沐日回来的时候再讲解,同时每日再练一个时辰的字。 就算是将来不考科举。 也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本事,可以出字帖、卖画等等,算是一项很好的营生。 赵珠每日要练十张大字,这会儿还剩最后一张,赵护拿起写好的看了看,顺手将大儿子给捞了过来,“瞧瞧,姐姐的字越写越漂亮了,你以后要向姐姐学习才行。” 赵桦点着小脑袋,“向姐姐学习。” 赵珠被父亲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脸红红的,埋着头抿嘴偷乐。 赵护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每天坚持练习,字会越来越好的,练字可与你背课文不一样,遇速则不达,所以,咱们稳扎稳打的一步步来。” 赵珠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低头继续把剩下的半页,一笔一画的写完。 赵桦自己爬上小凳子,趴在一旁仔细看姐姐写字,他年纪还小,如今还没正式练字,不过书空写已经开始了。 偶尔还会扒拉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来来回回的画。 这会儿,见姐姐写得认真,他便趴在旁边,一笔一画的写,将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赵护面对两个听话的儿女,分外的欣慰,顺手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道:“我去帮你娘煮饭,你们自己在这里乖乖的,珠姐儿完写了,便带着弟弟去后头玩。” “好!” 赵护到厨房时,贞娘已经把饭快煮好了,赵护带回来的鱼也已腌的到了差不多了,他撸起袖子,让媳妇在旁边休息,自己则开始下手烧鱼。 他是半年前穿过来的。 那时候原主赵二虎又一次没考上县学。 再次失去了参加巡考的资格。 对于本朝的科举制度赵护也是有点不明所以,大概是怕人数太多,撑爆了乡试考场,每次乡试之前,都须得由提学巡考一圈,只有入了甲等的卷面,才有资格参加乡试。 不过巡考的名额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还得是县学的生员才行。 总之,如今这年头,科举的门槛卡得奇奇怪怪。 别以为,你读书了,就有资格下场。 事实上,在下场之前,还有九九 3. 第 3 章 [] 赵护的手艺极好,三两下就将鱼给烧好了。 这鱼是自打他穿过来知道贞娘怀孕之后,便在县学旁边的鱼贩手里买来的,吃着肉嫩、刺少,他索性让对方每隔五日给他留两条。 刚好休沐的时候带回来,个头不需要多大,熬烫或者香煎都可以。 一是给贞娘补补身子,二是能给两个孩子补充营养。 今日这两条鱼贩给他留的大,知道他马上要参加巡考了,又是县学里大家讨论的最有希望的生员。 做为老主顾,鱼贩也是真心替他高兴。 是以,这两条大鱼对方不止没收钱,个头还比寻常大了不少。 算是提前祝他高中。 赵护也没跟他客气,就像鱼贩说的,以后多指导指导他家孩子功课便成,就算是孩子没能力下场,也读些书识些字,出门找活计都比他们这些两眼一摸黑的强。 赵护只要有时间,就教自家的孩子。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今日的鱼,赵护分成了两波。 一条大个些的做了红烧,另一条熬了鱼汤。 又简单调了个凉菜,刚把饭摆上桌,就见两个侄女红着眼眶过来了。 贞娘刚好带着两个孩子洗完手过来,双方一对眼。 两孩子立马开开心心地唤了一声:“大姐、二姐!” 说着,跑过去一人拉一个。 贞娘笑道:“来的可赶巧了,你二叔今日回来买了两条鱼,你们过来刚好尝尝他手艺进步没。” 赵大丫吸了吸鼻子,险些落下泪来,小声道:“二婶我们吃过了。” “不碍事的,多少再吃一点,主要是想让你们尝尝你二叔的手艺。” 赵护还没开口,赵珠便脆生生道:“我爹烧得鱼特别好吃。” 赵桦用力点头,“没错,好吃!爹很棒。” 两小只硬是将两人拉进了厨房。 家里多了两个,小饭桌就有些挤了,好在两侄女来不是吃饭的,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鱼,那一脸的愁容,看得贞娘都有些吃不下饭了。 一顿饭毕,贞娘领着两孩子去了卧房,让赵珠领着弟弟去后院喂鸡去。 赵珠应了一声,拉着弟弟就跑远了。 赵桐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会儿刚醒,贞娘见他睁着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笑着将儿子抱起来给两位侄女介绍。 “桐哥儿,这是大丫姐姐和二丫姐姐,都是你大伯家的姐姐,前几日她们还来看过你呢,你还记得吗?” 赵桐隐隐有些印象,不过前几日他实在太小,一天二十四小时,能睡二十三小时。 视力更是差到极致,眼前只有模糊的影像,如今见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姐姐,睁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两位堂姐不算大美女,但也极为清秀。 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已经长得和贞娘一般高了。 赵桐寻思着大概赵家没有丑孩子。 越发对自己的长相放心了。 贞娘给小儿子喂完奶、换完尿布,赵护已经收拾好了,急步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俩今日哭什么?” 说起这个,两姐妹眼泪再也挡不住啪啪地落了下来。 这事起因还是赵护读书。 本来赵大嫂以为小叔子没能考中生员,以后便不了了之了。 为了以防万一,赵大嫂缠磨着公公婆婆要分家,就算是明面不分,以后二房的事他们也不管了,毕竟他们家孩子大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 他们养了小叔子这么些年,就算是捅破天去,也是他们占理。 赵大龙没成亲前,听母亲的,成亲后听妻子的。 这年头,哪家哪户若是有个能读书出来的人,家里一众亲戚都能沾上光的,在徭役和纳税这一方面,就受益极大。 赵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小叔子已经读了两年了。 还因为在村里学得好,被先生举到了县里的私塾。 赵大嫂觉得小叔子挺有希望的,公公婆婆要供他读书,她也没反对,可十来年过去了,赵护连个县学都没考上。 赵大嫂这边看不到希望,而另一边赵护成亲生子,他们又要多养几口人。 眼看着自家孩子 4. 第 4 章 [] 赵护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 大丫眼里挂着泪,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家很有钱,在东庄有一片鱼塘,我娘说他在县里还有一个银器铺子,家里的大哥好像还是个举人,如今在宾州府学教书。” “……” 赵护心里咯登一下。 还真被他给猜中了,施员外今年三十五了,比他哥赵大龙还要大两岁。 在县里的名声属于不错的范筹。 前几日,施员外买了个新宅子,据说找了好几位风水先生瞧过,一是破他的克妻命,二是有利子嗣。 这不宅子大体已经完成了,就算布墨了,正四处找人打听有影壁画得好的人没,赵护自打穿过来后,便理清了这年头的生存规则。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是以,他决定继续原主赵二虎未完成的事业。 读书是这年头最好的出路不假,可读书的成本也是极高的。 若不然,赵大嫂也不能拼着名声不要,要与他们分家。 除了读书的费用之外,赵护还得养妻儿,他入了县学之后,每月的廪银足够自己生活与买笔墨了。 可要养家却是不能,于是,赵护便与同寝室的郑云师兄私下里接了些抄书的活计。 郑云比他早入学一年,也是从其他师兄那里学来的这谋生手段。 赵护速度快,字又写得好,每日抄个一千字不成问题。 一个月也能抄个二十篇文章,赚个五、六百文。 可抄书毕竟不能长久,有新的话本、小说,他才有工作,赵护后来一打听便学着人家画了画去书画铺子代卖。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他一共投了三幅画,足足等了三个月才有人瞧上了。 那人也是大气,一下子全给买走了,还问掌柜这人还有新作否? 这么一来二去,他便与买家孙先生搭上线了,这才知道对方是做屏风生意的,瞧着他画风偏吴派,便与他达成了每月两幅的合作。 不过作品得按他的要求来,赵护那个时代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学习机会。 没办法,科技发达,许多产业早就由机器代替了人工,像他们这种自带抗体的,又比寻常人更受优待。 再加上环境原因,并没有多少出门的机会,每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赵护脑子也不差,不说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本书过上一遍,基本上能记个七七八八,而他动手能力也是极强。 这不,能学习到的课程都过了一遍,碰到自己喜欢的,还会特意研究一番。 这个月赵护交画时,孙先生便与提了施员外。 千河县城就这么大地盘,有钱、有权的也就那么些人,孙先生和施员外相识不足为奇,孙先生便拉着赵护去了施员外家。 让他这几日画两幅影壁图送到施家,要是施员外瞧得上,到时候影壁便由他来画。 价格足足有二十两,是他县学差不多一年半的廪银。 而且他琢磨了一下,那影壁也就两三天的时间能画完,赵护便接了这活计。 不曾想,这施员外居然想娶他侄女。 不对,准确的是他大嫂竟然要让自家闺女嫁给比爹还老的男人。 赵护简单介绍了一下施员外其人。 前两任妻子都是难产而死,家里也有几位妾室,可至今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所以,他娶妻就一个目的,能给他家传宗接代。 要说赵大丫嫁入施家这样的富户,着实是属于高攀,除却施家有钱之外,施家大爷还是举人出身,这就足己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塔上的存在。 然而,就年龄来说,赵护觉得不妥。 再者,大丫已经与邻村的马家定亲了,两孩子年纪相当,马家哥儿今年也去了县里读书,若是运气好,再过几年中了秀才,入了县学,小两口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钱财,断送了女儿的幸福。 可这话赵护不好开口。 再加上两家人目前的关系有些微妙。 见他说完施员外,大丫眼泪渐渐收了起来,只得道:“你们在这儿陪着你婶婶,我去探探你爹的口风。” “多谢二叔。” 大丫忙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开口。 赵护勾了下嘴角,一出门就瞧见自家两个小豆丁从 5. 第 5 章 [] 贞娘将两个儿子给安排在床上排排睡,顺手牵起大女儿,对两个侄女道:“咱们去看看珠姐儿的小房间吧,在那边还能说说话。” 大房两姐妹点头跟了出去。 贞娘让女儿带着两姐姐去看她的小房间。 自己则去后院摘了点青瓜和小柿子。 这青瓜的品种和寻常栽种的不一样,前几天才刚刚冒出的花,这两天已经挂上了半尺来长的瓜,且挂果的速度也是极快。 不过六七天的时间,自打第一朵花开后,便陆陆续续开了七八朵,且一朵没落,全给挂上瓜了。 按照赵护说的,只要给足了水份,这青瓜长得极快,一个夏天,就这么两株,一家人都吃不完。 贞娘挑了两个个头最大,长得最直的给摘了下来。 又在旁边摘了一串的小柿子,这柿子个头不大,一串足足有十来个,个个红艳艳的,看起来格外喜人。 昨天半红时,赵珠嘴馋摘了一个,味道酸酸甜甜极其可口。 贞娘便答应她,待红了给她摘一串,让她一次吃个够。 答应了女儿的事,贞娘半点也不含糊,顺手又将旁边的一串也给摘了下来。 就这么三两下,提过来的小菜篮已经满满当当了,除了招待客人,自家人还能解解馋。 赵护刚才烧鱼时说待下次回来,这柿子就结多了,到时候给他们烧番茄鱼吃。 贞娘觉得吧,读书多真是好。 连吃的东西,都能翻出花样来。 这么能长的青瓜和小柿子,就是赵护寻回来的,除了这两样之外,赵护还带回来了好几样菜,青菜、香菜、豆角,还有一个叫土豆的,青菜和香菜平日里已经开始下锅了,豆角说是还差些时候,要待到秋日了。 土豆与花生一样,要待到八九月才能出土。 她将小柿子和青瓜清洗干净,将半尺来长的青瓜切成好食用的小段,放在白瓷盘里端进了小书房。 此时,赵珠正开开心心地给两位堂姐瞧自己写的大字。 二丫有些不敢相信,“妹妹写得真好。” 虽然她没读过书,可见过二叔写字,也见过自家弟弟的字。 她娘每回从县城回来,都带着弟弟的课业,先在屋里给他们展示一圈,又去爷爷奶奶那屋转一圈,证明这些钱没白花。 说是自家儿子在读书上极有天赋,定能超过他二叔,成为家里头一个举人老爷。 日后不止要金榜题名,还要入仕为官,给她这个当娘的挣个诰命回来。 如今看来—— 她娘的话不尽不实。 连小小的堂妹都比花了重金拜名师的弟弟写的字可端正多了。 再想到,刚才小小的桦哥儿背书,不足两岁多的孩子,学会说话也没多久,就因为背完了三百千。 她家弟弟,如今也不过是这个进度,背起书来还不如桦哥儿顺畅。 想到此,二丫心情略微舒畅了些。 两姐妹将赵珠夸了好一会儿,就见贞娘端着吃食过来了。 贞娘将盘子放到桌上,喊三人过来吃东西。 赵珠昨日尝到了小柿子的甜头,这会儿见它比昨日更红了,立马欢快地跑过来,顺手拿了一个,不过却没往自己嘴里塞,反而双眼亮晶晶地递给了母娘,“娘,这个给您,一定特别甜。” 贞娘笑着接过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珠姐儿挑得一定是最甜的。” 赵珠开心地眉眼弯弯,又一手拿了一个,给了两位姐姐,“大姐、二姐,这两个肯定也甜,不对我家的柿子都很甜。” 分完了果果,她才自己挑了一个小些的咬了一口。 薄薄的皮一咬即破,汁水瞬间就崩就进了嘴里。 唇齿之间顿时一股清甜,大概因为熟得不太透,里头带着微微的酸,不过比起昨日她吃的半红的,已经绵软、香甜了好几个度。 赵珠欢喜地哼哼两声,“好好吃!” 她说着便从盘子里挑了几个小柿子,放到了一旁,喜滋滋道:“这么好吃,一定要给爹和桦哥儿留两个。” 贞娘好笑道:“后面的院子里还有,这是给你姐姐吃的。” 赵珠哦哦哦地又将小柿子给还了回来。 大丫、二丫心里有事,吃的时候并不快。 不过一口下去,也顿时被这美味给征服了,两人都略带惊喜地瞄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大丫道:“二婶,这是什么果子,我们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贞娘笑道:“是你二叔带回来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们前几次来还没熟,今日来得巧熟了这么两串,我便摘下来 6. 第 6 章 [] 前头赵护要教女儿读书识字时,贞娘也没多想。 许多秀才家的姑娘,都是略识字的,有的学的好的在婚事上更有竞争力。 嫁的人家也是读书人家,以后家里会越来越好,做为母亲,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比她过得更好。 在赵护教孩子时,她自个儿也跟在旁边学着,她脑子不如孩子和赵护。 如今在女儿的帮助下,算是识完了《三字经》。 每日女儿也会在她面前读些《三字经》里头的典故,贞娘原以为这样已经算很好了,以后桐哥儿大了,她便可以带着小儿子读书。 直到上个月赵护回来时与她说起了郑云师兄的妻子刘氏。 刘家父兄都是读书人,刘氏也是跟着父兄自小念书,郑云就是刘先生最得意的弟子,虽然家境不好,可他天赋不错,人品又极为靠得住。 这便由弟子升为了女婿,成亲后郑云顺利通过了县学的考试,成了正儿八经的生员,不过家里却没让刘氏一人操持,他反而寻了抄书的活计,每月也能赚些钱贴补家用。 刘氏是打小识得字的,见郑云用这种法子赚钱,她自然是不甘落后的,再加上她并无生员的名头,能去书肆接的活计比郑云要方便上许多。 每月靠着抄书能赚一两银子,运气好时还能赚个一两半。 赵护与她说这话,并不是让她也去赚钱。 只是告诉她,女孩子读书在如今虽说不能参加科举,但却可以有一项养活自己的技艺,将来就算是独身一人,也能活得潇洒自在。 还与她说了几位叫得上名号的女先生,她们能写会画,诗词作文方面也是样样差不多,甚至收徒立传。 这话把贞娘说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认知里,女孩大了都要嫁人的,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只要父母安排的,都得硬着头皮认下来,一辈子困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辅助丈夫教养儿女。 赵护笑道:“我不求珠姐儿将来也有那么大的成就,只盼着她过得不开心时,有底气,懂反抗,不受人欺侮,每日都过能随心自在。” 这些话,贞娘消化了很久。 从起初的震惊,大逆不到,到了如今,反而觉得赵护说得挺好。 女孩子就该自己有自己的本事,才不会受命运的摆布。 贞娘又与两姐妹说了会话,都是聊些女红和吃食方面的东西,没一会赵护就回来了。 与他一道来的还有赵大龙。 两姐妹见到亲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往一块儿挪了挪。 吓得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赵大龙叹了口气,“跟爹回去吧,你若不乐意,我与你娘你说。” 两姐妹垂着头,嗯了一声,却没挪窝儿。 贞娘笑道:“大哥好些天没来了,坐下吃点果子吧,这是我们后院种的,刚才孩子们都说蛮好吃的,大哥也尝尝。” 赵大龙摆摆手,“不用了,时候不早了,你大嫂还要和元哥儿去县里。” 赵大龙再次唤女儿回家,两人不自觉地看向赵护。 赵护道:“我与大哥谈过了,他会尊重你意见,回去吧有什么话与你爹娘好好说,一家人就该有商有量的,待过几日二叔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姐妹这才战战兢兢的跟着父亲离开了。 夫妻两人将一家人送到门外,瞧不见身影了才转身回来。 贞娘先趴在门缝上往屋里瞧了一眼,见两小只睡得正香,又去了女儿的房间,见她就那么趴在桌上睡着了。 便将让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出来时赵护拈了颗小柿子丢进了嘴里。 皮薄肉多,汁水酸甜,赵护自个儿都被惊了一下。 这种子是跟着他一道过来的。 他当时穿过来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魂穿,可直到他拿着文章找到了潘先生,被潘先生认可后顺利入了县学成了正式生员。 在打包东西去县学住宿时,在箱底看见了自己以前放救急物品的小箱子。 不过奇怪的是,贞娘他们好像都瞧不见。 赵护这箱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里头除了一些耐高温、耐寒的衣物之外,还有许多的瓜果蔬菜的种子。 几盒复合营养素和一些治疗特殊基因感染的药物。 这是他们那个时代每个人都能分配到的东西,赵护也不知道这箱子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到了二月,天气渐渐暖和,他趁着休沐日将后院的地 7. 第 7 章 [] 这事吧,能吓得住赵老太,不一定能吓得住赵大龙夫妻。 赵护一向都秉承着尽人事听天命。 尽量不插手别人的命运,因为落不着好。 自然,这是面对旁人,若是自己家的事,就另当别论了。 贞娘没从他脸上看到强买强卖的不甘,心头微动小声道:“那相公可曾任识得这位施员外?” “见过一面。” 他也没瞒着,还有两个月多便要赶往叙州府了,在这之前肯定得多赚点钱才行,赵护便接了给施员外画影壁的活。 施家的影壁不算太大,对方备齐了笔刷、颜料,他只需要按图纸画上去便行,顶多四五天的活。 到手的银两,除了留下一部分家用外,余下的就够他赶考了。 贞娘是知道他如今的画有个固定的买主,颜料和一应画具对方提供,同时对方提出要求,赵护按要求画出来。 用赵护的话说,这种其实算约稿,风险系列更低,当然赚得也相对少许多。 饶是如此,他一个月画两幅,也能拿出二两银子来,除却家里的开销之外,一年能存个十来两。 对与以前伸手向公婆要吃喝的贞娘来说,这无异于改天换地。 她还寻思着,过几日园子里的青瓜和小柿子多了,便摘上一大篮子让赵护给对方送去,再加深一下双方的关系。 不曾想对方还给他介绍了这么一样活计。 她与赵护成亲也有六年了。 两人打小就认识,但赵护对她却是不冷不热的,就算是后来成亲了,两人也是相敬如宾,家里家外都她一人操持。 谁能想到,分家之后,赵护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除了读书之外,一门心思想着多赚些银两,让孩子与她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只要休沐回到家,便将家里看得见的活计收拾妥当,对儿女也是悉心教导,贞娘偶尔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正恍惚间,就听赵护道:“你要不要瞧瞧我画的草图?” 贞娘猛然回神,随后惊喜道:“可以吗?” “自然。” 赵护是用淡墨打的草稿,方便随时修改,这里头需要出现的动植物,甚至山水等等,都是与施家那位风水先生商量过的。 赵护本是不怎么迷信这些的。 不过人家给了钱,他也不必发表自己的意见,只需要将对方的要求尽数体现,同时又让画面优美,给整个院子增色即可。 这是他接的第一单买卖,若能成功,以施家的人脉,以后定能多介绍几家给他。 是以,赵护画的特别细心,今日打完了草稿,明日去县学后,便去找施员外让他定稿,顺利的话五月底应该就能完工。 贞娘不懂画,可眼前的图却让她看着极为舒服。 虽说只是简单的线条,但里头的花鸟虫鱼、山川流水都跟有生命似的,让人看着朝气蓬勃。 贞娘笑道:“真好看,以后咱们有钱了,也将自家的影壁好好画一画。” 赵护道:“那是自然,咱们家不止要修影壁,还要多盖几间屋子,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小房间,珠姐儿如今这小屋子着实委屈孩子了。” 贞娘笑着白愣了他一眼,“你没瞧见,村里的孩子都可羡慕她了。” “我的女儿,自然是让人羡慕的。” 好家伙,他是半点不脸红。 贞娘知道他要继续修图,给他备好了茶水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回屋去看两小子了。 小哥俩睡得奇香。 她隐隐听到赵桦鼻息间有隐隐的呼噜声传来。 贞娘从早起忙到现在也有些累了,靠在床边小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同时伴随着抽泣声传声由远及近。 她心以为是桐哥儿醒了,猛的起来,就见孩子瞪着圆圆的眼睛,舞动着小手在那边吭哧吭哧地玩儿。 旁边的大儿子倒是睡得香甜,甩给弟弟一个后脑勺。 贞娘松了口气,笑着刚要和桐哥儿说两句,就听门外传来赵护的声音:“怎么了?” “二叔,你快帮我跟我爹说说吧!” 这次开口的是二丫。 贞娘拧眉,拍了拍桐哥儿的小肚子,翻身穿好鞋走了出去。 二丫见她出来,眼泪流得更猛了。 “别哭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贞娘搂着她,将人领到了书房,赵护紧跟其后。 尽管没开口,心里却有点腻歪, 8. 第 8 章 [] 赵护这次没找赵大龙,留着二丫在家里吃了顿晚饭,见她蛮喜欢吃小柿子的,也给她装了小半包,让她带着回去和姐姐一起吃,见时间不早了才让小姑娘家去,告诉她回去后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管等着便是了。 赵大嫂异想天开的想法不知道哪来的。 赵护将草图又过了一遍,见没什么要改的地方,便给收了起来。 晚饭后领着两个儿女去村里的杂地里割了些草,又考了两个的背书情况,不知不觉天就黑透了。 赵桦是个爱表演的性子。 一家人洗漱好,他还不想睡觉,站在床头上叭啦叭啦个不停。 赵桐这次听他背的东西,紧张的心头咚咚直跳。 怎么办? 这个小毛头背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也太卷了吧? 赵桐就这么在忧心自己未来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他爹和他哥都走了。 赵护是去读书了,赵桦则是去了外婆家,在赵桐出生之后,贞娘一个人便带不了三个孩子了,赵珠年岁大了些还能帮贞娘做点事情。 也不需要她处处操心,但赵桐就不一样,正是调皮捣蛋,四五六不分的年纪。 去年年末的时候,赵家给两儿子分了家。 赵老太夫妻两与大儿子住在一起,赵老太倒是过个两三天过来一趟,瞧瞧贞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不过留下来照顾孩子、侍侯月子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把赵桦带家去,赵大嫂也不乐意,就这么着陈老太以外甥陪表哥玩为由将赵桦接了过去,赵护每次从县学回来,便将大儿子给接回来。 趁着休沐一家团聚,再顺便教孩子读书识字,早点开蒙。 赵桐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感慨了一番。 果然谁的孩子谁心疼。 赵护他们是五天休沐一次。 赵桐身边少了天才哥哥,倒是吃嘛嘛香,睡得也安安稳稳,随着大脑的不断发育,他每天睡觉的时间在慢慢减少。 不知不觉中,每日也能玩耍一个多时辰。 赵珠每次在他醒来的时候,便拿着书坐在床边字正腔圆的给他读故事。 这些故事赵桐有些有印象,有些没有。 待下次休沐,赵护回家时,他已经听完了一本《三字经》。 赵桐也再次确定,这不是梦,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谁特么有一场梦,连续二十来天的! 还跟连续剧似的,梦里的人也基本上不换换。 这么想着,他便隐隐有了感觉,他这是穿越了。 时间不详,对照着家里人的穿着,还是能看出来,不是清朝,不是民国,时间要更久远一些。 再从口音上可以判定是北方,具体位置却猜不出来。 小婴儿是一天一个样。 每天都要进步一点点,赵桐从先前的全身都不受控制,到了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了,比如:抬手、抬脚,这种大动作,大脑下达之下,身体就能照作。 其他的就有些难,比如翻身、扭头等等。 更可气的是,他那两只手,总是无意间捏成兰花指。 >_ 他每次抬脚、抬手,赵珠都开心地跑去和贞娘分享。 “娘,刚才弟弟踢床了,劲可大了,以后一定是个调皮捣蛋又活泼的好弟弟。” 贞娘此时正坐在窗前给赵桐缝小衣。 赵珠和赵桦一个是腊月生的,一个是正月生的,唯独赵桐是五月出生的。 前头两孩子的衣裳都是捡着大房剩下的穿,即使不合身,贞娘也不好意思吭声,传了五个孩子,那衣裳早就不行了。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赵桐出生后赵护成了县学的生员。 每月不止有廪银领,还有些额外的收入,光是这小半年来,除了吃穿用度之外,小两口已经攒下了五两银子了。 待这次施员外的活完工了,又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随着赵护的身份不同,她这次生孩子,前来道喜的人也有不少,除了赵护的同窗之外,还有书肆和书画铺子的老板娘。 其中有几个人送了一些料子,贞娘原想着给赵护裁些小衣。 不过赵护却说自己有两身生员的服饰,完全够用,而且他是在县学读书的,总不能穿得太特立独行。 让她给自己和孩子裁些衣裳,多余的给陈家的两位侄子送去。 至于大家拿来的吃食,有一部分他们留着,多余的送去了赵老太那儿。 按赵护的说话 9. 第 9 章 [] 眼看五月底了,赵护那边的活计如期完工。 施员外很大方,除了说好的十两之外,用料也是全包,还会管他一顿晚饭,因为赵护去施家画影壁抽的是放学后的这段时间。 恰好夏日白昼长,每日能画上一个多时辰。 再加上他自打进了县学,与同寝的郑云便是一起抄书赚钱。 这次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活,自然也得拉郑云一把。 郑云画技不好,但帮忙调个料、递个东西还是不错的,跟着赵护干了十来天,总算是把影壁画好了。 赵护先前也没瞒着他,施员外统共给十两。 待收钱后给他三两银子,郑云觉得自己只是打个下手,本不好意思收钱,最后两人一番磨叨,郑云收了一两银子。 与他现在一个月抄书赚得差不离,且这次他又长了不少见识,非常划算。 如今成品出来了。 郑云望着仙气飘飘,虫鸟争鸣的影壁,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真心实意地拉着赵护开口,“下次我家修院子,那影壁你也得给我画一个。” 赵护笑道:“没问题。” 说起这个赵护忍不住乐了,“我家那影壁我媳妇也预约了,目前宅子还没影儿。” 两人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施员外对于成品特别满意,直言以后有人要画影壁,就推荐两人过去。 那位风水先生也是一脸惊喜,从施家出来之后,拉着赵护开心道:“以后,我再给人看宅院,便将这项画影壁的活也给揽下来,到时候咱们再继续合作。” 钱财方面,他绝对不抽佣金。 算是结个善缘,也为自己打响些名头,指不定以后有人想要画影壁,赵护也能推举他去看看风水之类的。 算是合作共赢。 赵护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忙不跌地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您以后有什么活,只要我方便都没问题。” 两人留了联系方式,算是正式认识了。 这位先生姓李,据说是从陇西那边过来的。 在看阳宅和阴宅风水上很有一套。 赵护没研究过这些东西,但存在即合理,国人从生到死,中间经历的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都会找先生讨个说法。 一来是寻求心理安慰,二来嘛—— 赵护说不下去了,总之,只要有人找他,那他就能赚些钱。 毕竟家里三个孩子,还有父母也需要养老,他不多捞些钱,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大概就是上辈子那样的环境里,留下的后遗症。 每日起床后必须检查一下应急救助箱,才能心安。 赵护此事了了,便与郑云一同回了县学,收拾一番便急急忙忙去陈家接大儿子了,如今已经五月三十了。 距离赵桐满月不过五天时间。 这次将赵桦接回去,他须得再请大夫替贞娘把把脉,看身子恢复的如何了,若是没什么问题,大儿子便不往陈家送了。 赵护这次要给施员外画影壁,中间的休沐便没回家。 提前与鱼贩说清楚了,鱼留着这次一并带走。 因着是老主顾了,鱼贩除了尽量留给他个头大的,刺少的之外,还会帮忙将鱼处理干净,这样带回去他略微清洗一下,便可下锅烹饪。 是以,赵护拎着鱼去陈家时,不好意思道:“都怪我没与人老板说清楚,他将我要的鱼全给处理了,您还得尽快烧了才是。” 陈老太先前对这个女婿是颇为失望的。 虽说是自家的亲亲侄子,可这货自打读书识字之后,性子便古怪起来,见谁都一幅爱搭不理的模样。 平日里借着他们家的钱,还一幅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陈老太有许多次都想过,这门亲事算了。 那些钱只等喂了狗,可贞娘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再加上两边本就是亲戚,这门亲事退了之后,旁人要传什么小话,那是由不得他们的。 一家人便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 果不其然,两人成亲六年有余,赵护来他们家屈指可数。 直到半年前,赵护再考县学失利,这才突然转了性子,家里有个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他们一份。 这次知道贞娘再度有孕,愣是每次休沐回来,便从鱼贩那里买两条鱼。 偶尔还会多买一条,送到赵家来,说是给孩子们补充些营养,与儿子赵庆之间也是有许多话能说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