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时空》 第1章 水波镜像隧道 [] 一天晚上,凉风吹进中学生由拉的卧室。 睡得正香的由拉被“哗啦啦”的声响弄醒,下雨了? 夹杂丝丝凉风,窗帘上黑影晃动,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异形生物,有点鬼魅即将登场前的感觉。 由拉坐起来,分不清这是在哪儿? 刚才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又好像是亲身经历,又累又饿,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和些微恶心感。 由拉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下来,拉开窗帘探头望,没有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 灰蒙蒙的天,让由拉又紧张起来。 难道不是梦? 梦里的世界会不会变成真的? 现在这个由拉是不是另一个时空维度,或者某个平行宇宙的由拉? 心上像挨了一记冰鞭,心被猫挠了一爪子,全身一阵痉挛,由拉的后背渗出了不少冷汗! 由拉揉着眼睛,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小书桌上放着妈妈梳妆用的大圆镜,正在“呼呼”地自动翻转。 镜面不仅发出水波摇晃的声音,还有闪闪发亮的波光和鱼虾欢腾的声响。 由拉以为是从窗户外吹来的风翻动镜面,没有月光,镜子却莫名闪闪发光,不知反射哪里来的光芒。 他下了床,光着脚慢慢走近两面翻转的镜子。 奇怪的是,镜子里没有由拉的影像,只有一池碧蓝的水面。 咦,这就奇怪了! 由拉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动镜面,一圈圈涟漪从指尖荡漾开了。 镜面闪耀晕红的光芒,像一只勾引人的手,里面出现一扇白色的门,金灿灿的门把手静静地等待着。 由拉伸出右手,轻轻转动门把,把门打开。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似乎是刚刚迎来清晨的地球的另一半。 天空蓝得没有道理,像波斯猫的眼睛,云朵像巨大的,有粉色的,也有淡黄色的,还有青色的。 平坦碧绿的草地像魔毯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休息,绵延起伏是它轻微的呼吸。 高大的橡树、榕树如同绿色的大伞点缀在草地上。 偌大的草地上没有一个人,这种情况在中国是不会发生的。 由拉的疑心更重了。 莫非疫情太厉害,所有人都被隔离了? 还是自己被憋得太厉害,持续十多天的隔离让他的精神出了问题,有了到处开门去看世界的幻觉? 由拉拍了拍左手,感觉还蛮真实的。 不远处的草地上停放着一个白色球状的机器,一侧有玻璃门,像个破了洞的鸡蛋,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 里面也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 这么个大家伙也被当成垃圾扔掉,还不扔进分类垃圾箱,主人一定是个大手笔的低素质土豪。 由拉不知道这是个神马东西,东张西望不见人,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反应,实在无聊,他想回家了。 等他转过身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出现了——那扇通往回家的门不见了。 “难道这是收集尖叫声发电的怪物世界?”由拉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不会是窜到什么怪物总动员的片场来了吧,现在的高科技,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穿越到某个童话小说或者动漫电影里去。 环境不熟悉,他不敢向前走,待在原地四处打量。 明明在睡觉,怎么碰了一下镜面就变成大白天了? 睡眠时间不够,明天上课又得打瞌睡了。 他那个讨厌的同桌肯定会用圆规尖戳他的手指头。 有阵风从头顶掠过,夹杂着轻微的扇动翅膀的声音。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又是要命的终极灵魂问题。 由拉抬起头,这个尖细得古里古怪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活见鬼! 一只绿毛红嘴鹦鹉正对他说话。 “你会说人类的语言?”由拉惊奇地说,“还是我变成海力布了?” “是啊,多么不幸啊。鹦鹉居然会听说人类的语言,而不是你们人类来听说鹦鹉的语言。”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由拉,西安人,我没想来这里。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鹦鹉没有名字。” “每个人都有名字,有名字不容易跟别人搞混。” “噢,我不需要。我到现在还没遇到其他全身纯绿色的会说人话的鹦鹉。” “真的?” “真的。我的伙伴们叫我‘牢骚大人’,可我不喜欢这个叫法。” “牢骚大人?你的名字叫牢骚大人吗?”由拉笑起来。 “随便吧。狂妄自大的人类、愚蠢贪婪的人类!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你不会再说一遍。” “我叫由拉 。我很喜欢你,牢骚大人。” 绿鹦鹉围着由拉绕了三圈,停在他右肩膀上说:“我太累了,一大早就让我来等个人类,我从树林那边飞过来飞过去飞了三个往返。正好休息一下。” “你是在等我吗?” “不知道,也许是吧。反正你们人类都长得一样。” “瞎说,人类长得可不一样。” “在我看来,就是一样的,一个脑袋,长条形,四个树枝。” “你说的是鬼,不是人类。” “随便吧。” “我做梦都想飞,太酷了!” 绿鹦鹉轻蔑地上下打量他:“你不行,你太胖了,长得很不科学。” 由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跟会飞的动物相比,人类的体型当然不科学:“我是哺乳动物,不是鸟类。” “这里的哺乳动物都长翅膀。”绿鹦鹉懒洋洋地说,“没翅膀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由拉不想在动物层面上打转,继续问:“这是美国?” “哈哈,美国是什么星球?” “地球啊。中国的另一面,我们是晚上,他们就是早晨。” “我没去过地球。” 由拉的心“咚”一下往下沉:“这里不是地球?!” “当然不是。这里是阿土阿巴星球。” 由拉压根不相信:“吹牛能不能有点新意,就因为你会说人话,这里就是阿土阿巴星球了。” “信不信由你!” “太阳系没有叫阿土阿巴星球的。” “太阳系又是什么鬼?” “你可真无知。太阳系是银河系里的一个小星系。” “哦豁,我也不知道啥是银河系。” “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我说正经的。” “正经的,我也不知道银河系。这里是阿土阿巴星系,我听说过欧若拉星系、艾玛西星云、科马伊星系,还有半人马星系,没听说过银河系,更不知道什么太阳系和地球,取名字也太随便了吧。” “我也听说过半人马星系。”由拉终于在它胡说的星系里听到个耳熟的了。 “切!”鹦鹉不理他,在他左肩上停下来。 “你什么意思?” “半人马星系距离阿土阿巴星系数万光年。” “啊?!” “你别胡说了,好不好?我明天还得上课呢,困**。快把我送回去!” “我不能进行星际旅行,更不能超时空传送。没法送你回去。” “我去,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由拉坚信这是一个梦,他使用各种促使自己醒过来的招数,打耳光,掐大腿,扯脸皮,都没用。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由拉狡黠地对鹦鹉说:“你带我去见你们的头?或者找 第2章 怀抱粉红兔的雅琪 [] 绿毛鹦鹉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相,可地球上消失的人不止由拉一个。 雅琪很不开心,爸爸妈妈答应带她来太空奇幻乐园玩,刚坐上旋转木马,爸爸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有个危重病人需要紧急手术。 爸爸满怀歉意地跟雅琪道别,雅琪心里很难过,平时都不怎么能见到爸爸,好容易等到一个周末,又有重病人了。 雅琪的泪水流下来,在爸爸脸上亲了一下,乖巧地让爸爸走了。 木马慢慢旋转起来,雅琪望见爸爸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无法控制情绪,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等她停止哭泣,木马还没有停止旋转,原本嘈杂的四周却安静得异常。 她四处望望,刚才还排着长队的铁门前没有了人,木马上空空荡荡,小朋友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害怕极了,慢慢爬下木马,高声叫唤起来:“妈妈,妈妈!” 没有人,四周却发出嘁嘁喳喳的细小声响,更加恐怖。 草丛摇摆,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雅琪呆呆地站在原地,惊恐地双手蒙住自己的耳朵,眼睛紧紧闭上。 一只粉红色的兔子蹦跳着跑到她的脚边,雅琪脸上挂着泪珠,蹲下身去,惊奇地和可爱漂亮的兔子打招呼:“哇,好可爱的小兔子!居然还有粉红色的兔子吔,你的**色是用什么染的?这么漂亮!” 粉红兔瞪大了红彤彤的眼睛,扑闪着长长睫毛温柔地望着她,三瓣嘴嚅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雅琪轻声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粉红兔点点头,抖了抖长耳朵。 雅琪把粉红兔抱进怀里,它的皮**又柔软又芳香,像极了妈妈身上的味道。 雅琪情绪舒缓些,抚摸着粉红兔的背说:“你的妈妈呢?爸爸是不是很忙,又把你弄丢了。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雅琪,今年十四岁,是个九年级学生。你呢,小兔子,你叫什么名字?” 粉红兔温存地把小脑袋往雅琪的胸前拱了拱,又亲昵地蹭蹭,打了个甜蜜的大呵欠。 “你没有名字?”雅琪想了想,说:“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是粉红兔子,就叫菲儿吧。” 粉红兔“吱吱”地应了两声。 “你同意了?菲儿,菲儿。”雅琪破涕为笑。 雅琪抱着菲儿想走出旋转木马,发现四周都被坚固的铁栅栏封住了,跑了一圈才找到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雅琪用力摇了摇铁门,铁锁敲打着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大声响,可四处没有人回应。 “奇怪呀,刚才爸爸就是从这里带我进来的。”雅琪小声说着,也像是安慰菲儿不要惊慌。 有菲儿的陪伴,雅琪镇定多了,像个小妈妈。她轻声抚慰着菲儿,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不要害怕,菲儿。我妈妈就在外面,她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打电话报警的。警察叔叔会来救我们的,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要是有吃的,就更好了。” 菲儿忽然在雅琪怀里开始挣扎,摇着头,像是头疼一样。 雅琪觉察到菲儿的变化,双手把它面对面地举起来,望着它的红眼睛,关切地问:“菲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菲儿的皮**从粉红变成了水红色,红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奇怪的是它的两个大门牙在迅速生长,很快就变成两把锉刀大小的牙齿。 雅琪被吓到了,手一松,菲儿就掉了下去。 “吱”菲儿被摔疼了,一骨碌爬起来,向铁门边靠近。 挨近大铁门时,菲儿张开前爪,紧紧合抱着铁门上的铁锁疯狂地啃咬起来。 一眨眼工夫,拳头大的铁锁就被菲儿吃光了! 雅琪惊呆了,可菲儿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它吃疯了,似乎特别喜欢吃金属,“嚓嚓嚓”铁门也被吃得一点不剩。 菲儿弱小的身体吃得溜圆,还是不肯停下来,吃完铁门,又开始疯狂地啃咬铁栅栏。 雅琪震惊地跟在菲儿身后,看着它不停地吃铁,然后身子慢慢变大。 “兔子不是应该吃胡萝卜吗?”雅琪傻傻地问自己。 书本上的知识也是不可靠,她以为所有的兔子都是拔萝卜、吃萝卜的,眼面前居然有吃铁的兔子。 等菲儿吃完半片铁栅栏,它已经长得有雅琪这么大了,1.5米的个头,长长的粉色耳朵像两条辫子垂在圆圆的肚皮上,看上去萌呆了! 菲儿吃光了身边所有的铁 第3章 燕子溶洞探秘 [] “扎尔布,扎尔布,你快点!”黑黢黢、幽长的洞道里传来小伙伴的催促声,扎尔布缩在一块从水面凸起的岩石上一动不想动。 他现在又后悔又害怕,早知道燕子洞这么深这么长这么黑,他就不提议伙伴们进来了。 在云南和贵州的大山里,散落着不少这样隐蔽、无人探知的溶洞。 燕子溶洞就在扎尔布居住的夹皮沟山背后,许多人都来过,还有记者、电视台的人来报道过。 但这个燕子溶洞只是为了展览和供村里大胆能干的人取燕窝的地方,不是扎尔布他们探险队喜欢的溶洞。 山里有大大小小无数个燕子溶洞,扎尔布他们进入的是小燕子洞。 小燕子洞洞口有棵巨大的黄楝树,爬上黄楝树才能发现山壁上有个洗脸盆大的黑洞。 起初,扎尔布他们只是想爬到黄楝树上采摘春天的嫩芽,带回家给妈妈腌制,供以后上学时和同学们分享的小配菜。 有时也割树皮回去给爸爸阴干做草药,或者摘树叶晒干泡水喝,治肚子疼。 这棵黄楝树大约有6、7米高,枝叶遮天蔽日,有的枝干分叉交错成足够躺下睡觉的地方。 扎尔布他们几个在这棵黄楝树上都有自己的“小草屋”,放假农闲时候,他们最喜欢爬到这棵有自己“小草屋”的黄楝树上玩耍。 过了许久,扎尔布的一个小伙伴意外拨开遮住山壁的黄楝树叶,发现了这个幽深的溶洞。 他们一个接一个在洞口边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进去。 里面黑乎乎一团,头一伸进去,就觉得凉飕飕的,加上几个人胡言乱语说聊斋,夏天怕有蛇,冬天怕女鬼,就耽搁着一直不敢进去。 有一天大家为吃几个烧土豆,吵起嘴来,最后还打了赌。 谁敢进那个小燕子溶洞,以后吃烤肉、烤土豆、烤鹧鸪都吃大份。 六个小伙伴准备了松明火把挤挤挨挨在洞口前,好一阵磨蹭和谦让,相互嘲笑,就是不敢往里面踏出一步。 扎尔布被同伴撺掇急了,拍着胸脯说自己敢进去,结果被其他人连塞带推地送进洞里去。 进都进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了。 扎尔布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几步,探出有台阶,他接过小伙伴递进来的火把一照,前面有一条一米长瓶颈一般的洞道。 爬进洞道,里面豁然开朗,三级滑溜溜的台阶雪白雪白的,台阶下是个巨大的空地,可以听见滴水声,依稀见到小水塘似的水池子。 眼前石笋丛生的景象惊得扎尔布忘记了恐惧,他摸索着向空地走去,果然是犹如大厅般的所在,三眼汩汩冒水的水潭边耸立着雪岩似的钟乳石。 “大厅”在下着小雨,扎尔布抬起头,洞高处差不多有十多米,村委会的六层小楼也没这么高。 洞顶上无数长长短短如同高悬的雪剑般的钟乳石,正往下滴着水呢。 扎尔布举着的火把很快就被淋熄灭了,他感到黑暗中有暖风吹过,像一只毛茸茸的手到处乱摸,吓得他小腿发软,连滚带爬嚎叫着爬出了洞口。 出洞后,扎尔布添油加醋地形容里面的阴森可怖情形给小伙伴们听,说里面全是蝙蝠和白蜥蜴,头顶、脚底下都是水。 小伙伴越听越怕,越怕越想听,自己不敢进去,就天天追着扎尔布问。 开始扎尔布还不停地胡编故事来吓唬小伙伴,结果把他们听入迷了,没日没夜地缠着问,后来听出故事里的破绽,前面讲过的和后面讲的对不上,打破砂锅问到底,语气中夹带着嘲讽。 扎尔布被问烦了,翻着白眼讥讽小伙伴是胆小鬼,想看不会自己去看。 也有真不服气的,果然就撺掇着大家进去看看。 扎尔布自从见过里面的神奇,再也忘不了,连做梦都常常在雪白的小燕子洞里,也被大家说动了心。 这不,吃饱了,做完作业,六个人准备好零食和各自的“急救用品”,打着电筒、松明火把就爬上黄楝树,一个个钻进了小燕子洞。 果不其然,洞里的壮观钟乳石谁也没见过。 六个人一个个张着嘴巴“哇——哇——”叫个不停,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是被什么烫了嘴,一个个成了哼哈二将。 扎尔布最后一个进去,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心想这回可以混个大哥做做了,其他五人一定会听他的话,让他们往东谁也不敢往西。 事与愿违,扎尔布想多了。 五个人既然进来了,谁也不听谁的,先是一通乱爬,高高低低,见个洞就往里钻,有个分岔路就蹿得没影。 不一会就消耗掉大量的体力和零食,垃圾扔得到处是,还有顽劣的同伴对着钟乳石撒尿。 三个水潭一个大两个小,分别连接着三条通道,每个通道都浸在浅浅的水里。 山洞里的水冰凉冻脚,孩子们反而觉得凉爽,趁着新鲜劲儿没过去,他们决定一条通道一条通道地探秘。 最开始他们挑选了最宽大的通道,走了没多远,水道消失在一个崖洞前。 扎尔布往崖洞里扔进火把,亮光闪处能看到这个断头崖高不可测,下面黑漆漆的,既没有水声,也没有火把摔落的声响。 扎尔布望着可以吞噬一切的崖洞,仿佛一个长着大嘴的怪兽,不由打了个冷战,连连后退。 六个人只好丧气地往回走,可是才发现半道上水道不停在分叉,完全搞不清楚进来的路,走着走着,看见酷似两扇门的钟乳石间有条宽缝。 有人探头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又是别有洞天,大呼小叫起来。 扎尔布他们想都没想就蜂拥而进,里面的钟乳石像极了一个个蚌壳、大珍珠和蘑菇,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简直就像进入了梦里的童话世界。 走了一段,扎尔布觉得累,身上没有气力,最主要的是水道下面的路不再是光滑的钟乳石,更像刺刺拉拉的珊瑚礁,脚疼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慢慢地,扎尔布落在了探险队的最后,很长一段时间,扎尔布看不到小伙伴们,只是不停地被时远时近的声音催促着向前走。 扎尔布实在走不动了,他缩在一块石头上休息,随身带着的电筒在黑暗中像电钻一样打出一条明晃晃的通道直指洞顶。 第4章 极速光轮上的迷失 [] 大卫骑卧在极速光轮上,听到了开闸和启动的声音,看不见的空气变成了有质感的手指,它们掠过头发,拂过脸,又像被突然撞飞的细小颗粒,在大卫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擦痕。 与过山车里乘客发出的尖叫和哭喊相比,极速光轮静悄悄的快速翻腾旋转和飞升坠落,更让大卫心醉神迷。 大卫没有朋友,或者说他不需要朋友。 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父母,没有人关心自己,他也不关心别人。 大卫的父母来自不同的国家,父亲是美国商人,母亲是中国人。 在中美关系还好的时候,他父亲到中国做生意,遇到了他母亲,大卫出生在中国,但他三岁时就回到了美国。 酗酒的父亲说自从大卫出生后,一切都开始变得糟糕,中美关系和他的家庭关系都越来越差,进入了冷战状态。 后来父亲打了母亲,母亲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差点丢掉了性命。 离婚后,母亲丢下大卫回到中国,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不久以后,他去了寄宿学校,父亲娶了露丝小姐,生育了三个小孩。 父亲和露丝小姐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经常争吵,父亲也暴打过露丝小姐,可她没有选择离婚。 父亲开始每个月来看望大卫一次,大卫也常常被接到他们的家里去,后来他们之间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父亲再没有接他回去过。 愤怒的气流发出撕裂般的声响,体内的血液急遽奔流,有时快速旋转,让他昏眩一阵,辨不清方向,甚至无法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 大卫非常喜欢这种濒死的感觉,简直为此着迷。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到迪尼斯公园玩几次极速光轮,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有一瞬间,光轮极速旋转下滑,像机头朝下坠落的失控飞机。 大卫的心脏紧缩,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着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只要一张嘴,心脏就会从嘴里掉出来。 脑袋里轰隆隆的血流声和眼珠、耳膜的尖锐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大叫一声,可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无法张嘴,连手指在哪儿也没有意识。 下滑的时间似乎是以前玩乐时的几倍,没完没了,让人无法承受。 大卫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去,他并不害怕,仿佛在幽暗的坠落中看到了微弱的光晕,里面有个面目模糊的黑头发女人,她伸长了胳膊,向自己走来。 四周一片静寂,旋转坠落已经停止,但大卫动弹不得,似乎被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无法睁开双眼,耳边声音嘈杂,无法辨识四周。 黑头发女人在身边走来走去,长长的白色袍子轻盈丝滑,有时袍角拂过他的脸,他想抓住雪白的丝袍,可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很久,大卫有了奇怪的感觉,他离开了极速光轮的游戏道,置身在一片水域里,能感觉到水的浮力和一漾一漾的起伏。 难道极速光轮出了问题,像电视里的报道,游乐场因为长期不检修,出了故障,也许就因为一颗小小螺丝钉的脱落。 大卫继续想象,他在极速光轮下坠时受了重伤,大脑受损,看上去像个**,所以被人们抛弃在冰冷的水里。 大卫对自己说:“快醒过来,笨蛋,如果再不醒过来,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另一个大卫又对自己说:“就这样死掉吧,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死亡,就像《可爱的骨头》里那些到处游荡的亡灵。” “不,我不能死掉,我还是个小孩,我得去上大学,找到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就有温暖的家庭了。” “别挣扎了,你根本不喜欢上学,八成也考不上大学。上大学离你还很远,再说谁会看上你这么个一无所有的混血弃儿。” “好吧,我不想挣扎了。”大卫对自己说:“不会有痛苦,等我睡过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大卫不想睡,他不甘心地挣扎着要睁开双眼,结果还是无法睁开。 既然睁不开眼睛,就运用其他器官。 耳朵,还是听到很多低低的噪音,有吐泡泡的声音,还有水泡炸裂的声音,水流咕噜咕噜的声音,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 鼻子,糟糕,什么也闻不到。 他动了动嘴唇,有点苦涩和咸的味道,牙齿间的腥味让他觉得羞愧,可能是大量的血液糊住了嘴,很难张开。 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仰面躺在地上的姿势,似乎在行进中,要么在轿车上,要么在马车,一摇一晃的,更像是俯卧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好像医院遥远得跟天堂一样。 过了很久很久,大卫几乎想要放弃了。 他听见了两声高音,声音很独特,专属于海洋生物,是的,他听到了海豚音,是高亢的海豚的歌唱。 为什么会有海豚? 第5章 “牢骚大人”真是烦** [] 由拉想忍住不哭,但是太害怕还是没忍住,哭了一会儿又睡了一会儿,睡得并不踏实,时梦时醒。 他梦到正在做实验的爸爸妈妈,他们关心病毒或者其他看不到的微生物远胜过自己。 从小他就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很少见到爸爸妈妈,但爸爸妈妈的礼物会从世界各地发过来。 他还梦到了班主任曲老师,她是由拉的语文老师,圆圆的脸蛋,很喜欢笑,一笑起来,就像太阳升起来,照亮由拉的心情。 曲老师拉着他的手,现实生活里她从来没拉过,她的手非常温柔,软软的。 她的长发垂到由拉的眼睑上,清新的空气吹拂在他脸上。 如果由拉的脸是一朵花,瞬间就会绽放。 “由拉,你喜欢语文吗?”曲老师的眼睛忽闪忽闪,像两颗黑珍珠在洁白的瓷盘上滴溜溜地滚动。 “喜欢。” “你喜欢鹦鹉吗?” “鹦鹉?”由拉不明白曲老师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犹豫了一下,勉强回答说:“喜欢。” “你撒谎!”曲老师尖叫起来,声音突然变得像铁勺刮着玻璃板:“你是爱撒谎的小孩!很狡猾!” 由拉睁开双眼,这绝不是曲老师画眉鸟一样动听的声音,更像是动画片里老巫婆的配音。 果然,停在他面前的是那只该死的鹦鹉。 “滚开!”由拉挥手驱赶它,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跑进自己的梦里,还冒充自己最喜欢的班主任曲老师,真是太可气了。 “你们曲老师没教过你讲礼貌吗?”鹦鹉左躲右闪,就是不离开由拉。 “你怎么知道曲老师的?” “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也可以进入你的思想,只要我愿意的话。” 由拉被吓了一跳,难道鹦鹉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我只能读懂你的心思,我是你的灵异生物,换句话说,就是心灵相通。我的任务就是你,把你带到基地,啊,不,是乐园里去。” “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回家。”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人类的小孩。我也没有。”“牢骚大人”突然变得沮丧起来,还发出了抽泣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班主任。我身边只有一堆傻鸟,除了整天呱呱呱乱叫,就是找到可以延续基因的呆头鸟。腻味透了。” “你是他们制造出来的鸟?” “我猜我是被改造过的鹦鹉,也许是做坏了的中国小孩,谁知道呢?” “就像实验室里的白鼠或者猴子。” “实验室?我没见过白鼠和猴子。除了你,我只见过鸟,各种各样的鸟。” “普利普托也是鸟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普利普托。” “你没见过普利普托?你不是说他命令你吗?” “我不知道,他们都这么说。” “谁说的?” “不知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脑袋里总会有某种声音和指令传达过来。” “我可以选择不遵循指令。” “呵呵。你试试。” 如果“牢骚大人”说的是真的,由拉被一种高级星际物种掳掠了?! 这是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莫名其妙就发生了。 哭喊和想着逃跑是没有用的,没有哪个小孩能穿越星际。 这些经历太不适合一个初中生了,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望着这只聒噪的绿毛鹦鹉,目前好像除了它,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减轻孤独和恐惧了。 “我不是一只怪鸟,小子,你对我应该更礼貌一点。” 最讨厌的是,这只难看的臭鸟还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我不是难看的臭鸟,无知的地球人,你长得也不怎么样。脸上一根**都没有,我从来没见过毁容毁得这么彻底的物种。” “你们是以脸上是否长毛判断美丑的吗?” “不光是**,你瞧你全身上下还挂着奇怪的这个你们叫什么东西?”鹦鹉啄了啄由拉身上的衣服。 “衣服,我们叫衣服。” “这么丑的破烂能帮你躲过老鹰的眼睛?” “我们不用躲避老鹰,老鹰不吃我们。” “哈哈,老**鹫什么都吃。”鹦鹉打了个夸张的激灵:“它们是更高一级的管理者,每天有吃不完的鸟。而我们只能吃树叶,真是太太太不公平了,你知道吗?没有一个地方讲究公平!” “那你们可以斗争啊,斗争能换来公平!” “斗争?愚蠢的地球小孩!我们是被设定好的。老鹰吃小鸡,小鸡吃屁!” “小鸡?小鸡不会飞的哦。” “有些笨鸟确实不会飞。” “你们也有鸵鸟吗?奔跑速度非常快。” “当然有,它们的鸟蛋味道还行,腥味太重,每次我都要加一点薄荷粉才能下咽。” “哦,你是只坏鸟,吃鸵鸟的蛋宝宝。” “别废话!赶紧跟我走,把你带到人类乐园,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别耍嘴皮子!你没有选择,会饿死,冷死。” “我猜,我不会被冷死,也不会被饿死,因为如果我**,你就会被老鹰吃掉,因为你是一只完不成任务的废鸟。” “我就知道,该死的狡猾的人类,说这么多话会累死的。” 鹦鹉瞪大眼睛愣在空中忘记了扇动翅膀,直接砸在草地上,摔得晕头转向。 然后,绿毛鹦鹉换了另外一副表情,眼里蓄满泪水,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对由拉恳求着:“由拉,由拉拉,我求求你,你听我一次话,我们顺利地去到人类乐园,不,是儿童乐园,那里有很多人类小孩,还有许多你们爱吃的东西。你会变得很快乐,而我,也可以回到我的榕树鸟房子里,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小鸟要养活,如果我出来的时间太长,我的老婆就会找新的鸟爸爸进房子。到那时候,我就真的孤独无依了。” “我现在才是孤独无依呢。”由拉被它说得又开始想家了。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鹦鹉飞起来,扇动翅膀停在由拉面前,全身的羽毛炸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狠地嚷嚷:“我有一千种可怕的血淋淋的刑罚来 第6章 会飞物种的王国 [] 飞行器驶入淡蓝色的树林,由拉坐在透明的玻璃球体中,感觉像自由飘浮在森林上空。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吹拂着缕缕清凉的微风,高大笔直、树冠巨大的乔木从身旁掠过。 树尖上有各种颜色艳丽、个体庞大的鸟儿婉转鸣叫,如果不仔细看,由拉会以为它们只是和地球一样各种不同种类的小鸟而已。 一只花豹的脸出现在飞行器透明玻璃外罩上,由拉吓了一跳,他像坐到电椅上一下蹦跳起来,头撞到了玻璃球顶。 花豹似乎被他可笑的样子逗乐了,仰着身子,缩起来,笑成一团。 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由拉在动画片里经常能看到这种可爱的卡通动物,但这不是卡通动物,也不是真的花豹在树林草地上打滚。 长着翅膀的花豹飘浮在空中,惬意地翻滚肥嘟嘟的身体,前背上长出和身上一样黄黑相间波浪形圆形的花纹翅膀。 由拉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眼睛变得不够用。 飞豹消失了,接着是纯白色的飞马,还有紫黑色的飞猪,五彩的飞猫,淡蓝色的飞象,火红的飞狐狸,灰色的飞鼠,金色的飞猴…… 由拉几乎都看傻了,忘记自己坐在飞行器里,兴奋地和这些飞来窜去的“怪鸟”挥手。 由拉还惊奇地发现森林里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树,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开着奇异艳丽的花朵。 眼睛能看到网状的叶脉里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命原料,它们在阳光下进行着光合作用,一切过程就像在实验室的高倍显微镜下清晰。 由拉简直看呆了! 飞行器停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榕树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彩色鹦鹉,鹦鹉们比树叶还多,树上还有一个个白色的小圆巢,大概就是“牢骚大人”说的“榕树房子”。 飞行器自动打开,由拉看到密密麻麻的鹦鹉,它们静默地直愣愣地瞅着他,让他有点发怵。 “你,你们好。”由拉大声结结巴巴地向鹦鹉们打招呼。 鹦鹉毫无反应,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由拉又说了两次,鹦鹉还是毫无反应。 急得他只好向绿毛鹦鹉求助:“牢骚大人,牢骚大人!” 绿毛鹦鹉轻盈地落在由拉的肩头,歪着脑袋问他:“你叫我做什么?” “这些鹦鹉听不懂我的话吗?它们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不会,这里只有我会说人类的语言。” “那它们都是你的子孙或者亲戚?” “鬼知道呢,我可记不起来自己有多少个妞,她们生了宝宝也不告诉我,它们是不是我的子孙有什么关系呢?” “哦,那个,如果它们是你的子孙……”由拉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鹦鹉不是人类,它们延续了基因,可不能继承遗产。 “你想表达什么?” “我是说,你们鹦鹉家族真大,几乎占据了这里的一半数量。” “这只是一小片区域。”绿毛鹦鹉说:“我得去处理点家务事,你自己逛着。对了,如果你饿的话,穿过这片榕树林,那边有几棵面包树,上面有人类爱吃的面包果。” “我真的饿了。好吧,你去忙吧。”由拉被眼前的景象转移了悲伤和恐惧,如果无法逃跑,那么只能先适应眼前的环境了。 飞豹出现了,它像只飘浮的充气大猫咪。 它对由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这里还没有哪种“怪物”不长翅膀的呢。 由拉感受到飞豹的好奇,它并没有恶意,也不介意它在自己的头上、面前飞来飞去,甚至遮挡了他的路线和视线。 “麻烦您让让,我肚子饿,想去摘点面包果吃。” 由拉虽然觉得飞豹没有恶意,可也不敢随便伸手去触碰它,飞豹看上去肥硕巨大,它的嘴可以吞下一个大西瓜。 飞豹把脸伸到由拉面前,两只眼睛黄黄绿绿,挺瘆人。 它龇了龇牙,由拉觉得它可以一口压碎一副恐龙骨架,更不要说瘦弱的他了。 飞豹很可爱,太挨近了,也感觉可怕。 飞豹像只撒娇的肥猫,它拦住由拉,伸出湿乎乎的大舌头舔着由拉的脸、头发和衣服,弄得由拉非常痒。 由拉咯咯笑着跳来跳去,想躲开飞豹的大舌头,一滴粘稠的唾液就淹了他半个身子。 他尴尬地笑着推飞豹的头:“太痒啦,还湿湿的,很不舒服啦。能不能帮帮忙,让一让,别舔啦!” 飞豹被他的举动弄得更加兴奋,舔得更欢了。 不一会,由拉就像被洗了一场淋浴,全身湿哒哒的,散发着热腾腾的口水臭。 由拉愁眉苦脸地站着,不知道哪里有水可以换洗一下,这样臭烘烘黏兮兮的感觉,一分钟都受不了了。 飞豹摇摇耳朵,用爪子拨弄他,尖锐的爪子像一把把锉刀,还好,只是把他的衣服划得破破烂烂。 由拉的样子狼狈极了,心情也降到了冰点,被 一只飞豹喜欢上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飞豹表达完自己的热情,心满意足地在由拉脚边打了个滚,四脚朝天,露出柔软的肚皮,热切地望着由拉。 由拉不明白飞豹究竟要做什么,又怕又气,只好给它挠肚皮。 飞豹很喜欢由拉的抚摸和抓挠,它享受着这种游戏。 给宠物挠痒的由拉却没体会到多少乐趣,抓得双手酸痛,一停下来,飞豹就伸出尖锐的爪子拨弄他,让他无法离开,无法停下。 直到“牢骚大人”出现,由拉还在为飞豹抓挠,他感觉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两只手都快要累断了。 “牢骚大人”发出“嘎嘎嘎”的沙哑叫声,吓得飞豹一骨碌爬起身来,夹着长长的斑纹尾巴,委屈地看了看由拉,腾空飞去。 飞豹一走,由拉就累瘫在地,一动不想动了。 “牢骚大人”问他:“你还没有吃东西?一直在为肥仔抓痒痒?” 由拉连话都不想说,飞豹的唾液干了以后,绷得皮肤快要裂开一样的疼,火烧火燎的。 “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好像一坨奇怪的硬家伙。”“牢骚大人”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看来你得洗一下。” 由拉拼命点头,现在还不至于饿死,却有可能被飞豹的唾液拉力撕裂,流血而死。 “牢骚大人”用力一扇翅膀,飞得更高了些,忽然发出像鹰啼一般凄厉的声线,穿透力非常强,由拉听来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灰色的飞象群黑压压地飞过来,为首的飞象用长鼻子卷起虚弱疲惫的由拉飞起来。 这么个笨拙的大家伙,鼻子却柔软温柔得像羽毛,由拉如同睡在舒适的摇篮里摇晃。 不久,他被轻轻地放置在水里,由拉睁开眼,飞象群像一大片云层迅速离去。 他置身在一条小河里,河水乳白,像是一条牛奶河,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 河流两边是茂盛的垂柳,不,是与垂柳酷似的面包树,树上垂挂着一个个像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各样式面包。 羊角面包、**毛虫面包、长条状面包、手指面包、佛手面包、圆圈面包、方砖面包、小猪面包……琳琅满目,比面包店还品种齐全。 有的面包果掉到了牛奶河里,顺水流淌,像地球上花朵落在小溪里,让由拉想起了“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由拉捡起漂浮在河面上的面包果,哇,鲜香酥软,味道跟蜂蜜酥皮面包一模一样,被牛奶河水一泡,带有浓浓牛奶味儿。 由拉吃完一个面 第7章 异兽的另类空间 [] “菲儿,我饿了。我有点想妈妈了,她要是找不到我,一定会急疯掉的。” 雅琪仰面躺在草原上,蓝天上白云变幻着奇妙的形状,描绘天空的精彩故事。 微风吹拂着青草,这片大草场非常辽阔,跑了一大圈,根本望不到边。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雅琪还没有看到别的动物。 大草原上只有一只时大时小的粉红兔子和她在一起,可她没有感到孤独,反而觉得很温暖安全。 “以前妈妈整天都在家陪我,照顾我。我幼儿园毕业后,妈妈就找到了新工作,她是一名保险销售员,常常忙得见不到人影。爸爸就更不用说了,他整天都待在医院里,病人多得治都治不完。他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医院。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爸爸妈妈,我只能吃冰箱里的寿司和饼干、凉粉,和毛绒娃娃待在一起。虽然我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但常常是我一个人在家写作业。” 雅琪喃喃地说:“菲儿,和你在一起,我太开心了。我跟你在草原上住一阵子,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菲儿“呼噜呼噜”地打着盹,睡得十分香甜。 就算菲儿根本没有听雅琪在说什么,雅琪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扭过头来望望沉入梦乡的大兔子,也感到非常快乐。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话,我去上学,你就只能独自待在家里了。可是我好喜欢你,舍不得跟你分开。”雅琪似乎忘了太空奇幻乐园里发生的事,甚至也不怎么着急回家。 雅琪感觉有点困了,可怎么也睡不着,觉得饿。 大草原没有干净的水和食物,连野果也没有,雅琪不忍心叫醒熟睡中的菲儿,悄悄坐起来。 草丛里有个脑袋露出来,尖尖的嘴,灵活的脖子,警惕的神情,直立前肢的样子。 雅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叫土拨鼠的动物,她见到它一副吓愣的表情,咯咯地笑起来。 一阵狂野的大风吹过草原,草丛里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土拨鼠。 雅琪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们被无数的土拨鼠包围了。 虽然土拨鼠不会**,这么多的土拨鼠**在一起,真是够恐怖的。 她正要叫醒菲儿,才发现菲儿早醒过来,在她身后变成了3米高的巨无霸。 为首的土拨鼠冲菲儿“吱吱吱”叫个不停,似乎是在汇报什么情况。 而菲儿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线,默不作声,像是没有听土拨鼠吱吱乱叫。 “菲儿”雅琪怯怯地叫它,身体向柔软的粉色皮**靠近。 菲儿低下身子用毛绒绒的前爪把雅琪揽进了怀里。 无论多大的风,都吹不进菲儿浓密的皮**。 雅琪在菲儿的怀里才看清草原上不仅有黑压压的土拨鼠群,远远的还有各种野牛、野马、羚羊、马鹿、野驴、狼群和狮子。 菲儿更像是草原的统领者,它严肃沉默的样子让雅琪都觉得害怕,似乎看到了数学老师和爸爸的合体。 菲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风把它的皮**吹出了一个个好看的旋儿。 土拨鼠吱吱一阵,风一吹,突然又全都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菲儿轻轻把雅琪举到面前,红红的眼睛亮闪闪的,眼睛里面有个头发乱蓬蓬的美丽女孩。 菲儿发出轻微的叹息声,用不突出的鼻头蹭了蹭雅琪的脸蛋。 雅琪觉得菲儿不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那样疏离、不亲近,它变得像个老爸爸,还有些心事重重,行动也迟缓许多,仿佛想要留住什么,迟迟不愿往必须去的方向进发。 雅琪也变得非常依赖菲儿,几乎无法离开它,才相处一两天,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离开它,也不想回到以前那个冷清孤单的家里。 想念爸爸妈妈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就是一闪念,她愿意一直和菲儿在一起,像彼得潘那样生活在精灵的世界,永远永远不会长大。 菲儿把雅琪放下,它有些虚弱,雅琪发现菲儿一直保持膨大的样子,非常损耗体能,需要吃许多金属,而大草原上,几乎没有什么金属可吃。 她抱抱蓬蓬松松的菲儿说:“你不用总是这样,我也喜欢抱着你。” 菲儿点点头,迅速缩小成普通兔子。 雅琪把菲儿抱在怀里说:“这是你的领地吗?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菲儿跳出雅琪的怀抱,朝北边跑了几步,转回头来望望她。 雅琪问:“你想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菲儿点点头,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带路。 雅琪跟着菲儿走,苍苍茫茫的大草原让她心情开朗,不像在钢筋水泥森林的城市里,她的视线只能被限制在对面的高楼和家里。 草原虽然以绿黄两色为主,但极富有层次感,墨绿、深绿、浅绿、草绿、淡黄、深黄和棕黄,草木高高低低,远处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绿色和黄色就被注 入生命里,像呼吸和挥手一样起伏不停,翻涌不止。 草原上还缀满了各色的野花,紫色、黄色、粉色,一团一团的菊科大蓟开得缤纷绚烂。 有时候,雅琪边走边采摘各色野花,摘了满满一抱,给自己和菲儿编制花环,戴在头上、挂在脖子上,香喷喷的。 走着走着,雅琪就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静静地凝望着。 和电视上的非洲大草原相比,雅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对了,她一直疑惑,这么强烈的光线下,却没有在天空中看到太阳。 有时候会看到一团光晕,光晕很大,更像是一大团圆形的发光的云彩。 穿过一小片灌木丛,空气变得湿润,草叶也更加宽大嫩绿。 树丛背后传来嘈杂声,菲儿停住了脚步,回头望望雅琪,似乎在询问她,想不想去看看? 雅琪把菲儿抱在怀里,抱着菲儿,她就无比勇敢,什么都不怕。 转过灌木丛,又宽又浅的河滩围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动物。 原来看到的野牛、野马、羚羊、马鹿和狮子就在眼前,雅琪不敢确认它们真的是野牛、野马、羚羊、马鹿或者狮子。 它们非常的怪异,狮子的脑袋斑马的身子,看上去像斑马戴了个狮子的假面具,也有狮子身体猴子脑袋的,犀牛头上长出了野牛角,马鹿灵巧优美的身子上是绵羊脑袋,鳄鱼身子蜥蜴脑袋,看上去又滑稽又别扭。 “这些是什么动物?”雅琪惊讶地问,它们虽然生活在原野,却更像出自于实验室:“这是你干的,菲儿?” 粉红兔子摇了摇长耳朵,它已经习惯了这些动物的长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此时,它懒洋洋地闭着眼睛,长耳朵也耷拉在雅琪的手腕上。 动物们停止了喝水,齐刷刷地站立着,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一动不动,注视着怀抱粉红兔子的雅琪。 “哇,哇喔,我以为它们,没想到它们是这个样子的!”雅琪不禁要走近些去看个究竟,动物们却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出现了一点点骚乱,有一只胆小的鹰头马鹿吓得后脚绊到前脚,跌坐在地上,压倒了后面两只鼠头羚羊。 几只长颈鹿头鸵 第8章 欢迎来到虫虫世界 [] 在更加黑暗阴冷的深处,狼蛛的眼睛闪耀着黄绿色的生物冷光,引导着筋疲力竭的扎尔布继续向前爬行。 扎尔布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明白自己的手掌、手肘、膝盖肯定受了伤,浸到冰凉的水里时,疼痛感稍微减轻,一开始爬行,这些部位就火辣辣地疼起来,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扎尔布喘息着,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晕乎乎,不能辨认方向,甚至看不到一米外的境况。 他几次停了下来,绝望地认为自己不该相信一只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狼蛛。 他现在听不到小伙伴们的声音,一点儿也听不到了,他们越来越远了,也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小燕子洞,或者都认为自己已经**,也可能他们一个个都已葬身溶洞,只有自己还在苦苦挣扎。 像之前看到的那种断头崖很多,暗藏在水帘和幽暗的水域深处,刹那间就会吞吃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小伙伴们都死掉了,自己就算爬出了洞,回到家要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他们会打死自己的。 还有老师,那个巴望他们好好学习,通过学习改变命运,走出大山的,对他们寄予了无限希望的班主任颜老师。 扎尔布边爬边哭泣,他十分后悔,不该逞强,不该把小伙伴们引入危险之地。 他又累又饿,全身都湿透了,也许手掌和膝盖都烂掉了,他十有**走不出这个可怕幽深的溶洞了。 刚开始,他边走边抽抽搭搭地哭,或者停下来听远处的动静,喊叫一两声,慢慢地,他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洞道幽长逼仄,恐怕一辈子也爬不出去。 有两次,他决定不爬了,停下来等死,他尽力了,不想再垂死挣扎,绝望得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可狼蛛不放过他,他停下来不爬,倒在石头上或者水里一动不动时,它就爬过来刺他。 它爬到他的脸上,毛茸茸的身体压在他鼻子上,让他无法呼吸。 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得不一次次爬起来,抖颤着继续膝行。 在黑暗中爬行时间过长,一点点光芒都让他感觉眼睛刺痛。 从进洞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几天,如果小伙伴们都遭遇了不测,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了。 狼蛛并不理会扎尔布的痛苦,它一门心思地朝着某个未知的目的地爬行,只要扎尔布停下来,它就毫不留情地蛰咬他。 不知多了多久,扎尔布看到前方的亮光,开始很小很亮,越朝它爬去,亮光变得越大,亮度也慢慢减弱。 扎尔布知道马上就要得救了,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亮光果然是个洞口,扎尔布把头沉浸在炽热的光线中,再也爬不动了,就算狼蛛把他吃掉,他也没法移动一丝一毫。 亮光在摇晃旋转,他跌入温暖的所在,在那里,妈妈正做好晚饭,香喷喷的腊肉煮四季豆,还有腌菜炒土豆片,一大碗凉拌黄瓜和黑木耳,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肴。 妈妈问他:“你这个野娃娃,跑哪里去了?我和你爸爸找你多少天了?还以为你跌下山崖去了呢。” 他只忙着吃,抽不出空来回答妈妈的问话。 妈妈是个勤劳温柔的女人,每回火爆脾气的爸爸要打他,都是妈妈护着,有几次为了护他,还替他挨了不少竹条子呢。 “妈妈,”他吃饱了,转过身抱住一般高的妈妈,以前他从不这样:“我可想你们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放了学就乖乖回家帮你和爸爸做家务。” 妈妈手指上沾着白面粉,戳了他脑门一下,说:“谁信你说的话。外面遭了罪回来就会哄我,等好了伤疤,你就忘了痛,又出去疯跑。” “不会了,妈妈,我再也不乱跑了。”扎尔布明白这是个梦,他眼中流着泪水,感觉到狼蛛又爬到脸上,这次他无力挣扎了,只是喃喃地说:“妈妈,相信我,我以后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 在昏迷过去前,狼蛛没让他感觉窒息,反而是爬来爬去,像是在按摩,或者寻找什么救命的暗门通道。 扎尔布的嘴里流进清水,他闭着眼睛不停地吞咽,接着是粘稠的带着奇异香味的流体,他感觉恢复了些体力,但仍不想动弹,甚至连眼皮也不想睁开。 他一定身处外面,在一个温暖的所在,没有溶洞,没有潮湿昏暗的通道。 扎尔布的眼帘上光线晕黄,身体温暖,还有风吹过,轻轻掀起他的衣服。 他想一直这样舒服地躺下去,不被人打扰。 “嘶嘶嘶嘶”狼蛛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 扎尔布翻个身,想摆脱掉讨厌的狼蛛。 糟糕,这可不是一只狼蛛,扎尔布的脸上、身上都感觉到了毛茸茸的爬动,他大叫一声,坐起来。 “咚”脑袋撞到了硬物,疼得眼泪花在他眼眶里打转。

而现在最慈爱的赛莲娜走了,剩下的不是深陷情感漩涡,就是被进行改造后留下的后遗症,早没有了努力返回地球的初心。

由拉面对大片虚空,不由叹息起来。

古人说得真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由拉。”大卫在他身后轻声唤。

“大卫。”由拉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暗哑,眼眶估计也是红的。

“别太担心了。立场就是态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曾经也是普通人类,在地球上没人爱也没人疼,只有一条金毛相伴,可为了救我,金毛也死了。”

“那时候我只是为了能在陌生星球上交到新的朋友,违心加入自救小队,我其实对返回地球没有多大兴趣。”

大卫双臂合抱胸前,就像感觉到冷风吹来一样。

“我的立场一直没变。”由拉吸溜着鼻涕说。

“那是因为你的身份一直没有转变。我现在是超人类了,当时我特别不理解百合子的伤痛,认为超人类多酷呀,那么强的技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欺负自己,还能时不时保护别人,炫耀一下。”

大卫声音变得低沉:“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百合子当初的无助。她在地球上被最亲的人抛弃又被那么多的人爱着,她本可以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却被掳到了这个陌生的星球,还被那样改造了。我们的身体似乎不再像人类,我们怎么能回到人类社会去?人类会接受比他们强的怪物吗?”

由拉不由转身看了看独自坐在海边沙滩上的百合子,这个美丽而孤独的女子,他以为她的性格生就那样淡漠,不怎么和人类亲近。

“你怎么知道的?”由拉脱口而出。

大卫面露赧色,说:“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深深爱上了她。我不知道她的悲伤从何而来,就一直默默观察她,就算她和扎尔布在一起,我也默默关注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救小队要就此解散吗?”

“当然不是,我们虽然立场不同,但总能找到共同的目标。不光是普通人类,还有超人类,沃贡,也许还有普利普托和夏马布林,谁都有目标,不然生命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意义?”

“人类是最擅长创造意义来欺骗自己的,不是吗?”

大卫的一席话令由拉醍醐灌顶,对啊,当初他们几个就是因为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目标需要微调了,不再是重返地球,事实上就是普通人类离开地球这么长时间,也不再那么想念地球了。

做一个阿土阿巴行星移民者不见得就很糟糕,眼下大家的共同目标不就是在星系出现崩塌时努力活着吗?

“我明白了,谢谢你,大卫。”

陷入僵局时,推开一扇窗,不要不停地撞南墙。

由拉一扫刚才心中的阴霾,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灿烂如同当空燃烧的恒星一般。

由拉离开大卫,找到了以西,这家伙一有空闲就通过能量通道去往其他维度空间闲逛。

以西大多数时间会选择小伙伴在身边的时候抽离本体,一般不离开太久,就会留下带不走的本体,意识体出游一阵。

如果需要长时间离开,才会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所以,他坐在礁石上,看上去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莉娜和保罗、罗斯不知在说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开心得不得了。

扎尔布默默守护在百合子身边,不远不近,保持着各自喜欢的距离。

雅琪依靠着沙滩礁石在发呆,还是打盹,也许在思念菲儿。

菲儿经过雪人之后,对雅琪的依赖度已经大大下降了,它留在森林里可能也因为爱上了某只飞豹或者飞兔。

再好的情感都会有冷却的时候,再依赖的两个人也有分开的理由。

无论情感和现实,不断变化才是永恒不变的状态。

“嗨!”由拉在以西身边坐下来,等他的意识体回归本体。

以西游荡回来,看到由拉坐在身边,带着几分好奇问:“怎么了,普通人类?”

由拉笑了笑,说:“我想和你聊一聊哲学。”

“哲学是什么?”

“就是你怎么看待自己,看待生死,看待世界和宇宙的。”

“我不知道啊。”以西满头雾水,这是什么话题:“你怎么看自己的?”

由拉呵呵笑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偷换了概念,这压根不是在聊哲学,是在聊过去。

“幸运?离开父母,到这个星球?”

“不是,无论我待在地球,还是被迫待在阿土阿巴行星,我遇到的朋友都是好的。在地球,我的父母很忙,但是他们都很爱我,就算他们不在我身边,我也感觉内心很踏实,知道他们忙完了就会来找我。无论我在哪里,只要我遇到困难,他们都会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来帮我。来到这里以后,有了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又沮丧的时刻,我们还在一起。”

以西不由羡慕地说:“你真的很幸运。”

“可是这些感受是我离开他们以后才深深体会到的,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老是抱怨他们太忙,没时间陪我。我没有机会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很想念他们。所以我不想等离开你们以后,才告诉你们我真实的想法。”

“我们目前不会分开吧。”

“我希望不会。可是我知道你们,你、百合子、大卫,也许还有罗斯、保罗和莉娜都不想回地球。”

“我从来没有去过地球,如果有可能,去旅行一次也很棒啊。”

以西凑近由拉小声说:“我见过百合子潜意识里的地球,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真是太美了,令我向往。”

“百合子不想回去吧?”

“她不是不想,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地球人能接纳这些超人类吗?我听说人类基地存在歧视排外,不同肤色的,不同地区的,不同年龄的,不同长相的……总之,和自己不同的都非常排斥。”

由拉沉思不语,半晌才说:“可能每个人都很狭隘吧,有不能接纳的部分。”

“能接纳的就一定是好的吗?可能只是习惯而已。”

由拉问以西:“你怎么看那些高维智慧生命体?”

“它们?也许只是喜欢尝试和创造吧。”

“也许吧,它们已经看遍了宇宙的奇迹,玩转了星球之间的游戏,只想给无止境的生命里找点乐子。”

“地球人和我们就是它们找到的乐子。”以西补了一刀。

由拉坦率地说:“我最开始还猜想是个巨大的阴谋呢,没有什么阿土阿巴星球,就像楚门世界一样,被什么有钱人圈在一个孤岛摄影棚里。”

“直到看到扎尔布和大卫被改造后的表现,我才慢慢相信没有什么无聊的富豪阴谋。”

“哪有那么多的阴谋,但凡稍微比地球人类强一点点,就用不着玩阴的。比如我们超人类,没有必要耍阴谋,直接一招就能把你们拿下,只有弱者才耍阴谋。”

“你这样看的啊。”由拉对以西的见解有点惊奇:“我喜欢。”

“由拉,所以你的哲学是什么?”

“直面我的人生啊,不论遇到什么,都满怀希望和热情的面对,向有阳光的地方走,像一棵藤蔓一样顽强。”

“你打算怎么做?”

“以西,你认为最有利于我们活下去的办法是什么?”

“阿土阿巴星系不会在这批人类有限生命里崩塌的,我想没有这么快。你能面对人类灭绝的事实吗?”以西歪着头问。

“如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就能接受。”

“停在原地是找不到办法的。”

“如果我们接受改造就会更好吗?”

“也许会更糟。可是不去尝试,谁也不知道。”

“以西,你能跨越不同维度去往其他空间吗?这么说你就掌握了控制时间的办法。”

“我只能去更低维度的,到不了平行维度和更高维度。”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能回到过去?”

“不是。是不同的维度空间,那里有其他的简单生命,我们会觉得它们过分扁平,不够丰满。”

以西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所能达到的空间,不是扁平,甚至有些模糊不清,行动缓慢。

“那已经很棒了。以前你不是哪儿也去不了吗?我已经发现了,你们这些超人类的技能提升是没有止境的,慢慢的,你就会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但愿如此吧,技能提升没有止境,但我们不可能永生。”

“活到老学到老嘛。”

“听君一席话,进化一千年。由拉,你真是个智慧的好朋友。”

“以西,你是强大的好朋友。”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个计划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产生,只是此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