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 1. 第 1 章 [] “南无清净法身毗卢遮那佛——” “铛——” “南无圆满报身卢舍那佛——” “铛——” 晨光熹微。 清晨还有些轻薄的雾气,众人小心地走在满是青苔的石阶上,缓缓地朝山上的寺庙行进着,远远地便听到传来的诵读声和钟声。 殷流云听着这声音愈发地昏昏欲睡了,他最近呆在这个节目组里本就没休息好,又因为开机仪式被大早上喊起来,不困才怪了。 他梦游一般地坠在最后走着,一时没看路差点跌进池子里,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体,这才发现山路已走至尽头,他们到了。 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急忙做贼般四下乱看。 幸好这是个新建没多久的寺庙,又是清晨,几乎没有什么人,他小小地松了口气。 池中的石像眉目低垂,目光悲悯。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莫名生出一种羞愧感。 “小殷!导演喊你了!”前面有人说道,安静的寺庙里对方的声音很清晰。 殷流云动作很快地过去,他腿长,动作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还让他走出几分气势来。 他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剑眉星目,外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酷哥,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差点摔进池子的狼狈。 殷流云绕过最外面的水池,穿过朱红的大门向着寺庙内走去,行至最大的殿前。 大殿庄严,殿前放着一口铜缸和几个香炉,众人已经在动作了。 和别人一样,他手上也被塞了几根点燃好了的香,依葫芦画瓢地跟着周围的人动作着,乍然一看还像个正经模样。 这里认真算起来他粉丝最多,因而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是大家对他都还算客气。 他本人也并非什么影帝天王,只不过是个还算有名的‘爱豆’,最近在尝试转型中,接过几部剧的男配罢了。 主要是这个节目实在没什么名人愿意来,能邀请到他就已经算天大的意外了。 因为这个节目打着‘回溯时光与父母相处’的噱头,又是全程直播的新颖形式,所以虽然吸引观众,但对于节目嘉宾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一个黑点就崭新出炉了。 而这又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导演,还是第一期节目,实在没有什么冒险参加的必要。 更何况,虽然他们这个时代科技已经很先进了,也有一些文章理论,但‘时光机’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真正研究出来过,所以更多人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而殷流云愿意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他想见见他那素昧谋面的亲妈。 粉丝们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原因的,因而虽然不想他参加这档综艺,但也只能闭着眼溺爱当没看见。 烧完香,开机仪式也差不多就算结束了,殷流云和别人一起随手把香插.进殿前的香炉前。 这档综艺确实也奇怪,就连殷流云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到了。 一般都是电视剧开机前剧组会有开机仪式,综艺节目的倒是不怎么多见。 而且这次节目前听说导演还与嘉宾们,甚至他们家人聊了很久,听别人的助理说都有些夸张的地步了。 看来导演很重视这个节目。 这个新建的寺庙出乎意料地大,不远处的通天阁更是气势宏伟,殷流云站在那里都看不清它金黑色的牌匾。 总归来都来了,有些人便打算好好拜一拜。 殷流云说他不信这个,就在殿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祈福的铜缸里投着硬币等。水的干扰有些大,硬币贴着缸底‘安’字的边就掉下去了。 一旁的林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劝道:“我说你啊,这个东西和算卦一样的,多了就不准了。” 在这抽卡呢? 没出金就一直抽啊? 林澄和他之前演过同一部剧的男配,领盒饭都是前后脚的。剧里林澄演他哥,剧外也比他大,因而自然地就比较照顾他。 虽然认真算起来殷流云咖位比较大,但殷流云本人并不在意这个,也好相处,因而他们交谈都很随意。 两人也算是熟识了,这几天林澄和他一样在这里学习,眼底都是暗的,面色憔悴:“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碰见需要嘉宾提前学习和讨论剧本的综艺,真算稀奇了。” 那些负责仪器的专家开口跟天书一样,谁能听得懂,公式直接就往黑板上列,谁看谁憔悴。 他们说只是些简单的原理,但最后林澄也没理解,只勉强记住了安全注意事项。 听起来似乎有些复杂,但那么多专家在这,还是全程直播的形式,出问题的概率应该不大,再说参与的嘉宾也不少呢。 林澄从兜里掏出一个串儿来,递给殷流云:“喏,拿着。来都来了,刚也替你求了一个。” 殷流云瞥了一眼,薄薄的防晒口罩凹下去个褶儿,语气矜持:“我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林澄看着他拿着硬币蠢蠢欲动往下投的手,没点破他,只嗤笑一声:“呵。” 他的目光转而又盯着那个褶儿:“你嘴角翘得都遮不住了知道吗?” 殷流云心下暗道失算,不该戴那么薄的口罩的,一边急忙僵住咧开的嘴角,竭力维持住自己所剩不多的高冷形象,狗腿道:“谢谢哥。” 他接过手串,也没什么讲究,顺手就在手腕上盘了几圈。 静默片刻,林澄终于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这个咖位也就算了,跟观众混个眼熟也是好的。你来这种节目做什么?” 白白送热度不说,全程直播的形式太容易被对家恶意剪辑了,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林澄没等他说什么,又感叹道:“还好你的粉丝没骂你。 殷流云微微一顿。 其实,也差不多了。 ……吧。 - 网上对于殷流云要参加这个综艺一开始都是不信的,殷流云的粉丝更是以为对方在蹭热度,直到殷流云的工作室一直没有辟谣,粉丝们 2. 第 2 章 [] ‘旧日再现’官博很快有了动静。 出乎意料,节目并没有直接开始直播,而是放出了几段事先录制好的视频。 看起来不像是正片,内容就是一些嘉宾们和父母相处的片段。 观众们好奇的同时也不禁感叹,明星们和父母相处的样子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嘛,也会催他们早起,也会在餐桌上唠唠叨叨,也会在孩子不自觉驼背时一巴掌拍过去。 其中最好笑的就是林澄了,都是成年人了还瞒着爸妈偷偷摸摸地点外卖,谁知道当爹的棋高一着,硬是也熬到了那个点把人捉了个现行,直接‘人赃并获’。 观众:…… 这个综艺的题材是回到过去,而不是搞笑,对吧? 不论是林澄熬到半夜就是为了点外卖的操作,还是林父对于儿子性格如此透彻的了解都蛮值得让人吐槽的。 林澄粉丝崩溃地在弹幕上打字道: 【哥!不要什么都和殷流云学啊!】 非要用一张帅脸搞笑这种事有殷流云就够了! 弹幕纷纷‘哈哈哈’地飘过,而视频的后面,导演也出镜了,询问嘉宾父母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杨嘉父亲翘着腿就开始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了,杨嘉在一边站着满脸都写着怀疑。 直到导演问到杨嘉母亲的事,杨父伸头看了一眼,确定爱人注意力不在这,才得意道:“当初是她先追的我。” 导演:“我们想问的不是这个……” 杨父语气骄傲:“硬生生追了我好几个月。” 导演:“不是,我们想问的是……” 杨嘉神色狐疑,开口道:“爸,之后我们时间回溯,什么都会知道哦?” 杨父放下了腿,神色认真:“是我追的你妈。” 屡屡被打断的导演:“……” 弹幕爆笑: 【杨嘉那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真的绝了】 【这我知道,还追了阿姨好几个月,是吧?】 【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叔叔阿姨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了】 气氛出奇地好,节目组也是知道卖关子的,殷流云的部分被留在了最后。 毕竟大多都是冲着殷流云来的,弹幕瞬间热闹了很多。 然而出乎意料,和前面的部分相比,殷流云的部分简直称得上一句寡淡,场景并不是在家里,画面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不好意思啊,我爸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都没空。实在是没办法参与,他最近连家都没回。”殷流云有些歉意地说着。 节目组的人急忙道:“没事没事,毕竟我们来的也突然。” 后期也添上了解释,殷流云一开始就和他们说过情况,所以并不需要参与前面的录制,而这部分的内容也是殷流云怕粉丝失望,主动联系他们录制的。 这里看起来是个练习室,殷流云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席地而坐,似乎是在练舞的中途录制的。 弹幕很宽容地表示理解,关注点很自然地跑偏了: 【哥好帅,暂时忘记他笑料十秒钟】 【偏个题,这位还蛮敬业的哎,好感up了】 视频里的殷流云坐着完全没个正形,笑里都莫名带着几分痞气,看不出他父亲的一点样子。 节目组的人道:“这段时间有关你父亲的议论蛮多的,大家都很关注我们节目,也都很好奇,所以你能和我们说说,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殷流云没怎么思考,语气随意:“心地善良吧。” 节目组停顿片刻,接道:“还有呢?” 殷流云微微思索:“温文尔雅。” 节目组等了一会,谁知道殷流云就停下了,不得不尴尬道:“还有吗?” 殷流云:…… 还能有什么? 他深深沉思,良久道:“老实木讷。” ……吧。 殷流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词,他挠了挠下巴,又找补道:“其实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他根本就没准备答案,又是对着镜头,再问他可就真挤不出来了。 此刻殷流云莫名有一种小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他那硬凑到八百字的‘我的父亲’作文的感觉。 倒也不是和自己老爹不熟,就是因为太熟了,突然让他评价一下自己父亲,一时间他还真没办法滔滔不绝。 【殷子看起来快没词儿了,感觉再问他就要厥过去了/笑哭.jpg】 【听起来就是很正常的父亲形象哎,沉默,温和,父爱如山】 【其实看网上那些资料就能大致感觉出来殷父的形象了,跟殷流云描述的差不多】 【听起来更有儒雅书生谦谦君子的感觉了,好期待咱爸年轻时候的样子】 前面的视频里节目组也询问了其他嘉宾这个问题,他们回答的都很流畅,要么是父母年轻时吃过的苦,要么就是恋爱往事,完全没有出现过殷流云这种状况。 导演只能按照其他嘉宾的答案形式把殷流云往那方向引导:“要不我们说说你父亲年轻时候的经历?” 殷流云面露难色,摊手道:“可他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啊。” 导演不死心:“一点点都没有?” 殷流云斩钉截铁:“一点点都没有。” “好吧,”导演无奈道:“那我们来说说你的母亲吧?” 他没听到殷流云的回答,疑惑地看了过去,对上了一双更加疑惑的眼睛。 两两相望,彼此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被这么一打岔,导演也想起来了殷流云参加他们节目的原因就是想见见他母亲一面。 他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这个问题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但好在殷流云本人脾气很好,并没有在意。他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爸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我妈的事情,我问过他很多次,但他每次都找借口糊弄过去。” 导演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你母亲应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有没有自己想象过?” 殷流云笑道:“那肯定啊,肯定会想的。” 他一改之前语言贫乏的样子,眨了眨眼道:“我小时候想象力也不高,对我妈的设想也是照着我爸来的,所以我觉得我妈可能就也是一个脾气很好的性格,温温柔柔的,也不怎么爱说话。” “我感觉他俩年轻时候可能就是两个闷葫芦,细水长流的那种爱情,所以我的这部分可能不会很有意思。” 他的印象中自家老爹做事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有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都急得要冒烟了他还能悠闲地喝口茶。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爸做事从来都是慢吞吞的,看得人着急,我觉得我妈应该也是个慢性子吧。” 要不然两个人也相处不到一块儿去。 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发愁了:“这样两个人怎么谈恋爱啊?” 不会人家父母都确定关系了,他爸妈还在探讨数学题吧? 弹幕也信了几分: 【感觉很配哎,一个君子一个淑女的】 【确实很配,所以说这样的父母为什么会有殷子这样的孩子?】 【哥你反思一下吧】 【?怎么?我哥很丢人吗?】 这段视频很快就结束了,网友们看得意犹未尽,真情实感地有几分期待接下来的直播了。 观看下来网友们也发现几个嘉宾的父母都非常有意思,网上也有不少剪辑片段,热度很不错,本来一些不怎么感兴趣的这次也被吸引住了。 视频评论区也很热闹,观众们纷纷留言: “救命,已经开始替杨嘉爸爸尴尬了” “感觉就算回溯时间,搞不好林澄也是吃瘪的那一个”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殷子父母居然是这样的形象,有恋爱小说那味了” “嘶,感觉殷父是个正经古板的性格,会不会接受不了殷流云的工作和性格啊?” “哥,答应我之后稳重点好吗?至少给咱爸留个好印象” “笑亖,至少别吓着咱妈()” - 直播开始前。 化妆室里,‘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他人愣怔着看过去,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怜悯和敬畏。 要不是化妆师手里拿着粉饼,这场景看起来简直就像殷流云 3. 第 3 章 [] 直播真正开始的时候,殷流云的包沉重了许多。 有林澄操心地给他塞进去的换洗睡衣,有杨嘉给的小零食,甚至还有其他热心嘉宾给的咸鸭蛋。 殷流云面子还是薄的,想要拒绝的时候已经到了入场的流程了,只好作罢,认真地把东西放进包里。 他最后压轴出场,今天又被灵姐刻意打扮了一番,弹幕都被帅惨了,一边欣赏一边有些心酸地感慨道: 【哥真的好久没那么帅过了,网上一搜全是笑料没有帅照】 【感谢妆造组各位的再造之恩()】 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专家们也看出来了,笑着安抚他们道:“你们就当只是小睡一觉,放轻松就好。” 众人点头。 - ‘旧日再现’直播热度高涨,殷流云的直播造型刚出现就上了热搜,粉丝直呼‘哥又帅了’,‘这张脸赢得很轻松’,不过更多观众更加关注节目本身。 最先有动静的是一个女主持人,叶琴的直播间。 她睁开眼睛后有些试探地摸了摸自己,又不确定地踩了踩土地。 手上触感温热,脚下踏在实地。 ……真的,回溯时间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呼唤了几句导演,眼前蓦然一闪,半透明的弹幕流水般划过,她一怔,转而松了口气,心下微微一放。 弹幕比她还要不敢相信,疯狂地刷屏,叶琴无心理会,只顾着观察周围。 这似乎是在一个大学校园里,有人下了课拿着书在走。 她有些迷茫,时间真的回溯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她父母只有母亲上过大学,可是母亲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 许多人从她身侧交谈着走向食堂,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水流之中一颗探出水面的石块尖尖。 弹幕也急了: 【导演他们真的考虑不太周到啊,虽然回溯地点肯定是在父母周围,但这都是人,怎么找?】 【而且谁会知道自己父母年轻时候长什么样啊?真的太难了】 然而就在此时,叶琴动了。 她目光蓦然一定,直接奔跑起来。 她跑得那样快,连身上修长又拘束的裙子都有些撕裂了,穿着高跟的脚丝毫不淑女地大步迈开着。 “姜心月!” “姜心月!!” 她毫无形象地大喊着,声音之大没喊几声就嘶哑了,可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简直像是疯了。 弹幕都惊呆了,就算是叶琴的粉丝也从没见过她这么不顾形象的样子。 【我艹这是在做什么啊……】 叶琴一路向着食堂狂奔着,耳边都是自己的呼吸声,嗓子里甚至都是腥甜的味道,可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忽地一句话随着风传入了她的耳朵: “哎,她好像在喊你啊” 叶琴猝然停下脚步。 她猛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她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那人有些愣怔地看着她,动作有些防备:“你好,你是……?”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我艹,这女的好漂亮,女明星吗?” “这是在演戏?” “看这打扮和气质感觉可能是网红吧” 叶琴耳边都是轰鸣声,夹杂着人群议论的噪声,但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大口喘着粗气开口,可一张嘴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你说你啊,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呢?” “你让我怎么找的到你啊?”她哽咽着。 对方莫名其妙,有些关切道:“你还好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叶琴顾不上那么多,急速的奔跑让她此刻眼前都在发黑,那人来扶她却被她死死抱住,挣脱不得。 她的脸抵在对方胸.口上,濒死一般喘.息着:“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她嚎啕大哭。 因为遗憾来上这个节目的,从来不止是殷流云一个人。 弹幕也回过味来了,都有些感慨: 【刚刚查了一下,叶老师的母亲之前生病去世了,所以……】 【我说为什么之前只有叶琴和她父亲相处的片段呢】 【他们把悲伤藏得很好呢,居然一点没让我们察觉啊】 有些人心酸酸的看不下去了,退出了直播间。 另外几个直播间此时也有了动静,他们费了一会儿功夫,也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父母。 杨嘉此刻神情凝重,道:“就是这样,所以说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从未来来的。” 见和她对话的女人明显不信,甚至还嗤笑一声,杨嘉急了:“真的!你要不信,我们可以去做DNA检测。” “那倒不用。”看起来很有风.情的女人挑了挑眉,道:“不过小妹妹,你说你是我未来的女儿是吗?” 她的声音里透着笑意:“那先来帮我代两节课看看实力。” 杨嘉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喃喃:“亲妈,你年轻的时候这么狂野,姥爷他知道吗?” 女人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杨嘉:“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旷这两节课要干什么去?” 杨嘉年轻的亲妈潇洒地回:“看演唱会。” 杨嘉八卦道:“谁的啊?” 在听了答案后,杨嘉有些欲言又止:“……那什么,要不算了吧。” 她委婉道:“他塌了啊。” 何止,人都进去了。 弹幕:【……】 ……你是真会聊天。 而林澄的直播间更加奇妙。 因为他爹此刻正准备把他送精神病院去。 林澄:…… 弹幕:【……】 林父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还在说着:“你还说你不是精神病,哪有人会上来就随便喊人爹的?” “你不是精神病还能是什么?” 林澄面无表情地挣扎,林父直接大喊:“大家快来帮帮忙,这有个精神病跑出来了!” 被众人按倒在地上的林澄:…… 够了,真的够了。 说真的,几十年前的人都那么爱管闲事吗? ‘昨日再现’直播开播的话题本来就在热搜上,此刻更热闹了,都是来讨论的观众。 然而他们讨论着讨论着就发现了,似乎少了一个人。 殷流云的直播间呢? 怎么还是黑的? 很快就有殷流云的粉丝解答:“他的那个仪器出故障了,真的难评,就是说这个节目组这么不把艺人安危放在心上吗?” 网友们急忙点进节目组的直播间,果然看见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在操作什么。 一个人喃喃道:“怎么会,数据全乱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强制中断!快点强制中断啊!不行吗!” “不行!现在直接中断更危险!” 弹幕都懵了,看不懂这些人在操作什么,只能干着急: 【我天,不会真的出人命吧?】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只有殷流云出了问题,他运气也太不好了吧?】 4. 4 捞尸人 [] 不出意外,‘旧日再现’再一次引发了大量的讨论,只是这一次话题里还带上了殷流云。 众人都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哥也就看起来帅,实际上总是被评为节目里最丢人的那一个。 路人甚至都毫无波澜了:“说吧,这哥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然而这次的评论却没有那么轻松的氛围。 “……真的难评,节目组差点把人搞没了” “确实,别人都是在正常场景里,大学校园之类的,至少还有个人,殷流云那个地方别说找人了,找鬼都费劲” 观众们好奇之下观看回放,还有的直接涌进了殷流云的直播间了解情况,回来后既有些担忧,也有种熟悉的无奈感。 “我·就·知·道,他果然出状况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是真的感觉有点子好笑” “笑亖,当初谁说的,‘生悲?无所谓’,‘不可能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这不就发生了?” 节目组那边说正在调试仪器,不能连续启动,所以只能让殷流云自己先探索一下,他们那边在想办法,殷流云粉丝虽然生气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殷流云完全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还笑着感叹还好之前几个嘉宾给他塞了零食,让弹幕帮忙转达谢意。 不知道他的仪器多久才能调试好,殷流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个地方安顿下来。 这地方凄冷又荒凉,他只能闷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艰辛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心酸。 弹幕都有些心疼了: 【好嘛,人家是来录正经综艺的,殷子是来录变X记的】 【刚进来的路人震惊,几天不见这哥是被节目组卖了吗?】 殷流云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拿出了指南针,一副专业的模样,很自信地对弹幕说:“放心吧,我好歹算个舞担,耐力还是有的,天黑之前肯定能找到地方。” 话虽如此,但谁知道节目组到底把人投放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又究竟离村庄多远,众人并不抱着多少期望,也明白殷流云这么说只是在安抚观众不要担心。 【殷子嘴真的硬,这个时候还忙着安慰别人,心里估计慌死了】 殷流云正好看到这一条,抗议道:“谁嘴硬了,我心里有数……哎哎哎!?” 他一边顾着赶路,一边还敬业地和弹幕聊天活跃气氛,脸上又戴着墨镜视野昏暗,一个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了。 弹幕毫无怜悯:【心·里·有·数】 【这哥之前不就戴着墨镜摔倒过吗,这波属于是经典再现了】 殷流云这一摔,黑色的衣服瞬间就沾上了尘土枯草,也顾不上看弹幕了,立刻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捍卫爱豆的尊严,一边爬一边威胁弹幕不准事后剪辑。 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这地有些过于不平了,起伏的小土包差点让他崴脚。 他只好把墨镜摘下来塞进包里,专心走路。 这路很长,荒凉的景象似乎根本没有尽头,这种地方对于殷流云而言本来就很难认路,他看哪都一样,感觉周围的风景压根没怎么变过。 好在后来路就平坦了一些,不至于走得那么费力。 他走了一会儿,隐隐出了些汗,心里有些感叹幸好是他的仪器出了故障,别人还真不一定有他这么好的底子。 他正专心地走着,忽地感觉肩上被谁拍了一下,很轻,就像是谁不小心碰了一下似的。 殷流云下意识地转头,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错觉,或者是衣服不小心被什么打到了,殷流云并没有在意,直接把头转了回来。 之前他拍古装戏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以为是被谁拍了一下,实际上是动作太大假发碰到了后背而已。 他路上又被拍了几次肩,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因此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殷流云走了很久,连弹幕都觉得有些不对了: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个地方刚刚见过】 【不要再给他台阶了,这明明就是迷路了!】 殷流云指着手机上的指南针,不可置信地反驳道:“绝对不可能,我按着指南针走的,你们这是诽谤!” 殷流云粉丝丝毫不给他面子:【拉倒吧,上次是不是你,野外探险的时候非说人家指南针坏了,那个方向就是南,结果呢?】 【那天的热搜词条:#一路向北#】 殷流云:…… 他试图狡辩:“我说过很多遍了,不是我说的,是北斗星说的……” 路人缓和气氛:【是不是认错头和尾了?】 粉丝冷漠:【他那是压根没找到】 【笑亖,#星星是你的谎言#】 在殷流云试图和他的粉丝讲理的时候,其他观众终于看不下去了,试图把话题引回正道: 【……说真的,你们真的不觉得这像‘鬼打墙’吗?】 这个弹幕一出,有些胆子小的观众已经害怕了,这种不见生人的地儿本来就让人心里发怵,这气氛再一烘托就更让人恐慌了。 殷流云笑了一声,语气肯定道:“不可能,相信科学,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末了,他又放软了声音:“觉得害怕的就先去别人的直播间吧,他们那边应该已经步入正轨了。” 弹幕纷纷说没事,要陪着他一起,殷流云是有些感动的,嘴上还嘴硬他一个成年男性不需要。 正聊着,他忽地听见有谁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艺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答应,甚至条件反射地露出了笑意,手都蠢蠢欲动地想要签名了,然而身后仍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迟疑了一瞬,问道:“你们谁直播连线了吗?” 结果自然是没有,节目组的仪器目前还没有这种功能。 他挠了挠头,心说难道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太多了,所以才幻听了? 不能吧,他那么自恋吗? 然而没走一会,他又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比他第一次听见时要更清晰些,像是贴着他耳朵的呢喃,哀怨阴森,听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耳边像有谁吹了一口气一样,气息冰冷,殷流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可他回头再看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有些奇怪。 是那边在调试仪器的原因吗? 他迟疑地问弹幕有没有听见声音,弹幕有的说好像听见了,有的说没有。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索性直接打算不管,然而几条弹幕却引起了他的注 5. 5 捞尸人 [] 大概是心理因素,殷流云看着不远处那个和善的背影,居然真有了几分古怪的意味。 他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真如弹幕所说,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也许是因为光影问题,对方的脸部黑团团一片,连五官都辨认不出。 他迟疑地停了下来,有些想掉头,可对方的手招呼得更热情了,殷流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人晾在那里直接就跑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这还是直播综艺。 乌鸦嘶哑的鸣叫适时响了起来,更添了阴森诡谲之感,四周静默,唯一能看见的活物就在不远处招着手,即使神经大条,殷流云也感到了一丝恐怖。 好在对方也发现了他的迟疑,向着殷流云逐渐靠近过来。 而随着对方靠近,那张脸仍是没有清晰起来。 不远处的土屋轮廓依旧模糊,对方打招呼的手也依旧机械地一顿一顿地抖动着,殷流云却不知怎么地打了个寒颤。 他再怎么迟钝也觉出来不对劲了,顾不上那么多,在弹幕疯狂刷屏的【快跑】中扭头就跑。 然而之前那种熟悉的沉重感再度传来,他没跑几步就感觉腿都在发软,喘气喘得脑子都在发昏。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所有动作都是本能之下自发的,甚至此时此刻都没反应过来他究竟为什么要跑。 ‘殷流云……’ ‘殷流云……’ ‘嘻嘻……’ 狂奔之中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猛然发现弹幕变了,那是一种极为惊恐的语气,隔着屏幕殷流云都能感到对方的恐惧: 【哥!!快跑啊!!】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东西啊!!】 【救命,救命!!!】 他急忙回头,然而那个不断接近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矮了一大截—— 那东西居然在爬! 对方四肢着地,相比于人更像一只蜘蛛,速度极快地向着他爬过来。 殷流云简直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抽象的东西。 他震撼至极,喃喃感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殷流云这边的状况太过震撼人心,甚至连林澄那边都在说: 【我艹,殷,那边有东西在爬】 【好可怕,好可怕,你快去和他们说,你这边说更快】 林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种奇怪的弹幕,语无伦次的,像受了很大的冲击。 一听是殷流云那边出了状况他难免关注,然而这些弹幕都太抽象了,他根本看不懂。 弹幕太迷惑了,林澄看了几条,神情恍惚起来。 什么什么东西在爬? 忽地他想通了什么似的,两眼一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难以理解道:“什么?殷流云那小子现在满地乱爬?” 其他弹幕:【?】 什么抽象的东西过去了? 【……谁在爬?】 【起猛了,看到顶流在爬】 林澄很快说服了自己,殷流云那小子比较随性,这种事做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 他努力维持着平静,语气尽可能平淡道:“没事,只要他不乱捡地上的东西吃就行。” 弹幕:【……】 你为什么那么快就接受了啊! …… 殷流云这边并不知道林澄是怎么毁他清白的,他大喘着粗气,只觉得命都快跑没了半条,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景象再度变得熟悉起来。 “呼呼——” “呼呼——” 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喘气的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但是殷流云觉得他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因为他的动作仍然剧烈,甚至能听到头发打在背包上的声音。 “呼——呼——” “呼——殷——” 等等。 殷流云动作一顿,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头发’? 他现在又不是拍古装戏,自己又是短发,怎么拍打到背包上发出声音? 他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上一口的气都没来得及呼出去,他就又听见了熟悉的、他本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喘气声: “呼——呼——” 他瞬间冷汗直冒,意识到之前两声的喘气声,有一声并非是他认为的回音。 有东西在模仿他! 他下意识又呼出一口气,这一声不自觉地有些重,想要证实这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他并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喘气声,而是另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你是在听我的声音吗?” 下一瞬他的视野就被长发占据,一个人头倒挂着悬在他的面前,几乎要贴上他的脸,浑浊的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嘴角咧开的极大,发出诡异的笑声。 他之前觉得身上重原来不是错觉,他居然一直都背着一个东西在走! 可之前他身上明明除了背包什么东西都没有! “呼——殷——” “呼——殷——云——” 它兴奋地叫着殷流云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更似人声,冷的冰一样的惨白双臂死死缠住殷流云的肩膀,裂开的嘴一张一合,阵阵阴冷的气息不断吹向殷流云的脖颈。 超出认知的东西太多了,殷流云反而镇定下来,恐惧到极点就是莽,腿上动作不停,一边咬牙用力扯脖子上死死缠住的手臂。 没人知道殷流云冷硬的表情下内心有多么崩溃: 救命啊姐姐,这还有镜头呢,他还不想那么快失业,不要离他那么近啊! 殷流云眼中闪过一抹狠决,手下更加用力。 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必留得清白在人间,一张暧昧截图都不可能让对家截到! 忽地,他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一张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上。 幸好殷流云没动过脸,不然这一摔绝对够呛。 他还没站稳呢,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来: “这位小哥,我知道我长得帅,但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地投怀送抱吧?” 那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就是内容听着让人牙痒痒。 听起来有些耳熟,殷流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觉得头上一阵阴风扫过,惨叫声乍起又很快收声,他身上忽地一轻,人也不喘了,呼吸也畅快了。 他急忙稳住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是撞到了别人身上。 殷流云下意识地开口道歉,抬眼才有空打量来人的样貌。 对方头发有些长,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唇角微微上挑,笑容里带着几分危险痞气之感 6. 6 捞尸人 [] 眼下这种情况,殷流云粉丝显然比这两个人都靠谱许多,疯狂刷屏: 【救命啊,能不能别闲聊了,殷子你还在被鬼追呢啊啊啊!】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能不能先跑再说?再聊一会命都要没了啊!】 殷流云目光一定,迷茫动摇的心态也瞬间冷静下来,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什么闲聊的好时机。 因为萧观南之前的话,他不敢回头,只能整个身体转过去观察情况。 那个‘东西’还在追赶,而且因为他们闲谈的缘故,已经很接近了。 殷流云简直头皮发麻,这一次距离变近了,他依稀能看清对方似乎是在笑,他不敢多看,急忙移开视线。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萧观南摆了摆手,淡淡道:“没事。” 他这样冷下脸来面色认真时,又有些像后来殷流云熟悉的那个萧观南了。 只是对方这种美丽冷淡的假象没有维持多久,又开口笑嘻嘻地说道:“哎,把你外套借给我用下。” “救命之恩,用你一个外套换,不过分吧?” 自己老爸的话殷流云自然没什么意见,利索地就把衣服脱下来,然后认真又呆愣地看着萧观南往自己胳膊上缠。 萧观南缠着缠着突然伸手摸了摸,触感不太对,他随口问了一句:“你这衣服不会是什么名牌吧?” 料子摸起来还蛮特别的。 殷流云呆愣愣地摇头:“还好。” 萧观南松了一口气。 殷流云又道:“也就十几万吧。” 反正也不是他花的钱,品牌方送的。 萧观南的一口气断在胸膛里。 多少? 多少钱?! 他停下了动作,敬畏地看了殷流云一眼,虔诚地把衣服工整地叠好还给了对方。 刚刚想用这衣服来挡污血碎肉的自己,简直稚嫩。 殷流云再次茫然地接过了自己的外套,他不确定地感觉自家老爹看着他外套的眼里有一丝丝的神圣和崇敬。 殷流云:? 他有些心虚地仔细回想,他爸确实曾经嫌弃过他的品味来着,尤其是他Rapper时期的妆造() 但那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来不及寒暄更多,那玩意儿已经冲至了他们眼前。 它嘴里还在呢喃着殷流云的名字,而这一回那声音已然十分清晰了。 殷流云震惊地看着自家老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符纸夹在之间,低声念叨了几句,殷流云没听清,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天地无极,大道独尊,妖魔丧胆,鬼怪亡形……’之类的,继而手腕一抖,那符纸霎时立起,殷流云没看清他的手势,那张符纸就被打了出去,‘唰’地一下稳稳地贴在了那个蜘蛛一样的东西额上。 那东西一顿,动作艰涩起来,萧观南欺身而上,殷流云感觉只是轻飘飘一脚,刚刚还追着自己爬的东西竟生生被萧观南踹烂,碎肉飞溅,瞬间溢出一股腥臭的气息。 “幸好带了几个道具,要不然还得再费点事。”萧观南道,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酷帅的场面一下垮掉。 殷流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久久地回不过神来,能狂气Rap的嘴都结巴了:“你……这……啊?……啊?” 殷流云已然停止转动的脑子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他以后绝对不能惹他爸生气。 他几条命啊敢跟他爸比划? 弹幕也愣了,有一些回过神来的粉丝虽然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开始熟练补刀了: 【一代Rapper就此陨落】 【……这应该是他,不,咱爸,吧?有谁还记得殷子之前怎么形容咱爸的吗?】 【‘温文尔雅’、‘老实木讷’、‘不爱说话’】 【呵,殷子的描述水平是和鬼学的吗?尽说鬼话】 “回神。”萧观南打了个响指,抱着手臂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流云本能地感到心虚,嘟嘟囔囔地把从他睁开眼之后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因为之前林澄的事迹,殷流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都讲完。 ……绝对不是因为他爸看起来过于凶残。 萧观南都听笑了,挑眉道:“你说你看到了土屋,你好好看看那边,眼熟吗?坟你都能看成土屋?” 弹幕也被说愣了,刚刚他们看其实也像,现在再看看却一点没有相似之处,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当时为什么会看错? 萧观南淡淡道:“本来你坟地里摔一跤魂就不太稳,又得罪了那些东西,还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那鬼又一直攀在你身上吹气,你身上三盏灯都快灭完了,这时候再进坟地晃一圈,想出来可就难了。” “你身上的灯还没有全灭掉,所以那东西不敢上你身,只敢趴在你肩头吹气。” 殷流云震撼地喃喃:“鬼……吹灯?” 还能这样解释? 萧观南道:“不然呢?你以为它吃饭呢?太烫了吹吹再吃是吧。” 他又询问了殷流云一些细节,眯了眯眼睛道:“你说你没看清这东西的脸?” 萧观南踹了一脚尸块,把这东西翻了过来,他看了看,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东西的目的就是引你进坟地。” “知道为什么你始终都看不清这家伙的脸吗?” 萧观南笑道:“你看,它的脸都烂了,所以它是背对着你招手的,就是为了让你误以为遇见了生人上赶着过去。” 殷流云也想起了之前的古怪之处。 这个东西是背对着他招手的,自然招手的姿势古怪,幅度又小。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萧观南越说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尸体和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难道就没发现吗?” 殷流云顿了顿,才道:“……我以为这里的人都比较腼腆来着。” 萧观南:? 他在惊悚游戏里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品种的。 怪新奇的。 弹幕也忍不住替代羞耻,虽然他们也没有搞清楚情况,但丝毫不耽误他们吐槽: 【哥,求你了,别说了,给咱爸留个好印象行吗?】 还有人关注点比较奇怪的: 【在脸和性格不匹配上,殷子和咱爸真是如出一辙】 【我现在相信殷子是亲生的了……】 【你们两个不要乱用脸啊!】 “好了,走吧,大家都等急了,为了你迟迟没开副本呢。”萧观南道。 殷流云愣了一下,没有理解:“‘副本’?” 从回溯到这里开始所遇到的一切都大大超乎了殷流云的想象,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究竟是仪器出了错误还是他自己的脑内幻想。 萧观南没有解释,道:“还有几个新人,一会回去一起解释。” 他说着,顺势又拍了一把殷流云的腹部。 那动作有些古怪,不像是单纯的拍,似乎还摸了会儿按了几下,找穴位一样,虽然很快,不仔细根本察觉不了,但还是给殷流云吓一激灵。 从刚刚开始萧观南就一直动手动脚的,刚刚拍他肩还能是说自来熟,现在这样殷流云也没法当 7. 7 捞尸人 [] “这东西什么时候跟着你的,你没有一点察觉吗?”对方冷静地问道。 屋子里光线不好,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衬得那东西更为阴森。 死一般的寂静中,清晰地响起了几声吞咽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都远离了几分,神色恐惧。 萧观南没说话,掐着指头点了几下。 他微微皱眉思索,莫名觉得这玩意眼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在两人的对话中,殷流云也知道了对方叫张臧。 张臧看着萧观南算了几下,问道:“怎么样?” 萧观南摇头:“没算出来,生辰、来历,都没有。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张臧猜测道:“是有谁想用什么道具暗算你吗?” “不知道。”萧观南无所谓道。 殷流云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快又会缠上自家老爸。 他越想越觉得后悔,他不应该乱跑的,现在居然还连累了他爸。 殷流云沉浸在低落紧张的情绪里,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萧观南看了他好几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几道弹幕闪过: 【……那什么,哥你先别急着难过,你再仔细看看】 【哥你还记得你之前干了什么吗?】 【嘶,我想起来了……救命,已经开始替殷子尴尬了】 殷流云被弹幕一打岔也没心情接着自责了,他仔细地往萧观南身上看去。 之前他不太敢看,又因为光线问题确实不怎么能看清,现在冷静下来再仔细看,他不由得也陷入了沉默。 他缓慢地、缓慢地,想起了之前似乎,隐约,创在了自家老爸身上那件事。 殷流云崩溃了:呃啊啊啊啊啊! 那张脸居然是他的!是他脸上的妆! 灵姐! 灵姐!!! 你不是说把妆按进去了就不容易脱妆了吗?! 弹幕看他脸色也知道他想明白了,此刻毫无同情心地大肆嘲笑。 【哈哈哈哈哈】 【哥你看看这张脸,是不是很面熟()】 【创挺狠啊哈哈哈,很难想象这么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是当红艺人的,哥饭碗要保不住喽~】 【截图了。当殷子粉丝说殷子的帅气毫无死角时,我:请看此图.jpg】 一众只顾着‘哈哈哈’嘲笑的‘冷漠’看客中,只有殷流云的粉丝能和正主本人感同身受,崩溃又无助: 【化——妆——师——】 【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啊!/崩溃.jpg】 【我们殷子,在一群大佬面前丢光了脸捏()】 殷流云尴尬得恨不得原地脱离这里,偏偏有人也发现了什么,一个女人开口道:“是我的错觉吗?看起来有点像……” 殷流云闭眼赴死:“是妆。是我脸上的。” 他都说不要化那么重的妆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之前觉得古怪的地方是哪里了,只是已经太迟了() 张臧作为一个大直男已经愣了:“啊?”男人也化妆? 出于礼貌,最后一句话他没问出来。 惊悚游戏那么惊险,很少有人还有什么闲心化妆,男人这样就更少了,再加上是在副本里人人精神紧绷,他们一时居然没往这个方向想。 殷流云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是……艺人,所以会这样,毕竟也算靠脸吃饭的。” “哦,明星。”萧观南解围道。 殷流云谦虚:“idol,idol。” 萧观南没理解:“哎什么玩意儿?” 一个女生插嘴道:“就是偶像艺人,唱跳歌手之类的吧。” 很神奇,惊悚游戏里他们居然在讨论这个。 “好了,既然没事,我们就来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你们应该也很好奇,为什么一睁眼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人群里,另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道。 殷流云心下一怔,这种描述简直就是在说他。 可是他是被仪器带到这个地方的,难道这些人都和他一样吗? 然而男人的解释却和殷流云设想的完全不同。 “我想你们自己也发现这里的古怪了。没错,这里确实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惊悚游戏’。这个游戏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亡,而在游戏里死亡,现实生活中也会死亡。” 那男人缓缓道:“我们也和你们一样,不知道是怎么进入游戏的 ,也不知道怎么从游戏中离开,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在这个游戏世界中活下去。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就有可能有出去的那一天。” 新人们恐惧地窃窃私语,但大概是在萧观南他们来之前已经经历了极为恐怖的事情了,没几个人质疑那个男人的话,神色变得恐惧又绝望。 一众新人中,只有殷流云怀疑人生、傻子一般的神色格外引人注目。 他此刻无比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怀疑是仪器出了问题他看到幻象了。 弹幕也神情恍惚: 【这是什么情况?没搜到过去有大批人失踪的事情啊?】 【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殷子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节目组的剧本吗?】 【不可能,殷子再怎么说咖位摆那呢,导演不敢在这事上骗他的】 那边已经在说他自己经历过的游戏的恐怖之处了,听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不应当,他只是个唱跳歌手,真的承受不来。 他也大概勉强搞懂了情况,就算他不想相信,但毕竟刚刚遇到了那种东西,小命都差点交代了,不免也信了几分。 那种东西,可不像现实中真的存在的。 只是他越听越觉得心惊,又钝钝地有种酸涩感。 他复杂地看向自家老爸。 他爸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那些他爸从来没有提起的过去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萧观南敏锐地感受到了视线,发现是殷流云在看他后笑了一下,走过来安慰他道:“没事,别内耗到先把自己吓死了。别往恐怖了想,你就当是打游戏就行。” 殷流云顿了一下:“……可是我从来不玩游戏怎么办?” “小时候我爸不让我碰,长大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萧观南歪了歪头,难以理解:“你爸这么死板?哪有小孩不玩游戏的?” 弹幕也有些惊奇,这个时代居然还能有人从来都不玩游戏。 【笑亖,萧爸:我骂我自己】 【嘶,听起来像那种无限恐怖游戏……但这样的话要是遇见规则怪谈之类的,就殷子那脑子指定记不住,这不彻底玩完了】 【我现在真的怀疑人生,但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话,殷流云最好还是退出,不然很有可能和那个人说的一样……这可不是儿戏,是真的会出人命的地方】 气氛沉重起来。 殷流云也看到了,但他此刻并不是很在乎。 虽然那个人说的确实很恐怖,但他爸也在这里呢,他不把事情搞清楚怎么可能放心回去? 再说他还没见到他妈呢,等见到他妈,他把这事再和他妈一说,指不定他妈觉得他爸英勇帅气然后再次坠入爱河呢。 殷流云苦中作乐地想。其实他心里也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了,只是尽力不往那个方向想。 “完成副本任务之后就可以脱离了,任务完成会奖励大量的货币,道具之类的资源,可以用这些来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生存,大概就和生存类游戏差不多。”张臧道。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说了:“退出副本后,你们可以选择再次进入副本,再次经历这些危险的事情,或者是在其他安全副本中生活,就和现实生活差不多,做点小本买卖或者其他职业之类的挣钱养活自己,挣得肯定远不如过副本多但能活,只要给所属者一大笔钱就行——但是我并不建议。” “和副本中的npc一起生活 8. 8 捞尸人 [] ‘旧日再现’的大部分直播间基本都步入正轨了,杨嘉看弹幕的反应提议大家可以直播连线一次,了解一下各自的情况。 但是奇怪的是,殷流云迟迟没有加入。 有个质疑殷流云耍大牌的弹幕飘过,林澄正好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开口化解掉:“呵,那小子要只是耍大牌那么简单还好了呢。” 杨嘉关切地问道:“流云那边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林澄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就面露痛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他们在说那小子满地乱爬,还爬得可快。” 其他直播间的弹幕:【???】 连直播间的众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个什么画面。 杨嘉弱弱地试图替殷流云解释:“……是不是舞蹈里的地板动作之类的?他在表演吧?” 林澄抹了一把脸,痛苦道:“别的倒还好,就是怕他光顾着放飞自我吓坏叔叔阿姨。” “叔叔我见过的,和殷流云完全不一样,真的是一个很儒雅温润的人,就像书里写的君子一样,我怕叔叔那种性格接受不了。” 他有些感叹似的庆幸:“幸好咱们给他塞了东西,要不然被赶出去饭都吃不上……” 有观众兴致勃勃地离开直播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殷流云直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完全不是这样。 “我录屏了,你们自己看,感觉真的很恐怖,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我觉得是仪器出错了。” “我也,那人还说的一本正经的,当这是恐怖小说呢,还‘惊悚游戏’……” 一个评论突兀地出现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有人回他“就是那个视频里录的内容啊,你看视频就明白了。” 而那人却回道“从刚才我就想说了,楼主发的视频一打开就是花的,什么都没有,到底有什么恐怖的?” “……啊?” 他们打开那个视频,果然和那人说的一样,甚至连声音都没录进去。 “我艹,视频真的是花的,什么都没有!” “我早就想说了!之前那个尸体还能截图,后面离得近了截出来的图全都是花的或者是黑屏,什么东西都截不到!” “其实我也早录屏了,殷哥的背上一直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评论里亲眼见过的都感到毛骨悚然,偏偏其他网友根本无法理解他们说了什么,委婉评论: “……呃,或许你们听说过,曼XX效应?” 也有觉得奇怪的网友点开殷流云的直播间,点开后他们就沉默了: 【这不挺正……嘶……确实不太正常啊】 【殷子你……落魄了?】 【老师,我们家殷子是来录变X记了吗?】 - 之前杨嘉直播间里提到了演唱会,因缘巧合她也跟着妈妈蹭了一场,观众也有幸见识了一下过去的演唱会。 因为杨嘉妈妈喜欢的这位早塌了,观众们评价自然不高,甚至开始拉踩了。 “虽然有点欺负人,但我的评价是,不如殷子” “说真的,好期待殷流云能在过去开一场演唱会,真正的‘跨时代’表演,狠狠震撼一下他们” “嘶,你们确定吗?殷子的舞台风格还是很狂野的吧,过去的人能接受得了吗?” “别把过去的人想的那么落后好吧?” 观众们怀着期待的心情点开殷流云的直播间,然后就看见他们评论中又狂又野的那位此刻正蹲在一个小小的马扎上,长腿委屈地蜷缩起来,手上还捧着一张发霉煎饼,欲咬又止,目光呆愣。 观众:……? 一会儿不见,你怎么成傻子了? 【……殷子你,得罪导演了?】 【殷大傻子,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啊啊啊!】 殷流云没闲心看弹幕,此刻有些发愁的目光略过眼前红色的、散发着臭味的不知名软烂成一坨的东西,看向了不远处柜子里样子正常的煎饼上。 副本开始后他们睁眼就在这里了,刚刚几个新玩家都崩溃了,指着那坨红色的东西哭着说是人肉,结果没想到只是咸菜,软烂成一坨的是腌烂的豆子。 虽然被他们行为逗乐笑得花枝乱颤的农妇说他手上绿莹莹还长毛的东西只是发霉的煎饼,泡泡水,或者把外面一层去掉就可以吃了,但是殷流云依然难以下口。 姨,你是真抠啊。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等你们捞尸队的开始干活就好了,到时候天天有大白馍吃。” 农妇丝毫不脸红,乐呵呵地端上来几盘鱼,招呼道:“鱼炖好了,吃不惯这些就吃鱼吧。咱们土灶烧的,比你们城里做的香嘞!” 鱼是公家给的,专门用来招待捞尸队队员的,大姨自然就舍得了。 新来的观众已经开始懵了: 【什么什么东西?那人说的是捞尸队吗?】 【到底是什么情况?导演我承认你们这次的剧本很新潮了,但是能别整这些恐怖的吗,上一天班了现在我只想好好欣赏我哥的脸】 【放心吧,综艺里的‘尸体’有什么可怕的,都是假人啦】 有早些进来的弹幕怜悯道: 【又是一群没看前情提要就进来的/点蜡.jpg】 【这次情况很怪,跟以往那些综艺剧本真的不一样,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几个老玩家交换了一下视线,自然开口道:“大姨,你也知道我们是刚来到这里,能和我们说说大概要做什么吗……” 呆在自家老爸身边,殷流云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当成小孩来看,老玩家问正事他埋头吃饭,看别人动了筷子也跟着夹了几块鱼肉,然后就停了筷子,专心地啃最里面那层还算完好的煎饼了。 弹幕不禁感叹殷子真好养活,这都能吃得下去。 张臧看了殷流云几眼,对待脑子不好用的不免会下意识地关照些,问道:“怎么不吃鱼?是害怕吗?” “有点。”长辈面前殷流云还是乖巧的,解释道:“主要是这个有点咸,吃多了脸肿,不上镜。” 这还有镜头时时刻刻怼着呢,他毕竟是个艺人,就算条件艰苦,能顾得上一点是一点。 张臧顿了顿,有种触及到知识点盲区的茫然:“啊?” 他干巴巴地回道:“你还蛮敬业的。” 人类迷惑行为。 惊悚游戏里还想着这个,怎么是遗照能更好看点吗? 正说着,忽地一个新玩家发出了一声尖叫,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一样,殷流云只感到眼前一花,对方筷子上夹的一块东西就飞速地甩进了他的碗里。 ……什么玩意儿飞过来了? 事情发生太快殷流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动静太大,连农妇都疑惑问道:“怎么了?” 萧观南眼疾手快地捂住殷流云的碗口,眯着眼笑道:“听错了吧姨,没什么事啊。” 偏偏那个新玩家根本看不懂状况,颤着声音道:“手指!我看到了人的手指!” 刘厂,之前给他们科普的老玩家,此刻瞬间警惕起来,提防着npc随时可能的暴走。 那农妇脸上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以及‘又来了’的表情,拿过筷子翻找了几下盘子,从里面夹出一块惨白微微泛黄的东西,笑道:“孩,你说的是这个吧?” 那东西很香,还散着热气,细细的紫黑色脉络包裹着,像块畸形的肉瘤囊肿,断面处一颗一颗的小球颗粒攒聚着,密密麻麻。 “这是鱼籽,你们城里的小孩没吃过也正常。”农妇笑道:“又是人肉又是手指的,现在小孩想象力真丰富。” 众人愣了一下,都松了一口气,那个玩家也不好意思笑道:“我确实没吃过……” Npc发布完任务就去忙自家的事去了,此刻这里只剩下 9. 9 捞尸人 [] 相比于殷流云,弹幕显然接受度更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 【那是指甲?所以那真的是手指?要吐了啊啊啊】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心理这么强大吗,居然还能接着吃鱼肉?我反正最近是不想吃鱼了】 【导演打个商量,就算只是剧本,道具能别整这么恶心的吗】 最后一种弹幕纯粹属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 殷流云他们问了路,已经来到了河边。 河面宽阔,安静得能听见脚下踩过杂草发出的声音,弹幕也放松了下来。天色渐晚,水声阵阵,波声舒缓,简直像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美景。 “这游戏风景这一块做的确实不错。”萧观南感叹。 张臧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有几分说不清的苦涩。 这也就是一星本他们才有喘.息的空闲,而这种一星本偏偏最接近现实世界,最能勾起人的愁思。 为了不被让人窒息的副本逼疯成怪物,他们这种老玩家也会时不时接几个低星级副本自我调节。 风有些大了,萧观南的鼻尖都有些微微发红,长发吹散在风中,看起来颇有种破碎美人的感觉,弹幕又开始跑偏: 【嘶,我有一些虎狼之词不知当不当讲】 【殷子:?】 【我看咱爸也是风韵犹存()】 【上面的会不会说话,咱爸现在明明是风华正茂】 湖面平静,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殷流云看着看着内心就疑惑起来。 已知他们是捞尸队的。 ——所以尸体呢? 他想着就问出了口,张臧回道:“这是惊悚游戏,我们捞的恐怕不仅仅是尸体那么简单。” “不仅仅是捞尸体?那是什么?”殷流云不解。 “我猜是水鬼。”萧观南抱着手臂道,他看着后者茫然的神情挑了挑眉:“怎么,你爸妈没和你讲过水鬼的故事吗?” 这种鬼故事不是蛮经典的吗? 殷流云摇头,说起父亲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回道:“没,我爸是无神论者来着。” 至少他从来没听自己老爸讲过神神鬼鬼的事情。 弹幕:【?】 你回头,哦不,扭头好好看看再说呢? 萧观南没怎么在意,缓缓说着自己的猜测:“有没有看过那种养殖场喂田螺的视频?水面上放条死鱼,泥沙下面密密麻麻的田螺就钻出来了——我猜我们就是那条‘死鱼’。” “我们是饵?”张臧明了,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微微皱眉。 不过一星副本节奏确实慢,连危险都带预告缓冲的。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萧观南道:“这里的风景地势看久了老是觉得有点怪,说不上来。” “嘶,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地儿挺好的啊……”萧观南碎碎念着,殷流云站在一边一个字都听不懂:“以龙喻山,龙之腾伏谓山之形真,土为肉,木为发,水为血,石为骨……山静为阴,水动则阳,龙行千里,界水则止,这样一看气都被锁在这里了,嚯,高压锅啊这是,这地儿真不错,我说呢那么多坟。” “说点能听懂的。”张臧言简意赅。 “这地方不错,适合钓鱼。” 张臧:“……” “你还是闭嘴吧。”张臧叹口气道。 然而萧观南是闭上了嘴,却传来了其他声响。 那声音乍听像是乌鸦之类的鸟鸣声,细细听却又像是低哑妇人之声,‘啊、啊’地叫着,声音僵硬直愣,很痛苦一样。 殷流云循声望去,微微发怔——那居然是一群,不,应该说是一大群的,鱼 。 “嘶……我就说这地适合钓鱼吧。”萧观南道,只是两人谁都没工夫理会他。 那些鱼一只叠着一只,数量多得恐怖,几乎要挤至岸边。河岸的水流清浅,鱼尾像是都黏连到了一起,虽然摆动着鱼身却不动。 那些鱼层层叠叠,远远看就是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嘴,急促地开合着,有一两张嘴变形而夸张地大张着,久久没有合上,那些痛苦的声音就来源于此。 鱼原来也是会叫的吗? 殷流云想要再看清楚些的时候就被萧观南一巴掌糊住了眼,“呀,鱼片!小孩不能看。” 他想了想,又顺带把自己眼睛给捂上了。 张臧无语地扯下他的两只手:“你多大啊,也是小孩?” “十八。”萧观南笑:“刚刚才成年,怎么不是小孩。” “少装嫩。”张臧道:“这是怎么回事?鱼也会叫?” “这我哪知道,我家也不是养鱼的。”萧观南摸了摸下巴:“仔细看看好像是在产卵,是生孩子很痛苦,所以在惨叫吗?” 萧观南想到了鱼腹里那块格外像人指的鱼籽,眸色微沉,喃喃道:“不过这声音也太像人了,肯定不对,但是这表明了什么呢?” “这河能让鱼怀孕?”殷流云从弹幕里找了一条比较靠谱的。 “这是子母河啊?”萧观南笑道。 “走吧,先回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张臧道。 天色也晚了,三人找到村子给捞尸队准备好的房子,其他两个公会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是最后一个。 两队人数没少,新人也没什么特别恐惧的表情,对方还没开口萧观南就明白了:“什么都没发现?” “嗯。你们呢?”林疏雨问道。 张臧把河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两个公会的老玩家都面容凝重起来。 “这件事会不会和那个有关?”林疏雨凝重地问。 话一出口,包括张臧在内的三个公会的老玩家,此刻都死死地盯着萧观南。 “当然没关系。”萧观南笑道。 他连思索片刻都没有,像是早就准备好答案了。 话一出口,那两个公会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我就说,那个怎么可能出现在一星副本里。”张厂抹了一把脸,叹息道:“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也好,也好。”他喃喃,而后抱怨似的嘟囔:“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萧观南笑眯眯的,没再说什么话。 玩家一共有13个,人很多,只能几个人挤一间屋子睡。 他们人多,院子里还有一间小屋子,只是落了锁,窗户也灰蒙蒙的,看起来睡不了人的样子,而且林疏雨他们也打听到这个屋里死过人,就更没人想去那里睡了。 他们和村长说过这件事,想换间屋子,只是却被无情驳回了:“死过人就不能住了?不要娇气。” 对方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屑:“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哟娃儿,还说闹鬼,胆小就说胆小吗 。” 被npc鄙视了的玩家:…… 感觉很微妙。 可是你们这里是真的有鬼啊! 农村的屋子和宾馆的不太一样,有一个很大的主屋,两边还有小一些的房间,不过也很大了,几个人睡起来倒也不是很难受。 每个屋里都有几个老玩家,萧观南是必须睡在中间主屋里的,这样两边哪边有动静他都能及时过去,只是主屋总有人来来往往的,估计也不会休息很好。 天色已晚,他们在外面交流过信息也该回屋休息了。 萧观南和张臧走在最后,张臧看了他很久,低声问道:“‘那个’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大公会都在找?” 而实际上虽然各大公会都在找,但没人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是不是。”张臧语气笃定。 萧观南敛了笑意,他冷脸的时候总有种距离感,让人心生寒意,此刻也是这样:“别去找……这东西。” 毕竟也算老朋友,他还是透了几分消息,到嘴的话变了个字,只是张臧却没听懂。 “我看不透,但这事真的哪哪都怪,别碰最好。”萧观南说了实话。 张臧诧异地看了他一会,但萧观南没再说什么了,他只好松口道:“好吧。” 他们已经到了门口,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屋里,殷流云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在忙着在和自己鞋上 10. 10 捞尸人 [] 萧观南并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腹诽他的,过来人似的道:“追女孩不能只靠脸的,还要靠这,知道吗?” 他点了点殷流云的胸口。 靠什么? 殷流云没太明白,想想一些粉丝的离谱发言好像又明白了。 靠身材吗? 他打量了一下自家老爸,虽然年轻时候的长相有些阴诡狡诈的感觉,但身材确实不错,搭在一起也毫不违和,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有魅力。 很吸引人。 果然不是什么老实人。 他脸都皱起来,叹气道:“你守点男德吧。” 也就他妈有爱心,愿意和他爸谈恋爱。 萧观南没听懂用心谈恋爱和守男德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他忽地看到了殷流云身上那件十几万的外套,霎时觉得手里的面膜都沉重许多。 ……听说有钱人的面膜都是几千块一张的。 这哪是面膜,这是金子啊。 就算以前没进游戏的时候他也没经历过这个啊。 “好,我一会试试。”萧观南凝重道。 殷流云还在试图说服他爸,谁知道他爸突然松口了,他还有点愣:“哦,哦好。” 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愁人,他爸的缺点又添了一个。 两人拆了包装就往脸上贴,主屋正对着大门,人来人往中他俩两张白脸特别显眼,连张臧都不怎么挨着他俩站,不想丢这个人。 林疏雨带新人进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表情无语,神情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阴暗的羡慕。 如果她也能那么强的话…… 殷流云没看出来,还热情地问人家要不要。 迄今为止这个一星游戏都太过平静了,殷流云不自觉地就把这当成普通综艺来热场子了。 萧观南也没什么丢人的自觉,笑着对新人道:“你们今晚怎么打算,跟他们睡一块?我不建议哦。” 没怎么贴过面膜,所以他的笑格外僵硬,嘴角都不敢咧得太开,皮笑肉不笑的,有些渗人,偏偏他自己毫无察觉:“我的话推荐你们和这位帅哥睡一块。” “养眼,皮实。” 他拍拍身旁殷流云的肩,夸赞似的道。 殷流云受宠若惊,指了指自己,有点磕绊道:“哎,我,我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又隐隐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为什么?” 萧观南笑道:“你猜猜。” “因为我……天赋异禀?”殷流云自己都有点不太自信。 “因为你好使。”萧观南爱怜道:“你肩上的火都快灭完了,特别招鬼,在它们眼里你简直就像那种晚上的明灯,隔壁小区都得打电话投诉的那种亮,鬼来了你肯定有优先上身权,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这不就安全了?你看你是不是很好用?” 被骗太多殷流云这个时候居然有种‘果然来了’的无力感,已经懒得再吐槽什么了。 “好用好用,那你晚上离我近点。”殷流云敷衍地点头道。 因为萧观南脸上还贴着面膜,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新人们没几个听他的,就算有动了心的也只听进去了一句‘特别招鬼’,就更不敢和他搭话了。 主屋大门正对院子的门口,如果有什么东西进来也是最先通过主屋,所以林疏雨提议新人都去侧屋,他们两个公会分别在侧屋守着,相当于两道防线,比主屋安全得多。 殷流云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怎么劝都没有用,一定要呆在主屋,林疏雨说了几句后见他态度坚决便没再说什么了。 “他等不及想死,咱们管他做什么,反正仁至义尽了。”同在一个公会的薛鸣江悄声对林疏雨道。 “这是一星本,要遵守公约的,收敛点。”林疏雨皱眉道。 殷流云粗枝大叶的自然没听见,光顾着高兴如愿以偿和他爸睡一屋了。 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他在柜子里找到了换洗的衣物,鞋袜,甚至还有睡衣,一瞬间殷流云对游戏里的npc亲切值达到了顶峰。 爱屋及乌,他再也不说大姨抠了。 游戏里的被子又硬又冷,还莫名有股霉味,远远没有他们家里的舒服,殷流云一边铺床一边有点心疼他爸。 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爸经历了多少次。 他直挺挺地躺在被子里,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今天的事情太过离奇刺激,他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个女鬼对他笑的样子,堪比恐怖电影回放。 弹幕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热心地在屏幕上和他聊天,然而越聊却越觉得心酸: 【哥,隔壁杨嘉和她妈看完演唱会了,在逛美食街】 【叶琴老师好幸福哎,妈妈特意给她熬的海鲜粥,呜呜呜真的好温柔】 【林澄……嘶,这个跳过,哇,北树老师家里好有钱,居然可以明天就陪着爸爸一起上学了哎】 【前面的是不是跳过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别的直播间观众看着就觉得温馨极了,而殷流云的直播间只会让人觉得辛酸,所有直播间里就他混得最惨,土屋漏风被子发霉就不说了,还TM闹鬼。 被子上盖着自己十几万外套来保暖的殷流云:……心凉凉的 他试图岔开话题,小声道:“那什么,我算了一下年龄,我感觉我妈可能也在这里。”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给自己都说服了。 11. 11 捞尸人 [] 殷流云睁开眼睛,眼前并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枯黄的屋顶,糊着发黑的旧报纸,甚至能看到裸露在外的房梁,并不是木屑压出的笔直样子,有些弯曲,凹凸不平,甚至似乎还有些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什么灰尘木屑下来。 在家里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别墅的殷富二代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家哪来这么复古的房子。 殷流云有些恍惚迷茫,不知身在何处,愣神了一会才逐渐回想起来现在的情况。 昨天经历了那么离奇荒诞的事情他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睡眠质量还挺好,一夜无梦,睁眼就是天亮。 看来心大也是有好处的。 主屋里没人,他爸已经起来了,他急忙穿上有些不太合身的新衣服起来洗漱。 很多人已经醒了,此刻都站在院子里,还有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木箱子,很薄,看起来能躺进去一个人,殷流云数了数,正好十三个,和他们的人数对上了。 他爸看起来正在和别人说什么,眼下微微有点泛青,神情却很精神:“这是棺材?不太行吧,也太糊弄了……” “没事没事,不还给你们盖儿了吗,一放上什么味都没了。”村长指着那些木板道。 殷流云蹭了过来,好奇道:“什么意思啊?是加Ca能除臭吗?我化学学的不好,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哎。” “这孩子,加盖味道就散不出来,这还能不知道。”村长笑道。 殷流云挠了挠头,道:“我确实是不太聪明,所以学习也不是很好。” 旁观了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对话的萧观南表情微妙,点头:“看出来了。” 村长来也是在催他们尽快进行任务,玩家们很快就准备好了,毕竟这催命似的游戏里根本没人敢耽搁。 路过院子里那间破败的小屋时,萧观南忽地停了一下,伸手只用指尖的指甲部分轻轻蹭了蹭小屋的锁。 他低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指尖很干净。 所以昨天这里有东西来过,而且还把锁擦干净了。 做这事的原因要么是爱干净,要么就是怕留下指痕,而有这两种顾虑的只会是人。 所以这个人会是谁? 他垂眸思索着。 “走了。愣什么神呢?”张臧见他迟迟没跟上,叫了一声。 “来了,这不是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吗。”萧观南笑着回道。 一行人来到了河边,等着的npc递给了他们几根长竹竿。 “拿好,一会撑船要用,船上有勾人的钩子,系着绳呢,勾上人之后拴船尾就行。”那个村民说道。 他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见他们都那么年轻,有些不放心似的又叮嘱道:“ 别让钩子划到手了,那钩子脏,划破了容易感染。还有,如果不小心钩子穿进皮肤里了别硬拽。绳子系船尾就行,别让水里的东西上船,想走的自然会跟着走,捞三次要是还不肯跟就别管了。” “捞的时候你们别聊天,注意点周围,别掉下去了。聊天也别叫名字,让水里的家伙记住了晚上就会找你去,明白了吗?” 他像个真实活着的长辈一样,碎碎叨叨说的都是很零碎的话,但却没人敢不认真听。 “你们这些小年轻也别偷懒,村长给你们的那些木箱子都看着了吧,那玩意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别把分给自己的那个空着,空穴就会来风,不干净的东西顺着就跟来了。” “行了,长辈说话你们年轻人也不爱听,上去吧。”他道。 弹幕这时候和他们想一块去了: 【不不不,我们爱听的,请您务必多说点】 【有种规则类怪谈的既视感,感觉就殷子这脑子要完蛋】 殷流云粉丝是最紧张的,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提醒殷流云。 说是船,其实看起来就是几根竹子并在一起的木筏,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时,河边居然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了。 那人站在木筏边,一身黑色衣袍,长长的兜帽几乎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一截裸露在外的手臂附着青筋和疤痕,看起来就十分具有力量感。 对方杵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而就只是这样众人也能感受到那种沉重的压迫感,一时居然没人发话,气氛安静极了。 “……那是来辅助我们的专业人士吗?”张臧迟疑地问道。 然而那个村民比众人更疑惑,不解道:“什么专业人士,他也是捞尸队的,和你们一起来的啊。” 众人一怔,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也是玩家。 可是他们昨天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萧观南了然:“他昨天应该是在那个小屋里休息。” 众人听见他那么说也明白了,林疏雨微微皱眉,喃喃道:“是孤狼型玩家吗……” 这种人一般都是独自行动,不喜欢加入公会,没有公会的约束,是种极其不稳定和危险的因素。 萧观南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言自语道:“是个酷哥啊~” 他的语气有点怪,站一边刚好听到的张臧都莫名地看了他好几眼。 对方没有丝毫要和他们交谈的意思,林疏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走吧,上船。”林疏雨道。 他们没有刻意分组,随便就上了筏子。筏子有限,新人尽管害怕还是不得不上了那个陌生玩家的筏子。 张臧本来也打算和其他公会的一样,和萧观南一起,但是其他新玩家实在太害怕了,他是脾气最软的那个,最后只得妥协带了两个新人。 殷流云于是又和他爸分到了一组,本来萧观南还蛮高兴的,乐滋滋地让殷流云撑船,谁知道这家伙东一杆西一杆,人家的木筏都离岸多远了,他们还在原地打转。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萧观南无奈道。 萧观南叹气地接过竹竿,然而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忽地僵在了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殷流云关切地问道。 萧观南没有理他,兀自喃喃道:“他也是玩家?他也是玩家?!” 他自言自语,音量不大,语速却很快,念经似的:“这个本一共只有13个人,我们是等人齐了之后才开的副本,哪来的新添的玩家?一星本里没污染,npc关于玩家身份的信息不会作假,这个人的玩家身份是确定的。那一开始的人数怎么会对得上?” 他说了一长串,想通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缓缓道: “啊,有东西在一开始就混进来了啊。”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还带着笑意,殷流云听起来却莫名感到有些瘆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忽地感觉他爸身上有什么变了,某个瞬间他甚至好像从他爸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萧观南的眼底还残留着因为没休息好而留下的淡淡乌青,让他看起来更加有种病态感,殷流云忽地看到他爸停止了呢喃,眼眶里的眼珠一下转了过来,盯着自己。 “别紧张。”萧观南笑了起来,热情地揽过殷流云的肩膀,冰冷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抵在殷流云的脖颈上。 他们离得很近,殷流云都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动脉的跳动,和他爸长发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我们之前聊了很多,不过你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你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可以现在和我说说吗?”萧观南笑道。 他爸的语气有种故作温柔的感觉,就像以前很多次拿到他试卷的时候。 殷流云条件反射地感到了心虚,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弹幕有聪明的作为旁观者已经搞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也看出来了萧观南是起了杀心,冷汗直冒: 【我艹,咱爸也太聪明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爸!爸!虎毒不食子啊爸!!】 【这种地方 12. 12 捞尸人 [] 萧观南上手就比殷流云快多了,很快就掌握了节奏,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远远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跟其他撑船的玩家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弹幕一边感叹这种对比画面的残忍,一边忙着截大美人的图当壁纸。 他们这组太过奇怪,居然是萧观南这个老玩家撑船,其他人都面色古怪起来,就连张臧路过都忍不住看了他们好几眼。 萧观南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理所当然地反问:“怎么了?” 张臧并不想闲聊,转过头,声音冷硬:“没什么。” “呵。”萧观南不屑地笑了一声,顺手撩了一下头发,语气有种刻意的自得:“别嘴硬了,哥知道哥长得帅,想看可以大方看。” 张臧把头扭了回来,表情无语。虽然他没说话,但只看眼睛就知道骂的很脏。 反正已经开始闲聊了,张臧也不端着了,看了一眼那个黑袍人的方向,低声问道:“会是高阶副本过来的玩家吗?” “那谁知道。”萧观南语气随意,完全没当回事。 张臧沉思片刻,提议:“要不你把他帽子掀了看看呢?” “不要。”萧观南严词拒绝,语带嫌弃:“乱掀人家帽子,有没有素质啊你。” 他小声谴责着,手上还指指点点的。 张臧这下是真不理他了。 他俩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也没人在意。 木筏顺着水波上下浮动,时不时传来阵阵水声,就连河水也有股独特的味道,殷流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格外新奇,四处眺望。 筏子是水拖着的,他怕站不稳,整个人几乎是半蹲着的,一时不敢站的太直,实际上要不是筏子上有水,他都想直接盘腿坐着。 旁边有几条鱼游过,殷流云甚至都能看见它们灰黑色的背鳍,一点都不怕人,他从没在自然界和鱼这么近过,惊讶地叫了出来,然而他爸还没说什么,他就看到那鱼似乎翻了个白眼,倏忽隐入水底不见。 殷流云半天没反应过来,缓缓地:? 这游戏那么人性化了吗? 不是,就算是游戏设计,凭什么一条鱼都能瞧不起他啊? 你以为你得罪的是谁?你得罪的是一个Rapper!回去就写歌diss你们。 这条河和他们那天来的时候一样,需要打捞的尸体很少,他们要找很久。 尸体出现的一瞬间直播间就开始手动弹幕遮屏了,还有没看前情提要的在感叹导演这回真下死本,道具都这么较真节目一定能大火。 这个尸体很奇怪,他们往那边划,尸体就被水波推远,萧观南试了几下都没办法靠近。 殷流云忍不住质疑是不是萧观南技术太烂了,被萧观南冷漠地捏住了嘴,手动闭麦。 既然接近不了,他们干脆就不接近了,反正也没人想看那尸体。 这个时候殷流云从小跳舞的好处就表现出来了,他身体协调性非常好,第一次尝试,钩子就被他很顺利地甩了出去,歪打正着地卡在了尸体上。 然而别人就没那么顺利了,有个新玩家甩钩子没甩出去,钩子甩的时候就脱手了,反而勾到了自己手臂。 那钩子异常锋利,那人的手臂都被穿透了,吓得直接往外拔,倒刺死死地卡住血肉骨头,怎么拔得出来,皮肉都被扯得变形,他浑然不觉,魔怔了一般,还是其他老玩家喝止他才清醒过来。 大股的血液顺着筏子流进河里,几条鱼似被惊扰到了,摆动了几下鱼尾,溅起水花。 和张厂一个公会的陈念禾迅速上到那个筏子帮忙,刚刚这个新人反应的不寻常众人也都看在眼里,此刻关注点都转移了过去。 萧观南低头看着那鱼尾消失的地方,他似乎隔着河水看到了一张开合着,仿佛咀嚼着什么的嘴。 和他一样关注点在别的地方的还有新玩家章合。 他也发现了,这个河里尸体很少很少,老玩家肯定要比他们能先捞上来尸体,等他们捞完,这河里还能不能找到尸体都是未知数。 而那个npc说了,不能让村长送来的木箱空着。 到时候他们新人捞不到尸体,这些老玩家可不会管他们死活。 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受伤的倒霉玩家身上,那那具尸体就是无主的,他捞过来又有什么问题! 况且那具尸体是新人的,不是老玩家的,那个新人还受伤了,说不定这个副本就死了,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实力报复他! 他强压住心头的兴奋,偷偷摸摸地试图勾住那具尸体。 可越是紧张越是勾不到,他还手抖了好几回,冷汗冒的几乎抓不住钩。 眼看周围人的关注点就要回来了,他有些崩溃地小声念叨:“求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爷爷,你就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说完,那具尸体似乎笑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那钩子居然就勾上了! 这尸体居然还能听懂人话!章合简直大喜过望。 这时候那受伤的玩家也勉强处理好了伤口,吃惊过后也反应过来了,极其愤怒地怒斥章合不要脸,但他一个伤员,根本就没法拿章合怎么样。 他受了伤,尸体又是肉眼可见地少 ,章合这样做无疑就是逼他去死。 那人几乎已经绝望,在这个惊悚游戏里,新玩家自顾不暇,老玩家视他们如蝼蚁,没人会来帮他的。 殷流云也愣了,他的思维还是没有转变过来,萧观南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导致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一场真正关乎于性命的生死游戏,人性的恶将在这里发挥到极致。 弹幕也很天真的愤怒着: 【凭什么!把尸体还给人家!】 【他已经受伤了!哪有这么趁人之危的!】 和平年代生活的,幸福的人们,连说出的话都那么善良和正义。 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到底是一场怎样无与伦比的人性游戏。 萧观南往这边看,他站的远都没听见,只是看着就知道章合的心思。 他敛了笑意,面上出现了极为明显的不悦的神情。 张臧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要遭,萧观南脾气一向都很好,可遇到这种游戏里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格外不好惹。 他都没来得及转身,手就往那个方向伸了,准备拉架。 什么事啊这都。 然而 13. 13 捞尸人 [] 割裂的鱼身大敞着,白色眼球上的褐色瞳孔被污血染红,血泪一般,像是在哭。 那鱼太像人了,众人感觉甚至都能听见气管切开一样漏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还没死透的,一开一合的鱼嘴中传来: “妈、妈——” 这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那个黑袍人毫无触动,冷漠地把那截还在微弱啜泣的鱼身踢回了河里,其他的鱼一拥而上地分食咀嚼着,哭声逐渐淹没在鱼腹中。 刚才骚乱又嘈杂的河面瞬间寂静下来,一时只有细碎的咀嚼声,和河水被鱼尾拨动的水声。 林疏雨很快回过神来,质问道:“那条鱼刚刚为什么这样叫(你)……他?” 那个人的压迫感太强,她问到一半就忍不住心生怯意,扭过头去,到了嘴边的话也拐了个弯,变了个字。 因为恰巧站在后面所以被突然问到的萧观南:? 啊?你问我? 眼看林疏雨面子上挂不住,他会意地开口解释:“这河里的尸体怨念太重,这些鱼生来就在这条河里,时间久了被异化了。”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吃的那些鱼吗?这条河里死了太多人,水鬼想轮回投胎,执念太重,鱼也被影响得产卵。因为是死人的念头形成的籽,所以才想成人,十指连心,才会像手指的样子。” “那为什么只有手指?”张厂问。 萧观南笑了一声:“它倒是想让鱼生人,借鱼腹入轮回,但是鱼腹那么小,怎么成人?有个指头都顶天了。” “这些鱼在怨气里泡久了,早通了人性了,真把自己当小孩了,见人就喊妈。”萧观南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但其实最后一句话是他编的。 众人被他这话震惊,都想起了刚进副本时吃的鱼肉,恶心反胃起来,一时没人再关注他。 他这才低声对张臧道:“这些鱼的异变是怨气滋生的,那人身边有怨鬼跟着,才会让那条鱼认错了。” 张臧惊讶地看着他,萧观南迅速地交代道:“数量还不少,估计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离他远点。” 张臧微微点头,心下也明白了萧观南隐瞒这件事的原因。 这样的狠角色,能互不得罪相安无事最好。 鱼群吞噬完碎肉后并未离开,而是徘徊在木筏周围,青黑色背鳍和河水几乎融为一体,只能看见密密麻麻开合的鱼嘴,还有水面下呆滞死板,窥视着众人的人眼。 鱼的环节勉强算结束了,眼下的事态又回到了那具尸体的所属权上。 那个倒霉的新玩家手臂上的钩子还没扯出来,此刻整个人都痛得发抖,站都站不住,靠在别人身上。 那个玩家面色惨白,眼见骂没有用,只能软下性子哀求:“章哥,求你了,没有这具尸体,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死的!” 他卖惨,章合比他更能卖惨,道:“兄弟,你现在的处境我也明白,但这具尸体确实是我先勾到的,不能你弱你就有理吧?” “就是啊,你先看到的难道就是你的了吗?” 对方被章合的无耻震惊到了一样,惊愕地瞪大了眼,什么话也说不出。章合见状更乘胜追击了,劝道:“你放心,你这个样子大家肯定都会照顾你的,不可能放着你不管,都是有良心的人,下一具尸体肯定会给你,是不是?” 他直接把矛盾扩大,道德绑架,反正不管别人给不给,他需要的尸体已经到手了。 “明明就是章合先勾到的,尸体又没写名,谁先勾到就是谁的,是不是,章哥?” 没想到还有人附和自己,章合更得意了,点头道:“是啊!” 然而受伤的玩家却并没有料想中的愤怒,而是面色愈发地惨白恐惧,指着他的手抖如筛糠,周围的玩家也都神色紧张。 章合迟钝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呀~” 章合瞬间变了脸色。 他眼前的所有玩家,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啊?” 刚刚那个一直附和他的声音好似没察觉一般,又响了起来。 声音是从船后传来的。 他猛然回头,一瞬间似乎听见了吹气般的声音,身上骤冷,他顾不上那么多,视线死死地停留在船尾,被拖着的那具尸体脸上。 它的嘴在动。 它的嘴在动! 刚刚一直是这家伙在附和他! 那具尸体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被发现之后也不装了,夸张地大张着嘴笑起来,嘴角怪异地咧到了耳后,失真的声音厉鬼索命般的一声声响起: “你点头了!” “你点头了!!” “章合!!” 章合此刻才突然想起来,那个npc曾经说过的,不要在河上说自己的名字! 刚刚这个尸体念出了他的名字,而他回应了! 萧观南看得清楚他肩上火熄灭的过程,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幽幽地感叹:“看给人家孩子乐的” 话都没说完就被张臧用眼神制止了。 “章合!” 那尸体兴奋起来,声音古怪得不似人声:“章合!!” “嘻嘻嘻……” “你点头了!你点头了!” 一瞬间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水里的鱼也都活跃起来,开开合合的鱼嘴里也发出了古怪阴森的声音。 “章合!” “嘻嘻嘻……章合!” 空旷的河面上回荡着一声声阴森至极的声音,简直像是厉鬼索命。 弹幕都吓呆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我艹,这是什么情况啊,好可怕,我真的吓到了】 【为,为什么不能回应啊,救命,我快吓哭了】 【怎么办,明天上课老师点名我都不敢答到了】 章合脸都白了,这一声声的宛如催命符,他怎么也没想到和他聊天的会是一具尸体,大脑空白一片,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水面平静,而那具尸体却自发地开始靠近木筏。 “你点头了!” “你同意了!” 章合惊恐地发现,那具尸体被泡发的脸逐渐清晰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像他的脸! 他此时忽地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水鬼的故事。 水鬼,是会找替身的。 他真的会死! 他会变成水鬼! 身边的老玩家似乎在说什么,但他已经一点都听不见了,满耳朵都是尖利的厉鬼索命声。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不想死! 章合猛的抬头,眼前昏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感到身边的人都炙热明亮得难受,只有一个人的火光格外黯淡,可以直视。 他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攀在他的身上,一张张人脸贴在他的脸上,咧开的嘴呢喃着什么。他的脸好像在融化,只有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那是个人名。 章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跟着重复,大喊着。 于是殷流云就一脸懵逼地看着章合突然抬头盯着他看,然后疯狂地叫喊着他的名字。 “殷流云!!” 那声音已经不像章合的了。 殷 14.14 捞尸人 《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全本免费阅读 [] 随着一声声人名从鱼嘴里吐出来,河底又传来另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不同于鱼尾拨水的那种小水花,那是一种仿佛水底巨物缓缓游动的动静,水面似乎都在颤动,仿佛什么巨大水怪即将要破水而出。 一瞬间众人不约而同般噤了声,连刚刚还在疯狂叫嚣的章合都被这几近窒息的强大气息压抑得不敢出声,那是一种刻在人类基因里最远古、最本能的恐惧。 鱼群的叫声愈发兴奋变形,不似人声的诡异笑声回荡在河面上,这样荒诞可怖的场景中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身边之人的。 但也无甚差别,此刻所有人都仿若蝼蚁。 林疏雨强行稳住心神,手已经放在了道具上,随时都可以进行攻击。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居然在发抖。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这些鱼的目的并不是攻击他们,而是召唤水底的东西。 只可惜他们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太迟了。 水底的东西终于现了身——那居然是一具具惨白的尸体,层层叠叠挨挨挤挤地从水底显露出来,数量多得让人牙酸,与河水如出一辙青黑的头发像水草,逐渐将水面一点点掩住。 林疏雨牙都要咬碎了,怪不得他们刚刚怎么都找不到尸体,原来这些东西都在水底沉着! 刚刚只不过几具尸体便已经让他们如此狼狈了,这么多尸体会怎样林疏雨根本就不敢去想。 不是只是一星副本吗?怎么会这样棘手! 一具具于水中窥视着他们的尸体宛如一条条的鳄鱼,念着他们名字的扭曲阴森的声音从河面的四周无孔不入地传来,阵阵回音更为阴诡。 张厂一声厉喝如当头一棒,让众人都清醒过来:“别愣着!快动手!别让它们形成包围圈把路堵死!” 然而河里的尸体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河面还没有被封死他们也根本逃不出去。 它们的速度惊人得快,很快就有尸体要开始上木筏了。 还好老玩家们都是有备而来,各自拿出自己公会给的道具,勉强还能抵抗。 玩家们这才感受到游戏的用心险恶,木筏子不比船,尸体一搭手就能爬上来,不尽快弄下去整个筏子很快就会沉,它甚至不像船一样勉强有个保护,它只有个光秃秃的底儿托着。 弹幕那些始终状况外的也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了,导演上哪去整来那么多尸体,这根本就不像是剧本啊! 老玩家们使用的都是普通道具,五花八门的。随着他们的攻击,尸体的皮肉逐渐剥离,本来就泡得发胀溃烂的碎肉融化一样化在水中,露出的脸越来越像玩家们,明显有差异和瑕疵的地方也逐渐在调整、改变。 这种情况下一旦被尸体拖下水就会混入其中,根本没法分清,就算是活人也会被当成尸体打下去。 “不是,帅哥,就算脸帅也没必要一直杵在那炫耀吧,都挡我杆子了,能不能学学哥,谦虚点儿啊?”萧观南毫不脸红道。 殷流云早就懵了,根本做不到回应他爸。 张臧正紧张着,就听见熟悉的欠打的声音,他一扭头,果然是萧观南在逗和他同筏的那个新玩家。 那个新人看起来都吓傻了,其实新人都差不多吓得一动不动,但因为这个和萧观南站在一起对比明显的缘故,看起来格外的傻。 而萧观南那家伙也不让人省心,仗着艺高人胆大居然没用道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根就没拿,光手进的副本。 不过他只用撑船的竹竿就把尸体打得根本靠进不了,一点都不像他们这么狼狈,甚至还有闲心调侃别人。 张臧见状急了:“你进副本怎么不带道具!你也太自负了!” 萧观南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别人不是带了吗?” 比如他之前用的那张符纸,就是张臧带的。 张臧气得想笑,这种感觉太过荒谬,他一时有些语塞。 别人屯粮你屯枪,邻居就是你粮仓。不行直接抢人家的用是吧? 萧观南这个时候甚至还有空闲聊:“哎,我总觉得那个家伙身边跟着的怨鬼有点眼熟,我肯定见过他,就是玩家太多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张臧头疼:“萧大爷哎,你觉得现在谁还有闲心关心那个啊!” 其他人的视线几乎形成了实质,萧观南想察觉不到都难。 老玩家们都心知肚明,现在的场景,除非萧观南出手,不然根本没人能活着出去。 这里只有萧观南去过高阶副本,只有他是异能者。 为数不多的没有污染症状、精神正常的异能者。 殷流云从小就顺风顺水,第一次见这种阴诡地狱般的场景脑子还懵着,从刚刚他就开始耳鸣了,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他爸的嘴在开合。 整整一条河,那么宽阔的河面上,还有远处那些那么多的深色水草一样的,全都是尸体,就算是拍戏的特效殷流云也没有见过这么夸张,这么绝望的。 他本能地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都在他爸身上,虽 15.15 捞尸人 《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全本免费阅读 [] 你说了‘我’你知道吗? 最后还是没防住。 算了,债多不愁还,眼下这种场景怨气阴气都足足的,况且这小子本来火弱就招鬼,也无所谓了。 让殷流云这么一打岔,萧观南也正经不起来了,气消了大半。 他琢磨了一会,逐渐反应过来殷流云是决定要和他同生共死,所以神情才如此悲壮。 不是,大家充其量也就是没见几面的陌生人,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萧观南忽地恍然大悟一般看着殷流云,殷流云本能地感觉要遭,果不其然,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爸表情做作起来,明明嘴边的坏笑都快压不住了还要装出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象征性地、迟疑又缓慢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对方歪着头看他,语气试探而纠结:“你是,这个意思?” 萧观南甚至还挑了一下眉,更欠打了。 他们身边仍有大批的尸体不断靠近,殷流云甚至能闻见那股不寻常的腥臭味,然而他此时却出奇地没有像之前那样恐惧到浑身僵硬。 他现在甚至有一种一腔真情喂了狗的错觉。 不行,这样说连他都一块骂了。 看殷流云一脸骂人的表情,萧观南语带嫌弃地先反咬一口:“去去去,谁要和你同生共死,多浪费感情。” 殷流云面无表情。 弹幕在吗?麻烦帮他报下警。 为什么他那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爸年轻的时候会是这种性格啊! “都这种时候了你能先别闲聊了吗?”张臧头疼道,这一群人还等着救命呢。 张臧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觉得很新奇的。 萧观南也就看起来脾气好,实际上有多难搞他是知道的,不知道这个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几句话的工夫萧观南居然气都消了大半。 他一时有些怀疑,萧观南是这么好哄的人吗? 还是说真是这小子歪打正着,傻人有傻福? 殷流云没想到连张臧都在逼迫他爸,猛然转头看向张臧,不可置信极了。 张臧被这样极有冲击力的、被粉丝称之为‘破碎感十足’的控诉眼神看得心下一虚,甚至迟疑地开始回想,他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没有吧? 张臧此刻真的在反思,自己逼迫一个高阶副本出来的强大玩家在新人本里出手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太人道。 “行了,不闲聊了。现在是有个办法,只是有点刺激,而且有个条件。”萧观南道。 见他松口,周围人都看了过来,目光简直像饿了很久的野狼,眼睛都要冒绿光。 “你有什么条件,我、咳,公会都会满足……”张厂急忙开口保证道。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萧观南打断了。 萧观南敛了笑意,神色格外认真:“不用,只问一个问题。” “在场各位都是正经人吗?”他语气诚挚地问着一个离谱至极的问题。 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这问题的用意,但是眼下情况真的拖不得了,林疏雨不得不咬牙回应了这个格外滑稽的问题:“当然。” “那就好。”萧观南淡淡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就准备开始了,然而殷流云怎么也不肯下木筏,非要帮忙。 他也确实能帮上忙,萧观南就没坚持。 “你还真是相信别人。”萧观南感叹道:“这个副本结束之后,建议你还是找个安全副本生活吧。” 也就一星新人本有公约约束,规定老玩家要营造一个健康向上的环境,大家都还表现得像个有良心的正常人,别的本就殷流云这样的根本活不过一晚上。 “好了,所有人接下来都听指挥。”萧观南冷淡道。 他根本就没有思索,像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四二为肩,八六为足,你们去巽位,算了,东南……这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你们也能不知道?” 萧观南简直像看到了牲畜穿着人衣服,一脸难以理解的样子。 弹幕这个时候来劲了: 【这有什么,你儿子也不知道呢】 【不仅不知道,你儿子还怪人家北斗星】 【猜您想看:#一路向北#】 萧观南为数不多地感到无奈,摇头道:“算了算了,你们去那个方位,就是杆子指的那边,要再远一些,这能明白了吗?” 萧观南把杆子抬起来,指了几个方位。 “这几个都是阴位,你们如果能插……算了,不指望你们做什么了,木筏别翻就行,固定在那别动,这点你们公会的道具应该能做到。”萧观南道。 “各自到位之后这里会形成一个‘场’,阴气大盛,所有的尸体都会得到一个增益效果,速度会快几倍,到时候你们用那个公会的那个干燥剂道具应该能抵挡一会。你别摇头,刚都看见你用了。” 林疏雨开口不解道:“为什么要给尸体增益?给活人增益不更好吗?” “所有的船都拖着尸体,气息太杂了,增益不了。”而且还有几个中招的,这样做相当于完全不管他们了。 几条木筏迅速行动起来。 萧观南转身对殷流云道:“待会你肩膀上的火会先短暂熄灭一下,到时候这里的‘场’已经形成,阴场寒凉,活人身上的火对他们来说会更炙热,只有你是唯一一个最合适的,到时候这一河的尸体都会冲过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他笑道,很轻松的样子。 殷流云目光坚定起来,点点头……没点成,又被他爸薅住了。 “虽然债多不愁还,但你这债也别欠太多吧?”萧观南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段红绳,以一个很奇特的手法系在了殷流云的手腕上,“红绳捆魂,这样你的魂一会就不会乱跑了,就和捆人参一个道理。” 一个新玩家很认真地探头看着什么,被张厂阻止了:“没必要记下方法,这个方法能有效,最关键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这里。” 那新人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异能的一部分。”张厂道,神色复杂。 这样强大的异能,太过让人羡慕。 新人震惊地瞪大了眼。 所有人到位后,那个黑袍人忽地把竹竿直直地插进水下,周围骤然更阴冷了几分,萧观南皱眉看过去,他都没说,这个人怎么知道这样做效果会更好? 这个人这么了解他的异能吗? ‘场’已形成,萧观南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捏了个剑诀,把殷流云肩上的火熄掉,一边惋惜地叹了口气。 殷流云正紧张呢,见他这样急忙问: 16.16 捞尸人 《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全本免费阅读 [] 场面一下亮了起来,观众们终于从摸黑的境况中勉强恢复了视觉,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久久无人说话,根本没有闲心关注玩家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其实刚刚大批尸体从河底涌上来的画面就足够震撼了,只是此刻危机度过,弹幕一肚子的汹涌情感才得以发泄。 【啊?不是,怎么天就忽然黑了?又亮了?谁能给我科普下科学原理?】 【虽然萧爸帅得我发癫,但是筏子能划到这种速度真的很不靠物理学的边()】 【我现在真的感觉像吃了菌子一样魔幻,一湖的尸体让萧爸搞得字面意义上的团团转……谁还记得殷子家很有钱,他爸是大老板来着?有员工出来说一下你们老板平时也这样吗?】 【我真要气死了,刚刚录屏什么都没录到,就只有殷哥趴筏子上的样子,我发给别人了,结果他们问我殷流云怎么晕船那么严重。啊啊啊,那是晕船的问题吗!】 弹幕飞速划过,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还没结束,眼下的气氛甚至比刚刚还紧张。 而这一切都是从刚才萧观南说出那个人名开始的,弹幕抓耳挠腮地问殷流云这人是谁,然而殷流云也很茫然,用口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殷流云把他爸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然而不管是朋友还是对头,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萧观南现在虽然笑着,但殷流云能感受出来,他爸现在的气势比当时怀疑他身份的时候还要恐怖好几倍,这种情况他也不敢随意发问。 所有人都被这严肃气氛压制得不敢动作,那个黑袍人闻言笑了一声,声音很低哑阴沉。 “我们从未见过,你怎么会知道我?” 那人动作随意地放下兜帽,露出一张……极有冲击性的、令人胆寒的脸。 他的脸上有两道疤痕,并不狰狞丑陋,反而为他增加了几分野性之感,但最不同寻常的还是那双眼睛 ——他的眼白是黑色的,猩红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怪物一般。 殷流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人的气质原来真的可以阴冷得那么可怖,只是被这种目光扫到就让人膝盖发软。他甚至觉得对方相比于人更像只冷血动物,连血都不会冒热气儿的那种。 水面上老玩家们都如临大敌,而他却姿态随意,好像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萧观南面色不变,笑意盈盈:“我单方面的仰慕已久,不行吗?” 他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可信度,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刚刚他那脱口而出的一声‘殷渊’中的敌意。 在场唯一状况外的就是弹幕了,忙着舔颜,毕竟他们又不在现场,隔着屏幕口嗨到飞起。 【嘶,脸很帅,身材也很辣,好绝,我宣布这位是新老公了】 【前面的,这是长辈啊!再说了想想那条鱼,命不要啦】 殷流云粉丝眼睛最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人和殷哥长得有点像,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像】 这条评论很快被其他评论淹没: 【你们粉丝疯了吗?殷子那种实心傻白甜怎么会和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像啊?!】 别说路人了,连殷流云本人都觉得这评论离大谱 。 张臧也回过味来了,猛然转头看萧观南,目光控诉。 这小子骗他!殷渊都来这个本了,‘那个东西’绝对在这个本里! “你!” 张臧的话还没说,另一个方位就传来惊呼声——是那个受了伤的新人。 他的腹部被钩子捅穿,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直搀扶着他的队友,快要干涸的衣服重又被大股血液浸湿。 他站都站不稳,甚至连疑问都无法发出。 捅他的人神色哀求,满脸都是泪:“对不起松哥,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捞不到尸体回去我也会死的!” 一池的尸体都活了,之前没捞到的现在也没法捞,他只能用这种方法。 反正这人没有尸体也会死,与其两个人死还不如让一个人活! 受伤的那人再也站不住,身形一歪倒在水里,彻底没了声息。新玩家将绳索系在船尾,一具尸体就得到了。 萧观南眸色一沉,‘阴场’的负面效果显现了。它会增长人心里阴暗的想法,所以他之前才会问他们是不是‘正经人’。 弹幕瞬间空白一片,殷流云也神色震撼,久久才认清现实一般喃喃道:“……杀,杀人了?” 他慌忙地掏出手机,拿出来却又反应不过来要不要报警。 然而没等这边事情结束,老玩家那边也出了状况。 显然在场的不止张臧一人反应过来萧观南之前撒谎了,‘那个东西’就在这里,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殷渊这样一个高阶玩家会出现在一星副本。 殷流云还愣着,所以接下来的场景只有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了。 林疏雨和殷渊的筏子很近,她当即拿出了一个道具,想要威胁殷渊。 那是一个怎样的道具啊——像肉店卖的猪脸一样,只不过那是人的,一张完完整整的脸,甚至能看清她的眉尾还有颗小痣,生前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而且那不仅仅是一张面皮,还有下面连带着的肉…… 更细的弹幕也看不下去了,他们忙着呕吐。 如果他们承受能力强些,再仔细地看会发现,那张人脸还在眨眼。 它是活的。 “大家公平竞争,如何?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可是特殊道具,就算你这样的异能者想要平安无事也很难吧?”林疏雨咬牙道。 远处传来萧观南震惊的声音:“不是,你这人有没有素质啊,一起打怪怎么还私藏道具啊……” 殷渊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们使用道具前,完全不调查它的主人啊。” 他神色淡淡:“月灵,过来。” 那张人脸瞬间飞出,稳稳地落在殷渊手中。 “怎么会……”林疏雨震惊地愣在原地,忽地反应过来:“你是‘酒吧’ 的老板?” ‘酒吧’是出租道具的店铺,他们的道具就是从那里租的。 这个人该有多强,获得的道具甚至都可以开店租出去了? 林疏雨难以置信。 “我确实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你们如果也想要,那我就要杀人越货了。” 他的语气似乎隐隐地带着几分笑意,玩笑一样,但在场可没有人真的愚蠢到以为这只是个玩笑。 殷渊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林疏雨他们咬了咬牙,不得不表态,他们绝对不会和殷渊抢那东西。 尸体虽然被卷入了水底,但一会说不定还会浮出水面,众人也都各自撑杆回去了。 临走前,殷渊的视线似乎停留在殷流云身上了一会。 手上的人脸蹭了蹭他的手,被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很高兴。殷渊把小姑娘的脸擦干净收好,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情。 萧观南身边的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感,但是仔细看长相上却出奇地和萧观南有很多相似之处。 那边弹幕也注意到了殷渊这一眼,吓得打字的手都在抖,拼命提醒殷流云: 【你没看那个道具有多恐怖,真的很猎奇,那就是个变态,你一定要小心他!】 【哥不行咱退出吧,这里真的哪哪都不对劲】 殷流云只见过老玩家之前用的‘胶水’‘干燥剂’之类的普通道具,根本想象 17 捞尸人 叶繁枫觉得有些吃力了,他本来就是唱担,这方面也没有什么要求,于是和其他人告别后就从健身房回到了宿舍。 队长宴迟正好也在,见他就问:“殷流云那小子呢?” 叶繁枫放下水杯,笑道:“真是奇了,今天怎么都在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宴迟头疼道:“是飞姐,今天急冲冲地找我,问我这小子还有没有别的手机,她联系不上人。” “我最近不也在忙吗,就说没有见到。然后回来就听小墨说飞姐和一群人去找什么导演去了,但是我后来问飞姐她又说没什么事了,反正就还蛮怪的。”宴迟道。 叶繁枫皱眉道:“确实有点奇怪。我有听说他好像是非要去一档综艺,飞姐怎么劝都不听。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强势,这个综艺应该挺厉害的。” “那么厉害的综艺,飞姐为什么不让他去?这不挺好的吗?”宴迟疑惑道。 “可能是想让他稳扎稳打,好好磨炼作品吧。毕竟那种大火的综艺上露脸多了,大家看他的作品很有可能会出戏。”叶繁枫道。 宴迟觉得有道理,都说到这里了,两人反正今天都挺闲,干脆搜一搜他的综艺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这个综艺很奇怪,明明嘉宾里写了殷流云,播出的却没有他那段,别人的也是一段一段的并不完整,好像是从什么长视频上剪辑下来的一样。 他们搜了很久——然后就搜到了睡在破败土屋中,甚至砖还漏在外面,对着发黑房顶上的旧报纸,喃喃念着‘印X神油,恢复您的男人雄风’的他们家主舞。 捧着减脂餐的两人:……? 在确定他们搜的不是什么恶搞剪辑后 ,两人沉默良久。 宴迟:“……嘶” 宴迟难以置信,理解不能:“这就是那个‘很厉害的综艺’?” “他就为了这个和飞姐犟了半天?” 就为了睡这个破屋? 叶繁枫也摸不着头脑,没听说他们家殷大主舞那么喜欢田园生活啊? 两人又搜了几个视频,大部分都还蛮怪的,看不清录屏的什么东西,不过勉强能看出来事情大概,就是殷流云啃发霉煎饼那段,最后甚至还吃出了异物。 叶繁枫这回也忍不住吐槽了:“这些人什么态度啊?哪有用这种东西招待客人的?” 而且他们团名气也不算小,但是这些人对待殷流云的态度别说见到明星了,简直是明晃晃地写着轻蔑。 宴迟也沉了脸色:“这种作践人的综艺也别录了,赔他们违约金就是了 。” 他给飞姐打了电话,然而挂了电话后,宴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对叶繁枫道:“飞姐说什么,反正情况很复杂,我听不太懂。她让我们别管了,说这是殷流云自己的意愿。” 叶繁枫思索片刻就明白了:“我知道了,恐怕是和他母亲有关。” 那他们确实管不了。 这件事简直就是殷流云的执念,谁来都没有用。 在这件事上,殷流云就算撞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甚至撞死在上面,他都不可能回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8 章 18 捞尸人 第18章 ‘旧日再现’毕竟是直播形式,大部分人还是没有那个闲空天天守在直播间跟前,更倾向于看后期出的剪辑版。 比较奇怪的是其他人的剪辑版都出来很久之后殷流云那部分才姗姗来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剧情有点不太连贯,好像缺了很多片段似的,让人看得云里雾里的。 最让人看不明白的是,这些片段里大部分时候殷流云都很狼狈,他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要么是神情迷茫的样子,要么就是面带惊恐的表情。 完全不看直播的剪辑党本来就心疼,一看别人的直播间,对比极为鲜明,就更火大了: 【天杀的导演组,居然敢搞区别对待】 【不是,不看专业领域的话,殷子是出了名的笨蛋花瓶,还没有人知道吗?导演怎么敢把这样一个人丢农村的?他连水都不会打啊!】 【从殷哥自己用下虎牙把上虎牙的牙尖碰断之后我就认为他是个傻子了,导演组你们怎么敢的啊,真不怕我哥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除了殷流云的路好粉丝,也有别人在看,比如萧观南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商业上的死对头。 萧观南太过阴损,城府极深,好不容易有这种能了解对手的机会他们当然要抓住。 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他们也了解过萧观南的情感状况,这些年也不是没动过歪心思,往他身边塞人,明明是按着萧观南喜好找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就柔柔弱弱好掌控的小白花,然而没有一次得逞的。 不过他们也不意外,毕竟萧观南这人就不像是会爱人的类型,也就看起来儒雅斯文还勉强像个人,其实外热内冷,和人相处从没有真情,冷漠得很。 所以这次是个知晓萧观南‘白月光’的好机会,虽然他那种性格也不一定有多少真情吧,但是萧观南愿意留下那个孩子,还给养大了,这就说明很多了。照着这样的找‘替身’,说不定这一直没能成的事就有希望了。 不过他们也不清楚殷流云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初步设想是按着萧观南喜好来,先把年轻萧观南身边出现的温柔体贴的女人,或者是男人,调查一下,那个人大概率就在这些人之中。 然而这个计划很快就被放弃了。 都不用看直播,看流出来的剪辑就知道,这节目是假的,就是个噱头。 那可是萧观南。 光看他们在他手上吃的那么多亏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们还了解萧观南那个阴暗批了。 就算是年轻的时候,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那么……活泼浪荡(?) - 弹幕有些担忧,殷流云的敬业是有名的,他还是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显露出这么明显的负面情绪,整个人都怏怏的,本来之前就没吃什么正常东西,晚上又没胃口。 他现在都有些难以相信,那个玩家就这么死了。 如果在这里人命是那么脆弱的存在, 那他的爸妈是不是也是…… 大概是过于疲乏,他不知不觉居然睡过去了。 最后是被一阵鞭炮声炸醒的,他人都是懵的,出去才知道是这里的丧事居然还有唱戏这个环节。 他爸嗑着瓜子就来了,丝毫看不出之前在河上那种凌厉的样子,顺带还分了他一点。 “正好,他们也快上台了,你醒的真是时候。”萧观南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奇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演员来着,上面唱戏的算你同行吧?” 殷流云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严格来说我应该是idol,还不算真正的演员。人家是民间艺术家,我还不配。” 这还在直播,所以他态度很谦虚。 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他看第一排有位,还没坐上去就被他爸赶下来了:“去去去,第一排都是领导坐的。” 殷流云也没了兴致,索性四处溜达。 尸体都被放进了院子里的木箱里,他不敢乱跑,就在附近晃,结果居然碰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还穿着戏服,应该也是要上台唱戏的,小孩一直哭,她愁得不行,连衣服被孩子呕吐物沾上了都没发现。 殷流云见状过去递纸给对方,很礼貌地保持了距离。那女人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但孩子哭得厉害,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殷流云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哭,哭得很厉害,整个身子都是红的,他一时忘了这是游戏世界,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嘴唇动了动,垂下头,有些自责似的:“我没有奶,孩子饿,一直哭。” 垂下的凌乱头发把她的面容都遮住,殷流云只能看见什么清亮的东西滴在地上,应该是泪。 他心里也不好受,突然看弹幕说应该是母体吃的不好,他心下一动,把包里其他嘉宾塞给他的吃的给女人。 女人一愣,急忙夺过,当着殷流云的面就吃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咽下去,而是低头喂给了怀里的孩子。 殷流云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女人会这样做。 小孩有了吃的,终于不哭了,女人终于笑起来,只是有些黏稠的眼泪一直掉,也不嫌小孩还脏,搂在胸前,去亲孩子的脸。 她面露感激,正要说些什么就被一个男声喊了进去,她歉意地看了殷流云一眼,然后就进了棚子,看不见身影了。 大概是轮到她上台了吧。 殷流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上传来湿冷黏腻的触感,是女人手上的泪蹭在了他的手上。 这就是妈妈……吗? 他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手上的东西都没擦,梦游似的飘回了座位上。 他爸没心没肺地问道:“你们演戏的也会看戏吗?” 殷流云满心的问题想问,偏偏他爸现在还年轻,也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他郁闷地低下头,闷闷回答:“看,怎么不看。” 他还特爱看破镜 重圆文学。() 萧观南忽地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把薅住他的手,又嫌弃地扔开,震惊道:一会不见你干嘛去了?怎么沾到的这东西? ?想看西风狂写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 18 章 18 捞尸人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忽地靠近殷流云,眯了眯眼睛:“不对劲……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 “怎么了?”殷流云茫然道。 萧观南见他真不知道的样子,便解释道:“这是尸油。不管你刚刚见到了什么,它很大概率已经不是人了。” 棚子内,男人的神情不耐烦极了:“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丫头片子一点用没有,只有嘴上厉害。” 女人不敢答话,只是偷偷把孩子的嘴捂上。 她拿过桌上放的一盘汤,里面似乎还有什么蠕虫一样的东西在蠕动,女人视而不见地一饮而尽,放下的盘子也沾上了油渍。 男人见状终于满意起来:“多喝点,龙神大人喜欢这样的。” 他上台了,女人把孩子小心地搂在怀里,轻声唱着童谣,神色带着麻木的喜悦:“快好了,你爹说就快好了,好囡囡,等龙神大人收了供品,你爹就能出人头地了,你就能找到个好归宿,不用过和妈一样的苦日子了……” 女人也是这之后才知道,原来人和芝麻一样,都是能炼出油的。 芝麻炼的油人吃,人炼的油神吃。 她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偷偷割破了满是疤痕的手腕,大股透明泛白的液体涌了出来,俨然是殷流云之前以为的‘泪水’。 这具皮囊里,已经全是尸油了。 她悄悄地喂给女儿喝,神色慈爱:“你爹说龙神大人喜欢这个,那这肯定是好东西,我们囡囡也喝一口……” …… 殷流云坐在座位上,不管是他还是弹幕都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那么鲜活的一位母亲居然不是活人。 正巧那女人上台了,殷流云悄悄地戳了戳他爸,萧观南看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殷流云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担忧地问:“那她的孩子怎么办?她孩子没有妈妈陪伴,一定会很伤心吧……” “哦,那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萧观南安慰道,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地狱:“那小孩也会死。” “这是一星本,任务结束之后世界就消散了,npc也一样,相当于死了。”他道。 萧观南过来人一样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别想太多,永远别把npc当成活人看,不然让你伤心的事有的是。这里能保证自己活得像人就很不错了。” 弹幕也很不是滋味: 【……怎么会啊,那看起来就是活人啊,她明明都会哭!】 【萧爸真的,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都不敢想,他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之前看照片,萧爸看起来就是那种云淡风轻又温和儒雅的人,他那个时候也还年轻,这么恐怖的事情居然全部都一个人 () 扛着】 【殷哥现在恐怕难受死了】 殷流云确实是很难受,但他还没来及说什么,台上就出了变故。 那个女人忽地整个人都抽搐起来,眼白上翻,片刻后就开始呕吐起来,但是奇怪的是她吐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脏,是透明的,像蜂蜜一样,清澈又黏稠,微微有些泛白。 台上的一个男演员,看起来似乎是班主,很惊喜的样子,直接就说有事,没法演了。 其他村民慌了,戏都开场了,哪有唱一半的道理?都纷纷劝阻。 萧观南神色微沉,低声道:“时间到了,她‘熟’了。” 殷流云不解地望着他爸,萧观南解释道:“我估计这个班主在供奉什么邪神,这个女人就是供品,用来侍奉那个邪神的。” 殷流云震惊地瞪大了眼。 班主都发话了,那些演员自然也就不演了,众人吃惊地看着他们迅速地离开,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戏台子。 本来张厂他们是能把人留下的,结果那个女人吐的时候居然身体都瘪下去一块,就像袋装奶之类的,里面的液体流出去,外面的人皮也就塌了下来,张厂他们愣是不敢拦。 就算殷流云不了解这个也知道,戏一旦开始了,就算下面没人也得唱完。 ‘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 这样猝然停止,所谓的‘鬼神’绝对会闹的。 有新人硬着头皮笑道:“说不定这个副本里的鬼不爱听戏呢呵呵呵……” 然而这个猜想是肯定有问题的,因为前面一排空荡荡的座位都在抖,很像是什么东西坐在了上面,在发怒一样。 章合仿佛见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一样,大声尖叫起来:“它会杀了我们的!它会剥了我们的皮!我就是这么死的!” 他极为惊恐,口不择言。 因为完全对戏曲没兴趣,所以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殷渊此刻突然来了精神一样,感兴趣般地重复了他的话:“你就是这么死的?” 萧观南显然也听出了漏洞,笑眯眯道:“哎呀,它为什么扒你们的皮呀?喜欢看皮影戏?” 众人想象了一下空荡荡戏台上,几个血淋淋的人皮在演默剧的样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刻萧观南和殷渊看起来简直一个魔鬼模样,好像他俩都是流浪者公会出来的人一样。 老玩家们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就算萧观南平时看起来脾气再好,他实际上也是和殷渊一样,是从高阶副本下来的异能者。 异能者可没几个脑子正常的。 弹幕也疑惑了: 【不是,这个酷哥不是和咱爸是对头吗?我怎么感觉他俩看起来还挺,志同道合(?)的】 【咱爸真的好会吓人,要不是知道咱爸什么性格还真会被吓到】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章合讪笑道:“我,我就是太害怕,记错了……” 所有 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渊已经掐住了章合的脖子,握着三.棱刺的手一扬,一张血淋淋的人脸瞬间脱落,章合的身体登时软了下去。 幸好萧观南反应快瞬间站起身,以一个很巧妙的角度遮住了大部分血腥画面,殷流云这边的屏幕才没有看到,只能看见萧观南帅气潇洒的背影。 “这是一星副本,守点公约吧你。”萧观南无奈道。 见殷渊没理他,刚干完血腥的事脸上的戾气还没消,有眼尖的老玩家见了腿肚子都发软,瘫软在椅子上。 萧观南看着这样一张杀气四溢的脸,喉结动了动,莫名有种想要犯贱的冲动。 他挑了挑眉,语气欠打道:“哎哎,我帮了你哎,打算怎么谢我?” 殷渊头都没往他那边偏一下,手下的刺一挑,无头尸的衣服瞬间割裂,裸露出来的皮肤极为怪异,明显不是活人。 老玩家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面露惊诧:“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他们这个惊恐反应,还有极大一部分是因为殷渊出手的果断。 就一点细微的不对劲都如此狠辣地出手,万一误判了,一条人命可就没有了。 殷流云坐在最后,伸长了脖子也什么都没看到,弹幕也一样,只能看见周围人一脸恍然大悟又惊恐万分的样子干着急。 第一排的椅子还在颤动,现在根本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再没有解决措施,他们真的会和‘章合’说的一样,也被活生生扒皮演‘皮影戏’。 那个椅子上逐渐开始显现出模模糊糊的轮廓,新人玩家本来就因为怪物不知不觉混进来慌得不行,这下更害怕了。 忽地有人大声道:“只要让戏唱下去就行了吧?那也不一定是戏班的人,只要沾点边、会一点就行,对吧?” 那人声音很抖,但是所有人都听清了。 他明显是意有所指。 殷流云迟钝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脸上。 此刻弹幕和他一样完全懵了,殷流云自己都有些怀疑,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茫然道:“我?” “……吗?” 他一副呆滞的样子,是个有良心的都不应该欺负傻子,但游戏里的人是没有那种珍贵的东西的。 张厂道:“你不是演员吗?演戏和唱戏不都差不多吗,再说演员肯定也演过话剧吧?” 殷流云急忙谦虚:“不不不,爱豆是爱豆,我现在还没有说我是演员的资格……” “都一样都一样,”玩家们七手八脚地推他上台,“演员哪有不会唱歌的!” 殷流云欲哭无泪,还在挣扎:“我在团里不是唱担啊!” 非要说的话,他大概是Rap担。 萧观南也看热闹不嫌事大,毕竟游戏里的娱乐也确实少:“哎,你把你那什么什么婆,给我们展示一下。” 殷流云现在简直像极了过年被父母硬推着给长辈表演节目的小孩,身边还有一群‘父母’在叽叽喳喳:“走,上去给他们整一段。” 偏偏他现在还不是小孩,要表演的也根本不是唱儿歌那种绿色健康小清新的。 那可是成年男团的舞蹈啊! 成年!男团! 那是什么分量! 而且还是在,他爸!面前!表演! 没人知道殷流云此刻内心压力有多大。 弹幕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开始起哄: 【yooo~~~~~】 【我先点歌,《学x叫》,谢谢】 【什么世道啊,强迫Rapper夹子音,顺带说一句,那歌没有版权唱不了,我点一个《XXX》】 【?前面的歌儿黄得连名都发不出来,这过不了审吧?】 【嘶,殷哥的舞台风格一直很sexy很狂野来着,这波社大死,我都不敢看】 此刻,没有人管殷流云的死活。 殷流云真的怀疑人生,他有过很多舞台,也尊重每一个舞台。 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舞台心生退意。 他尴尬得甚至想当场去世。 这和当着亲爸的面裸.奔有什么区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9 章 19 捞尸人 第19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不管殷流云是怎么想的,弹幕反正挺幸灾乐祸: 【哥你认真点,这可是真正的全开麦舞台,哦不对,这连麦都没有】 【不就上台表演吗,有什么尴尬的?哦,是团里的露肉担当表演啊,那没逝了】 【要不殷子你还是收敛一下吧,别吓着叔叔阿姨了()】 【胡说,叔叔阿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脱!放心大胆地脱!就和平时舞台上一样!】 殷流云尴尬地快去世了,满脸都写着抗拒:“不不不,真不行……” 萧观南以为他害怕,安慰道:“没事,我在台下看着呢,不会出事的。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 殷流云绝望:“不管你什么水平,我在踏上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意味着死亡了。” 还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社死。 现场直播的那种大社死。 但是周围人都指着他救命,殷流云又不可能真的狠下心不管,他闭着眼睛自我催眠半天,最终艰难妥协道:“行是行,但是你不许看。” 萧观南不理解:“不至于吧?你又不是上去脱衣服。” 殷流云捂脸。其实也差不多了。 萧观南最后嘴上还是勉强同意了。 殷流云做好了心理暗示上台,他是专业的爱豆,不管什么舞台都要全力以赴……然而站在台上的时候他还是破防了。 第一排坐着的那些东西已经隐隐约约地显出轮廓了,一张脸上三个漆黑的洞,脖子长伸,几乎要伸到戏台上,如果出事台上的绝对是第一个死的。 但是最关键的是,它们的样貌看起来都十分的……苍老。 ……对着那么尊严的长辈rap真的没问题吗? 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有一天居然也想说一句‘成何体统’。 弹幕显然也看到了,感叹道: 【莫名有种敬老院文艺汇演的感觉……】 没人管他在台上的心理活动,老玩家们实际上并没报多少希望。 林疏雨皱眉道:“这法子估计只能撑一会。” 他们都清楚,新人的心理极其脆弱,鬼怪的威压也不是好受的,估计唱几句就瘫软在地了。 这都是最好的情况,就算是老玩家遇到这种情况也有很大概率发不出声,生死关头还要让人唱歌,太过强人所难。 被戏耍的鬼怪绝对会在歌声停止的那一瞬间动手。 薛鸣江试探地问道:“那我们要不然趁现在先(跑)……” 他话还没说完,极为清亮的歌声就响了起来,那声音简直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般会被粉丝形容为‘能掀翻天灵盖’,一声下去天都敞亮了。 众人震撼地抬头看去,谁也没想到这个新人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卧槽,清唱哎!这质感!殷子实力可以】 【谁家主舞唱歌也那么牛,这就是全 能ACE啊!】 而有些粉丝已经隐隐地感觉不太对劲了: 【嘶,完了,哥认真了,他要放飞自我了,这下九头牛都拉不下台了】 【哥你清醒点!这不是在演唱会,下面坐的不是粉丝是你亲爹,不需要表情管理啊啊啊!!!】 殷流云作为爱豆能火起来自然是有实力的,又是来自未来,众人被震撼得目不转睛,全场除了遵守约定背过身不看的萧观南,认真干活的就只有殷渊。 他手上戴着人皮质感的手套,是一次性的特殊道具,能短暂接触特殊状态的虚体。 第一排的那些东西已然被台上的动静迷惑,一时难以分辨这唱的是出什么戏,这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殷渊迅速出手,直接把它们长伸的脖子扭断,它们的身体也随之消失。 人皮手套黏糊糊地附在指缝,使用特殊道具的触感不论几次都让人难以适应,负面效果涌了上来,殷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下意识转身抬手防御,然后就抓到了一件质感奇特的……外套。 就是殷流云那件十几万的外套。 刚刚从身上脱的。 甚至还有点热乎。 从没看过演唱会的殷渊抬头就看见殷流云对着第一排的空位wink,甚至还做了一个标准的wave,动作松弛慵懒又带着力量感,松垮的衬衫下肌肉半隐半现,很有张力。 殷渊那些烦躁出奇地消散了,难得地感到了一丝迷惑。 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动静转过身,刚好也看到的萧观南:“……哇哦。()” 他倒是很快适应了,甚至还问:能录像吗?()” 没人理他,除了弹幕:【演唱会禁止拍摄哦~】 萧观南其实还是有点震撼的,毕竟台下的鬼头都要伸到殷流云脸上了,他居然一点都不受影响,完全地视而不见,甚至动作都没变形。 弹幕也看出来他的想法,骄傲道:【喏,这就叫专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跑掉的村民大概是也听到了动静,又跑回来了: “婆婆!就是他们!” “您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这简直就是不敬神佛!” 几个村民气愤道,毕竟副本设定是思想落后的山村,男团舞多少还是太超前了。 “天老爷啊……” 婆婆话都没说完呢,台上那个完全上头的看到人多了更敬业了,大喊了两句: “Everybody!” “Say!My!Name!” 殷流云的声压非常人能比,别人根本喊不过他,几个村民没影响到他就算了,还把其他村民都喊来了。 他们以为是戏又接着唱了呢,年龄大了图的就是热闹,谁管上面唱的什么呢,直接坐在椅子上又接着看了。 弹幕都震撼了: 【婆婆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天啊,这,这成何体统啊 () 】 【没逝,说不定婆婆也爱看呢】 【什么不敬鬼神,明明是给鬼神看点更带劲的()】 【殷哥你要不清醒点看看台下呢,这种情况还喊麦?】 【哥,真希望你表演结束后还能那么开朗】 殷流云是真的很敬业,热爱每一个舞台,现在场子都热了,想把他再薅下来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至于社死,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玩家们不是没人想拦,但是他太热情了,差点被他薅上去一起跳,薛鸣江甚至怀疑这小子之前的推脱为难都是装的,这人明明就很享受! 他们也就顺带着看了一会,反正也不要票() 一切都结束之后,台下的人稀稀拉拉地散去,殷流云下台,清醒之后光速陷入了尴尬想死的状态。 天色渐暗,殷流云蘑菇一样蹲在那自闭,崩溃之中感觉有人碰了碰他。 他茫然抬头,是他年轻的爸。 萧观南把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递给他,殷流云羞愧得都不敢接,尴尬得脑子充血到恍惚的时候听见他爸幽幽地来了一句: “穿件衣服吧你。()” 殷流云缓慢地回想起了更多细节,只觉得这衣服都烫手,头都抬不起来,抱头崩溃: 啊啊啊啊啊!!! 台下的都是长辈,他为什么要那么顺手地脱!衣!服! 不过幸好,被他衣服扔到的是他爸的死对头,大概以后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这是唯一一件幸运的事了。 观众那边,殷流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录屏了,还发到了网上,标题大多都是很不正经的:点·击·就·看,性·感·主·舞·被·迫……?()” 偏偏殷流云直播间的录屏一直都模模糊糊,很有马赛克的效果,就更有那味了。 网友都乐了: “虽然知道大概率是整活,但还是想感慨一句,殷子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你们粉丝是真不怕殷流云尴尬啊” “最近也没听说他要下海啊?” 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的殷流云经纪人:……? 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小子又在整些什么?!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0 章 20 捞尸人 第20章 殷流云抱着自己的衣服,看起来还有点可怜,和之前舞台上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想开点,反正游戏很凶险,看过你丢脸的说不定很快就没了。”萧观南开导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多地狱。 他们挨着坐在门口啃白面馒头,已是黄昏,暮色渐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晚风吹动萧观南的发丝,他不甚在意地撩至耳后,感叹道:“你是真的很喜欢明星这个工作啊。” “怪不得一开始会那么爱惜自己的脸。只是有点可惜,游戏里你恐怕要换个法子养活自己了。”他道。 殷流云复杂地看着他爸,摇摇头。 坦白说他并不算进入游戏,他不可惜,可惜的是他爸。 “你有想过出去之后的事情吗?”殷流云追问:“你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想要知道的太多了。 萧观南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在游戏里,这些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之前那个戏台上呕吐的女人一看就有问题,林疏雨他们去调查了,很快就回来了。 戏班班主的房间里供奉着一个奇怪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古怪,看起来像是几根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骨头黏合生长在一起,大概率和邪.教邪神有关。 再找点其他信息,这个村子的秘密就算解开了,很中规中矩的一星本解法,林疏雨他们推测应该在尸体下葬后副本就会结束了。 晚上老玩家们守尸体,新人老实睡觉不添乱就行。 - 殷流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爸在他床边撒了一圈香灰,嘴里念念有词,步伐奇特。 香灰的痕迹将他的床围成了一个圈,莫名有种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的既视感。 就是说真的很像神棍() 戴个墨镜都能去摆摊算命了。 “土载四行,万物土中生,万物土中灭……”萧观南装模作样地念叨着。 殷流云半信半疑,挣扎片刻还是纠结地问了:“……这样真能行吗?” 为什么总感觉有股骗子的气息。 但这又是他爸,虎毒还不食子呢,不太可能会骗他。 萧观南拍了两下手,灰尘乱飞。 他毫无思索和停顿,语气开朗道:“那谁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呗。” 殷流云迟疑地:? ……啊? 那种熟悉的无语感又来了,殷流云闭眼捏了捏鼻根,一时半会不想理他爸。 弹幕也嘲笑: 【哈哈哈,萧爸:我不道啊,我撒着玩呢】 【还有谁记得这个综艺没开始之前萧爸的形象吗?】 【‘儒雅’、‘稳重’、‘温润如玉’】 萧观南是老玩家中比较有实力的,所以晚上他大概率也没法好好睡觉,要去干正事。殷流云趴在床上看着他爸动作,思绪乱飞,忽地冒出了 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 他迟疑地问道:“哥(),你不会是道士吧? 说起来道士是不是不能结婚生子啊? 所以难道说这才是他妈离开他爸的理由? 他忽地想起之前演过的很多电视剧剧本?()_[((),语气沉重下来:“……是不是道士都有那种什么五弊三缺之类的,所以你才一直打光棍?” 鳏、寡、孤、独、残什么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爸很优雅地捏住了嘴唇,警告道:“少诽谤我嗷,我桃花运好得很。”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看破天机最多也就是瞎,不巧哥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视力至今5.0。”萧观南语气骄傲道。 萧观南毕竟有正事要忙,很快就离开了。 殷流云躺在床上,本来打算就这么度过他在这里的第二晚的,忽地一个人抱着被子摸了过来,不管是殷流云还是弹幕都吓了一跳。 那人看起来害怕极了,发着抖:“哥,我真的太害怕了,我能睡你旁边吗?” 殷流云有点发愣:“哦,行啊。” 那人一开始甚至还想要挤上殷流云的床,被殷流云头皮发麻地拒绝了。 不行,这真不行。 他最多也只能接受和团里的人同床共枕。 那人躺床上,因为害怕开始碎碎叨叨:“哥,你考虑过成家吗?” “看起来你好像比我小的样子,你谈过恋爱吗?你这长相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他太能说了,殷流云昏昏欲睡,只有被问到这种感情问题才会猛然惊醒:“不不不,一般来说爱豆不能谈恋爱的,哥你换个话题吧。” 他后面越来越困,恍惚中听见对方说要上厕所,他迷迷糊糊地答应,却实在没有精神起来陪那人一起。 后来那个人好像是自己去了,很久之后才回来,身上都被夜风吹得发冷。 “哥,你睡了吗?” 那人又开始絮絮叨叨了,太晚了,殷流云眼皮都打架,根本回不了他。 “你真的睡了吗?” 那声音又问道。 它好像是想要过来,又被什么阻挡在外。 说真的,要不是太困了,殷流云真的很想说一句,你再问我就醒了。 搁这喊张怀民呢? 他没看见弹幕刷过: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之前在河上把同伴捅了当尸体的那个吗!】 那人此刻就睡在殷流云身边的床上,和殷流云的头一个朝向。 它姿势平躺,脸朝上,眼睛却大睁着,眼珠转到了侧边,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去,直直地盯着殷流云,嘴角咧到了耳后。 轻柔的声音不断传来: “你睡了吗?” “你真的睡了吗?” 睡死过去的殷流云不知道,从这时候开始,院里的一个棺材响了一晚。 - 夜幕沉沉,殷渊从河底游 () 上来。 河底什么都没有,水里的尸体是怨气化成的,他们真正的尸体不在水里。 就和他想的一样,这里有人供奉邪神,邪神和其他邪祟作乱,死了很多人,这些人的怨气久久不散,困于河水化作水鬼作乱。 玩家打捞尸体的行为就是为了让水鬼杀人或者顶替活人的身份入轮回,用这种方式让这些枉死的怨鬼发泄怨气,进行安抚,保证其他村民的安全和村庄的稳定。 那个‘龙神’显然是最大的邪祟,也是关键,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是什么了。 他一边想着,推门进屋。 晚上的这一趟,他浑身都湿透了,自然地脱下湿漉漉的上衣,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屋里还有几具他捞上来做研究的尸体,有几具时间太长脸皮都化掉了,眼球裸露着,而他丝毫没有被几双眼睛盯着的窘迫感。 他忽地听见了一声呼吸的声音,瞬间反应过来还有其他人进了这间屋子,心下还没来得及紧绷起来就泄了气——对方是萧观南。 萧观南好像是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情急之下直挺挺地躺在那堆尸体里闭着眼睛装死,神态安详。 殷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就自然地接上了。 以他的经验来说,这种时候最好装作没看见。 萧观南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某些时候很喜欢耍帅,很要面子,能不戳破他还是不戳破的好。 于是他很干脆地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常地换衣服睡觉,等他闭上眼睛这人也就该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在他的手都放到了裤子上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其实早就发现我了吧?” 殷渊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再抬眼时又是那副凌厉的样子了。 他沉沉地盯着萧观南,语气不悦:“我锁了门,谁准许你进来的?” 他的语气很差,明显心情很不好:“不想死的话就滚出去。” 即使脸皮厚如萧观南,此刻也是感到了心虚。 他翻进这屋子的时候,猝不及防直愣愣地对上好几双眼睛,狠狠地吓了一跳,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是,谁家好人在房间里摆尸体啊? 虽然好像对方用了道具,并没有味道。 哦对,这人好像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你们流浪者公会的确实挺野,也不怕晚上起来喝水的时候吓一跟斗。 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好说话的,萧观南这个副本之前并没有和他真正接触过,只搜集了这人的一些资料,知道大部分厉害的公会都和他有仇。 他一边提防,一边试图沟通,笑道:“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殷老板,没想到您居然不在屋里,我就在这等了一会。完全是个误会。” “问。”殷渊低垂着眸子,看起来心情仍然很差。 萧观南语气和煦,笑着问道:“我就是想问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 是。可以滚了吗?”殷渊冷漠道。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萧观南又问,语气有种故作的讨好,虽然别人听起来只会觉得贱兮兮的。 实际上不用殷渊说,萧观南也能看出来,对方身上的伤疤有些好像是自己的手笔。 他们之间应该关系不好,甚至到了想要对方性命的程度。 “我们是什么关系?”殷渊终于正眼看他,笑了起来:“你所在的公会有好几个异能者死在我的手里,你认为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能是一种关系。”他轻蔑道:“仇敌。” 萧观南面色不改,甚至试探地走了过去,欠兮兮地拍了拍殷渊的肩膀:“哎,话别说那么满嘛,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呢?再说游戏里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他苦口婆心地劝着。 殷渊明显不耐烦起来,直接掏出刺就砍,萧观南急忙躲开,还是迟了些,一截长发落在地上。 萧观南惊疑不定,像是吓到了一样,缓缓道:“哎哎好,这就滚。” 他走到门口就被殷渊喊住了。 “等下。” 萧观南转过身,殷渊没有看他。 萧观南没看清殷渊做了什么动作,下一瞬他刚刚拍过殷渊身上的地方就被那人自己挑开,一团血色的东西直飞他面门,他偏头躲过去。 是他刚刚下在这人身上的阴虫。 萧观南挑了挑眉。 好敏锐啊。 他自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可能对方都威胁到他性命了他还能放任不管,能下手的时候当然不会手软。 大家都是异能者,真的硬碰硬还不一定谁吃亏呢。 然而殷渊并没有和他打的意思,只是冷淡道:“滚吧,我今天累了。” “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你不会想知道我有什么手段的。” 萧观南表情有些古怪地离开了。 殷渊等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有了动作。 他从屋子抽屉里找出来打火机,捡起刚刚被他削下来的萧观南的一截断发,烧了干净。 这种东西如果落在别人手里,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患。 “这个笨蛋。” 他叹气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1 章 21 捞尸人 第21章 “所以照你估计,那个东西不会出现在这个副本里,殷渊这趟必定是无功而返?”张臧面色严肃道,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好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阶异能者都在找那个东西,但是能不落在殷渊手里最好,毕竟他再强大下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萧观南喝了一口水,睁大了眼睛机关枪似的抱怨道:“你就只关注这些?我说他心理变态一屋子尸体,我翻窗户进去的时候吓一大跳差点脚滑摔了你一点不关心?” 张臧怔了一下,神情果然瞬间担忧起来:“这么丢脸?殷渊看见了吗?你没给殷渊说你是我们公会的吧?” 萧观南自己丢脸就算了,他的脸经常丢没多大事,但是公会的脸面可不能随意丢啊! 更何况流浪者公会是很强大的混乱恶性组织,各大公会的公敌,在敌人面前自然要看起来越强大越好。 萧观南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控诉地看着张臧。 刚刚萧观南也和张臧说了,他觉得殷渊的态度很奇怪,他都使阴招了,殷渊居然还能忍着没动手杀人。 按照资料上写的来看,殷渊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没出手一定有别的原因。 说到正事,萧观南也认真起来,微微皱眉:“他没直接灭口,只伤了我,说明……” 答案显而易见,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他需要你的异能” “他是我熟人”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问号,一方自知理亏,心虚地迅速低下了头。 张臧面色扭曲,难以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嘶,你怎么想的?很明显他要的那东西需要你的异能来算更详细的信息啊?” 萧观南挺直了身体嘴硬道:“我性格这么好,人又这么貌美,他和我认识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吧?” 初步估计应该是之前合作过,然后为了利益大打出手分道扬镳之类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身上都有致命伤但是殷渊又对他放水的问题了。 估计是还残留着对他这个熟人的一点旧情。 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之后再有这种事大概率就要真动手了。 张臧都不想理他了,忽地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不对啊,你探查到消息之后为什么还要继续在他屋里呆着啊?” “就这么想装这个X?”他不理解道。 萧观南嫌弃道:“文明点行吗。我那是想装吗?我那是没跑成。” 张臧也神色嫌弃起来:“你是真丢人啊你。” - 殷流云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这一晚上他老是做梦。 梦的大概内容他记不得了,好像是有人一直在问他想要什么,要奉上祭品诚心侍奉什么的,他一开始还礼貌地拒绝了,后来被问得实在不耐烦了,说了一句你能变出我妈来吗,那声音就消失了。 睡得不好,他也迷迷糊糊的,直到看见了他床头边 踩在香灰上留下的脚印,他猛然就清醒了。 昨天有人站在这里看着他! 那脚印是两只脚并在一起,鞋尖朝床的,看起来那个东西并不是路过,而是直直地站在他床头,就那么盯着看的。 殷流云瞬间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去寻求他爸的帮助。因着这个时间段不是萧观南守尸体,所以他也在屋里。 萧观南见他有点崩溃的样子,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说不定是个小姐姐盯了你一晚上呢。()” 那更恐怖了好吗? 天色迟迟未亮,萧观南皱眉看着外面,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离开了。 他走后,殷流云照例和弹幕打了几声招呼,弹幕急忙争先恐后地和他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殷流云只是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登时站起身要去和他爸说这件事。 然而外面忽地传来一声鸡鸣,那声音很怪,压着嗓子叫的,明显能听出来是人的模仿,一声之后一片寂静,又叫了几声,其他零零碎碎的鸡鸣声才跟着响起,这之后天才逐渐地亮了起来。 此时殷流云才能看清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过去查看情况。 院子里的人都表情严肃,林疏雨脸色惨白地瘫软在同为女性的陈念禾身上,冷汗不正常地往外冒着。 殷流云心下一沉。 又出事了。 林疏雨的肚子忽地动了一下,是那种极为夸张的动,就像是有什么活的东西在里面一样,随着那动静越来越夸张,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膨胀着,纤瘦的衣服很快就遮不住,逐渐要把衣服撑裂,陈念禾当机立断地把林疏雨的衣服撕开,扣子崩了一地。 然而这只不过是扬汤止沸,林疏雨的肚子还在变大,肚子上爬满了青筋,还在夸张地动作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划破她的肚子爬出来。 那肚子太大,连陈念禾都快要扶不住她了。 薛鸣江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_[(()” 张厂吼道:“这都看不出来吗?怀了!” 薛鸣江愣怔:“不可能啊?谁的?” 张厂没好气地答:“鬼的!” 对于这种时候还在演相声一样的男同事林疏雨压根不报什么希望,她此刻肚子极大,身体逐渐干瘪下去,眼神却还勉强算镇定,手上死死地抓住离她最近的殷渊。 “救我!求求你!”她哀求道,语气发狠:“把那东西取出来!” 她不敢用力说话,怕肚子真的炸了,都是气音。 出乎意料地殷渊并没有拒绝,只迅速道:“不一定有用,还会很痛苦。” 林疏雨毫无惧色。 殷渊也没有多说,毕竟时间太紧,也来不及做别的准备了。 他话短,在场一时没几个人反应过来,殷流云也茫然站着心焦,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初见的时候觉得殷渊这个人性格有些冷了,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殷流云也平复了很多,对殷 () 渊的印象还停留在他爸的对头这个位置,心里有时候也会叫对方一声叔。 对于长辈,他总是有层滤镜,觉得对方是和他爸一个年龄段的,不自觉地就会把印象中他爸生意场上往来的那些叔叔和这些人混为一谈了。 弹幕也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他好像有很多道具来着,应该有办法让林姨的肚子缩回去】 【我错了,之前不该说他冷漠变.态的,叔很好,是我眼瞎了】 【都是好人,咱爸能不当人家死对头了吗?】 然而除了林疏雨谁也没想到,殷渊直接将一直随身带着的武器抽了出来,手起刀落,瞬间将林疏雨开膛破肚。 他手稳,划的速度也并不快,一层一层地划开,简直就像在刻意折磨一样,林疏雨的惨叫声登时响了起来,撕心裂肺,不成人声。 “啊啊啊啊啊!!!” 她的身下连同衣服迅速被血染红,抓在地上的手指扭曲变形,指甲都要差点掀翻,身体却被殷渊死死压着,动弹不得,形容凄惨。 殷渊表情冷淡,林疏雨疼得受不了,把他的手腕都抓破了,而他的刀始终很稳,没有颤动一下。 薛鸣江担忧之下根本没有细想,林疏雨的样子太过恐怖,他惊恐道:“你在做什么!” 殷渊充耳不闻,他的手摸到了那个婴儿一样的东西,在他的手下还在动弹。 他看了一眼林疏雨,微一思索,当机立断地扭断了那东西的脖子,然后将死胎拖了出来。 那东西已然长出了尖锐的指甲,所以林疏雨才会如此痛苦。 气氛死一般寂静,众人愣愣地看着殷渊将死胎从林疏雨大敞的肚子里掏了出来。 林疏雨的惨叫声瞬间弱了下去,胸口大幅地起伏着。 “结束了。”他冷淡道,掐着那死胎的脖子离开,应该是去处理掉了,全程没有让林疏雨看一眼。 实际上他并不用考虑这些,林疏雨根本不可能为这种东西伤心。 对于差点害死自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愚蠢到有母爱。 她缓了过来,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嘴唇发白,对还在愣着的薛鸣江道:“帮我缝合。” 他们在公会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有专门学过一些,勉强能应付过去。至于是生是死,就看命了。 她疼得发抖,恨不得昏死过去,然而却并不后悔。 一切结束的迅速又魔幻。 殷流云大脑里仍然还残留着林疏雨的惨叫声,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冷漠的表情。 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从指尖到肩膀,再到腰,全部都被血浸湿了,猩红一片,而他的眼神却还是冷的,寒冰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可怕,手都在发抖,耳鸣声阵阵,寒意顺着脊背蜈蚣一样往上攀爬。 弹幕和他一样空白了很久之后才缓过来: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这真是咱爸的对头吗?咱爸当初到底是怎么赢过这人活下来的?】 【我知道他是在救人,但看起来简直像在给鱼开膛破肚一样,他把人都当畜生吗】 【有谁注意到了,那个东西本来是活的,但是拖出来的时候就是死的了……】 殷流云打了个寒颤。 他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恐惧着一个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2 章 22 捞尸人 第22章 殷渊还没回来,之前那个婆婆和一群村民反而先来了。 此刻棺材明明是封好的,但却不停地往外溢着水。他们说是怨气太重,一时半会不能立刻下葬,要想办法把怨气平了才行。 林疏雨也是因为捞上来的尸体中有枉死的婴孩,不肯投胎怨气太重,才会让她突然地中了招。 几个长辈愁得抽烟,最后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挑两个人结婚,用喜气冲一下,兴许能好。 也不用真结婚,做个形式有个喜气儿就行。 大家都是玩家,生死之外一切事情都不重要。 这个要求很怪,但毕竟也算是npc颁发的任务,不继续的话副本也没法往下接着进行。 林疏雨的状态肯定不可能选她,一个不慎如果没了,再和这些死尸一块可就成红白双煞了,更完蛋。 新郎这边肯定是萧观南,这里就他和殷渊是异能者,而殷渊本身就煞气很重,不是合适的人选。 萧观南是没什么意见的,然而那婆婆只看了一眼,就开始摇头。 “就算只是假结婚,新郎也要人品好,模样也周正的。”那婆婆缓缓道。 萧观南不解道:“我怎么了?我人品那么好,不挺符合要求的吗?” 婆婆看了他一眼,仍是摇了摇头。 萧观南这回是真的迷茫了,婆婆身边的一个女孩忍不住解释道:“你真的不行。你这人一看就像玩得花的。” 萧观南的笑意僵在嘴角。 萧观南咬牙,笑容里透着三分凉薄五分崩溃还有两分想杀人的心:……我刀呢? 他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大睁着,痛心道:“谁玩得花了?你这人怎么诽谤呢?” “我最纯情了好吗?” 没人理他,大家都在考虑其他人选。 他揪住张臧要个说法,张臧冷漠地把他的手撸下去,神态敷衍。 弹幕纷纷嘲笑: 【她才八十岁,她能撒谎吗?】 【所以咱妈是因为爸玩得太花了才……?】 【前面的,开车达咩】 除了萧观南,这里模样最出挑的就是殷流云。 眼看新郎的担子似乎又要落在殷流云身上,萧观南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恭喜恭喜,别丧着脸嘛,你要有老婆啦!”萧观南笑道。 殷流云冷漠地回道:“同喜同喜。” 呵,我老婆就是你儿媳,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然而婆婆还是摇头,皱眉道:“他也不行。” 这回殷流云也紧张了,急忙开口道:“我跟他不一样,我人品很好的!” 萧观南听着这话就不对劲,登时反驳起来:“谁人品不好了?” 婆婆没有理会他们,指着殷流云道:“你也不行,你克妻。” 殷流云也僵住了。 萧观南安慰地拍了拍他,道:“没事没事,游戏 里的都是假的,外面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的。” 弹幕幽幽地吐槽道: 【要不你俩是父子呢】 【男人不能说不行啊婆婆!】 【胡扯,我们殷哥明明就很行】 …… 殷渊处理好死胎之后往回走,遇到了来找他了解情况的薛鸣江。 知道这事告一段落后,薛鸣江道:“村子那边说还不能下葬,要有个喜事冲一下怨气才行,村子这几天没有喜事,所以要我们的人来。” 殷渊微一点头,随意道:“人选定了?” 薛鸣江来找他得早,只听了众人决定是萧观南当新郎就来了,所以自然地回答:“不出意外的话新娘人选应该是陈念禾,新郎已经定了,是萧观南来。” 殷渊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而后整个人眉目都舒展了起来。 他的声音中好似还有些笑意:“……好啊。” 薛鸣江一直都不怎么敢看殷渊,所以也没有发觉殷渊语气的变化,况且这变化也极其细微。 殷渊身上戾气很重,薛鸣江也不怎么想在他旁边多呆,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殷渊缓缓地走着,这个消息也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内心微微松快了些许。 虽然只是个形式,但是萧观南同意这件事的话也说明,他的心落下来了,变得越来越正常,越来越有温情。 由他造成的那些伤口正在逐渐恢复。 如果那人真的能爱上什么人,有了很多牵绊,那些疯狂、偏执、仇恨,也许真的会随着时间,随着记忆的逝去逐渐消磨殆尽。 就像最开始进入游戏的那个他一样。 自己也就能放心地继续计划了。 只是有些可惜,以他现在的身份,恐怕不能送那人什么贺礼。萧观南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他们之前关系匪浅。 殷渊缓缓地想了一些事情,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却被告知新郎的人选换了个人。 萧观南看他一脸冷漠的样子就莫名想犯贱,就像之前没下手阴过人家似的,欠兮兮地凑上去:“哎,帅哥,要是我是新郎的话,你会不会送我贺礼?” 就算他俩之后掰了,但怎么着之前都算熟人,有便宜为什么不白嫖,能坑一个是一个。 殷渊本来没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萧观南的眼睛那么认真地看着他,他一时居然有些恍惚,鬼迷心窍般地说了实话:“会。” 他会把‘酒吧’送回他原本的主人手里。 萧观南眯了眯眼睛,又笑嘻嘻地追问是什么贺礼,然而殷渊已经走远了。 - 殷流云刚刚找机会告诉了他爸那个人有问题的事情,然后就坐在门口开始了发呆。 听他们说,这个副本很快就会过去了。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正发呆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是之前的那个女人。 她还抱着她的孩子,头发都湿哒哒地贴在了脸上,神情很忧愁,还有些呆愣。 她现在身上都是那些黏稠透明的液体,殷流云就算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尸油,这次也绝不可能再把这些错认为是泪水了。 尽管之前他爸和他说过,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但殷流云仍是忍不住想要听听她想要说什么。 他关切道:“是孩子还饿吗?我们伙食里有白面馒头,我把我那份给你,行吗?” 女人只是摇了摇头。 跟之前相比,她现在的反应极为迟缓,很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殷流云耐心地等着,女人怀里的孩子也安详地闭着眼睛睡觉,一时很安静。 女人说话很磕绊,缓缓问他:“你们、城里孩子,知道的多……” “我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刘安啊?” 女人看着他,麻木的眼睛里忽地闪出期待的神采,黏稠的尸油从她的眼睛往外流淌。 像在哭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3 章 23 捞尸人 第23章 “你认不认识刘安啊?刘安啊!()”女人机械地道,麻木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尸油亮晶晶地糊在上面,像是糊上了一层糖浆。 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好像都注入了几分活力,激动地比划着,孩子都要抱得不稳。 ‘刘安’? 是和‘玩家’身份有关的吗? 殷流云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和他们交流的时候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他摇了摇头。 女人怔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到殷流云会是这种反应,整个人像是活动的机器被猝然按下静止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裸露的眼球被油浸得肿胀发白。 怎么会呢?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知道刘安吗??()_[(()”女人焦急道,迟钝地一句句地重复着:“怎么会?你怎么会不知道刘安呢?” 女人最后抱有一丝期望,磕绊地问道:“……是不是你,你这娃儿、没有好好上学?” 殷流云语塞了一下,他确实成绩不好来着。 弹幕纷纷嘲笑起来: 【姨姨一语中的】 【看殷子的表情我就知道阿姨说中了】 【娱乐圈文盲人设坐实咯()】 【姨姨你要不认真看一眼殷子呢,就他这样的人家大人物也不爱搭理啊】 “这样啊,这样啊……”女人愣愣道,神情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像被抽空的袋子,殷流云甚至感觉对方的皮囊真的瘪了一块下去。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茫然地问着,一声声的不知道在向谁发问。 他们到底不是这个游戏真正的玩家,npc的异状如此明显,而不论是殷流云本人还是弹幕都丝毫没有认识到异常。 他们真心实意地把眼前一团数据组成的东西当作是人。 殷流云看她这样也不敢走开,况且殷流云看着她抱着孩子,很难不联想到自己的母亲身上,就更难受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殷流云轻声问道。 女人猝然停止了呢喃,下垂着头颅去看那个孩子。她的脖颈软得像只剩了一层皮,头几乎要被自身重量扯烂。 “茵茵,我的茵茵……” 殷流云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女人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殷流云的袖子登时浸湿了一大块。她的眼里分不清含的是泪还是油,虚弱得说话都是气音。 “婆婆说、只有你们,能救人”她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茵茵吧。” 殷流云被这样哀切的目光注视着一时愣了神,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萧观南说过的,一星副本结束后一切都会结束,可他看着那个母亲的眼睛,最后还是点头了:“……好。” “我只能试试。”他眼眸躲闪。 殷流云找到人时,萧观南正和张臧一起坐在假婚礼的简易婚宴上,他一脸新奇,而相应的,张臧此刻面带嫌弃。 “你进游戏之前难道连人家婚礼都没参加 () 过吗?”张臧深觉丢人。 “那几年还真没怎么有空,我是想去的,不过他们都说不能用这些小事来打扰我。”萧观南随口道。 张臧完全不信:“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还不能打扰你的事,怎么你是皇帝啊?” 萧观南笑笑,没辩驳什么。 殷流云走过去,直接和他爸说明了情况,开门见山地问他爸有没有什么办法。 萧观南思索了一会,眉头展开,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然而他开口只道:“没有办法。我说过的,一星副本结束npc都会消失,你硬要强留,结果大概率是不尽人意。” 旁边其他公会的张厂和薛鸣江也在,听殷流云说这种话,忍不住摇头嗤笑。 薛鸣江面露嘲弄:“那就是个npc,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推动副本,所有的东西都是副本设定好的,你还真的难过上了,太蠢了。” “新人通病。Npc是完全不值得浪费感情的,以后的副本会教做人的。”张厂也附和道。 弹幕完全见不得殷流云受委屈,登时反驳道: 【屁,我就觉得我的纸片人老公天下第一好】 【什么现充发言,拖出去杖毙(没有说现充不好的意思,这里特指这个傻X)】 【前面的姐妹,严谨】 陈念禾看他们聚一块还以为有什么情报,结果没想到是这件事。 她思索了一下,沉吟道:“要不你去找找殷渊吧,他道具多,绝对会有办法。” 其他人眼睛一亮,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撺掇道:“确实确实,他道具多,绝对会有办法。” 薛鸣江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道:“我之前看他好像带了一个道具,样子是四只金环,那个道具应该能帮上忙,你去问他要吧。” 殷流云惊喜地道谢,转身又去找殷渊了。 萧观南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冷漠道:“别眯你的眼了,本来就小,再眯就没了。” 张臧皱眉道:“你们让他去找殷渊做什么?他那种人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东西,你们这不是故意让他去招惹殷渊吗?” “添点乐子,有什么关系。”薛鸣江不在意道:“再说了,那东西确实能帮上忙,只是能不能拿到手就两说了。” “那东西怎么帮忙?”陈念禾不解地问。 薛鸣江笑了一声:“你们还真信一个新人能救npc啊?” - 虽然得到了方法,但不管是殷流云还是弹幕,其实都还蛮害怕殷渊的。 弹幕更是乱出主意,让殷流云去偷。 殷流云的性格当然不会这么做,他选择直接去说。 出乎意料,殷渊并没有发怒,但拒绝得也很干脆:“不行,滚蛋。” 殷流云自然要再恳求几句,殷渊看着这个人酷似萧观南的眼睛,终归还是心软了。 “你真的想救人?”他直直地看着殷流云,带着寒意的目光格外 有压迫感:“你会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而且就算这事做成了,也绝对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也许是你无法承受的后果。”他道。 殷流云思索片刻,有些纠结道:“……会影响我的事业吗?” 殷渊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似的,片刻后开口:“不会。” 殷流云松口气:“那就没事了。” 殷渊见他做好了决定,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地掏出东西扔给他:“她既求你,自然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殷流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感激道:“谢谢!” 语气是这个游戏里少有的开朗,像个热乎乎的小太阳。 “不必。你会恨我的。”殷渊淡淡道。 “我不会白用你东西,我付你报酬。金子行吗?”殷流云问道,很天真的样子。 殷渊微微摇头:“不用。我不做亏本买卖,这次交易我稳赚,不需要你付什么代价。” 殷流云点头,虽然不知道殷渊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想着之后要带些金子来给人家,只是不知道游戏里的金子还有没有价值。 时间紧急,他拿着金环就去找人了。 心里念叨希望来得及。 那女人还在原来的地方蹲着,眼睛半闭着,蹲下的地方已经积下了一小滩的油。 殷流云很快地跑过来,欢天喜地的,像只快乐的小狗。 “我找到办法了!你看看有没有用!”他高兴地把金环递给女人。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终于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还带着些许哀伤似的。 殷流云只顾着高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女人让他帮着抱小宝,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接了过来,小孩子软软的身体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女人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女儿,然后将四只金环一一戴在了孩子的四肢上。 四个金环霎时缩紧,人肉外凸,紧接着就是骨骼的摩擦碎裂之声,孩童的双手双腿瞬间像两条肉虫一样落下,瞬间原处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躯干。 婴孩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痛,从睡梦中惊醒,大声哭叫起来。 殷流云呆愣在原地,甚至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消失。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花瓶,把女孩放入了瓶中,然后又把瓶子放进了殷流云怀里。 “小宝别哭,小宝别哭……你能活了!你能活了!”女人道。 殷流云愣愣地抱着花瓶,女孩的体温透过花瓶传来,还是温热的。 “妈妈要走了,小宝以后一定要乖乖的……” 女人也哭了,不知道流出来的是泪水还是油。 而她很干脆地就离开了。 她心里清楚,孩子跟着她没有活路。 游戏中忽地传来了声音:“恭喜一星副本‘捞尸人’触发S级道具:瓶女” 殷流云眼前一大串弹幕呼啸而过,并不是观众们的,好像是游戏的特效,全部是玩家们的留言: “我艹!S级道具居然出现了!谁触发的?” “新人本?哪个新人居然这么厉害?不知道会进入哪家公会” “S级啊!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远处同时传来了玩家们的惊呼声,似乎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S级道具。 原来如此,npc无法离开副本,但是副本获得的道具可以。 孩子还在哭,殷流云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抱着花瓶,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4 章 入v三合一 殷流云从没有在镜头面前这么失态过。 活生生的小孩子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怪物,还是在他的怀里瞬间没了四肢,殷流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崩溃极了。 花瓶里的婴孩只露出了个头颅,哭得很厉害,但殷流云勉强也只能把孩子稳当地放在地上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跪着,嚎啕大哭,脑子里又反复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忍不住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把自己弄得头昏眼花。 弹幕也大脑宕机了,和平年代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谁见过这种东西? 殷流云浑身都在发着抖,孩子哭得很厉害,他哭着想让小孩别哭了,结果被他这哭声一带对方哭得更厉害了。 他迟钝地意识到她是在找妈妈,但是女人早就离开了。 她知道只有跟着这些人,她的女儿才能活,所以尽管这样恐怖的事,她也能做得那么利落果断。 他忽地眼前一暗,上半身都被一件夸大的外衣盖住,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他在这里耽搁太久了,玩家们都过来了。 他们很兴奋地议论着这件S级的道具,殷流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现在的状态叫瓶女。 外套的主人离他很近,声音一贯的冷淡,却很让人安心:“现在还不能崩溃,站起来。” 殷流云几乎是借着对方的力气才能勉强站起身,下垂着头站在对方身后,被外套和头发掩住了脸。 他是新人,几个玩家都在跃跃欲试地想要直接强抢。 殷渊直接道这东西归他,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新人是用他的道具才触发了S级道具,东西归他也很合理。 人都散开之后,殷流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死地扒住瓶子,红着眼睛问道:“你想要怎么对她?” 他很害怕殷渊。 尤其是见识到对方毫无人情味的做法后的现在。 被他这么冒犯,殷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带回去,把瓶子去掉,给她装上新的四肢,然后在我店里打工。”殷渊淡淡道,丝毫没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对一个游戏新人来说有多么恐怖:“她很幸运,如果是瓶子里只有内脏的情况就很麻烦了。” 殷流云被他的话激得又有想要呕吐的欲望,但是心里却喜悦起来。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转折。 “谢谢你……”他哽咽道。 “名字。”殷渊淡淡道。 殷流云没反应过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很蠢的样子,愣愣道:“……瓶女?” “原来的名字。”殷渊道。 殷流云抿了抿唇,又想要哭:“茵茵。” 刚刚殷渊不知道做了什么,茵茵很快就不哭了,沉沉睡过去,殷渊将她收到了收纳道具中。 “谢谢你。”殷流云真心道,而他直到现在眼泪都还没停。 殷渊没说什么,殷流云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对付萧观南。” 他终于意识到了殷渊这个人究竟有多可怕,为什么这些老玩家听到殷渊会是那种态度。 这样的人,就他爸天天那个嘻嘻哈哈的样子,将来能留全尸都是祖坟冒烟。 他现在回想他爸天天跑人跟前笑嘻嘻挑衅的样子,只觉得格外心惊胆战。 这种情况殷流云也顾不得遭雷劈了,忙着贬低他爸,语气诚恳道:我不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的,但他就是个傻子,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无心的,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别和他计较?” 大概是台词背得多,求饶的话很顺利地就脱口而出,尤其最后一句经典的炮灰发言。 殷流云的性格其实并不是很软的那种,今天如果只有他自己在游戏里,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拉下脸说这么示弱求饶的话,但他爸也在这里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为了重要的人能拿命拼的人,现在只是面子尊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丢了就丢了。 他一点都不怕别人说他没骨气。 小时候别人给他爸塞过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虽然最后没一个成的,但是有几次他意外地和这些人接触过。 他们有的说他爸其实并不喜欢他妈,有的说他妈拜金,在他爸最落魄的时候离开,还有人说他爸其实连他都不喜欢,不然也不会不让他姓萧。 这些话他听了很多,但只记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爸可能很讨厌他妈。 而他妈大概率很后悔,很落魄。 他小时候看过一些言情,因为那些男主写的有些像他爸,他没见过他妈,所以猜想,他妈会不会也和里写的一样。 而大部分这样的霸总里,女主总是格外弱势的那一方。 所以他那时候就决定,不会用他爸的钱。 这样就算他爸真的很讨厌他妈,也管不了他做什么。 他虽然是跟着爸爸长大的,但绝对不会和他爸一起欺负妈妈。 就算他爸真的能像某些里写的那样,一声令下谁见了都能欺负他妈,他也有能反抗他爸的能力。 殷流云甚至有想过,他爸真的很寂寞,如果找了别的女人,有了别的家庭,他也不会和那个孩子争家产之类的,他很乐意退出的。 结果没想到这种心理准备完全是多余,他爸工作之余抽出的时间压根没有用来谈恋爱,全带着他去游乐园了,而且有时候小小的殷流云都觉得无聊了,他爸自己一个人还能玩得起劲。 这么多年殷流云甚至怀疑过,他爸是不是压根没长‘恋爱’的那根神经。 良久的沉默。 殷渊定定地看着他,眸色深沉。 那一瞬间,殷流云甚至觉得对方是在考虑怎么把他灭口。 虽然殷渊平时看起来就心情很差的样子,但现在殷流云能明显得感觉 到,他现在心情更差了。 尽管如此,但殷流云毫无退缩的意思,他脸上的泪都还没干,泪眼朦胧的还是努力大睁着眼睛,神情很坚定。 这样坚定炙热的眼神,殷渊也神色闪躲了一瞬,极快的一瞬,然后就恢复了平常的冷淡。 “我不会伤他,你可以放心。” 他没有要继续说什么的意思,转身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 “你还是在安全副本里呆着吧,出了新人副本,你会死。” “你如果死了,那家伙大概会伤心。” 他不再留恋,殷流云喊了几声都没再停顿, 殷流云莫名地感觉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一时却也意识不到哪里奇怪。 大概是太过和善了? 不过那话说的也有点怪。 他死了,他爸绝对会很伤心,毕竟是儿子没了。 这还用格外提醒一句吗?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不管是在他爸还是殷渊视角,他都还只是一个只见了两天面的陌生人。 众人离开之后,冷风吹来,殷流云打了个寒颤,再度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一瞬间发生,太快了,又太超过人的承受能力,殷流云努力想要平复,却也无济于事,眼泪无意识地往外淌。 他还是吓坏了。 弹幕:【?】 ……你这情绪还能续杯的? 但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他们自己都还没缓过来呢。 【真的吓死我了,我刚刚看着屏幕都一声‘我艹’脱口出来,殷哥是把人抱在怀里的,那么近,冲击更大】 【这就是真正刀口舔血的大佬吗,‘道具’都这么吓人……殷渊真的很强,不管是心态还是实力,隔着屏幕我会觉得对方很帅很辣大喊老公,但是殷子这么近地接触,我只会心疼】 【殷哥也很强啦,书里写的真见到人彘的都吓得精神失常抑郁而亡,殷哥还能那么快镇定下来,已经很厉害了】 【我现在真的怀疑,这真的是现实能发生的事吗?他们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人的关注点比较奇特,在说一些轻松的话想要逗殷流云笑: 【真的很同情萧爸公司的竞争对手,人家年轻的时候对手就这么凶残了,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萧爸】 【年少时遇见了太凶残的人,之后见过的对手都不过尔尔】 【笑亖,《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 《三世情》的副导演抽着烟,发愁得头发都快被自己揪秃了。 看剧名就能知道,他们这个剧本里男主和女主有三世情缘,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个男二魔尊的角色还没定。 这个男二一开始是很狂,实力又很强的角色,本来看人设他觉得殷流云就很符合角色,再说他之前也演了几个男二的角色,反响也还可以,粉丝也多,就和总导演推荐了这个人,结果导演并不满意。 他很嫌弃的样子,皱眉地说唱跳歌手会演个球的戏,让他去找专业的演员来,结果他找了专业的演员,导演又嫌人家不符合人设。 这个魔尊的角色很复杂,所以导演找演员的时候一直都很慎重,到现在都没确定好角色。 副导演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却嘀咕,就一偶像剧,还真觉得自己是在拍什么经典大作了,挑演员都挑多久了还没定,剧还没拍人就先得罪了一大串。 他心烦之余,又想起了最初找的那个爱豆,也就是殷流云。 这个人的形象真的可以,连导演那么苛刻的都觉得他很符合,就是不是专业出身。 他烦闷着,手下就随意地搜看这个人的近况。 发现他最近参加的综艺在直播就随手点了进去。 直播间里他好像正蹲着和一个女人说话,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都湿哒哒的,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是情景剧,给了个剧本,现场表演吗? 他拿的剧本是救上来了落水的一对母女吗? 副导演见了,瞬间支棱起来。 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孩子的演技。 他没开弹幕,倒是点了录屏,想着要是表演的可圈可点的话,就把录屏给导演看,说不定这次就能把人说服了呢。 直播间里殷流云拿着几个金环,很高兴的样子,激动道:“太好了,我找到办法了,有救了!” 那金环一看就是来凑数的,金环又不是什么药品食物,怎么可能能救人,大概是综艺给他的道具吧。但是他演的很好,一点都不出戏。 就算拿着那么离谱的东西,他却真的很高兴一样,眼睛亮晶晶的,跟他有些邪气冷酷的长相完全不符。 能看出来殷流云是想表现出很高兴的情绪,但是他表演得居然很自然,没有一点刻意的痕迹。 副导演忍不住带了笑意,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孩的演技提升了不少啊。 不过这个女人的演员不太行,一直都是呆愣愣的,殷流云都这么高兴了,她一点反馈都没有,完全没接住殷流云的戏。 但是有一点倒是蛮好的,她一直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金环,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能救命的东西似的。 副导演忍不住出声点评:“你看,这就不对了吧,演戏是要给观众看的,演戏,你要演出来啊,你光心里高兴有什么用啊?” 女人拿过金环就往婴孩的身上套,副导演‘啧啧啧’地摇头:“你看你看,这就不符合逻辑了吧,是不是?殷流云都说了‘有救了’,救命的东西,你把它往孩子身上套有什么用……” 他心下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按理来说孩子的角色直接用道具代替就行了,干什么用真的小孩,还吵,还不一定配合。 他点评的话还没说完,就看那金环怪异地回缩,小孩的四肢落下。 此时他和直播间里之后殷流云的反应一样,同时发出了惨烈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啊! ?本作者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小孩! 小孩的手掉了! 他端着咖啡的手都忍不住一哆嗦,滚烫的咖啡液浇了自己一裤子,杯子都碎在地上了。 他压根无暇去管,瞪着眼睛看着直播,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可能吧,不可能,一定是道具…… 那东西开始惨烈地嚎哭出来,刚刚被他点评演技极差的女人居然不仅不急着哄,反而还拿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瓶子,在副导演和殷流云一样的呆滞中把孩子放了进去。 把,孩子,放了进去。 副导演脑子都不转了。 把什么玩意儿放进去了? 他心慌得不行,想着这样的综艺,就算是整蛊也太恶劣了,艺人也是人,怎么能这么耍。 如果是剧本的话,也该结束了。 然而并没有综艺导演出来缓和场子,只有殷流云的惨叫,痛哭,还有难以自抑的呕吐。 他痛苦得毫无形象,完全不像是一个爱豆应该在镜头面前做的,整个人都快要伏趴在地上,面色惨白。 副导演缓缓地想,殷流云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好吗? “啊啊啊!” “啊啊啊!” 一声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哭声听得人心中疼痛,很难想象这是殷流云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副导演再不敢看,慌忙地点了退出。 他退出之后好久才缓了过来,但是越想越觉得这事奇怪极了。 他现在一时半会不想再点进那个直播间,他也有点想吐。 然而领导是不会管你想不想干活的,导演一个微x通话就拨过来了。 特么的还是视频电话。 副导演看了一眼手机,内心暗骂一声。 还是那些事,导演问他魔尊的人选有没有定好。 不是,就您那个苛刻的要求,这人选能定好才怪。 他现在没心情和导演聊工作,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看殷流云最近的综艺节目啊?我觉得不太对,是剧本吗?” 导演想了一会才回应:“哦,你说那个唱跳歌手啊。我记得那个小孩,长相气质都很好,都很符合这个魔尊的角色,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很贴这个角色的脸,就是可惜了不是专业出身……” 副导演摇头:“不是说这个。” 他急忙地把之前的录屏给导演发了过去。 他完全没有自己先看过一遍,不知道录屏和直播画面是有差距的。 导演慢悠悠地道:“哦,试戏视频是吧?小伙子还蛮有上进心的,我一会看看。” 他挂了视频。 过了一会,导演的几条信息发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没和他说魔尊的人设不是开朗型的吗?就按着他长相来就行啊,不需要他违背本心来演个那么活泼的” “这个女演员演技不行,太呆了” “嗯?这小子好像还不错,私下里学过了?” “嚯,这哭戏的爆发力!不错,很有感染力。这小子可以啊!你从哪捞来的这么个人才!” 这些话是随着时间发来的,可以看出,导演的态度变化很大。 逐渐满意.jpg 副导演不可思议:这就没了? 导演的接受能力那么强吗? 没看见那小孩,都那样了? 他忍不住打字:“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那边停顿了一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副导演都以为导演要说什么重点信息了,结果那边最后只发来了几句简短的话。 “他这个哭戏和破碎感确实很厉害,可以问问他,想不想演女主的那个清冷师尊” “就是他那张脸不像个好人,确实困难了点……” “要不你把女主师尊和魔尊改成一个人吧?” 副导演两眼一黑。 他的命比刚刚被打翻的那杯咖啡还苦。 - 这个月的工作量还没达标,叶繁枫开了个直播间直播吃饭,水点时常。 殷流云之前有慢慢转型的想法,所以已经演了几部剧,叶繁枫随便点开了一集在直播间挂着,一方面算是打打广告,一方面看熟人演戏给自己添点乐趣。 这种时候最爱看的就是熟人演吻戏,虽然只是借位的吻戏。 叶繁枫边看边摇头:“不行,就他这个吻技,我是女主我也不选他。” 弹幕有人打字说他吻技好也不能选。 【‘他不行,他克妻’】 叶繁枫不知道这是什么梗,就开始问,而一说到殷流云,有些弹幕便开始大吐苦水,到了最后居然有人说那综艺会死人。 叶繁枫觉得有些离谱,可是有些弹幕居然还在说殷流云现在正在直播间哭。 这怎么可能呢? 殷流云那小子虽然看起来好说话,但实际上很有偶像包袱的,就算综艺条件艰苦,他也绝对不可能在镜头面前这样。 他饭也不吃了,点开手机,他都不用查,热搜第一条就是#殷流云哭了#,再往下面还有#杀人综艺#,#‘旧日再现’差别对待#。 叶繁枫心下一突,这综艺只开始了两天,怎么就会有那么多事? 他半信半疑地点进去#殷流云哭了#的那个词条,话题下有人很不屑地嘲讽,小鲜肉就是这样,一点苦都不能吃,受点罪就开始卖惨开始哭,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居然当着镜头哭。 下面很多人反驳他: “最烦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开始嘲讽的,你了解事实吗” “呵呵,这些人也就嘴上行,那么恐怖的事情,殷流云也就是哭,这些人绝对会吓尿” “而且殷流云也不是吓哭的好吗?他明明是在替别人难过” 叶繁枫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这些评论和他之前和队长一起看的 那个,真的是一个综艺吗? 正巧宴迟也发了消息,问他看没看网上的消息。 他也觉得事情不太对,问了经纪人,经纪人还是说其实事情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没有他们看的那么危险。 宴迟干脆决定自己点进直播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繁枫下了直播,也跟着他一块。 他俩点进去就发现,人正蹲在原地哭呢。 殷流云现在别说什么表情管理了,脸上简直是一片空白,只能看到茫然的情绪,但是眼泪不断地往下坠。 宴迟忍不住发弹幕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他的ID特殊,其他弹幕瞬间就认出是队长来了,仿佛见到了什么亲人,激动地开始告状。 两人越看弹幕越觉得魔幻,要不是说的人多,他们都以为是这些人故意耍人玩。 殷流云也看到了弹幕,认出了队长。 “我没哭啊?她最后得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归宿,我已经平复好心情了。”殷流云道,但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他的眼泪还是一直往外淌。 很透明,有种似有若无的香气。 殷流云没有察觉到,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受到的惊吓太过。 这个突然的事情把弹幕都吓坏了,宴迟和叶繁枫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在劝殷流云退出这个综艺。 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重要,不管是钱还是想要问之前的事情,以后的机会都多的是。 殷流云一想自己到了这个游戏之后确实一直在给他爸添麻烦,他爸明显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现在他妈的事情又没有一点头绪,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再说他也不是玩家身份,副本结束npc消失,玩家回公会,他会怎么样完全不知道。 于是他也同意了,不过并不打算直接退出,而是打算让仪器再回溯别的时间点,最好回溯到他爸妈结婚后。 他这么说着,自己沉默了一下。 他爸妈应该不是那种有小孩但是没结婚的,那种不负责任的大人吧? 嘶,但是这么一想,他们家里好像真的没有他爸妈的结婚照哎? 不过他虽然准备先行脱离仪器了,但是还是需要先跟别人告别一下。毕竟这个游戏里突然消失相当于死亡。 队友也在直播间里,殷流云的心情格外轻松。 队长的弹幕一条接着一条,条条都是嫌弃,光明正大地嫌弃这个综艺,给自家主舞出气。 【你就在这种房子里睡?怪不得衣服都皱了,品牌方要哭死了】 【这个路真烂,一下雨绝对都是泥,你怎么想起来参加这种节目的?】 殷流云哼哼:“竹杖芒鞋轻胜马,你懂什么。” 队长冷漠地打字:【呵,‘谁怕’,我怕】 斗嘴殷流云是一向斗不过队长的,暂时安静了一会。 他进到里面,队长惊奇地发现这边居然在 结婚。 出于爱豆的谨慎,他急忙打字问:【不是你结婚吧?】 【你小子要是敢让我们这么多年白干可别怪我大义灭亲噢】 殷流云理都不想理他。 弹幕‘哈哈哈’地飘过?,表示很爱看一些团内斗嘴。 【队长,主舞这是大不敬,他想篡权夺位啊队长!】 【big胆,拖下去,赐杖……哦,是殷子啊,那拖我床上吧】 【哇,叶主唱好像也在,叶哥殷子之前还call你呢,说那个东西只能你来唱,他是主舞唱不了】 【前面的你真的好损,殷子丢人也得拉着团里的人来一块嘲笑是吧】 叶繁枫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有些新奇。 他们家主舞其实唱歌方面也很厉害的,什么事情还只能自己这个主唱来? 不过现在这个也不重要就是了。 现在看着情况完全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他也微微安下心来,只是怕这人又出什么意外,决定还是和队长一起呆在直播间守着这人出来,反正看样子也快了。 这些不知道是嘉宾还是什么人看起来都有些奇怪,有的一脸惊慌,眼底青黑,看起来几天都没睡好觉的那种,有的却是满脸戾气,眼里涌动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不是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就像刚放出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宴迟皱眉起来。 他依稀听说了好像这个节目是回溯时间来着,殷流云家里有钱他是知道的,那么怎么想萧爸爸也不应该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殷流云没看到他爸,问张臧道:“张叔,我爸……萧观南呢?” 他心下轻松,一时嘴瓢。 张臧头都没抬:“滚蛋,我顶多算你哥。” “他刚刚突然说坏了,这个地势有问题,他一直没看出来,说咱们只找到了‘龙神’,并不算真正找到了村子背后的秘密。这个村子其实是有个很好的地势,就是所谓的‘龙脉’。” “后来他又说什么这个‘龙脉’死了,被人用什么方法聚了龙气,骗过天地,像龙还活着一样,但是这种邪门的方式肯定不行,就一直招邪祟嘛,然后那个什么‘龙神’就是被招来的,邪祟里最邪的。” “你能听懂吗?”张臧说着说着,有些怀疑道,而后一摆手:“算了算了,没听懂也没事,玩去吧。” 弹幕:【……】 【哥,你的智商好像被人小瞧了,虽然你好像也没多少这种东西】 【什么邪祟里最邪的,邪X仙?呵,看看实力,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比星期一的社畜还邪的东西】 队长其实也没听懂,但他看懂了一些事情。 队长:【……殷流云你小子给我说个实话。】 【你不会是被骗进传x窝点了吧?】 弹幕:【……?】 队长可真有你的。 不管是新来的观众还是团里的人,都发现从殷流云进来 之后,屋子里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放在殷流云身上。 刚开始还好,后来直接不带掩饰地嗤笑出声。 他们的窃窃私语,虽然不怎么能听得清,但是只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这就是那个触发S级道具的新人?应该很厉害吧?” “厉害个屁,他用的是殷渊大佬的道具,殷渊哎!触发个S级别的不是轻轻松松?” “刚刚居然还被道具吓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被道具吓哭的,太窝囊了” “呵,估计以后就是在安全副本里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叶繁枫皱了皱眉,这些人怎么回事? 平白无故的,怎么对殷流云那么大恶意? 是很讨厌爱豆的那种人吗? 毕竟殷流云本身的性格并不讨人厌,反而很让人喜欢,所以问题只能出现在他们的职业上。 殷流云浑然不觉,专心地问张臧他爸到底去哪了。 张臧道:“他说一切的祸端都在这条强行被‘复活’的龙脉上,说要去杀龙,就走了。” 殷流云好奇道:“杀龙?” 他爸还有这技能呢? 【上一个有这个技能的还是哪吒】 【冒昧问一下,这个龙是不是龙王三太子()】 张臧道:“我也是这么问的,他说要去找‘龙头’,然后在上面钻个井,龙脑子就废了,这事就解决了。” 最开始的那条‘龙’都死了,后面再聚起来的‘龙气’也就没用了。 殷流云听不懂也习以为常了,听起来并不凶险,他也就能放心地离开了。 他想了想,还是又问了殷渊:“殷渊呢?他去哪了?” “你倒是真敢问。”张臧笑了一声。 他确实还蛮喜欢殷流云的,游戏里这么善良的人很少见,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了,道:“去找一样东西了,别打听是什么东西,你这样的一辈子也碰不到这玩意儿。” “哎,游戏结束后你准备去哪个安全副本?我闲暇时可以去找你。”张臧问:“你要来我们公会在的那个副本吗?” “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他道。 殷流云摇摇头,笑着道:“我还没想好,但是你说的对,我应该不会再进入副本了。” 一想到之后可能就不能见面了,殷流云还有些感伤,抱了张臧一下:“哥,你以后一定要保重,这个游戏绝对会有结束那天的。” 记忆里他爸从来没碰到过这件事,所以游戏结束的时间说不定比他们想的要早。 张臧一个大直男,有些不自在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好了,整这些干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撒手。” 殷流云松手之后才发现,他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湿了一块。 他沉默片刻,道:“……哥,你挺能出汗啊?” “瞎说,我都不是爱出汗的体质,而且你看看现在是什么 季节呢,又不是夏天。”张臧随意道。 殷流云笑了几声。 听张臧话里的意思这个本也快结束了,所以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算脱离。 手腕上湿哒哒的,应该是之前在张臧身上沾上的。 还说不爱出汗……?_[(”殷流云笑道,而后忽地愣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他忽地颤抖起来,手足无措地抓住自己的头,弓着身子。 “……完蛋了。”他喃喃道。 弹幕完全不理解:【又怎么了大小姐】 【有种临上学才发现还有项作业没做的既视感】 【或者是到了学校才发现包落家里了】 队长也关切地询问:【别急,说说情况,这里这么多人总能想到办法】 殷流云强撑着镇定下来,现在心慌确实没什么用。 只是他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不安:“队长,我现在恐怕没法离开了,我,我犯了个大错!” “我怎么会犯这种错?”他还是有点崩溃了。 之前他爸明明和他说过的,那是尸油,那个女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结果他还是一直和那个女人来往,他自己被污染了倒没什么,再说这是游戏,他一脱离说不定就没事了。 可他现在居然还感染了张臧叔! 怪不得他从没听他爸说过张臧叔的事情…… 殷流云几乎无法抑制地去往不好的方面想。 另一边,张臧喝了一口茶。 陈念禾穿着新娘的衣服走了过来,笑道:“你倒是心大。说起来你这样资深的老玩家,怎么会中了招?” 张臧叹了一口气:“之前他们不是去找龙神的线索了吗,有几个新人昏了头,居然私下里求那个龙神,让龙神帮他脱离游戏,那怎么可能成功吗?” “龙神要祭祀至亲,游戏里和他们算得上有关系的就只有我们,所以就把注意打到我们身上了,我一个没注意就喝了那些东西。不过问题不大,马上这个本也就结束了。” 张臧随意道。 陈念禾笑了笑,有些感叹:“那个新人出乎意料地厉害啊,他也不小心喝了吧?居然也没有多惊慌的样子,很沉稳呢。” 张臧叹了一口气:“不,他是压根没察觉到。” 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啊。 所以他才没有告诉对方。 - “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多久?”殷渊皱眉道。 这人说着要去找龙头,结果出来之后一直跟着他。 殷渊并不是什么爱说话的性子,没有什么回应,萧观南也不觉得无聊,自己和自己都能说得乐呵呵的。 两个人的相处莫名的自然。 一个脸皮厚,并不觉得自己是上赶着讨好人,另一个虽然不说什么话,倒也没觉得对方很烦,虽然大概率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就算 是张臧在这,听这人念念叨叨闹了一路都要受不了。 萧观南也有些惊讶,他特意说的很多没有营养的话,殷渊居然真能忍了一路。 要不是自己妨碍了对方要做的事,萧观南甚至觉得对方能一直忍下去。 殷渊,是这么好的脾气吗? 萧观南面上不显,嘴上依旧故意说欠打的话:“哎呀,我就是无聊嘛!你那么厉害的异能者,和你聊聊天都不行吗?” 殷渊冷着脸:“我没兴趣听你抱怨你们公会伙食差这种小事。” 萧观南心下一愣。 殷渊居然真的在听? 一般他这样唠唠叨叨故意骚扰别人的时候,连张臧那种耐心的性子都没兴趣认真听。 而且他刚刚说了那么多事,只有这件事是真心实意地真的带了几分不满。 那个时候他自己都说累了,演不下去,漏了几分真的情绪,没想到殷渊居然听进去了。 是巧合吧? 殷渊大概也是没兴趣和他周旋了,开门见山道:“你不想让我去找那个东西。” 他话说的很笃定。 “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去找?”萧观南笑道,并不顺着殷渊的话来。 “现在高阶异能者都在找那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明白一件事,和那东西沾上关系的,一般下场都不会很好。”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信你会看不出来。” 他看着殷渊,眯着眼睛笑起来,像只狐狸:“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阻拦你呢?” “我们是敌人吧?” 他笑着,轻声道: “你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 25 章 25 捞尸人 萧观南的声音很轻柔,尾音带着笑意,这样狠厉的话从他嘴里说起来像是玩笑一般。 他看起来状态仍是寻常放松的模样,眼里却是丝毫不掩饰的恶意,笑意盈盈间虎牙若隐若现,看起来像极了一条剧毒的美人蛇。 知道这人是刻意挑衅,殷渊并没有对方设想中的愤怒。 就算是他们最针锋相对、对着对方狠下死手的那段时间里,都没有人是真的真心想要对方去死的。 萧观南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很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上浑身紧绷着,随时准备反击。 那可是殷渊。 他完全不敢懈怠。 然而殷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就像在看一个蝼蚁,或者是什么杂碎,很平淡地掠过,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屑于说,转身便走。 萧观南都还没来得及感到被忽视的不满,人就快走远了。他气势一下就垮了,急忙巴巴地追上去,语气讨好道:“哎,哎哎,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就说说,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他刻意用了‘生气’这个词来污蔑,就等着殷渊说‘谁生气了’,然后他就能接着聊下去了。 出乎意料,殷渊并没有丝毫搭腔的意思。 ……其实也并不出乎意料,毕竟殷渊又不是什么会撒娇的性格。萧观南有些心虚地想着。 殷渊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似乎萧观南总是先软化的那一个。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但是现在不行,他们不能有敌人之外的任何关系。 他直接挑明自己的目的:“把那东西的位置给我,我知道你能算出来。” 萧观南一下卡壳了,眸子也眯了起来。 他仍旧笑着,语气却冷了许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得到这个东西?” 殷渊语气冷淡:“程时奕,赵彦景,李川川,谢小武……” 萧观南面露茫然:“你在说什么?” 殷渊随意道:“你们公会里和我有仇的异能者。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他们的失踪大多和我有关,不是吗?” 他又报出了几个名字,这次是萧观南认识的。 殷渊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些人,你应该认识。我在他们体内放了很有趣的东西。”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 如果萧观南不帮忙,这些人的下落,就和之前那些异能者一样。 他在逼着萧观南帮他。 萧观南意外道:“你调查我?” 这个他真没想到。 异能者那么多,殷渊这么强的异能者居然会注意到他,他明明已经很低调了。 看来是调查对方的时候让这人察觉到了。 殷渊不紧不慢,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道:“你应该还记得,林疏雨吧。” 萧观南这下是真的极为惊讶了 ,不可置信道:“她你也放了?什么时候?” 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啊,你给她接生的时候。 ?本作者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这句话一出,殷渊是真的差点没崩住。 他真的有一瞬间想捅死这家伙。 萧观南气笑了:“真卑鄙啊,你这家伙,真不愧是流浪者公会的。” 殷渊冷冷地看着他,在等他做决断。 “那东西噬人气血,你还是早些结束副本,尽快告诉他们最好。”殷渊道。 他刻意说了威胁的话,萧观南最厌恶的就是这样,这件事之后萧观南绝对不可能再对他起什么缓和关系的心思。 他就是要把这件事做绝。 萧观南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盯着看了他很久,良久才缓缓道:“……好。” 他最后还是给殷渊说了地点。 殷渊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比如什么‘你最好不要骗我,如果地点出错,我会立刻让那些东西发作’,但是看着萧观南罕见吃瘪的样子最后还是不忍心。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次这么憋屈,不知道又要难受多久。他又是个不怎么爱和别人说心事的性格,什么负面的情绪都要自己消化。 算了,算了。 殷渊对自己道。 这已经够了。 他得了消息,抬脚就要离开,萧观南还可怜巴巴地跟着。 这时候倒不像个异能者了,像只淋了雨的,连毛都湿透了的小狐狸。 殷渊顿了一下,微微侧脸:“我死了,你不是最高兴的那个吗?” “那就别跟上来。” 他冷漠道,狠着心走远,没有丝毫停顿。 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萧观南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他们双方都会真的下死手要杀了对方,就和从前一样。 萧观南被留在原地,低垂着头。 心脏狂跳。 殷渊已经走远了,他抬头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自己都在不自然地颤抖。 还是心脏狂跳。 这家伙真的很恶劣。 他又抹了一把脸。 但是是真帅啊,尤其是冷着脸拿捏别人的死穴威胁的时候。怪不得游戏里的其他异能者都那么害怕殷渊,这个人果然很强,下手也极为狠厉,直指要害。 他现在甚至怀疑对方早在当初发现他调查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的异能,想好要怎么利用威胁他了,不然也不会那么了解他认识公会的哪些异能者,再用这些异能者的命威胁他。 好恶毒的算计。 但是确实很帅。 真是个恶人,不愧是流浪者公会的。 ……但是确实很帅。 萧观南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按他的性格来说最讨厌被人算计,尤其是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他,但是他现在就像转了性似的,嘴角一直下不来,很难绷住。 他那么痛快地给人地址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其实想也能知道一星本里不可能有那么危险的东西,但是殷渊大概是想要那东西想疯了,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会疯狂地尝试。 至于那些被殷渊用来威胁他的事情,萧观南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担心。 他本就是个内心冷漠的人,与人交往也没带着几分真心,况且他总觉得,殷渊好像也没恶到那种地步。 再说了,游戏里磕磕碰碰今天你死明天我活的,不是很正常吗? 于是他心情很好地晃荡着去找龙头了。 说起来,他是不是殷渊第一个废了那么大功夫威胁的人?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萧观南心里某处的虚荣心还是狠狠地满足了。 哥好帅。 - 殷流云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真是幸好他们没有退出,一直守在直播间里。 涌进直播间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团粉,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自家主舞慌成过这个样子? 只是一档综艺,忘了就是忘了,观众大部分都是宽容的,不会真的那么斤斤计较,殷流云参加的综艺也不少,怎么会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 队长镇定地打字:【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还能补救吗?】 殷流云现在完全不看字幕了,惶然喃喃道:“我要把人害死了……” 是耽误了别人的综艺拍摄吗? 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大不了直接微博道个歉就好,说不定还能攒一波热度,并不是什么无可挽救的事情。 宴迟打了很多安慰殷流云的弹幕,但殷流云根本不看。 “我要害死人了!”殷流云崩溃道,语言系统都混乱了,语无伦次:“怪不得,怪不得我从来都没听我爸提起过张叔,都怪我,都怪我……” 宴迟他们和新来的观众都不能理解。 他们并不知道殷流云说的‘害死人’真的就是字面意思,还在屏幕上猜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被雪藏之类的。 但是殷流云镜头面前一直都蛮谨慎的,到底是什么言论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叶繁枫眉头皱了起来,从他和队长点进这个直播间他就总觉得很古怪,现在那种古怪的感觉简直达到了巅峰。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能感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殷流云的神经好像太紧绷了,就好像走在悬崖峭壁边缘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只是一个直播综艺而已啊? 殷流云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没心情看弹幕,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屋。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回想事情还有没有转机了,可是他一个从没玩过游戏的人想找到办法简直几率渺茫。 殷流云此刻无比后悔小时候真的听他爸的话,乖乖地不玩游戏,现在简直就是用时方恨少,一点游戏套路都不了解。 他想要告诉张臧这件事,然而进屋却没有见到人,大概是临时有事走开 了。 他被一个新玩家拉了过去,坐在对方身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对方关切道。 见殷流云并不回答,对方拉过殷流云的手,安抚着殷流云:“到底是什么事情?咱们都是新玩家,是自己人,我们都是一样的,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他看殷流云面色不好,还贴心地给了殷流云一杯水。 弹幕有眼尖的看见这人好像丢了什么进去,很是震撼: 【这人想什么呢?当着镜头的面给大明星下药?】 【艹,不会是X药吧……这不是那种酒吧里害人的套路吗?】 殷流云失魂落魄地接过,他愣神中根本没什么防备心,一口闷。 眼睁睁看着的弹幕: 【啊啊啊!!!大傻春你在做什么啊!!】 【殷哥!!你喝了什么啊!快吐出来!】 【我草草草,接下来的画面是不是不能播了】 队长都懵了,然后就是急到冒冷汗: 【殷!流!云!】 【快去吐了!然后退出节目去医院!我去接你!】 别的还好,就怕是什么D品或者那种传染病之类的,甚至是那种毁人嗓子的药。不管是哪种药,对殷流云的职业生涯都会是致命性的打击! 殷流云根本就不看弹幕,喝完那杯水明显更迷糊了,队长都快急疯了,这个小崽子怎么这么不省心,他俩在直播间看着都能出这么大的问题! 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殷流云的手机压根就打不通。 队长两眼一黑。 这波殷流云的事业是真的要完了。 殷流云找不到张臧,也确实急着找办法病急乱投医了,道:“我好像害得一个人被污染了,我怕他会死,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弥补这个错误了……” 对方听了,安慰他道:“游戏里都是这样,你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命吧。” 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眼见殷流云好像是真的很愧疚,他逐渐严肃起来。 “你真的想弥补这个错误吗?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殷流云本来想一口答应,但是想到之前殷渊也是这么问他的,而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此刻就谨慎了许多:“你先说代价是什么。” 那个新玩家也不藏着掖着了,表情严肃:“代价就是你自己的性命。” “人命换人命,你想要救一条命,必须拿一条命去换。”他道。 殷流云愣了一下,听到这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本来就是他害得张叔要丧命,用自己的命抵已经是非常合算的买卖了。 “你愿意吗?”对方问道。 他一直乱飘的目光此刻坚定下来:“当然可以。” 如果真的能用自己的命抵这个过错,就真的太好了。 直播间都懵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一直跟着看直播的老观众倒是明白,都急忙制止殷流云,就好像殷流云真的会死一样。 宴迟和叶繁枫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大的荒谬。 这段对话根本不像是能出现在法治社会里的。 宴迟试图让殷流云冷静:【哥哥求你了,你现在就退出好吗?哥去接你,我们回来再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没必要真的拼命】 【事情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先报.警,好吗?】 殷流云根本就不搭理弹幕,宴迟狠狠地锤了一把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是进传x窝点了!” “我要怎么做?”殷流云急切地问道。 对方沉吟片刻:“你还记得之前你把那个女孩变成了道具,然后带出副本的事情吧?所以想要做成一些事情,有的时候就要走不寻常的路。” “你去求龙神。”他道,目光炯炯。 “这是唯一的活路。” 宴迟和叶繁枫的心简直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此刻终于安心下来。 嗨,浪费感情。 还以为是□□呢,原来就是封.建迷信的事,讲的那么恐怖他们还以为对方来真的呢。 殷流云也平静了下来,他思索片刻,点头道:“谢谢你。” 他的情绪起伏过大,显得此刻的平静格外的古怪。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微笑着很小声地道:“哥,你们退出直播间吧。” 他笑着,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很快地就垂下了眼睛,遮掩住了情绪:“求你们了。” 两人也不是傻子,很明显地能感到有很大问题。 这么让人担心宴迟怎么可能离开,刚要打字拒绝就被叶繁枫拦住了。 他打字道:【好,我们知道了,你不准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哦?】 殷流云很缓慢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敢看屏幕。 一看就有鬼。 叶繁枫顶着宴迟的抗议点了退出——然后用自己的小号偷偷地点进去。 宴迟睁大了眼睛:……? “你这不是骗人吗?”他谴责道。 “那也是他先骗我们的。”叶繁枫冷笑。 呵,当弟弟的还想在哥哥面前有小秘密,门都没有。 宴迟一张俊美的脸都皱起来:“真卑鄙啊你。” 见到团员退出了直播间,殷流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虽然对不起两位哥哥,但总比让他们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强。 那个新玩家见他很久没理他,还以为是殷流云害怕了,安慰他道:“没事,我们之前也私下里试过了,龙神大人真的很灵验。” “你要先准备祭品,你想要救张臧,就要拿自己的命当祭品,知道吗?”对方说道。 殷流云点了点头。 外面忽地传来乐器的声响,是二胡的声响,乐曲很熟悉,他喃喃道:“丧事吗?” “喜事,这曲儿两用。”玩家笑道,套近乎道:“我也觉得很熟悉,这曲应该是唢呐曲改编的,换了胡琴正好,唢呐太响会冲撞到龙神的。” 弹幕有些怀疑:【……你这龙神是正经神吗?太响还能被冲撞到?】 【完蛋,队长和叶哥一走,更没人能劝住殷流云了】 这人觉得殷流云此刻应该格外依赖自己了,因为这人之前懦弱的样子,玩家们都很嫌弃他,只有自己还愿意和他攀谈。 他喜滋滋地想,活命的路子,这就到手了。 果然如他所说,是龙神来了。 就算是假婚礼也要拜堂,这对新人的父母不在这里,村里干脆决定让他们拜龙神。 “待会新人拜堂之后,你就可以潜心祈求了。”他附在殷流云耳边低声道。 殷流云环视四周,张臧叔也不在这里,他能放心地去赴死了。 四下张望时,他对上了一双眸子。 是那个女人。 殷流云呆愣在原地,几乎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地拉扯那人,几乎要把对方拉下椅子,语气颤抖地问:“那,那人也是龙神救的吗?” 他指着她。 那个女人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虽然呆滞放空,很麻木的样子,不过神情很温和地看着殷流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她的目光,母亲一般的慈祥。! 第 26 章 26 捞尸人 尽管是女人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但殷流云还是忍不住感到愧疚,大概是因为那个金环是他拿过去的。 殷渊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个很沉重的代价。 这件事殷流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之前的女人虽然麻木迟钝,但好歹还能正常交流,而她现在却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神智,物件一般,脸上挂着安详的笑意。 一屋子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关注殷流云,看到他这个明显呆滞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嗤笑嘲讽起来。 这样懦弱的人,就算是新玩家里也少见,被S级道具吓傻了不说,明明是自己触发的,最后居然拱手让人了,眼睁睁地错过成为强者的机会。 这种人注定了只能在安全副本里苟活,平庸又懦弱。 他们完全不去想,那个人是殷渊,如果是他们处在殷流云的位置,怕是连开口问殷渊要道具都不敢。 这样的人,能为了别人性命去拼命的人,怎么可能懦弱。 李克,也就是那个新玩家,低声道:“你说的那个被污染的人,大概最后也会成这个样子。” “所以你要快些下决定啊。”他轻声地催促,又往殷流云的手里塞了一杯茶。 殷流云看着那个女人,这次并没有接。 李克也不着急,毕竟这个猎物犯的错误不止是喝了那一杯水。 老玩家都没察觉出来有什么问题,这人就更不可能察觉到什么了。被龙神选中的祭品本来就会昏头昏脑,不然李克他们也不敢把目标指向老玩家。 现在纯粹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们不得不急于求成,尽快催熟祭品。 实际上他们也早看这个新人碍眼了,明明是最蠢的一个,硬是在两个老玩家的庇护下活到了最后。 不过大概是上天也想助他们,最紧要的关头这个新人落单了。 新娘新郎拜堂结束后就要暂时先离开了,空荡荡的大堂里除了送龙神来的队伍,就是殷流云和这些新玩家。 “去吧,别害怕,再迟一些就来不及了。”李克轻轻地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叮嘱道。 屋子里所有人都在盯着殷流云,那一双双眼睛像是都要凸出来。 喜乐的声音未停,喜悦的调子经由胡琴的演奏变得哀怨凄凉起来,格外古怪。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像是在防止殷流云跑掉。 “你不是这么自私的人是不是?别人就快被你害死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一条活路,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死吗?” 窃窃私语响了起来,音调变形。 殷流云觉得头昏脑涨起来,就连刚刚的话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别人再说,还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没注意到,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弹幕了。 龙神的神像威严,殷流云本来并不是什么相信神佛的人,但是此刻他真的诚心地祈求着。 他真的怕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害死了张臧,害死了他爸的一个挚友。 他早该知道的,自己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残酷的游戏里活下去,他一直都在拖别人的后腿。 如果只是用一条命就能弥补过错,就太好了。 他闭着眼睛,磕磕绊绊地哀求着神佛。 哀乐起,周围的人都聚精会神地想要伸头看得更清楚。 快了,就快要出去了…… 他们高兴地想着,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咧至耳根,脖子也真的拉长到一种可怖的程度,将殷流云团团围住,随着乐声不自觉地舞蹈着,像什么远古的祭祀。 灯光透过他们的身体,将皮肉都照得透明,仿若是一张张人皮在围着殷流云狂舞。 向龙神祈祷的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第一个祭品,只是不自知罢了。 新涌进来的弹幕都已经痴呆了,宴迟和叶繁枫更是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他们本来只以为对方下药是打着什么阴暗的心思,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种展开。 宴迟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最终挠了挠自己的头。 “是镜头造成的错觉吧?”宴迟问道。 叶繁枫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的大脑也停止转动了。 这种画面电影里见的都少,更别说是现实世界了,两个人都看呆了,一时谁也没想到要去举报。 这种古怪诡异的感觉,透过屏幕溢了出来,满是恶意,观众都感到透不过气。 虽然不至于像身临其境那样,但是很多观众多多少少都还是受了点影响,呆呆地看着屏幕,反应不过来要做什么。 殷流云的脑子里飞速地划过过往的记忆,一切都美好得仿若虚幻。 只是有些可惜,他还没有见过他妈。 他的神色也逐渐安详起来。 “求签——”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殷流云虔诚地接过签,垂下头,摇出了一个。 他的指尖已经变得很透明了,签上也残留着些许水迹。 明明是极为安详的场景,一个念头却忍不住地冒出来,像是厚厚被褥下放了根竖直的针,就算被褥很厚,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令人坐立难安。 他控制不住地张开嘴,说话都磕绊,就像当时的那个女人一样:“等、等等,要让张臧平安!” 他的话古怪极了,都连不成句子。 周围的人皮都大笑起来,他们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像人声了:“嘻嘻嘻……” “傻子,你已经是祭品了啊……” “你的命,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 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就要再找别人作为祭品。 殷流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满是泪水——大概也不是什么泪水。 他的长相父母都随了一点,是很邪很拽的那一挂,现在这个样子 居然有种极大的反差,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像是一贯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被拉下神坛的感觉。 虽然情况很危急,但确实是神图。 一些粉丝虽然脑子不转了但是本能是刻在DNA里的,下意识截图。 这种的官方应该不会出了,他们自己自印小卡收藏也是好的。 猝然一声巨响插进了这个乐曲。 是唢呐的动静。 就算是乐器流.氓一开始也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很委曲求全地跟着奏了一段乐,之后才发力,逐渐把诡异的胡琴声带偏。 能明显地听出来,唢呐的声音逐渐开始嚣张。 这个时候胡琴再想要反攻已经没可能了。 唢呐的声音真的很响,震得每个人脑子都是嗡嗡的,不过跟刚才的感觉不同,听到的人大脑都逐渐清明起来。 那些人皮也逐渐缩了回去,又成了人形,面色迷茫。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正常人,还能出去,完全不记得刚才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形。 不管是屏幕内外,此刻都如梦初醒。 【我艹,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得是我唢呐哥()】 【呐哥你声音能不能小点,孩子头昏】 【屁,明显是我唢呐哥力挽狂澜,给我接着奏乐,接着舞!】 张臧急急忙忙地赶紧来,看到殷流云还茫然地在地上蜷缩着,一时又急又感动。 他是个老玩家了,知道副本里不能情绪激动,此刻还是红了眼圈,一把把人拉起来,忍不住抱了对方一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只不过是认识了两天,殷流云居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一直都是萧观南在帮他,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根本不值得殷流云这么付出。 “你这个蠢货,差点就死了,知道吗?”张臧忍不住道。 他们知道这群人要闹事,刚刚出去找唢呐了,毕竟对方是龙神,谨慎为上。谁知道就这么一会,殷流云居然中了招,还好他们来得及时。 几l个老玩家神情都有些复杂,包括一开始看不起殷流云的薛鸣江。 说实在的,这种做法真的很蠢,但如果真的有人能为了救他们自己的命做到这个地步,谁不会觉得动容呢? 他们只是玩家,又不是铁石心肠,也是活生生的人。 薛鸣江看到了他手上的签,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啊,还是晚了一步,下一个祭品已经定了啊,虽然是摇出来的签,但这签上应该会写龙神选定的祭品名字。” 其实定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萧观南应该也快找到龙头了。 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做的慢吞吞的,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最靠谱的那个。 殷流云刚刚清醒的脑子又懵了一下,急切道:“什么意思?” 老玩家此时或多或少都把殷流云看成了自己人,毕竟这样的人就算不和他在一个公会,也是很值得交 个朋友的。 薛鸣江解释道:就是这个龙神,要和他许愿的话一定是需要祭品的,所以这些家伙才会想要害你,一般祭品都是许愿人的至亲,不过咱们玩家的父母又不在这,就只能是从认识的人里挑了。 ╳想看西风狂写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 26 章 26 捞尸人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殷流云的心猛然一突。 他的至亲在这里啊! 心跳猝停.jpg 张叔之后,他又连累了他爸吗? 殷流云急忙地把那签字翻过来,出乎意料,上面写的居然并不是萧观南的名字。 他呆愣在原地,良久才喃喃问:“……真的是至亲吗?” “如果有的话肯定父母是最优先的了。”张臧觉得奇怪。 他们关切地凑了上去,见到殷流云的签字上赫然写着: ‘殷渊’ 殷流云的脑子还是呆的,但是他的身体远比脑子动得快,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是殷渊,下意识的只有一个想法: 他已经欠了殷渊很多了,不能再害人家了。 李克被人压在地上,整个人都是虚的,还没怎么清醒,就看到之前那个被他忽悠昏头的蠢货恶虎一般扑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 李克瞬间知道对方是反应过来自己在他的杯子里下了东西。 人多,他急忙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敢了……” 此一时彼一时,该低头时就低头。 殷流云确实是又能看见弹幕了,反应了过来,但他并不是要算账。 他从没有这么失态过,恨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让他动作快一些:“你给我下了的东西,还有没有,再给我一些!” “对不起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啊?” 李克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啊?你说什么?” 殷流云是舞担,本来体格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些,此刻他真的认真起来,李克才发现自己之前把主意打到这个人身上是有多蠢。 这个人冷下脸的时候,真的有几l分癫狂感。 但其实想想就能明白,仅仅是为了一个认识两天的人就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能是什么正常思维的人? 张臧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殷流云突然发疯,怎么都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签子上写的是许愿人认识的人,写‘殷渊’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第 27 章 27 捞尸人 ‘殷渊’。 怎么会是殷渊呢? 不应该是‘萧观南’吗? 殷流云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心底却不可自抑地开始酸涩。 他小时候因为不跟他爸的姓,萧家人怕他爸吃亏,暗地里偷偷做了亲子鉴定,所以他和他爸的关系不会作假。 他们说签子上只会显现出至亲的名字,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理性上殷流云努力克制自己,去想有没有别的可能,毕竟以男人的生理结构注定不可能,也许是他爸一手遮天在亲子鉴定上造假了呢,但是感情上殷流云根本克制不住。 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他找这个答案找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都没有丝毫的线索,其实他多少早就放弃了,粉丝们也差不多都知道,只是所有人都哄着他,都愿意按着他给他自己的谎言说,都按着他的心意骗他,说他的母亲还活着。 如今这个答案出现的猝不及防,但殷流云渴望已久。 小时候的很多夜晚,他都带着‘母亲’的幻象而眠,如今那用来催眠自己的,温柔体贴的母亲的幻象被打破,从中竟走出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刺激过大而停滞的大脑逐渐转动起来,殷流云甚至说不出什么话。 张臧他们急忙把情绪激动的殷流云从李克身上扶起来,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 被扶起来的人很配合,只是红着眼睛,很混乱地指着签子上的名字。 老玩家们以为他是吓坏了,毕竟刚刚被人皮围着跳舞的场景谁看谁害怕,而他却只是死死地攥着那根签,好像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薛鸣江探头看了一眼,惊讶起来,确定没看错,才同情地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兄弟,你完了,上头写的是殷渊。被这种人记恨上,你以后在游戏里的日子不好过咯……” “不过也没关系,”他安慰地拍了拍殷流云:“各个公会都有击杀流浪者公会成员的任务,而且他还一直寻找‘那个东西’,那些竞争的高阶异能者就够他头疼的了。” “对了,我们公会之前也来了一个高阶异能者,也接了杀流浪者公会成员的任务,说不定他很快就死了呢。” 薛鸣江贴心地安慰眼前这个新人,试图让对方不要太过害怕,头头是道地举例论证殷渊也是人,也会有死的可能性。 殷流云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心底彻骨的寒,而薛鸣江每说一句,这股寒意就多冰冷一分。 他忽然想起来了殷渊那张脸上的疤痕,想起了他交给自己道具时淡淡的神情,还有自己崩溃的时候他说的那句,‘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 “闭嘴!!”他崩溃道,红着眼睛瞪着薛鸣江,像只被逼到绝路上的疯狗,凶狠地冲所有人呲着牙:“再说一句,你再敢说一句,” 他痛苦地喘着气,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脆弱,神情却决绝:“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我一定会杀 了你。”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弹幕完全愣了,殷流云作为爱豆,在镜头面前从来都很完美,上了综艺遇到奇葩的人都能面不改色地笑着敷衍过去,不管多么崩溃痛苦,他在舞台上,在人前,都是礼貌又得体。 这种被对家截图很能放大的污点,他的职业生涯以来从未犯过这种错。 他这话放得凶狠,但玩家里没人会苛责他什么。 因为他看起来是在场最崩溃的那一个,感觉比李克他们被污染得还严重,流着泪,浑身颤抖。 薛鸣江的话像钉子一样刺进殷流云的心脏,他感觉理智逐渐散去,寒意充斥整个胸腔。 张臧神情逐渐凝重,试图控制住殷流云,殷流云借着他的力道痛苦地哑声哭嚎,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我怎么现在才进游戏!” “我怎么那么蠢,那么没用,那么弱!我什么都帮不上他,我怎么什么都帮不上他啊!!” 他再怎样蠢笨,现在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爸从不说殷渊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人知道殷渊的事情。 事情就像薛鸣江说的那样,殷渊就快要死了。 “我怎么!那么!没用啊!” 他为什么以为这只是个综艺就放松了,为什么不慎重再慎重地对待这里的一切! 他后悔莫及,他恨不得把脑子割开再安个新的进去。 殷流云心里发疯般地想要变强,无论付出什么,哪怕是他的职业,哪怕是生命,面容,嗓音,名气,或者是这个身体,如果真的能用来交换实力,这些东西他可以一个都不要,就算变成和那个女人一样的怪物,永远都离不开这里都可以。 只要能让殷渊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只要能让殷渊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他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早就迟了。 他犯了另一个,无法饶恕的过错。 他以为自己害了臧叔,然而因为他的愚蠢,现在又要害了殷渊,害了他的……父亲。 现在做什么都已经迟了,都已经,毫无用处了。 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别说做过什么了,他居然连他亲生父亲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他眼下又快要害死他的父亲了。 现在是他唯一一次也许还能来得及补救的机会。 他下定了决心。 刚刚的事情里他多少还残留着些许的记忆,朦胧地记得,刚才中招的时候有不似人声的,恶意的声音念叨着什么,并不是从李克他们的嘴里出来的,像是很多条音轨叠在一起。 越是回想,他脑子就越痛。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喃喃着,弹幕都很关切,但他丝毫不理会。 疼痛欲裂的脑子什么都思考不了,那种重重叠叠的人声又返了上来,搅浑他的思维。 他凝重着脸四处寻找什么,最后只在喜宴的 桌子上找到了一支筷子,他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扎穿手掌。 他的皮肤比想象中的要软,登时被穿透,先是溢出了蜜一样的尸油,里面似乎还有蠕动的白浆,蠕虫一样,然后才是鲜红的血。 手上传来剧痛,他的脑子清明多了。 别说是直播间的人,连游戏里的人都惊了,看着他宛如看着什么陌生人。 这人,这人到底怎么了?! 张臧都谨慎地后退了几步,之前嘲讽殷流云懦弱胆怯的新玩家更别提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游戏里有人发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热情活泼的小太阳突然变成疯狗这就很可怕了,谁知道那具壳子里到底成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咬自己还不过瘾,冲着你还得来一口。 殷流云脑子清醒后,忍着那些低语,细细地回想起了刚才那副画面里,除了围着他跳舞的人皮之外的事情。 他现在脑子疼得昏蒙蒙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冷静得可怕。 他依稀记起来,他看见了一座神像,缠绕着很长很长的,惨白的,缝合在一起的,飘带披帛。 他是祭品,成熟后会被献祭给龙神,所以刚才他濒死时看到的一定就是龙神的真身。 那会是关键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能帮到他妈……帮到他父亲的,他都会尝试。 刚刚他能看见‘龙神’是因为李克给他下了什么东西,现在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那种东西。 对于这个蠢笨,善良到怯懦的新人,李克刚刚还在嘲讽,不屑于他靠着抱老玩家的大腿苟活,现在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藏在按着他的老玩家身后,能躲多远躲多远。 老玩家们看他好像镇定了下来,都缓了一口气,对于可能被污染的人他们从来都是慎重而慎重。 因为刚才的事情,张臧其实还想救一下殷流云,试探地想要拍一下殷流云的后背,然而他手都没放上去呢,那个人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窜出去了。 张臧瞳孔一缩,一声‘我艹’脱口而出。 “拉人拉人拉人!” 不是,这哥才刚被拉开啊! 要不是在游戏里,张臧都以为殷流云是犯狂犬病了。 他都污染透了你别离他那么近,会加重污染的!?_[(”薛鸣江急道。 他本意是说李克被污染太重,让殷流云离李克远点,有什么仇什么恨的也不至于非把命耽误在这,然而这话一出,反而是李克惊恐地往后躲。 薛鸣江:…… 倒也是没有担忧你的意思。 “你给我下的那东西,还有没有!快给我!”他揪着李克的领子吼道,咬牙切齿。 殷流云这回是真的动了真格,几个人根本拉不开他。 两拨人急了,一时间各说各的。 张臧怒道:“你赶紧把东西给人家!” 李克惶然道:“不是,没听说这东西有瘾啊?” 殷流云岿然不 动,他很绝望地看着李克?_[(,和那个女人一样开始流出泪水,偏偏还带着爱豆的本能,笑得很礼貌。 “把东西给我。” “别得罪我。” “别逼我。”他笑着,冷冰冰的眼睛往外淌着水。 李克都懵了,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不是,哥们你脑子有病怎么之前还能装的那么是个正常人呢? 你早这样,谁还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啊? “真的,真没了。”他无奈道。 殷流云也不多话,一拳就打过去,李克登时鼻青脸肿。 “真的没有了吗?”他很客气地接着问道。 “不是看你蠢都喂给你了吗,哪还有剩下的了?”李克欲哭无泪,结果又挨了两拳。 其他人急忙拉架:“可以了可以了!他已经认错了!” 他们今天亲身经历了一件事:兔子急了原来是真的会咬人。 不仅咬人,还会发疯。 看给人家一个老实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都。 殷流云并不动作,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没事,人皮是不会被打坏的。” 完全听到他在说什么的张臧瞪大了眼:??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人之前不挺正常的吗,怎么萧观南一走人就疯了? 萧观南是什么稳定剂吗? 队长键盘都快冒火星子了: 【殷流云!停下来!你还想不想混了!】 【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按照程序来,一定都能合理解决的!你想想你的事业!】 其他弹幕感叹好帅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在担忧。 然而殷流云现在别说是他的事业了,他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他怔怔地放开了李克,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嗓子里开始发痒,那些白浆里虫子一般在蠕动的东西应该是又往里腐蚀了一分。 一想到殷渊可能随时都会出事,不把这里当做综艺,而是当做生死场,殷流云的脑子也灵光起来。 他按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勉强判断出,李克下在杯子里的应该就是那种蠕虫蠕动般的白浆,蠕虫在体内繁殖增多,腐蚀他们的□□,然后转化成尸油,他的外面一圈已经被啃完了,所以筷子下去的时候流出来的会先是尸油。 但是李克现在手里已经没有那东西了,怎么办? 他像一个六神无主的孩童。 慌乱间,他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她那么慈祥温柔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殷流云想到了什么,踉跄地走到对方身前。 他攥紧了那根筷子,明明已经对着她抬起了手,最后却又徒劳地放下。 ……不行,他不能做这个。 他终于再想不到什么办法,崩溃地跪在女人身前,狼狈得不像个明星。 “对不起,对不起……”他呜咽着。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我之前帮了你,现在你能不能也帮帮我……他真的快要被亲手害死父亲的阴影逼得崩溃了。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女人目光呆滞而柔和,轻轻地捧着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她好像认出了殷流云,忽地恢复了些许神智一样,轻柔地拿过殷流云手中的筷子。 然后,从上而下地,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他们的身体都被蠕虫腐蚀得像只轻盈的水袋,皮囊表面居然真被她用筷子划开。 那具皮囊之下已经没有丝毫活人的部分了,活着的白浆蠕动而出,像是白嫩嫩的脑花,一颤一颤地带着某种芳香。 李克给他下的东西,和这个是一样的。 她提着殷流云的头颅,移到了自己的腹部。 “吃吧,好孩子,吃吧……” 殷流云被这芳香扑得昏了头,即使已经颤抖流泪却还记得要做什么,稚童一般本能地吞咽着蠕动进他口中的东西。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快要‘熟’了。 女人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轻声地哼起哄睡的歌谣。 很好听。 队长都根本顾不上掩饰,眼前的场景相比震惊恐怖,他更多的是茫然,呆呆地发问: 【你在啃什么啊?】 【我问你啃的是什么啊?!】 这样古怪诡异的场景,就算是老玩家也看呆了,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大量的蠕虫涌进殷流云的身体,他脑子发昏,熟悉的胡琴乐曲声响起,他又听见了那种,好像是很多很多条音轨叠在一起发出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彻底被污染完毕。 此刻,他作为祭品,呈现在了龙神面前。 殷流云瞪大了眼睛。 他真的看见了,‘龙神’。! 第 28 章 28 捞尸人(完) 相比于‘龙’,殷流云觉得眼前的东西更像是‘蚯蚓’。 原来他之前看到的神像周围的披帛飘带就是这个东西,就是‘龙神’的真实样貌。 那是一具具黏合得严丝合缝的尸体组成的,臃肿而长到没有边际的‘龙’身,因为尸体的肤色并不一致,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美感,像极了一只胖乎乎的大肉虫。 其中有些尸体是睁着眼睛的,有些却是大张着嘴,眼球瘪下去,枯槁的一两撮头发黏在头颅上,随着龙身的蠕动毫无知觉地被带动着。 长虫围绕着一座人骨塔,上面端坐着一尊只有小臂大小的神像。 从女人和那个孩子开始,超出殷流云承受能力的东西就在接连不断地出现,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崩溃的余地。 他要快点找到关键。 他抹掉嘴边黏上的白浆,直视地看着眼前的龙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白浆吞多了,他现在居然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不会恐惧到僵住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因为尸体真的很多。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多条音轨重叠在一起了。 死去的尸体的腹腔内发出声音,像是在回应,一声声叠在一起,并不是什么清晰的字句,但殷流云莫名能感受到,它们在让他祈求,让他加入它们。 长虫蠕动中溢出了很多液体,殷流云避无可避,明明只有鞋底踩在上面,他却觉得整个皮肤都开始湿润起来,比他代言的面膜还有用,水润得真的一掐能出水,甚至感觉连表皮都快要融化了。 所以这些尸体才会粘成这样一大坨的样子吗? “是个玩家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发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殷流云没想到这里还有能交流的活人,急忙循声望去,才发现说话的人也被黏在了长虫身上,脸贴着另一具尸体腐烂的大腿,所以说话才漏风。 那人看殷流云并不答话也不恼,耷拉着的眼皮勉强地抬了一下,语气自得道:“哼,是来找那东西的吧?” “蠢货,你来晚了。”他笑道,像是别人落榜他中举的那样,神情中带些沾沾自喜和蔑视嘲讽。 在游戏里对于这种称呼殷流云都习惯了,他很想问一句‘你现在就很好吗大聪明?’,但是气氛不合适,他还是闭嘴了。 “那东西?”殷流云暗暗抵住手掌上的伤口,让自己更清醒些。 鬼怪的话好像不能随意答应,但他现在这个境地早就没关系了。 “‘那东西’?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怎么是什么伏姓故人吗,连名字都不能说的?”殷流云不在意道,暗自往人骨塔方向走了几步。 他刚刚转型,演技并没有很好,装的太刻意对方都看出来了,但是这种情况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于是那人并没有理会殷流云的小动作。 “别装了,难道你不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吗?”那人迫切地想要炫耀什么似的。 殷流云现在处于一种看什么都想害他妈,咳,他父亲的状态中,根本没有什么好脾气搭理他。 “早就迟了,这个东西现在归我了,凭你们怎么做都没用了。”那人激动道:“你看看我,这就是那东西的价值!高阶异能者争破头的东西,现在归我了哈哈哈哈!” 殷流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怎么都理解不了这种状态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连自己活动都做不到,只能被其他尸体的蠕动带着活动,这有什么值得争的吗? 看着殷流云怪异的神态,那人忍不住了,终于大声道:“‘长生’啊!‘长生’!我得到了长生!这难道还不够所有人羡慕的吗!” “长生”? 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殷流云很难理解。 这样的长生,有任何意义吗?都已经不算是作为一个人活着了? 况且为什么要在游戏里面找长生?在这里永久地活下去真的不是另一种折磨吗? 这种东西,只有疯子才会那么渴求吧。 除了个别人,游戏里高阶异能者都渴求的东西,这人居然这么不在意。况且就算不是异能者拿到这东西都能在游戏里换取大量资源名望,那人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殷流云会反应这么平淡。 他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大笑出来:“原来是个新人啊,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同情心泛滥,遇到事只会哭,什么用都没有的那个窝囊废新人!”那人笑道。 周围的尸体也笑了起来,肉虫被它们带动地一抖一抖的,皮肉的起伏像涌动的波浪。 它们显然地知道一些事,嘲讽的话都精准地踩在殷流云的痛点上。 “我想想,你要奉上的祭品好像是那个殷渊……哎,你跟殷渊根本毫无交流吧?怎么会是殷渊?”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想要离殷流云再近一点:“这样一看,你长得和他还真有几分像,你不会是他私生子吧?” 殷流云冷着脸看着他,然而他的脸冷下来的时候就更像殷渊了,反倒让这个猜测更有了几分可信度。 “哈哈哈哈……” 那人嘲笑起来,很解气似的:“那个殷渊!那个殷渊居然会有那么蠢的儿子!能被一个断臂的婴儿吓哭的儿子!真丢脸啊!真丢脸啊!” “他那么冷血无情的一个怪物,居然会有这么天真懦弱的儿子!” “他活该!他早该有这么一天了!”那人道,就好像看见殷渊死了那么畅快。 他笑得累了,这时候再看殷流云,倒是没那么恶毒了。 “小子,你不会是为了找殷渊才进这个游戏的吧?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把他当爹似的,我劝你,你还是对他死了心吧。” 男人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豆虫伸直了腹部:“就他那样的,私下里谁知道有多少私生子,你 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他瞥了一眼殷流云:“还是最不像他的那一个。” “愚蠢,无知,懦弱。” “退一万步来说,就你这样的,他那种人看了只觉得碍眼恶心,活着都是玷污他血脉,一刀能给你个痛快都是好的。他当时估计压根都没想让你活,说不定都是你妈瞒着他留下你的。”他道。 殷流云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男人。 不过有一点男人说的对,他确实做了很多蠢事,确实不可能让殷渊喜欢。 “他不会认你的。”男人总结道。 “我知道。”殷流云点头,很从容。 “你说他不喜欢我,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孩?”他问道,有些不合时宜的认真,好像相比生死,这个才是更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你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早就成了祭品,只有被我们吃了这一条路。”男人道。 殷流云当然知道他会死在这里,他只是想,如果真的会变成鬼,按照他爸对他说的,殷渊身边有很多怨鬼,那么他说不定也可以跟着殷渊。 所以他就是想,如果真要成鬼,那能变成殷渊喜欢的样子也是好的。 其实这人说的有一点不对,他现在没想让殷渊知道他,他也不会告诉殷渊。变成怨鬼之后他也就只是想跟着殷渊,他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但就这样看着也很好。 这样也就足够了。 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个父亲,如果变成鬼接下来的时间就能一直缠着他的话,那其实死亡也不是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了。 殷渊都没见过他,殷流云并不奢望殷渊能爱他,他只是想单方面地陪着殷渊。 而且他死后成了鬼,那么只要在这个游戏里,说不定真的会有能帮到殷渊的时候。 想这些的时候殷流云也有点想苦笑,他居然还是失策了。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有那么多粉丝,说明大部分人都喜欢他这种的,那他妈也大概率会喜欢,没想到最后居然翻车了。 男人听他问,随口答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孩?反正不可能是你这样的。普通人都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更何况是那个殷渊呢。” “好了,你也别难过了,反正最后所有人都会被龙神吃了的。”他眯着眼睛笑道,高兴得像抽了几口的瘾君子。 大概是回光返照,殷流云想起来了之前张臧说的:“不可能,萧观南去找龙脉了,只要龙脉彻底死掉,一切就会结束,绝对有人能活着离开!” 男人得意的笑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组成龙神的龙身里,还有很多玩家。” 大概是因为殷流云是殷渊儿子这件事让他很愉悦,他很乐意解释。 他看向人骨塔中心的那尊神像,道:“他们带进来了很多道具,那就是里面很有用的一个,就算龙脉死了,龙神也能依附于它而存在。” 就算这个本会结束,只要时间拖得长一些,普通人一定会死。 他丝 毫没觉得把这么关键的东西和殷流云说,对方能翻起什么风浪。 殷流云点点头,道:“所以那就是关键。谢了。” 他朝着人骨塔走去,冷峻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殷渊的影子,长虫感应到食物的接近更加摆动着身体,一具具黏合的尸体蠕动过来,殷流云目不斜视,一脚对着脚下的大张着嘴的人面踩下去。 他的浑身也开始软烂起来,蠕虫似乎终于啃到了最里面。他走进了长虫之中,龙身里大张着嘴的人追着他啃咬,留下一道道浆液。 那人不解道:“你要做什么?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的,你根本活不了的。” 殷流云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没什么,就是懦弱的人现在要给你表演个小魔术了。” 一眨眼就会消失的小魔术。 他对着弹幕说话,却并不是对着观众的:“导演,你们那准备好杀人的东西吧。” 良久被他忽视的弹幕激动起来: 【哥,你到底在等什么啊!快退出啊!】 【哥你现在真的看起来很不对劲,真的再不退出就晚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冲动好不好?】 “你在和谁说话?”那人疑惑道,他看不见弹幕,不知道殷流云在对谁说话。 他莫名感觉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 殷流云已经到了人骨塔那里,没费多少力气,一把抓住了神像。 他把神像狠狠掼在地上,神像被摔得裂成了几块。 “你把神像摔了也没用,这是道具不会那么简单就坏……” 那人放下的心都只放了一半,就看见殷流云在把碎块往自己嘴里塞。 他吞咽得很优雅,如果不是喉结怪异的凸起,甚至看不出来他的痛苦。 尖利的碎块破掉他的口腔食道,从里面涌出透明泛白的浆液——这原本应该是血液。 男人都有点搞不清楚了:“你在做什么?你这是没用的你知道吗?你死后身体也会留在这里,道具还是会在这里,没用的!” 他试图阻止殷流云。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目的是什么,但他本能地感到很不安。 殷流云对他笑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看到的是殷渊,记忆深处的恐惧又漫了上来,他现在明明已经获得了所有人求而不得的长生,此刻却还是因为这阴影而颤抖。 “快停下!”他大吼道。 殷流云笑了笑:“别急,魔术还只起了个头呢。” 他的嗓子被碎块伤得很厉害,说话的声音嘶哑破碎,那个让粉丝引以为傲的嗓音听不到任何旧日的影子。 碎块有些很大,他真的吞咽不下去,周围的尸体也在阻碍他,连男人都在往他这个方向蠕动。 情急之下,他用碎块尖锐的地方划开了腹部,然后顺手把所有的神像碎块都填了进去。 这个时候男人已经蠕动在他跟前了,殷流云一边捂着肚子防止东西掉 出来,一边掐住男人的脖子,用力往外扯,试图让他和龙身分离。 他对着男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嗯?” 当着他的面说他父亲的坏话他都会忍? 他的眼睛都泛上血色,笑道:“你这种人,连提起他我都觉得脏。” “所以你就跟我这个懦弱到无可救药的蠢货,一块死吧。” 男人的身体在龙身时间久了,被融得差不多了,除了头也没剩多少,惊恐地惨叫起来,殷流云充耳不听,他一想到这个人是怎么恶毒诅咒殷渊的就气得发抖,顺带把他也塞进了肚子里。 这样,他脱离游戏的时候也会带着它们一起走,一起脱离副本。 副本里的所有人就都安全了。 龙神颤抖起来,像是极为愤怒,闪出一阵阵光,然而这光只闪了没一会就开始卡顿起来,一闪一闪的,像是没电了的灯泡。 所有尸体都惨叫起来,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殷流云虽然觉得这场景古怪,但他现在痛得厉害,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看着屏幕,哀求道:“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他眼睛聚不了焦,喃喃道:“我一脱离游戏就杀了我,不要心软,我同意的,你们不要怪导演,我同意的……” 他终于点下了‘同意脱离’按钮。 一瞬间视野骤暗。 殷流云终于脱离了这个副本。 他的眼前突然亮堂了起来,周围传来聒噪的声音,他一瞬间觉得就好像是从地狱终于回到了人间。 “快点快点!把人抬起来!” “医生呢医生呢!人怎么晕了?没什么事吧?” “掀他衣服,快点掀他衣服,止血止血止血!……哎?怎么没有伤口啊?” 殷流云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在被谁抱着,那人把他搂的很紧,像是很怕失去他似的,一直在他耳边说:“不要睡,小流云,别睡知道吗?别睡……” 殷流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砸在他的脸上。 叶繁枫把殷流云的头抱进怀里,哭得很厉害,又怕殷流云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地说话。 “好烫,好烫……”殷流云闭着眼睛,神情恍惚地喃喃道:“我要化了,我要化了……” “医生!怎么样了?”宴迟急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综艺能出那么大的漏洞。 这是要害死人啊! 他指着导演恶狠狠道:“你完了我告诉你,要是殷流云真的出什么事,你也别想好!” 整个就是无能狂怒的一个大破防。 他罕见地爆了粗口:“特么的飞姐说的真对,这个综艺果然不该来。” 叶繁枫哽咽道:“医生?我们弟弟他为什么一直说自己烫啊?您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也纳闷:“我也不知道啊?” 殷流云明明就是什么外伤都没有,体温也都是正常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掀开殷流云的衣服,腹部是很漂亮的肌肉,一点看不出来有被割伤的痕迹。他又上手按了按,很柔软,不像是里面有什么石块的样子,甚至连他腹部的温度都是正常的。 还是得做个检查。 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 叶繁枫看着他们团的大舞担这个样子,心疼极了。 后面的事情虽然殷流云就没有怎么和弹幕互动了,但是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看到了。 那么恐怖的东西,叶繁枫都不知道殷流云哪来的勇气面对的,更别说是对自己做那么狠的事情。 宴迟着急忙慌地看了两眼殷流云,试探地试了几次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就又急匆匆地逮着综艺给配的医生问:“这叫没事?这叫没事?” 像是叽叽喳喳急疯了的麻雀。 导演的直播间也是有弹幕的,弹幕也没比队长好到哪里去: 【天杀的导演组,你们真的完了】 【怎么可能没什么事情,我看着都觉得疼!殷子看起来那么开朗一个人,怎么疯起来那么不要命啊!】 【要我提醒一下各位殷哥专业领域的成绩吗?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就是对着粉丝不显露这一面罢了,想让我们追星的也开开心心的,才会一直表现得像个小太阳】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我不管它们是什么东西,都不准这么说我们家小殷!不准说他没有用!】 叶繁枫看见殷流云的嘴好像在动,他急忙俯身去听。 然后就呆了——殷流云在喊妈妈。 尽管知道了他爸的另一半大概率就是殷渊,殷流云还是下意识地以为殷渊就是他的妈妈。 他想这个形象想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不太能转变过来这种思维。 他一边呢喃着,一边道歉,叶繁枫不知道他在为了什么道歉,却看到了殷流云在哭。 他将殷流云搂得更紧,擦掉他的眼泪:“他不会怪你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已经很勇敢了……” 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真的怪你,真的讨厌你呢? 救护车来得很快,把人拉着就往医院跑。 一路上殷流云都没有醒。 - 副本里,某处的坟地上,地面一起一伏地上下动着,像是什么在呼吸。 天色暗了下来,风云骤变,大雨倾盆。 那坟被大雨冲刷地垮了下去,从塌下去的坟地里爬出来一个人。 是殷渊。 他的衣服被染成了土黄色,雨水都冲刷不干净,干脆脱了扔掉。 上半身的泥土被大雨冲落,露出下面如玉的躯体。这样的雨更显得他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劲瘦的腰收在墨色的长裤里。 如果弹幕在这,一定会大肆夸赞好辣。 殷渊甩了甩头,水液飞溅,他四下看了一眼环境,眼眸暗了下去。 他又握了握拳,终于泄气地放弃了,仰头倒了下去,放任自己摔了回去。 ……又失败了。 按照萧观南说的这种方法,他果然窃取到了所谓的‘龙神’的力量,但是很遗憾,那并不是真正的他想要的东西。 难怪萧观南给他地点和方法的时候那么干脆。 他该有种被戏耍的气愤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趟什么都没有捞到,但是他想起萧观南坑骗他时狡黠的样子,又生不起气来。 最后在雨中笑出了声。 他静静地等着萧观南打通龙头的井,结束这个副本。 也不知道萧观南有没有拿伞。 他算东西一向很准,应该会记得带。 雨还在下。 殷渊抬起手臂,又放下,大雨浇灌在他的身上,而他在发呆。 “长生……” “长生……” 他喃喃道,又叹了口气。 所有声音都被雨声掩埋。! 第 29 章 尽管他们着急到上火,但是医院那边给的说法就是殷流云没有什么事。 宴迟指着人不可置信道:“你管这叫没事?他都没醒啊!” 医生淡定地上手翻开殷流云的眼皮看了一下,丝毫不管一个男艺人的包袱就此轰然坍塌,冷漠道:“因为他在睡觉。” 宴迟没反应过来:“啊?” 医生不知道在本子上写了什么,淡淡道:“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一会。” 宴迟以为是有什么症状需要时间才会显现出来,就问是有什么要注意观察的吗。 那医生瞥他一眼,摇头道:“那倒不是,是因为等一会他就该打呼噜了。” 宴迟:……? 不过医生说的确实是对的,殷流云确实没有受到什么真实的伤害。 但是他和叶繁枫明明都亲眼看到了殷流云经历的那些事,殷流云身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们两人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殷流云的喉结,他记得这里应该被从内破掉了,现在却光滑而温热。 他有些后怕。 其实平安就已经很好了,那些事情和生命相比都不算什么。 不过医生那句话还是出了错,殷流云睡得并不是很安生,没打什么呼噜,而是当天晚上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宴迟和叶繁枫也是名气不小的爱豆,第二天也还有工作,既然医生说殷流云没什么大事,经纪人干脆把他俩赶回去睡觉了,她在这里照顾人。 殷流云烧的迷迷糊糊的,不过好消息是醒了一阵。 他醒的时候正好飞姐要给他喂退烧药,正往他嘴里送呢,这熊孩子人都迷糊着,死活不愿意吃。 飞姐都头疼:“又怎么了?” 殷流云纠结:“不行,不能乱吃东西的……” 飞姐还以为是综艺的经历让他心生提防了,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见烧的迷糊的人喃喃道:“不行,皮的脂肪太多了,要先扒掉……” 飞姐:…… 这得是多想吃炸鸡啊,做梦都是先扒鸡皮。 这个时候吃东西倒是严谨了,生啃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有那么多忌口。 殷流云又张嘴要说什么,飞姐直接把药顺势塞进去,水一灌,这小祖宗总算是把药吃下去了。 本来飞姐还是有些担心的,幸好这似乎只是普通的发烧,一夜过去烧也降得差不多了。 殷流云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对上洁白光洁的医院天花板,一时都有些恍惚。 明明这个综艺只录制了两天,对殷流云来说却好似地狱里逛了一圈。 环境很舒适,殷流云躺了一会,缓缓地记起来了脱离仪器之前的事。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坐起身,把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他居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他记得他脱离了游戏,把那些东西带了回来,然后让这个时代 的人杀了他,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难道是还没有脱离游戏吗? 经历过游戏他现在对人的目光敏感得过分,很快就察觉到屋里有人,扭头一看是经纪人,刚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话就直接颤着声音出去了:“飞姐?好巧啊,你也没了吗?” 一块来地府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眼睛看着经纪人,他的手还在忙着摸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怪。 对于这种荒谬的话,飞姐并不打算回答。 殷流云摸半天没摸到伤口,低头皱眉,不可置信地又摸了几下,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依然□□的八块腹肌。 很流畅,就是两天没怎么吃好的有点变小了,问题不大。 他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茫然地喃喃:“……不可能啊,我的肚子怎么空了?这里应该有个人啊?” ……这画面更怪了。 “那个综艺的情况……”飞姐开口道。 殷流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他眼巴巴地看着经纪人。 “……算了。”飞姐扶额道。 看看这个人的样子,她现在很难想象这和那个综艺里的是一个人。 在殷流云的强烈要求下,他吃的并不是什么清淡的食物,有肉有肠的,闻起来就很香。 他看着飞姐,递过来一根肠:“姐,你也吃点吧,照顾我辛苦你了。” 飞姐摇头,糟心道:“你也少吃点吧,都是淀粉肠,不干净……” 然而早在她摇头的时候殷流云就把肠塞嘴里了,此刻茫然地看着他。 飞姐:…… 算了,虽然只是在游戏里,但这孩子连人都啃过,区区淀粉肠已经很干净了。 殷流云吃得狼吞虎咽,很难想象,一个家里那么有钱的富二代吃这种东西会吃得那么香。 “有那么好吃吗?我平时也没那么苛求你们控制体重吧?”飞姐不解道。 殷流云回来之后放松了许多,他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姐,你不知道,我在那边吃的都是发霉煎饼,后来那个馒头也不好吃,桌上最正常的就是咸菜,但是咸菜真的很臭……” 强迫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吃这些,又是那种吃饭环境,真的很过分了。 他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在综艺里的事情,当时环境特殊他不觉得,现在来到了正常世界一放松下来他想起来就想吐,看了一眼饭,意志坚强地强迫自己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然后再接着吃。 好不容易来一次放纵餐,不能被这种东西影响食欲。 飞姐看他能吃能喝的也放下心来,那导演果然没骗她。 不过那导演也不可能拿这种事骗他们。 她开口道:“这个综艺导演都和我说了,你也清楚吧?想好怎么和外界说了吗?还是公司这边给你处理?” 这种事情殷流云一向都不擅长,所以 他就让公司来了。 飞姐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们感情好,这件事情你准备告诉宴迟他们吗?团员们应该都很担心你吧?” 殷流云缓缓地吞进了一口拌饭,垂下眼,片刻后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说。” 飞姐抿了抿唇,一夜过去,她的口红也淡了很多。 “我还是不建议你告诉他们,这种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这件事的风险你也有想过吧?确定要走这步棋吗?”飞姐看着他。 殷流云没听懂,但是他和飞姐的交流有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各说各的,完全就是无效沟通。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让飞姐说的再清楚些,但是她手机突然响了。 临时又有别的事情,飞姐看殷流云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她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之前那个拒绝了你的剧组,他们副导演打电话过来,说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问你有没有想要去的打算,你怎么想的?” 殷流云一愣:“我还能有戏拍?” 都出了这种事了? 飞姐笑道:“你在说什么啊,当然可以,而且以后来找你拍戏的人估计会特别多,你正好趁着这个综艺还没进组的过渡,找时间找机会练一下演技吧。” 她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 殷流云扒拉了一口饭,迷茫要溢出来。 他都在节目里发疯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再做艺人? 好魔幻的世界。 殷流云突兀地想到了那句话,有些感叹,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发生在现实。 也不知道到底哪边才是副本。殷流云劫后余生般地笑了起来。 能再接着当艺人真的太好了。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帅,除了眼底黑了点,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真是太好了。 他的眼眸又黯淡了下来。 只是他最后没控制住情绪,恐怕网上的风评不会很好了。 - 殷流云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全程直播的,想不把事情闹大几乎不可能,更何况最后殷流云那种简直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才能做出的行为,更是给添了一把火。 殷流云的粉丝根本不能忍,直接就是一个举报,对家疯狂攻击殷流云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暴力倾向,这种人不能放任他留在娱乐圈。 场面一度很乱。 很快就有人去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网友都在等着这个节目被封,然而几天之后这节目不仅没封,甚至还有拍后续的打算。 网友:? 不是,你们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导演手里吗? 这都能给过? 为了平息舆论,调查结果也给出来了,但是只给出了一些。 也就是说有很大一 部分不能公布,要等节目播出彻底完毕后才能对大众公布。 这样一来,不仅节目没被封,反而还给它送了一波热度。 放出来的一部分信息说,殷流云回溯到的时间正好是他父母在玩虚拟现实游戏,他是直接进入了游戏之中,而没有进入到现实。 至于为什么他们说这是生死游戏,纯粹是因为在沉浸式扮演角色,他们是按照游戏设定在扮演。 至于那些鬼怪之类的npc,就单纯只是一段数据而已,导演组甚至找到了并且提供了和殷流云当时见到的鬼怪相似的npc角色。 这个结果,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毕竟除了这种答案,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了。 那种东西一看就不可能是出现在现实中的,说是游戏就合理很多。 况且如果这件事真正发生过,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一点水花。 网友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整场游戏里,唯一受伤的就只有殷流云,只有他真的从头到尾都以为这是一场真正的生死游戏。 “……再说一遍,恶心导演组,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殷流云,耍人好玩吗?” “所以他是真的觉得是他害死了那个小女孩,那些发疯和崩溃也都是真的,好崩溃,我都不敢想象殷流云的粉丝会多心疼” “所以其实他从那里开始情绪就已经开始崩溃了,后面才会直接发大疯……” “别说了,殷哥的粉丝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殷流云平时看起来那么活泼开朗,网上的笑料合集一搜一大堆的人,被逼到极点的时候居然会那么疯。 关键他发疯从来只对着自己,都那种境地了,也没有什么伤害别人的坏心思,除了碰到他逆鳞的时候。 但就到了那种时候他都没有对那个女人下手。 “他真的,明明对别人的时候那么心软,对自己的时候完全就是毫不留情,我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人能把自己开膛破肚的。” “我当殷哥粉丝几年了,我真没想到殷哥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得是被逼成什么样子了啊……” 网友们心疼殷流云的居多,只有很少数在骂殷流云有暴力倾向。 不过按照导演组那边给的说法看,所有一切都只是游戏,谁在游戏里还没杀过npc啊,没必要上纲上线,更何况殷流云也没怎么伤害npc,这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那种人。 相关的话题也上了热搜,热搜第一就是#殷流云你好狠的心#,话题里都是粉丝在哭: “所以殷哥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他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殷流云你真的好狠的心,好不容易开口让我们帮一次忙,居然是让我们杀了你?你怎么忍心说出口的啊?你觉得我们真的能下得了手是吗?” “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人真的很好,但我不希望是殷哥,我只希望殷哥能高高兴兴地当他的爱豆” …… 和殷流云预估的其实相反,网友们对他的评价大部分都是很好。 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就是了。 他其实并没有飞姐想的那么平静,而是迫切地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饭也是急匆匆地吃了之后就出了医院,直奔他爸的公司。 他之前给他爸打过电话了,根本就接不通。 也许之前他还会觉得他爸只是工作忙,但是这场综艺下来他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爸绝对是料到了现在的事情,才会早早地就没了踪影,让别人想找都找不到。 联想到他爸的异能就更有了几分可信度了,就是不知道游戏中的异能能不能在现实中使用就是了。 “英姐你说什么?”殷流云不可置信道。 他来公司也没找到他爸,才知道公司的大部分事情现在都是英姐在管。 女人拍了他一下:“别叫姐,叫姨。你爸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等等,英姨,他跟你说他干什么去了?”殷流云表情微微失控起来:“他说他去旅游去了?可他当时明明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他自我怀疑道:“他说事情太多他要忙一阵,又是要去外地加班又是陪客户的,我想那么大的公司也是正常的,就没多想,还觉得他蛮靠谱的,果然是很稳重的大老板……” 但是英姨居然说他爸去旅游了? 殷流云感到了一种人设的崩塌,他莫名有种追星塌房的崩溃。 虽然年轻的他爸确实也给他带来了一种震撼,但是他心里这两个形象其实是割裂着存在的。 英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妙:“你是不是对你爸有什么误解?他哪里像个稳重的人了?” 殷流云的话逗得她笑了一下:“你爸是这么跟你说的?你真信了?” 殷流云茫然地看着她,这有什么不对吗? 英姨笑道:“你爸从来都不陪客户,从不加班从不应酬。” 殷流云:……啊? 他听到了一种房塌得更彻底的声响。 他还以为只是年轻的他爸不靠谱呢,怎么把他养大的这个也……? 英姨又道:“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当的老板,没怎么辛苦钱就来了,好像什么都知道,别人想要算计他也都被他阴了回去……简直就像里的那种霸总,哪天他说一句‘天凉王破’我都不觉得奇怪。” 殷流云并不能共情,只有一种深深的震撼和不解。 ……你说的这真是我爸? 他恍惚着走了,走的时候英姨给了他一个信封,说是他爸留给他的。 回去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网上说的,更迷茫了。 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吗?他爸也是真的去旅游去了? 可是过去两天里发生的事情又是那么真实,他的所有挣扎,愤怒,茫然,恐惧,都那么的深刻又鲜明。 但是如果不是导演组的那种说法的话,很多事情又无法解释。 他打开了信封,上面写的字不多,然而刚开始就是: “游戏规则是真的” “死亡也是真的” 殷流云猝然瞪大了眼睛。! 第 30 章 他不太能明白信上的字。 两种说法看起来,明显导演那边给的才是符合逻辑的。他又上网搜了很多资料,但不管输入什么关键词,都没有搜到很多年前有发生过什么大型的失踪或者死亡的事件。 况且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过,不可能根本没人记得。 这封信很有他印象中的他爸的风格,很成熟稳重,内容也简短,就几行。 句子和句子并不连贯,随笔一样,想到什么就突兀地写上一句,就算这封信真的被泄露出去也根本起不了什么风浪。 很严谨的做法。 上面一共就四句话,除了之前那两句,剩下两句含的信息就没那么震撼了: “不准进游戏” “非要来的话,要记住,伤害自己永远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前三句话相隔的空隙都差不多,只有最后一句话和上面三句空隙大了些,就像是纠结了很久之后又补上的。 他爸果然很了解他,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不管。 英姨说这封信是他爸走之前给的,所以也就是说他爸早在这个综艺开始之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殷流云要是现在再觉得,他爸是去旅游了就真是傻子了。 这人嘴里怎么一句实话都没有呢,连自己孩子都骗,有没有人性啊? 他碎碎念着,怎么都想不出他爸到底去哪了。 他随手把信放下,仰头倒在床上。 床铺柔软,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是很寻常又美好的风景,殷流云被这阳光晒着,想到就发生在昨天的事情,有些恍惚。 他按了按自己的肚子,从医院出来的路上他已经按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一样的触感,但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被他吞进去的神像到底去哪了呢? 还是说因为那只是个‘游戏’,所以一退出回到现实之后就没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下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会是什么状态? 不会一进去游戏就是开膛破肚的状态吧? 不过这种状态也挺好的,相当于开了个挂,一快要没了就赶紧脱离仪器,简直就是作弊利器。 他躺在床上休息,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殷渊。 如果游戏是真的,那殷渊也是真的。 所以殷渊真的是他妈……他另一个父亲吗? 他现在都觉得有点怀疑,两个男的怎么会有孩子,但一想到无限游戏那么离谱的事情都是真的,这个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能了。 殷流云之前一直都是处于崩溃发疯的状态,现在才有脑子好好地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一直都觉得他妈应该是温婉体贴类型的,这个锅很大概率要扣到他爸竞争对手上,因为这些人给他介绍的后妈就都是这样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妈会是殷渊那种类型的。 很帅,很酷,但也挺狠的。 怪不得那些人没一 次得逞的,方向都错了。但实话实说,就算是方向对了,殷渊这种放在哪里都肯定是大佬的人也不好找吧? 殷流云怎么都想不到就他爸那样是怎么把人追到手的,更何况现在他爸成熟稳重的滤镜都没了,感觉想追到人就更难了。 他逐渐回想起他爸和他妈好像是死对头来着,想着想着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所以,他爸妈分开的原因难道是他爸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吗? 这是什么火葬场文学的开端啊? 正巧演过几部相关剧情电视剧男二的殷流云觉得事情不太妙。 他必把这个苗头掐断。 他打开手机就直接联系导演,询问后续的直播什么时候开始。 导演明显没想到殷流云还打算接着参与节目,有些惊喜的同时还有一些支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导演最终还是同意了。 交流结束之后殷流云才发现他的手机上还收到了不少消息,有问候他怎么样的,有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但是最出乎意料的是飞姐居然告诉他有很多剧组都有用他的意向,还都给的男主的角色。 要知道他以前接的都是男二的角色啊。 殷流云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忐忑,他的演技确实还不算好,所以目前只打算接着演男二。 就是这段时间想要上演技课来提升是有些不可能了,不知道后面能不能靠题海战术,演多了把演技提上来。 虽然听着不太可行,但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总不能在‘旧日再现’综艺里提升演技吧? 殷流云振奋起来,高高兴兴地开始打扫房间。 万一他妈突然回来就能直接住在家里了,一步到位,也不用睡酒店了。 他打算后续再按照殷渊可能喜欢的风格装饰一下。 未来大概率是电灯泡的某人丝毫没有常识,其实大部分夫妻,一般来说,晚上都是睡一个房间的。 - 安全副本的温泉里,水雾弥漫。 这是温云公会所在的安全副本,游戏中有时候几大公会需要商议什么事务的时候就会这样,选几个代表,然后选择某一公会所在的安全副本进行开会商讨。 现在会议还没开始,代表们有些是回酒店休息了,有些就是去各种娱乐项目享受休息一番,这个温泉就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几个男人泡着温泉嘴也没闲下来,弄得这里很是吵闹。 “我是真没想到,都进了游戏还要开会。” “是啊。但是之前也就算了,这次好像只是个一星本吧,能有多大事,怎么又要开会了?” 其中一个胖男人靠在温泉的池壁上,懒洋洋地说:“嗨,你们难道没听说,这次虽然是个一星本,但是流浪者公会的人也去了,而且和‘那个’有关,所以事情就闹大了。” “只要副本里碰到流浪者公会的不都这样吗,开个会,遇到的人说说他们的异能,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下 次万一真的遇到也不至于太慌。”男人道。 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奇道:“那是流浪者公会的人啊?怎么你说的还那么平静的样子?” “嗨,像这种遇到流浪者还能活下来的,肯定遇到的是那几个实力菜的,要不就是那几个都被说烂的,我真想不到这个会有什么开的必要。”男人道。 “我听说好像不是,”另一个看起来很瘦的男人道,他皱着眉,神色很凝重地说:“好像说这次遇到的是那个殷渊。” ‘殷渊’这个名字一出口,场面就安静了下来,甚至都不用再渲染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就连那个胖男人都收敛了随意的神色,严肃起来。 “真的是殷渊?不可能吧?他要是想,一个本的人都出不来吧?”黄头发的人最先打破沉默。 “也可能是真的,因为殷渊其实并没有猎杀玩家的嗜好吧?他的目标一般都是高阶的异能者。”很瘦的男人道。 所以其实一般普通的玩家对殷渊并没有那么了解,林疏雨他们才会胆子大到想用特殊道具对付殷渊。 男人推断道:“我猜测应该是一星副本里的人实力都不高,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吧。” “但是他们说这次来的人是个异能者啊?”有人不解道。 黄头发的男人笃定道:“那就有可能是太引起殷渊的性.趣了。” 他的语气很不正经,直接把话题带歪。 男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不然就殷渊那种连流浪者见了都怕的人,为什么会放一个实力不算低的异能者活着离开副本?” “绝对是那个人主动勾.引,然后殷渊就动心了。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他眯着眼睛感叹道。 其实早在说要开这个会的时候,各个代表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想要硬碰硬胜过殷渊几乎不可能,这个人的警惕心又出奇地高,就算遇到了异能古怪的也会直接出手打断前摇,根本不让人憋个大的。 “连殷渊那种冷心冷肺没有人性的暴君都能动心,那人长的得多绝色啊?” 有人感叹道:“有实力就是好啊,美人都主动投怀送抱。” “生死游戏里还能顾得上这种事,要不人家是高阶异能者呢,这龙精虎猛的。” “是啊,哪像我们啊,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过过眼瘾,见见连殷渊都能诱惑的了的‘绝色’到底长什么样” 男人们的话题越聊越放肆,间或夹杂着带着暗示的笑声。 他们正聊得火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真的很吵啊。” 很奇怪,这个声音语气明明很平淡,声音也不大,但就莫名有种威慑力,让众人不得不停下聊着的话题。 他们循声望去,那是一个长得极美的男人。 男人的上半身裸露,被浴巾围住的腰腹掩在水下,长发散在水中随着水波逶迤沉浮,氤氲的水汽更为他添了几分美艳,像只半人半蛇,夺魂摄魄的精怪。 他的美太有危险性,被看着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被蟒蛇盯上的错觉,根本让人起不了任何欲念,只会让人冷汗直冒,毛骨悚然。 这绝对是个高阶的异能者。 几人温泉也不泡了,迅速离开,像躲避什么大型野生动物一样,生怕对方突然发难,小心谨慎的。 游戏里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就算是安全副本也一样。 萧观南本来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着呢,这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是真的忍不住了,结果他只是说了一句,这些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好怪。 他没在意,又靠了回去。 这些人声音很大,他倒是听到了一点,似乎是和殷渊有关,但是对方后来说的都是什么美人之类的,他觉得太离谱,就干脆不听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觉得那些人嘴里说的人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他只觉得这些人都是瞎扯,因为殷渊那种人,是绝对不可能像他们嘴里说的那样会被美色.诱惑到。 对他来说都只是皮囊,没有什么区别。 他想想还是有趣,把放在眼睛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嘲笑了一声:“暴君啊……” 也不知道这人最后会喜欢上什么‘妖妃’。! 第 31 章 31 异变列车 萧观南这边把井搞出来之后,‘捞尸人’副本就结束了。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刚出副本那边就通知他要去开会了,一起去的还有副本里活下来的所有人。 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这种事爱谁谁,反正他不加班,结果后来知道了温云公会副本里有很有名的温泉,他就很可耻地妥协了。 嗯,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进入游戏之前他一直都想去一次温泉,但是一直都没什么空,这次去了反而有点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戏里和现实中的多少有点差别的原因。 明明之前一直觉得会很有趣的事情,真正做了反而就索然无味起来。 一个人真的很无聊,而且又很容易犯困。 人都走光了之后,那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静的只有水流的声音。他盯着水面发了好一会呆,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寂寞。 而在他察觉了这一点之后,这种寂寞就愈发明显,到了最后居然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怎么真正来了之后却会觉得时间那么难熬。 但这么就仓促地走说不定之后又会后悔,于是他就耐着心地等着,等到最后又开始数水滴。 他的听力很好,水滴滴落也能听见。听见一滴水滴落地的声音,他心中就数一下。 到后来他也记不住自己到底数了多少下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等了很久,又觉得好像只是走了一会神,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能感受到的只有等待这件事难熬的本身。 这种行为简直莫名其妙,他哼了一声,嘲笑自己简直昏了头。 过副本把脑子过坏掉了吗?不喜欢这种感觉就走,熬什么时间呢。 不过这样看来他好像还蛮擅长等待的,就是这种感觉他不太喜欢。 算了。 他起身离开,会议开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 会议上,野火公会主要是张臧在阐述情况,但在坐的都清楚,副本里真正能和殷渊有过交流冲突的,只可能是那个异能者。 对方长得很美,却并不阴柔,即使是披散着长发也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性,松散的衣服隐隐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很有爆发力,虽然不知道对方异能和什么有关,但近身搏斗应该不会是他的弱点。 在见到这个人之后,众人心中的那些猜测就全部打消了。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搞定的角色。 况且就只看他那张脸也像个心思阴沉城府颇深的,说不定真的算计到了殷渊也未可知。 温云公会的人盯着萧观南看的久了,他同伴急忙拉他一下。 “别看了,高阶异能者一般脾气都怪,少惹怒他们为妙。”带着唇钉的男人道。 那人不解:“这么漂亮的人,真的有那么强吗?能在殷渊手里活下来?” 唇钉男低声道:“我有听别人说过, 这个人的异能很强很棘手,不是那种很直白的异能,就是一直都比较低调,所以才不怎么出名。” 对于这种实力可能极为强劲的异能者,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那人看了一会萧观南的样子,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他态度不怎么积极啊?他会不会和殷渊有什么过去,压根就不想杀殷渊啊??_[(” 唇钉男否定道:“不可能。他们公会里和殷渊有仇的也不少,很多异能者也失踪了,他们之间绝对是仇深似海。”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想包庇殷渊,他的同伴好友也不会同意的。殷渊是公会的仇敌,他包庇仇人的话,完全就相当于背叛了吧。” 这个会议里除了各公会,还有长老院的人,他们立场中立,地位凌驾于各大公会之上,统筹管理所有的公会,不让游戏里属于安全副本的区域出什么乱子。 萧观南说完殷渊可能在一些人身上放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没再吱声了,长老们气得不行,怒骂殷渊也太过嚣张了,不除不行,暗示了萧观南好几次,他愣是装作没听见。 偏偏还有其他人不自量力地自告奋勇的,长老怒道:“好了,你们什么实力我还不知道吗,都别添乱了!萧观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和普通公会成员不一样,是知道萧观南实力的。 萧观南掀了掀眼皮,还是那套说辞:“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个脆皮法师,别指望我。” 社畜摸鱼第一条要义,别给自己揽活。 他们又吵了一会,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 这事就先放放,又聊起了那个一星本的事情。 “我听说那个一星本出了个蛮厉害的新人?是什么情况?”有个长老问道。 这事萧观南就很有发言权了,他往后一靠,缓缓说道:“厉害的新人?没听说啊……” 张臧直接打断:“确实是有,那个时候他受刺激很大,突然就发狂了,吞了很多被污染npc肚子里的尸油蠕虫之后就消失了,很快被龙神蛊惑的那些新人的身体就瘪了下去,应该是他把龙神杀了。” 他每说一句,萧观南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分,最后扯了扯张臧的衣角,小声哔哔:“骗人不好吧臧哥?” 张臧冷漠地把他的手撸下去,同样小声绝情地回道:“请叫我兹昂哥。” “没骗人。”他补充道。 萧观南觉得有些意外,他真没想到他离开之后居然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张臧的话乍听没问题,细品很怪,有人发出了惊呼声:“你刚说他吞了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美丽的精神状态。 算了,实力强就行,那些都无关紧要。 “知道他最后去了哪个公会吗?”众人都关心道。 毕竟没有道具又没有异能还能单杀bss,这个人潜力绝对很强。 张臧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之后游戏就结束了 ,没找到人。” 一般来说,bss死了的话,玩家应该会活着。 各大公会都暗暗地打了要把人招到自己公会的心思。 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了,最后会议结束的时候杀殷渊这个重担还是落在了萧观南的身上。 他虽然低调,但长老们是知道他实力的,更何况迄今为止他是唯一一个从殷渊手里毫发无损,没受任何伤出来的人。 结束的时候,萧观南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把一个副本里13个人都想了一遍,都没想到谁能干这离谱事。 不是,怎么的就开始啃上蛆了呢? 他上手摸了摸张臧胸口,被张臧冷漠打掉。 “又怎么了?”张臧无奈道。 “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你的心漏不漏风。”萧观南解释道。 张臧没懂:“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你现在不太一样了,心眼子多得都能漏风了,居然什么假话都敢说了。”萧观南宽慰他道:“看来你也意识到了,以前心眼太实找不到对象了吧?” 张臧没理他,只顾着低头。 “你干嘛呢?”萧观南热心地问道。 “找刀。”张臧冷漠:“让你的心也漏漏风。” 手动戳心眼.jpg 萧观南光速认错,然后不解道:“所以真有这事?那人谁啊?这么离谱的事都能干出来?” 张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殷流云。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小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走,他就疯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萧观南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不可置信道:“啊?” 就那天天乐呵呵还敷面膜的小傻子? 不能吧? 他现在开始怀疑张臧和他上的是不是一个副本了。 正巧这个时候首领电话视频来了,来问情况顺带让他们帮忙买束这里特有的花来哄人。 张臧都习惯了:“又惹令哥生气了姐?还是熬通宵用异能治疗伤员被逮到了?” 首领嘴硬道:“他没生气,这叫生活情趣,你们两个没对象的懂什么?” 他们把情况说了一下,首领说长老院应该就是提一句,没有真的打算认真搞这个事情,不然不可能只让萧观南一个人去,毕竟猎杀流浪者一般都是一队异能者。 “你量力而行,不行就撤,最重要的是活着回家。”首领道。 她思索了一会,又道:“说起来真的很奇怪,明明咱们公会的几个高阶异能者的失踪都和殷渊有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恨不到那个程度。” 而且失踪的那几个都是刚来公会没多久就消失了,甚至连感情都来不及建立多少。 “但你要说不恨吧也有点怪,提起他我就莫名有种想打他一顿的冲动。” 就像是见到叛逆又不听话的弟弟一样。 真的很怪,明明他们都没见过。 “当然,我就是想想。” 她道。 毕竟她的异能和战斗没什么关系。 “对了,还有一个,你之前说殷渊在咱们的人身上放了东西,我帮他们都看了,一个没有,他耍你玩的。还有,你俩回来之后也过来检查一下身体,别忘了噢。” 放完这句话首领就挂电话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萧观南歪了歪头,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久后才心碎道:“啊?他怎么能骗我呢?从来都是我骗别人啊!” 张臧把买来的花扛在肩上,冷漠道:“活该,遭报应了吧?” 萧观南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觉得不对:“你确定这样的花能哄人?” 张臧手上抱着花盆,直男思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嗯?那不然呢?” “难道不是让令哥拿去养的吗?”他疑惑道。 萧观南被说服了。 - 殷流云又来录制节目了。 从他一只脚踏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起来,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殷流云甚至还没踏进来的另一只脚都迟疑了。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已经开始崩溃了。 啊啊啊啊他当时为什么要发疯啊?现在真的好尴尬!! 他礼貌又谨慎地和剧组工作人员们打招呼,而每个人都回应的又小心又慌忙,甚至还有几分惶恐。 但其实大家的态度并不是纯粹的谨慎,而是谨慎中带着一丝新奇,又有些见到风云人物的激动,最后勉强还带着一丝见到帅哥的惊艳。 总体综合起来就像在看什么奇珍异兽。 谢邀,他不啃人。 这次他学聪明了,婉拒了浓妆:“我素颜就好,真的。” 他真诚道。 生死游戏里只有他一个人浓妆艳抹的经历他这辈子都不想有第一次了。 嘉宾们见到他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他们录节目没有看到殷流云的直播,只看到了节目组的声明,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此刻都有些同情殷流云。 导演这次信誓旦旦说肯定不会出错了,绝对会把殷流云送到正确的时间线上,上次的乌龙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殷流云欲言又止,其实他就是为了那个乌龙来的。 嘉宾们轻车熟路地进入了仪器之中,一切都准备就绪。 弹幕都很紧张: 【求求了,这次真的别再出什么岔子了,上次真的太折磨我们殷哥了】 【殷哥回来之后都发烧了吧?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没事没事,这次绝对正常,殷哥也不用发疯了】 殷流云眼前黑了下来。 然而事与愿违,上一次的情况又出现了,除了殷流云,所有人的仪器都正常运行了。殷流云在的仪器还是那样,突然就出故障了,还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然后故障又自己好了。 明明仪器都换了一个,还是没避免这件事。 弹幕:【……】 【不会又……?】 【导演组你们真的,好不靠谱】 【两眼一黑,彻底完蛋】 - “这里是忘忧城,这里没有痛苦,这里没有忧伤……” “这里是忘忧城,这里伤悲不再,这里人人欢乐……” 殷流云在一阵有些变形的乐声中醒来,他眼睛都不用睁,光听这声就知道,导演这波绝对又出故障了。 他又到了游戏里。 相比于第一次,这次的殷流云明显适应很多,他淡定地睁开眼睛,一边心下吐槽。 写的什么破词,还不如他呢。 就这歌也好意思当城歌放出来,他们这个行业该是有多匮乏。 殷流云第一时间查看书包,他这回带了很多东西,然而和第一次不同,包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他能带什么东西进入游戏完全是随机的,有可能取决于游戏的要求。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辆列车上。 车已经停下了,不知道是到了地方自然停下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中途停下的,他的这截车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门是开的,殷流云毕竟不是玩家,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下车。 弹幕也出现了,看着眼前铁定是游戏里的情景,都有些微妙。 【……导演组在吗?晚上你们最好睁着一只眼放哨嗷】 【心跳猝停.jpg】 【怎么又进这个B游戏了,上次那个已经够折磨了,我真的不想再看什么尸体了,求求了】 殷流云尴尬地笑了一下,算是安抚粉丝。因为是在游戏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他没敢出声。 他僵着身体不敢乱动,认真地听了一下,除了歌声,远处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声响,他顿了顿,调出脱离仪器的按键随时准备着,然后才起身下车。 【啊,殷子成熟了好多,陌生得有点不像我哥了都】 【欣慰的同时又有点惆怅谁懂,导演组你们还我那个大号傻白甜】 【突然又想起第一次殷哥那个猖狂的发言: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jpg】 …… 萧观南跟张臧现在都很沉默。 尤其是进来的时候还扛着花的张臧。 他们开完会的时候正好有消息,说有人看见殷渊出现在什么地方了,虽然知道人大概早就走了,但本着糊弄上面的想法,两人就上了据说见过殷渊的列车。 谁知道就这么巧,安全副本里极少会出现的事情让他们遇上了——这趟列车发生异变了。 而最巧的是,殷渊还真在这趟列车上。 觉得殷渊肯定不在所以也没用异能算一下的萧观南:…… 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张臧:…… 好巧啊,你也在啊.jpg 这波完全是被迫加班,但是好消息是‘加班费’也绝对丰厚,长老院那边给的资源不会少。 这趟列车坐着坐着事情就不对了,等他们好不容易把车停住,才发现车早就带着他们开进来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 列车大爹,你倒是跟着路走啊!你看看你自由发挥走到哪里了都,一点安全副本的影子都看不见。 被异化列车牵扯进来的有公会的人,也有普通的居民,他们这辈子也就只去过那一回游戏,怎么也没想到好好在安全副本里生活着也能有进副本的危险。 他们几个公会的人把人安抚住,然后打算下车找找线索。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多了一张硬卡片,上面写着‘欢迎入住忘忧城’,所以大概率他们要进到那个忘忧城里寻找答案。 殷渊也在其中,公会的人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就殷渊那张脸就不像什么善茬,都远远地避开。 其他公会的人和萧观南他们聊天套近乎,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尽早熟悉也好。 “哎,听说你们上次的副本里有个新人发癫,乱啃人,什么都吃,连死人都啃,是真的吗?”他们问道。 殷渊顿了一下。 不过他离得远,一般人也不怎么敢看他,都没注意到。 “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张臧缓缓道。 感觉传言越穿越离谱了。 他扶额。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是那种一看就是精神不正常的吗?”他们问道,以后见了这种人也能先提防。 张臧刚张开嘴,远处就传来了有人跑动的声响。 他们顿时新生警惕,然后就看见一个长得很痞帅风格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阳光笑意飞奔而来。 他的帽子随着跑动的动作一颠一颠的,很像小狗狗跑起来一颤一颤的耳朵。 张臧一顿,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殷流云。 他手一指,道:“喏,就那样的。” 这人开朗得简直不像游戏里的人,浑身都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一样,眼睛里都像在冒着星星。 萧观南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巧殷流云也上了这趟列车。 别的公会的人也愣了,完全没想到传言中的那个新人会有这么开朗大男孩的气质。 其实殷流云本身在镜头或者外人面前也不是这种性格,但现在这种情况属实特殊。 萧观南和张臧都准备打招呼了,就看见殷流云很快乐地一阵风一样从他们跟前跑了过去,完全忽视了他们。 ——然后停在了殷渊旁边。 “你好,又见面了。”他笑道,很期待的样子:“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殷流云,就是和你一个殷。” 殷渊面色冷淡,内心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如果没记错,最后一次见面这人应该是因为他被吓哭了,格外崩溃。 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萧观南也疑惑地:……? 如果没记错,这位帅哥你应该是和我最熟来着。 张臧两眼一闭,内心沉重:完喽。 这花还是买对了,正巧放今天能当花圈用。!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2 章 32 异变列车 气氛凝滞。 这人是没看见他们都和殷渊离得远远的吗?情况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他是怎么还敢往殷渊身边凑的? 和流浪者公会的人套近乎,这是得多嫌命长啊。 曾经有过一个流浪者,有新玩家的不清楚情况去找茬,结果只是碰了一下,他那条胳膊就从立体变平面了,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弹幕现在就很能和在场各位共情: 【你在做什么啊哥!你忘了你之前被他的道具吓得多狼狈了吗哥?!】 【咱爸(表情失控):没眼看.jpg,哥你要不扭头看一眼咱爸的表情呢,你这真的是在玩火啊!】 【这可不是小说,反派恶人是不可能被善良小白花感动的,给一刀的概率比较大】 【没事,咱哥可是什么都敢啃的人,大不了把他也啃喽】 上次的副本情况紧急,众人的观众点也大多在殷流云身上,毕竟他那种情况太让人担忧了。 而后来节目组的声明也说了这只是游戏,游戏里出bug太正常了,大部分人都没往那方面想,就算后来有往那方面想的,没有官方肯定也都还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不是大众的想法。 幸好殷渊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对于殷流云的这种冒犯保持了他一贯的冷淡:“离我远点。” 其他人的心微微放下,毕竟情况还不明朗,殷渊目前还没有动手的欲望是最好的状况,不然两边都要防着,难度简直飙升。 “好嘞。”殷流云高高兴兴地走开了些许,现在才看到了他爸居然也在,惊奇道:“好巧啊哥,你也在啊?” 萧观南:…… 压根被忽略的张臧:…… 你小子。 之前还闹着要为我一命换一命,现在就只能看见要抱的大腿是吧? 殷流云也看到了张臧,惊喜之下把心里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张叔!太好了,你也没事啊?” 张臧:…… 你还不如把我给忘了呢。 因为殷流云是回溯到这个时候的,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我们之前是见过的,对吧?你们应该还记得我?” 张臧这下也顾不上无语了,担忧起来:“我们不是上个副本才见过吗?你没事吧?” 不会真的乱吃东西吃傻了吧? 一般出了副本之后大家都会找有治疗异能的进行治疗,殷流云当时那个情况想要治愈估计是要费大功夫的,结果看殷流云现在的样子完全是活蹦乱跳,甚至连负面的状态都没有了,整个人宛如焕发新生一样。 也不知道他去的哪个公会,居然比他们公会首领治的效果还好。 殷流云得到回答之后放下心来,时间线没乱就行。 他们一边找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车上,一边互相交流情况。 他们这里包括殷流云一共有九个人,另外五个人里有两个是公 会的人(),一个穿着青色外套文质彬彬的男人?()?[(),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三个普通人一个是刚买了菜,准备回家的路上被卷进来的阿姨,一个是提着公文包刚刚下班的打工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温婉娴静的小姑娘。 几个人都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三个普通人都只参加过进来的那一次副本,然后就在安全副本中生活了,很久都没有再进过副本,难免有些不安。 提菜阿姨倒是还好,就是有些担忧:“现在这种情况能联系到我老公孩子吗,见我那么长时间还没回家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一般来说所属公会很快就会察觉异化,会派人通知你家人的,他们在那边也会想办法,别担心。”中年男人,钱和风安慰道。 他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很快就把人安抚住了。 殷流云有些疑惑地问:“阿姨,你们是一家一起进来的游戏吗?” 那阿姨摇头道:“不是不是,是后来进了游戏之后又找的。” 她又追问钱和风道:“不过我老公不算活人,公会也会通知吗?” 钱和风点头:“会的,这个你放心,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要不然也太没有人情味了不是?” 殷流云听着这对话觉得奇怪,悄悄问萧观南:“她说她老公不算活人是什么意思?” 阴婚吗? 他做了个口型,为了能让萧观南辨认出刻意做的很慢。 萧观南一个捏嘴的大动作,用眼神谴责他。 怎么说人家老公呢? “不是,”他轻声道:“她老公是npc,很多进游戏之后在安全副本里正常生活的人都会接着成家有孩子,也算是在游戏里有了个归宿,虽然说是npc,但实际上在游戏里也和活人差不多。” 所以就算这个游戏真的有结束那一天,这些人也不可能离开游戏了。 和这里的人有了牵绊,就算想要离开也会舍不得、放不下,就像这个阿姨一样,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根本放不下这种牵挂。 殷流云觉得难以理解:“那他们生下的孩子是……?” 萧观南轻笑了一声:“那谁知道呢?” “在这样的游戏里,活人和npc也没什么分别。”他道。 殷流云抿了抿唇,不解道:“他们怎么会和npc有感情牵绊呢?他们难道不打算出去了吗?” 萧观南道:“理智上是肯定清楚的,但是一个人在这样的游戏里生活久了真的会很寂寞,况且能不能从游戏里出去都还是两说。人是要生活的,日子也要过下去,还不如就把这当成到了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毕竟在哪里活不都一样嘛,就是换了个环境而已。”他道。 第 33 章 33 异变列车 “您好,请问抽取出来的车票颜色和我自己的颜色不一样,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殷流云想了想还是问了。 “哦,那个很正常,因为车票碎片都是随机的。”小姐姐微笑道。 抽取完车票后,按照这个小姐姐说的,他们就需要找个旅店住下了。 然而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货币并不能在忘忧城里使用,相当于说每个人现在都是身无分文的状态,根本住不起旅店。 “这个没事,可以先赊账的。”小姐姐道。 “那我们怎样获取货币还清欠账呢?”张臧问道。 “不用刻意寻找工作,忘忧城里没有永恒的烦忧,到时候货币自己就会出现的。”小姐姐解答道。 何川,另一个穿青色外套的公会玩家,震惊道:“连钱都不用自己挣?”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游客会住在这里了。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其实还蛮不错的。 忘忧城里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推荐了住宿的地方,说那里价钱适中,睡起来也舒服,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大家一开始都是游客,都理解彼此的难处的。 那个旅店确实还不错,居然还提供晚饭。 种类也比较丰富,甚至连健身餐都有。 殷流云想到之前的事情,游戏的状态好像并不影响他现实中的身体,上次的发烧应该只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所以他毫无负担地决定抛弃健身餐。 他们选的是个靠窗户的位置,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这里看上去就和普通城镇差不多,只除了看起来要落后一些,但也算一种独特的风格。 这里没有高楼,都不是什么典型的现代建筑,从楼侧伸出很多花花绿绿的广告牌,有首饰铺,还有糕点铺子,很老旧的风格。旁边的小摊也很朴实,摊位旁边放着一个个马扎,客人们坐在马扎上吃饭、聊天。 行路上的行人也并不都是笑着的,也有面带忧愁的,他们行色匆匆,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低头看着手机走路的。 殷流云舀了一勺水果沙拉,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看。 观察这些人的动作神态,某种方面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学习吧? 很快殷流云就确定了这里的时代并不是现代,因为他居然看见了拉车的,就和电视里演的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见了更让他惊讶的事情。 他看见了刚刚那个给他们解答的小姐姐,居然穿得时髦艳丽地出现在了歌舞厅门口!而且妆都不一样了! 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笑着搂着她的腰,两人很亲密的样子,往歌舞厅内走去。 殷流云迅速地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记住粉丝的脸也是爱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所以殷流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小姐姐和他们之前询问的是同一个人。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上班和下 班判若两人吗? 姐你是真拼啊(),不仅换衣服?()_[((),换发型,连妆都重新撸了一个。 他拍拍萧观南的肩膀,和他说了这件事。 众人都围聚了过来,但是殷流云的观点并没有得到多少赞同。 张臧看了看,有些怀疑:“不可能吧?我感觉不像一个人啊?那个看起来明显就是个小妹妹,这个看起来就成熟很多,你是不是认错了?” “不可能!你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好吗?”殷流云笃定道。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言论:“你不要感觉,你仔细看看她的五官,就是一样的!” 他们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了好久,人都进去了,还在那盯着看。 弹幕: 【……】 【这画面真的好微妙】 【真是一群好直脑筋的人啊……】 在场的两个女性都是普通人,一个是阿姨一个是小姑娘,都对化妆没什么兴趣,所以有了解的也就只有殷流云。 萧观南眼睛看的疼,人都进去了也没有什么看的必要了。 他感叹道:“果然是忘忧城,大家的夜生活都很丰富啊。” 殷渊眸色微暗,殷流云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个人。 这种娱乐方式倒是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只是有一点很不对。 萧观南说,这是‘夜生活’,而那个女人之前明明说过,他们晚上最好不要外出。 也就是说居民是可以夜晚外出的,而游客不能。所以这条规则只针对游客吗? 居民和游客究竟有什么区别,这种规则是为了保护游客还是为了困住游客? 殷渊暗自思索着。 天色渐晚,他们也快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旅馆里空房很多,老板好商量地让他们自己选择房间,只要是空的就可以。 “那我们要住一个房间。”殷流云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恐怖电影里不都这样吗,落单必被刀。 店员迟疑片刻,试图劝阻:“倒也没必要省这个钱……” 老板直接否决:“不行!让别人知道以为我苛待外面的人呢,大不了我不要你们钱。” 毕竟在忘忧城里,钱这种东西随时可能出现,随时可能消失,没必要太执着。 老板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听从老板的。 萧观南笑嘻嘻地问道:“哎,老板,我们第一次来,您给我们推荐推荐房间呗?” 老板不假思索:“肯定是楼上,晚上不安全,你们游客最好还是不要住一楼。” “我住一楼。”殷渊毫无感情道。 萧观南去二楼的话都到嘴边了,闻言笑道:“我跟他一起,我也住一楼。” 殷渊目光沉沉地看着老板,而老板对于他的选择只是微微皱眉,没有任何狂化异变的迹象,就和正常人一样。 其他人想要跟风住一楼,被萧观南制止了:“我建议你们还是住楼上。” ()“楼上会安全些吗?”张臧问道。 萧观南摇头:“和刚才结果一样,也就是凶和大凶的区别,差距不大。” 但是多少能好一点点。 最后除了萧观南和殷渊,剩下的人都去了楼上住。 这个旅馆装修得很平常,无功无过,殷流云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房间没有没摄像头之类的,然后才准备休息。 虽说这里的人好像也是有‘夜生活’的,但是和现实还是不一样,外面很早就安静了下来,灯也很快就熄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今天晚上估计会睡个好觉。 洗漱后,殷流云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古怪是在半夜发生的。 殷流云猝然惊醒,旅馆的房间里,一切都很安静。 因为是深夜,连弹幕都几乎没有,静谧得有些恐怖。 殷流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惊醒的,但本能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小心地贴在门口听,也很安静,从门缝里来看,走廊里一片漆黑,外面什么人都没有。他轻手轻脚地用手机镜头贴在猫眼上去看外面,自然是黑乎乎一片。 就在这时,从窗户那边传来了一阵声响。 幸好不是什么在爬窗户的声音,而是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慌乱,明显的快要接近旅馆了。 什么情况? 殷流云想要看一眼发生了什么,又想起那个姐姐说的,晚上不能理会外面的动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跑啊!”那人忽地大叫,漆黑的夜里宛如一声惊雷。 这下殷流云听见了隔壁传来的窸窸窣窣地起床的动静,很轻微,显然其他一起进来的人也记起了那个小姑娘说的事情,都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跑啊,快离开这里,要来不及了!”那人大喊着,空旷的街道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简直像精神病院没看好放出来的。 但是在这种环境里,他喊的话格外地让人毛骨悚然。 这人难道也是游客吗? 这是提醒他们的线索,还是诱导他们的陷阱?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这是旅馆,停在这里不走了。 他又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逐渐靠近了旅馆——然后,他居然开始拍窗户! 殷流云冷汗冒了出来,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老板让他们住楼上了,原来大凶和凶的区别在这里。 如果有什么东西要进来,最先去的一定是一楼。 而一楼都不用进旅店的门,甚至如果外面真有东西的话直接从一楼的窗户就能翻进游客的房间! 他妈办事靠谱还好一点,就他爸那个吊儿郎当的性子,能记得晚上关窗吗? 别到最后窗户都没关真让这人爬进来了! 希望他爸妈选择住一楼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殷流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照顾好自己,不拖后腿。 他怕站起来有声响,蹲下来挪到 窗户边锁上的窗户。 接近窗边,他听到了隔壁的女孩子很小声地在哭,还有普通人里那个男人很急速的呼吸声。 如果这玩意真的要逮人,绝对被一抓一个准。 那东西在开始拍窗户了,声音更为崩溃:“快逃啊!” “这是一场骗局,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我们永远都逃不出去的,所有人都会成为这里的居民!” 他越说越激动,猛烈地拍着一楼的窗户,有那么一瞬间殷流云真的害怕他把窗户拍散架了。 这人一直在敲窗户,一直说着这些话。 根本没人回应他,他也不离开,挨个敲过一楼的窗户。 时间太久,众人紧绷的精神也都松懈下来。 现在看上去,这个东西好像除了敲窗户什么作用都没有。 夜色深重,什么事情都要等明天再说了。 所有人沉沉睡去。 - 殷流云从床上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象,脑子一时有点蒙,半晌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他回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他进入所谓的‘忘忧城’的第一天。 他本职工作是个演员,但是乘坐的列车出了故障,不得不暂先停留在忘忧城居住一段日子,等抽齐车票之后,他也就能离开这里了。 但是白天并不是抽取车票的时间,他们能在白天做的只有丢弃或者换车票碎片。 虽然忘忧城是个陌生的地方,但也不要紧,他只需要做他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在这里,他是一个话剧演员。 天亮了,弹幕也飞速地窜了出来: 【殷哥!早上好呀,睡得怎么样?】 【我跟你们讲,昨天晚上的情况真的吓人,而且一个弹幕都没有,我都快慌死了】 【哥,一会早上准备吃什么呀?】 殷流云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还有一个大毛病,就是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总是幻想眼前有字飘过去。 但是搞艺术的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很愉快地决定吃完饭就去上班。 弹幕有些疑惑: 【就我一个人感觉哥今天怪怪的吗?】 【殷哥今天到现在为止都没和我们说一句话,不太对劲啊】 再看到殷流云吃完饭就出去的行为更是大为震惊: 【哥!你做什么啊哥?!不讨论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哥你要去哪啊,不先和咱爸说一声吗?】 【莫名有种小孩出去玩没告诉父母的既视感……】 殷流云到的时候别人已经到了,他来的比较晚。 曹老师见了他就道:“来,还是之前给你的那个角色,你演一下,我看看你 进步了吗。” 他很快地背了台词,脑子里反复过了几遍,就开始了。 殷流云发誓,他已经把能力发挥到极致了,但是曹老师还是不满意。 他有些忐忑道:“您看看我还有哪里不足呢?” 曹老师神情复杂,手背抵住唇,良久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斟酌怎么说才不太伤人。 殷流云两眼一闭,心一狠:“没事,我知道我演技不好,老师你说吧,只要能让我演技进步,我都受得住。” 曹老师欲言又止:“也不是说你演技不好,但要是说演技多好吧,其实也说不上……” 一整个废话文学。 殷流云心如死灰:“老师你直说吧,真不用照顾我。” 老师歪了歪头:“你的演技吧,它不是说有多好,也不是说有多坏,就是,怎么说呢,” 他顿了顿:“你的演技其实有点怪。” 殷流云没理解:“什么意思?” 老师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语言:“我不太明白,就是,你怎么那么在乎观众呢?” “你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观众,哪怕你的眼睛没有看,但你的心一定在看,你好像一直想呈现给观众一种很刻意的感觉,但是你作为演员,你应该要沉浸在故事里啊?” “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一种感觉,你想给观众呈现的东西不是角色本身,而是你自己。” 老师简直匪夷所思:“怎么会有那么怪的演绎呢?” 殷流云很羞愧,但是确实没听懂老师的意思。 弹幕倒是听懂了,纷纷道: 【这波属于是职业病犯了】 【老师想一晚上都想不通,殷子的演技怎么会一股爱豆味/狗头.jpg】 【被爱豆味腌透了啊】 【老师要不你还是让他上去跳舞吧,这个他比较熟】 殷流云磨了一上午的演技,最后曹老师几乎是扯着他的领子吼:“你就不能忘了你是谁吗?” “你现在不是殷流云,你是角色尹路贇,把你的名字忘掉!” 殷流云迟疑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很重要,一定不能忘。” 曹老师都恨铁不成钢了,这个孩子外形条件什么的都不错,就是有时候太犟了。 “你不忘了自己,你怎么能演好一个角?戏大于天哪,和戏相比,命都不算什么呀孩子。就仅仅只是让你忘了自己身份,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吗?”她真心实意地劝道。 她是真的希望殷流云能走好这条路。 见殷流云还是迟疑,曹老师叹了一口气。 她戳了戳殷流云的肩膀,殷流云被她的力道指的身子都偏了过去。她说了一句很重的话:“你忘不了你自己,沉浸不到角色中去,你永远都不可能演好戏,就算侥幸成功了,你也绝对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演员。” “你自己想想吧。” 她道。 结束之后,殷流云心 情有些沉重。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情况,忘忧城的居民会把车票里属于这部分的撕掉丢进抽取箱,这样就不会再有这段记忆了,烦忧也就被丢掉了。 但是殷流云并不想这么简单地就忘掉,老师说的话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上,他不想用这种方式逃避。 他想着想着,忽地眼前一花,整个脑子都嗡了一下。 再次清醒时,她正站在一个摊位上,手里还拿着大勺,已经发了好一会的呆了。 “李婶!我的馄饨还没好吗?”客人喊道。 “哎哎,这就好了!”她答道,自己笑了一声。 真是莫名其妙,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她刚刚在发什么呆呢? …… 萧观南总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之前就是老板,所以他在忘忧城也是当老板,名下还有很多店铺。 之前是老板,所以现在也是老板,这个逻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那么大的企业,他进来第一天就是老板吗? 萧观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他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企业和店铺,发现自己名下居然还有个大型歌舞厅,时不时被城监院的人查上一回。 ……这不对吧,他应该是个正经生意人啊? 他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脑子晕了一下之后,又想起来很多信息。 他记起来了,忘忧城里也有很多公会,城监院是凌驾于所有公会之上,统筹监管各个公会的组织。 因为凌驾于各个公会之上,所以这群人总是来这里耍耍威风。 他正整理着信息,一个公会成员跑了进来:“首领,不好了,城监院的人又来了!” 萧观南挑了挑眉:“是吗?这就来。” 来他们公会的地方耍威风? 这么有意思的事,他一定要去看看。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城监院的成员,对方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他的腰背很直,很好看。他站在那里,像一颗挺拔坚韧的青松,冷峻又孤傲。 听见了声音,对方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淡淡道:“萧首领,麻烦配合一下我们工作。” 萧观南没个正形似的笑了笑,走了过去。 那人穿的城监院的制服,更显得冷冽了几分。他们离得很近,萧观南抬手拨了拨他胸前的别针,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殷渊。” 萧观南语气玩味,笑意不达眼底:“好大的官威啊,殷队长。”! 第 34 章 34 异变列车 殷渊皱了皱眉。 他胸口的别针都被萧观南碰歪了,在整洁刻板的制服上极有违和感。这人的动作太过轻佻,殷渊本能地感觉了不适,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些距离。 殷渊的厌烦太过明显,是个人都能感觉到殷渊的嫌弃,就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衣服一样,连接近都觉得难以忍受。 萧观南的动作一顿,眼眸暗了下来,面上却笑意不变。 “萧首领是有什么难处吗?”殷渊语气冷漠,好像完全没把萧观南的挑衅放在眼里。 他看萧观南的眼神和看这里所有人都一样,傲慢冷漠,又高高在上,就好像看着什么渣滓垃圾一样。 “不,当然没有,我们进去说吧。”萧观南眯着眼睛笑道,火气也上来了几分。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家公会是有点那么不太正经,但是自己嫌弃和别人嫌弃完全是两回事。 大家都是忘忧城里的人,怎么你们城监院就很正人君子吗? 殷渊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微一点头,淡淡道:“萧首领同意最好。” 言下之意就是萧观南同不同意都无所谓,他根本就没把萧观南放眼里。 城监院的人直接进去搜查了,显然殷渊在这里的事实给了他们不少底气,猖狂得很。 萧观南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礼貌地表示了一下欢迎,而殷渊皱眉得更厉害,避开他的接近,直接进去了。 萧观南现在真的很想打人。 这人什么臭脾气啊,死板又不知变通。 殷渊进门之后就站在原地,他的制服近乎没有一丝褶皱,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古板而无趣,看起来和歌舞厅周围的景象完全格格不入。 萧观南笑了一声,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顾客早就跑完了,今天眼看着是开不了张,吃的亏总得补回来。 殷渊自然不可能随他心意,直接抬手击打,萧观南早有准备,反击压制,殷渊没料到萧观南居然会些拳脚,一时竟真让他防住了,两人过招间殷渊被萧观南一把拉在了沙发上,代价就是萧观南也挨了实心的一拳。 沙发很大,两个成年男性坐在上面也极为宽敞。 殷渊此时的衣服也变得凌乱起来,萧观南和他的距离不算远,殷渊甚至能隐隐约约闻到对方身上的昂贵香水的味道。 罪魁祸首看了他的衣服一眼,很幸灾乐祸地笑道:“殷队长反应那么大做什么,这里可是享乐的地方,看殷队长这么拘谨的样子,是不是不常来啊?” 殷渊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眸里逐渐涌起了兴味:“萧首领,好功夫啊。” “还好还好。”萧观南笑眯眯道,并不顺着殷渊的话题讲:“殷队长感兴趣的话,可以常来我们这里玩,来的多了,也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拘谨了。” 他意有所指地垂眸看了看殷渊凌乱的衣服和歪掉的名牌别针,姿态挑衅。 殷渊笑了起来,眼睛却是带着戾气的,狠厉得像一只野狼:“你实力不错,要和我切磋一下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对待这些公会的人专断惯了,话里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萧观南浑身紧绷起来。 真是邪门,碰到了武疯子了。 殷渊的外套已经太皱了,他把衣服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隐隐透出下面肌肉的线条。 他对着萧观南微一招手,随意地像对待路边的什么流浪狗一样:“来吧。” 萧观南被他这副姿态气笑了,两人刚要打起来,那边城监院的人就搜到他们要的人了。 人都找到了,殷渊也没什么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他连看都没看萧观南一眼,直接准备走人,就好像萧观南于他而言只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萧观南把殷渊落在沙发上的外套丢给他:“你的衣服,别忘拿了。” 殷渊毫不在意,侧身避过:“太脏,我不要了。” 萧观南这回是真的气到笑出声来了。 城监院的人很快离开,萧观南和管着歌舞厅的兄弟一起目送着他们离开。 萧观南望着他们的背影,片刻后问到:“被带走的那人是谁啊?” 管事的兄弟摇了摇头,缓缓道:“不知道。” 第 35 章 35 异变列车 林溪晚,也就是之前那个提菜的阿姨,她记得自己本来是买了菜准备回家做饭的,但是列车坏了,她不得不停留在忘忧城暂住一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在忘忧城睡了一晚上她此刻却觉得疲乏极了,像是劳累了很久一样。她没注意到,自己裙子遮掩下的腿有好几处青紫。 幸好她的车票已经凑齐了,今天就能离开了。 她看了一眼车票上的时间,现在去正好。 她激动地拿好车票,开始往车站赶。 菜还放在旅馆,不拿有些可惜了…… 她边想着边往车站跑,然而刚跑了几步,属于她这段车票身份的时间就到了。 此刻,他成了一个正行走在路上的男人,这是下一段车票碎片所代表的身份。 他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车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抓在手上。 “真是奇怪,我又不是游客,捡这些车票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道,随手把车票撕碎。 “一会顺路丢进抽取箱里吧。” 他想。 - 弹幕已经沉默很久了,尤其是在看到殷流云很自然地包馄饨,而且还真的能煮熟的时候。 【别的不说,这些npc真的是勇士,连殷子煮的东西都敢吃】 【我至今都记得殷子上综艺结果把锅里的东西都烧着了,火窜得老高,导演大惊失色,殷子因此凭‘实力’从参赛嘉宾成了评委】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沉浸式角色扮演?】 【殷哥这个袖子挽上去漏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真的很绝,莫名想说,婶子你好辣/狗头.jpg】 殷流云粉丝一边被这话创得不行一边又真情实意地开始担忧,现在看来殷流云连这里只是个游戏都忘了,那么万一真的遇到危险他根本没有办法脱离仪器。 就算导演想让他脱离,殷流云那边不点确认也根本走不了。 刚开始还好,弹幕完全就当做过家家来看,然而看着看着事情就不对劲了。 一对极为奇怪的夫妻来吃馄饨,老夫少妻也是有的,弹幕看到的时候也没当回事,结果刚坐下没吃几口,女人就不见了,男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专心地吃。 【……这难道就是好吃到连少了个人都发现不了?】 最怪的不是这个,是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正坐着吃饭呢,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狗叫着跑远了,连钱都没付,而周围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人皱眉头说了殷流云几句。 “摊位上有流浪狗,你这不干净啊。” 而殷流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糊弄了几句。 全程弹幕都是目瞪口呆的,良久后才很复杂地感慨: 【你们忘忧城,玩得好花啊……】 直播间的人观察那么久也发现了,好像忘忧城里的人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换,殷 流云也是因为身份突然变换才从之前的演员变成现在买馄饨的。() 粉丝心有余悸,本来觉得换成卖馄饨的还不好,现在看来至少还是个人就不错了。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不知道别的玩家怎么样了……】 弹幕正在担忧,殷流云这边就又出状况了。 他摊子是支在一条大街周围的,街上都是商店铺子之类的,有一家不知道是在装修还是在做什么,一直都很吵。 而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往外扔东西了。 扔出来的东西很多,杂七杂八的,还有一些瓷器花瓶一样的东西,大概是不值钱吧,扔出来就碎在地上了。 弹幕正感慨有点可惜,毕竟有些是真好看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之前和他们一起来忘忧城的普通人,那个下班后被无辜卷进来的打工人。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闭着眼睛被人抬出来的。抬的姿势也很古怪,一个人掐着他的脖子,另一个人抬着他的脚。 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身体却很挺直着,跟瘫软的人应该有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弹幕正猜测是不是他在店里晕过去了,就看见抬着他的两个人把他往地上一扔,就和之前扔那些店里不用的东西一样,男人被扔在了地上,只听见了一声脆响,他整个人都碎裂开来——就像之前被扔的那些花瓶一样。 弹幕这才想起来那些人抬他的姿势为什么那么古怪,因为那根本不是抬人的姿势,而是像抬着什么很大的装饰花瓶一样。 第 36 章 36 异变列车 殷渊面色凝重了下来。 他能察觉到那只是一个并不严重的伤痕,很快就能好,比他受过的擦伤都轻。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记得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 萧观南本来是想偷偷拍照留个证,出去之后也能用来骗长老院说他真干活了,但他看着张臧死死瞪他的眼神,又想了想殷渊恐怖的战力,还是没干这作死的事。 他挑了挑眉,感叹道:“夜生活挺丰富啊~” “你昨天晚上出去和人干架了?”他接着问道。 殷渊严肃地摇了摇头,直视着萧观南的眼睛:“我不记得。” 萧观南也敛了笑意,认真了起来。 他不记得自己的装置什么时候变动的,殷渊也不记得这伤痕是怎么来的,这事明摆着不对劲。 他心神一震,直接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当着殷渊的面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看。 胸口赫然一片青紫,看上去很像是被踹了一脚。 “我完全不记得。”他皱眉道。 殷渊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道:“天色不对。” 现在明明是清晨,但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就和他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一样。 萧观南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殷渊的意思,他沉吟道:“这里叫‘忘忧城’,我们的记忆又明显被动过手脚,我更偏向现在就是黄昏,我们大概丢失了白天的记忆,这样名字里的‘忘’就能对上了。” 他看了一眼殷渊,看殷渊的神情,对方的想法大概和他差不多。 萧观南对于自己的猜测放心了不少,又接着道:“白天的情况大概很棘手。” 他受伤也就算了,殷渊身上都留下了明显的伤痕,白天绝对遇到了大麻烦。 “现在人还没齐,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单纯只是被困住了。如果是死亡,我们现在最好尽快确定他们的死因。”萧观南道。 张臧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两人几句话就确定了大概的情况,思索片刻迟疑后:“你们这么判断是不是太武断了,万一不是我们失忆了呢?” “现在除了猜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萧观南无所谓道,又吸了一口豆浆。 张臧扶额道:“谈论生死大事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你这个样子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事情明显不对,而且还有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张臧正迟疑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是殷流云。 他抿了抿唇,缓缓道:“那个,我大概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 殷渊的目光看了过来,殷流云对上他暗红色的眼睛,忽地紧张起来。 他居然有点怯场了。 粉丝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家正主的不对劲,迟疑地: 【?】 【是我看错了吗?殷子这综艺常客还有紧张的时候?】 【理解一下理解一下,毕竟殷哥最 大的阴影就是来自这个大佬(),害怕也是正常的】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_[((),他知道他妈厉害,并不觉得自己能骗过殷渊。 况且这种情况殷流云也怕因为他撒谎隐瞒造成他爸妈对情况的误判,因此决定说实话。 他稳了稳心神,他爸妈都在这里,没什么可担忧的。 殷流云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有一个道具,然后这个道具类似于直播间,里面会有一些观众发的弹幕。因为这个直播间一直都跟着我,所以他们知道我白天在做什么,跟我说了情况,我们确实是忘了一些记忆……” 他还没说完,殷渊直接打断了他,暗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这些观众是外面的人?” 殷渊逐渐逼近过来,他的气势太过凌厉,殷流云被这样的眼神狠狠威慑,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一样瞬间止住了声音。 “你能和外界沟通?”殷渊问道。 他的威压太有压迫感,殷流云几乎要本能地点头了。 萧观南忽然插嘴道:“他那就是一个道具而已,怎们可能和外界沟通,你不要吓他了。” 他很随意地说了这句话。 殷渊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萧观南一眼。 “你继续说吧。”殷渊垂下了眼眸,淡淡道,显然放过了追问殷流云这件事。 他暗自紧握住了手腕,平复着情绪。 刚刚他还是太过冲动了。 想想也能明白,这个游戏阴险得很,怎么可能给玩家这样的道具。 殷流云顿了一下,偷偷地去看殷渊,发现他妈没什么事之后才接着说了情况。 他几乎都是复述弹幕的话,一开始还好,说到最后肉摊老板居然把人肉当狗肉卖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白天的事情会这么离奇,震撼之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混乱?”何川喃喃道。 萧观南抱着手臂分析道:“所以这里夜晚是正常的,白天我们会在各个身份中随意切换,我比较倾向于切换的身份和我们各自抽到的车票有关。” 他看了一眼殷流云:“我记得他只抽了一张车票,手里一共两张车票,对应白天的两个身份,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卖馄饨大婶的。” “按照他说的,那个人的死亡方式很像花瓶来推断,我们抽到的车票里除了人的还有动物或者物品的,而在别人的身份里,我们很可能以各种离谱的方式死亡。” 萧观南下了结论。 “在这里,我们的时间只有黄昏往后。分界的时间点在乐声响起的时候,有可能是因为这是我们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间。”殷渊道。 他今天最早的记忆就是听见了那个乐声,所以这样推断。 众人面面相觑。 张臧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殷渊想到了关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而 ()列车开的时间在下午,我们清醒的时间在黄昏之后。”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凑齐了车票,也根本不可能清醒地坐上列车。”他道。 何川迟疑道:“那白天坐列车呢?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吧?” 众人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他们也只有白天坐列车这一个选择。 如果想要白天坐列车的话,除了他们白天在自己身份的时候要有坐车离开的意识之外,还需要凑齐车票。 第 37 章 37 异变列车 这个忘忧城就是一个沼泽,从他们被列车带到这里开始,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越陷越深。 “现在要怎么办?”张臧皱眉问道:“一会还去抽车票吗?” 事实上这个忘忧城已经是个死局了,他们现在抽不抽车票影响不大,无非就是早死晚死的事儿。 何川迟疑了一下,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时间紧张他就直接说了:“我们现在就是需要一张车票,然后在白天坐车离开。阿姨凑齐了车票但是还是没走成,所以我们想要通过抽取箱来凑齐车票是行不通的。” “那如果我们直接在白天抢别人的车票,凑齐车票离开这里呢?也许抽取箱就是触发死亡的原因呢?”他道。 众人陷入了沉思。 殷渊连思索都没有,像是本能一般脱口而出:“不行。” “没了车票,被抢的人永远不可能离开忘忧城。”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能为了自己能离开就断送了别人活命的路。 他说的有道理,众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萧观南闻言看了一眼殷渊,眸色渐深。 殷渊白天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可以推断出他白天一定消耗很多,不然也不可能露出那么大一个破绽。 实际上在和殷渊相处的时候,一开始还好,而逐渐接触,萧观南就越来越发现这个人简直破绽百出。 一个眼里只有利益,狠厉又贪婪的人,真的会在意普通人的死活吗?不拿别的玩家当挡枪的就不错了。 甚至提出这个主意的只是一个公会的普通玩家,而反驳的却是流浪者公会的成员。 不觉得立场反过来了吗? 可若是说殷渊是什么善人,各大公会高阶异能者的失踪可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有人因为他甚至夜夜都要做噩梦。 这个人身上处处都是矛盾,萧观南现在真的很好奇,殷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替殷渊遮掩,而开口的时候他却觉得这种状态有些熟悉,就好像他之前经常这么干一样。 他顿了一下,接着很自然道:“我也觉得这种方式太冒险了,谁知道这种方式得到的车票作不作数,我个人觉得很大概率会判违规。” “况且如果真要用这种方式的话,你怎么确定白天的你会按照夜晚的你的想法行事?不可控性太多了。”他分析道。 众人果然被他的话带着走,没人再关注殷渊之前的话。 气氛寂静了片刻,张臧耸了耸肩,叹气道:“所以现在是没有路可走了吗?” 萧观南添乱道:“没啊,那不还有死路一条吗?” 张臧都懒得说他了,疲累道:“现在都这个情况了,你能别玩梗了吗?” 殷流云担忧地看着他爸妈,虽然知道最后他爸肯定是没什么事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殷流云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他们能做的也有限。() 他想看看弹幕有什么办法,而弹幕全都是吐槽的: ?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嚯,这个游戏设计的,他们设计者真的自己玩过吗?】 【好费脑子,能不能直接搜攻略啊?】 【不晓得为什么大家这么紧张,网线一拔不就好了】 “完了,我们绝对会死在这里。”钱和风颓废道,捂住了脸,有些崩溃。 何川和张臧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做玩家的早就想过会有死在这个游戏里的一天,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意外会来的那么措不及防,甚至不是在一个副本里。 何川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气道:“当时没上那趟列车就好了。” 清醒地等待死亡,毫无活路,是个人都会绝望。 萧观南顿了一下,他只是比寻常人敏感一些,这种气氛之下也难免心情低落下来。 他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提前吃饭的,省得被影响到胃口。 他试图安慰:“至少死的时候没什么痛苦,这已经很好了。” 殷流云都语塞了一瞬,很想让他爸闭嘴。 虽然但是,忘忧城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其实还是更愿意清醒着迎来自己的死亡,至少比毫无反抗能力的死亡好些,不至于那么憋屈又绝望。 每晚的睡眠,都可能再也醒不来,这种感受真的会很痛苦。 殷渊没理会他们,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地向某个方向走去。 众人眼含希望,但因为是殷渊,都有些欲言又止,不怎么敢开口问。 殷流云对于殷渊的事格外敏感,登时条件反射般站起来,关切道:“你要做什么去呀?” 殷渊看了殷流云一眼,皱了一下眉,很细微:“轮不到你问我。” 这话听起来是明摆着嫌弃殷流云新玩家的身份,但是他可是殷渊啊,完全有嫌弃新玩家的资格。 殷渊本意是想让殷流云知难而退,结果他都冷下脸了,殷流云完全没察觉到一样,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这个人总是让他莫名想到以前的萧观南,殷渊很难不心软,松口道:“只是试试一个想法。” 殷流云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是什么意思,见殷渊态度有所软化,又黏着追问道:“你要做的事很危险吗?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殷渊沉了脸色。 至少是外人看来。 众人此刻都对这个新玩家投去了敬意的眼神。 他们现在有些相信这个人什么都敢啃的传言了。 张臧急忙打圆场,问殷渊道:“你想到办法了?” 他心下激动起来。 实际上在场的众人都和张臧一样,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希望,很难不让人欣喜若狂。 第 39 章 39 异变列车 张臧不是异能者,中招也很正常,贺楼令安慰自己,然后又问:‘萧观南呢?’ 张臧抬眼看了一眼,回道:‘放心吧令哥,他就坐在殷渊旁边,也没什么事。’ 贺楼令陷入了茫然之中。 ……坐谁旁边? 萧观南也中招了? 这情况听起来就很复杂啊。 他想发‘保护好自己,这边已经在行动了’之类的话,然而已经发不出去了。 信号又中断了。 相比之前,贺楼令的心中松快不少。 至少知道他们目前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现在反而还希望那辆异变列车的风险再大一些,最好棘手到殷渊没空想起来对别人下手的程度。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殷渊真的杀了所有人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给长老院出些损招。 他是打不过殷渊,但背后算计人一向是他的强项。 “殷渊……” 贺楼令喃喃道,心头莫名生起了一股怒气,还有一点点接近于无的酸胀感,但这种感觉又不知从何而来。 他决定要阴别人的时候从不会犹疑,怎么缺德诛心怎么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多余的情绪。 “真是奇了怪了。”他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列车上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的张臧也明白了,信号又中断了,对期待着看着他的何川摇了摇头。 “现在恐怕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他沉重道。 幸好目前来看,除了不能下车,这趟列车并没有别的什么危险,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了,我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万忧城来着?”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口音啊。”何川笑道:“早上吧,你忘了?” “我口音应该不重啊?”张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应该是困迷糊了,脑子没转过来。” 他们毕竟一个晚上都没睡,又在凌晨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刚刚情绪又大起大落,现下气氛平静下来,一个车厢都忍不住犯困。 众人决定先休息一会,不然等到一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他们这个精神肯定反应不过来。 况且殷渊和萧观南两个异能者还在这里,如果真出了什么紧急情况也能迅速地摇醒他们。 萧观南看着精神抖擞的殷流云,疑惑道:“你不累吗?不睡一会?” 殷流云解释道:“没事,干我们这行的经常日夜颠倒,我都习惯了。我可以和你们轮着来的,你们也能多休息会。” 萧观南摇头笑道:“你还是睡吧。” 真让殷流云来的话小憩恐怕就要变长眠了。 殷流云倒是闭眼睡了,车厢里醒着的现在只有殷渊和萧观南,弹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我没记错,殷渊应该是大反派的人设吧?毕竟那么多 公会要追杀他来着(),他们就这么放心地睡了?】 【什么大反派会想着救普通人的命啊?而且殷渊离开忘忧城的方法其实很危险⊙()_[((),如果车票里没有列车司机这个身份,等白天一到他绝对会死,这种赌命的行为明明可以让别人去做的不是吗?谁家反派会用自己的命赌啊?】 【虽然看着狠,但是意外地也很心善……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殷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这样的人逼成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感觉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殷哥和他交往太近,毕竟他和咱爸立场相对,再怎样都有可能会有拔刀相对的时候,到时候殷渊没心绝对能下得了手,但是殷哥会很难过的吧?】 讨论着话题就开始歪了: 【感觉殷渊的人设复杂得像npc,一般小说里这种角色都是一开始良善然后经历了重大变故开始黑化】 【?前面的别虐我,我现在已经对殷渊大佬有好感了】 【笑亖,所以咱们殷子的角色就是靠嘴炮感化反派的正派主角是吧?】 …… 这一节车厢靠前,属于商务车厢,因此很宽敞,车座之类的摆放和现实中的不太一样。 车窗下有个平台,殷渊坐在上面,沉默地观察着窗外的状况。 有的风景有些眼熟,像是他们经历过的副本,有些又很陌生,是殷渊从未见过的。 不知道这趟列车最终的目的地是何处。 他看了一会,忽地觉得有人在他身边坐下。 是萧观南。 这人像只猫咪一样走路悄无声息的,明明那边就有宽敞的位置,非要和他挤在一起。 现在情况不紧急,殷渊也有空闲捡起包袱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冷脸,萧观南就递给了他什么东西,软软的,一下一下地戳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去,那是一坨软趴趴的东西,像是粉色的面团。 他看向萧观南,神情冷淡得像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就和最初他们遇到时一样疏离,只有眼神透着淡淡的疑惑。 “是发糕,我之前吃饭的时候顺手拿的。”萧观南道。 那发糕看起来极为可怜,都瘪下去了,跟原本的松软毫不搭边。 殷渊顿了顿,叹道:“你知道列车上是有食物的吧?” 虽然列车有了异变,但存放餐品的车厢大概率还正常。 就算不正常,列车这样开下去的话,他们迟早都要吃列车的东西的。 不过他们上车之后并未察觉到饥饿感,大概这个异变也没有要把他们饿死在这里的打算。 所以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饭不吃,吃这个已经和发糕搭不上什么边的东西呢? 萧观南无辜地看他:“可是这个发糕我揣了一晚上哎,你真的不吃吗?” 殷渊带着凉意的目光看着他,萧观南完全没受什么影响,接着道:“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 “你不拿我会不安心的。”萧观 ()南做作地讨好道。 殷渊冷笑一声(),这人欠打的事做的多了去了?(),这点事怎么可能让他不安心,这借口找的就算是张臧听了都不可能信。 他没什么感情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缓慢地咀嚼着。 他抬眼看了萧观南一眼,意思很明显:东西已经吃了,可以滚了吗? 萧观南直接表演一个打蛇随棍上,顺势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哎,我们以前真的有仇吗?” 殷渊抬眸看他,言简意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聊这个话题没有任何意义。 萧观南本来也只是想和殷渊聊天,什么话题,有没有意义,都无所谓。 他只是想和殷渊说话,哪怕是废话都行,这种毫无效率又枯燥的事,他现在做起来却觉得很快乐,很放松。 明明在异变里,萧观南却觉得现在要比之前他在温泉时的感受好得多,只是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殷渊不知道萧观南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非常聪明,说出的每句话也许都有坑,也许都是试探,此刻虽然面上不显,心下却警惕了起来。 萧观南看着殷渊异于常人的深色眸子,喉结动了动,不知怎么说出了真心话:“我觉得相比对手,我们更适合当朋友。” 殷渊嗤笑了一声,拿着发糕的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否认道:“你我性格全然相反,立场相悖,就连异能性质也毫无相似之处,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们能和平地相处?” “而且你的公会应该也和我有仇吧?”他挑了挑眉道,语气透着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萧观南认真地看着他,坦然道:“因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他完全没有被殷渊的姿态惹恼。 殷渊还是那副厌烦不屑的神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眼睛完全是茫然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是观众那边可以调声音,模模糊糊也听了个大概,此刻像瓜田里的猹,还是啃瓜啃一半被叉子叉中发出土拨鼠尖叫的那种: 【???什么情况?殷哥别睡了出大事了!】 【嘶,不对劲,谁还记得咱爸和殷子说过,他们公会是要杀殷渊的,该不会硬的不行准备来阴的吧……】 【啊?别啊!虽然我知道殷渊是大反派,他们杀他也是正义的,但是他们要杀就杀,别做伤人心的事啊】 【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殷渊那么强,想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吧】 殷渊脑子此刻乱的很,实际上他想的和弹幕也差不多,第一反应就是萧观南想用这种方式接近他,然后伺机下手。 以友人的身份杀他,成功的概率会上涨很多。 殷渊倒不怕萧观南真的想骗他杀他,他只是怕和他接触久了,萧观南会想起来之前的事,那就麻烦了。 他有些头痛地想,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萧观南太聪明,也 ()太狡猾,殷渊根本分辨不出,这个人藏在每一句话后面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殷渊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都虚,很苍白:“……我们有过节。()” 他一时有些不敢看萧观南的眼睛。 萧观南回应得很快,很干脆:那就是我的错。?()_[(()”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算是我的过错,我和你道歉,可以吗?这样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他很诚恳地问,完全没有平时轻佻的样子,语气认真。 殷渊顿了一下,笑了一声,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看着萧观南,很轻地说:“你如果真的知道我们的过节是什么,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萧观南绝对是恨他的。 他们之中,做错了事情的那个,背叛了所有人的那个,其实一直都是他。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殷渊岔开话题道。 萧观南坦然道:“因为这个列车很古怪,我们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我想了想,还是不想到死都和你只是对手。” 这种迫切地想要亲近什么人的情感上的冲动,连萧观南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殷渊看着他,神情里并没有多少相信的意味。 萧观南顿了顿,道:“好吧,只是因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就这么简单。” 说实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原因。 大概是气氛太好,这些话他完全没过脑子就吐出来了,自然地像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一样。 他看了一眼列车,迟钝地反应过来。 ……气氛好像也没有很好。 那边偷听的弹幕已经震撼了: 【殷渊居然没有生气……这个口才,好绝】 【要不是知道咱爸多半没安好心我真的会心动】 【你们说咱爸如果真成功了,他动手的时候会想到今天这些话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有几分真心呢?】 两人的谈话没有继续,因为已经有人醒来了。 殷流云睁开了眼睛,小憩一会之后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也根本睡不踏实,眯一会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刚刚睁开眼他就看见弹幕恨铁不成钢的留言: 【你终于醒啦?/阴阳怪气.jpg】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好多】 殷流云一头雾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什么玩意儿他就‘错过好多’了,那边其他人都差不多醒过来了。 “怎么样?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张臧问道。 “没有。”殷渊简短道。 他眸色沉沉:“不过发现了一个线索。”! () 第 40 章 40 异变列车 殷渊紧接着又道:“不过只是我自己的猜想。” 众人诧异地看着殷渊,尽管知道这个人是流浪者公会的人,此刻也难免心生敬佩。 那么短的时间里,甚至他们的精神都受不了了需要休息,这个人居然还能有精力思索异变的信息。 殷渊对众人的心思浑然不觉,简短地阐述道:“我认为这趟列车外面的景象不是自然生成的,应该和我们自身有关。” “刚刚我看了车窗外面,这条路上的风景是不连续的,像一段段景象的拼接。”他看了一眼萧观南,道:“有些片段我曾经在副本里见过。” 萧观南顺着他的观点思索着:“所以别的我们没见过的景象就是这趟列车上其他乘客记忆里的景象?” 他挑了挑眉,随口道:“那这群人还真是救对了。” 毕竟根据他们生成的景象肯定要比根据这些乘客生成的危险得多。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而且忍不住想得更多。 由这些居民生成的事物危险性小得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大多并不是玩家,没经历过几l个副本。 也就是说,这些只是几l乎没有什么应对异变能力的普通人。 那么殷渊当初决定带忘忧城的居民走,到底是出于善心,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呢? 毕竟副本里用弱者的命探路并不是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但其实联想到殷渊的身份,他出于这个目的救人才能解释的通。 这个人又狠,又强的可怕,怪不得连他们流浪者公会自己人都害怕殷渊。 一直都聚精会神看着的观众也发现了众人表情的变化,疑惑地讨论: 【是我的错觉吗?气氛好像突然有些凝滞了,殷渊大佬也没说什么恐怖的事吧?】 【笑亖,殷渊本身就足够恐怖了,需要我提醒一下大家这位刚出场的时候带给观众的阴影吗】 不过更多弹幕还是没感觉有什么: 【刚刚气氛不还好好的吗?有点奇怪哎】 【我没感觉气氛紧张啊,应该是你们的错觉吧】 殷渊顿了顿,隐晦地看了一眼萧观南,才道:“这个猜想,也和之前那个车站有关。” “那个车站怎么了?”萧观南回忆着,没记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就都是人,别的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殷渊的喉结动了动,缓缓道:“那个车站里的人,是按照我们过去的形象来的。” 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关于进入游戏之前的生活的记忆,完全是因人而异,有人记得有人不记得,还有的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只能依稀地记个大概。 他们在这里呆得太久,副本的时间流速特殊,甚至有的本里能扣玩家个几l年,甚至几l十年,这种情况下原本现实生活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 这也是其他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原因,游戏里的 生活太久了,他们就算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会有很大的隔阂感,根本意识不到这个身份和自己有关。 而殷渊能认出来纯粹是因为那段记忆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他根本不可能忘。 萧观南眯了眯眼睛。 他能感觉出来这个人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殷渊不想说的情报,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众人虽然没发现那车站有什么古怪,但殷渊都这么笃定地说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要不是殷渊他们现在恐怕还在忘忧城里呆着。 张臧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这条列车并不是在某个具体的路线上开动,那外界想要找到这条列车恐怕就很困难了。 他得尽早地联系令哥,做好最坏的准备。 他打开手机,惊讶地发现他早就和令哥联系过了,最后几l条因为信号原因还没有发出去。 张臧有些疑惑,他联系了令哥吗?什么时候? 他的手机里还写着萧观南就坐在殷渊旁边,张臧突然看到还觉得有些奇怪,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才大概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他也记起来了,原来他上列车没多久就联系上了令哥。 真是不能长熬夜,要不然记性都不好了。 萧观南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道:“列车的时间流速和安全副本里不太一样,时间要更快些。” 车上的白天一切都勉强还算正常,但是晚上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副本里一般最危险的也是晚上。 最差的情况就是遇到那种白天一切和平,晚上就成了怪物的巢穴,玩家被大杀特杀,拼命熬到天亮。 张臧本来想着他们休息好了,现在也该萧观南休息了,毕竟谁知道这里的晚上又是什么情况,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萧观南在作死。 他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到的一条粉嫩嫩的小毯子,拿着那玩意就往殷渊跟前凑。 张臧简直头疼,很怕这车都还没下,萧观南这小子先把自己玩死了。 流浪者多多少少都有点疯,之前有人只是夸了一句某个流浪者好看,然后眼睛就没了,他现在拿这花得刺眼的玩意,搞不好殷渊也会觉得冒犯。 况且这毯子的风格可可爱爱的,也着实和殷渊不搭。 他很想让萧观南睁开眼睛看看,同样都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人,殷渊到现在都毫无疲惫的神色,就他那样惊人到恐怖的体力,是缺那一两条毯子的样子吗? 他急忙岔开话题道:“你哪拿的毯子?” 萧观南随手一指,一个眼神都没给张臧:“喏,就在那边。” 张臧看过去才发现,那里有很多条毯子,都是深蓝色的,就这一条还让萧观南特意挑出来给殷渊了。 张臧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这波对方刻意求死,他也不想救了。 而且萧观南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虽然对人是笑着的,但是手上恶心对方,下阴招的时候从不手软。 现在估 计也是这样。 真敬业啊,这个时候还记得和殷渊是对手呢。 萧观南完全没有察觉到众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还乐颠颠地往殷渊旁边凑。 这种环境里,鲜亮的颜色肯定比深蓝色要让人心情愉悦些。 殷流云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在他的概念里殷渊就是他妈,他妈用好看点的毯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 殷渊显然很能容忍,眼睛都没抬,淡淡道:“不用,我不需要。” 弹幕有些微妙: 【咱爸现在真的很像四处捡亮晶晶东西回家的乌鸦】 第 41 章 41 异变列车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终点站,刚才不还是初始站吗? 谁家列车只有两站啊? 而且如果这一站就是终点站,那是不是这就是列车最后的目的地,就是他们最后能下车的机会? 错过了终点站,列车之后还会停车吗? “怎么办?到终点站了,要下车吗?()”张臧问道。 不知道。?()_[(()”何川咬牙回道:“现在就怕这也是列车外面的东西引诱我们下车的手段。” 萧观南抬头去看车门上方的滚动屏,目光微微一顿: 这次列车居然停留四十五分钟! 和上次的五分钟相比,这次也太久了! 这么长的停留时间,更让人怀疑这是终点站。 外面的情况和上次一样,都是很多人,看起来一片祥和的样子,暂且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等四十五分钟快要结束时它们会不会暴动。 “这次时间太长了,说不定真的是终点站。”钱和风道。 “停留时间四十五分钟,也就是说列车还是要开的,只是后面还有没有车站就两说了。”萧观南分析道:“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眯了眯眼睛:“终点站也有可能不是终点站。” 众人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殷渊思索道:“你是说也许这个车站的名字就叫‘终点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车站只是众多车站中的一个而已,并不代表着结束。 这种猜想也是极有可能的。 殷渊提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我们怎么下车,如果条件是我们要在正确的地点才能下车,那我们就要尽快地找到这个‘正确’的标准。” 他看向外面:“因为这辆列车经过的地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他一路上都没睡,发现列车外的景象从不重复。 众人悚然大惊。 也就是说,如果在他们现在错过了应该下车的地点,就算之后找到了正确的下车地点,也有可能早就错过了。 那时候就再也下不了车了。 何川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不会我们一开始就错过了正确的车站吧?” 那还玩什么? “现在只能赌我们运气没那么差了。”萧观南道,歪了歪头:“或者需要我现在算一卦吗?” 张臧无奈:“我们在异变里,不管你怎么算都是凶吧?” 萧观南哼哼:“那不是还有凶和大凶的区别吗?” 眼见众人都是一筹莫展的状态,他搭上了一边殷流云的肩膀,欠兮兮地问道:“哎哎,你们演员见过的剧本多,一般小说里这种情况都会怎么写?” 殷流云想了想,诚恳道:“一般这种情况确实会写主角一行人一开始就错过了生路,后面做的事情都是徒劳。” 他小声地添了两句:“增加点戏剧性嘛。” ()萧观南道:“……不能增加点生还的可能性吗?” 殷流云迟疑道:“或许你听说过《无人生还》?” 萧观南:…… 这帅哥怎么越说还越不吉利了呢。 “你还是闭嘴吧。”他扶额道。 他们谈论交流情况中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这次的站台名称太过特殊u()_[((),即使有上一车站的例子,仍是有一些人下车。 他们下车之后又有人后悔,和上回一样,也是没法接触到列车。 和上一次相比,这次的人拘谨得多,都聚在列车的周围,一时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 这次的车站和上次比起来要更精细,他们没找到看不清脸的人物,人多,列车的视角又有限,想找到‘自己’还是有些困难的。 白婉荷突然叫起来:“啊,那是我!” 众人急忙围了上来,白婉荷指给他们看:“就在那里!看到了吗?” 殷渊沉声道:“估测一下那是你过去的哪个阶段。” 白婉荷认真地看了看,这一仔细看她就发现不对了:“她的包包不太对……” 张臧看了几眼,就是很正常的穿搭,他直男发问:“你们女孩子连哪一天背的什么包都能记住吗?” “不是。”白婉荷否定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牌子的包我还买不起……” 张臧疑惑:“一个包能有多贵?” “哼哼,你没见识了吧,十几万的外套我都见过。”萧观南插嘴道。 殷流云看了他爸几眼,欲言又止。 你说的这个外套该不会是……? 张臧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不能吧?” 全场就殷渊一个认真干活的,他完全没被这偏到不行的话题带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钱和风没觉得有什么,道:“也许是异变的疏漏呢?总不能要求这些怪物化成的东西和我们一模一样吧?” 众人勉强地接受了这种说法。 殷渊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一个人经历的副本很多,深知有时候仅仅一点点信息的失误就足以丧命。 他忽然看到了滚动的车牌上的字:‘终点站’ 终点站? 刚刚的车站是‘初始站’,他看到的就是以前他们的样子,那是不是说明,这个终点站显示的可能是未来的他们? 他迅速问白婉荷:“你是不是有买这个包的想法?” 白婉荷愣了一下,殷渊把话说的更直白:“我换个问法,你有没有可能在未来买下这个包?” 白婉荷迟疑道:“应该是会的吧,毕竟我一直很想买一个来着……” “你是说这是‘未来’?那么上一个车站是‘以前’?”萧观南皱眉道:“所以列车上的我们是‘现在’?” “还有一个可能,也许外面的车站上的时间是紊乱的,下一个车站可能又是别的阶段。”殷渊道。 白婉荷很快就 ()反应过来:“现在是将来的我们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我不会死?我们能从这辆列车上下去?” 她惊喜道。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能活着就好。 张臧沉吟道:“这样看的话,其实这趟列车也没有很危险的地方,我们只要找到正确的时机下车就好了……” 殷渊忽地比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众人摸不到头脑,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他很轻声地说。 尽管众人已经很认真地听了,但是只能听见车站里人群嘈杂的声音。 殷渊神情一凛,忽地大喊道:“趴下!” 所有人慌忙匍匐在地上,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镰刀就穿透了车厢。 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了很细碎的铃铛的声音,接着半个车厢的顶都被削开。 “嚯,敞篷车箱啊!”萧观南睁大了眼睛感叹道。 “别贫了!”张臧道,一遍急忙找掩体:“什么情况?” 车顶落地的声音轰然响起,视野开阔了起来,他们也看清楚了情况。 那是一个肤色极为苍白的男人,白得像白瓷一样,隐隐发暗,脸上带着一个竹制圆形面具,遮住了大部分脸,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上猩红的嘴,唇角不正常地勾起着。 他的穿着很特殊,上面缝着很多细碎的亮白色金属的装饰品,动作间碰撞发出铃铛一样的声音。 男人的四肢很修长,动作机械而古怪,看着不似活人,倒莫名让人联想到螳螂之类的昆虫。 何川这个时候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打开了后车车厢的车门,而下一节车厢的乘客也听见了前面的动静,早已往后面的车厢逃了,他急忙把白婉荷推了过去。 “我们没有恶意,一会就走。”张臧试图和男人交流,而男人只是怪异地摇晃了几下身体,更像一只螳螂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他握紧了那把镰刀,手臂上的肌肉随之绷紧,接着又是一刀,那车厢裂开得更严重了! 张臧慌忙躲开,急道:“它好像听不懂人话!” 仅仅只是两刀,车厢就几乎被掀开了大半,再这样下去整个车厢都要毁掉,到时候别说下车了,列车还能不能接着开都是个问题。 他们现在的躲藏也是没用的,那家伙连车厢都能劈开,何况这些座位? 谁家副本会在列车上搞大逃杀啊?这不就是死路一条? 眼看那镰刀又要劈下来,就看那一刀砍半车的架势,真让刀落下来这列车也别想开了,众人的心狠狠地揪起来,然而这次那刀却卡在了半截。 是殷渊。 众人瞪大了眼。 即使知道殷渊很强,他们也没想到殷渊居然连这种大Boss都能直接正面对抗。 这列车不能承受更多了,殷渊使了个技巧把那男人别了出去,而那男人却直接挂在了车璧上,根本甩不下去。 殷渊眸 色一沉(),也从车窗翻了出去。 他刚刚看了一眼时间?()_[((),远远没到列车能开动的时候,必须有人拖住这个东西。 这个人只能是他。 殷流云急切地大喊道:“不要离开列车!” 他急得发慌,但也明白除了殷渊根本没人能拖住那东西。 殷渊自然知道,借力上了列车上面,众人看不到情形,只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 何川的眼睛都还是睁大的,不可思议道:“你们刚刚看没看见……?” “看到了。”萧观南道。 刚刚殷渊的刺捅到那人的手臂上时并没有割伤对方,反而碰撞出了火花。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的皮肤是铁皮做的吗? 钱和风喃喃道:“长老院居然想杀这么危险的人物?他们疯了吗?” 这怪物是很可怕,但连这种怪物都能拖住的殷渊更为可怕。 【……之前谁猜想殷渊有不好的过去来着?出来一下,就这样的谁敢得罪他啊!】 【我现在开始担忧萧爸了,这要怎么杀?】 殷流云急切地看着他爸,萧观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有对其他人道:“你们帮我去后面收集他们的头发,我要用,能收多少收多少,还有你们自己的头发。” “你要头发做什么?”殷流云不解地问道。 萧观南瞥他一眼,懒懒道:“拿去做假发卖啊。” 其实是他的异能要用这个。 他道:“我有个方法现在使用更好,但是需要和这个怪物有关的东西。” “这个车站生成的人物源于我们,我猜不出这个东西到底和谁有关,那干脆就把一车人的头发都收集过来。”他无赖道。 “不知道殷渊那边能撑多久。”张臧担忧道,殷流云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个不用担心,我看了,那东西在技巧上绝对落后殷渊一大截。”萧观南笑道。 殷渊那边也陷入了苦战。 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皮肤很坚硬,他一开始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后面发现从特殊角度就能挑破对方的皮。 是一整块的皮肉掀开,像是剥了一层洋葱。 更为奇怪的是,那东西虽然也像人一样流血,但皮肉掀飞之后露出来的并不是鲜红的肉。 上一个被殷渊挑破的伤口处露出来的是白花花发着颤的东西,果冻一样的质地,殷渊甚至能看见那段白肉在其中缓缓地蠕动,活的一样。 被他割伤后男人的动作也并没有受到阻碍,甚至那张猩红的嘴笑得更为诡异了。 殷渊握着武器的手都被震得隐隐发麻。 他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怪物。 殷渊侧身躲过对方挥过来的镰刀,他们此刻离得很近,殷渊的刺马上就要挨上那东西的脖颈,谁知之前被他挑破的伤口处忽地钻出来一个活的东西,狠狠地咬出了殷渊的手臂。 殷渊手腕一翻,那东西登时被砍下,又缓缓地缩了回去,在原来的伤口处形成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里的眼球混乱地转了转,速度快得不像是人眼能够做到的,然后那只眼睛就对上了他。 殷渊谨慎地后半步。 那只眼睛本来是不怀好意地眯起来的样子,然而在看到他的时候很明显得瞪大了,幅度太大血水也顺着淌了下来,血泪一样,殷渊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那只眼睛的惊讶。 就好像认识他一样。 殷渊的视线转向男人的下半张脸,他确认这个人他从没有见过。就连这只眼睛他也并不觉得熟悉。 萧观南能想到的他显然也能想到,殷渊意识到这个人的出现和列车上的乘客有关,但他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情况很古怪。 而在那只眼睛看到他之后,那怪物明显得躁动起来,其他被殷渊割破的伤口也开始往外凸起,这个时候那只眼睛反而闭上了。 殷渊心下一沉,知道此刻必须果断出手。 他迅速地靠近那个怪物,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那句话像是被蒙在了什么东西下面,有些沙哑,听不清晰。 “——妈” 殷渊眸色渐深。 如果他没听错,那声音像是从怪物的皮肉之下传过来的。 像是这个怪物的里面裹了什么活人似的。!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42 章 42 异变列车 是鬼婴之类的东西吗? 殷渊猜想着,毕竟只有这东西才会这样叫。 然而奇怪的是那东西只这样叫了一声,后面就没什么动静了,就好像那一声只是殷渊的错觉。 这东西愈发地难缠起来,它没有神智,也感受不到痛苦,也就是说攻击基本上就是无效的,也就是殷渊的体力强大到恐怖的程度,换了一般人拖也被拖死了。 殷渊想砍伤对方的关节,但是随着男人身体的躁动,攻击性也增强了许多,殷渊很难找到时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怪物伤口处凸起的东西似有若无地在妨碍它的攻击一般。 男人的那只眼睛再度睁开,不知怎么的开始频繁地眨眼,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活的一样。殷渊顿了一下,抬手就往那只眼睛刺去。 没刺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居然躲开了。 殷渊当机立断,手臂一抬,男人的面具,包括面具后的脸都被狠狠划开,鲜血四溢。 面具碎裂开来,殷渊透过缝隙勉强窥见了它的上半张脸。 那是一张极俊美的脸,受伤之后笑得更诡异了,一闪而过的舌尖舔了舔淌到唇边的血。 殷渊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男人的伤口和面具很快就开始恢复,匆忙之中殷渊只来得及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好像是糊起来的。 很经典的副本中的怪物形象,基本能确定不是玩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渊觉得刚刚对方的脸并没有被他划开。 那被他划开的脸的后面,好像还有一张脸。 列车里殷流云飞速地跑了过来,他刚刚也去帮忙了,终于集齐了大部分乘客的头发。 “头发齐了!”他大喊道,匆忙把东西塞给他爸。 他自己的头发还没给他爸,时间紧张,他直接上手薅了几根。 萧观南看的头皮发疼,制止的手伸到一半:“哎,用不到你的其实……算了,拔就拔了吧,你以后要是秃了,演戏形象不过关的时候别来找我噢。” “哪有那么容易就秃。再说我有钱,大不了植发。”殷流云不在意道。 萧观南顿了一下,也回想起了殷流云曾经的无意识炫富行为。他悲伤道:“你就不能让我忘了你有一件十几万的外套的事吗?” 殷流云莫名:“我也没提啊?” 他挠了挠头,下意识地补了几句:“而且我也不止有那一件啊?” 这种正式场合需要穿的贵一点的衣服,他爸给他买过不少来着。 萧观南瞳孔地震,而后安静地闭上了嘴,低头拿着头发开始鼓捣,殷流云在他旁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用不到我的?” 张臧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解释道:“放心吧,就你,八辈子都变不成那样式儿的。” 萧观南安慰殷流云道:“没事,你俩不是一个类型的,别放心上。” 完全没插上话的殷流云 :? 他刚刚是被嘲笑了吗? 说得跟你俩能打过殷渊似的。 他正想着,眼前的车窗忽地狠狠拍上一只手,车窗登时被震碎,众人都慌乱起来:“快趴下!” 那只手掌中间睁开了一只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就锁定了殷流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而后眯了起来,像是在笑。 猝然被这样的东西盯着,殷流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脑空白一片。 幸好那东西很快又卷入了和殷渊的打斗之中。 “……那是玩家吗?不可能吧?”钱和风震惊道,声音都有点抖。 如果是怪物的话众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那东西如果是玩家——如果是和他们一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变的,那就很恐怖了。 “你没事吧?”钱和风问道,毕竟殷流云虽然名声在外(?),但一直都表现得像个新人,他不自觉地就把这人当普通人对待了。 “还好。”殷流云道。 他缓和气氛道:“我勉强算个演员嘛,其实我将来要演的角色里有这种类型来着,说不定因祸得福,有了这个体验正好之后能把这种角色演好呢。” 萧观南探头道:“你演这种角色吗?跨度也太大了吧?观众会出戏的吧?” “你弄好了?这么快?”何川问道。 萧观南点头:“现在就等殷渊给信号了。” 他接着询问殷流云道:“你演跨度这么大的角色的话,会不会很有难度啊?”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说出他们大概率没法从游戏里出去的事实。 殷流云想了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点头道:“……会吧。” 毕竟他刚刚转型,演技确实不行来着。 那边张臧突然道:“能联系到令哥了!我刚刚把这个怪物的照片发给令哥了,看他那边怎么说,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贺楼令的异能能感受到一些东西,所以他和人相处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他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张臧皱着眉读了出来。 “令哥问我们是不是出门没看今日运势,怎么这么背能遇到这玩意儿。” “你告诉他不要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萧观南头也没抬地道。 正巧这时候贺楼令的视频电话弹了过来,张臧点开,贺楼令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气笑了:“我迷信?你看看你自己的异能再说呢?” 他顿了顿,直接说正事:“这东西纯恶,我感觉到的气息很混乱,你们最好把它搞死在这,如果这真是未来的东西也算提前去除一个隐患。” “这东西真的很怪,就像是很多BOSS混在一起一样,不可能是玩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玩家,那一定是极恶的性质,能直接保送流浪者公会的那种。” 他说着说着也觉得匪夷所思起来:“不是,你们就坐趟列车,到底是怎么碰到这邪门玩意儿的?” “那东西现在在哪?”贺楼令问道。 “哦,殷渊在拖着它呢,目前没事。”张臧道。 贺楼令表情空白了一瞬:“……殷渊强到这么离谱的地步了?” 他听懂之后更茫然了:“不是,谁在拖着那怪物?” 殷渊原来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这个情况真的好怪。 “令哥,我觉得事情不对。”萧观南眯着眼睛道:“我总感觉有什么隐情,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尽管殷渊一直在掩饰什么,但他的演技太差了,萧观南想察觉不到都难。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绝对不简单。 “你不打算杀殷渊了?”贺楼令疑惑道:“你之前不一直都挺忌惮他的吗?” 还四处收集殷渊的资料。 “是我预估错了。”萧观南道。 “那长老院那边你要怎么说?”贺楼令问道。 萧观南笑了笑:“让他们见鬼去吧。” 贺楼令揉了揉眉头,从这通视频电话接起之后一切都怪得很。 这趟列车确实不对劲,他之后一定要仔细查查。 贺楼令并没有信萧观南的话,他内心对这几人的精神状况都打了问号。 都把殷渊当同伴了,这精神状态能正常? 他忽地注意到了殷流云。 其实想不注意到也难,殷流云毕竟是爱豆,外貌真的很惹眼。 他的异能能感知人的气息,不知怎么的,见到殷流云的时候他就觉得格外熟悉,连这张脸都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整个游戏给贺楼令的感觉都是阴湿的,连带着游戏内的人也多多少少有些阴冷的感觉,而这个人却很奇怪,他的气息是暖呼呼的,让人联想到太阳。 “哎,你是个新人吧?”贺楼令问道,他从没见过殷流云,也不难猜出这人是新玩家。 他邀请道:“我很喜欢你。你要来我们公会吗?”! 第 43 章 43 异变列车 “不不不,我怎么能行呢?”殷流云急忙摆手拒绝,耳尖都漫上了绯红:“我就是个爱豆,真去不了那么专业的地方。” 他在这个游戏里完全就是个混日子的,真让他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从爱豆到这种堪比雇佣兵的工作,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跨界也不是这么跨的啊! 贺楼令新奇道:“都进了游戏了,你还记着之前的生活呢?” 果然再过多少年他都搞不清楚搞艺术的人的脑回路。 他也没有再邀请的意思,毕竟殷流云这种进了游戏但认知还停留在过去的人很多。 他们很难意识到生活的地方已经换了,大多都还是想按着以前的生活方式活下去,麻痹自己这就是现实,麻木地在游戏里活着,逐渐再也分不清游戏和现实,沉沦其中。 不过贺楼令并不歧视这种人。 他们虽然想回到现实,但其实这种可能性非常微小,如果他们最终都出不去,在游戏中沉沦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和他们一样痛苦地熬着,最终不得不屈服,也许这种早早地适应更为幸福也说不定。 “那就欢迎你来我们公会的安全副本了。”贺楼令笑道。 一边的张臧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没忍心说出殷流云就是那个什么都啃的新人。 列车里信号断断续续的,贺楼令知道视频持续不了很久,对萧观南道:“你们要合作的话,现在就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时机,你能不能干脆在异能里动动手脚,一下干掉两个?” 殷流云面上维持着和善的微笑,心里已经准备好随时给他妈告状了。 一群大佬又怎样,他这个内奸是当定了。 抱歉,令哥,虽然你真的很好,但是他是无条件站他妈那边的。 萧观南那边垂着眼睛很认真地给收集到的头发做造型,贺楼令看着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开始头疼,严肃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公会很多人的失踪都和殷渊有关,之前你调查他信息的时候我也和你说过,很有可能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你现在的感觉很有可能是殷渊想让你感觉到的,并不是你真正的想法。你别忘了,高阶异能者一直都是他的目标。”贺楼令分析道,试图让萧观南重视起来。 萧观南像是被这话逗得笑了一声,随口道:“能让殷渊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那我这条命还挺值。” 贺楼令:? 这人脑子被殷渊打瘸了? 他面容扭曲了一瞬,而后沉默片刻,提议道:“要不你现在算一卦吧,我觉得你有点鬼上身了。” 他诚恳道。 游戏里这种话不能乱说,果然又出了幺蛾子,信号又开始断断续续,联系不上外界了。 贺楼令最后发信息说他那边已经在调查情况了,应该很快就有眉目,让他们再撑一会就好,众人都稍稍安下了心。 列车上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和骨骼之 类的东西碰撞的声音,众人虽然没在原来的车厢呆着,但也都乖巧地趴着或是蹲着,因为车顶不时会被镰刀穿透。 殷流云苦中作乐地一边心中暗骂对方没点公德心,一边又担忧殷渊,他戳了戳他爸,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时候了他爸还能那么安稳地坐着。 萧观南瞥了他一眼,无奈道:“帅哥,这都在游戏里了,你不能安生些吗?” 殷流云暗示他爸,道:“哥,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你不觉得咱们应该做些什么吗?” 让他妈一个人对付BOSS不太地道吧? “这个时候有什么要做的……”萧观南迟疑了一瞬,疑惑地看着殷流云,而后想通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吊桥效应是吧?危险的时候心跳加速,做什么都会觉得浪漫?” 他嫌弃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电视剧还是演多了,这种时候是做那些事的时候吗?” 他义正词严地谴责道。 “我哪有这个意思……”殷流云表情管理差点失控,被耍多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故意的吧?” 萧观南笑嘻嘻地把人揽了过来,丝毫没有羞愧道:“没事,哥能理解你,毕竟哥这么帅,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一把把殷流云想要反驳的嘴捂住,笑道:“但是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我了,浪漫的事情哥哥也不是不能和你做。现在情况比较危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是做不到,但是让你看看星星还是可以滴。” 殷流云好不容易从他爸魔掌下挣脱,闻言疑惑道:“哪来的星星?”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暗了,但远远没到见星星的程度。 萧观南笑道:“你把头探出去,就能见到金色的星星咯~” “……金色的星星?”殷流云疑惑道,想通后语塞了一瞬:“被打到眼冒金星是吧?” 他也反应过来了,他爸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就是故意不想回答,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动手。 尽管知道殷渊是占上风的,他还是很难不担心,看准时机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情况。 萧观南大惊失色,急忙把人薅回来,急道:“不是,你怎么还真想看星星啊?” 这个帅哥那么有钱但是这么好骗的吗? 张臧在一边也急了:“我就说这孩子性格较真不能逗!你惹他干吗?” “你不知道吗?要不是我们拦着,上一个骗他的差点就被这小子给一起啃了。”张臧道。 萧观南茫然道:“也没人和我说过这帅哥胃口那么好啊?” 殷流云本来是很有力气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软趴趴地瘫了下来,顺从地被拖回了车厢。 张臧疑惑道:“怎么突然就泄气了,看到什么了?” 估计是殷渊打斗的场面太血腥,把新人吓到了。 萧观南观察了一下殷流云的脸色,沉吟道:“估计是看着星星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张臧真想给这人来 一脚。 殷流云震撼道:你们这里的人打架还往脸上打吗? ?本作者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张臧不解道:“就是只是为了这个?” “只是?”殷流云有些崩溃地强调道:“你知道脸对于爱豆有多重要吗?” 他忽地想到还在直播,迟疑地顿了一下,又小声逼逼道:“虽然也没有那么重要吧,但真的很重要。” 张臧难以理解,毕竟游戏里连女孩都不在意这个,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开解道:“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 殷流云安详地闭眼自我催眠:“没逝的,现在祛疤技术已经很强了,再说不还有粉底液吗,灯光一打什么都看不见,嘶,不对,镜头会怼脸啊……” 张臧完全听不懂:“你在念什么咒语吗?” 萧观南也不能理解,挑眉道:“脸上有疤多帅啊,你有没有品味?” 弹幕纷纷笑道: 【哈哈哈哈哈】 【张哥别害怕,不是所有的爱豆都这样,是殷子比较在乎这个啦】 【感觉爱豆这个概念在张哥这边已经完全妖魔化了】 【笑亖,从刚开始殷子化浓妆敷面膜的时候张叔就该知道殷子非同常人了】 【前面的好损,居然又提殷子的尴尬往事,殷子:不是说好就算脱粉也不爆这个黑料的吗?】 “再说又没打到你的脸上,你激动什么?”张臧疑问道。 殷流云接着闭眼,已读乱回:“因为运用到了通感的手法,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张臧:? 实际上殷流云确实不至于因为这个震惊,他说那些话是怕他爸和张叔担忧他。 刚刚殷渊劈开了那东西的面具,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对方面具之后的眼睛。 那张脸尽管仅是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些,但不难看出它俊美的长相,只是它的眼睛是被……糊起来的。 这东西的冲击感要比上一个副本那些长虫大得多,因为它太像人了。 尽管电视剧里有过这种形象,但是跟直接看到的还是有很大差距,殷流云看清的那一瞬间头皮都发麻。 他现在真的很佩服他妈,对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居然连手都不抖。 “哥,你现在真的还不动手吗?”殷流云岔开话题道。 萧观南看了一眼时间,垂下了眸子:“再等等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殷渊大概不会让他帮忙。 刚刚情况紧急,他收集头发的时候没想起来,现在冷静下来才想清楚,他这步做的完全多余。 令哥不在这里都能想到的事,殷渊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副本,想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怎么可能不防着自己。 如果情况危急就算了,但现在明显殷渊占着上风,那怪物虽然凶猛,攻击性又很强,二者虽然谁都占不到好处,但只要熬过时间列车开动一切就都结束了。 殷渊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去赌他真 心帮他的可能性。 再者第一次和殷渊见面的时候,萧观南确实也没手软,以殷渊的性子,会真的放心把命交到他的手上才怪。 “你在想什么呢?”张臧问道,他总觉得萧观南现在真的很反常。 就殷渊那事上,他俩都怪得很。 “在想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萧观南深沉道。 殷渊会相信,他说想和他做朋友是实话吗? 张臧没听懂,委婉道:“我觉得令哥说的确实蛮有道理的,这个异变之后你要不然去驱驱邪吧?” 萧观南眼睛都没抬:“免费就去,要钱免谈。” 他专注地看着车门上显示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数,等着殷渊也许会给的信号。 “哎,你说,会不会我其实特别擅长等待啊?”他不知怎么的,对张臧发问道。 张臧冷哼一声,道:“要我提醒你吗?上一次开会,你去泡温泉了,踩着点来的吧?之前那次会议,你跟首领直接旷了,令哥最后在哪逮到你俩的来着?再上上次,你试图用异能对打卡机作弊,赛博作法被抓正着你忘了?……” “你是擅长让别人等。”他冷漠地下了结论。 萧观南:…… 萧观南笑嘻嘻道:“好兄弟,我们那么熟,你记这些干什么,多有损咱俩感情啊?” 张臧刚要张嘴说什么,那边殷渊终于给了个信号,武器黑刺狠狠地砸了列车一下。 萧观南直接撂下张臧,高兴地跑了过去。 张臧:…… 这人绝对不对劲。 殷渊那边眼看试不出更多的信息,干脆打算用萧观南的方法来。 他一个俯身,伸手从萧观南手中拿过那束处理好的头发。 拿到手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头发是处理好的,但怎么好像还包装了一样?不细看跟包小花束的手法似的。 非常小,扎起来的东西也简陋,但是能看出来是包装过的。 他沉默了一瞬,怎么都想不通萧观南的用意。 ……还是说这是什么暗算他的手段吗?! 第 44 章 44 异变列车 这怪物虽然杀不死,皮肤也坚硬,但好在没有人的思维。 萧观南在车内击车顶,用声响来引导殷渊的步伐,很快怪物就被迷惑了,鬼打墙一般绕开了列车。 殷渊看着被迷惑住的怪物,神色沉沉。 看来这游戏会越来越残酷,居然连这种玩家都出现了。 不知道玩家这种变化的趋向到底是个例还是整体。 这样的人虽然看起来还是玩家,但其实和那些长期居住在安全副本里的居民一样,被游戏同化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离开游戏。 就算能离开,这种人想要回归正常生活也很难。 他忍不住猜想这个怪物般的玩家在未来到底会是什么角色,它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甘愿变成这样?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殷渊不得不提防。 看来他们这一趟列车,从忘忧城里救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殷渊暗想着,下了列车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搞到这趟列车的名单。 他从车窗处跳了进来,动作行云流水,像只黑豹。 “还有多久?”他语气淡淡地问道,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丝毫不像和怪物缠斗了许久的样子。 萧观南愣了一下,而后才道:“快了。” 他有些躲闪地移开了视线,低头摸了摸鼻子。 殷渊移开视线,就好像没注意到萧观南的古怪一样。 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个人在刚刚使用异能的时候没安好心。萧观南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他们还是敌人,那人的古怪只能有这一个解释。 ……还是太过心软了,做这种事居然还能让他这个受害者看出端倪。 以萧观南的性子,对敌人不下阴招不太可能,殷渊没察觉到什么很危险的地方,那应该就只是不痛不痒的东西,他也就随萧观南去了。 这人喜欢捉弄人,大概是想让他出丑之类的,应该是为了应付长老院那边派给他的任务吧。 反正对他也没多少影响,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打算戳破萧观南。 这种危急的情况,有一件能让萧观南松快些的事情也是好的。 殷渊走开了一些,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边张臧也注意到萧观南的怪异,戳了他一下:“你又怎么了?” 萧观南瞥了一眼殷渊那边,见对方没有注意才用气声和张臧说道:“你没觉得他刚刚从车窗翻进来的动作很帅吗?” “那么……”他试图形容,最终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张臧表情难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最终忍不住道:“……你有病吧?” 萧观南受伤地谴责道:“哇,你好没有礼貌。能不能和我这种高素质人才学学?” 张臧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虽然没说话,但能看出骂得很脏。 萧观南:啧。 这天是一点都聊不下去了,正巧殷 流云也在他旁边,萧观南开口道:“哎,手机借我用下。” “你要干什么?”殷流云问道,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机给了他爸。 他爸探出身去拍了几l张照片和视频,眯着眼睛笑道:“这家伙搞不好将来是个厉害人物,一般这种狠人都是正经到无趣的性格,逗起来最有意思了。我留着这些黑料说不定将来嘲笑他的时候能用得上呢,有备无患嘛。” “你好阴险啊。”殷流云感叹道。 “还好还好。”萧观南点头谦虚道。 招惹了一圈人之后他终于爽够了,接着去骚扰殷渊了。 好在接下来没再出什么意外,列车的停留时间一点点地变少。 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这是终点站他们也不可能下车了,两个能解决怪物的人都在车上,下去的人离了列车也活不了。 倒计时为零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生怕终点站之后是什么别的恐怖的东西。 然而和上次一样,黑暗之后,列车仍然平缓地行驶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连那半截车顶都恢复了。 众人神情都有些凝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列车的状态能自行恢复,那他们想等着列车自行耗尽能源或者是外力暂停列车就根本不可能了。 殷渊望了一眼车窗外,缓缓道:“天要黑了。” “这么快?”萧观南意外道。 他们的身体也确实都感到了疲惫,就和真的到了晚上自然地困倦了一样。 张臧皱眉道:“看来异变和外界的流速是不一样的,我们这边的时间流速要更快。这样的话,令哥他们的支援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到了。” “放心吧,说不定是我们这边先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呢。”萧观南笑道。 危险来源基本上都确定了,众人也都去了存放食物的车厢拿了物品。 虽然没感受到多少饥饿感,但是肯定还是要吃东西的。 列车上吃的东西最多就是泡面,其他车厢有人排着队接热水,灯光昏暗,泡面的热气升上来,这种环境下居然还有些温馨的感觉。 他们所处的异变诡异又恐怖,但因为他爸妈都在,殷流云此刻莫名有一种出来旅游的错觉。 他小时候听别人说和父母一起旅游的时候都很羡慕,听他们说火车上的事情也觉得新奇,没想到在异变里却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 “桶装的泡面会更好吃吗?”他好奇地问道,又道:“我要个海鲜味的。” 张臧怀里抱了一大堆,劝说道:“还是红烧牛肉味的吧,这个好吃。” 殷流云看了一眼,迟疑道:“看起来很辣啊,会不会对嗓子不好?” 张臧不在意道:“几l口面的事,能有多影响?” “也是。”殷流云纠结了片刻之后很快就放弃了,兴奋地跟在张臧后面。 张臧完全理解不了,失笑道:“就是个泡面,你至于那么高兴吗?” 弹幕是 明白的,感叹道: 【看给孩子高兴的,吃个泡面乐成这样】 【换谁天天只吃菜叶鸡胸肉都这样】 殷渊自然也是要吃饭的,萧观南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自来熟地和殷渊坐到了一个位置上。 他没拿东西,坐下才发现他的位置上有盒自热米饭。 这显然是殷渊给他准备的。 他其实是个挑食的人,进了游戏之后才改了许多,这种环境也不容许他矫情。 不吃泡面这个习惯,他进了游戏之后就已经改了。毕竟游戏里危险的情况很多,很多时候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殷渊自己吃的就是泡面,给他拿的却是自热米饭,萧观南很难认为这只是个巧合。 他们难道是在进入游戏之前就认识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复杂很多。 萧观南本来没感到饥饿就不打算强迫自己吃泡面的,所以才会空着手去找殷渊,没想到意外地没有空着肚子入睡。 殷渊比他设想中还要了解他,这个人了解他的异能,知道他的习惯,而他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如果真像殷渊说的那样,他们是对手的话,他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殷渊从来就没真的想对他下手。 已经到了夜晚,列车也熄灯了。 殷流云没见到他爸,低声问张臧道:“张哥?萧哥呢?怎么没和我们一起睡?” 张臧解释道:“哦,他大概是自己找地方睡了吧,你不用担心他,如果他都出了意外,那这一车的人也是迟早的事。” “你刚认识他不了解,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看起来很随和,什么人都能聊上两句,实际上内里的性格是冷的,刚来公会那会我们都不知道他住哪,他不在公会的时候甚至都找不到他的东西。” 就好像和他们,和公会,没有一丝关系,随时都能抽离一样。 这人嘴上的亲近能有十分,而实际上能有半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臧过来人一样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道:“不过他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你如果真信了他表现出来的态度的话,之后可能会伤心哦。” 殷流云有些惊讶,总感觉听起来他爸像个渣男啊。 他想起来他爸现在对殷渊的态度,有些担忧。 殷渊那么冷硬狠厉的性格,应该不会被他爸迷惑吧? 弹幕讨论起来: 【萧爸只看脸的话感觉真的是个温柔深情的人,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吗,好有迷惑性】 【这种人设就该被放到火葬场文学里】 【张叔都这样说的话,感觉搞不好殷渊大佬真的会被骗……】 另一边,殷渊无语道:“你起来。” 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萧观南的态度突然软化了那么多,现在还直接要睡他旁边。 转变真的太大了。 虽然他们之前睡在一个床上都是有过的,但显然现在的情况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你居然嫌弃我?”萧观南不可置信,而后光速闭眼,直挺挺地躺倒,把毯子盖到了头上:“伤心死了。” 殷渊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顺手把对方毯子往下扯了一下。 这样毕竟不太吉利。 萧观南没忍住,笑了一声,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我都数不清这是你第几l次露出纰漏了。” “我们在进入游戏之前就认识,而且是很好的朋友,对吧?”他抢在殷渊开口之前道。 殷渊的喉结动了动,他能感觉到萧观南的认真。 萧观南的思维一向缜密,他敢这么说一定是有确切的证据,这个时候否定也没有用。 殷渊垂下了眸子,道:“并不是很好的朋友,只是认识。” 萧观南认真地注视着他,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忘记过你很多次了?” “你应该很难过吧。”他很真诚地问:“我很抱歉忘记了你,之前也不应该给你下阴虫。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这次一定不会忘记你了。”他认真道。 殷渊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很,说不出一句话。 真正犯错的那个人甚至连祈求原谅的话都羞愧得说不出口。 他几l乎是落荒而逃。! 第 45 章 45 异变列车 “你家里有钱,在这种地方应该不太能睡得惯吧?”张臧问。 列车里很安静,只有小夜灯发散着微弱的光。 “还好,我这个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也都是在路上休息,都差不多习惯了。”殷流云道,往毯子里缩了缩身体。 他回想在这个游戏中的经历,有些沮丧地发现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爸。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在这个综艺之前从未见过张叔,这些和他一起经历过游戏的人都去哪了,为什么根本查不到当时的有关报道,这个游戏又是怎么来的…… 疑问太多太多。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爸根本就没和他提起过这个游戏究竟要怎么才能结束。 冷不丁地,张臧听见这小子忽地发问道:“张哥,你说萧哥是个很会让人伤心的性格,那他也让你伤心过吗?” 张臧含糊道:“刚开始肯定会有摩擦,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以前那会,别说他了,就连首领和令哥也被伤到过。 那时候他们都经历过很多副本了,张臧自以为怎么也该和萧观南算得上好兄弟,结果机缘巧合,某一天他忽地发现这人暗地里居然调查过他,甚至连首领和令哥都调查过。 他难免有些伤心,令哥发现他状态不对,询问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 令哥应该也是伤心的,但是却又能理解。 他对张臧说,高阶异能者的精神状况很多都不稳定,他们需要确保周围的安全环境确实没有隐患。 首领和贺楼令的异能都不是偏向攻击的,因而他们两个是比较特殊的,精神状况也稳定,但并非所有的高阶异能者都是这样。 之前就有过一个高阶异能者,他的判断物出了错,以为安全副本是幻境,直接大开杀戒,最后他所在的公会不得不击杀他,动手的还是最了解他的那几个好兄弟。 一般越是强大的异能者被游戏污染得越厉害,更何况萧观南的异能又是很复杂的类型,所以他心里提防着他们也很正常。 不过令哥也就是嘴上淡然,那之后总是找机会和萧观南待在一起,非要向萧观南证明他是可以信任的,萧观南看令哥的眼神都不对了。 毕竟令哥的概念里他们的关系明明就很好,他不想让他们之间出现什么隔阂。 后来好在在相处的过程中,萧观南也逐渐地放下了戒心,真正地开始信任他们,把他们当成至交好友。 而这个过程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那人和善温和的外表只是他刻意显露出的糖衣而已,谁也摸不透他内里到底藏着什么毒药。 不知道这人本性的人,和他交往是注定会伤心的。 殷流云有些惊讶。 张叔说有些摩擦,那之前可能也是有过矛盾的。 张叔那种好脾气的人都能被惹到,他爸性格居然那么渣的吗? “不过他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多疑了些 ,相处久了就好了。”张臧道,这种语境下听起来就很像受害者发言。 殷流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他也开始犯困了,沉沉睡去。 …… 萧观南在睡梦中觉得不太对劲。 他一开始睡得明明是很安稳的,忽地警铃大作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危险就在他身边一样。 他猝然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他怎么也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只隔了一个狭窄的过道,甚至一伸手就能够到,萧观南被惊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之前起了疑心,最近一直都在收集这人的信息,怎么也想不到一睁眼居然就睡在调查对象本人旁边。 在流浪者公会的成员旁边睡着,他是疯了吗? 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只是瞬间就睁开了眼,满是戾气。 萧观南能察觉到,看清是他的一瞬间,对方也愣住了。 看来对于他们这个状态,这人和他一样也是完全不知情。 萧观南心中暗骂到底是哪个缺德的人把他和这煞神放一块的,刚刚他的表情太慌乱已经泄露了不少信息,这个时候再装傻也没什么用处了,于是干脆眯着眼睛笑道:“好巧啊帅哥,你也在这里睡觉啊?” 他昨晚睡前为了舒适没穿多少衣服,只留了最里面的一件,扣子松松地扣了一两颗,此刻胸膛都露出了大半,露出了之前忘忧城里留下的青紫,看起来引人遐想,很是风流的样子。 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侧卧着看着殷渊,很游刃有余似的,就好像这种和陌生人睡一个床上的事情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很符合他那张看起来就花心的脸。 对于这种组织的人,装也要装得很变态高深的样子。萧观南心道。 殷渊瞥了一眼就急忙移开了视线,然而他在萧观南眼里也没好到哪去,毕竟他脖颈上的印记也还没消。 萧观南没说什么,心里怎么蛐蛐殷渊的就不知道了。 殷渊面上冷峻,脑子里实际上也很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一直都和萧观南保持着距离,非必要甚至都不和萧观南进一个副本,进他所能地躲着这个人,怎么忽然一觉醒来直接睡萧观南旁边了?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昨天入睡的记忆。 两个人都在强装着镇定,实际上都是乱糟糟的,画面看起来很糟糕,甚至还有点暧昧。 不仅殷渊没做好和萧观南见面的准备,萧观南也是,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收集殷渊资料的时候,连应对招式,怎么算计对方都没想好,直接正面对上他很吃亏。 做贼心虚的两人谁都没有先出声试探的意思,都在拼命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他们之前在一个床上睡过的经历都有,殷渊却觉得此刻尴尬极了。 幸好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车厢另一边很快传来了其 他人的声音。 殷渊辨认出了那是张臧的声音,微微皱眉。 萧观南并没有注意到殷渊的神态变化,商量道:“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先搞清楚情况,你觉得呢?” 他轻佻地笑着,暗自却僵硬着肩膀,竭力不让快滑落的衣服掉下去。 有些人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为了避免社死已经用力到快抽筋了。 殷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 和萧观南一样,殷渊现在也想着快点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 萧观南起身去找张臧,离开对方视线的一瞬间,两人都慌忙地整理衣服。 萧观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 该说不说,幸好他昨天晚上没突然放飞天性,决定裸睡之类的,不然今天会尴尬到什么程度他都不敢想。 殷渊忽地眼神凝住了,他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伤痕。看起来是他自己的字迹,写着‘不要招惹萧观南’。 他神情凝重起来。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刻过这行字。 ‘不要招惹萧观南’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直都在避开萧观南吗? 那边殷流云也已经醒了,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记得自己上了列车,怎么突然天都亮了。 就像看电视剧突然被导演掐了一段似的。 而且更怪的是,一觉醒来张叔好像都不认识他了,看他的目光都很陌生,甚至还问他是谁。 这个时候他爸也过来了,殷流云急忙跟他爸说情况,结果还没开口萧观南就直接地略过了他,就像他也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现在什么情况?”萧观南低声问张臧道。 张臧摇头:“不知道,像记忆被谁剪了一段似的。” 殷流云抬头去看何川他们,白婉荷茫然地待在原地,何川,钱和风两人则是神情提防。 殷流云急忙凑了过去,道:“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吗?我们刚从忘忧城里出来,坐上了这趟列车,然后一睁眼就到了现在了!” 张臧疑惑地看了萧观南一眼,目光里透着疑问:这是谁? 萧观南沉吟道:“看这个长相,应该是还算重要的npc?” 殷流云急切道:“我不是npc,现在情况不对,你认真点听我说啊!” 他尽可能简短地说了情况,又问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那还记得忘忧城的事情吗?” 见两人都摇头,殷流云又把之前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下。 才说了一半,张臧就有些疑惑地打断了他:“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个殷渊,是那个殷渊吗?” 殷流云茫然地想,还能是哪个殷渊? 不就他父亲那一个殷渊? 张臧没说什么,笑容和善,萧观南说话就没那么好听了,他有些怜悯地道:“那你怕是有癔症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殷流云急道。 萧观南充耳不闻,关切道:“看过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 殷流云语塞。 医生能怎么说,医生让我给你一脚。 他闭眼自我催眠,这是亲爹不能动手,动手是要天打雷劈的。 “不是我们不相信,主要是我们都不认识你啊。”张臧解释道:“而且你是不是对殷渊有什么误解啊?” 最后一句问话里他甚至都有些担忧了。 弹幕说了令哥的事,殷流云看到了弹幕的提醒,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翻和令哥的聊天记录,或者直接问他,他应该会认识我。” 张臧低着头给令哥发消息,现在信号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令哥能不能收到。 萧观南沉吟道:“这样说的话,我们的记忆应该是丢失了一段。” 他迅速反应过来,拍了拍张臧的肩,沉吟道:“你给令哥说我们的记忆现在都在倒退,殷渊也在这辆列车上。” “所以如果要杀殷渊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他认真分析道。 听到这话的殷流云和另一边正巧收到了消息的贺楼令此刻都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啊? 贺楼令皱着眉,很难想通。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还说觉得殷渊人还不错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他什么毛病啊?! 第 46 章 46 异变列车 虽然知道大概是异变的原因,但按萧观南本人的性格来说,他就算真做出了这种事贺楼令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再说对殷渊这种人提防一些也不是坏事。 ‘长老院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那边已经派人准备过去了,据说是有相关的异能者,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们最好是尽早下车,避免被殃及到。’ 贺楼令叮嘱着: ‘我们调查了情况,之前也出现过这种异变,幸存者说站台的时间是随机的,找到正确的站台下车就结束了’ ‘也就是要在‘现在时’的车站下车’ ‘列车的终点是什么以及异变是如何发生的没有幸存者知道,也不需要调查,你们按照脱离方式离开异变就可以了,不要节外生枝。’ 萧观南有些怀疑,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事情不大,等长老院的人到了别说我们了,殷渊早下车了吧?” 贺楼令头疼地发信息: ‘别太猖狂,这回不一样,他们还找了流浪者公会的人。’ 列车信号断断续续的,最后一句话发出去的时候只得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信息没发出去。 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脱离方法,问题也不大吧,还有萧观南那个异能者在呢。 贺楼令不确定地想。 算了,大不了之后真出什么问题他也去一趟好了。 弹幕这边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没意识到萧观南的态度转变和列车的异变有关,感叹道: 【别的不说,光这演技就能甩殷子好几圈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殷渊那么强最后活下来的却是萧爸了,他真的好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居然还真的真情实感地信了】 【你们说感情骗子欺骗别人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连自己都能骗过吗?】 【前面的,你但凡听听咱爸现在提起殷渊的语气有多冷漠呢,都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疑问】 张臧看了之前和令哥的聊天记录,知道殷流云的身份后对他也信任了一些,分析情况也没避着他。 “现在看来这辆列车会让人的记忆倒退,原因和影响因素未知,目前能得到的信息是你的记忆后退速度要比我们慢许多。” 殷流云点了点头。 对于他记忆倒退速度要更慢他也有所猜想。 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中途回溯进来的,在列车上待的时间比张叔和他爸要短,受的影响也浅些。 或者可能是他进游戏的时间短,有关回忆少,倒退同样比例的记忆的话就显得他记忆倒退得慢? 但不管怎样,记忆消失得慢一些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等正确的车站,但是如果它出现的时候我们记忆都差不多丢完了,该怎么判断那是正确的车站?”张臧皱眉道。 “我觉着吧……”萧观南还没说几个字,就被一边殷流云炯炯的目光盯得难 受。 他叹了口气:“帅哥,我知道我长得帅,你忍不住想看也正常,但你都快贴到我脸上看了……” 他玩笑的话在看到殷流云的神色后戛然而止,顿了顿,迟疑道:我没欠你钱吧?怎么你看起来跟要吃了我似的。” 张臧看他的神色也不对,疑惑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殷流云抿了抿唇:“我知道我说的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在忘忧城的时候殷渊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他,这一车的人都根本不可能离开忘忧城,而且在更早些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个副本里,他还救了一个小女孩,他甚至还问我那个女孩的名字……”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所以我觉得,殷渊不是那种恶人,而且你们之前相处得真的还不错,我觉得你们的立场也许并没有那么对立呢?你先和他相处相处试试呢?” 他试着劝说萧观南。 萧观南和张臧对视了一眼,萧观南神情有些无奈。张臧对他点了点头,萧观南就先离开了。 张臧叹了一口气,对殷流云道:“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危险。你知道流浪者公会代表了什么吗?” “虽然殷渊确实是个特例,一般不对普通人出手,但他也是流浪者公会的成员就能说明很多了。” 殷流云反驳道:“你都说他是特例了,说不定他出淤泥而不染呢。” 张臧抬眼看他:“他能忍受和那些人渣待在一个组织里,你觉得他能好到哪里去?” “流浪者公会里用人探路的,把人当傀儡操控的,在人身上试异能的,多了去了,但是这些人为什么都害怕他?” “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张臧无奈道:“不管他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他们那种人都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玩家能接近的,你明白吗?” “各大公会都和他有仇,不管你是什么想法事实又是怎么样的,远远避着就是最好的选择,以免殃及池鱼。”张臧认真叮嘱道。 大家相识一场,张臧也不想殷流云被卷进某些大人物的事情里,莫名其妙地没了,说的也就多了些。 他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 殷流云有些发愣。他其实潜意识里一直都在避开这个问题。 殷渊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殷流云一直都能感到殷渊对普通人的善意,这种善意甚至有时比一般玩家表现出的更甚,但他居然又是流浪者公会的人。 这太矛盾了。 弹幕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殷子:试图理解,理解不能.jpg】 【一般这种反派人设确实会有不太好的经历才会‘黑化’,但是也和我们普通人也没什么关系。张叔说的是对的,殷子最好还是避开这种事,毕竟确实太危险了,反派就算有苦衷也是反派啊】 【而且真的好奇怪啊,殷渊明摆着就不好惹,殷哥是不是太关注他了,不怕惹祸上身吗?】 殷流云看着弹幕更觉得糟心了,他两个爸 都要打起来了,不能因为怕惹祸上身就不劝架了吧? 最糟心的就是这两个还都是很强的玩家,他就算有劝架的心也没那能力。 殷流云烦躁地想,不自觉地吞咽了几下。 他挠了挠胳膊,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有些发痒。 都异变了,列车里还能有蚊子呢? 他疑惑地想。 萧观南那边也和何川钱和风他们说了情况,白婉荷的情况和殷流云一样,记忆倒退的速度比较慢。 突然和殷渊在一个车厢,大家都比较拘谨,偷偷地打量着殷渊。 而殷渊在看垃圾桶。 萧观南自来熟地凑了过去,倒没发现垃圾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瞥了一眼殷渊,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张臧这个眼盲队友完全没看出来,还问萧观南:“发现什么了?” 萧观南深沉:“这垃圾桶居然能自动合上,好高级。” 殷渊没理会他,淡淡道:“我闻到了米饭的味道,垃圾桶里有自热米饭的包装。” 萧观南没理解殷渊的意思,试探着夸奖道:“呃,那你鼻子挺灵?”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殷渊的脸冷得厉害,但他就是想犯这个贱。 “垃圾桶里都是泡面的包装,自热米饭就只有一盒,已经吃完了。”他阐述道,意思很明显。 列车里有米饭的味道,却没有味道应该更明显的泡面的味道,而且米饭是已经吃完了的。 也就是说,这个味道应该是列车发出的,至少是列车的这节车厢发出的。 张臧仔细地闻了闻,确实有一股米饭刚刚蒸好的那种味道:“列车发生异变了?之前和外界的聊天里我们没提过这一点,这个异变应该是最近发生的。” “这能代表什么呢?”他思索着,喃喃自语。 ‘嘭——’ 车门忽地被拍响,众人循声望去,那是一个乘客,此刻怪异地又哭又笑,表情极尽夸张复杂,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展现了喜怒哀乐好几种情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他手舞足蹈着,随着他的动作,众人听到了类似水波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来。 那个车厢里的人都恐惧地不敢靠近他,有人抖着声音在说什么,大概是安慰的话之类的,但是这个人已经听不进去了,肌肉痉挛着,眼睛上翻,却还在笑。 他的表情根本无法协调,笑着的时候又猝然地哭,混乱之中舌头被牙齿咬出了血,顺着唇角往外溢。 水波的声音再次传来,车窗透明的部分不多,但众人还是看清了,那是一条鱼,在空中游动着。 萧观南迅速地低头扫了一眼,车门底部没有水迹,车厢的乘客也能正常呼吸,也就说车厢里并没有水,鱼是在空气中游动的。 其他乘客都惊吓得躲了起来,只有那个人浑然不觉。 鱼游动到了他的身边,男人正在哭嚎,嘴巴大张,鱼正好从他的口腔钻了进去。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男人的嘴角被撑破,鱼身上的肉也被磨掉,露出惨白的鱼骨,男人的唇角和食管都被划破,鱼身借着血液的润滑钻了进去。 最终湿粘黑青的鱼尾消失在男人大张的喉间。 男人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还有神智,划开几进耳边的嘴张合了几下才不甘地仰倒在地上,他的胸腔凸起弹动了几下,而后整个人都干瘪了下去,像是被吸干了什么东西似的。 原处只剩下了一具人皮般的干尸。 众人愣怔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张臧迅速地低头回看之前的记录,震撼道:“之前我们不是说列车上并没有什么危险吗?” 殷渊凝重道:“也许是我们那些消失的记忆,让列车产生异变了。”! 第 47 章 47 异变列车 殷流云看着车厢内的情景怔怔出神,他大概是脑子乱了,轻声感慨:“这吃法,可真是0糖0热量。” 张臧神情微妙地看了这小子一眼,槽多无口。 这是吃鱼吗,这明明就是鱼往那人嗓子里钻。 大概是游戏世界里呆得久了,殷流云居然也开始习惯人死在他面前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他无意识地挠了挠脖颈。 萧观南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探过头看了看,倒是没什么古怪的地方。 “怎么了?”殷流云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紧张。 萧观南点头:“应该就是你的血比较甜,容易招蚊子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见到蚊子叮咬的包。 有点古怪。 殷流云道:“我没事,后面车厢的事情比较重要。我们现在怎么办?” 反正大不了他就直接回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车厢的问题。 发生了死人的事情,二节车厢的人早就尖叫着往后面的车厢跑了,第三节车门距离他们比较远,看不见后面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传来的尖叫声也不知道是哪一节车厢传来的。 “开门吧。”殷渊道。 刚刚萧观南和他分享了目前已知的信息。 他们已经在列车上了,危险已经存在,必须尽可能地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避免自身的死亡。 “我来。”殷流云一个健步过去,直接挡住了殷渊准备开门的手。 他经验肯定是不如殷渊的,但是他有挂啊,没人比他更适合蹚雷了! 殷渊有些意外地收回了手,眯了眯眼睛。 第一个开门的风险是最大的,车窗部分有限,他们不能掌握完全的情况,很有可能开门的人会在门开的一瞬间遇到危险。 这种事一般人都恨不得远远避开,而这个人却上赶着,举动极为奇怪。 如果说是因为新人所以不太聪明也有些牵强,车厢里那个普通人白婉荷也早就远远躲开了。 殷流云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专注地扶上了车门。 “我开门了。”他凝重道。 门开之后,并没有水溢出来,只有阵阵水声。 二节车厢很大,开门后能看见车厢上方有一群鱼在游动着。这里没有水,它们在空中游,如果没有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这应该还算是唯美的场景。 它们游得很慢,鱼尾像轻纱一样静静地浮动着,撩起阵阵水声。 车厢里的人没剩多少,基本上都逃到后面的车厢去了,二三节车厢的车门也是关上的,只是这道门上都是血迹,粘连着凝固的碎肉缓缓下滑着,看不到第三节车厢的状态。 现在还留在这节车厢的基本上都是吓软了跑不动的。 那些鱼自顾自地游动着,完全没被他们的到来影响到,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而且只在这节车厢游动。 他们那节车厢的门是开 着的,但这些鱼完全没有游到第一节车厢的意思。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张臧低声问瘫软的人,生怕惊动那些游鱼。 殷流云一边耳朵听着他们询问情况,见没人在意自己,手悄悄随时准备按脱离的按键,而后试探地张了张嘴。 并没有生物搭理他。 看来张嘴并不是招致死亡的原因。 张臧那边也问出了一些信息,这些乘客和他们一样记忆都少了一段,不知道情况。 他们人都吓得痴了,说话也磕绊,没什么调理,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张臧干脆直接翻这些人的手机,发现这些人在之前和别人的聊天里吐槽过,昨天晚上这节车厢里有人在哭,好像是对方的女儿没从忘忧城里出来。 很大可能是死了。 亲人死在忘忧城里的不少,所以昨天这节车厢里不止一个人在哭。 而不论是昨天哭的开始看别人哭的,今天都没有这段记忆了。 情况很奇怪,众人完全搞不清状况。 此时,鱼尾摆动发出的水波声中,又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像是那种黄昏或者安静的夜色里,隔着窗子,外面的小雨拍打在地面上传来的声音,莫名有种静谧宁静之感。 而这声音是从他们的车厢传出来的! 站在车门门口,众人都愣了片刻。 他们所在的车厢是第一节车厢,和第二节车厢的异变不同,没有鱼,也不昏暗,甚至还有种阳光明媚的错觉。 第一节车厢在下太阳‘雨’。 粉色的花瓣一样的东西飘落下来,安静地在车厢地面上铺了一层。 异变这次就发生在他们眼前。 场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甚至还有点浪漫,很像恋爱剧里男女主表白时候放的花瓣雨。 二节车厢腿软的人现在也缓过来了,惊慌之下只想着逃离,三节车厢的门上都是血一看就不详,昏头转向之下居然闷头就往一节车厢冲。 一节车厢的花瓣很快就落在了那人的身上,撒了他一身的花瓣。 有的落在了衣服上,有的却粘在了那人的皮肤上。 而这次的人却没有立刻暴毙,只是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变得茫然。 殷渊眸色沉沉,试探地踏入了一节车厢半个脚。 花瓣被他踩在脚下,他并没有什么感受。 他有了想法,找了二节车厢的一件外套扔了过去,外套很精准地罩住了那人裸露在外的部分,对方很快就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又往二节车厢走。 萧观南挑了挑眉,这还能撤回操作的? 殷渊蹲下身,试着触碰一片花瓣。 触碰到的一瞬间他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迅速甩开。 整个过程中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异变。 他又抬手,尝试触碰那些游鱼,轻纱似的鱼尾月光一样朦胧梦幻,并不躲人。 殷渊若有所思。 什么情况?萧观南问道。 ?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我刚刚触碰那些鱼的时候,有种伤心的感觉。”殷渊分析道:“昨天这里有人哭,我认为车厢的异变和我们丢失掉的那些记忆有关。” 他皱眉道:“这辆列车就像以我们的记忆和情感为食,活的一样……” 这些鱼和花瓣甚至像它用来消化食物的器官。 “所以这些鱼就是车厢里乘客们悲伤记忆的具象化?”萧观南随口道:“那我们车厢里的花瓣又是什么东西?” 他手欠地接了一瓣,登时像被烫一样狠狠甩开。 “这是什么东西?!”他瞪圆了眼睛,受惊的猫一样:“谁的感情这么怪啊?” 这些花瓣是记忆的具象化,自然也承载的那段记忆的情感。 “昨天我们人都在副本里,谁这么离谱能有这么诡异的感觉啊?”萧观南谴责道。 尽管他这么说很让人好奇,但副本里这种作死的事情也没多少人敢做。 “可是一节车厢里那么多人,车厢是根据谁的记忆发生的异变?”张臧问道。 “应该是根据感情的浓淡程度。”殷渊道。 “也就是说每节车厢的异变可能都不一样,触发危险的事件也不一样?”张臧敏锐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殷渊瞥了一眼二节车厢通往三节的车门,上面的血迹还在往下淌。他淡淡道:“危险程度可能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列车现在相当于是一个副本集合体,每节车厢都是一个全新的副本。 情况变得棘手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呆在这两节车厢里,等正确的车站然后下车?”何川道。 “现在看来这是最保险的方法。”萧观南道。 他探头看了看,后面的车厢都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从二节车厢往后逃的人也没有再回来。 “现在只能希望正确的车站快点到了。”萧观南道。 二三节车厢之间的车门忽地被撞响,本就鲜血淋漓的车门又被糊上一层层的血痕。 殷渊深色凝重,打开车窗翻车就要走。 萧观南下意识地薅住他,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虽然不熟,但是萧观南下意识地还是这么做了。 有那么一瞬,他和殷渊接触的时候感受到了当时触摸那片花瓣时候的心情。 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错觉一样。 殷渊简短道:“我要从后面车厢的车窗翻进去。” 这东西现在专注点在车门,他从车窗翻进去刚好能出其不意。 “你要去下一节车厢?”萧观南不解道。 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殷渊看了一眼还在被撞击的车门:“它快进来了。” 如果不阻止,看这东西的趋势迟早要进到第一二节车厢,还不如把它在第三节车厢解决了,这样前面两节车厢勉强还能保持安全,至少是表面上的安全。 萧观南立刻道:“那我跟你一起。” 他们很快就从车窗翻进了第三节车厢里。 没过多久,车门后面就安静了,但也没有打开。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等了很久了,车门也没有要开的意思,但是从刚才开始后面就没了动静,也不像是出事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钱和风问,担忧道:“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知道。但是他们要是出事这一车人估计都活不了。”何川道。 之前他们那的食物还剩了很多,中午都将就着吃过了,车门还没有动静。 张臧仔细地翻看着之前他在手机里留下的聊天记录,希望能找到什么帮得上忙的细节。 “列车有可能会让道具失效……” 张臧喃喃念叨着,自言自语道:“这信息也没什么用啊。” 他担忧地看向车门。 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第 48 章 48 异变列车 殷流云捻了捻手中的花瓣,随手丢回了第一节车厢,目光灼灼地盯着车门。 他们进去的时候是清晨,现在中午都过去了,仍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花瓣是第一节车厢内的,他之前太过心焦,猜想问题是不是出现在这些异象上,然而两节车厢的东西他都触碰了,除了刚开始感受到的情感他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二节车厢的游鱼确实会让人感到悲伤,而一节车厢的情感就比较特殊了,殷流云概括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反正他前小半段人生里都没有过。 心里又酸又涨,心跳的要炸掉一样,耳边什么都听不见。 还有一些细微的情感,他描述不上来。 在那之后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连最初接触时感受到的情绪也消失殆尽了。 车速很快,如果想爬过去通过车窗看里面的情况风险很大,极大概率他们会被甩下来。 而列车没有给他们更多时间思考,因为第三站车站就要到了。 “完蛋了,他们人还没有出来呢……”白婉荷作为安全副本的普通居民声音里都透出哭腔:“要是这节车站就要下,他们不会被永远困在列车上吧?” “别慌,不一定呢,再说到站之后也有时间周旋。”张臧安慰她:“以他们的能力自保绝对没问题,咱们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不拖后腿就行了。” 车门此刻依然纹丝不动,还是没有人要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列车驶入了黑暗之中,连同失真的女声一同响起: ‘下一站,……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众人视野恢复之后,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张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众人正紧张呢,被这动静吓得一个激灵。 张臧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贺楼令。 “信号突然变好了吗?”张臧喃喃道,按下了接听键。 贺楼令的声音直接冲了出来:“你们还没下车?” “出了点意外,而且车站也迟迟不到。”张臧言简意赅,问道:“怎么了,令哥,有什么新情况吗?” 贺楼令那边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车窗被人敲响了。 “你好,我们一会儿要上车,可以开开门吗?”一个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惊愕,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要上这趟列车的乘客。 电话中贺楼令的声音也穿了过来:“……新情况就是这个。长老院派来杀殷渊的人到了,这是个最好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弃的。” “里面有在流浪者公会里呆过的,你们千万自己小心,能尽早下车就下,下不了就躲,别被卷进去了。”贺楼令压低了嗓音。 张臧这边震撼地迟迟没有回应,贺楼令又头疼道:“对了,萧观南呢?让他也躲着点,他一个专业背后阴人的,人家正面冲突,他还是躲着点吧,别浪了。”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列 车的哪个部分……”张臧语气艰涩道。 贺楼令疑惑道:“你们不是呆在一起的吗?这还能不知道?” 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简短地嘱咐道:“这些人上车之后,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们都是高阶异能者,还不是咱们公会的,真打起来不会顾及别人的。” 说这话都说轻了,流浪者公会何止不会顾及别人,用普通人来开刀都正常。 众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列车外敲门的人,张臧不着痕迹地站在众人身前。 列车外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个人,单看人数的话并没有多少威胁感。 敲门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眼睛眯起来,月牙一样,他们半天没开门也没有不耐烦。 张臧急忙去驾驶室开了门,问道:“你们现在要上车吗?”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事情不太对:“不对,你们是怎么找到这趟列车的?现在能带我们出去吗?” 敲门的男人温和地解释道:“和我的异能有关,你们的手机信号不也好了很多吗?但是出去还不行,异能需要条件。” “我们现在还不需要上车,列车上了之后就不能下了不是吗?趁这个时机我们正好看看列车。”他笑道。 张臧拘谨道:“好的。” 男人笑着,目光却似有若无地飘到了殷流云的身上,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 “对了,萧观南呢?还没见到他。”男人问道。 “在列车里,我们分开了。”张臧简短地说明了一下列车的情况,几l人便先离开了。 这一站时间中等,他们还有空探查别的车厢。 全程张臧都只敢和这个男人说话,另外两个人他连瞥一眼都不敢。 他们走后,张臧才缓缓地突出一口气,迅速道:“快看看这节车站是不是我们的目的地,顾不上其他在列车上的人了,我们现在要尽快下车。” 殷流云和白婉荷不知道情况,全然是茫然的状态,何川沉声解释道:“来的这几l个都是高阶异能者,长老院这回下狠手了。” 说实话,何川一开始见到张臧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男人性格太软,没想到张臧居然能那么自若地和这些人交流。 “那个敲门的男人是鹿闻笙,是很有名的高阶异能者,长老院居然能把他请过来。”钱和风额上都冒出了冷汗,皱眉道:“但是另外两个,我没怎么有印象,可能是我经验太少了。” 何川摇头:“那两个人里有一个是流浪者公会的人,你不认得可能是因为你没怎么出过副本,大部分任务都是维护所在的安全副本吧。” 他眯着眼睛,又不敢直直地盯着,毕竟他们那种刀口舔血的对别人的目光最为敏感:“但是另外一个,就算是我也没多少印象,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张臧道:“我也没见过,但是能和鹿闻笙、苏濯蛾一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情绪:“这次说不 定真能杀了殷渊。” 钱和风疑惑道:“苏濯蛾,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刚刚那三个人里也没有女的啊?” 何川解答道:“就是那个流浪者公会的,他的异能和蛾子有关,就是那个断眉男人。” 他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咱们真的要快点下车,我曾经和那个男人去过一个副本,他,他会把人做成……那种东西!他还会吃人肉!” 刚刚那个人连看他们都不屑,就算是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眼神都是厌恶蔑视的,就和当初他把人活生生地变成……的时候一样。 何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抹了一把脸:“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流浪者公会都是这种变态人渣,我当时就该早早意识到的。” 殷流云再一次听别人这样提起流浪者公会心里有些复杂,又被何川话里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个鹿闻笙既然是很有名的高阶异能者,为什么会和流浪者公会的人一起过来?” 手机上的贺楼令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这几l人震惊之下直接开始讨论了都没给他解释的时间。 他说道:“这个我之前发消息给你了,信号不好没发出去,长老院这次雇了流浪者公会的人,鹿闻笙那个笑面虎也就是公事公办吧。” 一听‘笑面虎’这种心眼子多的类型殷流云就开始担心,试探道:“这人是什么性格啊?” 他想要尽可能地探查更多的消息。 “哦,虽然我觉得他比较虚伪吧,但是他应该勉强算个伪君子吧。”贺楼令道。 殷流云:? 虽然我语文不好,但是你这个‘虽然但是’不应该这么用的吧?这两个都是贬义词啊? 再说词意也都差不多啊。 贺楼令摆摆手:“没事,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萧观南和他关系还行,只要你们别做什么太离谱的事,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 殷流云舒了一口气。 那还好,有一个熟人也是好的,多少能说说情。 “只是另外两个你们最好还是别招惹,一个是流浪者公会的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另外一个的身份很特殊,应该是和某些异能有关,据说专门用来对付殷渊的,再多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了。”贺楼令叮嘱道。 殷流云和众人一样乖乖点头,心里已经打算看着能不能和对方交流几l句了。 反正不行他就撤嘛。 不管对方多强,他一个按钮下去人就没了。网线一拔,这些人还能追过来不成? 哼哼。 演了几l部电视剧,主角开挂这种好事终于让他轮到了。 弹幕有些担忧,讨论道: 【听起来这来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啊,只听懂了是一群高阶异能者,很牛的样子】 【这几l个人的眼神真的让人很不舒服,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感觉,难受死我了】 【气死我了,我们殷子这咖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萧爸,殷渊, 你们快点回来啊!灭灭这几l个人的威风啊!】 “不知道他们能看出些什么……”张臧轻声道。 但是现在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判断车站的时间是否正确,他们能否即刻下车。 他们一边看着车站的情况,张臧一边缓和着气氛:“没事,按着传言来说,鹿闻笙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再说他和萧观南也算交好。” 殷流云很想吐槽,张叔你就不觉得这话说的矛盾吗? 光看他现在这个年轻的爸,就和‘正人君子’之类的词搭不上边。 他们正看着,一个人影忽地就砸了过来。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对方从哪来的,突然就‘飞’了过来一样。 众人下意识去拉了一把,避免这人伤得更重。 然而奇怪的是,这人受了那么重的撞击,身上却好像没有什么伤,连他们的帮忙都显得有些多余起来。 “你没事吧?”殷流云急忙问道。 男人正好抬起了头,正对着殷流云的视线。 殷流云一时有些呆住了,这人居然是萧观南! 他爸怎么从外面飞过来了? 弹幕激动道: 【太好了咱爸没事!我看这回那些人还敢不敢瞧不起人了】 【萧爸!你终于来了!刚刚来了好多猖狂的人!】 众人也有些发愣,张臧惊喜道:“太好了!你们迟迟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他很快镇定下来,认真道:“现在长老院那边又派来了几l个人,都是高阶异能者,而且里面还有流浪者公会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啊。” 萧观南看清了来人,他并未直起身子,只是挑了挑眉,笑了一声。 他这个笑甚至连嘴角都没弯多少,只是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很敷衍的样子。 张臧头疼道:“我说认真的,那可是流浪者公会的,你别主动招惹他们。” 萧观南颔首,声音轻柔:“流浪者公会?”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害怕流浪者公会?”他漫不经心道,眼神慵懒却莫名像条毒蛇。 张臧简直莫名其妙,他从没见过萧观南这个样子,搭档久了萧观南突然这么陌生,张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之后神情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萧观南笑了起来,指尖虚虚点着张臧的胸口,发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划动,整个人美艳得像只噬人血肉的海妖:“张兹昂?” 这是个问句,但因为萧观南的语气太过轻柔,听起来像是喊了一声张臧的名字一样。 张臧有些愣住了,他好久没从萧观南嘴里听见这个正经的名字了。 这人天天张臧张臧的叫,说了也不改,他几l乎都习惯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张臧忍不住问道。 手机那边的贺楼令也看到了,忍不住怼道:“给他狂的,实力强就实力强,在这阴阳怪气儿什么呢?” “胜不骄败不馁不知道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子能不能跟张臧学学,稳重点啊?”贺楼令忍不住道。 萧观南来了之后气氛就没那么紧张了,他总有把气氛带得不正经的气质。张臧头疼道:“令哥,为什么你也跟着他叫张臧了?” 贺楼令:…… 萧观南这小子是不是趁他不注意给他洗脑了,怎么他也跟着这么叫了? 萧观南陌生地看了他们一眼,他的喉结动了动,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令哥,意味不明地缓慢地念道:“……贺楼令。” 那声音的情感复杂,像是叹息,又带着几l丝兴味,还有几l分杀意。 贺楼令几l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叫哥!没大没小的。” 语气里居然还有点子得意。 萧观南轻笑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然后贺楼令这边的视频就被挂断了。 贺楼令看清了,就是萧观南那小子伸手过来按的挂断键。 贺楼令:……? 这小子翅膀硬了,都敢挂他电话了? 什么毛病? 孩子大了开始叛逆了? 他有些迟疑地想着,问题应该……不大? 几l个高阶异能者都在,这个异变应该能平稳地解决吧? 再说萧观南还在那里呢。 贺楼令安心下来。!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49 章 49 异变列车 萧观南的动作太快,张臧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手机界面黑掉,甚至屏幕里贺楼令的表情也是懵的。 经历太多,对于萧观南这种类似于熊孩子一样糟心的行为张臧甚至都习惯了,认命地准备一会再打过去试试。 “你等着吧,等回公会里有令哥念叨你的时候。”他无奈道。 令哥念叨起来是真的烦人,萧观南曾经忍无可忍,怒斥贺楼令这种行为简直像老太太念经,被贺楼令撵了几条街。 这人明明长着一张温润俊美的脸,不通人性的事是一点没少干,因而公会里并没有多少人同情萧观南的遭遇。 张臧说了几句话感觉不太对。 萧观南也太安静了,都不太像他了。 这人此刻只是看着他,微微勾唇,很有兴趣的样子,轻喃着:“回公会?你忘了我是什么公会的吗?” 张臧的态度亲昵,萧观南也就语气温和起来,带着点轻佻熟稔的感觉,漫不经心地套取着消息。 他并没有多认真,只是随意逗人的态度,张臧信任与否他实际上都不在意。 张臧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萧观南还那么慢吞吞的,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列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了,我们现在就要判断要不要下车!” 萧观南眯了眯眼:“你们不能下车?” 他若有所思道:“十五分钟之后你们就要跟着列车走。” “是啊,时间有限,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做决定。你觉得现在是下车的那个站台吗?”何川急道。 萧观南闻言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这一眼何川居然觉得背后发冷起来。 ……就好像萧观南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是个副本啊。”萧观南轻笑道,像想通了什么似的。 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连张臧都感到了茫然,没听懂萧观南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能下还是不能下啊? 殷流云觉得他爸现在奇怪得很,明明是很轻柔温和笑着的样子,殷流云却觉得比他爸接他班主任电话的时候还恐怖。 但现在他们也来不及细想,殷流云没见到想看见的人,疑惑道:“哥,你们在第三节车厢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那么久都没出来? 而且最奇怪的是殷渊居然也没跟他爸一起。 他关切道:“殷哥呢?他去哪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萧观南本来是慵懒的神色,闻言瞬间起了兴趣,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殷渊吗?” 他看起来很兴奋,殷流云却莫名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弹幕完全没发现异常,还在嘻嘻哈哈: 【萧爸你好冷漠,怎么不叫咱们殷子帅哥了】 【你后退的半步是认真的吗~/狗头.jpg】 萧观南被他的动作引起了注意,眼珠机械地 转动了一下,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他。” 他这个笑有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意味。 “像谁?”殷流云迟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爸现在怪怪的。 萧观南没有理会他,直起了身,冰冷的指尖摩挲着殷流云的脸。 他的气势太强,殷流云此刻感觉自己居然连动弹都难,只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的耳膜现在像鼓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下地在敲。 下一瞬,殷流云就听见他爸的声音很平淡地说道:“好恶心的一张脸。” 像是在很轻地叹息一样。 萧观南说的太过云淡风轻,仿佛说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殷流云从小到大从没听他爸说过这么重的话,他爸在他面前总是笑眯眯的,连生气都几乎没有,突然来这一下,殷流云都快懵了。 明明话说的很重,可他的语气却又那么随意。 弹幕干巴巴地劝架,毕竟这不是对家是正主他爸,他们也不好骂什么。 粉丝震惊道:【爸,你知不知道连黑粉都没嘲过咱殷子的脸……】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震惊地看见萧观南指尖划过的地方在流血,猩红的液体从伤口溢出,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简直像是要直接把脸皮剥掉一样。 【啊啊啊爸你在做什么啊!咱家殷子不能破相啊!】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咱爸现在好可怕……】 【好陌生的感觉/瑟瑟发抖.jpg】 殷流云抹了一把下巴,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劲。 脸上是有些疼,但是经历过第一个副本的事情,他对疼痛的耐受度也提高了不少,再说练舞的本来就容易受伤,所以倒还好。 他也没反应过来,语气和粉丝如出一辙的干巴:“不至于吧,我还挺喜欢的……” 应该没那么恶心吧,圈里大部分都还是夸他帅的啊? 而且你之前不还喊我帅哥吗?再说他长这样要怪谁啊?他要长得恶心他爸也跑不了。 萧观南笑了笑,很随和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又和之前不正经的时候有几分像了。 他好商量一般,笑眯眯地决定道:“我要把你炼成活尸,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太过地狱,别说殷流云,周围一圈人都没反应过来。 殷流云很想说一句,爸你还有这手艺呢,但萧观南此刻的威压太强,殷流云感觉自己甚至说话都哆嗦,吐槽的话到了嘴边自动就拐了弯,变成了真情实感的疑问:“为什么啊?” 萧观南唇边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要恶心殷渊。你长得和他那么像,把你做成傀儡攻击他的话,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殷流云本来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发抖,听到殷渊的名字他支棱起来了,急切地追问道:“你为什么要为难他?” “因为我恨他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他很细微地挑了一下 眉:“怎么,张兹昂没和你说? 张臧终于意识到古怪了⒊_[(,急忙把殷流云扯到自己身后,余光无意识地瞥向鹿闻笙他们的方向。 现在如果说谁能掌控局面的话,只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了。 鹿闻笙应该也是注意到了,偏偏他的概念里萧观南和张臧都是一个公会的,根本没想到他们这边会出意外。 萧观南像是才注意到张臧一般,道:“张兹昂,我想起来我们上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了。” “你应该有所准备了吧?”他微微歪头。 张臧甚至都没看清这人做了什么,就开始感到呼吸不畅起来,而且这种感觉还在逐渐加重。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急,张臧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快死了,然而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萧观南又收了手。 “算了。”他笑道,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别的好点子:“我要在殷渊面前杀了你。” “你说,殷渊那么冷漠的人,如果你死在他的面前,他会为了你哭吗?”萧观南敛了笑意,温和地问道,眸子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冷光。 “他那样的人,那么冷硬的心,也会难过吗?”他问道,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的认真。 张臧缓缓地:……? 他此刻只觉得莫名其妙,神色茫然又不解,眉毛都皱起来了:“不是,你杀了我的话殷渊肯定不会伤心啊?” 这事还用想吗? 人家殷渊都不认识他是谁吧? 这人进副本还把脑子进傻了? 萧观南顿了一下,而后才缓缓地笑了出来。 他声音很低的,感慨似的,道:“是吗。连你都觉得他无情啊。” 殷流云有些慌了,不可置信道:“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口,词语也换了隐晦的说法。 萧观南神情平和,心情很好似的:“残忍?我是流浪者公会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哪有善心啊。” 他笑道。 张臧气得想给这人一脚。 狂得很啊,什么身份都敢乱认了? 他压根没想到列车上记忆后退的事情,只觉得是不是第三节往后的车厢里有什么误导人认知的东西。 而且张臧认知里,就萧观南这种完全不靠谱,上班早退迟到开会迟迟不到的,让他干活都费劲,更何况干坏事呢。 再说人家流浪者公会也不是什么垃圾桶,什么人都收啊。 他完全没考虑到这波腹诽把自家公会也给骂进去了。 刚刚的动静不小,鹿闻笙和苏濯蛾也察觉不对劲了,迅速赶了过来。 鹿闻笙低头还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和外界联系的设备。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夏日里潺潺流动的溪流,“这边状况正常,已经见到萧观南了,他的状态也很好……?” 最后的尾音硬生生往上拐了一个调。 他远远地看着就觉得不太对,步子迟疑地放缓了。 “怎么了?”那边的人问道:“是萧观南出什么事了吗?” “没。”鹿闻笙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无波,看起来还是那个温和体面的绅士。 倒不如说萧观南现在的状态精神得有点不太正常。 这还是他那好吃懒做不爱上班的好摸鱼搭子吗? 鹿闻笙谨慎地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苏濯蛾抬了抬下巴,神情有些不屑,连寒暄都懒得说一下,不耐烦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状况?” 萧观南有些意外,语气笑盈盈的:“你打算就这么和我说话吗?” 苏濯蛾神色冷了下来,他看了萧观南一会儿,没认出这是什么熟人,不屑道:“老子是流浪者,不认识你们公会的人。” 他直接问道:“殷渊人呢?赶紧杀完赶紧离开这破地方。” 萧观南本来还是带着笑的,听到这话直接敛了笑意,而后唇角又缓缓地咧开。 他有些嘲讽似的,喉间滚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气声:“哈。”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狐狸一样:“杀殷渊?”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 萧观南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第 50 章 50 异变列车 鹿闻笙笑容不变,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 他感觉他的摸鱼搭子现在不太对。 按照正常情况下萧观南的逻辑,有人愿意替他动手解决敌人,他不给人家火上浇油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批判人家配不配。 这不是把火力往自己身上揽吗。 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张臧他们都是普通人,连动都不敢动,求助地看向鹿闻笙。 这里只有他能说得上话。 但鹿闻笙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 他手腕上通讯的器械能听到,外面的人声音都惊得变形了,让鹿闻笙快点管管苏濯蛾,毕竟流浪者公会的人做事从来都没什么原则,放任下去别殷渊都没见到他们就先自伤八百了。 鹿闻笙斯条慢理地按了静音键。 萧观南状态不对,正好用苏濯蛾试试情况。 他可不想到了后面要用自己蹚雷,反正苏濯蛾是流浪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一个人试图安慰:“没事,萧观南是公会的人,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而且萧观南脾气确实很好,刚才那些话可能就只是开玩笑呢? 毕竟确实不太像萧观南能说出来的话。 苏濯蛾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怒极反而发笑:“我不配?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萧观南似笑非笑,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他缓缓地靠近了苏濯蛾,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唇齿开合间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 众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突然间苏濯蛾就暴怒起来,神色却不如刚才那般不屑,警惕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萧观南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几句话居然就勾起了苏濯蛾的杀意。 萧观南愉悦地轻笑了一声,语气戏谑轻佻:“我还知道你更多的事情,你想听听吗?” 他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偏偏说出的话又浸满了恶毒,让人根本辨不清他情绪的真假。 苏濯蛾猛然出手,一拳挥向萧观南,萧观南的身体微微侧开,一只手精准地钳住了苏濯蛾的手腕。 苏濯蛾没抽动自己的手,下一瞬他的手臂上就瞬间炸出白色绒毛一样的东西,一大团粉状物登时散开。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鹿闻笙瞬间出现在了几米开外,和那些花粉离得远远的。 他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苏濯蛾。 众人也急忙远远避开,何川那种有经验的几乎是滚开的,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殷流云顾得不那么多,猝然抬头看向萧观南,目光担忧。 萧观南只是站在原地,置身事外一般点评着:“还行,不算太蠢。” 他眨了眨眼睛,左眼周围的皮肉骨骼发生了异变,飞蛾一般地飞走,眼皮之下的球体裸露出来,被什么拉扯着,半掉不掉。 他微微垂头 ,优雅地拿下了左边眼球,又激起了一两只飞蛾,原处愈发空荡。 众人此刻才意识到,苏濯蛾的异能和飞蛾有关是什么意思。 飞蛾是血肉骨骼化成的,它们离开之后萧观南的眼眶里一直在流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而萧观南本人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张臧忍不住道:“快止血啊!” 萧观南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而后笑道:“没这个必要。” 两人瞬间开打,众人甚至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鹿闻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闪现到了他们身边,他看了一会,问张臧:“萧观南来你们公会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怎么这种精神状态越看越不对劲。 张臧的手还放在脖子上,萧观南刚刚下的手他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就是一般的玩家。” 他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鹿闻笙眯了眯眼睛,看着打斗中的萧观南若有所思。 “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才像一个公会的呢?”他笑眯眯地说道,像是平常的感叹一样。 “不可能,萧观南确实是我们公会的人。”张臧语气笃定。 鹿闻笙笑笑,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只是开个玩笑。” 他们打斗的动静极大,旁边离得近的车站的人都被牵扯了进来。 虽然那些只是副本衍生出的东西,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 那些车站的人仅仅只是路过,吸入那些花粉后身体迅速地发生了异变,却并不是萧观南那种变化,而是整体的异化。 他们的身体开始长出白毛,眼睛变大,五官异变,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蛾子,背部佝偻着,高高隆起。 一开始殷流云还以为是驼背,后来才发现那好像是他们还未从皮肉里钻出来的翅膀,整个后背宛如在呼吸一般轻轻颤抖。 殷流云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震撼道:“好恶心的异能……” 怪不得何川之前是那种表现。 那些人异变之后受苏濯蛾控制,他狞笑着道:“你们这些外面的公会最伪君子,不是天天都喊着要救人,要维护副本和平吗?” “现在这些都是普通人!你是大公会的人吧,你下得了手吗?” 他语气得意道,猖狂地看着萧观南,直接用那些普通人挡住自己,往萧观南手上送。 萧观南挑了挑眉,下一瞬他的手就穿过了一个异变的蛾人,捅入了苏濯蛾体内。 苏濯蛾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凝滞了,全然没反应过来。 鹿闻笙面色入场,只是微微有些震惊,他手腕上通讯的仪器震动得更厉害,他干脆给关了。 萧观南另一只手斯条慢理地撕开蛾人已然异化的翅膀,连同被异化得散烂的身体。他微微探身,在苏濯蛾耳边轻声道:“大公会?” 萧观南呼出的气打在他的耳畔,被血浸湿的长发在苏濯蛾衣服上沾染上血痕:“我们是一个公会的,你那么快就忘记了吗?” 他闷声笑着,很愉悦的样子。 苏濯蛾瞪大了眼,几乎停止了思考。 他缓慢地想起来,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开始,对方走的确实是和他一个路子的。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会的人,他也是流浪者! 他们离得很近,苏濯蛾甚至能嗅到萧观南头发上的香气,萧观南轻笑了一声,手探得更深了,像一条游动的水蛇。 “感受到了吗?”萧观南轻柔地问道。 苏濯蛾震撼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知道?” 萧观南并没有理会他,唇角勾起,低声道:“啊,摸到了。” 苏濯蛾的异能之所以和飞蛾有关,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副本里,体内被一只飞蛾寄生了,结果因缘巧合,那只飞蛾发生了异变,竟然成了虫母一样的东西。 也因此苏濯蛾并没有死在副本,反而有了异能。 这本来是他异能的秘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观南居然会知道,还那么精准地捉到了虫母。 “你能感觉到吗?”萧观南歪了歪头,眼睛轻瞟了一眼苏濯蛾鼓动的腹部:“她在我的手里动呢。” 他抓住了什么,附着青筋的苍白手臂缓缓地往外拉扯着:“来,和她打个招呼吧。” 萧观南笑了起来,空荡眼眶里猩红的液体溢出得更多,长长的发丝被血黏着在他的侧颈上,像某些嗜血又病态的狂热分子。 苏濯蛾耳边几乎瞬间响起了虫母尖叫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让他的脑子轰鸣作响,他的眼睛都开始充血,耳孔嘴角都渗出血色。 虫母挣扎之下他的腹部动弹得更加厉害,腹内翻江倒海般得疼。 殷流云和他们的距离很远,依稀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幻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心里忍不住担忧地回想他爸提起殷渊时候的态度。 钱和风震撼地喃喃:“我怎么感觉他比苏濯蛾还像流浪者公会的。” 他根本没法把这个狠厉的人和之前那个总是乐呵呵又不正经,嘴里天天跑火车的人联系起来。 张臧松了一口气,道:“赢了就好……” 虽然这个流浪者公会的成员是来帮各公会杀殷渊的,但他们的作风张臧经历过几次都不能习惯。 鹿闻笙摇了摇头,皱眉道:“不对。” 他直接点出了要害:“他是不是和苏濯蛾离得太近了?” 之前萧观南就是因为没避开苏濯蛾的花粉才会血肉异变成飞蛾,现在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对方近战? 怎么想都吃亏。 而且他没避开花粉这一点也很奇怪。 果然如鹿闻笙猜测的那样,异变从萧观南的手臂开始,他探进苏濯蛾腹内的手已然发生了变化,一只只飞蛾从苏濯蛾的腹内爬出,又飞走。 它们的翅膀沾染了血迹,飞起来像一瓣瓣的血色残花。 苏濯蛾狠狠地笑起来,唇齿间都是他自己吐的血 ,大睁着的眼里都是狠厉疯狂:哈?_[(,蠢货,你不是调查了我的资料吗?你难道不知道和母虫越近,异变就会越重吗?” 他眼珠泛红,咬住自己的下唇,以此来抑制住喉间什么东西上涌的错觉。 虫母在他的体内不正常地骚动着,苏濯蛾只当是萧观南把她伤得太重,低声念叨着什么安抚着。 萧观南的血肉大量消失,面色也变得苍白,被缓过来的苏濯蛾击了一拳,拉开了距离。 萧观南被击飞在车站的人群中,他半个手臂都空了,手腕处的飞蛾扑楞楞地飞起来,摇摇欲坠的断手直接被甩了出去。 旁边车站内正在打电话的人完全没注意到,嘴中还在说着:“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没忘,绝对没忘!……什么没买礼物?不可能,礼物早买好了!” 他打电话过于专心,断手飞到眼前他下意识地就接了,反应过来之后愣在当场,不过瞬息之间就开始异变蛾化。 “这是怎么回事?”张臧吃惊道。 鹿闻笙沉吟道:“应该是苏濯蛾在萧观南身上施加的异能开始加重了,即使那个人只拿了一部分萧观南的肢体,也被判定成萧观南本人。” “为什么会加重?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殷流云茫然。 鹿闻笙瞥了一眼这人有些眼熟的长相,顿了一下,猜测道:“污染加重的原因非常多,谁知道他触碰了哪一条。有可能是吸入了更多的花粉,有可能是和污染源靠得太近,也有可能是他的某些行为正好和异变后的物种接近或相符,无意识地加重了污染……” “所以要避免污染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啊。”他淡淡道。 萧观南一直碰到墙壁才停下,他垂着头,长发掩住了脸,一侧缺失的手臂还在汩汩地溢着血。 苏濯蛾松了一口气似的,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等着变蛾人吧。” “放心吧,你成了我的傀儡,不亏。”他道,一只手还捂住腹部,防止里面的东西漏出来。 萧观南看起来没有了知觉一样,侧颈开始长出一根根白色绒毛。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紧张,苏濯蛾就发现不对。 他体内的虫母还在躁动,而且躁动得更加厉害了。他疑惑地想说些什么,一发出声音喉间却开始发痒,像是里面也长处了绒毛一样。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似的,顾不得疼痛,急忙扒开腹部的伤口,可是并不像他设想那样,萧观南没在里面留下任何东西。 他所有残留的碎骨头血肉之类的,都成了飞蛾飞出去了。 伤口很干净才对,虫母不至于把他误认为是萧观南啊? 而且萧观南身上也没有更多缺少的东西了。 不应该啊? 苏濯蛾甚至感觉自己的视野都变得更开阔了——他的眼睛也开始异化变大了,就和那些蛾人一样! 他震惊地看着低垂着头,脱力一般的萧观南,不可置信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语气 极为笃定。 毕竟他的异能从没出过错,只能是萧观南动了手脚。 萧观南此刻才有了反应,他仍旧是低垂着头,只是闷闷地笑出了声。 苏濯蛾这才意识到,刚刚萧观南是故意装的,为了耍他玩。 眼看苏濯蛾已经识破了,萧观南才慢悠悠地用仅剩的一只手撩起了长发,随意地屈起了一只腿,下巴放在自己膝上,坐在那里看着苏濯蛾。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摸摸你的口袋。” 苏濯蛾有抽烟的习惯,所以他的口袋一直都是放的打火机。 而此刻他兜里的打火机却不见了,他颤抖地把手探进去,摸到了一颗荔枝一样,软软的、水淋淋的东西。 ——是萧观南之前掉下来的眼球。 “喜欢吗?”萧观南笑着看他,手里把玩着什么:“我特意送给你的。” 正是苏濯蛾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 苏濯蛾瞪大了眼睛,他此刻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你故意的!你算计我?!” 这人是故意接近虫母的,就是为了让异化更严重,然后用这种方式让他也成虫母的奴隶! 就和刚才那个因为拿到萧观南的断手而被异化的人一样! 他完全不能理解:“你疯了吗?就算算计到了我又怎么样,你也会变成蛾人的!” 萧观南浑不在意地打量着打火机的花纹,漫不经心道:“你离虫母更近,她就在你身体里,要异化也是你先。” 苏濯蛾简直不能理解,他又强调了一遍:“你疯了吗!就算是我先异化,我之后也会轮到你,你迟早也会成蛾人!成为虫母的奴隶!那你还不如成为我的奴隶呢。” 他想了想,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没得罪过你吧?你至于搭上自己也要杀了我吗?” “你现在还没想通吗?”萧观南有些惊讶地歪了歪头,好像真的疑惑一样。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不要动殷渊啊。” 他笑眯眯道:“我应该和你们说过的,那个人只能我来杀。” 苏濯蛾一口气堵在胸口里。 反正要死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认真地端详着萧观南,真情实感地纳闷道:“不是,兄弟,你到底是谁啊能和殷渊那么大的仇?” “我也没听殷渊说过你啊?”他不解道。 按理来说,能恨殷渊到了这个地步,实力又那么强,不应该他没听说过啊? 萧观南一直游刃有余的笑完全是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没说过我?”他掩饰得很好,只是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根本看不出什么异状。 苏濯蛾实话实说:“他那样的人,想杀他、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可能每个和他有仇的人他都记得吧?” 萧观南直接打断了他,微笑道:“你快异变完成了吧,我已经看见虫母蠢蠢欲动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人都 快死了,说话怎么还这么不好听。 苏濯蛾也反应了过来,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追问道:你阴我,你自己也会死啊! ?本作者西风狂提醒您最全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尽在[],域名[( “是吗?”萧观南懒懒地站起来,走到列车那里。 他的手臂轻松地穿过了列车,像是不在一个图层一样,就那样直接地穿了过去。 苏濯蛾震惊地张开了嘴。 萧观南歪了歪头,看着他:“我本来就只是副本的产物,我不会死。” 苏濯蛾瞳孔地震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萧观南笑道,语气轻柔:“因为我想你死啊。” 之前的谈话里,张臧说这里是副本,结合对方说的话,他就大致猜出了这个副本应该和列车有关,十五分钟之后这辆列车就要开,他们在纠结要不要下车站。 而他自己的记忆和这个是完全对不上的,这些人不能下列车,但他的记忆里他本来就不在列车上。 他是车站的人,之前他跌在列车上的时候脚也是穿过去的,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 既然他不是玩家,那就只能是车站的npc,要留在这里的。 他之前实际上是被殷渊击飞在列车上的。 其实也不错,至少他能和殷渊一直留在这里。这样想想他甚至还有些同情列车上的那个真实的他。 苏濯蛾急忙去看列车车门上的时间,幸好十五分钟快过去了,只要列车一开,离开这里,萧观南的眼球失效,他就还能活。 萧观南看穿了他的想法,问道:“是在等列车开车吗?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应该知道吧?模仿被污染之后的生物,污染会加重的。”他挑了挑眉,神色慵懒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飞蛾扑火啊?” 苏濯蛾登时觉得不妙起来,看到萧观南把玩着他的打火机的时候,这种恐惧达到了巅峰。 萧观南随手点燃了打火机,他直勾勾地看着苏濯蛾,嘴唇轻启,猩红的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火苗。 苏濯蛾目光惊恐,那一瞬间他体内的虫母躁动更甚,他的污染登时加剧了几个度,什么都看不见了,贪婪地看着那个火苗,像是沙漠的人看到了水源。 一时之间他居然都忘了将手里属于萧观南的东西扔掉。 萧观南笑了几声,将还在燃烧的打火机扔给苏濯蛾。 苏濯蛾无意识地伸手要接,这种举动让他的污染更为严重了,萧观南的目的几乎就要达成了。 十五分钟的倒计时正好结束。 他计算得分秒不差。 然而就在瞬间,鹿闻笙直接闪现在苏濯蛾身边,死死地扼住了他要接打火机的手。 还在燃烧的火苗在列车门外坠落。 大家都是来杀殷渊的,不到万不得已鹿闻笙没打算真让人死在这。 他与萧观南隔着车门向望。 这个萧观南,狠厉冷漠得让人心生恐惧,鹿闻笙几乎都要认不出他了。 这真的是萧观南吗? 从刚才开始,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地冒出来了。 萧观南只是站在原地,淡然地看着他,对他救下苏濯蛾的举动没有什么表示,不愤怒,也没有失望的意思,只是挑了挑眉。 “替我向殷渊问个好。”他淡然笑道。 全然没有狼狈的样子,忽略他身上的伤,那人站在那里优雅得像是来参加下午茶的。 符合这人一贯的形象,只是对方在看向他的时候,剩下的那只眼睛冷漠得就好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列车轰然向前开动着,车站的‘萧观南’留在了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黑暗袭来,更多的鹿闻笙也再看不清了。 车站那里,最后的画面是有个人走到了萧观南的身边。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第 51 章 51 异变列车 黑暗散去,众人的视野明亮起来,车站已然远去。 鹿闻笙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个画面,车站的那个‘萧观南’明显极为古怪。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之前说过列车异变的情况,我记得车站的时间是打乱的是吧?展现的有可能是将来,也有可能是过去?” 张臧混乱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也很乱。 倒不如说从上这趟列车开始他就没明白过。 鹿闻笙罕见地皱了皱眉头,至少他记忆里萧观南从没这样过,那车站的时间线可能就是将来。 如果这样的话,将来的萧观南是成了流浪者公会的人吗? 但以他对萧观南的了解,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而且萧观南的话里可以推断,他似乎和殷渊关系还行,这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算再过多少年,他也还不至于堕落到和那种人成为朋友。 既不是将来也不是过去,那车站展示的到底是哪个时间线?还是说游戏也要整平行时空那一套? 不过这些都和他要杀殷渊的目的无关,他暂且先压下了疑问。 远离了车站之后苏濯蛾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虫母不再判定他是‘萧观南’,他的异化就已经停止了,现在正缓慢地褪去。 殷流云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还是正常世界里长大的人,潜意识里对这种事情还有所抗拒。 而且他爸刚刚的状态太过陌生了,殷流云在那人身上甚至找不到他爸的一丝影子,这种差异让他心生怯意。 连带着这个他已经有所熟悉的游戏也再一次变得残酷陌生起来。 他正想着,忽地看到弹幕说鹿闻笙在看他。 殷流云抬头正对上鹿闻笙观察的目光,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对方笑容和善,透着股似有若无的悲悯味,坐在那里跟尊佛像似的,可是他看着殷流云的眼睛却全然是审视,冰冷得像厨师看砧板上的鱼。 殷流云没忘,虽然他们都说这人是他爸的朋友,但刚刚救下苏濯蛾的也是他。 而且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也是来杀他妈的。 “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殷渊,所以好奇而已。你是他的狂热分子吗?”他柔声问道,嗓音平和,极大地安抚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放松,我在这里,绝对会让你们平安出异变的。”他保证道。 殷流云摇了摇头,拼命发挥着为数不多的演技,把他能想到的技巧都用到了:“是吗?我没觉得像啊,只是巧合吧。”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但殷流云还是能掩瞒就掩瞒。 甚至连粉丝都没看出来他在撒谎,也嘻嘻哈哈地吐槽这帅哥怎么想的,就殷流云那种天真得不像进过副本的状态就不可能像殷渊。 【甚至不像一个品种的】 【前面的过分了,我们殷子好歹也是个人呢,怎么不 是一个种类了】 【人类能和殷子一样下虎牙嗑断上虎牙,打哈欠把下巴打掉的吗?】 ▋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人类还是太局限了/狗头.jpg】 殷流云确实长相和殷渊有些相像,只是殷渊的眼珠是暗红色的,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注意力就会转到他的眼睛上,所以提起殷渊大部分人都只能想起来他的那双眼睛,问详细的长相倒不会有多少人能说出。 可以说,如果殷渊的眼睛变正常,可能见过他的一大半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只是和殷渊有几分相像的殷流云。 “不是狂热分子啊……”鹿闻笙沉吟道,外表看起来很是稳重,说出来的话是一点谱都不靠:“难道你是那种职业的?整容了?整得像他的话生意会好做?” “毕竟有些人有那种癖好嘛,爱而不得,找替身之类的。”他自说自话。 张臧都愣了一下,这话说的太过离谱,他反而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 就知道能和萧观南关系好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殷流云不可置信道,罕见地冷了脸色。 “别生气啊,我只是说说。”鹿闻笙笑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触碰了一下殷流云的下巴,轻声道:“你看,你怎么还冒冷汗了。” “很热吗?”他问道,真的担忧一样。 而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和不屑几乎要满溢出来。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像被一桶冷水兜头破了一身,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高阶异能者吗?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就动弹不得,仿佛要窒息一样。 鹿闻笙笑了笑,对他的反应浑然不觉似的,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我这人说话不太好听,刚刚也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别在意。” 他说了很冒犯的话,而这个人最大的反应也只不过是冷了脸色。根据这个人的反应,可以基本判断出来对方就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真跟殷渊有关系应该不会这么弱,大概只是碰巧和殷渊长得有些像。 就算真有什么也不足为惧,这人的能力还不至于影响到任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直躺在地上的苏濯蛾终于缓了过来,他刚刚就自己躺在那,因为他的异能缘故,除了鹿闻笙这种艺高人胆大的也没人敢碰他。 对于流浪者,鹿闻笙愿意出手就他就已经顶天了,因而苏濯蛾从上车开始一直都躺在冰冷的地上。 甚至都不是在座位上。 他醒来后坐在那里缓了很久,虫母正在缓慢地修复着他的身体。 苏濯蛾贪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停留在殷流云脸上,那一瞬间殷流云甚至觉得对方的眼睛在冒绿光。 他对殷流云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对于普通人,能有讨好高阶异能者的机会都是少有,因而苏濯蛾这件事做得很自然。 鹿闻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 们流浪者公会的作风我管不到,但是不论你要做什么,最好都别在我眼前做。” 他的语气很平淡,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想看西风狂写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 51 章 51 异变列车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苏濯蛾笑了一声,懒散地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你们玩家公会的就是虚伪。”他利索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被肚子上的血洞影响到。 “得了,你们先聊着,我要去吃点东西了。回头记得把发现告诉我。” 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伸个懒腰,结果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看起来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张臧闻言便道:“餐厅的车厢在……” “不用。”苏濯蛾笑了一声:“我不吃垃圾。” 他回头看了一眼,莫名笑了一声,而后利索地从车窗翻走了。 殷流云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刚苏濯蛾是在看他。 可是他明明都不认识这个人啊? “好了,趁这个时间,你们说一下列车的具体情况,还有现在还能记起来的殷渊弱点吧。”鹿闻笙道。 殷流云默默举手,道:“那个,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可能要久一些。”他指了一下自己脸上还渗血的伤口:“我得处理一下这个,我工作特殊嘛,万一留疤就麻烦了。” 他诚恳道。 他就一个普通人,众人也没怎么在意,点头就让他去了。 殷流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车门关上后,他脸上窘迫的神情直接消失不见。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来到卫生间所在的地方,迅速地拉开车窗。 地面迅速地往后退去,速度快得看不清,这个情况如果不小心脸着地是真的会直接毁容的程度。 他闭了闭眼,催眠自己不要往下看。 侧脸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要尽快行动。 鹿闻笙是高阶异能者,真在他眼皮底下殷流云想做什么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必须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他稳了稳心神,现在整辆列车上可能只有他是他妈那边的,他不能退缩,必须要尽快找到殷渊,告诉他情况。 殷流云小心地爬上列车,明明别人做起来非常轻易的事情,他自己真正做了才感觉到难如登天。 强风几乎把他的脸都要吹变形了,车身上又滑,列车的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飞速倒退的地面。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殷流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都是属章鱼的吗? 弹幕都傻了,完全没看懂殷流云这是什么操作: 【我天,这又不是在演戏,没安全措施的啊殷哥!你不会演着演着戏真以为自己有超能力了吧?】 【大傻子快回来!就算是游戏你真伤了也会疼的啊!】 【哥,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有个运动员在游戏里伤得太重,出来因为心理原因真的影响到 了他职业生涯的事?】 【我之前就想说了,这个游戏的内容太真实也太危险血腥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专业的人来才合理】 殷流云根本看不见弹幕,他此刻紧张得连攀着列车的手臂都在发抖,根本抑制不住,腿也发软,没摔下来全靠硬撑。 他太高估自己,动作不到位根本看不到车窗,也不知道爬到了那里。 忽地他一个没踩稳,差点摔了下去,幸好手本能地抓住了什么东西才稳住了身体,手掌侧边被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弹幕看的心惊胆战,殷流云之前的综艺加起来都没这个综艺受的伤多。 但也因祸得福,殷流云正好跌倒了车窗之上,只是姿态不太雅观。 他劫后余生一般地大喘着气,车窗的玻璃被他呼出的气哈得一片白雾,在他剧烈吸入空气时又迅速消失。 而后,他透过透明的车窗,对上了一双惨然大睁着的双眼。 那是一双大到完全比例失衡的眼睛,脸上长着白色绒毛,看起来像是一只放大版的蛾子。 而这节车厢内,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半截半截的,整个屋子都变成了红色。 一个人在蹲着吃着什么,他的身边都是这种半截的人身。 那人注意到了车窗的动静,猛然抬起了头,殷流云甚至都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直愣愣地和对方面对面。 是苏濯蛾。 他的下半张脸还沾着白色的绒毛,餍足地舔了舔嘴边的血迹,殷流云也在一瞬间看清了对方吃的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何川说过的话。 这个人居然真的在吃……! 怪不得他根本不在意放餐品的车厢在第几节,他要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泡面米饭! 弹幕都懵了: 【我艹,这个场面,好震撼……】 【这个游戏真的没有管理员来管管吗?这么放任下去玩家真的会出心理问题吧?】 “是你啊。”苏濯蛾很惊喜的样子,一拳打破了车窗,直接掐住玻璃之后殷流云的脖子,将人拖进了车厢。 殷流云悬在列车上脚不着地,避无可避。 对方的手臂太过有力,像只钳子一样死死钳住他的脖子,殷流云感到几乎要窒息。 对方掐了很久,他几乎都以为要缺氧而死了,就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跌坐在一堆‘食物’之中。 他下意识地大口喘气,苏濯蛾的脸凑了过来,他们离得很近,苏濯蛾对他呼出了一口花粉,像呼出了一口烟。 殷流云的脖子再次被钳住,避无可避,眼看着花粉被他吸进了大半,苏濯蛾才松手,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惊喜吗?我特意选得最近的一节车厢,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落单了。” 他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反正只是个普通人,还没什么公会,就算消失了也没人会追究。 苏濯蛾笑道,在殷流云面前蹲了下来,满意地摩挲着殷流云的 脸颊。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再次被扯开,流出来的血液化成了飞蛾,从伤口里爬了出来。 苏濯蛾随手捉住放入口中,听起来很软糯,莫名幻视在吃蝉的幼虫。 要不是情况不对,殷流云真想问一句你家乡是不是有吃虫的风俗。 他惊恐地发现苏濯蛾的肚子在动,像是有一只极为巨大的飞蛾一样,随着苏濯蛾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发出满足的嗡鸣声。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馋虫? “我早就想尝尝殷渊的肉是什么滋味了,可惜他太强,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你和他长得有些像,勉强也能算得上替代品。”他道。 “是不是感觉很荣幸?你这样的普通人,居然还能当那个殷渊的替代品。” 殷流云按住自己的伤口,不让更多的飞蛾跑出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飞蛾柔软的足在推拒他的指腹。 他简直头皮发麻。 殷流云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站不起来,只能有些类似于爬地在地上挪动。 他的手按在了一截还温热的脖子上。 他有些迟钝地转头,猛然发现那是一截人的脖子,上面有一大片胎记。 殷流云记起来,他之前帮着收集头发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那是一个很优雅的姐姐,只是脸上和脖颈上有很大一片的胎记,就和这个一样。 他有些迟钝地问道:“……那些东西是,这节车厢的人?” 苏濯蛾笑了起来,像笑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递给他一团红色的东西。 “喏,要不要尝尝?”他戏谑地笑着,挑了一下眉。 “这是游戏里才能尝到的美味。一会我吃你的时候,可以给你留一块尝尝。” 殷流云眼睛都瞪大了,却并不是因为害怕。 他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眼睛发红:“你疯了吗?这些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苏濯蛾愣了一下,而后笑出了声,语带欣赏道:“我现在是真对你感兴趣了,不愧是长得像殷渊的人,果然有几分独特之处。” 这人明明刚刚还害怕得要死,发现别人的死亡居然愤怒起来,连恐惧的情绪都不知道丢哪里了。 他从一个半截身体的人兜里掏出打火机,抽了根烟,松松地叼在嘴里,懒懒地吐出烟雾。 他漫不经心道:“这些都不是人,是npc。你会因为在游戏里打过、杀过npc而愧疚吗?” “你打游戏的时候没有打过怪?没有把npc的血条打见底过?”他指尖夹着烟,又吐出了一口烟雾。 “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人,是真实的玩家!”殷流云反驳道。 “很快就不是了。那种弱小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同化成npc,在游戏里吃游戏里住,游戏里结婚生子,不再有出去的欲望。这种玩家和npc还有差别吗?” 他看了一眼殷流云,扎心道:“哦,对了,你这种普通人也要去安全副本的吧?像你这种天真愚蠢的,变 成npc的时间只会更短。” 殷流云想起了死在忘忧城的那个大姨。 她来的时候还在说,老公孩子还等着她回去做饭。 那么真实的人,那么真实的感受,他们不算是人吗?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这里的npc和活人一样有情感有家人,那活人和npc又有什么区别? 他表达着观点,苏濯蛾笑了一声:“区别就在npc只是一串数据而已,你今天杀死这个npc,说不定下个副本又能见到了,只不过到时候又是另一个身份了。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你还真当成现实了?” “好了,聊天时间结束,我也该吃饭了。”他打了个响指,又打量了一会殷流云,皱眉道:“你怎么还没异化完成,那么慢?”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不知怎么,他感觉身上更痒了,痒意来自皮肤之下一样,很奇怪。 “算了,我等不及了。”苏濯蛾不耐烦道,直接掐住了殷流云的下巴。 殷流云被迫张开了嘴,更多的花粉涌了进来。 苏濯蛾后退了些许,挑了挑眉。 他的手并没有松开,殷流云的嘴仍是大张着,口腔和舌头都是和正常人一样的颜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但是他刚刚似乎看见了很多张苍白的嘴一闪而过。 ……是这个人的异能吗? 也不像啊,这个人如果真有异能的话,还会沦落到被他抓住吗? 而且奇怪的是,这人都吞了那么多花粉,怎么异变还没完成?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落他手里了,再说他之前被车站那个萧观南伤到了虫母,必须尽快补充能量。 他狠狠地咬上殷流云的脖颈,殷流云的侧颈登时溢出了鲜血,苏濯蛾一甩头,一层皮肉直接被撕扯开。 苏濯蛾正疑惑呢,怎么这人的肉那么松散,一扯就开了,就看见被他扯开的皮肉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他瞳孔地震。 他震惊地看了这人肩膀上的脸两眼,又看了殷流云本人的脸两眼。 “我艹……”他喃喃。 抽象的事他见多了,这么抽象的还是第一次见。 殷流云只觉到了疼,见这人反应那么奇怪,也扭头看了一下。 他比苏濯蛾更震惊:“我(艹)……” 最后一个字他硬是凭借着爱豆的本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弹幕也震惊地感叹: 【艹,这位仁兄的脸好生熟悉】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玩意长得像上次那个‘龙神’吗】 【我靠,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个游戏,而殷子上次又是一通乱吃……】 【简而言之,就是殷子卡出了一个离谱的bug】 【……好抽象,该说真不愧是他吗?】! 第 52 章 52 异变列车 苏濯蛾到底是流浪者公会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飘忽,喃喃道:“……你还是个夹心馅的?” 信息过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过抽象,相比于恐惧,殷流云最先感到的居然是茫然。 那张脸好像能和他感同身受一般,难受地面部扭曲起来,像是真的活的东西一样。 殷流云登时打了个寒颤,呆滞的大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话道:“这样吗?我以为是鸡翅包饭?或者包子什么的。” 正在尖叫的弹幕: 【?】 【……哥你在说什么抽象的话,脑子坏掉了吗?】 【妈耶,虽然知道这只是‘游戏’的bug,但是用全息游戏的方式展现出来真的很鬼畜邪门,殷子这可真是有综艺效果】 【太掉san了,这游戏非要做这么逼真吗?】 苏濯蛾反应过来,讶然地睁大了眼:“你是个异能者?” 他这回仔细打量了殷流云几l眼,神色里有些迟疑,嫌弃道:“你是异能者,怎么还这么窝囊?” 异能者的异能很大程度上对其本身的性格也会造成影响,一般而言越是奇怪的异能,异能者的性格也越古怪。 这小子的异能已经是他见识过的异能者中最怪的了,怎么性格却那么正常,跟外面刚来的新手似的。 殷流云:…… 吃人就算了,这人怎么还埋汰食材呢? 他张了张嘴,然而他还没说什么,肩膀上的那张脸先他一步发出诡笑。 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反正不是正常的声音,似有若无的,让人生理性地冒冷汗。 过了片刻甚至隐隐约约透出了胡琴的乐声,很是哀怨凄惨。 苏濯蛾没发现随着这张脸的显现,他的指尖已经有些湿粘了。 他愣了一会硬是没理解这是在干什么,想了许久才道:“你这异能,是为了打架的时候有BGM吗?” 显得热闹点? 虽然情况紧急,但殷流云很想问一句,你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离谱吗? 谁家出场BGM用二胡啊? 这边正打着架呢那边放二泉映月是吧? - 第三节车厢的情况确实要棘手许多,萧观南他们处理完之后,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两人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伤口,车厢里安静得要命,除了怪物的死尸,还有一具具零零碎碎的乘客尸体。 大概因为这节车厢吞噬的记忆本来就偏于沉重,气氛有些冷寂。 萧观南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就托着腮看低头记录什么的殷渊。 很奇怪,他们明明立场对立,居然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 这个人的性子又冷又硬,是和他最不对付的那一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萧观南感到自己不可抑制地被对方吸引着,明明在他记忆里他们只是刚刚见面,但现在他的眼睛完全 控制不住地往这人身上贴。 车厢让人压抑,但属于车厢的情绪下去之后,见到这个人的欣喜又会满溢上来。 他笑嘻嘻地活跃着气氛:“这些情绪都还蛮正常的,也就是喜怒哀乐那几l种,就第一节车厢最怪,到底是哪个人才的情绪能这么丰富啊?” 殷渊的性格自然不会搭理他,几l乎就是萧观南一个人的自问自答。 他说着话,殷渊并不回答,但只是这样他的内心就感到了一种平和,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在游戏之中,这只是他们最寻常的一个午后。 阳光透过糊着血的玻璃照了进来,他们坐着的椅子几l乎浸在了尸体堆里,萧观南却有一种回到人间的餍足感。 他的大脑放空,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困倦,话也说的迷迷糊糊:“……周三下午又要数学测验,我先提前去食堂占好位子,我们这次尝尝新出的那款泡芙呗……” 萧观南瞬间惊醒,蓦然瞪大了眼。 ……天。 他刚刚都神志不清地和殷渊说了些什么? 这些话都是从哪来的啊!? 再说殷渊一个流浪者公会的成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吃甜品的人啊! 他有些尴尬地看向殷渊,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看起来有些呆愣。 那个殷渊,居然也有语气迟疑的时候,微微皱眉道:“……你?” 萧观南面色不变,镇定地笑道:“没事,就是太困了,有些胡言乱语。” 他自然地岔开话题:“张臧他们应该等急了吧?我们一会回去?” 殷渊‘嗯’了一声,话题很顺利地转移。 萧观南又说了几l句什么,突然一阵心悸,他的心猛然坠了下去,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像是什么道具失效的声音。 他来不及去想更多,一大团掩压在暗处已久的记忆裹挟着几l乎让他难以透气的沉重情绪奔涌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l乎要以为自己快被这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绝望压死。 他眼眶发热,嗓子里像吞了一团毛线,就要喘不上气了。 张兹昂,贺楼令,流浪者公会……乃至最初最初,一切的开始,像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他感到茫然,下意识地喉间溢出一声短暂气声,像是在笑一样,唇角却没有勾起。 ‘哈’ 比笑意更先感受到的,是他眼眶的热意。 “殷渊” 他几l乎是抖着声音喃喃道。 他怎么都想不到,殷渊居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居然狠到这个地步。 他们两个人的人生都糟透了,千疮百孔,破破烂烂,拼拼凑凑竟然勉强还能得到一条平坦的路。 而这条路,殷渊给了他。 这个人把自己所有的美好的、值得回忆的、一想起来就会感到幸福的人生片段都给了他,然后自己去走剩下那条满目疮痍的路。 萧观南几l乎要把手心攥破。 他抬起头来,声音已经恢复了平稳。 “殷渊。” 他又平静地喊了一声,语气很淡很淡。 他的喉结动了动,轻声道:“……你真是个混蛋。” 殷渊猛然看了过来,他就那么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 大概过去了十几l秒那么久,他慌然攥紧了一边的双刺,用力到青筋都凸起,之前手上的地方又迅速渗出血迹,逐渐洇透了上面当做绷带的碎布条。 他抿了抿唇,并未说什么,只是肌肉紧绷着,随时都可以战斗。 “真恶心。”萧观南语气刻意地戏谑不屑。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好在距离远,殷渊看不出来他表情的勉强。 他低垂着眼睛,掩去神色。! 第 53 章 53 异变列车 这话说得伤人,但他们之间更伤人的话都说过千万遍,殷渊早已不似最初那般难受了。 对方应该也是,这些话不仅他这个听众麻木,说的人应当也早就腻烦。 殷渊靠在车厢上,淡淡地回怼道:“谁让你技不如人。” 萧观南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发疯,大吼大叫,怒斥对方,极近挖苦讽刺,就和以前一样。但他现在真的有些累了。 刚刚道具有所松动,他脱口而出的那些仿佛骨子里熟稔至极的话,自进入游戏以来,他就从没说过了。 那时候他们刚刚进入游戏,一切都残酷得宛若地狱,没人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出去的那一天,这些过往提起来只会徒增难过。而后来,这些话就更没有提起的机会了。 殷渊大概以为他真的烦厌透了这些过往,但其实在游戏里,他还清醒的每一天里都没有忘记过。 最初不敢忘,后来更是每一天都在提醒着他,宛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如果深陷在地狱之中的只有他自己就好了。 愧疚仿佛蚕虫,一点点细碎地啃食着他的心脏,他清醒时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他好久都没有说过进游戏之前的事情了,只是这几l句话都让他感到平和幸福,实在没有什么心力再去吵了。 酝酿了许久,最后竟也只憋出来一句‘恶心’。 好像面对殷渊的时候,他就会语言贫瘠些。 不过他确实不怎么擅长语文,毕竟殷渊喜欢的是看他做数学题。他没怎么钻研过语文科目,现在对着殷渊却要连说什么话都要斟酌。 他们好久没这样长久地平静待在一个空间里,大抵是久未见过阳光,萧观南疲惫得无力逐字逐句地推敲校准。 就这样聊聊天吧。 他想。 他神情懒散,静静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我加入流浪者公会,走上这条路,不是因缘巧合命运使然,而是我自己的意志。” “我做好了选择,你就算用道具更改,混乱所有人的认知,也更改不了本来的事实。你能骗过所有人,你能骗过你自己吗?” “你不是最公正的人吗,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不羞愧吗?” 他挑眉淡笑道,语气戏谑。 殷渊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此刻是真相揭露之时,偏偏两位当事人都极为平静,像是两只伤痕累累的力竭的飞蛾,足被融化的蜡烛黏住,离不开也飞不走,只能安静又煎熬地被烛火燃烧着,在绝望仇恨之中逐渐疲累。 萧观南忍受不了殷渊这样看他,不着痕迹地侧开了脸,扯了扯唇角:“怎么,难道我还要感激你吗?” “感激你让我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他抱着手臂,挑了挑眉道。 抹除个人的意志,让一个人按着某个人的想法去活,这种做法就像对待什么小动物一样,好像对方根本不是地位平等的人。 殷渊直白道:“你和令哥他们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没有改变你原本的想法吗……只要所有玩家都积极地找脱离游戏的办法,总有一天这个目标是可能实现的。” 萧观南迅速地打断他:你搞错了,我的目的可从来不是让所有人出去,我只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 ?想看西风狂写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 1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凭什么他们能出去?你难道忘了之前的事情吗?” “你再怎样说、怎样做都是无用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一起下地狱。”他斩钉截铁道。 这个所有人里,同样包括他自己。 殷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在注视着他的灵魂:“你不是这样想的。首领和令哥会伤心,兹昂也会,你不会忍心他们死在这。” “是吗?”萧观南笑了一声:“他们知道真正的我是谁吗?他们知道你使用了道具吗?把一个流浪者换成他们最信任的兄弟,你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他们吗?” “殷渊,你还真是个无情的背叛者。就和当初一样。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可以达成目的的工具,连感情都可以为你所用,是不是?” 萧观南的语气愈发讽刺尖利,像是要剖开殷渊的心,咄咄逼问着:“你当时杀大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在那件事之后你有后悔过吗!你为他哭过吗?” 他嗤笑一声:“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恐怕也不会后悔。” “你有想过吗,你成为流浪者公会的成员之后,如果你的好友杀了你,你让他们清醒之后如何自处!殷渊,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杀了至交好友之后还能坦然自若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无情的。” 萧观南残忍道,说的话愈发伤人。 殷渊闭了闭眼,道:“他们不会有想起来的那天的。” 萧观南的话在他脑子里久久响彻着,殷渊的情绪也逐渐失控。他想起那时候友人怨恨又不解的目光,那些质问,想起那些人可怜又得意的嘴脸,他对自己的恨意也逐渐加深。 他死死地盯着萧观南,目光像一头想要咬下他血肉的狼,难以抑制地发泄着情绪:“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我能怎么做!你教教我啊!” “这是唯一的解法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他道。 他们上学的时候萧观南的成绩就很好,没有他做不出来的题,只要殷渊问,萧观南一定能解出来。 但是这道难题,所有人都解不出来,萧观南也一样。 或者说他能解,但是他不想,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们谁都承受不起。 “你说我无情,那你呢?”殷渊反问道。 他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很没有道理,他是一个背叛者,背叛了所有人,而他此刻却理直气壮地问萧观南为什么不对他留有情面,甚至为什么不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 而他实际上也清楚,他并不希望萧观南真的站在自己这边。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最正确的决定,但他的情感在做下决定的一瞬间就开始不断地鞭笞着他的内心 。 他的情感无时无刻不告诉他,萧观南做的才是正确的。那个时候他甚至做梦都在劝自己回头,醒来又开始在选好的道路上闷头狂奔。 ?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现在结果已成定局,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不可能就这么儿戏地回头。 殷渊几l乎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口不择言:“我们那么久的友情,在你心里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吗?我和大哥是一样的吗?” 他们也一样都是你的朋友吗? 可是我们一起度过了真真实实十几l年的时光啊。 “我们都是你的友人……至少我曾经是。你要为了他们,永远都怨恨我吗?在游戏之外也是吗?” 殷渊几l乎是仓皇着闭了嘴,嘴唇都被他咬得渗出了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得甚至不像他自己,丑陋又莫名的占有欲一览无遗。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些人的生死,而他刚刚居然在说那些话,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殷渊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恶心过。 萧观南的喉结动了动,眸中是猝然浮现的来不及遮掩的惊愕。 偏偏此刻殷渊侧开了脸,羞愧得不敢看他,也没看到萧观南震惊之中泄露出的一丝真心。 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爱或者恨,殷渊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在这个虚幻残酷的游戏之中,殷渊是他唯一的锚点。 是支持他到现在还能在这个游戏之中苦苦坚持的唯一理由。 殷渊能感受到萧观南的呼吸猝然急促,他沉默一瞬,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萧观南的话说:“我本来就是要杀大哥的,反正只是一个游戏人物,一串数据。游戏都是虚拟的,你觉得我会因为杀了游戏中的人物难过流泪吗?” “你打游戏的时候,你会为了人物的死亡伤心吗?他又不是活生生的人!”殷渊哑着嗓子道。 萧观南听不下去打断了他:“够了,别说了。” “你别这样说。”他软了态度。 殷渊自己也再说不下去了。 语言这种东西,在伤害所爱之人时比刀剑还要锋利,两个人沉默着,各自的心都已然伤口遍布。 车厢内,尸体上的血水往下滴着,一滴一滴的仿佛敲在人心上。 萧观南闭上了眼睛,不让里面的情绪满溢出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停顿了好久才找到厌恶的语气:“反正你永远都是站在活人那一方的,你永远都是最理智的,永远都知道最应该做什么……” “我不是站在活人那一方的,我是站在你在的地方!”殷渊打断道:“我就是想让你能离开这里!你怎么不明白?” 萧观南顿了一下,才道:“我不需要。”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戳穿殷渊:“你在撒谎,连你自己都信了。对你来说这个游戏里所有的活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游戏结束,让活人回家。” 他温和地再次重复道:“我不需要离开这里。”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想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下地狱。”! 第 54 章 54 异变列车 “你这样报复他们有什么意义?”殷渊问道,试图说服萧观南:“这只是个游戏,说的直白一些,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堆数据,脱离这里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你要为了仇恨永远都不离开这里吗?你想过阿姨和叔叔吗?”殷渊盯着萧观南,咬牙道:“难道只是因为这一次意外,你余生都要被困在这里吗?” 萧观南抬眼看他,他明明唇角勾起,眼睛里却闪着细碎的光,水盈盈的:“你难道能分得清吗?我们在副本里经历的时间比现实里长得多了,你就能那么斩钉截铁地说游戏只是虚幻的吗?” 无限游戏太过漫长真实,如果那么能轻易分清和现实的区别,也不会有那么多被卷进来的人选择在安全副本里结婚生子,重新开始生活了。 况且相比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再次回去的‘现实’,他们现在触手可及的‘游戏’才更真实,现实的世界更像一个渺远的遥不可及的梦。 殷渊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就算理智上清楚,但在副本中看到和当初旧友面容相似的npc时他还会暗暗心惊,躲闪对方的目光。 他也会有梦见过去的时候。 他也快要分不清了。 副本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有些副本的时间太长太长,他在游戏里总共度过的时间甚至要远远长于他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这让他怎么分得清。 如果不是萧观南还在这里,他也许真的会沉沦在那次的高阶副本中。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良久后,萧观南发呆一般,目光虚虚地盯着别的地方,开口道:“你知道我的异能的。只要能算出来和‘长生’有关的任何信息,只要我还清醒,就一定会去毁掉。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是妨碍所有人出游戏的最大障碍。” 他的目光转向殷渊,很平静地问:“你现在要动手吗?你的职责允许你容忍我的存在吗?提醒一句,我还是流浪者公会的人。” 他说到这里有点卡壳,想起来好像殷渊用流浪者身份时做的事要比他更狠。 他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止住了话题。 ……不太对。 殷渊如果真的只是想制止他接着错下去,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让那些高阶异能者失踪? 这些人的失踪是确确实实和殷渊本人相关,并不是萧观南做的事情。萧观南也就是嘴上狠,但还不至于没良知到真的对无辜的活人下手。 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样。 而殷渊显然也不是这种人。 他来不及细想,殷渊就回道:“……我现在不想和你打。” 萧观南才刚刚从谎言中清醒,被他欺骗了这么久,正是委屈愤怒的时候还要被打,这也太过伤人了。 正面打架萧观南本来就不占上风,他又狠不下心真对殷渊用什么阴损的招,所以大部分时候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萧 观南顿了顿,从思索中抽离,很快接上刚才的情绪,垂下了眼睛冷笑一声讽刺道:“不合时宜的心软。你如果真能动手,我说不定还能高看你一眼。” 他这话说的难听又侮辱人,全然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殷渊没恼,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不需要萧观南高看他,他只需要萧观南活着。 “下了列车之后,道具的效果还在吗?”萧观南问道。 殷渊没回答。 萧观南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先离开这里吧。” “按着这辆列车的异变,我们的记忆会后退。”他解释道。 如果倒退到了他们最恨对方的时候,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打起来,到时候所有人都别想下车。 还不如不见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度过这趟列车算了。 “我一会就往后面的车厢走。”他注视着殷渊,冷淡道:“希望我们能在那之前下车吧。” 殷渊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前面的车厢走去。 车门被关上。 萧观南透过染着脏污的车窗,专注地看着殷渊的身影,直至消失。 殷渊彻底走出他的视线后,萧观南才有些懊悔地想,他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重了。 他抹了一把脸,有些焦虑地站起来在尸体间踱步着。 现在情况有变,他着实没想到殷渊会干脆用道具来交换立场,幸好这个列车让他清醒过来。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调整好计划,在列车异变结束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没有时间犹豫,他必须要下定决心了。 他掏出手机记录下什么东西。 - 殷流云听着若隐若现的二胡声,一时不知道该说离谱还是合乎时宜。 毕竟看起来苏濯蛾并没有放弃进食的打算,配这哀乐似的声音正合适。 眼下情况危急,他做好了脱离的准备。 那半边肩膀上的皮耷拉下来,尽管能感受到传来的阵阵疼痛,但视觉上太过震撼,他很难认为这块肉和他自己有什么联系。 他的肩膀因为疼痛有些颤抖,连带着那张脸也在抖动,殷流云有些难以接受地转过了头。 好在这种诡异的东西直播截不了图,多少给他带来了些安慰。 他注意到了苏濯蛾的指尖已经开始变得湿粘,就和上个副本的‘龙神’造成的效果一样,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东西对苏濯蛾的影响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了肩膀上那张惨白脸下什么东西涌动的样子。 那也许是飞蛾,因为他好像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加重,这次不仅仅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 列车后的墙壁在响。 殷流云莫名地感到了心烦。 他忽地想起来,好像这节列车的异变到现在都未显现。 他感到了一丝心慌,而这种情绪的来源他很清楚——那是那些飞蛾的情绪。 苏濯蛾要比他对飞蛾的情绪感知更为敏感,他暂且放下了殷流云,走向那个墙壁。 虫母受损,他急需补充能量,还没来得及探查情况。 他走近了那个墙壁,里面的东西登时像感受到了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巨大黑刺一般的东西瞬间戳破了墙壁,大量的白色液体涌了出来,苏濯蛾似乎被什么黏住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不由分说地把他往里拉扯。 殷流云也发现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墙壁,是这节车厢异变生物的伪装。 它刚才就在这墙壁之后,一直看着他们,伺机捕食。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异变的关注全在苏濯蛾身上,殷流云趁机夺门而出。 苏濯蛾怎么可能被这异变杀死,但他一时又确实脱不了身,那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凝固之后极为粘黏。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殷流云看起来这么窝囊居然还知道逃跑。 其实正常人也是会逃跑的,但放在殷流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会让人感到惊讶欣慰。 明明他以前在娱乐圈的时候并不是傻子人设来着,但现在连粉丝都开始对他产生爱怜了。 苏濯蛾有些惊喜地挑了挑眉,对殷流云更感兴趣了,朗声笑道:“我现在更期待你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了。” “跑吧。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苏濯蛾道。 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相比于让殷流云死在车厢的异变之中,他更想让殷流云进他的肚子。 殷流云没理会这人私生饭一样的发言,狠狠地关上车门。 彻底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之后,他才有些瘫软地瘫坐在地。 他咳了一声,不是因为刚刚的运动太过剧烈,而是他的嗓子隐隐有中被什么糊住的感觉。 联想到对方的异能,他很难不想象是飞蛾的翅膀。 他刚刚被灌了太多的花粉,身体估计很快就要异化了,不是身体里涌出一大片飞蛾,就是会变成那些蛾人。 后者会影响他的形象,影响他的时尚风评,所以更不行。 他想着这人之前被他爸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不知怎么有些委屈,又觉得有点丢人。 ……而且他还是逃出来的。 “我是不是有点给我爸丢人了?”他小声地问弹幕。 弹幕安慰他: 【没事没事,这只是游戏而已啦,你又没打过游戏,操作秀不过人家很正常啦】 【成绩没咱爸好的时候没见你羞愧,游戏排名比不过就更不用羞愧了】 他们的概念里这就只是个游戏,自然不能理解殷流云的挫败。 殷流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他现在都不是很敢咳嗽,生怕真有飞蛾钻出来。 刚刚那股液体也沾到了他身上些许,凝固之后呈现白丝一样的状态,有些黏腻,还沾着一 粒粒虫卵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异变的产物,绝对很危险?_[(,他触碰的时候能感到体内的飞蛾在害怕。 也许这东西能抑制飞蛾呢? 可能这也是什么虫,能吃飞蛾,然后能在他体内形成一个暂时的平衡,让他能在这个副本里待得再久一些。 就像……食物链那样? 但是在体内构建一个食物链这种事,怎么想都很抽象。 而且就两种生物,好像也不能算食物链。 他有些走神地想。 ……所以,要吃吗? 反正出去了就能一键恢复,也不影响他的事业。 他看着那几粒虫卵,有些纠结。 吃是能吃的,就是有些瘆得慌。 弹幕见状有些迟疑道: 【不是,哥,你又要干什么?】 【你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对吧?】 【以后两家粉丝拉踩攀比,殷子家的粉丝绝对不可能输,至少殷子什么都敢吃这点别人就比不过】 殷流云:…… 倒也不必比这个。 “真是小看你了。” 一个阴诡的声音传来,殷流云迟疑地扭过头。 他发现居然是那张惨白的脸在说话。 殷流云恍惚又震惊地:……啊? 哥们你还能说话啊? 他还以为只是个摆饰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更多的游魂似的哀切的哭声传来,一声声重叠着,像是从他体内传来。 殷流云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捏起了他被苏濯蛾咬下的那层皮,合回了原处。 那张脸眼看着就要被封在殷流云原本的皮肉之下。 手动闭麦.jpg! 第 55 章 55 异变列车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太过离奇了。 那片被苏濯蛾咬得要掉不掉的皮肉简直像什么四次元开关一样,那张脸的声音竟真随着他合上的动作开始减小音量,逐渐听不真切。 殷流云白皙的脖颈上冒出冷汗,顺着他的肌肉纹理往下淌。 他一瞬不瞬地尽力扭头盯着受伤的肩膀处,神情认真,与殷渊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透出几分冷峻,褐色的眼珠只轻微移动着,莫名有种非人的诡异感。 明明是极为恐怖的情况,弹幕的尖叫都要穿透屏幕了,殷流云本人却还能保持着冷静。 而他下一句话就完全破功了:“好像那个机器猫的口袋啊……” 弹幕:【……】 【你这么说的话我的童年可就沾点恐怖了】 【他联想一向可以的】 【就殷子这个精神状态,当初到底是谁放他出院的?/痛苦.jpg】 那东西挣扎得很厉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殷流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干脆忍痛把那层皮肉掀得更开。 胡琴的声音越发明显,甚至开始刺耳,殷流云要更加贴近才能听清人脸的话,直播的画面也开始不稳定起来,湿粘模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殷流云谨慎地问道,这个东西给他之前造成的阴影还在,提醒着他在上一个副本犯过的错误。 “先说好,上一个副本已经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放你出去。” 那东西好像也被其他声音影响到了,神情变得怨恨,咒骂着:“你果然是殷渊的儿子,你和他一样的阴险狡诈……你骗了我,你根本没那么蠢!你和殷渊一样是个骗子!” 殷流云‘啧’了一声,难得地想到半句学过的课文:“对子骂父,你什么素质啊?” 那东西嗤笑了一声,阴骛的眼神变得不屑,嘲讽道:“你还是那么愚蠢。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就算你是殷渊的儿子,在他那种人眼里也过不只是个工具罢了。” “你觉得他的儿子会少吗?就你这个水平,连好用的工具都算不上吧?”对方语气带着虚伪的怜悯。 殷流云刚刚才被苏濯蛾打击过,这句是真的扎他心了。他哼了两声,嘴硬道:“那你可猜错了,我还真没什么兄弟姐妹。” 倒不如说他现在还蛮希望能有几个兄弟姐妹的,只要比他强就好。 反正也不会有人比他在这个游戏里更给他爸妈丢人了,他强忍着沮丧想。也许换了别人来,面对苏濯蛾的时候能表现得没他那么狼狈。 这玩意长得丑就算了,还尽说些不好听的大实话,殷流云干脆地决定关上这个‘四次元口袋’算了。 看着也辣眼睛,根本没有动画片里的四次元口袋的半点好看。 眼看他真打算合上,那长脸急了:“你等等!我还有很重要的话说!” 殷流云诚实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把你就这么露在外面的。” 他现 在在和肩膀上的脸说话这件事就够抽象的了,也就是他粉丝比较包容,没在弹幕里骂他。 那东西急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都是一体的!你死我也会死,所以你一定要听我们的,这样我们都能活的长一点你懂吗?” 殷流云难以理解:“你一个怪物还怕死?” 对方炸了,怒道:“我不是怪物!我是玩家!这只是长生的一种状态,你个屁都不懂的新人不要乱说!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长生!你懂什么!” “你文明点吧……”殷流云叹气:“好吧,我明白了。” “我过的副本比你吃的饭都多,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才能活,明白吗?”白脸道,怕他不信似的,又急忙补充道:“我们现在真的是一体的,我依附于你才能活,所以我不可能会害你,明白吗?” 它倒是不怕殷流云用这个拿捏它,毕竟这傻小子想不到这层。 它只怕殷流云不信它的,在找死的路上一意孤行。 “首先一定要远离殷渊,你不要老是天真地觉得你是他儿子,他就会对你有什么父爱,那种情况不可能的,他还不一定有我对你真心。”白脸劝道。 殷流云神情有些难评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白脸见殷流云没有多少信的意思,又道:“你出去之后查查他的资料就知道了。你以为那些高阶异能者有的都是怎么失踪的?他们有些和殷渊都是过命的兄弟,也没见他手软。呵,他好兄弟说不定没的还更快些。” 白脸的语气很冷:“你不知道吧,他成名的那个高阶副本里,不光进去的玩家基本上都死了,里面的npc也没了,那可是一整个高阶副本,说没了就没了,相当于所有的关键npc都没了。” “那可是高阶副本里的关键npc,副本结束时一个没存活。你自己想想这个人该多狠多强吧。” 白脸警告道:“而且你是他儿子,说不定当替死鬼的时候还更好用点。” 游戏里不是没玩家打过这个主意,随便找个npc,有了一大堆孩子。 说是孩子,其实也就是血袋。 殷流云有些发愣,他想起张臧叔之前和他说过的,流浪者公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心里有些沉重。 殷渊究竟为什么要加入那种公会,又为什么要做白脸嘴里说的那些事情? 殷流云有些发怔,心情低落下来。 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殷渊真的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别人口中的事实好像却并非如此。 “照你这么说,那些来杀殷渊的反而是什么好人咯?”他闷闷地道。 白脸闻言猝然呆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肉眼可见的狂喜:“真的吗?殷渊那种人终于有人要解决他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不用害怕他拿你当血包了!” “他死之后你也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捞到什么好处!上面这回一定下血本了,给的肯定都是好东西!”它激动道。 殷流云:…… 他眯了眯眼睛,直接上手捂住了白脸的嘴,顺带把刚刚纠结要不要吞的虫卵一并丢了进去。 闭嘴吧你.jpg 整天叭叭叭,净说些我不爱听的。 反正这个白脸也在他体内,谁吃不是吃,都一样……吧。 “你给我吃了什么!”那人脸急道:“我吃就是你吃!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是一体的!” 殷流云艰难地耸了一下肩膀,伤口的拉扯让他和那张人脸都龇牙咧嘴得疼:“你吃就是我吃,那就对了。” 他很迅速地进行了表情管理。 白脸看着这人的表情迅速变换,难以理解:“你有病吧?” 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一会别人和殷渊打起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这东西的话还没说完,殷流云就听见墙壁那边似乎有什么声音。 他躲进的是车厢中间的小房间,所以不可能会是异变。 墙壁在颤,殷流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靠着的墙壁就直接被破掉。 那一瞬间他捏着自己皮肉的手下意识松开了,那层皮肉‘啪’地打了回去,白脸的声音连同刺耳的乐声都掩在他皮囊之下。 他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这些,被破掉墙壁的灰尘碎渣扑了一脸。 他的黑色碎发上沾着细碎的碎屑,神情茫然:?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肯定在这!”一个狂放的男声传了过来。 来人长相粗犷,是经典的浓眉大眼的汉子形象,虎背熊腰,半长的头发披散着,一只耳朵上穿了一个硕大的夸张耳钉,衣衫半敞,腰间别着一把古朴的刀。 对方见到殷流云眼睛一亮,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说是扶,但男人太过强壮,提着殷流云胳膊的时候像提着个鸡崽。 殷流云已经算是男明星里身材极好的那一挂了,跟眼前的男人却根本就没法相比。 “好兄弟!没事吧?”男人贴心地拍了拍殷流云发间的碎屑,掌风强劲得让殷流云几乎以为是要来扇自己的。 殷流云没回应男人热切的称呼,他有些没理解。 ……怎么就好兄弟了? 张臧从男人过于强壮的身躯后挤了出来,急切道:“你没事吧?刚刚你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殷流云来不及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肩膀的白脸。 他的皮肉已经合上了,原处只有半圈深深的伤口,往外渗着血迹,就和正常的伤口一样。 殷流云再度呆滞。 你小子不是说和我是一体的吗?人呢? 不过这也正好,省得被张臧他们看见还要解释。 强壮的男人也看到了他的伤口,拍了拍他的肩,道:“小伙子不要在意这种区区小伤!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知道吗?” 他说完殷流云,又说鹿闻笙:“你作为一个团队里的强者,本来就应该多照顾别人一些 。” 他看着鹿闻笙:“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的实力确实值得认可,但因此轻视他人,绝非强者应有的心态。” 鹿闻笙含糊地点头应付,看起来像是因为不习惯应对这种类型的而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殷流云感到十分茫然。 这人到底是谁啊? 这人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又对张臧说:“你,很不错!” 弹幕也愣住了: 【不是,这人谁啊,刚上来就先一顿大点评?那个异能者居然也没生气?】 【他救了殷子人肯定是好的,就是这性格也太直了吧】 【我天呢,这个肌肉,这人是野兽吗……】 这男人见殷流云还是恍惚的状态,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楚无伤!” “兄弟,你的长相十分俊逸,我很喜欢你!”他笑着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 游戏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夸赞殷流云的长相,他觉得惊讶的同时也难免对男人有了些好感。 殷流云的粉丝有些受宠若惊: 【还以为这人会和那个叫鹿闻笙的一样瞧不起普通玩家呢】 【这个游戏里还能这么大大方方地夸赞殷子的长相,还没骂殷子蠢的真的好少哎……好感动,我好喜欢这个人】 【只要夸我哥,我就跟你好……算了,这个体型站在旁边真的会有点子害怕】 张臧从楚无伤健壮的膀子后勉强挤了出来,说明了情况。 当时鹿闻笙他们敲列车时一共有三个人,这就是那第三个人。 刚刚他们正讨论情况,楚无伤探查完正好过来了,发现他们少了一个人,还是个普通人,他觉得殷流云可能遇到了问题,于是打算干脆一节节车厢找。 殷流云心里有些触动。 他不是看不出来鹿闻笙他们作为高阶异能者对他的不屑轻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倒也不怎么生气。 而这个高阶异能者却一眼就看到了他算是能称为长处的地方,也没有因为他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而训斥他 殷流云从他身上没感到一丝不屑轻视的感觉。 在这个游戏里,这种人真的很少见。 “你好,我叫殷流云。”殷流云道。 鹿闻笙走了几步,皱了皱眉:“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就在破墙壁的时候,声音好像有点像胡琴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他有些疑惑道。 殷流云悄悄按实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故作镇定道:“没有吧?我没听见。” 鹿闻笙点了点头。 毕竟事实真相太过抽象,他就算聪慧异于常人也想象不到。 殷流云跟着他们回到了前面的车厢里。 前面的车厢异变应该已经被他们处理好了,现在基本上是安全的,只除了第一节车厢的粉红色花瓣还在下。 不过那一节的异变也很安全,如果皮肤不接触花瓣 甚至连情绪变化都不会有。 殷流云本身也是个热情的性子,不会让场面冷掉,和楚无伤也能聊得来。 鹿闻笙自然要询问殷流云情况,殷流云说了苏濯蛾的事情。 鹿闻笙皱了皱眉头,礼貌的笑容中多了丝厌恶:“流浪者公会的作风。” 楚无伤道:“确实是很差劲的行为,但我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解决殷渊,所有事务都要往后靠。” 他这话有些怪,但是没人深究。 殷流云的笑意逐渐淡了,眼眸中浮现着警惕。 他想起来这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殷流云不自觉地摸上了脖颈上那处仍未愈合的伤口,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和这些人拉开距离。 他心中盘算着,这一车的高阶异能者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就眼前这两个就够人头疼的。 鹿闻笙心思阴沉城府颇深,异能恐怕也诡异古怪,而这个楚无伤光看体型就是个硬茬。 而且综合他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来看,好像这些人才是正义的那一方。 从殷流云自己和这个楚无伤相处的感受来看,这个人也确实是个正气凛然的人。 殷流云内心有些挣扎。 再说在这些人面前他的实力也几乎等同于零,这些都是高阶异能者,凭他自己想要阻止或者改变什么听起来简直像痴人说梦。 他们谈论了一会计划,楚无伤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鹿闻笙有些不自然地走了过来。 他本来不觉得自己对殷流云的态度有什么的,结果被楚无伤一说居然真的难得生出了一点羞愧感。 楚无伤夸这人好相貌的时候他也看了一眼,发现如果不太注意这人长得和殷渊像的地方之外,确实让人有些亲近之感。 他咳了两声,提醒道:“那什么,你别看楚无伤那个人性格好就和他走得太近,别真和他交心,省得之后伤心。” 殷流云看起来就是那种看重情感的天真性格,所以不管是张臧还是现在的鹿闻笙都对殷流云说了类似的话。 殷流云有些疑惑:“为什么?” 楚无伤看起来并不是虚伪的性格。 鹿闻笙道:“因为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它是一个流浪者的异能产物,作为用来对付殷渊的绝佳武器,就算击杀失败,事情结束之后还能用来恶心殷渊。” “这是一件用来诛心的武器。”他道。! 第 56 章 56 异变列车 “诛心?”殷流云有些不能理解地喃喃道。 鹿闻笙微微颔首,不在意道:大概是他杀过什么让他心里有愧的人吧,我感觉对他那种人来说这种方式可能效果不会很大,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标可以抛弃个人情感的人。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他瞥了一眼殷流云的脸色,道:“确实是很不入流的手段,也就他们流浪者公会的人能使得出来。” 而殷渊在流浪者公会中都是佼佼者,鹿闻笙对这个人愈发感兴趣了。 他并不觉得这方法能有效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据说和殷渊关系匪浅的人和他真的很不对付。 他甚至都觉得这是那个流浪者为了折磨他故意捏出来的产物。鹿闻笙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人,这边他正试探别人的深浅,那种人马上就能把他们的情况暴露得一点不剩。 而且这种人说话真的很直白豪爽,和人交往不知道留有余地,也不知道给人台阶。 鹿闻笙自认和殷渊的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他很难想通殷渊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换了是他的话,想想就觉得跟下地狱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想的话,殷渊这个人好像更可怕了,连这种头脑简单的人都能正常相处。 鹿闻笙刻薄地想。 殷流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动手?我想看看能不能在那之前下车。” “先找到萧观南吧。”鹿闻笙道,对殷流云这种没什么城府的说话也随意了些:“我参与进这个烂摊子本来就是想捞他出去吃顿饭的。” 没看高阶异能者排名前几的只有他苦哈哈地接了这个苦差事吗。 这事要那么容易干,殷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那么猖狂。 殷流云有些发愣:“……只是为了这个?” 他没想到鹿闻笙看起来那么阴险又心思复杂的人,居然出乎意料地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 “烤肉优惠卷快过期了。”鹿闻笙随意道。 他说的很平常,好像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不是游戏里诡异古怪的异变。 殷流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和自己老爸关系那么好,看之前车站这个人冷眼旁观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同事。 殷流云感到陷入了一种极大的矛盾之中。 这个人和他爸关系很好,人品也不错,按理来说殷流云应该感到亲近,可这个人又是来杀殷渊的,他又不得不警惕提防。 列车上的情况复杂,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战斗,鹿闻笙打开了手腕上的通讯器。 因为有吃过亏,他们待着的这几节车厢的门都是强制打开的,可以看到附近几个车厢的情况。 那个异能特殊的流浪者很得意地说,他刚使用异能捏出楚无伤的时候吓了一跳,要不是异能有规则不能伤害异能者,他真以为自己会死在当场。 “这个人绝对比殷渊强,殷渊当初估计废了不少功夫才弄死他。” “我的异能造出来的死者会带着死前残留的强烈情感,这人对殷渊的仇恨会加上好几倍,殷渊绝对活不了。” 杨弋,也就是那个流浪者,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长老院给的报酬又实在是高,他也不可能在殷渊身上用这种手段。 他是在场最希望殷渊死的人,毕竟但凡殷渊能活着,他的下场都好不了。 楚无伤一出现的时候他心就落了地了,实力这么强的人,又带着死前的强烈怨恨,殷渊不可能不死。 楚无伤的体型太过健壮,衬得所有人在他跟前都清秀得像高中还在读书的学生。 那边钱和风已经在和楚无伤聊天了:“你跟殷渊也有什么过节吗?就像苏濯蛾那样?” 楚无伤的性格没有一点架子,钱和风这话刚出口就知道这话说的有些冒犯了,这人毕竟是个高阶异能者,钱和风顿时紧张起来。 楚无伤完全没注意到这人的反应,爽朗道:“哈哈哈哈,我应该不认识吧。” 完全听见的鹿闻笙:? 他迟疑地对通讯器道:“……你刚说什么,‘仇恨很深’?” 确定吗?楚无伤说他不认识啊? 楚无伤摸了摸下巴:“虽然名字我认得,但好像和他们说的对不上。不过既然是为祸一方的大恶人,就算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钱和风有些愣怔:“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楚无伤大笑起来:“是吗?谢了兄弟,你也是个好人啊!” 非常直白的谈话,甚至不像是两个资深玩家。 鹿闻笙眯着眼睛浅笑着,像个优雅绅士一样问通讯器那边的人,内容却完全相反:“你确定来的不是个傻子吗?” 跟这样的人共事,他真怀疑殷渊还没来他就先气死了。 他现在甚至觉得,殷渊当初杀这个人是不是跟他现在一样,被烦得实在受不了才动的手。 苏濯蛾现在不在,虽然鹿闻笙知道现在他应该和楚无伤商讨一下作战策略,但他实在是和这种人相处不来。 救命,萧观南那人到底死哪去了? 殷渊就是在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翻车窗进来的。 他和萧观南离开了太久,得通知一下张臧情况,还要隐晦地提醒张臧他们对萧观南小心些。 和萧观南分别之后他心事重重,也在想张臧和令哥他们。 他做的确实无情了些。 如果那些旧友知道了他的做法,想起了事实真相,一定会伤心。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但真正下决定时也没有丝毫迟疑。 车厢里有说有笑的,情况正常,他没考虑太多就翻进去了。 “张臧,情况有变……” 殷渊对上了鹿闻笙的眼睛,他有些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情况遇到以前的友人。 鹿闻笙吐槽队友的话噎在嗓子里:? 他真没想到殷渊会是那种在乎普通人性命的人,用生命 探查到的消息还会返回来特意告知普通玩家。 他甚至第一眼都没往殷渊身上想。 这人真和苏濯蛾是一个公会的? 殷渊还没从这个震撼中反应过来,就听见了熟悉的笑声。 他有些迟疑地转身,慌张地都没发现居然他用背后对着鹿闻笙,这简直就是大忌,如果鹿闻笙此刻想对他动手他根本避不开。 张臧也有些羞愧,他真没想到殷渊会回来特意找他,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然而殷渊的目光根本没分到他身上,他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旁的楚无伤,喃喃道:“……大哥?” 楚无伤笑道:“还真是你啊,好兄弟!他们一开始说的时候我都没相信!” 他欣慰地打量着殷渊,目光在看到殷渊脸上的疤痕时停留了几秒,又迅速略过,像是怕被对方察觉到一般。 他夸赞道:“不错,兄弟,你还是那么俊逸出尘!” “这些时日过的(怎么样)……”楚无伤看到殷渊暗红色的眼珠后就止住了声音,大笑着把这句略过。 殷渊那时候的眼睛还是正常的,不用问,楚无伤心里就多少已经知晓了答案。 “好弟弟,我必须要杀了你,你现在有空吗?”楚无伤问道,是他一贯的直白风格。 鹿闻笙表情微妙。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两人关系也许挺好,怎么没聊两句就要开打了? 他们这种人对感情都这么淡漠的吗? 嘴上称兄道弟但能随时杀了对方,这是什么离谱塑料情? 殷渊没搭话,暗红的眼珠缓慢地转向了鹿闻笙的方向,精准地锁定了鹿闻笙手上的通讯器。 通讯器那边的人一反刚才的健谈,一句话都不敢说,安静得像关机了一样。 鹿闻笙挑了挑眉,他对此是很乐于见成的,姿态矜贵地用直接敲了敲通讯器,卖队友道:“喂喂?你们公会的殷老板在叫你呢?” 他眯着眼睛笑,疯狂给对方拉仇恨:“那么安静是死了吗?刚刚不还说这次绝对能杀了殷渊吗?喂喂喂?” 那边并不敢吱声,殷渊的压迫感几乎要透过通讯器穿过来,杨弋感到腿都在发软,冷汗直冒。 他不敢出声,生怕殷渊认出他的声音。 殷渊怒极反笑,几乎是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森森寒意:“真是好手段啊,杨弋,你怎么敢用在我身上?” “我绝对会杀了你。” “我绝对会杀了你。”殷渊重复了一遍,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有种深切的恨意,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殷流云都没见过他妈这么生气的时候,有点担忧他妈的身体。 其他人可就不那么想了,都面色惨白起来,高阶异能者的怒气他们只是旁观都觉得极为恐怖,更何况直面的杨弋。 鹿闻笙唇角虽然还上勾着,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了,微不可查地调整好姿势,时刻准备应对殷渊的突然暴起。 他的异能并不适合直面殷渊这种武力型的,发动也需要条件。 这种恐怖的场景中,唯一能笑出来的只有楚无伤。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殷流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小声道:“没事,别害怕他。” 殷流云有些茫然地看着楚无伤,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很包容祥和,殷流云有些看不懂。 他想问,你到底和殷渊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因为你那么难过,那么愤怒,然而那边杨弋已经开始尖叫了。 “杀了他!楚无伤,你快杀了他!” 殷渊瞬间冷了脸色,鹿闻笙的通讯器直接飞了出去,那一瞬间鹿闻笙甚至都没看清楚殷渊怎么动的手。 殷渊没看愣怔的鹿闻笙,转过了身,离开了这节车厢。 应该是要去别的车厢打的意思。 明明要击杀殷渊,让楚无伤那句‘现在能打吗’搞成比武一样的场面,就很怪。 楚无伤笑了一声,揉了一把殷流云的头,看着殷流云那和殷渊相似的面庞上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后,高兴地提着刀离开了。 迷惑又担心不行的殷流云:?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弹幕有些不解: 【天,殷子的脸魅力那么大吗?这款的男人也能拿下?】 【这人笑得好慈祥,一看就是正方阵营,这波我希望这位健壮大哥能赢,对不起了酷哥酱】 【这个游戏里的人真的好怪,我都以为他们是朋友,怎么又要开打了】 【没毛病,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狗头.jpg】 鹿闻笙捡起自己的通讯器,杨弋瞬间发出了惨叫声。 “怎么了?”张臧不解道。 “我的异能。”鹿闻笙解释道,表面无情地微微攥紧了一只手。 他早看这人不爽了,趁机教训一下。 鹿闻笙眼眸微沉。 刚刚殷渊愤怒之下明明可以将他整个臂膀都砍断,最后飞出来的却只有一个通讯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连一丝伤口都没有。 他眯了眯眼睛,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57 章 57 异变列车 鹿闻笙的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通讯器。 凭着他的直觉,这两人之间关系复杂,绝对不是杨弋说的那样。 流浪者果然不可信,连队友都骗。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毕竟如果他们关系很好的话,至少‘诛心’的目的达到了。 而且效果说不定更好。 鹿闻笙的眸色渐深。 殷渊刚才的暴怒是个人都能觉得不对,何川他们缓过来之后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不管殷渊和楚无伤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是必定的,这件事绝对会惹恼殷渊。 只能希望到时候殷渊狂暴之下顾不上他们这些普通人吧。 通讯器那边的人显然也被殷渊的状态吓得够呛,缓过来之后又自我安慰似的找补。 “殷渊这个状态就说明杨弋的办法奏效了,刚刚他是不是喊了楚无伤‘大哥’?他绝对下不了手,只能受着” “楚无伤是异能产物,下手绝对不可能留情,殷渊肯定会受伤严重,鹿闻笙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趁殷渊心态不稳,争取一击毙命” 杨弋也挣扎着缓了过来,喘几口气道:“你们快跟上,那个楚无伤死的时候一定是殷渊最心神大震的时候!那就是偷袭殷渊最好的机会!” 虽然这种手段阴损,但杨弋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鹿闻笙沉吟道:“我想一下对策,一会就……” 他话还没说完,通讯器那边的杨弋就忽地顿住了,继而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惊恐起来,眼睛瞪大,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鹿闻笙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又觉得这猜想有些不现实,迅速道:“情况有变?” 杨弋面容抽搐了几下,不可思议道:“我的异能失效了……楚无伤死了!” “什么!?”饶是鹿闻笙这样心思深沉的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有些难以相信。 他是想过这个可能,但真的发生了还是不敢相信。 这也太迅速了?! 张臧他们那边也听到了,都有些愣怔。 “是不是他异能出错了?”张臧问道。 鹿闻笙冷静下来,缓缓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种事殷渊能做到的。” 殷流云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那个楚无伤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妈刚刚明显就情绪不对,绝对受了很大影响,真打起来肯定没那么轻松。 而且他心里有些喜欢那个大哥,私心并不想楚无伤受什么伤。 他只是相处了一会就有些喜欢上对方了,就殷渊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动手打起来估计也下不了什么狠手。 弹幕也有点愣: 【我艹……殷渊这么强的吗?】 【啊?啊?我就刚泡了个泡面啊,袋子都刚拆开? 】 【草草草看殷渊那个样子我还以为这人是他什么好兄弟呢,居然下手这么毫不留情】 【好绝情啊……殷子_[(,答应我,咱避着这种人点吧,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你玩不转】 鹿闻笙难以置信地追了过去,车门刚一打开,他们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殷渊。 这个人看起来就和刚才离开这里的样子差不多,仿佛只是去喝了口水,身上连伤口都没有,只有一些别人身上飞溅出的血迹。 楚无伤的身体是异能的产物,所以死亡之后并不会有什么痕迹,会直接消失,他们自然看不到什么尸体。 听到动静,殷渊微微侧头,暗红色的眼珠盯着他们,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珠颜色太深,鹿闻笙从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和异常。 车厢里死寂一般安静,张臧愣神似的喃喃问道:“……他不是你兄弟吗?你为什么下手能那么干脆?” “他挡了我的路。”殷渊淡淡道。 鹿闻笙睁大了眼睛,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最终缓缓道:“你偷袭了他。” 虽是猜测,但他说的很笃定。 不然楚无伤不可能死那么快。 殷渊颔首,他并未正面回答,简短道:“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 鹿闻笙扯了扯唇角,他虽讨厌楚无伤,但心里对于对方正道又磊落的人品也是有几分欣赏的。 他真没想到殷渊能那么果断绝情,还是楚无伤最厌恶的那种阴损做法。 “我现在相信杨弋说的了。”鹿闻笙反应过来后,浅笑道。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 确实如鹿闻笙猜测的那样,殷渊是半途偷袭的。 时间拖得越长,殷渊知晓自己只会越不忍心下手,还不如趁现在楚无伤最松懈的时候,将其一击毙命。 他是知道楚无伤的实力的,也知道这个人的性子最是光明磊落,说找个地方再开始,就不可能中途动手。 这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这也是楚无伤生平最厌恶的小人行径。 那个时候楚无伤正在说着什么话,宽厚的背部毫无防备地对着殷渊。 他说:“这些人就是你说的那些外面世界的人吗?还真是(恶毒)” ……很辛苦吧? 最后的几句殷渊没听清,他的心神已经不在上面了。 楚无伤很少这么缓和着语气说话,殷渊已经无心去听了。 反正人都死了,留下来的只是亡者的执念,这些话也早就过了它们应该说出口的时机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也并不是楚无伤,只是有他记忆的一个异能产物而已。 他的利刺瞬间扎穿了楚无伤的胸膛。 楚无伤微微低头,胸口出露出了一个利器的尖,血液顺着沟槽往外淌。 扎偏了啊。 楚无伤想。 傻小子。 他心中 叹了口气。 楚无伤往前走了两步让武器脱离身体,而后转过了身,却没看见记忆里那双熟悉的褐色眸子,只看见了一片深色的红。 ?想看西风狂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那双陌生的深色眼睛里,流露出疯狂和执拗,以及极为深沉的痛苦。 殷渊的眼睛盯着他,嘴却是在笑着:“你还是那么天真,大哥。” “我背叛过你一次,你怎么还是那么不长记性。” “你最讨厌背后偷袭这种行为了吧?真不巧,这正好是我最擅长的。”他扯了扯唇角:“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有多卑劣吗?” “把你那套兄友弟恭的做法早早丢掉吧,我早不是你的好兄弟了。”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抖动。 生生挨了一下的楚无伤也站的很稳,没有管胸前伤口的意思。 他难得安静地看着殷渊,神情平和。 殷渊冷笑一声:“杨弋的异能很有名,你觉得我知道之后会不做什么准备吗?我早就防着你了。” “我早就找到了克制你的道具,只要我的刀沾上了你的血,你就要滚回你的地府去。”他道:“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支持你的生机在逐渐衰弱,这具身体就要消失了。” 他收回了刀,神情冷漠:“再见了,楚无伤。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记得聪明些吧。” “别再以为我还是当初你的那个好弟弟了。”他冷淡道。 楚无伤还是很平静,平静到殷渊都出现些许怒容了。 他很想戳穿殷渊。 这个人就算平时也很少说那么多话的。 但他看着殷渊愈发紧张的神情,就好像他接下来说的话足以判定对方死刑一样,便没说什么了。 殷渊没骗他,他的力气确实在逐渐流失。 殷渊下手太果断,一切发生得太快,杨弋下达的杀掉殷渊的指令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施行,楚无伤就迅速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自始至终,殷渊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态度始终都没好过。 坏事他都干过了,这种时候再扮可怜为自己辩驳未免太过恶心些,还不如就这样一直错下去,让大哥可以直白纯粹地恨他。 楚无伤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发冷,知道时间大概是到了。 他站不住,靠在车厢的一边,看着冷眼站在那里的殷渊,那个嘴硬的样子跟从前一样。 楚无伤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和二弟和好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让他也放下吧。” 殷渊睁大了眼睛。 楚无伤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缓缓道:“虽然我不相信,但他们说我只是虚拟的人物,现在看着倒可信许多。” “既然如此,你们两人更不能困在虚幻的过往里,最重要的就是回到真实世界里好好活着。” “那些事情就都忘了吧,按你们外面的说法这也就只是一场梦。难道你们还要被困在这梦里一辈子吗。” 殷 渊看着楚无伤的脸,脑子有些发懵。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先挤出喉咙的居然是一句:“对不起。” “大哥。”他嗓音干涩地喊道,声音有些发抖,终于绷不住本来就稀烂的演技。 楚无伤笑了笑,他的时间已经到了,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殷渊的脸上。 那张脸附着疤痕,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大哥不在,受欺负了吗?’ 他想这么问的,只是时间已经到了。 - 殷流云现在都有些不能相信,那个楚无伤就这么没了,他也没想到他妈居然真能下得了手。 ……可能真是他估计错误了。 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和殷渊有仇,那他最后那些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为什么说‘不要害怕殷渊’? 他觉得有点恍惚,楚无伤的样子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他知道殷渊很强,但怎么也没想到能强到这个地步。 楚无伤非常健壮,那把刀看起来也很沉重很简朴,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之前鹿闻笙和他说过这人只是异能的产物,所以就还好,缓缓也就好了。 现在来的人里死了一个,伤了一个,看起来只要把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鹿闻笙控制住就可以了。 殷流云也发现了,对付异能者,最关键的就是要知道对方的异能。 而他和鹿闻笙相处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看透对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隔着过道,一脸冷峻的殷渊淡淡地看着鹿闻笙:“你要动手?” 鹿闻笙轻笑了一声,眉目都柔和了起来,说的话却浸着冷意:“就算我说不是,以你的性子,难道就不会解决我这个祸患?” 气氛一触即发。 殷流云远远看着,有了楚无伤的先例,他此刻的心态稳定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 虽然还是难免紧张。 弹幕吐槽道: 【我是发现了,这些人也就嘴上说要杀殷渊行,真打起来一碰一个不吱声】 【不是,非得一个一个来吗?你们杀人的还是葫芦娃来救爷爷的?】 正吐槽着,他们的车窗外忽地传来了一声巨响。 一只血色的手拍在了玻璃上。 那是一具破破烂烂的蛾人身体,巨大的虫眼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过于古怪的长相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紧接着,更多的手攀上了车窗。 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弹幕:【……】 【……前面那个乌鸦嘴,现在你满意了?】 【非得问一句,喏,真给人家都喊过来了吧?】! 第 58 章 58 异变列车 蛾人们的身体已然长出了白毛,眼睛大得过分,夸张地外凸着,灰白色的翅膀长长地搭在身后,残留的花粉和血迹混合在一起,面粉似的糊在透明的车窗上。 有的蛾人尾端还在收缩着,排出一粒粒黄色的颗粒,仿佛虫卵一样。 车厢外一时都是飞蛾扑扇翅膀的声音,场面猎奇又令人头皮发麻,蛾人没有神智,只知道按照虫母的指令行事,一只只宛若电影里的丧尸。 弹幕有的头皮发麻起来:【草草草,我怕虫啊!救命,我要当场去世了】 【……呕,这个场景真的很容易想到产卵的蟑螂】 【?前面的求求了,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行吗】 鹿闻笙面色难看起来,难得失了仪态:“这么多蛾人,苏濯蛾是疯了吗?” “天啊,这些蛾人原本都是这节列车上的乘客吧?苏濯蛾把这车的人都当成他的食物了吗?” 鹿闻笙手腕上的通讯器传来声响。 “我们当初就反对找流浪者公会的人来!你们找苏濯蛾的时候,难道就没考虑到他吃人这个特性吗?你们早该想到这个局面了!” 那边似乎吵了起来。 鹿闻笙的脸愈发阴沉,心也开始往下坠。 他作为游戏中的高阶异能者,虽然不怎么在乎普通人的命,但多少还是有些良知的。 死几个普通人他可能没觉得有什么,但数量这么多,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心无波澜。 当初在车站的时候他不应该阻止萧观南的。 那边长老院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毕竟萧观南当初在车站要杀苏濯蛾也只不过用了短短十五分钟,谁能想到这个人能强成这样。 鹿闻笙忽地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一躲,勉强躲开了殷渊突如其来的袭击。 而殷渊的目标却并不是他,是通讯器。 和上次不同,这次他的通讯器是彻底报废了。 鹿闻笙挑了挑眉,把残破的通讯器扔掉,眸色渐深。 他们的头顶忽地传来更大的声响,那种声响听得让人牙酸,接着车厢上面一大块被掀开,苏濯蛾张狂的脸露了出来。 “殷渊!” 他笑道,半截身体伤痕累累,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啃食过的样子:“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眼睛兴奋得甚至像在发亮,丝毫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一样,尽管他那半边被啃食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还在流血。 苏濯蛾眯着眼睛,手里还攥着一块肉块。他神情餍足地舔了舔指尖上的血,动作间将那肉块也吞咽了进去。 “次品的味道。勉强能吃。”他刻薄地评价道,转而看向殷渊,像在看什么奇珍异味。 他的唇角咧开,露出尖尖的虎牙,像只正在进食的吸血鬼,笑道:“猜猜我一共吃了多少?转化了多少蛾人?” 他从上面跳了下来,姿态随意,戏谑道:“光这些蛾人, 就够折腾你很久了。” 殷渊再怎样也是个活人,也会疲累。 等殷渊体力耗尽,武器钝了之后,他再上场,加上鹿闻笙的辅助,绝对稳操胜券。 鹿闻笙看着周围的蛾人,语气冷静地问道:“你转化了多少人?一列车的人都在这了吗?” 苏濯蛾不甚在意,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鹿闻笙,眼睛直直地盯着殷渊:“没算,又不重要。只是一群普通人,我不动他们,他们自己迟早也要变成npc。” 他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真愚蠢到以为这些普通人和我们是同类吧?” “而且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杀不杀殷渊了?”苏濯蛾不耐烦道。 “当然要杀的。”鹿闻笙眯着眼睛笑了笑,内心把对方也加上了黑名单。 殷渊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眸子像一滩死寂的水。 他的眼珠缓缓移动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却并没有看着苏濯蛾,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情况明显对殷渊不利,苏濯蛾神情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而殷渊只是淡淡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什么?”苏濯蛾歪了一下头,没听懂,但也不在意。 殷渊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 他握紧了双刺,平静道:“你现在就开始祈祷吧,祈祷这些飞蛾真的能让我尽兴。” 这些蛾人已经不算是活人了,苏濯蛾的这种做法也让殷渊厌恶。 弹幕隐隐觉得不太对: 【是我的错觉吗?明明殷渊很平静的样子,可是我就是觉得好害怕】 【感觉刚刚的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吧……】 【先搞人家心态,然后就人海战术硬拖,这战术玩得好脏,不比殷渊像流浪者多了?】 车窗破裂,那些蛾人涌了进来,直攻殷渊。 然而它们出乎意料地没占到什么便宜,殷渊这回不知怎么回事,下手格外狠厉,场面一时血腥得难以描述,车厢里都是白浆和血色,黏黏糊糊地淌了一地。 车厢里都是血腥气,四处都是蛾人掉下来的翅膀。 苏濯蛾有些疑惑,他印象里,殷渊的战斗方式虽然直接,但从没像这样野蛮过。 “他的状态有点奇怪……” 是被什么异变影响到了吗? 苏濯蛾想。 鹿闻笙看了他一眼,没正面回答,只道:“你这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濯蛾没理解:“啊?” 弹幕倒是理解了: 【正巧撞在殷渊气头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毕竟大佬跟殷子不一样,精神状态一直都蛮稳定的】 【这个凶悍程度,殷渊绝对是发怒了,您二位自求多福吧/安详.jpg】 【殷子,听姐一句,回去好好当爱豆吧,你亲妈如果真是这游戏里的人,说不定比你强多了】 殷流云:…… 这话倒真没说错 。 他此刻看着车厢内的激斗,觉得殷渊这个人看起来更为陌生了。 下这么重的手的话,楚无伤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可是如果真的很重要,为什么能那么迅速地了结对方,连叙旧的时间都没留。 他想不明白,心里却已经开始替殷渊难受上了。 苏濯蛾自然不可能就那么旁观,贴身和殷渊打了几回合,连虫母都差点被掏出来之后就不敢贴着打了。 萧观南给他留下的阴影还在,他现在唯恐虫母受到丝毫伤害。 殷渊防备心又高,而且他不能近身,蛾人又支撑不了很久,一时半会他找不到什么污染对方的办法。 殷流云看着眼前蛾人乱飞的场面,不知怎么觉得嗓子有些痒。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他用手捂着嘴,小声咳了几下。 手掌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垂下头,惊讶地看见两只飞蛾在手心处微微扇动着翅膀。 它们的翅膀间还黏连着丝丝缕缕的银丝。 ……什么情况? 他现在胃里还正常吗? 殷流云迟疑地想。 他伸出手指想探入喉咙试试情况,但看着弹幕还是犹豫了。 他依稀记起来,公司给他的人设是酷哥来着。 粉丝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有些无语道: 【哥,你不会现在还以为,你还剩下什么偶像包袱吧?】 【早在你第一次搞笑出圈的时候,这种东西就没了啊/悲伤.jpg】 眼尖的粉丝也看见他手里的飞蛾了,有些迟疑着打字: 【哥?我知道你不靠谱但是,这个时候你变魔术?】 【不合适吧?】 其他眼睁睁看着殷流云吐蛾子的观众: 【……】 【要不说你们能是殷子粉丝呢】! 第 59 章 59 异变列车 殷渊招式虽狠辣,但到底没有下死手。 最初的愤怒之后,他的理智也逐渐回归,手上也收敛了许多。 这些蛾人并非自愿攻击他,因而殷渊只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便放着不管了。 苏濯蛾察觉到了殷渊的变化,以为是殷渊终于疲惫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觉殷渊对于自己的攻势更强了。 尽管蛾人众多,对于殷渊的干扰效果却没那么理想。 苏濯蛾的近身攻击已经是流浪者公会里公认的强了,然而在殷渊面前还远远不够看,苏濯蛾心中暗骂的同时也在嘀咕,这小子进游戏之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怎么这么难打。 他想起流浪者公会里之前有个传言,越是远程异能对上殷渊越有利,他以前没明白,真和殷渊打起来倒是瞬间就想通了。 特么这种怪物近身贴着打谁能打过啊? 他忽地想起来一个人。 苏濯蛾眼神一亮,那个人的体型极为健壮,甚至远远超过了殷渊。对方的那把大刀他之前也试着提过,重的他甚至拿不起来。 这下稳了。 他急忙问鹿闻笙:“杨弋那个异能搞出来的人呢?让他过来,拖死殷渊!” 鹿闻笙眼前一黑,脸上挂着假笑:“你说迟了,早被殷渊解决了。” 鹿闻笙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殷渊,对方的脸色果然更差劲了,眼看着下手又狠厉了起来。 ……这群流浪者的人都是傻子吗? 他能肯定殷渊的火气大部分都来自楚无伤那件事,虽然不知道楚无伤和殷渊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是了。 这好不容易殷渊刚冷静下来,苏濯蛾又上赶着添了一把火。 全场就他挨殷渊的打挨得最不冤。 苏濯蛾一愣,差点被殷渊打到。 他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人已经被我杀了。”殷渊道,手上一用力,苏濯蛾的武器直接被击飞。他甩了甩刺上残留的液体,冷淡道:“下一个就是你。” “那么快?”苏濯蛾诧异道:“杨弋不是说那是你熟人吗?” 也就是苏濯蛾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对手聊上天。 他艰难地应对着殷渊的攻击,震惊之余话更难听了:“你是畜生吗?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的,下手那么干脆?” 殷渊嗤笑了一声,盯着苏濯蛾的眸子里尽是冷冽,没否认什么,只道:“你难道现在才认识我吗?” 苏濯蛾难以招架,背后猝然凸起,白色的东西撑破皮肉,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沾染着红色血珠,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美感。 那是一对飞蛾的翅膀。 有了这对翅膀的帮助,苏濯蛾的行动变得难以捉摸起来,在殷渊的攻击下松快了一些。 然而这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这翅膀的碎片就被殷渊踩在脚下了。 苏濯蛾咬了咬后 槽牙,先用蛾人挡着,自己喘息一会。他见鹿闻笙还是杵在原地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就只会站在那里吗?” 鹿闻笙挑了挑眉,浅笑着轻描淡写地把自己摸鱼的事掩盖过去:“我还以为你要和他单挑呢。” 他看起来像是看够了戏,才降尊纡贵般地搭理一下苏濯蛾。 “过来,让我摸你一把。”鹿闻笙随意道,对苏濯蛾勾了勾手,像在对待什么小狗一样。 “你有病吧!”苏濯蛾怒斥道:“正打架呢你摸我干什么?” 鹿闻笙皮笑肉不笑:“你还想不想活了?” 苏濯蛾也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鹿闻笙的异能条件,他自然不能自己上,把把柄留在鹿闻笙手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那些蛾人来。 鹿闻笙有些嫌弃地触碰着它们,摸得很细致。 这些被他触碰过的蛾人相比之前那些攻击力显著地提升许多,并不是力道招式变强了,而是它们好像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互相之间配合极好,和之前杂乱无章的攻击全然不同。 殷渊远远地看了一眼这边,知道是鹿闻笙的异能。 此刻鹿闻笙也好不到哪去,他是十根手指此刻都在扭曲颤抖着,动作古怪得不像是正常人的手能做到的。 额角也开始渗出冷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场面。 苏濯蛾想要对他的异能评价什么,被鹿闻笙当成废话当即制止了。 这些蛾人某方面来说现在都是他操控的,他不能有丝毫分心。 他的异能是触碰,只要得到一定的位置数据,他就能触碰到。 这也是他们能到之前那个车站的原因,而列车一直都在移动,位置不能确定,所以他不能直接出现在列车上。 这些蛾人现在在他的操控下打配合,他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推一把,扶一把,或者是按兵不动。 他也可以做到比较精细的操作,将蛾人身上的肌肉筋脉之类当成提线木偶上的线一样,对其进行操控,但是这种操作要更为复杂。 这是极为废脑子的打法,需要纵观全局,又要能注意到正在攻击的关键个体。 然而就算如此,殷渊也并未处于劣势。 消耗的蛾人太多,鹿闻笙到最后几l乎是一手摸一个测量数据,一手操控。 这种状态太过疲累,鹿闻笙撑不住是迟早的事。 殷渊打着打着就觉得不对,有几l个攻击过来的蛾人似乎太容易被打倒,只是一个照面就摔在地上,没再爬起来。 蛾人没有自己的神智,那就只能是鹿闻笙刻意的了。 殷渊只是一个表情,鹿闻笙便明白对方已然发现端倪,也不再遮掩,干脆放弃操控,让蛾人凭着本能攻击殷渊,拖住对方。 与此同时,殷渊身旁脚下,几l乎就在他脚边的、之前已然失去战斗能力的那些蛾人瞬间攀上了殷渊的大腿,宛若见到活人的丧尸。 这些几l近于废掉的蛾人,此刻在被鹿闻笙操控着。而之前那些 古怪的蛾人,它们佯装失败倒地,实际上就是为了测量得到地上蛾人的数据。 在殷渊激烈打斗的时候,这些蛾人就在鹿闻笙的操控下,卡视角抚摸测量地上那些蛾人的身体。他们的动作很细微,并不明显。 殷渊没刻意防着已然失去战力的蛾人,一时居然真让它们近了身。 他的下半身被一只只手攀扯着,难以移动。 但那些蛾人身体瘫软,根本没有攻击的能力,不然殷渊也不可能不生警惕。 它们只是宛如一滩烂泥一般,扯着殷渊的衣服往上爬,像什么狂热粉丝一样,拼命地想要贴近殷渊的身体。 殷渊茫然了一瞬,而后立刻猜到这和鹿闻笙异能有关。 这些蛾人在测量他的数据! 情况危急,他也没法对着这些蛾人手下留情,下手重了些,将他们从自己身上甩开。 他的注意力都在如何甩开地下的蛾人上面,一时间身上便受了些伤。 都是些轻伤,并不伤及内脏,接触时间也短,鹿闻笙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得到他内脏的位置数据。 殷渊心中提防着,以免那些地上的蛾人才是鹿闻笙的幌子。 “成了吗?”苏濯蛾急切地问道。 鹿闻笙神情凝重,殷渊反应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得到什么数据。 而且殷渊就好像很熟悉他的异能一样,那么快就搞清楚他的异能条件和规则,知道他的异能对活人也有效,所以才会那么提防。 这人武力值极高,心思居然也那么缜密,怪不得各大公会派出的人没有能成功杀了他的。 殷流云远远地旁观着,在弹幕的帮助下艰难地理清鹿闻笙的思路,暗暗心惊这个人居然那么阴险。 刚刚吐过飞蛾,他仍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了。 反正他体质不同,最坏的程度也就是拔网线退出游戏。 弹幕一边解释一边吐槽: 【我是发现了,大家对殷渊的作战思路就是,正面打不过,所以往死里阴】 【啊,听你们解释我才明白。我说呢,这些蛾人怎么老往殷渊身上摸,跟老流氓似的,没想到是我思想龌龊了/流汗.jpg】 【殷渊强就算了,脑子也反应那么快。该说不说,同样是姓殷,殷子你怎么……哎,算了,不提了】 对于苏濯蛾的话,鹿闻笙正要摇头,然后就看见殷渊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正在飞速褪去颜色。 苏濯蛾一怔,反应过来大概是鹿闻笙的方法奏效了,喃喃道:“我艹,还真让你办到了,牛啊……” 殷渊这个人非常敏锐,想下手暗算他很难,流浪者公会里想搞他的人多了,至今都没有几l个人能办到。 鹿闻笙居然做到了。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苏濯蛾不解道。 鹿闻笙面带茫然,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他沉吟道:“我不知道,跟我无关。” “不是 你的异能?”苏濯蛾疑惑道。 “殷渊反应太快了,没得到数据。”鹿闻笙简短道,谨慎地盯着殷渊看。 殷渊的眼睛逐渐变成了正常人的颜色,没了过于抢眼的眼睛,别人也更容易将注意力转到他的容貌上。 众人这才发现,殷渊的样貌出乎意料的惹眼。 他们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了之前楚无伤见到殷渊时的那几l句话。 ……确实是‘俊逸出尘’。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给他添了太多戾气,猝然变成正常人的瞳色,众人才发现原来殷渊的长相并没有他们印象中的那么恐怖。 一提起殷渊,这个游戏中大部分人的印象都是黑暗中一双暗红色野兽一样的眸子,令人心生寒意,很难想象原来那双眼睛是长在这样一张脸上。 “原来他长这样……”苏濯蛾有些意外道。 不看那两道疤痕的话,他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地稚嫩。如果当初殷渊是用这张脸进入的流浪者公会,恐怕想去挑衅打压他的会更多。 鹿闻笙对苏濯蛾这句话忍不住吐槽:“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 你们流浪者公会的成员之间都这么不熟吗? 苏濯蛾理直气壮道:“知道特征能认出人就行了,谁会细看啊。” 弹幕已经完全惊了: 【之前我还不觉得,这样一看殷子的长相是真的有点像大佬】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殷渊的眼睛就褪色了?该说不说褪色的那个过程看起来还蛮帅的】 【突然想到,殷子之后是不是能戴红色美瞳,增加些危险狂野的气质】 鹿闻笙谨慎地观察着情况,然而殷渊好像没察觉到眼睛有什么异常一样,好像褪色这件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不是鹿闻笙的异能,那就只可能是道具失效。 看殷渊这个样子,可能只是外貌伪装之类的道具,可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道具未免有些太过鸡肋了些。 而殷渊作为‘酒吧’的老板,为什么会用这样的道具? 鹿闻笙更偏向于这个道具有什么其他作用,但他一时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什么转机。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苏濯蛾直白地问道。 殷渊并没有回答他,却停下了攻击的动作,道:“不觉得从刚才开始,车厢就有些冷吗?” “没有吧?”苏濯蛾歪了歪头,不甚在意道:“大概是刚才打架出汗了吧。”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就是高阶异能者的从容吗? 这架打得你死我活的,居然还能聊起来? 而且你们管这种要拿对方脑袋的事叫打架吗? “车厢在变冷,而且是阴冷。”殷渊语气笃定道。 苏濯蛾没听懂:“有什么区别吗?” 殷渊直接越过苏濯蛾,看向鹿闻笙的方向:“你听。” 他的眸色相比之前变得浅了些,看起来像没有聚焦一样。 鹿闻笙挑了挑眉,心中某处动了一下,怀疑心更重。 下意识的动作能说明很多,他们立场对立,关键信息的事情上殷渊却更偏向于和他沟通。 ……虽然多少也有苏濯蛾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原因吧。 鹿闻笙莫名有种智商被敌人认可的微妙虚荣感,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没了,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听见了有人嬉笑的声音。 那种声音很缥缈,似有若无,透着阴森森的诡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听起来并不像是列车里其他还活着的乘客发出的声响。 听起来并不像是这节列车的异变,反而像中式副本里的那些怨鬼的声音。 “……这车还闹鬼?”苏濯蛾挑了挑眉:异变里很少偏向中式恐怖副本吧?这游戏出问题了?§_[(” “你转化了那么多乘客,他们一定有怨气。”殷渊垂下眼眸,缓缓阐述道:“阴冷,怨气,鬼魂。还想不到吗?” 鹿闻笙也微微皱眉:“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列车发生了新的异变吗?这种概率很小吧?” “没那么复杂。”殷渊简短道,却也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 鹿闻笙忽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想到了一个从他上车开始就没见到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萧观南?” 这一列车的人中,只有萧观南的异能能和眼前的情况联系起来。 他内心下意识地否定,萧观南那人他了解,性格极其散漫,一天天吊儿郎当的,好像这游戏里没有什么值得他较真的事。 他和对方认识了那么久,萧观南正经的场合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车站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意识到,萧观南可能不太简单。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如果不是殷渊点明,他根本不会往萧观南身上想。 如果这些真是萧观南做的,那他的异能未免太过复杂,太过强大了。 甚至都能做到影响副本。 他们这短短交谈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所在的车厢里就坐上了一些乘客,那些蛾人的身体也不见了。 这些乘客都是背对着他们的,只能看到漆黑的后脑勺,寒意此刻格外明显,要渗进人骨子里一般。 那些座位此刻看起来也有些奇怪,看上去竟有些像棺材。 “萧观南的异能连幻境都能创造吗?”鹿闻笙有些不可思议道,这种情况已然远远地超出他的预期。 也没发现他摸鱼搭子那么强啊? 不是,那么强的话你摸什么鱼啊? 鹿闻笙丝毫没想起来他的异能也很强,也照样划水摸鱼。 张臧也有些懵:“我记得老萧的异能不是创造幻境啊?” “应该是鬼打墙之类的,怨气蒙蔽了眼睛,看到的并非真实。”殷渊淡淡地解释道,眼睛迟钝地盯着一个点看,手上试探地摸着那些棺材似的座位。 “这个人这么强吗?”苏濯蛾不解道。 之前的车站,萧观南并未使用什么异能,所以苏濯蛾并不了解。 “本来是没那么强的,但你之前的行为在给他造势。”殷渊冷淡道。 这些怨鬼里有一部分是冲着苏濯蛾来的。 眼见他们停了,张臧也走了过来,不理解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殷渊顿了顿,道:“他想所有人死。” “但这并非是他的本意。”殷渊的喉结动了动,罕见地辩解了一句。 “唯独这点,请你们相信我。”他道。 不仅众人愣了,弹幕也愣了。 他们此刻的心情和在场众人一样,实际上刚刚殷渊说这是萧观南的异能的时候他们就在发愣了。 【我问一下,大佬你确定说的是咱爸吗?真是咱爸?】! 第 60 章 60 异变列车 虽然之前在车站萧观南的状态也不对,但那毕竟是车站生成的产物,况且萧观南平时的作风太过离谱,生死攸关的时候都能顾得上耍殷流云玩,因而观众对萧观南的印象并未有太大变化。 此时殷渊这么说,都还有些状况外: 【你说的是我那风流潇洒、上班摸鱼、嘴里没一句实话的爸吗?】 【一想到这几个大佬面容凝重万分提防的人是咱爸那个不靠谱的,我就想笑】 【咱爸(指自己):啊,你们说的是我吗?】 【话说我都快忘了咱爸的异能是什么了……神棍吗?】 【不,是算命的()】 车厢里的温度似乎变得更冷了,阴冷的气息逐渐在加重。 张臧愣怔片刻,道:“不可能,他没必要这么做。” 而且他的认知里,萧观南一直都是精神最为稳定的那个,极少认知混乱。 鹿闻笙眸色暗了暗,道:“出了状况?” 殷渊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鹿闻笙沉吟道:“他的异能应该不至于做到能改变整个异变的程度,我猜他做了什么勾出了怨气,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那些死掉的npc做的。” 他顿了顿,道:“这趟列车之前应该也出现过几次异变,只是当时可能无人生还,也就没人在意。” 而能从这异变里出来的也只是少数。 鹿闻笙这么说着,一边观察着殷渊的神情。 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和平地讨论情况,而不是继续攻击殷渊,这个突发状况只是很小的因素,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确实伤不到殷渊。 蛾人的攻击不够强悍,他的计策也被对方看透。当然,最主要的是,殷渊已经把他和苏濯蛾的异能摸透了,而且还是在他和苏濯蛾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可是殷渊愿意停下来,甚至把已知的信息分享给他们就很古怪了。 他们可是来杀殷渊的。 容不得他想更多,车厢内的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后脑勺对着他们的乘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颅都古怪地拧了过来,有些乘客下巴甚至都碰到了后背,而它们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们。 它们并不眨眼,非人似的目光格外诡异。 其中一大部分都在看着苏濯蛾。 苏濯蛾冷哼一声,心知接下来又有一场苦战。 他对萧观南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之前那个车站,明白这并不是个能简单打发了的对手。 眼看着吃殷渊的肉是没可能了,他又不想白白来一趟,余光正好瞥到了站在一边,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殷流云。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流露出热切的贪婪。 殷流云正在那边正因为殷渊的话和态度迷惑,感到嗓子又有些发痒,正准备咳嗽,眼前就蓦然一闪。 视线里,张臧他们都神情惊慌地看着他,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了极为恐怖的 事情。 他注意到了殷渊和旁人并不一样,他下意识一般先转向了最先发出惊呼的钱和风的方向,紧接着才看向他这边。 ?本作者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那双已经恢复成寻常模样的眼睛此刻涣散着,并未真正地注视着殷流云。 ……这是怎么了? 殷流云只来得及想到这些,紧接着就感到浑身剧烈的疼痛,撕裂感从脖颈蔓延到大腿,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他被人从上至下地劈开了。 是苏濯蛾。 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拿回了被殷渊击飞的刀,对他进行了攻击,手法娴熟迅速得像在剖一条活鱼。 殷流云死死地盯着殷渊,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殷渊的眼睛绝对出事了! 他装得一切正常的样子,但时间久了,肯定瞒不住苏濯蛾他们。这个劣势太大,太容易被使绊子了。 他要赶紧想办法帮殷渊…… 殷流云心有余而力不足,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仓促地扶住一边的座位不让自己倒下,在上面留下几道模糊的血色手掌印。 “你在做什么?”鹿闻笙皱眉道。 苏濯蛾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意:“打饿了,要吃东西,这很难理解吗?” 众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伤人,然而更令人震惊的事情紧接着就出现了。 殷流云感到疼痛的同时,他的嗓子还在痒,他没什么咳嗽的力气,这股痒意就更甚,甚至蔓延到了腹部。 而这些痒意又转化成了更为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真的有东西钻出来。 一开始只是几只黑色的触角试探地从殷流云的伤口处探出来,在空气中浅浅地挥舞了几下,没有遭到阻拦,那些触角便挥舞得更为嚣张些,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喜悦。 众人此刻已经有些看呆了。 鹿闻笙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地扭过头问张臧:“……你之前说,他只是个普通人?” “还是之后有可能要在安全副本里普通生活的那种?”他又补了一句。 这玩意现在别说是普通人了,还是不是人都得两说。 而张臧大脑已经宕机了,回应不了他。 殷流云本人疼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注意到伤口怎么了,懵得连可以脱离仪器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尖锐的耳鸣声。 弹幕也懵了,粉丝心疼得都忘了打字,其他路人知道这只是游戏,倒还算理智: 【嘶,过去的游戏疼痛感居然做的那么真实吗?该说不说要比现在那么多限制的游戏有意思多了】 【不是,啊?啊?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我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相比之前那张白脸,我居然觉得这个也还行……话说游戏里的死亡是不是会强制下线啊?殷子就能直接回来了?】 【看久了还有点带感,下次殷子那个团回归能不能走这种微人外风格?】 【笑亖,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殷流云·超绝概念#】 【?前面的别太离谱】 那东西发现外界好像没有危险,便迅速地从殷流云体内冲了出去,速度极快,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它们要比所有人想象中大许多,是两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夸张到几乎触碰到了车厢顶部。 苏濯蛾震惊地瞪大了眼,他明明刚刚才解决了这些东西! 它们怎么会从这小子体内钻出来?难不成这些东西还会寄生? 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苏濯蛾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的异能和飞蛾有关,这东西克他,又是从殷流云体内钻出来的,他一时对着殷流云也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那两只蜘蛛来的太过迅速猛烈,直接将众人冲散。 殷流云也被瞬间爆发的剧痛疼得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第 61 章 61 异变列车 殷流云感觉自己并没有昏过去多久。 那种感觉就像他之前赶行程路上睡觉差不多,睡得昏死过去,没过多久又会猛然惊醒,只是这次还伴随着腹部的剧烈疼痛。 和刚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勉强还在忍耐范围内。 他一睁眼就看见弹幕在叽叽喳喳,他刚刚昏过去的时候倒下的角度不对,场面又非常混乱,直播间的画面晃得人发晕,等安定下来之后又一直是对着殷流云的脸,所以弹幕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讨论的大都是他之前受伤的事情。 殷流云一眼就看见他们说,从他伤口里爬出来两只蜘蛛的事情。 他愣了愣,瞪大眼睛认真看了这句话好几遍,还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蜘蛛,从伤口里爬出来? 他刚刚太过疼痛,还真没怎么关注伤口,但这话一看就不可能,大概是粉丝开玩笑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怕这种东西的,一般宿舍里有这种东西都是叶繁枫来,毕竟这个成年男团中只有主唱大人不怕这个,但要是实在没人了殷流云也能勉强镇定。 弹幕怜悯道: 【这次还真没骗你】 【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类型的蜘蛛侠呢】 【真的,老大一个了,得有半个车厢大,我都想象不到它们怎么在你身体里呆着的】 【让你乱吃东西,喏,bug卡得更严重了吧】 被弹幕一提醒,殷流云也想起来之前他往那个‘龙神’中人脸嘴里塞虫卵的事了,那东西居然真在他身体里孵化了? 还活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游戏啊,这种bug都能卡出来?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伤口,随着他的触碰传来痛感,指尖也沾上了血色,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伤痕。 不知道刚才那种情况是需要时机,还是伤得重才会出现。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车厢太过安静,和他昏过去之前完全不同,周围的人好像都不见了。 车厢里也没有那些怨鬼一样的乘客,看起来似乎很安全。 弹幕也有些惊讶: 【运气那么好吗?看刚才的情况,那些大佬也都是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我还以为殷子昏过去肯定要成炮灰了】 殷流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看见坐在车厢角落里的殷渊。 他心中微怔,继而恍然大悟。 也是,要不是殷渊出手救他,就刚才那个情况,他怎么可能运气那么好,绝对被那些乘客鬼杀了,或者被苏濯蛾吃了。 弹幕也惊讶: 【啊,原来是大佬出手了,我说呢】 【不过殷子刚刚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没强制下线,也是挺能活】 【嘶,不是,殷子怎么突然就被大佬关注了,我觉得好慌】 【我也……虽然是挺感谢他救殷子一命的,但是刚刚看他们打架,这种武力强脑子又好使的, 我是真的替殷子害怕】 【虽然对他们那种大佬来说只是随手的事吧,但我总觉得殷渊其实真的很好哎,毕竟殷子都那样了……是吧,他居然还肯帮】 殷渊显然也发现殷流云醒了。 殷流云之前的状况极为异常,因而殷渊并不靠近殷流云,只在角落里待着,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殷流云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事,顾不得遮掩,再加上这里也没有别人,急忙看向殷渊的眼睛。 对方平淡地看着他,简短道:“你醒了。” “我救了你,作为交换,你要给我解释你身上的情况。”他语气冷硬道。 殷流云急切道:“那个你想知道我之后一定会说的,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你的眼睛怎么了?” 弹幕都惊了,恨不得在当场直接捂住殷流云乱扯的嘴,或者替他按脱离仪器的按钮。 【啊啊啊啊!你在干嘛啊殷子!直接点出他的弱势,你不怕他杀你灭口啊!】 【殷子真的,永远天真,永远莽/安详.jpg】 【不是,人家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你怎么敢直接问的?】 殷渊眨了眨眼睛,语气毫无迟疑:“与你无关。”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除了颜色和之前的不一样,似乎也没有别的改变。 殷流云怀疑地侧了一下头,在这个游戏里他上当受骗的次数太多,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好骗了。 他对着殷渊,动作很轻微的做了一个——手势舞。 弹幕:【……?】 【什么迷惑行为】 【这是人能想到的吗?】 殷流云的大臂紧贴着衣服,尽量不磨蹭到衣服发出声音,手势舞的动作也简化了很多,基本上只在胸前,怕光影有变动提醒对方。 他知道殷渊很强,就算细微的声响也可能会听见。 他们这种人对人的目光可能也很敏锐,因而殷流云并不敢直接看着殷渊,只用余光关注对方,迅速地看一两眼就移开视线。 他自己都有些尴尬,而殷渊却对此没什么反应,殷流云心里逐渐沉了下去。 他一下从座位上翻了下去,动作太大伤口都重新撕裂,又开始疼。 衣服上又浸上了血色,殷流云说话忍不住就带上了委屈,又怕隔墙有耳声音还不敢太大:“你就是看不见了!” “你别骗我,求你了。”他抿了抿唇,小声恳求道。 弹幕倒吸一口凉气。 殷渊有一瞬间起了杀意,但很快就消散。 以他对殷流云的了解,这人只是个新玩家,没什么残暴扭曲的性格特征,只是个最寻常的普通人,如果对他没有威胁,留着对方的性命也没有太大影响。 被识破后,殷渊不再遮掩,垂下眼睛:“与你无关,你先活下来再说。” 殷流云按住伤口,尽量不让对方看出来以免担忧。 “怎么会没有关系!” 殷流云急切道,他有些踉跄地走了过去,身上的伤口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地疼。他忍不住说道:“这件事真的和我有关的!” 你能不能别防着我?你听我说,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早就想说了。?_[(” “我是你的孩子。我真的是你的孩子。”他执拗地盯着殷渊,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殷渊皱眉,相比于殷流云的激动,他的态度要冷淡许多,只是偏了一下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相比于当事人,弹幕完全截然相反的状态: 【……啊?】 【我今天扣问号已经扣烂了……不是,啊?啊?殷子你在说什么啊?】 【等下等下,咱爸不是老萧吗?啊?还是说其实殷渊才是咱爸?】 【等等等等让我缓缓,殷渊是咱爸的话,那咱妈是谁啊?】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大家说殷子长得像殷渊的事情,但是殷子确实又长得像老萧……啊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能不能,这两个都是大佬啊,就算他俩真有孩子也不能是殷子这样的啊?】 “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不是这个游戏的人,也不是这个时间的人。我来自游戏之外,我参加了一档综艺,可以回溯时间,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上一个副本的时候,玩家才会多了一个人,因为我是中途插进来的。”他解释道,又想起来殷渊好像记忆倒退,没那时候的记忆了。 他急了,生怕殷渊不信,语无伦次道:“我真没骗你,我一直都没见过你,我,我从小就没见过你……”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切之下直接用手抓挠之前肩膀上那个人脸出现的位置,那边伤口还未彻底合上,他的指甲深深地扣进去,几乎瞬间就疼得面色惨白,冒出了冷汗。 “我能证明的!你相信我!”他急道。 殷渊嗅到了血腥味,立刻冷声道:“冷静!我信你!你现在先冷静下来!” 殷流云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没信,下手更狠了,手腕直接被殷渊制住。 就在那一瞬间,他皮肉之下似乎有什么惨白的东西一闪而过,殷流云知道是那张白脸。 而对方似乎是感受到了殷渊的气息,本来他的伤口就还不够大,居然就这么直接消失了。 殷流云:? 这就是对方之前说的,‘咱们是一体的’? 你人呢?那么怕他干什么啊? 他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殷渊抓住自己的手腕,疑惑道:“你能看见了?” 殷渊道:“能感到光,离得近了能看到一些。” 他感到殷流云冷静下来了,才道:“你应该是认知混乱,把副本和现实混为一谈了。如果现实世界里真的可以时间回溯,这种东西大概率会用在更有用处的地方,绝不可能出现在综艺,让大众知晓。” 殷流云有些愣怔,迟疑道:“可是,它就是真的出现了啊……” “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原理吗?”殷渊静静地看着他的方向,神色缓和认真,没有一丝讽刺的意思。 他在缓缓诱导殷流云走出混乱的认知。 这个列车上的普通人已经被他连累得够多了,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接下来的情况会更加危险,他最好现在尽快帮这个人清醒过来,避免对方认知更加混乱。 殷流云有些后悔之前没好好听那些专家讲课了,他本来就学习不好,怎么可能会懂科学原理。 “那你和我描述一下仪器吧。”殷渊缓声道。 这个殷流云倒是能做到,只是他描述后,殷渊的表情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殷渊又道:“我是你的父亲的话,那你的母亲是谁?” 他猜测可能就是殷流云说的‘上一个副本’里出现了什么情况,才会导致这个人认知混乱,把他当成了父亲。 可是对方对于时间回溯仪器的描述又很奇怪——那是只有现实才会出现的东西。 殷流云显然没想到殷渊会这么问,呆怔了好久,神色纠结起来,迟迟地才小声道:“呃,那什么,实际上你可能是我妈。” 他赴死般闭上眼,又抛出一个更惊人的言论:“我爸是,咳,是萧观南。” 殷流云甚至都不敢睁眼看殷渊,这回都不用殷渊说,他自己就先感到了荒谬,忍不住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错的。 弹幕彻底呆了: 【?所以说,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一想到时间回溯都能成现实,又觉得其实还好……】 【啊?啊?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之前这么在乎殷渊!】 【所以这两个大佬是怎么会有殷子这种孩子的?殷子你不会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吧?】 【不对不对,他俩怎么能是一对啊,萧观南要杀殷渊的啊!殷子你是不是嗑错cp了?】 殷渊眨了眨眼,那双褐色的眸子居然显得有些茫然起来。他难得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气音:“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听见萧观南的名字。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很警惕,认为这是对方用来迷惑他的方式,但此刻他甚至更希望这只是计策。 他脑子里回想起殷流云的长相,确实和萧观南很像,如果说这是萧观南将来的孩子也确实有几分可信度,毕竟在游戏里,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这样想来,殷流云的性格也确实和萧观南很像,都很善良纯白,有时候又会有些感情用事。 他缓缓地想起来之前楚无伤对这个人的态度,有些过分的亲近了。 大哥的直觉一向准得不讲道理,也许这个人真的是萧观南的孩子,在游戏中用了什么回溯时间的道具也说不准。 这里是游戏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他想着。 这个人也几乎没有可能是异能或者道具产品,因为除了他,没人知道过往那些事,不会有人把他和 萧观南联系起来。 再者苏濯蛾攻击了这个人,苏濯蛾的性子演不来戏,所以他们不会是一伙人。 最关键的是,之前这个人的身体里钻出了怪物,他虽然看不清晰,但能推断出是后面车厢里出现的异变蜘蛛。 之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如果这个人的目的是杀他,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而且这个异能太过古怪,就算他也没见过有相似的异能。 殷渊一瞬间想了很多,他眨了眨眼,缓慢道:“所以你是萧观南未来的孩子……” “我也是你的孩子。”殷流云语气坚定道。 殷渊恢复了镇定,阐述事实:“我是男人。你大概是被异变污染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和萧观南也不熟。” 殷流云太过担忧殷渊的情况,顺口道:“没事,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和他不熟。” 他急切地看着殷渊:“你的眼睛严重吗?我现在能替你做什么吗?” “你信不信我都行,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绝对不会骗你。” “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你的任何事情,就算我死。” 他深知殷渊不信,又心急,道:“你要是真的不信我……” 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可以把我炼成那个什么,里的那种怨鬼之类的!只要能帮到你,我心甘情愿的!” 殷渊沉默片刻,道:“不用,我的眼睛一会就能恢复。” 等他的记忆倒退到失明前,眼睛应该就能恢复。 他皱眉道:“你不应该这样。就算你……” 殷渊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就算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你也并不欠我什么,萧观南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你并不需要偿还什么,这样做只会让你的父母心痛。”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爱惜自己的身体,永远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他努力看清殷流云,道:“如果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我只希望你能离开这个游戏。永远都不要再进行所谓的‘时间回溯’,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个游戏里,这里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来酒吧找我,店里有能清醒认知的道具。” 殷渊显然还是不信殷流云。 殷流云有些茫然,他没想到殷渊居然会这么说。 “我离开这里的话,那你们呢?”他抿了抿唇,道。 “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你没必要插手,顺其自然就是。”殷渊不甚在意。 “可是我爸一个人孤单了十几年!这也没关系吗?”殷流云道。 他没忍心说的话是,如果你真的死在了游戏里,也没关系吗? 殷渊一愣,眉眼动容了一瞬,道:“……啊,他活下来了啊。” 为了这个结局,他甚至有些想要相信这个人口中,那个离谱的未来了。 殷渊这句话显然和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不相符,殷流云捕捉到了什么信息,正想再进一步问问,车厢就忽然不稳定起来。 他捂着受伤的地方,有些惊疑不定道:“这是怎么了?” 殷渊神色了然,却并没有告诉殷流云的意思,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现在就离开这个游戏吧,不要再进来了。”殷渊道。 “享受你自己的生命。不管过往发生过什么苦难,它毕竟从来都不属于你。” “你是未来的人,不要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过去。”! 第 62 章 62 异变列车 弹幕再迟钝也感到气氛不对,好像殷渊和殷流云说的和他们认知中的并不一样。 【感觉他们两人说的都好沉重,我在屏幕外都不敢大声说话。为什么啊,明明其他直播间的相认都那么喜悦高兴的……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但是就是觉得好难过啊】 【我也,从来没见过殷哥在镜头面前这样过,感觉殷哥看起来都快哭了……殷哥虽然看起来呆,但其实很能抗事的】 【……是吧,我也感觉很怪,虽然节目组说这只是游戏,但是殷子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压抑的,就像苏濯蛾,就算他是游戏玩家,吃人也太过了】 看到这种说法的其他观众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震惊道: 【……不可能,节目组应该不会骗人吧】 【可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游戏的话,那咱爸妈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啊……】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殷子不就相当于真的吃了……?而且真的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吧,那也太……】 【前面的给我收回你们的话,游戏就算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不准在现实里发生在殷子身上啊啊啊!】 然而很快就有弹幕回: 【应该不用太担心殷流云,如果这个游戏真的是真的,节目组欺骗了大家的话,殷流云本人一定是知道这个游戏是真实的】 【怪物都从他体内爬出来了,他到底疼不疼,疼痛真不真,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也有迅速去质疑求证的观众,然而得到的回应并不理想: 【各位,我从导演直播间回来了,他们还是说,这只是个游戏,是这些人太代入了】 【?这屁话他们居然也能说出来?真是大家代入的话,那我得夸一句人均演技超过殷子了都】 弹幕讨论热烈,但殷流云现在根本没心情看他们在说什么。 殷渊并不信他,但这才是最合理的。 他想起了之前殷渊说的,‘萧观南要杀了所有人’,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是他爸动的手。 殷流云现在脑子很混乱,根本理不清情况。 殷渊显然也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简短道:“这节车厢已经被我处理好了,很安全,你可以放心,等到站了自行下车即可。列车很危险,不要出这节车厢。” “你现在认知混乱,无论如何都不要开车门,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就行。” 他简单地交代着,想到殷流云此刻认知混乱,语气也没有平常那么冷硬。 殷流云神情茫然,眼巴巴地看着殷渊,那双眼睛清澈又干净,真的很像殷渊印象中的萧观南。 殷渊看不清晰,但能感到此刻殷流云认真又乖巧的神情,顿了一下,又道:“那些话,你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和别人提起。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和我扯上关系都不是一件好事。” 殷渊说的只是实话,殷流云听着 却要难受死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殷渊已经离开了,动作迅速而矫健,根本看不出他眼睛出了问题。 殷流云呆站在原地很久。 伤口处的疼痛传来,殷流云才回过神。 弹幕几乎可以说从来没在镜头面前见过他这个神色,都有些担忧起来,安慰道: 【哥,说实话你真不用为大佬,咳,咱妈担忧,他失明都比你翻车窗的时候动作利索】 【确实,除了殷子不也没人看出来吗,殷哥你真不用太担心了,他在游戏里那么久肯定比哥你有经验得多】 【你们接受得好快,我到现在都还在恍惚呢,不是,真的确定了吗?】 殷流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伤口,手上沾上了血迹。 他之前的感觉没错,苏濯蛾那一刀确实很严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能活下来,伤口也轻了很多,只是看起来很深,远没到之前开膛破肚的程度。 可惜他昏过去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游戏里的怪异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弹幕看到都有些惊讶,他们看殷流云之前和殷渊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伤不重,完全没想到殷流云这么能忍。 连观众也劝殷流云脱离仪器,怕这伤口感染发炎,那就麻烦了。 虽然节目组坚持说这只是游戏,但有些观众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违和,再加上殷渊的那些话,节目组的那番说辞显得愈发不可信起来。 殷流云只低头处理自己的伤口。 可他做惯了有钱的小少爷,也根本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弄得乱七八糟,观众看了都担心,劝又劝不动,只能尽量在弹幕里一点点指导他。 但工具有限,也没法很好地处理。 殷流云久久地沉默着,和刚才在殷渊面前激动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在的情况,显然殷渊说的是真的,他爸真的准备下死手。 这样的状态,殷流云想到的只能有之前车站里遇到的那个陌生的萧观南。 那个说恨殷渊,差点杀了张叔的萧观南。 殷流云本来就学习不好,脑子也不算聪明,他垂着头回想第一个副本的情况,却想不到什么关键的信息,没用的小事却想起来一大堆。 比如他当初问他爸是不是道士,会不会有五弊三缺之类的事,结果他爸自恋地说他天赋异禀。 殷流云越是回忆,越不能把记忆中的萧观南和车站的那个联系到一起。 他两个父亲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 殷流云眸色暗了暗,他受够了被动。 其他事情就算了,但这事太严重,眼看着他家都快没了! 车厢里找不到其他武器,倒是有一些死掉的蛾人。 殷流云在一个蛾人尸体前半跪着,借着对方用来攻击的,已经异变得异常锋利的手,一点点割破自己的掌心。 他 神情专注,只是手还是疼得发抖。 用蛾人的东西划伤自己的手肯定会加重污染,但殷流云现在身体里什么都有,早就不怕这点污染了。 如果会出什么状况就到时候再说。 他的掌心涌出血色,殷流云喘了几下,竭力压住声音里的抖,有些拙劣地模仿着殷渊那种冷硬的语气:“出来,我们谈谈。” “你也不想死,对吧?” 殷流云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握着这只手的手腕,不让它发抖。 他现在浑身都疼,殷流云自嘲地想,这也就是在游戏里,要在现实他早就崩溃了。 【……哥,你,唉】 【……这最好只是个游戏,要不然你们节目组死定了:)】 殷流云手心处鲜红的肉开始蠕动,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嫩肉变成一张惨白的人脸。 “好久不见。”殷流云淡淡道。 他的额角还渗着冷汗,眸子却带着冷意,已经有了几分殷渊的样子了。 “我要你帮我。”他道。 - 列车里鬼气森森,殷渊逐渐认识到,萧观南是认真的。 他的视力还没有恢复,但幸好那时候用的别的道具还没有失效,虽然看不清细节,但勉强还能进行打斗。 他猜想萧观南的记忆又倒退了,不然不会这么疯狂。 萧观南大概是知道他用道具交换的事情了,怕出去之后再次失去记忆陷入被动,所以决定干脆让他死在这。 这样的话,这个游戏里的所有人就真的出不去了。 因为知晓那个方法的,在这个游戏里还活着的人里,除了萧观南就只剩下他了。 也许还有别的出游戏的方法,但那希望太过渺茫。 萧观南绝情起来,也是出乎意料地干脆。 殷渊闭了闭眼,心情沉重。 如果他在这里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他对萧观南了解得很,如果他真的死在了游戏里,还是因萧观南而死,那萧观南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出去。 他会把自己也困死在游戏里。 这样不行。 他们两个之中,至少有一个要活着出去。 “你的眼睛果然还是出问题了吧?”鹿闻笙问道。 他没想到萧观南这回是来真的,更没想到的是殷渊居然能出手帮他。 “跟你无关。”殷渊淡淡道。 “是吗?”鹿闻笙笑道,目光沉沉地看着殷渊:“真有趣啊,萧观南要杀人,而你要救人……你觉得我是苏濯蛾那种傻子吗?真相都摆眼前了还想不通?” “你不是流浪者公会的人,萧观南才是。”鹿闻笙眯了眯眼:“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关系应该还不错……不对,是极好。” 他看着殷渊的神情,敏锐地察觉了什么,调整了措辞。 他眼睛暗了暗,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将手伸向殷渊的眼睛。 殷渊 侧头避开,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帮你恢复视力。”鹿闻笙道,笑得咬牙切齿:“等出去之后,我查到真相,你绝对完蛋了。” “你不会有这里的记忆。”殷渊道,神情淡漠。 鹿闻笙顿了一下,火气更甚,耐着怒意要再测量数据,再一次被殷渊躲开了。 “没用的,不用试了。”殷渊道,垂下眼睛:“这是因果。” 鹿闻笙没听懂,但也没有时间了。 列车里光线开始闪烁,鬼影再次隐隐绰绰地浮现,不断地接近他们,殷渊起身便走,准备迎战。 鹿闻笙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自言自语:“萧观南,等你小子清醒过来,你也完蛋了。” 他瞥了一眼殷渊的背影,思绪歪了一瞬。 这两个人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到底是怎么碰到一块去的? - “我就说,你当初应该割手背,手掌不好操作吧。”白脸道:“还是没有经验。” 见殷流云没理他,白脸长长地叹气了一声,劝说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尽可能地告诉你了,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等车到站。”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游戏里,只有我才是和你一体的,只有我才会真心对你好。”它道。 观众一边心疼一边吐槽: 【?你把殷子粉丝放哪里?】 【我真的开始害怕了,这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游戏吗?】 【身上长了一个具有神智的人脸,只是想想都很恐怖啊……】 忽地,那白脸的话止住了,就好像被什么黏住了嘴。 它极为惊恐地看着殷流云脸上,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它的嘴不停地蠕动着,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殷流云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猛然顿住——他的眼睛上,此刻覆着一双极为冰冷的手。 而就在此时,他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 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格外清晰,如同在耳边一般。 他彻底僵住。 那好像是他爸的声音。 ……是听错了吗?! 第 63 章 63 异变列车 那声笑之后,附在殷流云眼上的手便消失了,他的眼睛也迟钝地感受到残留的刺骨寒意,眼珠转动的感觉此刻格外鲜明古怪,像是眼眶中含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他眨了眨有些僵硬的眼,那层薄薄的皮肉收起后,周围却显现出另一副场景。 殷流云想起了他刚来到这个游戏世界中的事情,眼下的情况几l乎就和当时一样。 他的眼睛刚刚被遮住了,所以他在用鬼的眼睛看,现在看到的才是列车真实的样子。 车厢里都是白色的蛛丝,从他的脚下延伸到车厢顶部,连车窗也被覆盖住,勉强能透过来一丝光线。 车里昏暗静谧,不像正在移动的列车,反而更像是怪物栖息的山洞巢穴。 空气里传来腐朽的味道,静的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只是这些声音却不是殷流云自己的,而是从车厢各处传来。入目却皆是白色一片,除了殷流云,此刻这里并没有其他生物。 座椅也早就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覆着一层层白色的丝线。 列车里很暗,这些座椅此刻看不清晰,像是一幅幅排列好的棺材,静静地躺在暗处,依稀显出人形的轮廓,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弹幕紧张起来,之前殷渊离开后,殷流云执意要离开车厢的时候他们就在劝了,殷流云根本不听,现在眼看着情况就不对,殷流云居然不仅不逃,反而还有要往里面深入的打算。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额边有些不明显的冷汗。 刚才的女鬼显然和他爸的异能有关,而且刚才他也听见了他爸的声音。 他决定干脆赌一把。 然而他没往里走几l步,掌心处的人脸就开始躁动,神情兴奋地说着些什么,殷流云喊了对方几l声,完全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对方激动得眼睛都开始网上翻,腐烂的眼眶内逐渐只剩下了白色的眼球。 ……怪吓人的。 殷流云感觉几l乎要控制不住对方,瘫软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靠上一边的座位,白丝很快就粘上了他的身体。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呼吸声,几l乎是贴着他的后颈。 殷流云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弹,干脆咬牙徒手扒开那些白丝。 一张人脸露了出来。 白丝之下,座椅上,躺着一个活人。 对方看起来仍然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沉睡,殷流云又扒开了几l个棺材状的座椅,都是如此。 他有些愣神。 眼前的场面虽然古怪,但看起来反而像在保护列车上所剩的活人,毕竟这里又有怨鬼又有吃人的异能者,安静呆在这里反而说不定还能活命。 他来不及想更多,手掌的剧痛更加严重,几l乎带动着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殷流云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是我合作过的人里事情最多的一个。” 【?是我记错了吗?殷子还和谁合作过?】 【(叹气)(头疼)(开始掰指头数)就说最近的吧,不得罪人:杨嘉,林澄……】 【啊,都是艺人啊?】 【林澄:谢邀,这个情况想起我大可不必:)】 殷流云攥住手腕,惊奇地发现人脸不见了,原处又变成了一片血肉,时不时被蠕动的惨白果冻状的东西挤开,像是龙神躯体的一部分。 殷流云看的目瞪口呆,大部分的原因是被惊讶到了。 ……还有一大部分是被疼的。 观众也看见了,迟疑道: 【……恭喜?至少哥你戏路肯定比别人广了】 “离远些吧,这里是阴场。” “你手里的那东西会反噬的。” 殷流云忽地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起来有些慵懒,又带着种淡淡的矜贵感。 听起来像是他爸的声音。 他爸都在这了,殷流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直接走。 况且眼下的情况更怪了,他妈说萧观南是要所有人下地狱,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他干脆地将割下来的东西贴回去,用碎衣服简单地包扎捆好,龙神的躁动逐渐地平息在手掌之下。 如果不是手臂依然疼得发抖,那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伤痕。 他稳了稳心神,抬脚向着里面走去。 看到里面的时候,殷流云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印象里,车厢似乎远没有那么大,这里也根本看不出是车厢的样子。 一只只蛹状的东西陈列着,下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赫然是苏濯蛾之前转化的蛾人。 看这样子,似乎是都被他爸收服(?)了。 “啊,是个异能者啊。” 低沉的声音传来,殷流云循声望去,瞳孔地震。 他爸此刻正坐在一个棺材一样的东西上面,‘棺盖’开着,翘着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指尖上还停着苏濯蛾的飞蛾,只是看起来却像是已经死掉的,机械而麻木地扇动着翅膀。 殷流云一瞬间想到了车厢里同样死掉的蛾人,意识到这些东西可能和那些怨鬼一样。 他们脱离苏濯蛾的掌控了。 他想到他爸的异能,瞬间意识到一个更为恐怖的事情——现在一列车厢里,但凡死去的生物,可能都已经成了他爸的‘傀儡’。 这个游戏里的异能,居然能恐怖到这种程度吗? 萧观南现在的神态太过陌生,殷流云真的见到他爸之后,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身体只能感到发自内心的,本能的恐惧。 “嗯?好眼熟的长相。小子,告诉我,你和殷渊什么关系?” 萧观南探了探身子,笑眯眯地问道,显然他的记忆又后退了。 死去的飞蛾从他的指尖上离开,倏忽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虽然笑着,但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气质,目光审视又冰冷,像条毒蛇,殷 流云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感觉半个身子都在发冷。 殷流云想起了车站的那个,一照面就要割了他的脸的萧观南。 他闭了闭眼,横竖都是绝路,干脆赌一把,至少他要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趟综艺不能白来。 “……爸。”他抖着声音道,身上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声音更抖。 他怕萧观南见面就干掉他,直接把之前和殷渊的说法全秃噜出来,甚至还有第一个副本的事,一点没保留。 而全程,萧观南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眸色冷淡。 殷流云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他吐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但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要杀我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至少让我明明白白地死吧。” 说到最后,殷流云干脆自暴自弃了。 萧观南歪了歪头,有些感兴趣似的,开口道:“你说的那些弹幕也在看吗?” 殷流云没想到会是这个转折,迟疑道:“……是?” 萧观南好奇道:“那他们现在在说什么?” 殷流云有些发愣,弹幕感受不到现场的氛围,高兴地和萧观南隔空打招呼。 “没说什么。”殷流云嗓音干涩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状况不太对。 “这样啊。”萧观南点了点头,道:“我很讨厌被别人看着做事,你明白吗?” 他缓缓地说着,很好商量的样子。 “我,我关不了。”殷流云心底逐渐漫上恐惧,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爸这个样子,眼前的人与其说是萧观南,不如说更像披着人皮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连笑容都有一种违和感。 “关不了,是视觉共享吗?”萧观南猜测着。 他浅浅笑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把你眼睛摘下来,是不是就能关上了?” 他说的轻松,眉目含笑,弹幕都以为是听错了。 【是,是要摘眼镜吗?啊哈哈……】 【我艹不对,咱爸怎么比那个苏濯蛾还吓人啊】 【跑!快跑啊!】 弹幕几l乎要刷屏,殷流云知道要跑,但他此刻腿软得厉害,所有的蛹都在诡异地蠕动,来时的路看起来那么遥远,遥不可及。 萧观南的手缓慢地伸过来,殷流云眼睁睁地看着,明明心里想着要逃,身体却发软地动弹不得。 他感到一阵剧痛从脖颈未好的伤口处传来,然后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萧观南的声音愉悦:“骗你的。” “我不会做那么粗鲁的事情。”他笑道,好脾气的样子。 人畜无害。 但殷流云知道并非如此。 萧观南捏住他的手腕,明明是很轻的力道,殷流云却难以甩开。 他嗅到了萧观南身上的香气,而随着对方气息的接近,殷流云也感到手掌上的伤口一涨一涨得疼。 萧观南看了几l眼,评价道 :“很危险的异能,阴气大盛时?[(,要小心反噬。” “做好准备了吗?”他看着殷流云笑道,发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啊?”殷流云茫然道,紧接着就看见萧观南轻轻碾了碾他的指尖,他的指甲随着对方的动作被直接剥落下来。 非常神奇,殷流云甚至都没感到疼,只是看起来却很是诡异。 “你的出生日期是?”萧观南问道。 萧观南并不担忧对方撒谎,阴场里活人本来就会被影响弱化,思维停滞。 “不知道,你没和我说过。”殷流云诚实道,又补了一句:“不过会有生日会直播之类的。粉丝投票,定在了我出道那天。” 他看着萧观南转身做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你在用我的指甲做什么?” “诅咒吧。”萧观南笑道,语气轻松:“我用你的骨血作咒,咒杀你的,父亲。” “如果你对我撒了谎,那抱歉,你的父亲恐怕……” 他的语气里带着恶意,然而说着说着唇角就开始溢血。 他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指尖点了点唇角,确定那是血色。 萧观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才缓缓道:“你居然还真没骗我。” 他的喉结动了动,把血水咽回去,明明无故受了伤,唇角却开始止不住地上扬,只不过他本人并没有发现。 气氛诡谲又恐怖,弹幕害怕但小声吐槽: 【喏,都说了是实话嘛,你还不信】 【所有直播间里,还得是殷子这个亲子鉴定最硬核】 【我现在真的害怕,感觉这个萧爸看起来连亲儿子都能杀……】 【他刚刚说了咒杀吧,那要破咒的话,杀了殷子就能破了不是吗?】 殷流云完全没理会弹幕,急切道:“你没事吧?” “小事。”萧观南笑道,肉眼可见地心虚:“把手包扎上吧。”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殷流云光秃秃的指尖,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别让殷渊看见了。” 这一声声音极小,弹幕和殷流云都没听清楚。 萧观南说完这话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却下意识地勾起,眼睛都含着蜜一样,根本止不住笑意,可他的神情又是茫然的,似乎在走神。 他看着殷流云的眼里带了几l分探究,又露出几l分欣喜,自言自语似的喃喃。 萧观南没想让别人听见,殷流云也没听清,依稀听见‘优秀’之类的字样。 “你父母把你养的很好啊。”萧观南笑道,这回眼里是真情实感的笑意。 弹幕都有些震惊,屏幕都空了好久,愣是在看萧观南是不是在说反话: 【啊?咱爸是认真的吗?殷哥在游戏里遇到的那么多人都骂他蠢……】 【真的吗爸爸?可是殷哥刚刚只是看见你就腿软了哎】 【萧爸果然城府深,这么离谱的话居然能说得那么自然】 【我看 看咱妈,再看看咱爸,愣是没看出来咱殷子哪优秀了,只看出来正正得负了(?)】 【殷子粉丝来了,上面的都给我闭嘴,我们殷子就是很好,咱爸就是有!眼!光!】 殷流云心下一颤。 从小到大,萧观南对他的夸奖从来都没少过,除了他考试成绩过于拉垮的时候。 但是这回不一样,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这个游戏里表现很差,不止一个人当面说过他蠢,他真的没想到这样也能得到他爸的夸奖,还是这个格外让他害怕的爸。 “你确定那个仪器就是你描述的那样吗?”萧观南问道。 殷流云点了点头,萧观南的神情若有所思,垂眸笑了一声:“你大概是被骗了。” 殷流云没听懂,但他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又是有关他的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大不了也就是些钱的事。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他两个爸的纠葛。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殷渊?”他急切地问道,执着地要萧观南给个答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迅速地离开游戏,然后好好当你的明星,以后永远都不要碰游戏。”萧观南道:“我们的事情,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小孩少管。” “可是我想知道!”殷流云执拗道:“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我自己迟早也会找到答案。” 萧观南垂眸看见了殷流云那个光秃秃的指尖,到现在还渗着血,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看着萧观南的眼睛里像是有团燃烧的野火。 萧观南顿了顿,心虚更甚,又有些高兴。 他和殷渊的将来,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宛如太阳一般温暖热烈的孩子。 萧观南依依不舍地收了那点柔情和喜悦,敛了笑意:“我要杀殷渊,因为我恨殷渊。” 这话听了好几l遍,殷流云都波澜不惊了,道:“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萧观南看了他一会,才点头道:“当然,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他看起来镇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混乱的。 猝然知道自己有个孩子,还是和好兄弟的孩子,他本能地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茫然,疑问也很多。 比如,他和殷渊不是好友吗? 但是萧观南到底是萧观南,事情还没理清,大脑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萧观南沉思道:“我和殷渊,在游戏之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高中又正好分到一个班,更熟悉了一些。” 他简短地说着,明显有什么隐瞒了下去。 “只是熟悉吗?”殷流云问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萧观南点头,笑眯眯的:“对,同学而已,只是熟悉。” “进入游戏之后,我们在一个高阶副本里有了分歧,其他玩家也有介入,死了很多人,最终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个。” “那个副本里我们立场不同,积怨颇深,出了副本自然也在相斗,我恨他恨得要死,他也如此,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吗?” 萧观南道,语气随意:“所以离开这个游戏吧,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定死了,没有任何转机,除非他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他,给过往的事情一个交代,这些仇恨才能停止。” 萧观南说的简短,信息量却包含很多。 他本以为殷流云一定会难以接受,然后离开,没想到殷流云却开口问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楚无伤也死在了那个高阶副本里吗?”殷流云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他?”萧观南头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震惊。 “有人要杀殷渊,这是那个人的异能产物。”殷流云道。 萧观南愣了一会神才恢复了正常,声音很低语气却笃定:“他一定没有手软。” 殷流云点了点头,很轻微的样子。 看萧观南的样子,显然隐去了很多重要的细节。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殷流云几l乎有些恳求了。! 第 64 章 64 异变列车 萧观南无言地看了他几眼,目光中没有什么情绪,殷流云的心底却莫名漫上了寒意。 殷流云在他爸这里吃一堑吃一堑又吃一堑的,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爸估计又要开骗。 实际上在看到他爸只是吐了几口血,伤势并不严重的时候,殷流云就意识到萧观南之前说要咒杀他父亲之类的话就是吓他的,他又被骗了。 “你不会又要骗我吧?”殷流云质疑道。 当然不会。?”萧观南笑道:“我已经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了,别的也没什么可讲的了。” “这怎么没可讲的?”殷流云急了:“那个高阶副本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立场会变得相对,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这些都很重要啊!” “很重要吗?你知道了结果就足够了。”萧观南道,神态慵懒:“难道你还真想评判一下对错?” “对错根本就不重要!”殷流云急了:“我只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两个对彼此恨到这种程度,非杀了对方才能解恨。 以他对萧观南和殷渊的了解,他们两个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们一定都是做了各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比游戏之外的真实还要重要? 能逼迫着殷渊对楚无伤动手? 萧观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如果想知道,我讲给你听就是。” 他闭了闭眼,显然在回想着什么,片刻后才道:“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们不停地刷副本,说到底就是在找出去的方法。” “游戏进来容易,想要从内部出去却很难。所有人退出游戏的按钮都是失效的,想要出去只能找游戏的漏洞,但这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 “而高阶副本里概念性的东西多,背景设定复杂,漏洞也多,能找到出去方法的可能性也大。” 萧观南缓缓地说道:“进了游戏之后,我和殷渊就像其他玩家一样,也在找出去的办法。” 殷流云想起了第一个副本里,那个龙神说的话,他说殷渊也在找那个东西,忽地灵光一闪,喃喃道:“就是‘长生’?” 萧观南顿了一下,而后点头笑道:“对,就是‘长生’。” “可是从游戏里出去和‘长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找这个?”殷流云不解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目的,只是从某个时候开始,所有的高阶异能者,不管知不知道‘长生’和出游戏有关的,都在寻找它,就好像这东西真能让他们长生一样。”萧观南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极快地便消失了。 殷流云敏锐地抓住了什么:“‘长生’不能让人长生?” “当然可以,只是就我了解的来说,它并不能让活人长生。”萧观南解释道。 “那又为什么‘长生’会和出游戏有关?”殷流云不解道。 “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猜想。”萧观南缓缓道。 你知道我的异能算的是什么吗?萧观南道:是‘阴’和‘阳’。 ?想看西风狂写的《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 64 章 64 异变列车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何为‘阴阳’?就是‘1’和‘0’。”他道 殷流云没听懂,弹幕懂了: 【嗯,啊这,是我想的那个1和0吗?】 【你要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嗷】 【萧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知道0.5呢()】 萧观南见殷流云没懂,干脆道:“就是一进制。某种方面上来说,我的异能算的是这个游戏的数据。” “整个游戏都是由数据组成的,所以再换个说法来看,我算的也就是所谓的‘天道’。”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殷流云,然而殷流云显然并不能理解。 弹幕尴尬起来: 【啊,这……】 【我反思】 【羞愧.jpg】 “而‘长生’代表了什么呢?” 萧观南轻声道,说的话让殷流云感到全然陌生和茫然: “‘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水火不能侵,百病亦不生’。” 萧观南淡淡道:“简单来说,这东西能让人超脱游戏的因果循环,六道轮回。” “这也许就是脱离游戏的一条办法。” 萧观南道。 殷流云欲言又止,萧观南看了他一眼,又道:“哦,你说的那个龙神肯定不是,它只是成了游戏里怪物的一部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殷流云默默地捂住小腹的伤口,衷心地希望对方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都成了怪物才知道一直寻求的‘长生’找错了,这也未免太伤人心。 “这条出路,就是在那个高阶副本中发现的,真正的‘长生’也在那个副本里。只是它的代价非常大。”萧观南淡淡道。 “具体的方式很复杂,我现在就算告诉你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想要得到长生,那个世界的npc就一定要死,连同他们所在的世界也要毁灭,也就是所谓的‘灭世’。” “那个世界不会再有未来,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任何痕迹,彻彻底底地消失,没有人会活下去,连仇恨都不会存在,什么都不会残留。” “这种方式并不是最直接、最好的,但是别的方式的条件太严苛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他叙述道,语气冷静淡漠。 殷流云反应了过来:“就和那些低阶副本一样?玩家刷过了就会消失?” “是,只是相比低阶副本,高阶副本的要更详细些,更像一个独立完整的世界。”萧观南道。 “说到底也就只是个游戏副本,虚拟的数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了耸肩。 游戏里的玩家都是这么以为的,萧观南这话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现在听这些话的人是殷流云。 一个某些方面上有些过于愚蠢的年轻人。 “可是那些npc的认知里,他们也是活人吧?”殷流云有些难受道。 萧观南停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楚无伤。” 殷流云反应了过来,逐渐瞪大了眼睛:“他不是玩家吗?” 萧观南看着他,很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他不是殷渊的大哥吗?我听见殷渊这么喊他了!”殷流云有些难以接受。 “他确实是。”萧观南垂眸道。 他的喉结动了动,才接着说道:“那是我们第一次去高阶副本,刚进去就中招了,幸运的是并没有立刻死亡,但是却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世界的人,后面机缘巧合才逐渐恢复记忆。” “后来更多的玩家也涌了进来,寻求长生。” “我们的分歧也就是那时候产生的,他认为活人最重要。达到‘长生’的条件,让所有人能离开游戏才是最重要的,但我做不到那么清醒。” “我没法做到像他一样,能那么清醒地把昔日的师长旧友只简单地当成几串数据。” “我割舍不下。” 萧观南语气冷淡道“他是我们之中的叛徒。” 而我是玩家之中的叛徒。 “所以我恨他,要杀了他。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萧观南道。 弹幕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道: 【只是游戏而已,肯定比不过活生生的人啊,咱爸为什么会那么认真】 【可是楚无伤真的就和活人一样,一点都不像npc,如果那个世界真的逼真到了这种程度,游戏人物和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看的话,其实我们的世界和游戏副本也很像,萧爸殷爸当时又认为那就是真实的世界,如果突然告诉我我们的世界只是一个副本,我也没法把我爸我妈只当成数据看的】 【可是再怎么说,那就只是游戏啊,再怎么逼真都不是现实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这游戏好像是真的,节目组的话越来越不可信了呢:)】 殷流云茫然地思索了一阵,摇头道:“我不明白。” “你们真的走到了那个地步的话,我为什么会存在?”他不解道。 萧观南挑了一下眉,歪头笑道:“也许是因为你来到这里产生的蝴蝶效应呢。” 殷流云神情愣怔地看了萧观南一会,茫然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语气笃定:“你没说全实情。” 他都被骗出经验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爸隐瞒了哪一部分,但他能察觉到他爸说的话带着引导的意味,好像有什么目的似的。 殷流云回想萧观南所说的话,直白地问道:“所以‘长生’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萧观南笑而不语。 “了解得太详细对你没什么好处。” 殷流云的表情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直勾勾地看着他,却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反而和街边那些无家可归的 小狗有些像。 萧观南不为所动,抬了抬下巴,笑道:他们都在看着吧?深入这个游戏久了,你觉得你还能接着当你的大明星吗? ?西风狂提醒您《我爸妈居然是无限游戏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你的名声会变差的吧?” “生死游戏里的东西,可不是能呈现给外面看的。” 他轻声劝道:“聪明些,就到此为止吧。” “那都不重要!”殷流云罕见地有些生气,直接打断萧观南。 “难道会有事情比我爸妈的性命还重要吗?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么绝情吗?” “我情愿是我死在游戏里,只要你们都能活!”殷流云咬牙道。 “为什么你又成了流浪者公会的人,为什么你会想杀张臧叔,这些你都没有说。我只想听真相,连这也不能告诉我吗?”他执拗道。 他闭了闭眼,睁开眼睛时,目光已经变得格外坚定了。 “你用不着拿我的事业来劝我,我是下了决心的。” “我可以不当爱豆……”殷流云语气坚决道。 萧观南没等他说完,一只手猛然扣上殷流云的脸,血液颜料一般沾在殷流云的脸上,顺着重力蜿蜒而下,从殷流云的下巴上滴落。 殷流云本能地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表情瞬间凝固,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僵硬如死尸,仿佛一瞬间背上趴着数十只怨毒恶鬼。 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殷流云却觉得好似有十几分钟那么长。 萧观南不知道做了什么,而后才姿态优雅地收回了手。 他看着身体还僵着的殷流云,笑眯眯道:“乖小孩要听话,知道吗?” 此刻的萧观南满是危险之感,和刚见面时一样。 “离开游戏吧。那个综艺也不要再继续参加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继续你自己的生活。” 他的指尖轻拭了一下殷流云眼下沾上的血迹,笑道:“只要在游戏里,下一次我再见到你时,异能就会自行发动。” 而异能发动的后果,萧观南不说殷流云也明白他的意思。 萧观南拍了拍殷流云的肩膀,轻声道:“所以退出游戏吧,永远都别再进来” “明白了吗?” …… 萧观南说完这句话,没给殷流云任何抗议的机会,殷流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和之前一样,昏昏沉沉地往外走,再清醒时已经不在原处待着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 现在看来,留给他的路好像只剩下了回家这一条。 他别无选择。! 西风狂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