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刀》 第1章 卷山龙,坐地虎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我爷这人有多狂? 那是敢在我们这片十里八地横着撒尿的主儿,就算是东西山那些个占山为王的土匪绺子都得瞧着这老爷子的脸色。 他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看起来极不起眼。 初来乍到的心比天高,总想试试我爷的成色,他们搞不明白就是这么个看起来一个蔫了吧唧的小老头儿到底有啥通天的能耐能压得住那些土匪绺子里横行无忌的土霸王。 可惜敢去试胆的,没一个能囫囵个走出来。 我爷有两把刀,一把卷山龙,一把坐地虎,一长一短,是阴阳双刀。 长的卷山龙三尺七寸,身如月牙,双面开刃。 短的则是坐地虎,长一指三寸,且没有刀把,但凡有点能耐的都清楚,我爷的一身本身都在这两把刀上。 可惜的是, 我从没见过。 因为打小我爷就不让我碰,任凭我哭嚎打闹,就算是牙花子都瞪出来了他也从不让我瞧上一眼,要是被我搞得烦了,他总会摸着我的脑袋瓜子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 他告诉我。 “娃啊,不是爷不叫你看,实在是冷风刀过卷山龙,旱地拔葱坐地虎,爷这两把刀有说法,出刀得见血,扬鞘必斩邪。” “这两把刀啊,注定是要跟爷一道进了棺材板子里的,平安是福啊。” 狗屁的平安是福。 当时我年纪小,不懂其中的道理。 只是不管不顾的冲着我爷发脾气,说爷啊,我到底还不是你亲孙子啊,否则的凭啥爷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两把刀宁愿带进棺材里也不交给我? 但无论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爷都不理我。 不过后来,我见过我爷出过一次刀,也是打我出生起唯一的一次。 那是一个夏天,我们县闹了旱魃。 往年雨水丰沛的安平县不知道招惹了哪路邪神足足旱了有一年,县里人都传是有旱龙王出世,是旱龙王占了东西山。 这事儿不知道咋的就传到了我爷耳朵里。 他本来不想管。 架不住啊,这县里的乡绅求上了门,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个个有头有脸,单独拎出一个都是县里头顶牛的人物。 可他们又是托人情,又是送礼,甚至许诺了天价恳请我爷出手。 可我爷呢愣是冲着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看都不看一眼,瞧的一边儿站着的我直么着急,当时我十五岁,正好是考学的年纪,我心里暗道爷啊,咱见好就收就得了,有了这些送上门的真金白银,何苦您老还得为了我的学费发愁? 可我爷却理都不理。 这些人里有些眼皮子浅的,暗地里嘀咕我爷不识抬举,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真心实意,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怕是也得下凡了。 可这话儿没人敢说出来。 还是后来这些达官显贵们请动了县里的族老,一百多岁的老爷子比我爷的辈分还大三轮,刚进我家的院子噗通一声就给我爷跪下了。 “小曹,就当叔伯们求你,这安平啊要是再不下雨,就是要丢认命了啊。” 我爷沉默的站在原地,心安理得的受了族老一礼。 然后转身回屋,丢出了三个条件。 这第一,真金白银得给,不多不少,只要八万八千八,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取。这就不少了,要知道,那年月刚过了乱遭的年代,家家户户也就是刚能吃饱。 就连钞票最大面额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八万八千八可谓天价。 可族老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答应了。 而第二条,我爷则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他上山的当天,必须要有九个青壮年的汉子,满足阳时阳刻阳间的出生八字,九个人抬着他上山。 我看着我爷,有心想阻拦。 因为古往今来,有八抬大轿,可九个人抬的那可是棺材,我爷这上山一趟难不成要把命送出去? 我慌了神,一向胆大包天的我喊了声爷,我是着实不想让我爷涉险。 可我爷没理我。 自始至终,他都没提出第三个条件,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他们眼神隐晦,藏着不明的意味,我捉摸不清。 当天晚上,我就见到我爷磨刀。 两把刀,一长一短,长的叫卷山龙,短的叫坐地虎。 然后我爷被九个彪形大汉给抬上了山,具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只知道我爷下来的第二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 第2章 惊魂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此刻,西屋的房梁上。 我爷用一根头发丝将其悬在了房梁中间儿的位置上,垂落下来的刀尖指着地面上,偶尔转动好似有刺骨的寒意扎在了我的心尖儿上。 “好刀。” 我不懂刀的优劣,但我头一次见到坐地虎却知道这无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因为打我眼睛落在上头的第一眼,就感觉到双目被刺痛。 那锋锐的光芒似乎能够轻易的洞穿我的胸膛一般。 抓住它,拿下它。 心中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大叫,我鬼使神差的向上伸出了手,任凭锋锐的刀尖碰触皮肤流淌出了鲜血也依旧毫无所觉。 我如同梦魇了一般。 而就在我的手掌握住了坐地虎的瞬间。 哗啦啦啦。 我家西屋的房子门扇,窗子,就连屋里都开始莫名的震动起来。 分明今日**无云,天上的圆月出了三千里,亮堂堂的晃眼睛,可我的手指碰触刀身却好似有一股强烈的歪风吹动,将整个屋里都吹得一片狼藉。 “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吓了一跳,连忙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叫了出来,因为那风凉飕飕的吹在我的后脖颈子上,让我忍不住心中一寒。 连心跳都漏跳了几拍。 “哪里来的邪风。” 等到心情稍微回落了一番,我这才暗骂了一句自己大惊小怪。 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差点没把我吓得小心肝都跳了出来,只是我伸手往脖子后头一抹,一阵突然的刺痛,让我感觉到后背的脊梁一阵酥麻,好似下半身都不听使唤了。 该不是吹了邪风吧。 可我这嘀咕声还没落下,忽然小院里传来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我听着一惊,以为是我爷回来了,但随即却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爷这祭刀是按时辰走的,他每年都是子时将起的时候离家,然后在子时末尾的时候回来,大概两个小时,多年来从未有过差错。 所以我才敢壮着胆子来偷这一把座山虎。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琢磨什么,主要是心里的声音在作怪,另外就是我爷越是藏着掖着我越是想要看一看这两把稀罕的跟宝贝是的阴阳刀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难不成是我家里进了贼偷儿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因为往年来我家踩盘子的过江龙可不少,不过随着头两年我爷九人抬棺上山巅的事儿给压着,早已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招惹我们爷俩了。 于是,我手里头攥着座山虎蹑手蹑脚的退出了西屋,然后悄悄朝着院子里瞧。 第一眼,啥也没有。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安静的连蛐蛐锅锅都没叫上一嗓子。 没人? 我正犯嘀咕,可偏在这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听的很清楚,这脚步声细细碎碎,近在迟尺,于是我下意识的低头朝着身前望了一眼,可就是这一喊,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心跳都险些停滞住了。 因为我身前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双鞋迈着前后脚在我身前**的走个不停,这是一双女人的鞋。 白底儿,黑面儿,红绣花。 这是一双绣花鞋。 讲真的,就算我是个傻大胆猛的见到了这一幕脑子也是突突了一下。因为我们这一片吧,有说法,出门见鞋,就是见了邪祟,因为鞋和邪同音。 而这一双自己会动的绣花鞋停在我跟前,我哪里还不知道我这是碰见了脏东西,讲道理,若是真碰到了个贼偷,那我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子就算明知道不敌也得上前去跟他盘盘道,可这玩意就是一双女人鞋,明显是脏东西,我哪里能不怕? 我连忙后退,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给关紧了。 心中还在后悔,我后悔为啥非要今天去打我爷的这两把刀的主意,我要是早早睡下的话是不是就没这事儿了? 砰砰砰。 门板被踹的砰砰响,就好像有人在踹着大门是的。 可我压根就不敢开。 我只能死命的抵住房门,生怕那玩意会从外头冲进来找我索命,足足好一会,绣花鞋踹门的声音才弱了起来。 第3章 第3章 悬刀镇邪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昨天我是看着天气预报的。 说是今夜是中秋圆月,**无云,我之前睡下的时候月亮才出了三千里,可眼下却不对劲了,因为天上哪里还有月亮的半分影子? 但周围却白的亮堂。 安平县没人比我这个土泥鳅更熟悉了,可我望了周遭一眼,却发现周围却没有一点我熟悉的地方,反而是如同民国时期周围一个个独栋的小院。 每一个院子的门头上都挂着白色的灯笼。 而照亮周围的光芒就是那一盏盏的白灯散发出来的。 我到底在哪? 我惊慌失措,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偏偏这时候。 “跑啊,你再跑啊……” 一个似男似女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非常耳熟,我印象深刻。 那正是这几年来不停的在我的心中蛊惑我去偷刀的声音,何其恐怖,但我却没有时间去思考。 我心中一慌。 因为赫然发现我拼命的想要逃走远离的那两个玩意同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个没有脚,一个只有一双鞋。 甚至,隔着老远我都能嗅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宛如下水道一般的腐臭气味,听到那如蛇类吐信办的尖锐声音。 一时间,我脑袋一片空白。 可随即一腔热血上涌涌向我的喉头儿,我恶向胆边生,手中的坐地虎捏在了手里,然后死死的叮嘱了身前的这两个玩意。 “**。 老子!不怕你!” 我目眦欲裂,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声,然后发了疯一般扑了上去。我不是我爷,没有那样的武力值,他打小也从来不教我那些玩意。 而我胡乱的用座山虎劈砍,只凭借着自己的一腔血勇。 我不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只知道我脱力昏死过去之后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外头日头明亮,阳光暖洋洋的照进了屋里。 我猛的从自家的火炕上爬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因为我脑海中最后的意识还尚且停留在昨天晚上和脏东西缠斗的时候。 可周围什么都没有。 只有炕尾的地方我爷拎着眼袋锅子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他身前的地方,摆着的正是昨天我偷拿过来的坐地虎。 “醒了?” 瞧见我爬起来,我爷耷拉着眼皮就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我的眼泪在也憋不住,哗啦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再逞能,也不过是还没满十八的孩子,如今见到我爷,如何还能硬气的了? “哭什么哭,憋回去,有胆子偷爷的刀,没胆子去承担后果?” “当初爷就劝过你,别打这两把刀的主意,你不肯,现在怕也晚了?你以为爷每年祭刀要留一把座山虎在家中悬在房梁上为什么?” “傻小子,这是悬刀镇邪。” 我爷放下眼袋锅子瞪了我一眼,随即招手让我靠近一点。“知道啥叫悬刀镇邪不?爷用自己的头发系住刀把悬在房梁上,头发是爷的,就相当于爷手里拿着这把刀,寻常的邪祟不敢欺上门来。” “就算是有不开眼的,爷哪怕远在山巅祭刀,也有本事**斩邪,砍了它们的脑袋。你娃子倒好,猪油蒙了心把刀拿下来,若不是你手里的这把座山虎怕是你有命摘,没命活,到时候爷少不得要走一趟阴曹地府,捞你回来。” 我爷说着,可一向是犟种的我却是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我哪里还敢反驳半句? 昨夜的夜半惊魂到现在我腿肚子还转筋呢,我连忙奉上笑脸,说爷啊,我错了,真错了,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可我好歹是你的亲孙子,往后你老了我是要帮你养老送终的,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 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差点就**,就差那么一丁点。 然后,我把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赶紧说了一通,生怕自己不老实交代,我爷就不肯帮我。因为我很清楚,清白人邪祟不缠身。 一旦缠上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昨天那玩意凶的厉害,无论是白底儿黑面的红绣花鞋也好,还是披着大红嫁衣有四眼的人形怪物也罢都绝不是好相与的玩意。 而我现在能求的就只有我爷。 “救你,当然得救你,否则的话,爷还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都是命。” “小阿满,你知不知道爷当初为什么不叫你看这两把刀,不叫你学尽爷这一身本事,拼着失传于世也宁愿带进棺材里?” 我爷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那眼神我见到过,就比如当初我爷答应了安平县的众人愿意九人抬棺上山巅的时候看我 第4章 第四章 去半月阁找一个人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我爷挑眉看我。 而我也确实是不懂,要知道,我爷可是有能斩悍龙的能耐,为啥就不能直接帮我砍了那两个脏东西,那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于是我问了出来,谁知,我爷却笑了笑。 “你不懂,砍了它们容易,但纠缠的因果却不变,爷啊,这是要为你铺路,一条大路。” “爷护不住你一辈子,而就算是现在爷再去教你刀也来不及,必须要先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才行。” 我爷忽然收敛笑容,正色道。 “陈满,现在爷的话你得听清楚咯,交代你的事不能错,否则,这个法子非但不能救你,恐怕还会后患无穷。” “一会,你就去借一辆板车然后背着这口棺材趁着夜色上东西山,半山腰后是乱葬岗,那里有不少的坟头。” “等到了地方,你就点上四根香头,然后遇见坟头就磕头,如果磕完了头香头还没灭,你就把坟挖开,把棺材葬进去,你躺进里头不到天明别出来。” “只要过了这关,一切就好谈了。” 一听这话,我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只觉得有一股子凉气一直从脚后跟窜上了脊梁骨,我爷给我打一口棺材也就算了,还让我深更半夜的拉着棺材去乱葬岗。 这也罢了,还让我挖坟把我自己个儿埋进去?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我亲爷,我怕是直接就翻脸了,我本想问来着,可瞧着我爷的脸色我愣是半个不字儿也没说出来。 毕竟,我知道,这天底下谁害我,将我囫囵个养大的我爷也不会害我。 我点了头,照着我爷的吩咐借来了板车。 可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心里打鼓,我拽着我爷的手说,爷啊,你真不跟我一起去,万一有个好歹,你可就没亲孙子了。 “安心走你的,哪那么多废话,一会耽误了时辰麻烦更大。” 我瞪大了眼,满心的忐忑与不安,但看着我爷那坚毅的眼神,我知道他自有分寸。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推着板车,载着那口漆黑的棺材,在夜色的掩护下向东西山进发。 月黑风高,路上偶遇的乡亲们见到这一幕无不惊讶万分,窃窃私语。 “这不是陈家的小阿满吗?这大半夜的,怎么拉了口棺材上山?” “难不成是刘老有啥紧要的事?” “听说陈家小哥天生阴命,怕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刘老这是在给他驱邪吧。” 每听到这些议论,我心中都是一阵苦涩,却只能咬牙忍住,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半山腰的乱葬岗,我按照爷爷的指示,点燃四根香头,开始一处处磕头,每磕完一个坟头,我都紧张地查看香头是否还燃着。 深夜的乱葬岗格外寂静,只有香火燃烧的声音和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当第四十九个坟头被我磕完,香头依然明亮如初,我心头一沉,知道该挖开这个坟墓了。 颤抖着手,我掘开了那个荒草丛生的古老坟茔,然后将自己连同棺材一同埋入其中,紧紧闭上眼睛,等待天明那一刻的到来。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我在黑暗中屏息静待,恐惧、焦虑、疑惑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从坟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靠近。 “哎呀,这谁家的孩子,竟敢在这乱葬岗挖人祖坟,真是造孽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虽在棺中,却也能清晰感知到外界的动静,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路过的好心老人,并非那些难以对付的邪祟。 而随着脚步声远去,又归于平静,我心中稍安,却又升起新的疑问:我爷说的“过了这关”,究竟是什么关?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破旧的棺木缝隙洒在我身上,我挣扎着爬出坟墓,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陌生而又熟悉。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到了家中。 “爷,我……我回来了。”我疲惫不堪地站在门口,对着正在院子里抽着烟袋锅子的爷爷说道。 我爷抬头望向我,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忧虑,“陈满,你可曾遇见什么异常?” 我将昨夜的经历娓娓道来,最后不解地问:“爷,这到底是什么关?” “那关,是你自身命运的一道坎,也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对的挑战。你安然度过,说明命数虽险,却也并非无解,这解法,全在刀上……”我爷叹了口气,手中的眼袋锅子吧嗒吧嗒地响着,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悬念。 过了会,我爷神情庄重地道:“唉,不提了,这就是命,任谁也逃不过。原本我是不想让你接手这把刀的,但既然它选择了你,那你就好好跟我学点真功夫吧,能学多少是多少!” 曾几何时,我爷对我透露,我们家族传承的技艺涵盖了符箓、咒语、巫术、风水布局、观面相、占卜预测等等,唯独没有武学。我们陈家祖传的“九门金锁刀”,经过数个世纪十几代人的磨砺,不仅能够斩 妖除魔,更能在江湖中立威。这套刀法我还未能完全掌握,如果你能全盘学会,定能在武林中独领风骚。 也许我生来就对术士之道有悟性,再复杂的技艺也能一学就会。然而在学问上却总是差强人意,在学校甚至沦为反面典型。我也为此苦闷过,但我爷告诉我:一个人能否成就一番伟业,并非看他的学问是否高深,关键在于他是否有深远的洞察力。目光远大的人,才能把握大局,做出大事;只盯着眼前琐碎事物的人,只能糊口度日,无法称霸江湖。 那时我对爷的话懵懵懂懂,直到真正踏入纷繁复杂的江湖,才渐渐体会到其中的道理。 我在爷身边研习技艺五年光景,也就在那段时间里,我遇见了那双绣花鞋的 第5章 第五章 阴煞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刘书义快步迎出门外:“小师叔,您可来了。本来还想亲自去车站接您,结果被手头的业务绊住了,真是失礼,失礼。” 他转身对屋里的客人说:“您先回去吧,我明天立刻去您家。” 那人几乎要哭出来:“别呀!刘先生,我家那事真的很急,求您务必抽空去看看,一会儿就能完事。” 刘书义面露不悦,催促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我瞧瞧究竟急不急?” 我上下扫视了那男子几眼,缓缓开口:“不就是你不敢靠近窗户嘛?每到窗边就抑制不住往下跳的冲动。尤其是夜晚时分,总觉得窗户外面有东西,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那男子脸色瞬间变了:“这位小……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刘书义同样惊讶万分,对方还没说出自己的遭遇,我就已经一语中的。 我悠然道:“你是撞上了阴煞’。” 老人们常说:晚上若听到窗户作响,切不可开窗探看,更别把头伸出窗外,否则容易被阴物抓住头发。那抓住头发的邪煞,不是在窗下就是在窗边,这就叫“阴煞”。等你发现它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无法逃脱了。 我接着说:“你住的房子以前有人****,那人至今仍徘徊在窗户外面。” 这男子一听吓得呆住了:“先生,您说得全对!求您救救我吧!” 刘书义也愣住了:“小师叔,您真是神了,他都没说自己住哪儿,您就能看出这些来。” 我不以为然地撇嘴道:“他头发中掺杂着阴气,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因他阳气旺盛,所以暂时没被靠窗煞抓住头发,但再过些日子,阴气加重压住他头顶的阳气,他就危险了。你去给我找一把剁骨刀过来。” 刘书义家中正好备有剁骨刀,很快就把刀送到了我手中。我接过刀掂量了一下,从身后抽出卷山龙,一下将剁骨刀削短了一截,又从身上取出红绳在刀柄上缠绕一圈打了个活动结,这才将刀递给对面的男子。 “拿回去挂在你家窗户框上,挂在屋里就可以了。我把剁骨刀削短一半,仿照古代剁人手指的刑具剁指刀。你把它挂在窗框上,就是要告诉窗外的东西,如果再伸手进来,我就剁掉它的手指。” “挂的时候,记得对外边说:这刀的主人,让她三天内离开,否则,杀无赦!”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就行了?” 我笑着回应:“你挂上刀后,每天留意窗台上是否多出了一个向外的手印,如果有,就说明那东西已经离去。到时候你就按这把刀市场价的三十倍价钱,把钱送到我这里。如果它还不走,我就亲自去收拾它。” 说完之后,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你忘了给钱,这把刀我可就不摘下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那男子捧着刀匆匆离开了。 刘书义立刻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师叔,您真得了吴太爷的真传啊,连性格都如出一辙。您这一来,我可是安心多了。之前我还以为自己遇到麻烦了呢,原来您不来,咱们这半间店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才明白,我爷爷带我入行这十年来,从未出去做过生意。刘书义虽会看风水,却并不精通,导致半月阁的名声一路下滑,幸好他口才不错,否则风水居早该倒闭了。 对此我又气又笑,而刘书义却还在滔滔不绝:“小师叔,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就陪您去拜访各行前辈,咱们半月阁这次要高调复出,震动省城,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您这套衣服可不行,风水圈那些老古董规矩大得很,要是看到您穿着一身休闲服,头上扎着头巾,手腕上还戴着三串铁珠子,恐怕连门都不让您进。我已为您准备了一套唐装。” 我穿这身是为了行动便捷,头巾手上都藏有东西,只有不懂行的人才会觉得这是奇装异服。看来这个刘书义确实是个外行。 正当我想说话之际,忽然注意到刘书义脸上浮现出一丝死气沉沉的表情,待我细看时,他的面容又恢复了正常。 刘书义与我说话的五六分钟里,脸上的死气相连续出现了三次。我悄然运用秘术“邪狼瞳”,站在正面的刘书义见状不禁吓了一跳:“小师叔,您的眼睛怎么发出绿光了?” 我神情严肃地道:“你已被冤魂缠上,你知道吗?” 刘书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师叔,您可别开这种玩笑,风水界忌讳这样的玩笑。” 我随手拿起柜台上的风水镜,在镜子上用沾了酒的手指画了一道符箓,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刘书义接过镜子一看,镜子里映出的仍是刘书义本人,奇怪的是,他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根麻黑绳,绳后悬在空中,仿佛正要上吊却又尚未将人吊起。 刘书义手一抖,镜子瞬间摔在地上:“小师叔,我……脖子上怎么回事?” 我沉声询问:“那根绳索上附着的怨魂意欲取你性命,但此刻还未动手。近来你去了哪些地方?替谁堪舆过风水?抑或是帮人抵挡过灾祸?” 刘书义带着哭音回应:“我真的哪儿也没去啊!风水街上生意难做,我都半年没开张了,挡灾这种事,我哪敢轻易插手,我哪有那么高深的道行嘛!” 我从背包中取出三枚古钱币,在桌上卜了一卦,大致推测出了一些端倪。然而心中却是一紧:不对劲!尽管我的卜卦之术比不上爷爷的精准,但也绝不会只能得出个大概的方向。难道是因为对方力量太强,还是…… 不动声色地我又卜了一卦,双眸瞬间一凝——卦象落空,此卦无效,宛如废卦一般,未能算出任**息。莫非是碰上了封卦劫? 作为算命先生,最忌讳的就是遭遇封卦劫,一旦劫数发动,卦象再无灵验可言。封卦劫既是外力干扰,也是天机遮蔽,很难预测何时会遇到。 我爷曾说,若我不以杀念祭刀,便会遭逢劫数,这劫数如今真的降临了吗? 我冷笑一声,劫数?又如何? 即使无法依靠卜卦,我照样能斩 第6章 棺材绳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刘书义还在丁零咣当的找,我口中喷出的一口烈酒,化为一道炙热的火焰,擦过王忠强的脑瓜皮。 火焰尚未完全熄灭,我的右手已经灵活地一抖,麻利地解开了缠绕在王忠强脖子上的那根粗糙的麻绳。 我把这根麻绳拿到鼻尖闻了闻:“先进屋子里头再慢慢说。” 这麻绳透着股阴寒之气,还夹杂着一丝油漆的呛味。 依我看,这玩意儿十有**是那些专门用来捆绑棺材的绳索。 通常情况下,抬棺绳用过一次就得焚烧处理,只有那些常年干着抬棺活计的人家,才会备上几条结实耐用的绳子,而那些用过的绳子也得妥善收好,否则容易招惹邪门歪道。 此刻套在王忠强脖子上的这根带着漆味的绳子,说明它不止捆绑过一口棺材,很可能就是从哪个角落流出的棺材绳。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 王忠强坐在破旧沙发上连灌了几大碗土烧,这才缓过神来:“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啊!” 刘书义替我接话道:“你到底捅了什么篓子?这事儿可不是随便瞧个风水、改个运势就能摆平的!” “我真的不知道……”王忠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要能保住我这条小命,多少钱我都舍得砸,你说个价吧!” 刘书义向我挤眉弄眼,示意狠狠敲他一笔,但我挥手打断:“这件事关乎到你,也扯上了老陈。我不能袖手旁观。至于钱的事儿,你自己看着给,我不挑理儿。你先告诉我,最近这半拉月,你都去哪儿溜达了,干了些啥勾当?” 王忠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近半月的经历,却听得我眉头紧锁。 在他们那个圈子,提起王忠强的喜好,大家伙儿都会异口同声地说:“这家伙没别的嗜好,就好那一口美娇娘;这辈子没啥大追求,就爱凑个热闹。” 这半个月里,他沾染了多少红粉佳人,赶了多少场子,他自己都数不清。 总而言之,他说了一通,却没有半点实质性的线索。 刘书义皱着眉头问:“师叔,我看老王去的那些地方也不算偏僻荒凉,是不是有人寻仇来了?” 我盯着王忠强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最近是做了啥亏心事,还是祖上欠下了血债?” “真没有啊!”王忠强连连摆手:“现在这个世道,十个事情九个都能拿钱解决,我现在就剩那么几个糟钱,还能干出啥丧良心的事?就算偶尔越界,也是花钱买乐子,两情相愿的,没做过啥缺德事儿!要说祖上……” 王忠强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就知道我们家往上三代都是种地的农民,家里穷得叮当响,哪冒出过什么大地主?我哪清楚他们以前究竟干过些啥?” 王忠强不清楚祖上的事情倒也正常。 毕竟大多数庄稼汉不会去深入研究自家祖宗的历史,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能如数家珍般讲述祖先的光辉事迹,大多数人祖上几代都没有啥显赫人物,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探究祖上的过往。 这种被怨鬼缠身的情况,必须找到源头,才能化解生者和死者间的恩怨,或者直接消灭掉怨鬼本体。 目前来看,我能想到的三条线索都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突破点,尤其是王忠强脖子上的那根来历不明的绳子。 正当我在心里盘算对策的时候,衣领突然一阵抽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领口向后滑落,喉咙处顿时有种像是被绳索勒住的感觉。 我立刻反手按住背后的柴刀柄,腰间悬挂的那把**瞬间出鞘,刀锋贴着我的脖子直冲天际,在夜空中发出一声刀鸣后高高飞起。我脚下一跳,稳稳接住刀柄,猛一转身,顺势将刀尖对准王忠强。 刘书义吓得脸无血色:“这……您这是要干啥?” 被我刀尖所指的王忠强,忽地发出一阵冷冽的笑声,双眼充满怨恨地越过刀锋与我对视。 两人眼神刚一对上,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兄弟,您怎么拿着刀指着我呢?” 刘书义的脸色惨白如纸:“小师叔,刚才老王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是!” 第7章 女尸还是活人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王忠强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我强压心头的惊惧,一把抓住他的肩头,硬生生将他拽出小区:“除了你的司机,最近还有哪个家伙和你有过?” 王忠强早已被吓得语无伦次,刘书义接茬道:“这小子身边除了司机就是个秘书。老子带你去找那丫鬟。” 起先我还纳闷,王忠强那秘书住哪疙瘩,刘书义咋能门儿清,后来他在路上才说,那个所谓的秘书实际上是王忠强背后养的小蜜,家里那风水布局还是刘书义亲自操刀设计的,所以他自然清楚这小蜜家的具体方位。 刘书义一路风驰电掣,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时,王忠强才勉强缓过神来,被我和刘书义架着上了楼。 让我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秘书竟穿着睡衣,一见我和刘书义,吓得尖叫一声,捂脸跑回屋里,王忠强站在门口厉声喝道:“赶紧穿好衣服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自己却尿急似的冲向厕所。 刘书义刚坐下脸色就阴沉下来:“师叔,那头儿……” 我顺着刘书义的目光瞧去,只见卧室门缝处挂着一只鞋,像是有人吊在卧室顶棚上,两只脚正悬在半空晃荡。 我立刻扑到卧室门口,猛地推开房门,结果只看见一只挂在门边的拖鞋,卧室里空空如也:“快去洗手间!” 刘书义离洗手间最近,但他却被吓得瘫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我从卧室门口疾步窜至客厅中央,这时客厅吊灯下垂着一条带锁套的绳子,绳套口直对着我的下巴颏。 如果我保持原地不动,那根绳索必然勒住我的脖子。 若是后退闪躲,恐怕就没时间救洗手间的王忠强了。 生死瞬间,我疾速俯身向前,一把将刘书义连同沙发一同摁倒在地。起身刹那,我凌空一脚踹向洗手间大门,木门应声破裂,我也跟着冲进了洗手间。 王忠强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坐在洗手间地板上,两眼失神地盯着浴房中挂着的尸体。 那具已然僵硬的尸体,脸上只剩下惨白与充血的眼球,尽管尸体的眼神已失去生气,但她眼中流露出的血色寒光仍在冷冷地盯着地上的王忠强。 我在女尸身上搜寻一番:“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一下这里。” 待我把屋内的一切恢复原状后,才把王忠强带回去。 此时的王忠强已经被吓得魂都没了,坐在屋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刘书义率先打破沉寂:“师叔,看出啥眉目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地道:“那具女尸一直死死盯着王忠强,我看得出,她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在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她还需要借王忠强之手达成某个目的。我有种预感,真正要取王忠强性命的那个鬼东西,拥有勾魂摄魄的本事。” 我看着刘书义:“咱们刚进屋时,确实是那秘书的鬼魂给咱开的门。当时,她利用咱俩的心理破绽,都不敢正面看对方,这才让她趁机设下圈套。” “王忠强肯定认出了她是哪个,不然不敢进屋。虽说鬼魂能变戏法骗人,但如果动用阴气的话,绝对逃不过我的感知。所以,我可以断定开门的就是那位秘书。” “真的,我那时候就没感觉到什么阴气,说明她刚刚死。一个死后不到一个时辰的鬼魂就能来找王忠强算账,这说明背后操控她的恶灵绝非普通货色,至少它能够驾驭同类。” 刘书义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师叔,要不然我们先把老王藏起来,来个守株待兔吧?” “不成!”我摇头否决,“现在老王自己都想不起惹了什么祸事。咱们又不清楚下一个目标是谁。要是光等着对方现形,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恶灵指挥更多鬼魂对我们发动攻击;二是双方僵持不下,我们在明处,它在暗处。它耗得起,但我们耗不起,等到我们放松警惕,它就会趁虚而入。” 我朝王忠强看过去说:“老王,这次咱们得豁出去赌一 第8章 黑白无常现身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我沉声喝道:“现在救他是救咱自己,王忠强在,兴许咱们还能多拖点时间自个儿想办法。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小子就是下一个目标。这事儿咋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刘书义一听,吓得嘴唇直哆嗦:“那玩意儿这么邪乎?” 我在刘书义肩头上拍了一把:“认命吧,兄弟!” 刘书义眼珠子都红了,带着哭腔喊:“小师叔祖!您可得救救我啊!大半辈子没挣过大钱,好容易盼到您来了,这下倒是要把老命搭进去了。小师叔祖啊,我还想好好活着,多给您跑腿几年呢!” “去你的!”我差点没被他给恶心吐了,“有工夫跟我这儿磨叽,不如麻溜地动手。快点的!” 我说的通灵,不是真要把王忠强淹死,而是要把他的魂魄逼出来。 瞅着王忠强的手相,他可不是短命鬼,起码还有三十年阳寿。 生死簿上寿命未尽,黑白无常不会提前来候着。 拘魂还需时日,趁黑白无常过来之前,我把他的魂魄送回去,王忠强就能保住一条命。不过,这种做法风险忒大,稍有不慎,救人就变害人了。 可是不这么做,刘书义就得挂,我一个人盯着他们俩也难保周全,只能赌一把我们仨的命运。 刘书义看了我半天,又瞥了眼卫生间里探头探脑的王忠强,一咬牙,大步流星闯进了卫生间,一把抓住王忠强的头发,硬生生将他往水里按。 刘书义也不是等闲之辈,论身手,两三条练家子都不在他话下,更何况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板。 没一会儿,浴缸里的水泡不再翻腾,王忠强也不再挣扎了。 我立马跨步上前,含住一块通灵玉符,一头扎进浴缸,将另一块塞进王忠强嘴里。 通灵的法子千千万,尤为常见的是请神附体。 王忠强并未死透,神是请不来的,所以我只能通过灵玉,在他魂魄出窍的瞬间,钻进他的肉体,在他的记忆碎片中寻找线索。 人在临终之际,一生经历的画面会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但在魂魄出窍后,那些画面便会消失殆尽,只留下几个零星片段。 当我触及王忠强头顶的一瞬,无数画面在我脑中狂涌而出。 以王忠强的视角,我很快看到车窗外的景色,那时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转向司机时,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对方的脸庞:“开车!” 我所见皆是王忠强的记忆,不受我意志左右,即使我看不清司机的脸,也只能随着画面推进。 当我说出“开车”二字时,分明听见后车门轻轻开启的声音。 回头一看,汽车后座空空如也,但我感觉有人上了车,就在我的身后座位:“兄弟,你觉得车里是不是有人啊?” 听到王忠强这句话,我知道时机差不多找准了。 “车里除了咱俩还有谁?”司机冷笑,顺手启动了汽车。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座位依旧空荡荡,却在这瞬间瞥见车窗外有一座石碑。 这些都是线索,然而王忠强却丝毫未曾察觉,尤其是在看到石碑时,眼睛连停都没停一下便转回到了前方。 本以为他会看看沿途风景,谁知他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在车上眯一会儿。 我心中焦急却又束手无策,只盼着王忠强能赶紧睁开眼,或者赶快跳过这个片段,让我瞧瞧别的内容。 王忠强打盹的时间仅持续了几秒,便感到脖子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本能地用手摸向脖子,人也随之惊醒,却发现手里抓着一根领带。 “原来是领带勒住了。”王忠强并未在意,摘下领带还想继续睡。 我已经从王忠强的记忆中找不出更多线索,再等下去,恐怕黑白无常就要过来。 正欲退出通灵状态,却突然感觉肩膀上一沉,有人把手搭在了我的肩头。 我想回头之际,背后那人已经低沉着声音说:“呵呵,小哥,不多看会吗?说不定你想见的东西就来了。” 糟了! 缠住王忠强的那个玩意儿一直跟着他,我与王忠强通灵,他也紧跟在我身后。 对方按住我之后,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再等等,就一小会儿。一会儿,我自然会让你出去。” 他在等什么? 等黑白无常? 此刻我在王忠强的躯壳中,黑白无常一旦到来,根本不管王忠强是否真的死亡,立刻就会带走他的魂魄。 一旦踏上黄泉路,王忠强就真的**,刘书义逃脱不了**的罪名,我也跟着遭殃。 那人绝不是个寻常的野鬼,否则哪能摸清阴曹地府的门道,一般的小鬼更是不敢利用黑白无常去整治对手。 他敢对我动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旦无常现身,他定会抽身离去,留我一人承担责任。 那人用手牢牢按住我的肩头,带着几分狠劲说:“你小子胆儿挺肥啊,还敢来找老子,不是想知道老子是怎么缠住 那个人的吗?好,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往车窗外看!” 我视线扫向车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旧的红砖瓦房:“给我瞧仔细了,老子就在这儿候着你,等你自投罗网。” 话音刚落,我便感到肩头的压力瞬间消失,身后之人瞬息间踪影全无,我也从水中挣扎着抬起头来:“老刘,快过来搭把手。” 我喊刘书义,却见他滚在地上,王忠强的魂魄立在洗手间旁,脖子上套着一根麻绳。 我看向他时,王忠强也满脸愤恨地瞪着我,眼中全是血丝。 冤死鬼! 含冤而死的人心中积聚怨气,所化的鬼魂自然面目狰狞,血光四溅,生前受冤越深,死后鬼魂的怨念越重,性情也就越发凶猛。 双眼溢血、戾气冲天,正是冤死鬼的特征。 糟了! 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王忠强化作了鬼,我怕是救不回他了。 若王忠强只是魂魄出窍,我尚有机会将其引回,但他成了鬼,那我就无力回天了。 正当我心神不定之际,刘书义虚弱的声音响起:“他还没死!” 没死? 王忠强确实尚未咽气,他的眼睛虽渗出血丝,但血水还未流出眼眶,还有一线生机! 我立刻伸手朝王忠强抓去,只要能碰到他,就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将他的魂魄塞回躯壳。 然而,我双手还未触及对方肩膀,王忠强突然如疯狗般扑来,狠狠咬在我的手臂上。 此刻我已经顾不得去思考王忠强为何发狂。 当他的两排冰冷牙齿扎进我手臂时,我肌肉瞬间紧绷,硬生生挡住了他的撕咬,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肩头,猛地将他提起,反手砸向躺在地上的王忠强身体。 情况紧 第9章 这小子不懂规矩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王忠强的魂魄被我牢牢抓在手里,我不撒手他就出不去门,黑白无常必定要看个究竟,等他们身上的神威闯进洗手间时,绳索上的阴气必然会被冲散,那就是我唯一的破局机会。 我聚精会神地看向洗手间门口,大门的**玻璃上映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各自映出半边身子。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两只肩膀却看不见黑白无常的脸孔。 但从他们弯曲的双臂来看,他们应该是背对着大门。 还好,他们没往厕所里面瞅,不然我也只能认栽。 刘书义见我直勾勾盯着门口,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外面很快响起了一声厉喝:“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我绑在王忠强手脚上的红绳,在对方那一声呼唤中同时崩断,王忠强的魂魄猛地向外挣脱,差点就从我手中逃脱出去。 我一手按住王忠强的魂魄,一手抓住绳索猛地往外一抖…… 成败在此一举! 当我手中的绳子往外猛抖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那时我已经顾不上什么能不能顺利解开绳套了,满脑子只有接下来的动作。 那条绳子在我眼前微微一晃,我便随手将绳子扔进了洗手池下边。 正常来说,我要是没能成功解开绳套,被我甩出的绳套就会连带着王忠强的魂魄一同飞向洗手台下面。 我扔掉绳子之后,迅速低头往马桶里瞄了一眼,魂魄还在,说明我没有失手。 我还来不及高兴,按下水箱按钮,马桶里的水泼在了王忠强脸上。 黑白无常再喊:“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我紧跟其后喊了一声:“快拍,拍他后背,让他把污秽吐净。” 我嘴里嚷着“吐干净!兄弟,醒醒,醒醒……” 接着我又拍了几巴掌,硬生生把王忠强的魂儿给拍了回来,这家伙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喝高了!老王,你把他扛回去睡一觉!”我把王忠强架起来,放在刘书义身上,示意他带走。 刘书义脸色煞白,扛着人往外挪步。 虽然他看不见黑白无常在哪里,但他知道两位阴神已然驾到,走一步都感觉身边有人似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每走一步都要晃荡几下。 我跟在后面真是憋屈得不行,却又不能明说,只好装作帮忙搀扶王忠强的样子,催促他们两个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没想到,我刚迈出几步,就听见白无常喝了一声:“站住!” 完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但立刻稳住了心神。 心里明白,这时候万万不能慌,一慌准出岔子,糊弄鬼神的罪名可不小,万一没等到寿终正寝,就被黑白无常直接给拽回地府去。 白无常紧走了几步:“装瞎是吧?” 我还真一时语塞,不过白无常也没等我答话:“你甭装了,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们。” 我赶忙转过身来:“两位尊神误会了,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只是怕吓着那两人,他们并非阴阳先生。” “算你狡猾!”黑无常面无表情。 白无常手指卫生间方向:“那里是怎么回事?” “我一朋友喝高了,自己跑去厕所吐,吐完后倒在马桶上睡过去了,差点被水淹死,我和另一位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过来。” 这话虽非全然编造,毕竟我也曾听说有人醉酒后趴马桶上,结果把自己淹死的事情。 我这么说,就是想让黑白无常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意外,这里没有人死,自然也无需拘拿魂魄。 白无常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真的?” “我哪敢骗两位尊神啊!”其实我就是在跟他们打马虎眼。 白无常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开口。 我知道,这是心理上的较量,谁先露怯,谁就算输。 尽管白无常身上仅流露出一丝神威,却已让我冷汗淋漓,但我只能竭力压制心跳,不让对方察觉到我的紧张。 我在白无常面前硬生生挺立了五分钟,他这才问:“你究竟何人?” 说白了,我就一普通人,白无常这样问我,无非是想知道我师承何处。 “我只是个野路子搞风水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门派背景。 白无常微微蹙眉,脸上掠过一丝愠色:“你的本事跟谁学的?他叫什么名字?” “是祖上传下来的技艺,我爷爷名叫陈平凡。” 嘴上虽然应答,心里却一直犯嘀咕:黑白无常为何会问起这些? 白无常还想继续追问,黑无常却插口道:“罢了!” “也是!”白无常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两句之后,对我说:“你小子滑头得很,今天本座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犯,休怪我无情。” 白无常转身欲走, 我随之躬身施礼:“恭送两位尊神。” 白无常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你过的,这是第几关?” “啥?我不太明白……”我睁着眼不知道对方说什么。 白无常微微拧起了眉头,沉声道:“莫非,你爷爷没跟你说过,你们这一脉得经受难关洗礼?每历一难,修为便能翻一番?” “嘿,真没听说过!”我心中满是困惑,“尊神,您能不能详细说说这事儿……” “既然你不晓,那我也就不多言了。”白无常说罢转身欲走,再未留下只言片语。 待我想开口挽留,黑白无常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心头涌起一种直觉,黑白无常似乎对我陈家的秘辛有所了解。 从白无常的态度来看,我家的传承怕是出了岔子。 我爷让我进棺材睡墓坑,原是为了避开此劫。而白无常却直言我该亲身经历难关。 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令我迷惑,究竟哪个 第10章 鬼情报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正当我纳闷那伙计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时,店门外便走进一个打扮新潮的年轻妹子。 妹子在我对面坐下:“哎呦,多帅一小哥,一个人喝闷酒呢?” 这妹子穿的光鲜亮丽,却都是杂牌,没什么档次。 然而胜在年轻,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 我习惯性地掀了下桌布,看了眼对方脚尖。 我本是在瞧她脚尖是否沾地,那妹子却误解了我的意图:“哟,大兄弟,挺喜欢研究人家腿嘛。” “咳咳……”我清了下嗓子:“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在等人。” “揣着钱等人?”妹子眼尖,轻轻敲了一下我藏在杯子下的大钞。 她不是鬼魂! 按照买消息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不许动用法术,这是表达诚意的方式。 否则,哪个游魂敢来跟你做交易? 能主动跟你搭话的,自会表明身份,显然这妹子并非游魂。 不过,这妹子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我抽出一根烟点上,沉声道:“我是来买情报的。” 妹子面色微变:“你是……条子?” “你看我像吗。”我淡淡一笑,那妹子思索片刻:“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情报?” 我指了指桌上的钞票:“价钱翻十倍。” 妹子明显心动,嘴上却道:“一万块确实不少,可关键也得看你要什么情报。” “这钱你不赚,有人赚。” 我抬眼看去,她的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普通,身体悬浮在半空中,膝盖刚好抵在那女孩后脑勺的位置。 妹子感到一阵寒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要问啥快点问吧,我今儿穿少了,有点冷。” 我问:“鬼城里有没有发生过吊**事件的地方?” “有!”妹子和背后的女鬼同时说话。 妹子接茬:“鬼城东北角有座楼,年年都有人上吊。我听人讲,以前那里的工作人员装吊死鬼吓游客,结果真的给吊**,尸体半个月才被发现,臭的不行。后来年年都有人在那里上吊,很奇怪。” 我故意不回应她的话,让她误以为我在思考,其实是在等待她身后的女鬼开口。 女鬼道:“吊**这事早就有了,尤其是那栋楼,抗日战争时候修的,比鬼城还早。本来修鬼城的时候想拆掉那栋楼,可是几次都没能拆成,后来有人说这楼吓人效果好,鬼城就保留了那栋楼。” 我再次发问:“那栋楼最初是谁建的,最初的主人是谁?” 妹子回答:“产权好像是哪个大老板的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女鬼接着说:“**楼很早就有,据说是清朝时候的建筑,至于主人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我追问:“最近这半年,楼里有没有吊死过人?” “没有!”两人给出的答案一致。 我紧追不舍:“往前呢?往前有没有?” “往前应该也没有吧?” 妹子答道:“今年这**楼挺安静的,没听说出过啥事儿。” “有过!”女鬼接口:“快过年那阵子,有个女孩子吊死在那楼里。年纪不大,尸体至今还在楼里挂着,眼睛都是睁着的。” 我不禁皱眉,过年时是阳历二月,现在已经是七月,五个月过去了,尸体怎么可能不腐烂? 怎么没人发现那里死过人? “那**楼闲置多久了?”我问道。 妹子并未察觉我的真实意图,随口道:“谁知道呢!旅游旺季的时候人还挺多,淡季的时候压根没人。” 女鬼则明白我的意思:“那人的尸体没烂,还在楼里挂着,眼睛都未闭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五个月,尸体尚未腐烂,死者生前是有多大的怨气! 如此怨气冲天的尸体,往往能够化为僵尸。 如果女鬼所说属实,**楼内必定隐藏着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我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楼里死过的人出来过么?” 妹子被我这一问吓得一愣:“啊?里面人都没人,咋出来?” 而站在她背后的女鬼却理解了我的问题:“**楼里无人能出,那里也没有活人,死在**楼里的,尸骨全无。” 女鬼口中所说的人,是指**。 我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行了,没啥要问的了。老王,给这位姑娘结账。” 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况且这笔钱也应由雇主支付。 妹子看到我对外面喊话,扭头看向门口的瞬间,背后的女鬼悄然将夹在大钞下面的纸钱抽了出来。 老王火急火燎地把钱塞过来,坐到了我身旁:“小陈兄弟,咋样了?” “陈哥?” 那个接了钱的村姑冲我狡黠一笑。 她虽纳闷老王为何对 我这般客气,但也明白我们有正事要谈,便轻声道了句,回身就走出了烧烤摊。 那姑娘离去时,我伸头看了一眼,那女鬼居然贴在姑娘后背,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这女鬼是要索命! 我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那女鬼就回头向我阴冷一笑,她与我对视之间,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如炬。 吊死鬼! 村里老人们常说,夜深人静的时候,瞧见有人立在树下,两眼哭得通红,可别以为撞上了桃花运,跑去献殷勤,指不定她手里正捏着一根绳套,等你靠近。 那吊死鬼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显然是想引我追过去。 我不追,那姑娘必遭不测;我要是追,就无法顾及老王。 他这是在逼我抉择。 我起身对老李说:“有点眉目了,晚上我得出趟门办点事儿。你和老刘找个热闹地方待着,完事我去寻你们。老刘,你过来。” 我把刘书义叫过来,将两张画满符咒的黄纸塞进他袖口:“小心点,等我们。” 时间紧,说完后,我便紧随那姑娘出了门。 待我跑到街上,那姑娘已消失无踪。 我四下寻找,终于看见那姑娘正站在鬼城门口的石阶上,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尽管距离足有五六十米,就算视力再好也难看清对方眼神,但我有种感觉,她的眼神正在逐渐空洞,仿佛双眼中的生气正慢慢消散。 我和对方隔空对视的时候,那吊死鬼也从她背后悄然升起,一人一鬼用同样的眼神看我,同时转身步入了鬼城的大门。 我立马追上台阶,却只看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奇怪,怎么进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纵身跃起,双手搭住墙头借力翻过墙顶,稳稳蹲在墙上,然后朝院内望去。 眼前,正是一个斑驳脱落的大理石碑。 正是老王记忆中所见的 第11章 命悬一线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等我跑出去后,刘书义和王忠强都傻眼了。 我让他们找个热闹地方躲起来,可大半夜的,哪有那么多闲人在街头晃悠? 王忠强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老刘,要不咱俩去夜店吧?” “咱大老爷们,去夜店。合适吗?”刘书义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那地方乌烟瘴气,全是些烧婆娘,阴气重,阳气少,去那里还不如回家。” 王忠强嘿嘿一笑:“这次看在兄弟面子上,无论如何去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那好吧!”刘书义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被王忠强拽进了夜店。 夜店里,两人先整了一瓶洋酒才坐下:“快点叫人,越多越好。” 刘书义这是心里虚,王忠强可是真豁出去了使劲招呼人。 王忠强呼啦一下招来了一屋子的人,他自己则紧紧挨着刘书义坐在中间,那架势就像俩好哥儿们黏在一起分不开。 屋子里的情景看着就辣眼睛,好比一片花丛中硬挤进两只土鳖,还搂肩搭背的。 王忠强压低声音问:“你看这人数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喊几个过来?” “再喊几个站在桌子上?”刘书义看着满屋子的人头都有些犯晕。 说话间,他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门口那个守门的是你叫来的?” 王忠强朝门口一看,整个人打了个寒颤,门口沙发上坐着一个浑身鲜红的女孩,她安静的坐着,动也不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女孩的脸孔,但她掩在红纱下的肌肤白得吓人,随风飘动的红纱仿佛是在雪白肌肤上抹了一层血色。 王忠强的脸色瞬间煞白:“不会是那个玩意儿来了吧?” 刘书义也被吓得不轻:“要么……要么……你叫她一声试试?” “叫过来干啥?”王忠强脑袋一时短路,刘书义说一句他就应一句。 他们俩根本不知道,遇见了鬼是不能随便叫的。 你不喊,她可能还没注意到你,你一喊,她就闻声而来。 那红衣厉鬼出现在包厢里,目标就是他俩,因为屋里阳气混杂,加上灵符扰乱他们的气息,女鬼才没有立刻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刘书义还想开口喊一声,那不是自己主动招惹麻烦么? “我……我……”刘书义被王忠强这么一问,也懵了,他本来想说的是:我咋知道? 但他话还没出口,门口那个红衣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 王忠强放下酒杯就要开溜,可他刚起身,肩膀上就多出一只冰凉的手,那个红衣女孩不知何时已坐在两人中间,一手按住一个,冷冷地说:“让所有人都出去。” 王忠强声音颤抖:“你们都出去。” 屋里的人不明所以,但客人既然发话,她们也不敢不听,纷纷离开包厢。 只剩下了脸色苍白、身体僵直的两个男人。 王忠强哆嗦着嗓子道:“姑……姑娘……咱们无冤无仇,您怎么老缠着我不放啊?您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您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只要你这条命!”红衣女鬼一手环抱住王忠强的脖子,一手抽出他的皮带,慢慢勒紧,王忠强脸色迅速转青,双眼凸出,双手拼命想去抓女鬼的手腕,却始终无法触及对方的身体。 红衣女鬼手中那根裤腰带正逐渐缩紧,刘书义的手也跟着举了起来,看似在帮那女鬼用力,实则是女鬼要借他当挡箭牌。 一旦她解决了王忠强,现场便只剩刘书义一人。 命案现场的,就只有刘书义的指纹,到时候他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红衣女鬼更是收得越发紧了,王忠强舌头都快从嘴里蹦出来,再过几秒钟,王忠强就得魂归西天,而刘书义也将变成替罪羊。 我藏在刘书义身上的灵符却迟迟未见动静。 那时,我还尚未预料到危险,只是一路朝他们那狂奔。 我在鬼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对于已陷入危险的王忠强他们来说,我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疾冲至会所门口时,恰巧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从走廊里走出来,其中有人抱怨道:“那个姓王的老板脑子有病,一下招了二十多号人进包厢,这会儿又把大伙全赶出来了。” 我顺手拽了一个:“姓王的在哪?” “604……”那人话音未落,我便冲到604包厢门口,一脚将门踹开。 然而屋里并未见到王忠强,却惹出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年轻男女,原本屋里一群人正玩得兴起,被我这一脚吓得全都站了起来。 待他们回过神来,就有一壮汉抄起酒瓶朝我走过来,喝骂道:“妈的,找死么?” 我没看那壮汉,而是看向刚才给我指路的那个妹子,她站在人群后头,冷冷的看着我。 这时,她的脖子上竟浮现出一截麻绳,如同领带般挂在脖子上, 在空中左右摇摆。 那妹子拎起绳索晃了两下,比划了一个拉紧绳索的动作,随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有冤魂寻仇来了,目标正是王忠强! 而且,她故意误导我走错了房间! 想到王忠强那边可能已经身处险境,我不禁心中一凛。 此时,拿酒瓶的壮汉已来到我面前,手一扬,酒瓶还未落下,就被我扣住了手腕。 我拇指压在他脉门上,他手中的酒瓶瞬间脱 第12章 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王忠强休息了十来分钟才恢复过来,我给他斟满一杯酒:“你先缓缓气。” 随后,我叫来刘书义:“事到如今,我可以肯定,你遭遇的并非邪祟作怪,而是有人寻仇。你之前是不是闯过什么祸?我说的是从你记事开始。” “真的没有啊!”王忠强思索半天后回应:“年轻时确实有过些小打小闹,但也没闹出过人命啊!我祖父辈也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我紧紧盯着王忠强追问:“你自己没干过,那你帮别人干过吗?或者说,有没有参与过挖坟掘墓的事情?” “绝对没有!”王忠强一问三不知。 我看得出他并非撒谎。 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王忠强虽然狂傲,但并无凶狠之气,他顶多是狐假虎威,真要让他亲自下手伤人,他没那个胆子。 何况,此人极为怕死,短短几日间已在阴阳之间徘徊两次,若真是想起什么,绝不会隐瞒。 我不禁自语道:“查也查不到,这下麻烦了。” 刘书义问道:“小师叔,你怎么断定他是被人寻仇呢?” 我解释道:“撞鬼是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发生。而寻仇是一直追着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是如此。” 我继续分析:“我们一开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吊死鬼身上,实际上,老王每次被勒脖,并非要上吊,而是被向后拉拽。这不是吊人,是在勒人。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方向。” 王忠强满脸愁容:“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啊!” 刘书义压低声音猜测:“师叔,你说会不会是有哪个同行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刘书义的意思是,有人可能在暗中给王忠强下咒,想悄无声息地害死他。 我微微摇头:“这种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但我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些鬼魂是否受人操控。我还是倾向于认为老王可能是无意间沾上了什么祸事。” “陈先生,陈哥,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啊!”王忠强此刻六神无主,生怕我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我看了刘书义一眼,示意由他来解释:“就好比飞来横祸,本来与你无关的事,你凑巧撞上了,这祸事也就跟着来了。像你这样爱凑热闹的性格,保不齐哪次围观了什么**的事儿,让鬼给惦记上了。” “没没……”王忠强连连摆手:“最近我没去凑过这种热闹,以前倒是凑过。” 我和刘书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刘书义再次解释:“所谓走歪门邪道的同行,就是指你可能得罪了某个人,人家正打算对付你。你说说,你最近到底得罪了谁?” “我真的没得罪谁啊!”王忠强几乎要哭出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还会靠暴力手段解决**?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最多谈不拢,也不至于非要弄到生死相向的地步吧!” 刘书义朝我点点头,说:“师叔,我认为同行出手的可能性不大。老王在省城的地位虽不高不低,但想找同行通过歪门邪道对付他,多少有点大动干戈了。再加上老王凑过的热闹实在太多,他自己都不清楚在哪里招惹了邪祟,想要破解他身上的劫数,简直如同海底捞针。” 沉思良久后,我提出:“看来只能去**楼查看一下了,你同行里有谁接触过鬼城的那个**楼吗?” 刘书义回答:“不用问别人,直接问我就行。我曾给那里看过风水。要说那地方也不算邪乎之地吧!” 刘书义摆手表示:“我亲自勘察过那地方,风水算不上绝佳,但也不至于积聚阴气出什么怪事。外面流传的说法,我知道源头是谁,就是一个靠嘴巴混饭吃的家伙,为了多捞点钱,还找来托儿编造了一套说辞。鬼城要请他去驱邪,就得付出高价。” “那家伙心里还盼着有人真在那儿出事呢!等了两三年,总算是让他等到机会了,鬼城请他驱邪,花了好几万。即便如此,他还嫌赚得不够多。” 刘书义言语中满是对那个“某某”的不屑,从他的描述中,我能推测此人是个擅长利用谣言骗财的家伙。 因此,如果刘书义所言属实,那么昨天晚上女鬼和女孩所说的事情恐怕都是基于谣言产生的误解。 我问刘书义:“老刘,你听说过**楼年年都有人上吊的事吗?” < 第13章 趋炎附势的小人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糟了! 为了不让女尸触碰到我身上的阳气,我一直屏住呼吸,尽量将脸转向另一边,避免阳气直接进入女尸七窍。 但鬼城里人实在太多,我们还没走出五十米,就有十多人擦肩而过。 女尸虽然没在我身上接触到阳气,却在他们身上碰到了。 当我侧眼看去时,发现女尸的鼻翼正轻轻扇动,她的嘴唇也在慢慢贴近我的脖子。 她要咬人! 我心里一沉,女尸就在离我脖子几寸的地方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獠牙。 我迅速取出手机,在女尸即将咬到脖子的一刹那,一把将手机塞进了她的口中,对方死死地咬住了手机,手机屏幕瞬间裂开了一层纹路。 我赶忙将手机拽出塞进口袋,我不知道手机是否会在重击下**。如果电池炸裂,我的半边耳朵可就保不住了。 紧跟在我后面的王忠强还算机灵,见我手机碎了,立刻从我包里抽出工兵铲递给我,我倒提着工兵铲,眼角余光瞥向女尸时,却听到有人问道:“你们这是要把道具搬到哪儿去呀?” 是保安! 我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被保安拦下,女尸不会管我们面前是谁。但我不能当着保安的面把工兵铲塞进女尸嘴里。 若被保安看见我背着个能把铁锹咬变形的女人,就算不把他吓死,我也甭想离开这里了。 我立即向王忠强使了个眼色,他上前一步回应道:“你们老板让我搬的。” 保安是个实诚人:“老板没打电话通知,你们稍等,我问一下。”保安正要转身走向保安室,鬼城大门口突然来了一位人物:“不必打了,我让他们搬的。” 此人,正是昨晚在包厢中与我点头示意的那位。 昨晚包厢内的光线昏暗,未能看清他的容貌,而此刻才得以一览无遗。 我身高一米八,在习武之人中已属罕见的高个子,但这人竟比我还要高。 他四十多岁年纪,依旧身板笔直,双臂饱满力量,显然也是一位练家子。 那张略显黝黑却浓眉星目的脸庞,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他眼神中并无凌厉之气,反而带着几分柔和,更让我觉得在某个场合见过他,但却无法想起何时与他有过交集,除了昨晚在包厢里的那一面。 对方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刘书义却语无伦次地喊道:“张……张董……您早!” “早!”张董回应的是刘书义,但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快走吧,别耽误正事。” “谢谢!”我也点头致意,随后迅速将女尸抬上车,安置在汽车后座上。我坐在尸体上,连续布下几道灵符,**住躁动不安的女尸,然后问刘书义:“那个张董是谁啊?” “张老实,北地第一家,张家的当家人。”刘书义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真没想到,别人求见一面都难的人物,我竟然见着了,这够我炫耀一年的。” 我面色微妙:“你昨晚在包厢里没见到张老实?我打架的那个包厢就是他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刘书义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你还敢跑到他包厢里**?你这是在玩火啊,昨天幸亏张老实没跟你计较,否则他手下的那些保镖,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要了你的命。不行,我得赶紧联打个电话,找个机会去给张老实赔个不是。” 我按住刘书义的手,安抚道:“先别急,后面会有机会的。” “那怎么行……”刘书义的话说到一半,手机就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王忠强:“我想起来了,这个鬼城就是张老实的产业,去年他刚买下来的。老王,你该不会是得罪张老实了吧?” 王忠强一脚急刹车停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啊,我哪敢得罪那种人物啊?” 刘书义愈发焦急:“你没得罪他,他会无缘无故整你吗?鬼城里有什么,他那样的大人物能看不出来?还有昨晚,我们包厢就在他对面,吊死鬼都闯进来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你说不是张老实在针对你,谁信呢?” “那现在怎么办?”王忠强脸色煞白:“咱们回去找他道歉?” 我沉声说:“别吓唬自己,回去再商量。” 尽管我让王忠强别乱,但他对张老实是真的害怕,一路上开车都慌慌张张,好几次差点闯红灯。等到终于把车开回半月阁时,已经是下午的事了。我和刘书义悄悄将女尸运回楼上,用绳索绑在床上,这才坐下来商议。 刘书义这时才提出建议:“小师叔,我们还是把这具女尸送回去吧,毕竟是张老实的东西,我可不敢碰啊!另外,老王,我们可以带你过去道歉,再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一起过去求情,请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你。” “对对……”王忠强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找几个熟识的大哥,看看能不能疏通一下。” “稍等!”我叫住了王忠强:“如果张老实坚决不接受和解,怎么办?” 刘书义刚要开口, 却又一时语塞,王忠强面色苍白地坐回椅子上,沉默不语。他瞥了我几眼后,才缓缓地说:“你们先忙,我有点事,得回家处理一下。” 刘书义欲起身挽留,手刚抬起又犹豫着放下。 而我却镇定自若地道:“事情还没说完呢!” 王忠强脸色难堪地问:“陈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站起身来:“其实,我还有个担心。假如那具女尸真的与张老实无关,你们贸然去找人家和解,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王忠强尴尬地咳了几声:“我认为陈老哥说的有道理。我还是先去请人吧,常言道,礼多人不怪。我先告辞了。” 刘书义猛拍桌子,怒不可遏:“王忠强,你这么做还算个人吗?我师叔拼死救了你的命,还冒险把尸体带回来,你一听说张老实是大人物,就想巴结过去,是不是?” 王忠强的心思已被 第14章 **地儿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女尸被我这一拍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笑眯眯地道:“我看你也是被人利用,你急,我不急。我可不急。你想杀我,先得帮我办成这件事。” 女尸瞪大眼睛:“你给我等着,我杀了姓王的,下一个就是你。” **脆坐在女尸面前:“王忠强到底把你怎么了?我就好奇这个,你要杀他,我绝不阻拦。” 女尸声音低沉:“他跟我无冤无仇,但与别人有仇。十天前,有个女孩被王忠强下了药,当时你也在?” 女尸转头看向门口的刘书义。 “我?”刘书义愣了片刻,顿时面红耳赤。 我脸色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刘书义嗫嚅半天,终于开口道:“大概十多天前,王忠强请我去喝酒,当时还有不少人,包括他的秘书、司机以及一些朋友。那时,王忠强看中了一个小姑娘,后来……后来好像给她下了药……” 我脸色铁青地质问:“这件事情,你参与了吗?” “没……没有……”刘书义慌忙解释:“我听见他们商量时,找个借口就离开了,我真的没有参与。” “但是你也没有阻止!”我勃然大怒:“老刘,你多大的人了,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不拦着?你走的时候,至少可以把人带走啊!” 刘书义一脸委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再说了,人家可能也就是表面上拒绝,过几天说不定还会跟着他。我插手去拦,也不见得就能讨好。小师叔,这事儿……” 刘书义的话还未说完,女尸便开口打断:“所以,你也该死。那个女孩已经**,就在我头顶。她的怨气太重,才引出了我。她跟我有约定,我答应帮她报仇。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刘书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我微微眯眼,原本只是打算给王忠强一个深刻的教训,此刻看来,他罪该万死! 在我话音刚落之际,我将刀尖轻轻一抹女尸的眼眸。那双本就血光流转的眼瞳,在这一瞬之间更是凶煞之气四溢,即使相隔数步,也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女尸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对我施下血刀咒就能讨好我,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过你身后的那个人,他也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淡然一笑回应道:“我只杀该杀之人,至于无辜者,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他分毫。” “哼,那就走着瞧!”女尸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我熄灭了白蜡烛,走出屋外,顺手锁上了房门。给女尸加持的这道“血刀咒”,无异于利用秘术逼迫她疯狂索命。 王忠强的命运已然注定,一旦过了子时,女尸便会如疯魔般找上王忠强,除非他身边有一位比我高出两个层次以上的人庇护,否则,他熬不过黎明。 严格来说,王忠强并非我的雇主,我仅为帮助刘书义化解灾厄才接手此事。他的生死与我并无太大干系,即便中途舍弃他也不算违背规矩。更何况,他如今的行为人神共愤,我这样对他,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更何况,我对女尸颈上的吊人绳觊觎已久。那是件邪器,亦是法器,若是运用得当,无疑是强大的助力。 我不禁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刘书义,要想得到吊人绳,就必须先解决掉女尸。而要解决女尸,就得先哄骗刘书义帮我查出女尸的底细。毕竟在这省城,我人生地不熟,要去哪里找寻女尸的来历呢? 刘书义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小师叔,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对她下了咒?您倒是快动手啊!快弄死她啊!她不死,我们……我们不是就完了吗?” 我看向刘书义,对方立刻跪着:“小师叔,我知道我这次做得确实不对,但罪不至于死啊!看在咱们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上,请您帮帮忙吧!” 我沉声回答:“放心,你罪不至死,我会帮你的。再说,这女鬼仅是个傀儡,贸然杀她对你我都不利。找不到对手的**,就不能贸然动刀。万一挂错了刀,后续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一旦挂错刀,不仅无法**邪物,反而会激发出它们的凶性,引来猛烈反扑;或者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让对方借此机会反过来算计自己。 我爷爷每次看似随意地挂刀,实则是经过无数次精密计算后,才将刀悬挂起来。 刘书义急得团团转:“小师叔,您倒是快想办法啊!要不然,咱们进去套套她的话?” 我解释道:“现在不是套话的时候。你放心,她现在先去找王忠强,王忠强未死之前,她无暇顾及我们。这段时间,正好用来调查那女尸的背景。” 刘书义一脸困惑,愕然道:“不是,这血刀咒一启动,那东西可就狂性大发了。如果她不先解决王忠强,反而先把咱俩给杀了,我们哪还有空去找线索啊?” 我坚定地回应:“我施放血刀咒,是为了让她专心对付王忠强,别来找我们的麻烦。假如她首攻目标不是王忠强而是你,我们根本没时间调查。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寻觅 线索。” 思索片刻后,我说道:“据我推测,那具女尸的**,恐怕还与**楼有所关联。你了解**楼吗?” 刘书义无奈摇头:“我从未踏足过**楼,若说对其了解,我还真不如那个人。我带你去见他吧。” 刘书义口中的“那个人”,是一位风水师,名叫李石头。 早年在风水街小有名气,后来因欺诈被张老实揭穿,对方仅凭一句话便让他在风水界混不下去,只好转行做起小生意,搬到了城郊。 夜幕降临之际,刘书义带我来到郊区李石头家门前,正准备敲门时,我却伸手阻止了他:“这里有点不对劲。” 刘书义心生恐惧,忙问:“小师叔,您发现了什么?” “你不是说李石头擅长风水吗?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我指向旁边,李石头家的大门正对着路口,且未有任何挡煞的法器,显然不合常理。 民建房都知道,大门不宜直对路口,即使必须如此,也应稍作偏移,正对路口即为煞局,尤其是十字 第15章 外面真的有东西啊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李石头笑了起来:“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无聊的很。这下好,终于有人陪我。二位,坐,别客气!” 刘书义刚要开口叫“师叔”,我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铁制的桃核,用手指按住边缘,快速向李石头弹射过去,那桃核离手瞬间带着一道红光,直穿李石头胸膛。 “多谢!”李石头面露一丝微笑后,身体瞬间化为满室飘荡的磷火。我抬头瞥了眼屋顶,随后推门走入另一间房,果然看见李石头的遗体吊在那里,与刚才所见鬼魂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遗体双眼紧闭。 我在屋里搜寻一番,最后在李石头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日记,正欲取阅读,刘书义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师叔,咱们还是出去再看吧?外面……外面有东西啊!” 我向外一望,果然,李石头家的大门外两侧赫然站着四个面色苍白的白衣鬼魂,鬼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仿佛要看清我们在屋内的一举一动。 “不必理会!我看完日记再说。”我点燃白蜡,一页页翻阅起日记。很快便翻到数月前的位置,李石头如此记载:张老实使我陷入如此境地,我也不能让他好过。我有何错?我设局欺诈,也是我的能耐。他凭什么?难不成就因为是北派传人? 什么传人心术正、人品正,都是胡扯。 若我处在他的位置,也能说出同样的话来。他不过是凭借张家在这一行的地位,才能呼风唤雨罢了。没有了张家,他算什么?恐怕连我都比不上。我要毁掉张家,毁掉张老实。 2023年10月2日:我找来的鬼魂不够强大!师父传授的尸鬼封咒,无法撼动张家。我得找个恶鬼。可这样的鬼魂我去哪儿找?这四个骨灰盒是偷来的,我看是白白浪费了,哎,暂且留着吧,或许将来有机会得到运财秘法,她们还能派上用场。 当我看到这里时,扭头看向刘书义:“李石头开门迎鬼,是为了养鬼布阵啊!” 刘书义的脸色变得煞白:“小师叔,您能稍微快点吗?鬼都贴到窗户上了。” 我略微转头,只见玻璃上映着四张人脸,窗外的鬼魂将惨白无血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拼命想要挤进屋内,我甚至能看到有个鬼魂的眼珠在玻璃上乱转。 我不以为意地道:“不用担心,它们进来。” 我继续翻阅日记,很快就到了下一页:我找到了对付张老实的方法,没想到在这片山区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只要我把吊死鬼庙中的东西挖出来,转移到鬼城内的那座**楼上,那边早晚得出事。 一旦**人,我再暗中操作一下,即便张老实不身败名裂,也得花大价钱平息**。张老实注定失败。 2023年10月5日:我已将吊死鬼庙里的东西埋在鬼城地下这么多天了,为何还不出事?难道被张老实发现了?不应该啊!我做的做旧手法是师父的独特技艺,即便是顶级传人也难以察觉,张老实有这样的本事吗? 2023年10月12日:鬼城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我过于谨慎,在棺材上放置了镇魂石板以防止张老实发现,现在是不是这块石板挡住了女尸,我是否应该去把石板拿开? 2023年10月23日:终于出事了!有人在**楼自缢身亡了。张老这王八蛋,完了。 2023年11月1日:哎呀,那个吊死鬼是因为王忠强而死的,王忠强已经花了大笔钱财解决了此事,家属都不再追究,我还炒作个什么劲儿?张老实或许还好对付,但王忠强可不是好惹的,看来这次是白忙活了。不过也不算全然白费力气,既然吊死鬼庙中的棺材已经被怨气冲破,以后死的人会越来越多,鬼城那边迟早还会出事。我有的是时间等待张老实,不信等不到机会。 读到这里,我不禁停下思考:原来**楼中的棺材是李石头偷偷藏入的,难怪我一直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这些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使像李石头这样靠骗术混日子的角色,也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绝技。我在**楼时感到异常,却没发现新挖的土坑痕迹,李石头的做旧技巧确实高明。但是按照日记上的记载,他弄出的这具女尸应是无主的诅咒之尸,为何我一直觉得她是有所归属的呢?是我判断失误了吗?不,我没有看错,那具女尸身上若真是无主咒尸,她应当早已自行脱离棺木现身,显然她背后仍有操控者。但这位主人究竟是谁? 我曾揣测可能是李石头,现在看来却大相径庭! 李石头若有下咒之能,理应自己施展咒法。 正在我深思之际,刘书义焦急地推了我两把:“师叔,师叔……鬼魂……要进来了。” 我转头看向窗口,只见一道窗户缝隙中伸进了一根手指,李石头家的窗户紧闭,连薄纸都塞不入的细缝,此刻外面的鬼魂竟通过那几乎看不见的空隙,将手指探入屋内。 从我的角度看去,那根手指仿佛被切断一般,一半在窗外,一半伸展至室内,正沿着窗缝的位置,一下下拨动着窗户上的锁扣,似乎意图打开窗户。 刘书义声音颤抖道:“师叔,要不然咱们先撤出去吧,我 看这外头的东西来头不小啊!” “不必急躁,不必急躁。” 我稳住心神回应:“它们还不是还没打开窗户吗?等它们真打开了再说。” 话音刚落,窗户处便传来一声“哗啦”巨响。刘书义几乎跳了起来:“它把窗户拉开了!”我转向窗口,只见窗外的鬼魂已成功拉开窗户,寒冽阴风瞬间席卷而入,我身上也被风吹得透心凉。 我也眯眼凝视窗口,当窗外鬼魂在阴风中抬头看向我时,我抽出卷山龙,将刀尖插入桌面,让刀身直立,随后再次翻开日记。 烛火照耀在卷山龙锋上,一抹血光随着刀身游移闪烁,释放出浓烈煞气,紧紧锁定窗外的鬼魂。 领头的鬼魂试图破窗闯入,但在刀上凛冽的杀意面前,只能双手按在窗台上,发出沙沙声响,却不敢再进一步。 我冷哼一声,继续读下去:这几天我怎么了?为何总感觉头顶有东西拂过头发;有时还能闻到棺木的气息。还有那几个丫头,总是在背后偷笑,以前她们可从不笑。是不是她们看到了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2023年3月1日:最近为何总是抬头望向屋顶,甚至有种想在房梁上挂绳子的冲动?看到任何环状物,都想放在脖子下面试试大小。难道是有人触动了那具女尸,她缠上了我?我得问问那几个丫头到底看见了什么。2023年3月4日:那四个丫头肯定要害我,无论我怎么责问,她们都不肯说看到了什么。我明天就毁了他们。 2023年3月15日:我是不是要有**烦了?如果真的出事,一定是张老实干的。张 第16章 再等一个上门人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这我哪知道啊!”刘书义近乎哭腔地说:“师叔,您别再研究了,那边的鬼都少了一个,咱们快想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我摇头道:“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 话音未落,悬挂在空中的尸体忽然晃动起来。自从我进门开始阅读日记,便没有再去留意房梁上的尸体,此刻尸体的晃动在地面投下了影子,一双脚影清晰可见在地上移动了几下,仿佛空中有人正朝我们走来。 刘书义惊叫:“师叔,尸体动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砰然落下,扬起的尘土弥漫整个房间。 刘书义捂住眼睛后退时,我已悄然握向刀柄。 李石头的尸体落地,房梁上的上吊绳便空了出来,空出来的绳索似乎就要再度牵引新的目标。 刘书义一边捂眼喊道:“师叔,咱们赶快逃吧!这里要有**烦了!” “麻烦已经来了!”我瞬间拍下刀柄,卷山龙弯刀发出一声宛如鬼泣般的长啸,化作一道刀轮疾速斩向房梁。 同时,我起身一把抓住刘书义的脖子。 右手五指紧紧扣住刘书义咽喉,卷山龙准确切断房梁上的麻绳,刀身却留在了房梁上。 此时,我已将刘书义推向墙壁,左手紧握的铁桃核脱手而出,贴着房梁直击屋顶。 只听得房梁方向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绳索绷紧的怪响。待我回头查看,身后地面上赫然又多出了一双脚影,房梁上又垂下了一具尸体。 我略微侧头一看,只见那尸体身着清朝官服,长发覆面,无法看清其真面目,唯一确定的是这是一具男性尸体。 当我转向刘书义时,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小师叔,你抓我脖子干什么?” 我冷声回答:“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李石头布置的阵法会把自己困住吗?答案是不会。” “李石头是个卑鄙之人,这种人做事绝不会不留后路,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被困在这个院子里。他在日记中一直暗示我,那个控制他的人所在的位置。他给我的提示就是,那个人在他头顶上方。” “为了避免我误解,李石头特意提到了那四个女鬼,说她们正盯着他看。其实他是想告诉我,那四个女鬼同样惧怕那个人,一旦有任何变故,她们仍会给予警示。你难道不觉得,在李石头魂魄消散后,那四个女鬼没有必要再来这屋子里找我吗?她们过来,无非是想要暗示我,那个人究竟藏身何处。” 刘书义费力地说道:“那……那你为何要掐**呢?”我沉声回应:“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太多了?自从我们进屋以来你就一直催我离开,但实际上你从未有过离开的打算。你只是不想让我发现,你到底藏在哪里罢了!如果我听了你的话从大门走出去,就会直接撞见门口等我的那个衣服挂钩。”此刻从我的视角望出去,恰好能看见外屋门边挂着的衣挂。李石头曾说过,他临终前只要看到有环状物就想试试能否把头伸进去,其中也包括了衣挂。 我语气坚定地道:“你不是刘书义,你故意支走门口的一个女鬼,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在背后对我动手脚。” “冤……冤枉啊……”刘书义挣扎着叫道:“小师叔,我真的冤枉!你后面……后面有东西……” 此时,背后的尸体已经开始行动,对方仿佛被绳索操纵的僵尸,缓缓升腾而起,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抽出一根铁丝制作的衣服挂,两手紧握挂架两侧,用力一压将其变为方形,手持着慢慢向我身后靠近。我目光却死死锁定刘书义,他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师叔,你……你要相信我……你后面真的有鬼……真有鬼啊!” “你最好立刻从刘书义的身体里出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话音刚落,左手已悄悄探入裤兜,用手指夹住三根数寸长的银针,寒光闪烁的针尖直指刘书义的眼睛:“我数到三,你若不出来,我宁愿废掉刘书义的双眼,也要将你逼出来。” “师叔……不要……”刘书义眼睁睁看着我将银针逼近自己的眼睛,眼中满是绝望。 当我手中银针即将触及刘书义眼皮之际,那具吊尸手中的衣挂也已经贴近了我的头顶,我头上裹着头巾,除了额前和鬓角的几缕头发外,其余都被头巾遮盖住,即使对方将衣挂放在我头顶上,我也难以察觉。对方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接近我的瞬间突然加速。 我陡然松开钳制刘书义的手掌,脚步向前挪动半步,几乎与刘书义面对面站定,紧接着快速转身,夹持银针的左手同时挥出重拳,刹那间与尸体的右手碰撞在一起,我指尖的三根银针也在瞬间刺入对方手掌。对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形向后飞跌而出,我紧跟其后,脚下连跨两步追至梁下时,预先取出的两颗铁桃核也随之出手,瞄准的是对方的双目。对方试图护住双眼之时,我掷出的第三颗铁桃核准确击中卷山龙的刀柄,弯刀带着凌厉寒光从空中疾坠而下,我迅速接住了这把刀。 “呵!”我怒吼一声,刀风狂烈,卷起的刀影仿佛山间飘舞的纸钱,直扑那具尸体而去,我在瞬息之间与 尸体位置互换,收刀起身时,尸体身上已然多出了十几道深深的刀痕,尤其是眉心那一刀,几乎将尸体的脑袋劈为两半。刚才还悬挂在梁上的尸体,此刻已摔落在地,梁上只剩下被我砍断的一截绳子。 直到这时,刘书义才回过神来:“师叔,你的刀都已经过去了,尸体才掉下来,你的刀速也太快了吧?”按理说,这时候我该得意一番,但我实在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卷山龙虽诡异霸道,消耗内力的速度也同样惊人。我尝试过,最多只能连续使出两刀,第三刀若再出,不用敌人动手,我自己恐怕就得先因耗力过度而吐血。即便是只出一刀,也需要调息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 “我们走!”我平静地迈步走出大门,外面的女鬼已被吓得消失无踪,即便走到院子之外,还能听到她们被埋在地下的骨灰盒微微颤动,那四个女鬼正在骨灰盒里瑟瑟发抖。刘书义紧跟在我身后,满脸赔笑地说:“师叔,你刚才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呢。” 那时我已经稍微缓过一口气:“这里是吊死鬼的地盘,我必须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如果任由它牵制我们,我可能无法分心保护你。委屈你了。” “没事没事……”刘书义搓着手道:“师叔,你怎么知道**过来了?”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 我不待刘书义追问便解释道:“李石头刻意让我们注意他的脖子,就是想告诉我们,他不是**,而是被绞杀。” 我解释清楚后,刘书义才若有所悟:“真是高招,太高明了。对 第17章 来一刀抹刀子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张老实步履沉稳地步入屋内:“晨心,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这位小兄弟单独谈谈。” “爸,我……”张晨心正欲开口,却被张老实严厉的眼神一瞪,顿时不敢再多言,乖乖退出了房间。 刘书义也识趣地尾随离去后,张老实才悠然落座:“不打算请我吃个早点吗?” 我将目光投向张老实,直言道:“我可没这习惯。” 张老实看着我,愣了片刻后,朗声笑道:“果然是和平凡叔一个性子。我头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他家的后人,相似之处实在太多。” 我眉头微皱:“你认识我爷爷?” 张老实笑容满面回应:“我当然认识平凡叔,我这手暗器功夫便是他所授。” 只见他拿起桌上一颗花生米,指尖轻轻一弹,花生米径直飞入两米开外的茶杯之中。这一手法并非炫耀,只是让我看清其门道,分明是我陈家独门手法。 张老实继续讲述:“家父张天迳,在世时北六省都尊称他为北方第一高手,然而他自己却始终认为不如平凡叔。他曾告诫家人,提及‘南不过江,北不遇张’之说时,别人以为是他谦虚,实则是他认为真正难以遇到的是那位卷山龙——平凡叔。” 他稍作停顿,又问:“平凡叔已经十年未涉足江湖,近来可好?” “我爷爷很好。”我简短回应后,再次审视起眼前的张老实。 张老实坦然一笑:“你不言语,是不是心中有所疑虑?王忠强的确死于我手。” “接手鬼城之际,我**人楼查看过,有过几桩命案,但并非外界传得那般邪乎。我本打算做法超度那些冤魂,没料到其中一名女子竟央求我帮她报仇。”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正当我思索如何替那女子讨回公道之时,李石头送来了具无主咒尸。我告诉那女子可以去祈求那具尸体,因尸身有灵,或许能助她达成心愿。当然,我也在其中做了些手脚,否则仅凭一具作为媒介的尸体,无法自行施展咒术。” 他接着说:“为了防止那具咒尸失控乱**,我特意前往鬼城观察了几日,这也是你在那里遇见我的原因。” 张老实给出的答案,与我之前的猜测大致相符。 自从从李石头家出来,我就推测到幕后操控之人可能是张老实,甚至做好了与他一决高下的准备,没想到他竟是我爷爷的一位故交。 张老实坦言道:“当你在尸体上下咒,意欲置王忠强于死地时,我就察觉到你已对我生疑。若我不主动站出来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恐怕会愈演愈烈,所以我特地赶来此地。” 我吸了口气,缓缓问道:“李石头也是你杀的?” “没错!”张老实笑着承认,“干这个的哪有几个是善茬儿?况且他已经找上门来,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原本计划帮那女子报完仇后,再处理掉那两具尸体,谁知被你抢先一步。” 我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以你的地位,还需要用这种方式行侠仗义吗?” 对于张老实的做法,我确实感到费解。以他的实力,想要对付王忠强应当易如反掌,何必非要借助咒术? 张老实笑答:“张氏企业在业界确有一定名望,但归根结底,张家仍是阴阳先生家族。运用阴阳先生的方式行事,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方式。” 我缓声道:“据我了解,张先生已经多年不涉足江湖纷争,一心专注于商业经营。” “倒也可以这么说。”张老实轻叹一声,“让我远离江湖是非的,并非江湖本身,而是家中的贤妻。罢了,不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内心深处仍然向往江湖,那是我渴望的生活。” 张实诚挺直了腰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又在那具女尸上下了手脚,以防我找你麻烦吧?不如,把那具女**给我处理,也算是让我这事有个完整的交代。” “女尸就在楼上。”我领着张实诚走进屋内,他仔细打量了几眼那具女尸:“果真如我所料,你在平凡叔的教导下技艺大增,我当年在你这年纪还施展不出这般精妙的法术。” 见我微微颌首,默认了他的猜测,张实诚便动手拔掉了女尸身上的棺材钉。我之所以没亲自出手,也是想试探一下张实诚的实力,毕竟他能轻易破解我的咒术,足以证明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倘若我们真的动手较量,吃亏的一方肯定是我。当他用床单将女尸包裹起来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他笑是因为察觉到我取走了原本吊挂女尸的那根麻绳。那根麻绳本就是棺材绳,加之多年被女尸身上的阴气浸染,已然是件实用的法器。 张实诚没有挑明此事,我也无意解释。他扛起尸体走到门口才回过头说:“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在省城遇到什么困难,报上我的名号,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帮你解决。” “那就先谢谢张叔了。”嘴上虽然说着感谢,但我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能依靠的最终还是自己。正如我爷爷所说,人这一生无论有多少靠山,关键时刻能 依靠的只有自己。就算有靠山,在非必要时也不必去寻求帮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爹,没人会无条件地为你撑腰。 张实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无奈笑了笑:“果真是平凡叔的孙子,有空来家里坐坐,我的茶艺还算过得去。” 听他这么说,我才微笑着回应:“有机会一定去叨扰张叔。” 当一个人愿意成为你的靠山时,往往意味着他并未将你们置于平等的地位。即便是父爱,也是基于他觉得应当呵护子女的责任感。如今,张实诚以平等的身份待我,我也就不再多做客套。 张实诚哈哈大笑:“平凡叔后继有人矣!” 张实诚走后,刘书义几乎要对我破口大骂,说什么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居然给丢了,换作他立马跪着认干爹。 我听的烦,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多远,我就感觉附近有人跟踪我 第18章 离奇的死法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你这话问的!”刘书义鼻子一酸,几乎要气歪了:“被你放倒的那三个人,在水泉街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非张老实出面,就算我把自己卖了,人家也未必放过你。找个机会,给人家道个歉吧!” “唉,终究还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我挠了挠头:“等过年这段时间过了,咱们再去登门拜访一下。别哭丧个脸,损失点钱,过几天接几单生意就赚回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刘书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还真有一笔生意,跟你说,那个委托人可是个土财主,家里有的是钱,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钱不是问题。” 我这才意识到上了刘书义的当,他刚才那一番哭天抢地,分明是在演戏给我看。但我又不能生气,毕竟给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我站起身来:“行啊,那就出发吧,先把生意做了再说。” “不行不行!”刘书义连连摇头,像极了一个拨浪鼓:“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再跟着你胡闹了,上次那一折腾,差点把老命都搭进去了。我不去。” 我眯着眼睛看向刘书义:“你不去,谁给我打下手?让我一个人去搞?” “我已经给你找了个帮手。”刘书义神秘兮兮地说:“那人是我爹一个朋友的后人,告诉你,那闺女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女的?”我皱起了眉头。 “女的怎么啦?”刘书义先声夺人:“跟你说,光是学历这块儿,你就跟她差远了。” “咱能不能别提学历?”学历这个问题还真是我的痛点,一提到我就想翻白眼。 “好好好,不说学历。但是,这个人,你必须得见见。”刘书义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进来。” 我并非排斥有个女伴,甚至在内心深处暗藏一丝期盼。当刘书义唤人的时候,我刻意斜眼朝门外瞥去。 本来计划只是快速扫一眼门外,然后立刻摆出老板的威严架势,可当我看到她时,视线竟像被磁铁吸引般无法移开。那个女孩并不属于那种令人惊艳的类型,却仿佛是翱翔入我世界的精灵,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与柔和。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世界除了刀光剑影和江湖纷争,还存在着某种心跳的悸动。 正当我沉浸于她纯真眸光中难以自拔之际,刘书义在我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咳咳……”我轻咳两声,正襟危坐道:“你好,我叫陈满。” “我早就听说过了,鼎鼎大名的卷山龙。我是唐艳玲,你叫我小糖就好。”小糖向我抱拳行了一礼,尽显江湖儿女的风范。 刘书义笑言道:“从今以后,你们俩就一起做生意了。我负责接生意,帮你们善后。你们俩好好合作啊,别闹矛盾。” 至今我仍清晰记得老刘当时的那句话:“好好玩儿!” 那次是我与小糖的初次相遇,后来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编织了许多故事,那些故事中有我,有她,还有其他许多人。小糖的到来令我欢喜,但也带给我新的烦恼! 眼看就要过年了,我若是再接不到生意,恐怕连过年都成问题。小糖刚来第一年,我总不能连个红包都不给她吧?这样实在说不过去。 正当我为此事心急如焚之时,刘书义还真替我揽来了一桩生意。 刘书义满脸堆笑地坐下来说:“昨天我接了一单,临近过年,人都不想接单子,这才被我捡了个便宜。好好干,做好了咱们就能闯出名堂。” 我微微蹙眉,从刘书义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说的这笔生意绝不简单。 我开口询问:“先说说这生意吧。” 刘书义娓娓道来:“这次的雇主名叫王书娃,是个住在乡下的老板。” 前几日,王书娃弄来了九条红鲤鱼,养在家里的水缸里准备过年时食用。据他自己说,当时怕鱼憋死,特意往缸里添了不少水。谁知第二天早晨一看,缸里的水全没了,九条鱼一条不剩,全**。 王家几口人围着水缸反复查看,水缸并无丝毫裂缝,水不可能漏出去。若有人故意将水瓢干,水缸周围理应留下水渍,但水缸边上干干净净,不见一滴水迹。再说哪有人闲得没事进厨房不去偷鱼,反倒把水瓢走玩?谁也不知道,那多半缸水怎么就像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王家老太太认为这是凶兆,而她家二儿子却不以为然,出门不久就在离家不到百米的地方被车撞了,车轮直接碾过他的脑袋,面目全非。 老太太在屋里哭天抢地:“这分明就是预兆啊,我早看出来就不该让老二出门!” 家中大儿子王书娃急忙请来一位大仙,大仙进门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地走出来:“你们家摊上大事了,此事若不破解,只怕还要有人丧命。缸中**九条鱼,你们家才五口人,这意味着还得有人填命。你们赶紧找高人来破除吧!” 大仙说完便要离开,被王书娃死死拉住又多说了一句:“你们全家最近谁都不能出门,否则必死无疑。能待在家里或许还能多活两天。” 话音刚落,大仙的脸突然歪斜,好似被人狠抽一巴掌,歪到脸侧怎么也回不来。大仙捂着脸,在王书娃家门口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破,随后起身飞奔而去,王书娃追之不及。这一下,村子里的人都慌了神,都知道王书娃家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可无人知晓谁会成为下一个为王家丧命的人。整个村子筹集资金寻找高人解决问题,最后这桩麻烦事就落在了水泉街,恰巧被刘书义接了下来。 听完刘书义的讲述,我不禁眯起眼睛沉思:“九条红鲤鱼?难道他们抓到了龙种不成?应该不会,龙种哪有那么容易捕获?更别说一次性能捉到九条了!” 鲤鱼是龙的化身,一次性抓九条,必遭报应。但王家遭报应的方式不对。这种车祸死法,更像是恶鬼索命,很让人费解。 我问:“对方给出了什么价?我得看看这价钱值不值。” 上次面对王忠强时,我不提钱,是因为刘书义的存在。而这次,如果我还不提钱的事,那我多少就有点蠢了。 刘书义伸出一根手指头,说:“王书娃开出了一个数目,他们村里东拼西凑估计能拿出十来个。” “勉强接受吧!”我回应道:“先拿一半定金,钱到账了,我就过去。” “这可不行。”刘书义摇头道:“这样做不符合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水泉街上的先生都是先办事再收钱,再者说,谁还会赖你的账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那我就亲自走一趟,你带我们到地方后再回来。” 听我这么说,刘书义才高兴起来:“好嘞,咱这就出发,尽快把事情解决好回家过年。” 王书娃所在的黑沟河村离省城并不太远,大约两个小时车程。当我们在晌午抵达时,刘书义把我带到王书娃家门口,我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指着门边的一面小圆 第19章 害人的虚名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除煞,风水术语中的一种解读,简单来说,就是化解风水格局中的不良影响或煞气。刚才屋内的那个人,本意是要消除王家豪宅的煞气,然而由于判断失误,他误将煞气引至了王家的庭院内。当时我们几人恰好在院中,我随身携带的水壶无意间碰触到了这股煞气,从而引发了化血的现象。 我沉声分析道:“鱼只是个幌子。真正致命的,是引出煞气的那个源头。那物件恐怕非同小可,张晨心现在处境危险,我们必须回去。” 刘书义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打算救张晨心?那娘们让你救?” “放心,我有办法。”说完,我们立刻调头,朝着王书娃家赶去。 这不是给张老实还人情,而是真的救人,更何况,张晨心心高气傲,此番决定,也是拿捏一下这个妹子。 我再次踏入王家大门,开门见山地说道:“张晨心,我们比一把,赌赌谁输谁赢,你准备拿什么作为赌注?” 张晨心一时语塞,她原本并无与我打赌之意,这场赌局完全是别人的提议。 那人从座位上站起,宣布赌约:“如果你输了,你要为张家效力十年,这十年内,你将成为张家专属的阴阳师。而你若赢了,张家将给你一千万作为奖励。” 我冷笑着回应:“我若赢了,张晨心需为我工作十年。否则,这赌我不接。”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晨心小姐为你打工?” 我扭头看去,从王家屋里走出一位接近三十岁的年轻人,虽然相貌还算不错,但一脸欠揍模样。 张晨心微微愠怒:“陶富贵,你别这样。既然要打赌,赌注就必须对等,陈满的要求合情合理。” 名为陶富贵的人反驳道:“我的说法也没有错!他凭什么能与小姐平起平坐?他没有那个资格。” 张晨心正要开口,却被我打断:“张晨心,你到底赌还是不赌,痛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张晨心被我激得脸色微白:“我和你赌,赌注就按你说的来。我们这边已经查看过王家的情况,现在轮到你了。” 阴阳师之间的较量通常是一步接一步,相互交替。 如果张晨心负责的是发现并处理煞气,那么轮到我时,则应是进一步解除邪祟。 如果张晨心正在进行除煞,那么我就应该进入下一步程序。 陶富贵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当我走向王家大门时,他伸手阻拦道:“等一下,我已除煞,接下来你应该破邪,你进屋做什么?” “走开!”我拨开对方的手掌,径直走进了王家厨房。 厨房里有个红布封的大水缸,缸口四周贴满了符咒,只在水缸下角留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孔,那是陶富贵释放煞气的地方。他将煞气导入灶台下方,利用土元素压制鲤鱼带来的水煞之气。 我围着水缸转了几圈,眉头紧皱。王书娃家的水缸是较为粗矮的荷花缸,难怪能容纳下九条鱼。 我弯腰仔细观察水缸半天没有出声,一旁的艳玲压低声音说:“他释放煞气的位置不对吧?除煞还在。”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陶富贵已然冷冷开口:“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瞬间起身,一拳挥向他,陶富贵在那个中年人受伤后就知道,我一旦动手就不会先声夺人,看到我起身,他立刻侧身避开,同时张晨心也挡在我面前试图阻止我。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艳玲,突然暴起,一拳砸在陶富贵的嘴巴上,瞬间将其打翻在地。 陶富贵爬起来,吐了几个牙齿,嘴里嘟嘟囔囔,恶狠狠的看着我。 张晨心气得脸色发白:“陈满,你们太过分了!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一直对你们忍让,你们却步步紧逼,屡次出手伤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侧身对张晨心直言:“是我俩比试。你们要不参加,就请尽早表态,没必要表现的高人一等,站那里啰啰嗦嗦。你不是不知道,阴阳师多嘴是什么后果。不妨问问你身后的那位长者,问问他,我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张晨心疑惑地看向旁边的中年人:“发财叔,他这是什么意思?” 发财叔面色阴沉地回应:“是的,阴阳师行事,不可随意议论,否则就是挑衅,会引发冲突的。” “那他们……”张晨心顿时语塞,却不敢说什么。 张晨心只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观察良久后,我才缓缓道:“今晚就会看到结果,大家等吧” 之前与张晨心他们交手时,王书娃始终躲在屋内未曾露面,直到刘书义进屋找人,他才走出来相见。 王书娃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与他握手寒暄:“你那些鱼是从何处购得的?” “那些红鲤鱼是从水库看守老刘那里弄来的。”王书娃解释说:“红鲤鱼不好找啊,年初我就跟他约好,一旦有红鲤鱼出现就帮我养着,到年底我去取,这次的鱼就是从他那里拿的。至于他是从哪里捞 的,我确实不清楚。” 我看向张晨心,后者回应:“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我又接着问:“你家那个水缸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王书娃回道:“这口缸可是有些年头了,跟我一般大,我早就想扔掉它,可我妈坚持要保留,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行,这缸已经闲置多年不再装水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老太太现在还在吗?我想向她询问关于水缸的事。” 王书娃迟疑了一下:“几位这边请,自从我弟弟去世之后,我妈受到刺激,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有时甚至认不出人来。” 进屋后我就看到了老人。 老王太太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她躺在炕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不断念叨:“二娃啊,我的二娃怎么就走了……” “妈……妈……”王书娃轻声呼唤了几下,见母亲无反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目前我妈的状态实在是……你们别见怪啊。” 我微微点头,从屋里退了出来:“今晚我们住这,麻烦您安排一下怎么住。” 王书娃特意将我和张晨心分开,一个住东,一个住西,傍晚未至,张晨心那边又来了两个人。没过多久,我就听见隔壁屋里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陈满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差点让四叔 第20章 出大事了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刘书义看着我,苦口婆心地道:“小师叔,依我看,不如你就让他们一下吧,反正陈老爷子也不在乎这点虚名。你给他们个台阶下,他们得了面子,往后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我冷笑道:“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还真不在乎输赢。可现在张家既然要挣这名,那我非赢不可。” 刘书义不解:“小师叔,你这是何必呢?” 我昂首道:“张天迳的名望是名望,难道我爷爷的名望就不值钱了?要想踩在我爷爷名号上往上爬,也得先问问我的刀答应不答应!你们甭管张老实怎么说,都是成年人了,谁也不是幼儿园小孩,打架输了回去抱着师父大腿哭鼻子。想怎么较量,尽管来!” 屋内立刻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我正欲回应,却被张晨心喝止:“都给我坐下。” “小妹,你……”有人话说到一半被张晨心打断:“我爸爸说过,他对陈老先生怀有授艺之恩,论起来,叫我爸爸喊一声师父也不过分。我们不能因为虚名之争伤了感情,你们都忘了吗?” 有人反驳道:“小妹,你还没看明白吗?大伯待陈满如子侄一般,但他又是怎么看待大伯的?不说别的,陈满到了省城这么久,有没有去拜访过大伯?单凭他把四师叔和陶富贵打得如此惨烈,就足以说明他根本没把我们三眼门放在眼里。” 张晨心这次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她对我连伤两人的行为极为不满,只是碍于张老实的话,不好与我翻脸罢了。 那人又趁机煽风点火:“陈满一开始不愿与我们对赌,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肯定是知道了我们两家的旧怨,想借着打败张家来提升自己的名声。小妹,你怎么就看不出人心险恶呢?” 我冷笑一声:“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我问你一句,你要是个爷们,就爽快点,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 我没有心思解释,即便我说是为了救人而来,张晨心也不会轻易相信。张晨心的四师叔清咳一声,说道:“陈满,在下吴江龙,三眼门第四弟子。虽然家师已故,但我们弟子必须维护家师的名誉,因此,关于三眼门与卷山龙争夺华北第一的事,我们必须有个结果。之前的赌约继续进行,每一步都按江湖规矩来,我会约束门下弟子,你也切勿随意伤人,我们要挣的是名,而非性命。如何?” “可以。”我淡然回应,随后便不再理睬对方。 刘书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一心想要与张家搞好关系,即便不能也要避免冲突。而我这边一上来就跟张家杠上了,这让他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刘书义便起身离座走出了房门,我原以为他是暂且去解决内急,哪料到,厨房内却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把陶缸砸了? 我赶忙起身查看,恰好目睹刘书义手持一把劈柴用的大斧,矗立在厨房门口,厨房内则遍地狼藉,碎陶片四处散落。 自另一房间走出的吴江龙指着老刘怒斥道:“刘书义,你这是干什么?” “除邪而已,怎么了?”刘书义手握大斧,满脸不在乎:“这段时间我们说了算,别说砸个缸,就算把这房子给拆了,你们也管不着。” 刘书义这一砸缸,无疑破坏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除煞阵法。陶富贵通过在缸底开口的方式引导煞气流出,以缓慢释放煞气来达到除煞目的,而刘书义砸缸则等同于将煞气瞬间全部放出。此刻,在王书娃家中的人,无一不沾染上了煞气,倘若夜间真有冤魂前来复仇,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吴江龙气得手指颤抖。 刘书义挥舞着斧头返回屋内,冲我说道:“小师叔,我给你铺路。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你可一定要赢啊!不然的话,你都对不起我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刘书义:“你是把我们往死里坑?” 刘书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啥意思?我坑谁了?” 我愤怒至极,对艳玲说:“你今晚什么都不用干,就盯着这个老顽固,别让他出事就行。” 说完我就不再搭理刘书义,径直躺在炕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为了晚上可能的一场硬仗,我必须先休息一下。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才慢慢醒来。 一睁开眼,就感觉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很快,屋内仿佛笼罩了一层湿冷的雾气。 “来了!”我抬眼望向门外。 艳玲迅速抽出双刀握在手中,同时看向我这边,我微微点头示意后,她才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门外,张晨心旁边站着两个黑影,两人如同刚从水中冒出一般,全身湿透,浑浊的水珠顺着他们的脚尖滴落在地,脚下已积起一片水渍。 砰砰! 两声敲门声。 **拍门? 他们是要引领他人出来吗? 心中念头尚未完全转过,其中一人已经缓缓转身,低垂着脑 袋朝我这边看过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刹那间与我的目光相撞。 站在门口的艳玲手刚一动,那人便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轻轻发出一声嘘声。 他是在示意我保持安静? 当艳玲回眸看向我时,我同样轻手示意:让她不必理会对方。 艳玲正要收起刀刃,却见那门缝中陡然爆裂出一片火光,立于门口的两人瞬间被震退数步,对面的房门也随着猛烈打开。 吴江龙开启房门的一刹那,那两人侧身溜进了厨房,转眼间消失无踪。 吴江龙只瞥见了我们这边半开的房门,他冷哼一声:“卷山龙……嘿嘿……” 随后关上了房门。 刘书义压低嗓音问道:“小师叔,那两个……那两位朋友离开了吗?” “还没走,在上方!”我抬手指向屋顶。 第21章 到底是谁输了 《悬刀》全本免费阅读 [] 老夫人坚持要亲自去送那顶帽子,她从柜子里取出一顶只在丧葬场才能出现的寿帽,双手捧着向门外走去。 王书娃见状立刻赶过去阻拦,然而老太太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竟将这位身高一米八的大汉拉扯得摇摇晃晃,如同失控般执意朝外走。 眼看王书娃就要无法阻止老太太,他嘶声力竭地在屋内呼救。王书娃的妻子和孩子们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三眼门的众人也因追捕而离开了家;我正在房内进行通灵仪式,艳玲守护着刘书义寸步不离。整个王家竟无一人能及时援助王书娃,最终,他在与老太太的拉扯中败下阵来,任由老太太冲进了院落之中。 当艳玲唤我看时,老太太已逼近院门口。王书娃紧跟其后,哭喊着追逐却始终无法接近那个疾步向前的老太太。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走大门,直接推开窗户跳出,脚踏门前台阶借力跃至院子中央,伸出手试图抓住老太太。 尽管我行动迅速,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我指尖即将触及老太太衣物的刹那,她突然间冲出了院门。就在她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王家门前的灯泡炸裂成碎片,门前顷刻陷入漆黑一片,老太太便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朝着老太太出门的方向猛地伸手,想要将其拽回,却不料抓了个空。老太太消失了,短短几秒钟之内,居然不见了踪影。 我对着王书娃大喝一声:“回去,别动!” 然后自己转身冲进老太太的房间,抬头看向墙角,果然那里有一片人头大小的湿润痕迹。这片水渍角度斜对老太太原本躺卧的位置,深浅不一的颜色,仿佛有人正从墙角探出头颅,居高临下地阴冷笑着注视老太太。 “莫非老太太是被鬼魂拖走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我眼角余光瞥见王书娃正一步步走向院门。 “别出去!”我试图阻止王书娃,他刚跨出门外就不见了踪影。我只好再次追赶王书娃,并嘱咐道:“艳玲,看好老刘,你们别乱动!” 留下这句话后,我紧跟着跑出了大门。刚出门,就听见王书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妈,您去哪儿了?” “妈,老二已经走了,连脑袋都没了!您别去找他,别给他送帽子了。” “妈,您到底去哪儿了?您快回来,我帮您把帽子烧给老二,您快点回来吧。” 王书娃的声音在村子里四处回荡,我寻声追踪了几步之后,忽然转身退回王书娃家门口,沿着大门边缘摸索墙面。 没过多久,我的手触碰到一张湿漉漉的脸庞,对方的头发如同被水浸湿贴在脸上,稍一触摸就能掀起一层。我手指沿其额头滑下,按在他脸上,这人脸孔轮廓大致与王书娃相似,我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王书娃整个人像被水贴在墙上一般,僵直地站在门口纹丝不动,鼻息全无,但他的声音仍在村里飘荡。这说明他已经魂魄离体,未经修炼秘法的人,魂魄十分脆弱,若不尽快找回,一旦撞上什么恶灵,魂魄可能被撕裂,那样王书娃就真的**。当下之急,只能先救回王书娃的魂魄。 我左手抓住王书娃的手臂,五指顺着肩头下滑,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右手则捏住他的中指,厉声道:“回!” 王书娃虽附在墙边,声音却在村子各处游荡,这就表明他的神魂已分离。正当我准备捕捉他魂魄之际,耳边突然升起一阵水汽,王书娃的声音几乎贴近我耳畔响起:“你为什么要让我回来?我要找我妈。” 不等我反应,王书娃一把将我勒住:“放开我,我要找我妈。” 我双手按住自己的脖子,猛一转身背对王书娃的身体,用背部将他的魂魄强行压回到躯壳中。 王书娃身体顿时软弱无力,即将倒地,我立即扶住他,将他拖回院子里。艳玲和刘书义双双走了进来。 艳玲接过我手中的王书娃:“我这边看着,你快去找老太太。”我轻轻摇头道:“来不及了,那位老太太已经去世了。你没听到吗?她寻找儿子的声音分明是鬼魂之声。” 当王书娃的魂魄被我成功唤回,村里突然响起了老太太凄厉的声音:“二娃子,二娃子……娘给你送棉帽来了……快来拿帽子吧!” 这声音犹如深夜鬼泣,即便相隔甚远,也足以令人寒毛直竖。“糟了!”老刘面色瞬间惨白:“这下糟糕透顶,雇主家少了一个,咱们这次算是栽了啊!都怪我,怎就这般不中用?” 艳玲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却并未开口说话。 “先进屋再说!”我将王书娃安置进屋后,在窗口处站定,远远眺望老太太哭喊声传来的方向。他家二儿子估计死在了村口的位置,而此刻老太太的哭声正是从那里回荡开来。 我心中有种预感,老太太似乎是故意让我知晓她的位置。 如果她刚死不久,我现在赶过去找到她的遗体,是不是有可能再次将她的魂魄逼回去? 这种机会并非不存在,我想要翻盘,这是唯一的机会。但我却在犹豫是否再次冒险出门。 那鬼魂进门的时机太过蹊跷,它似乎算准了我们所有人的行动和反应,一步步引开了王家能保护家人的壮丁,又准确掐算了时间带走老太太和王书娃。 这不是寻常邪祟寻仇的现象,冤魂厉鬼回来复仇,往往直接对生者下手,而不是如此兜圈子。 刘书义认为我们败了,是因为我们未能守护好雇主,致使王家人折损了一位。倘若张晨心他们借此大做文章,我还真无言以对。 我真的要将爷爷一生的好名声毁在这个小村庄吗? 我越想越是焦躁不安,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待我把杯子放下时,自己突然愣住了,杯子里装的是水? 刚才我全神贯注于其他事情,并未留意杯中物,否则肯定会先查看一下杯中是血还是水? 我小声道:“艳玲,你在这看好屋子,哪都别去。”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老太太悲痛欲绝的哭声从前街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儿呀!娘给你送帽子来,快出来拿啊!让娘看看你啊!” 艳玲轻声劝道:“怎样,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不去!”我坚决地回应:“今晚哪里都不去,就在屋里守着。” 艳玲似乎还想再劝,却被老刘及时拦住:“不必多说,陈满不动手,自有他的道理。” 我紧紧盯着大门的时候,王书娃疯狂地敲打着我的房门:“陈先生,求您救救我妈,救救她啊!” 对于他的哀求,我假装没听见,始终站在屋内岿然不动。艳玲看着门口有些为难:“陈满,雇主有要求,我们不去看看么?” 我坚定地摇头:“不去,今夜只在王家坚守,任何地方都不能去。”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冷嘲热讽:“好一个卷山龙,竟怕死到如此地步,就不怕辱没了陈家的声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