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第一地产商》 第1章 此钟非彼钟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钟小姐,恭喜你,Palace作为地产新领军今年真是大放异彩。” “您对建筑多维美学的看法引领了近几年的地产设计潮流。” “小姐,别伤心了,您是嫡女,主君不会苛待您的。” 钟晚芍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时而是闪着艳光的香槟杯,时而是真实的古建筑… 她竭力冷静下来,等耳畔的嗡鸣声消失,才重新打探了四周。 此刻她正坐在坐在一顶轿子的主榻上,身下是柔软的皮**垫子。 视线下移,就能看到身上穿着的裙裳,彩色绣线织就的芍药在柔软的桃色天丝裙上大朵大朵地盛开着。 身侧一个十**岁的女孩用瓷盘装了好几样精致的糕点正递到钟晚芍身前的小塌上。 她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钟晚芍迅速冷静下来,面上看不出一点异色, “唉”,佯叹了一口气,垂下睫毛,侧过脸,确保余光里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少女果真跪蹲到钟晚芍身边。 “小姐别伤心了,宝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钟晚芍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至少把丫鬟的名字套出来了——— “宝龄,我。。。我不知道见了长辈要说什么。”她故意咬紧了下唇,确保自己能看上去有点稚嫩的无措。 演得要真,说话也不能出错! “小姐,别怕,我们大雍朝讲究仁孝慈爱,您与老爷夫人虽然多年未见,但血浓于水,何必害怕呢?” 大雍? 钟晚芍用自己不俗的记忆力在脑海中迅速检索拼接,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耳熟的名词。 这不是最近屡上热搜的狗血小说吗? 这部名为《双姝陪我当国公》的小说聚焦男主穿越古代之后的升级打怪成长,典型龙傲天爽文。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位小说女主的红白玫瑰之争。 这白月光和朱砂痣都名气极大,粉丝众多,网上甚至应势出现了各种投票,同人,影视剪辑,粉丝骂战屡登热搜。 钟晚芍那会儿正忙着自己地产生意呢,这热搜只随意扫了两眼。 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戏码她实在看不下去。 只依稀记得小说的背景是个政教并立的古代封建国家,名为大雍,国内有一宗教名为梵天,势力通天,国家经济繁荣,实力强劲,附庸无数。 而男主正是通过自己卓越的经商天赋,以及先进的理工知识,开酒楼、制造肥皂、酿酒、炼钢、办厂,成为巨富。 最终打入朝堂,被封为国公。 呵呵—— 对于这同时集齐宗教、官场、基建、雌竞的故事背景她真的很无语。 何况,她现在完全是个没记忆的黑户,至今不知道原主姓甚名谁,身世如何。 一通和丫鬟的拉扯套话,终于摸清了 第2章 寒酸的起步资金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原身父母所在的福州城——— 此城地势就钟晚芍目前来看,有点像海港城市,气候潮湿。 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小商贩的叫卖声透过厚厚的帘子浸透进来,闷闷的。 商贩经济很繁荣。 父亲钟箫所任的盐运史,可是个肥缺儿,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商业发达的城池里。 不过他最近入京述职去了,福州离京城很远,来来**路上时间不短。 所以钟府里目前只有原身的母亲宋莲舟在。 轿子缓缓被抬进了钟府门口,轿夫退了下去。 宝龄先下轿,在外面安置好条凳,轻声说:“小姐请。” 帘子被掀起,先伸出一双羊脂玉般的手,然后是桃色裙裾绽放出的涟漪,裙边一块玉禁步稳稳地系着。 少女肤色雪白,仿佛月夜下的海棠花,粉白色的肌肤里映着浅红色的薄胭脂,就像月白花蕊中的一点朱砂色。 鹅颈修长,乌发蓬蓬,簪着玉蝴蝶步摇,随着身姿挪动微微摇晃。 身上一件桃色天织八步绮罗裙,乌黑的瞳孔绽放出清艳的幽光。 好一个有气度的女郎! 钟晚芍在名利场浸淫多年,晚宴参加地不少,气质更是被金钱、智慧和艺术反复打磨,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内宅中堂坐着一个面貌和善的夫人,瞧着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肤色白皙,双眉似烟,长得与钟晚芍有些相似,但多出了一些书卷气。 她的手中握着一卷书,似乎会客前还沉浸在诗句中赏味。 “我的儿,你来了。”女子开口道,稍有些激动。 钟晚芍顺势盈盈一拜“母亲安好。” “好孩子。”宋莲舟站起来,握住钟晚芍的手,牵到身边坐下。 “外祖离世,可怜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奔波来福州。”宋莲舟拍了拍她的手,边掏出帕子拭泪。 钟晚芍不知底细,只跟着装出抹眼泪的样子,好不招人疼爱。 宋莲舟收起了帕子,重新握住了女儿的手。 “你的长姐与父亲这次一同入京,以她的才学想必能争出名声来。你的外祖忙于产业,大概是没花心思在教养外孙上,这次归了家,岁数也大了,不如我聘顶好的讲师来家里学文**书?” 钟晚芍表示:大可不必。 她才打探过钟府的人员结构,父亲钟箫只有两个女儿,均是嫡出。 原身的姐姐钟初棠,两岁开蒙,十岁写赋满城传颂,是百姓交口称赞的“福州明珠”。虽是女子,但拼劲十足,这次便是随父上京求个诗会扬名之机。 宋莲舟提起长女也是眼底盛不下的满意,连带看着**也越发怜爱。 “既不愿读书,不能似你的姐姐一般,便学着操持营生就是,等你父亲以后聘一门好人家嫁去。”宋莲舟又问: “你喜欢什么?刺绣?开铺?作画?做胭脂?” 钟晚芍确信了这血缘关系上的母亲一点都不了解女儿,便大胆起来。 “我想学着看账本,母亲。” 宋莲舟想了想,点了点头,“想学也好,成家了迟早要会。” 宋莲舟倒是慈爱,简单讲了些府上的规矩,怕她不自在,便让女儿自便去了。 看着桃色的裙裳娉娉婷婷远去,身边的嬷嬷对主母笑道:“二小姐与夫人年轻时一样漂亮。” “是吗?”宋莲舟斜着看了眼奉承的奴才“她比我那时漂亮多了。” 主母瞧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盘着手中的梵天琉璃菩提籽。 嬷嬷看着主母的神色,迅速低下头,退下不语。 钟晚芍不动声色地按照指引参观了一趟府上各处,大致记了方位,便被引回到自己的住处,房间挺大,还有个小院子。 位置也不错,离主屋挺近的。 院子内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嬷嬷和丫鬟。 宝龄上前扶着钟晚芍的手,道: “小姐,这是府上派过来的佣人们,一名掌事娘子,八名丫鬟,十个 第3章 租房是第一步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主仆三人出行并未坐轿子,而是带了两个精壮小厮远远跟着照应。 大雍朝并不过分压榨女子,女子可做官,可行商,自然也可抛头露面,中心城区巡官、吏众多,治安环境稳定,但有些大户人家小姐出行还是会带围椎,或以纱覆面,免得出岔子。 理娘带着钟晚芍在钟府所在的崇化坊里闲逛,坊市规划地很科学,住宅区大都邻近,相对安静,闹市商区穿插包围,又兼有繁华的烟火气。 卖烤肉的、炒菜的、汤面的满街横列,几处酒楼体面得很,招牌做得漂亮,里头歌舞声不绝。 钻火圈的、卖绣线的,给人画画的,挑着担子卖吃食的络绎不绝。 理娘边走边介绍,钟晚芍在心里默默评估。 福州很类似后世的两广地区,气候湿热,商业发达,多有外地人来此跑商淘金。 走了一小段路,至少听到了七八种口音。 “官中女子经商大多开药铺、胭脂铺、成衣坊、小酒楼。若是小姐想先试水,可试试蜜饯铺子,城中林大人的女公子名下的和记生意就很好。” 钟晚芍没做声,只在心里飞快地算着各种商铺的成本条目。 “若开一个小蜜饯铺子,一个临街开间满打满算只需先投入五百两就够了。”理娘是个细心的人,看到钟晚芍不说话,知其难处,便提出“您可以求夫人一同参股。” 可别,那最后还不知道是谁的产业呢? 钟晚芍最终决定还是重操旧业,从房地产开始干。 “理娘,福州的房子地段是个什么行情?” 理娘看了一眼钟晚芍认真的神色,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讲了出来。 “崇化坊在福州的地段排在前头,有许多官员和商贾住在这里,商业繁荣,宵禁之后哪怕坊与坊间落锁,坊市内也有不少酒楼商铺开业,此外许多其他坊的人还要来这里上工。” “咸化坊,学堂书院集中,府学在那里,但是宵禁之后不给办买卖。” “宣化坊有诸多大宅,环境清幽,背靠山脉,还有清澈的港口景色,多是五进以上的府邸,城主和几位大员都在那里有宅子,那里没有崇化坊热闹,只有最有门路的商人能在那里开店。” “对了,老爷之前觉得崇化坊内吵,烟火气太重,想把宅子搬到宣化坊,但这事一直没成。”理娘给了钟晚芍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没成不外是两种原因,钱不够或者门路不够。 这福州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至于理娘,钟晚芍看着她狡黠翘起的唇角,敢编排主子,想来不是后台硬就是能力强,真是个妙人。 挖过来替**。——钟晚芍几乎立刻冒出了这种想法,她现在是个光杆司令,看到这些人才恨不得全薅过来才好。 不会带团队,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她挑了挑眉,示意理娘继续往下说。 “这是中心三坊,剩下还有外围五坊,地段差点,也要便宜不少,不少百姓在那边安家,外来游民定居的也多。港西的地不行,海风咸腥,渔船还多,商贩都不太爱去,港东百姓戏称小宣化,是除了宣化坊看港口景色最好的地方,那边不少海鲜产业,五坊内拔尖儿的。其他两个坊都差不多。” “最不能去的是泥化坊,治安差,许多外地来的难民聚在那边,有不少匪徒,各位大官人清洗了好几次,据说现在安定了些,但旁人还是不敢过去,去那边都是做脑袋装在裤腰上的买卖。” 理娘像一个任劳任怨、储备丰富的NPC,详细地展示了福州本地房地产的发展情况,在钟晚芍心底再度加深了“大管家”的定位。 不着急,撬亲娘的墙角,还是要慢慢来。 资金有限,她迅速对比了几个赛道,决定先从群租房干起——资金回笼快客源多,真是起步的好领域。 “带我去看看哪里能租房子。” 理娘虽然奇怪,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带着自家看起来“没钱还自大”的小姐找到了的“房产中介”。 在大雍,这种中介有个专属的称呼,叫“宅傧相”。 “这是崇化坊数一数二的宅傧相,李清”。 主仆三人在一处酒楼包厢与李清见的面。 本来说让人上钟宅等着的,但钟晚芍意思排场不用太大,不要透露身份最好。 小本生意起家还是别丢钟府的脸了。 顺便给理娘一点“保守共同秘密的自己人”的定位,钟氏收服心腹法第一步。 理娘表示理解,征得钟晚芍的同意后,将她称作前来投靠的远房表妹,带到了崇化坊出云酒楼一楼的包间里。 “我之前给夫人采办商铺时找的李清,他服务到位,傧相费收的也公道。” “诶呦,张理姐姐你折煞我了,为您跑腿是我的三生有幸啊。”李清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矮矮胖胖的,脸上笑嘻嘻,和善又不显得过分精明。 钟 第4章 砍价的妙招儿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出云酒楼在崇化坊偏南的位置,定位大概在中档左右,颇有野趣。一些衙门的巡吏、掌案会在下值的时候来这里点两个炒菜汤饭,喝点小酒。偶尔也有几位七品以上的官儿打包吃食。 附近的平头百姓家境略富余的,也常来下下馆子,办办席面什么的。 因此出云酒楼虽然地段不算顶尖,但胜在客户络绎不绝,大有赚头。 李清带着钟晚芍三人出酒楼走了不过数百米就到了这栋宅子。 “这个宅子大,靠着酒楼,之前我还带几个城里八品的大官人瞧过,可惜屋主的心理预期价位不低,所以一直租不出去。” 钟晚芍绕屋子看了几圈,一个大院子在前,里头长久疏于照料,有点荒芜零落,后院一颗大柿子树倒是结的很好,硕果累累的,黄澄澄满头满脸,压弯了枝头。两边各自一排偏房,各自三间,堂屋、卧室都有。 中轴线上两排要更气派端正一点,房梁吊得更高,后一进还有一间偏房,光线差稍微暗了一点。但堆堆东西、当个库房没什么问题。 西侧的后进偏房是厨房和杂役间。 钟晚芍绕了一遍,在窗沿门槛处敲了敲,研究了一下构造,又分别查看了房间里留的家具。 看起来都是红刺木的,木料挺贵,难怪叫价高。 “这间屋,租下来要价多少啊?” 李清听了这话,笑开了花。 这房子一直租不出去,看得上的出不起价,出得起价的又看不上,还以为要砸手里了,没想到有冤大头上赶着吃亏。 钟府掌事娘子的面子我给,但你自己上门来吃亏就不能怪我小李清头上咯。 李清道:“这宅子屋主要价八两一个月,半年起租,契税、傧相费另算。小娘子若是需要整修宅子,咱可以介绍只要半价的木工和泥瓦匠,算是我小李清的人情。” 经过先前的打探,钟晚芍已基本了解了当前崇化坊的“房价”。 临近学堂、书院、生活便利、安静等要素多些的品质地段,这样条件的宅子市场价在一个月八两往上。 像这栋坊南小院子形式的住宅,离闹市区和行商区太近,噪声大,房屋保存不太好的一般在一个月七两左右。 就算会有人喜欢热闹的烟火气,这栋宅子要价八两还是高了。 “一个月六两,”钟晚芍面不改色砍价。 “姑奶奶啊,你这直接降了快三成啊,咱们西街口买萝卜也不兴这么砍啊。”小李清故作夸张地喊起来。 至今,他还觉得这外地姑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冤大头,挑了个不着调的房子,还胡乱砍价。 宅傧相的中介费,都是按照租金来定的,比如说钟晚芍按照八两租了半年房子,共四十八两,李清就能得到租宅双方各二两傧相费。 但要是每个月租金六两,先不说李清要在房主那里磨破多少嘴皮子。最后能得到的傧相费可能两头满打满算不到三两。 说不定还要在屋主那里砸了招牌,坏了名声 钟晚芍只安静地看着他,一双眸子越过纱帽的白帘透过清冷的神色来。 眼前宅傧相一副嘻嘻哈哈但绝不妥协的样子。 “堂屋和左边两偏房窗棂不齐,漏风漏雨。” “后门门槛是劣质泥胚垫的。” “地基斜沉。“ “屋子里的木料,说是红刺木,但我看怕不是,像是乡下当柴火、编鸡笼的木头。” “这样的房子,屋主要租8两,真当整个崇化坊只有冤大头不成?” 李清一惊,皮子紧了起来。 这屋子质量确实有问题,有些经验的老道人都能看出来,但这个假红刺木黄毛丫头是怎么瞧出来的! 宅傧相的行当里,带好家具的房子总是比没家具的房子卖的好,价也贵不少。 所以有一些机灵的中介会特意和房东达成协议,在房间里摆上好几套体面的家具。 这就催生了一套和宅傧相相互依托的职业——假家具贩子。 手艺好的木匠 第5章 买卖敲定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她拂了拂袖,轻笑一声,理娘只见飘盈的白纱靠了过来,有人挽住了她的胳膊,带着一股清幽的淡香。 “表姐~还有好多问题呢。灶台、梁顶······,依我看,他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呢。” 理娘正被这一声“表姐”喊愣了,后迅速反应过来,对着李清就是冷哼一声。 李清只觉得后背汗**都炸了起来,出了一脑门汗。 这宅子要价虚高他是知道的,但他懒得花心思去和屋主掰扯。 门窗有点小问题他也晓得,又不是不能住,福州对宅傧相的律令只要求保证宅子居住安全即可。 至于屋子里的通风、家具质量如何,那是考验租户的运气和眼力,又不关宅傧相的事。 怎么就鬼迷心窍带他们来看这座宅子了?李清只想扇自己两耳光。 钟府的张理不能得罪。钟箫正儿八经的盐运史,从四品大员,若是得罪了钟府,他的招牌可真砸了。 毕竟自己这两年生意越做越红火,也是当初理娘帮公中采买商铺的时候走的他的路子,自己明里暗里得了许多跟风而来的客源。 断了钟府的往来,门面至少砸了一半。 李清一抹头上汗水,之前嚣张欺生的嘴脸一收,重新热情起来,那眉眼语气中还带了点卑微和谄媚。 “张姐姐可别错怪了我。这都是房东干的,什么人呢?做这样缺德的事情。” 又道:“我险些让张姐姐吃了这样一个大亏,这样,我便亲自去谈,保证给您压到六两,傧相费也不用出了,咱再给您安排一套泥瓦匠上门,保证按您要求整改,让咱表妹住的舒舒服服的。” 理娘没有表态,余光看了看钟晚芍。 李清这是下了保证了,势必要谈出六两的价格。 一般来说,房傧相是不下保证的,下了保证完不成的都得自己贴,又要包了修缮,这次生意李清怕是没得赚还要赔本。 钟晚芍点了点头,理娘便板着脸应了下来。 招呼了主仆三人坐下,又叫了好些酱干子、酥点心、卤肉之类的东西,李清叫来的修缮匠人也到了。 “姐姐有要求先提,我去谈宅子租契。”给几人拱了拱手,便退出了门。 宝龄悄声在钟晚芍耳边道:“小姐,你好厉害!” 钟晚芍微微一笑:“不是我厉害,而是理娘代表的是钟府的势力,你瞧他现在点头哈腰,去找了房东也照样会搬出盐运史的牌子压价,真有了龃龉,也是我们盐运史府背锅罢了。” “啊,那怎么办?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宝龄小姑娘有点慌张。 钟晚芍脸色不变,她这具身体的年纪其实比宝龄还小,但就是有种能抗起重任的信服力, “不过是一个宅傧相罢了,房主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盐运史府不至于连这都不敢得罪。” 理娘定定地看着这个新见面刚一天的小姐,只觉得似乎家里那位气势十足的盐运史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位二小姐······理娘抿了抿唇,眸色沉了下来。 李清请来的修缮匠是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想来应该手艺不错。 钟晚芍作为最后的“承租人”,理所当然地获得了所有改动的话语权。 “我简单提一下,我的主要想法是把这里屋子都改动成一个个单独的门户。” “一共六户,每一户大概在两间到三间左右,你们在我说的地方砌些花墙。” “另外准备六把好锁,钥匙都要 第6章 圣女亲临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主仆三人奔波了一天,最后还是钟晚芍提出在崇化坊里最贵的酒楼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椒盐乳鸽、龙井虾仁、油焖肘子······好菜摆满了一桌子,自她莫名其妙穿过来也连轴转了一天,终于可以稍微休憩片刻。 理娘一边布菜,心里却藏着事。 与二小姐虽然刚接触不久,但她对建造、木料、花卉、算筹、甚至谈判都展示出了不俗的能力,难道都是在外祖家培养的? 对十六岁的少女来说,会得也太多了吧。 懂得虽多,但她今天提出的几个想法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把房子隔成一户一户的,难道是要做客栈?可这种程度装修住家足够,做客栈哪有半点竞争力呢? “理娘。”钟晚芍一挑长眉,充满兴致地看过来。 “你想不想打个赌?” “赌什么?”理娘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摆出了一副倾听的姿态。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在打什么主意,这样,我要是半个月内能赚到钱,你以后就给我办事怎么样?” “小姐说笑了,我本来就是一直为您操持的。” “我是说雇佣关系,我想要作为东家聘请你当账房,工钱另算,如何?” 理娘明白了,这大约是想要示好,把她收做麾下的意思。 脑海里回想钟晚芍带着一群匠人画图纸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起她偶然展露的与盐运史一般的气度。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那奴婢就与小姐赌一把。” 钟晚芍浅笑一下,又夹了两颗剔透的虾仁丢进嘴里。 她早就发现了,理娘虽然一直表现地驯服老练,但其实骨子里与她是同一种人—— 热爱冒险,好奇且敢于挑战。 看来很快她的元老级队伍要再添一员咯,钟晚芍快乐地品尝着大雍的特色美食。 这次三人选的是一个二楼的小雅间,不惹眼,但能看到临街的诸多商铺和街上拥挤的人群。 突然,楼下大堂唱着的大鼓戏停了下来,隔壁雅间里咿呀唱曲的歌姬也停了。 街上嘈杂的声音像潮水般褪去,耳朵里仿佛蒙了一道纱。 鼻尖先是传来一阵从没闻过的幽香,既有花香的甜蜜,又有泉水的清冽,让人恨不得贪婪地多闻几遍。 接着,街市尽头远远传来人声高呼“圣女亲临,诸卿回避。” 钟晚芍离窗户近,视野好,只看见街上的人群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梵天佑我,大雍永昌。” “梵天佑我,大雍永昌。” 人声渐近,街上的百姓自发跟随着呼喊起来,好几位大汉边喊边激动地抹泪。 一大群身着金丝白衣,盘头簪发的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 轿子很大,足有十六个人抬着,轿身刻着绮丽的花纹,轿子似乎全都是金丝楠木所做,两边垂着轻盈的绢丝纱幔,上面用硕大的宝石摆出六方攒心织锦纹的样子。 钟晚芍:**,差点忘了这小说背景。 大雍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度,国教梵天势力极大。 她看着楼下黑压压跪了一大片的百姓,只想说: 势力大到这种程度了,百姓认可度高成这样,大雍皇帝八成是个缺心眼儿。 至于这位人们口中呼喊的“圣女” 第7章 算账才能初露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理娘似乎知道二小姐在思虑什么,好心出言提醒:“老爷夫人面前,小姐可多探讨探讨教典。小姐房间里有夫人事先准备的经书,可以多读几遍。” 懂了,还要念经,钟家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回去再背。”知是为了她好,钟晚芍冲两人眨了眨眼,浅笑一下,美极了。 晚上回了钟府,照例去宋莲舟那里请了安。 对于和完全不认识的女人演母慈子孝这件事,钟晚芍已经很适应了。 宋夫人照旧是一套古诗词加关心关怀一条龙,简单应对了一下,钟晚芍并没有多讲今日所为,但着重表达了一下见到圣女的衣冠行喜不自禁,有荣与焉的态度。 “我见福州百姓安居,商业繁华,港口船舶往来不绝,盐商络绎,想来均是父亲躬亲治理之功” 小女儿声音动听,讲话更是动听。宋夫人自然大喜,当即送了一套红翡翠头面,又抓了一把金瓜子给了孩子。 钟晚芍只想真心感谢宋女士“爆金币”~ 理娘陪着钟晚芍回房的路上,试探了一句:“夫人所赠的也算在小姐的赌约里所说的赚到的钱吗?” “自然不算,这是给我自己的工钱。”她抛了抛手里的金瓜子,好不潇洒。 进了自己的小院子,钟晚芍收起了嬉皮笑脸,“准备看账本吧。” 了解好大雍人怎么记账算账对她之后做生意很是重要。 理娘应声把事先准备好的几本账册拿了出来,开始讲解。 钟晚芍听得非常认真,还拿出了纸笔做记录。 只是她写的字符理娘看不太懂。 教主子看账册也不好过问太多,理娘到底没问她懂没懂,只是把账册的每一笔记录尽量讲解地简单清楚一些。 她虽已三十多岁,算得上半个人精了,与二小姐待了一天却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精通算筹却又不开铺子,不信教却哄人头头是道,不跋扈却又让人信服,好交往但却不好惹,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讲了半个时辰,总算把公中去年的账册讲完了,理娘问:“小姐我还有哪些讲得不到位的地方?” 她的二小姐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弹了弹手里那张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墨迹涂抹,启唇道:“公中去年支出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五两,有五笔是管事报的烂账,去向不明。剩下的都很清楚。” 理娘正想喝碗茶润润喉咙,这下完全愣住了。 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五两?就这么小会儿算出来的? 理娘一贯稳重的脸上罕见有了裂纹,她迅速翻了翻账册寻找自己是否在哪里提及了总支出。 心里却再清楚不过这些明细账目上是不会有的,毕竟总账是她自己盘的,她当然也清楚公中支出就是是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五两。 我只是想教你账册各条目是什么,你不止给了个总结,还给我挑出五个错?理娘心态有点崩。 钟晚芍掀眉看了她一眼,“没错吧?” “是,没错,确实是这个数。”理娘咬了咬唇, 第8章 古代群租房的魅力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出云酒楼的副掌勺老杨最近很忙,临近中秋,酒楼生意蒸蒸日上,承办的宴席越来越多了。 酒楼不算高档,但是环境体面,饭菜口味也好,价格实惠。许多附近人家到了重要时节都要来定几桌席面。 还有些**品的官吏们要后厨做好送到府上去的,出云酒楼一个都不敢怠慢。 因此,最近后厨、跑堂、小厮,甚至歌姬都连轴转着上,不得休息。 老杨因此很是头疼,他是今年春天才从福州下辖的符安县进城务工的,仗着自己手艺不错,找了出云酒楼后厨这份工,人又踏实肯干,东家已把他的月例提了两个档次了,现在每个月能拿到六两三钱。 不管是哪个和平年代,靠手艺吃饭的人挣的都不会少的。 老杨最近却高兴不起来—— 每夜宵禁坊市落锁,住在外坊的人过了时间便出不去了,他作为后厨又是酒楼里工作量最大的,每天天不亮就要清点新鲜蔬菜、肉、鱼。出云酒楼连朝食都做,日间兼售糕饼点心,宵禁后还做本坊内的夜宵生意。 等送完最后一批喝酒的客人,老杨还要负责清点当日剩下的米、油等等。 原先他没当上副掌勺,还能匆匆忙忙地赶在落锁前回到外坊家里。 可自从升了职,提了月钱,一个月也就五六天能回家,还要提前打招呼好声好气地求人家换班。 他家在外坊住着一个三明开间,家里孩子多,开销大,地方不能小。 港西的房子每个月要价二两七钱,价格便宜但离酒楼远,外头还常过渔船,噪音不小。 自家女人是个胆子小的,港西人不多,她只敢锁着门看孩子,家里买盐买布都要等老杨街上买了带回去。 现在升了职,十几天不回家,老杨自己睡在酒楼难受不说,家里也缺了好些东西。 现在这份活,老板厚道,月例可观,虽然累了一点,但手里攥着银钱人心里就踏实,他实在不愿换工。 九月底,老杨又许诺了一顿酒肉才让同僚答应替他上值。同僚倒是本坊人,住得近,方便很多。 临走之前,同事还不忘劝劝他:“在坊内租个房子,舒服很多,嫂子也靠的近,方便照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杨又何尝不想搬到坊内呢? 他早与家里商议过,又找了好几位宅傧相把本坊预算内的房子都跑遍了。 可是崇化坊内三明开间的房子不多,抢手得很,坊内住户平均收入高,两进以上的宅子倒是不少,但超预算太多了。 有几个咬咬牙能租下的,梁都歪斜了,修缮的费用算进去亏的更多。 剩下的就是小巷弄里的老房子,都是老人住得多,环境差,不见阳光,又湿又霉。 眼下又是一个好不容易凑出的休沐日,老杨给东家打好了假条,特意把妻子、长女、幺儿带了出来。 “这趟一定要把房子定下来。”老杨对着抱着孩子的妻子讲。 “爹,租房子还是要顺心意最好,房子要是不合适得多难受啊。”长女已经十二岁了,完全是小大人模样。 “阿瑶说得对,不能图省事选个孬的,大不了你住店里就是。”妻子也应和。 老杨知道,妻子这是怕花了冤枉钱呢,但一直住店里也不是个事啊。 一家四口先去了出云酒楼,把老杨的铺盖打整了一下。 出酒楼没两步,女儿突然出声打断了老杨的沉思。 “爹,你看那个,好漂亮。” 老杨及妻子顺着女儿所指看过去—— 一栋干净整洁的两进院子优雅地坐落在路旁,气派的大门上画着镇宅兽纹。黛瓦干净又漂亮,朱红色的梁沿体面极了。 最漂亮的就是那幅挂在门旁架子上的画了。 一棵雍容的柿子树舒展在雪白的宣纸上,大颗大颗饱满的鲜红脆黄的柿子绽放在宣纸顶端,让人看到仿佛就能想起柿子肉在口腔中破裂开了的丰盈口感,叫人口舌生津。 尺方大小的宣纸上大棵柿子树占据了半张画面,视觉冲击力不可谓不强,树下画着一个精致的石桌,围着三四个玲珑的小凳子。 画面边缘用稀疏浅淡的笔法勾勒出方正齐整的房檐 第9章 收获能干的心腹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 老杨被人引着了进去,只听那姑娘给他柔声解释道: “咱们东家考虑到崇化坊的房子大多都不小,但是许多想要改善居住品质的客户又不想在房子上投入太多,所以想了这么个主意” 听听,人家说话多动听。 老杨简直感动**——“不想在房子上投入太多”就是比“手里没钱”顺耳。 走进宅子里,才发现内部和外头一样的体面,门槛、窗棂全是崭新上漆的。窗户上糊着漂亮的纱,主屋、侧屋房檐下面都挂着竹纸灯笼,上面画着个大饱满的柿子果。精神极了。 进门的大院子里是修的花池子,栽着郁郁葱葱矮木,甚至排列出了精致的形状。 通过侧廊就是后院,一入眼就是那株画上同款的大柿子树,树上的果子满满当当地垂了下来。 妻子抱在怀里的幺儿高兴咯咯直笑。 指着树上的柿子树喊“要”。 宝龄顺势摘了几个,都塞进了两个小孩子怀里。 阿瑶看着大柿子高兴极了,剥了皮就塞进嘴里,甜极了。 其实柿子在大雍朝实在算不上值钱,一大筐品相好的也买不上半两银子。 但这不是想要“营销”,制造“噱头”嘛,柿子就起个应景的作用。 其实细看一下也就那样,柿子树乡下满地都是,配上门口那幅画,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美,这就是“先入为主”。 “这个宅子一共分了五户,每间都有单独的户锁,厨房和茅房是公用的。” “看这个。”宝龄一边说着,一边把装在后院墙壁上的晾衣杆拉出来。 “呀,这东西好!”连老杨那个闷嘴葫芦似的女人都感叹起来。 这东西有点像后世阳台外延展式的晾衣架子,可以拉伸折叠,还请木匠装了特制的挂钩,随时拆卸,收起来也不占地方。 当时来组装的木匠看了钟晚芍的设计图纸啧啧称奇,成品也确实做出了其中的精髓来。 钟晚芍表示这算什么?她还有更先进的“手摇式升降晾衣杆”。 让这些古人瞧好了吧,这都是现代懒人的智慧。 她准备留着以后在宣化坊的富人区炒房时再推出这个噱头。 宝龄此时正在为老杨一家展示屋里的家具和摆设,都是从李清那里薅的羊毛,钟晚芍为此省了好一笔修缮的钱,当然她也没故意为难就是。 屋子里的陈列摆设都选的是普通品质的,对租户而言,更看重样子讲究,归根到底还是本钱和底气不够。 但为了吸引客源,钟晚芍还是绞尽脑汁摆了些风雅有趣的小摆件,例如给桌子摆上了花样别致的桌旗。 这些都是大早上钟晚芍拉着理娘去西市巷子里的小摊贩那里淘来的。 理娘虽然笑眯眯的,但还是委婉地提醒二小姐其实“库房里有不少摆件,二小姐按例是可以取用。” 作为盐运史府上的账房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但在钟晚芍忙活着把选好的东西都摆了出来,理娘不说话了。 她发现自己跟着二小姐以来一直在受到一些不明觉厉的震撼。 别说,那两文半匹浅绿小碎花的包袱布裁剪一下放桌子上还真像样,看起来值十两一匹了!二小姐说这叫“审美附加值” 不知道别人买不买账,反正老杨一家子已经晕乎乎了。 高高兴兴地签好了半年契,每月三两,一家子便准备搬了。 和别人一起住有啥不好的?大雍朝本土居民老杨对“群租房”接受良好,地段这么好的三开间虽然在后院,但地方又大,环境又舒心,院中还有柿子树,多吉利!多体面! 虽说和别人共用厨房、茅房,但他一家子是从符安县出来的,村里的人哪计较这些,借灶而已,又不是借老婆。 而且每户都有黄铜打造的锁,夜里门一关,谁家也碍不着。 钟晚芍与理娘坐在宅子对面的茶水铺子里唠嗑,等着宝龄,不到半个时辰,一张墨迹未干的契书和十八两银子就送了过来。 理娘:维持不住笑容了谁懂,感觉真要输了。 宝龄还是少女心性,第一次靠自己挣了这么一大笔,现在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都要佩服地冒出星星了。 钟晚芍好笑地挥了挥手,宝龄立刻得令,重新站到宅子门口吆喝了起来。 “理娘”钟晚芍把正在神游天外、怀疑人生的理娘喊回了神。 “这里隔了五间,刚刚租出去了后院的那个,还有另外四件,有两户我准备定价三两五钱,它们阳光和通风更好,刨去我们的租金,还有添置家具的费用,大 第10章 男主的酒楼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在外待了一天,主仆三人打道回府。 宅子的客源极好,凡事被那“盈门喜柿”勾进去的,大多动心了,除了那些预算实在不够和嫌地方周转不开的,其余几乎是来一个租一个。 到傍晚,五间宅子就全租了出去,其中主屋更是租给了城主府新考来的九品录事。 宝龄简直兴奋极了,她第一次自己和当官的文人做生意,反观身边的两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转头一想,对哦,自家主君就是个侧四品,九品而已,确实没什么好兴奋的。 “宝龄,以后张理也会和我们一起做地产生意。” 宝龄一时没回转过来,后来想到这是理娘的全名,当即听话地把理娘划进了自己和小姐的势力圈范围内。 又多了个自己人,还是小姐厉害,才两天就拿下了公中总账! “二小姐,您可趁此时多发展羽翼,待主君和大小姐回来,可能就不能如此松快了。”张理任劳任怨地干起了心腹第一课——打小报告。 “父亲和姐姐有什么忌讳吗?”钟晚芍还挺好奇原身的爹和被赞誉为“福州明珠”的姐姐。 “大小姐目下无尘,自幼成名,又的父母偏宠,百姓赞誉,难免自我······”张理并未继续说下去,她知道钟晚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确实,钟晚芍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和天赋确实扎眼,当了十多年“福州明珠”加“掌上明珠”的姐姐若性子跋扈一些,自然不愿意有人抢走她的关注。 且她与父母之间感情更深厚,日后有了冲突长辈拉偏架在所难免。 张理继续补充道:“主君信教多年,一片衷心都献给梵天与大雍,府上除了节日宴席,最重要的就是梵天的几个斋节。日常家里还要经常焚香祈神,经堂**也是惯例了。” “主君在家时,家里的氛围不似如今一般松快。若不是今年斋月老爷去京中了,门禁肯定要比如今要严上许多。毕竟主君向来觉得祷告祈神时家中要少走动,不然气息混杂,心不诚。” 这狗屁小说真是害人不浅,整出这套时代背景,我只想安心赚个钱怎么这么难?钟晚芍在心底怒骂。 张理知道钟晚芍关心什么,贴心地告知“算算日程,老爷和大小姐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 啧,只剩一个月了,要想要站稳脚跟远远不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了府,照例刷完一套“母女情深”日常任务,钟晚芍回到了小院。 如今有了张理,院子里各种采买、人员都省了不少心力,她只需要做好审批就行。 洗漱完毕,钟晚芍把张理叫了过来,示意她坐下,开口道: “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家酒楼是怎么回事?” 张理了然,府上许多人知道她家没破败前是开酒楼的,因此算筹才如此好,这点经历也算不上秘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投诚,那过去也没什么可逃避的。 要做回张理,就要接受张理这个身份的过去。 她收拾好心情,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讲第一次算筹课上怎么把夫子气死,讲改良菜单子得到一向不喜欢她的祖父另眼相看,讲与其他酒楼的中秋宴比武中大获全胜,说话间眼底幸福的光都要流淌出来。 “后来,几个表兄不满我被内定为**人,联合别的酒楼掌柜,故意诱导我和祖父把酒楼抵押给钱庄,扩张分店,店里银钱周转不过来。” “再后来,张氏酒楼就被吞并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你的表哥们呢?”钟晚芍明白,都是商战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罢了,还是最忌讳的内斗和猪队友。 张理的声音陡然高起来,她简直恨得牙痒痒,“他们带着张氏的菜谱和厨子去投诚,结果不到半年就被踢出去了,我们家忙碌了几代人,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钟晚芍默默地等着她自己平复下来。 这样的仇恨也许只能等时间默默化解。 “那家骗了你们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那家浑蛋酒楼也没了,就在今年,才传来的消息,被新开的福士集抢走了所有生意。”张理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快意。 福士集?福?傅? 钟晚芍无往不利的直觉和预判让她对这个名字警觉起来。 这部小说的男主好像就姓傅! 这个姓之所以给钟晚芍这个大忙人留下这么深的印象,是因为她名下的Palace市场上的老对手也是这个姓——傅氏集团,Fulex。 他们的掌权人给钟晚芍的从业生涯带来了层出不穷的恶心和坎儿,明枪暗箭屡屡出招,Fulex作为对手给她留下的阴影是巨大的。 不得不说,也是因为两人之间的 第11章 寻找油印师傅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城主府新考来的刘录事最近春风得意。 他不是福州本地人,家境贫寒,但才学过人,苦读多年一朝考中,并且在文试得了京中大员褒奖,这才不需排队等待职数空缺就下放任职。 任职地点还是福州这个经济繁荣的大城市。 刘录事当然志得意满,并且做好了大展拳脚的准备。 可惜,千里迢迢地来到福州,问题接踵而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住处问题,刘录事作为九品官,每月月例是十五两银,还有一石米,三斤肉。 对平头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但对于刘录事这样一个又需要结交、应酬、人情往来的身份就稍有些捉襟见肘了。 且一个家在外省刚刚上任的九品官租房就要占了大头,同僚们之间难免要下拜贴到门户,虽说福州官员推崇在外宴饮,不必在家中应酬,可是前来送贴的小厮最是嫌贫爱富。 谁家园子气派漂亮,谁住的又偏又破,没两天就传的满部门皆知。 刘录事虽说是苦过的人,却很有些气节,倘若成了同僚和上峰口中的笑柄,还怎么施展抱负? 奈何实在手头不丰,他这样品级的外任官员,必得租个整洁的四合院,采买一个机灵的小孩打下手,维持住最低限的体面。 可是自从中榜以来,宴请同期,拜会师长,给上峰和官中送礼已经把兜里的银钱都掏空了。 且不说自己刚刚上任,正是立名声的要紧时候,哪敢明目张胆地去辖下打秋风呢? 刘录事本打算卖卖扇面字画补贴补贴,没想到在崇化坊的坊南找到了这样一个好住处。 这房东可真是个顶聪明的生意人,宅子也漂亮体面,柿子树、小院子、石板桌椅,甚至还略带着几分文人的“野趣”。 将房子隔做好几间,分开租售,这样他每个月只花不到四两就有了个体面的住处。 自己租在正堂屋,便是下帖的小厮也挑不出错处来。 几个同邻人一团和气,大家都有着相似的“难言之隐”,互相吹捧、配合、照应真让刘录事觉得舒心。 后院租的厨子一家人很热心,常给大家送出云酒楼的糕点、小菜。 看,多体面的见客礼,送礼应酬多了添头,又省一小笔。 入住第一天,厨就子烧了一桌好菜宴请众邻,刘录事也很给面子的给每户送了一个自己的扇面,第二天就收到了半匹布、新出的话本、一碟顶正宗的腌鱼。 真好啊,刘录事看着后院的大柿子树笑着。 此时,地产商钟晚芍正在和张理忙着寻找合适的印刷师傅。 她了解到,大雍朝的印刷技术发展地不错,最近几年活字印刷开始大范围传播,彩印技术也能做的很好。 印刷在钟晚芍下一步的房地产版图中是个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小姐,咱们福州的印刷铺子大多在咸化坊,这里书院学堂多。但我瞧您刚刚看了几个都不满意?” 张理继续道,“手艺最好的几个印刷铺子都在这里了,您若找其他的怕是都不如这几个。” 钟晚芍说出了自己目的:“质量好不好倒在其次,我要找的是能保住秘密的。” 张理疑惑了,“什么秘密?印书是要有官府审批的,只有书坊的东家才能拿到资质,小姐想写话本?” 钟晚芍纱帽下的唇角勾了起来:“不是,我需要印告示那样的海报。最重要的是工人嘴要严,不能随便一问就被哄走了。” 张理把记得的几家印刷铺子都想了一遍,感觉符合条件的根本没有。 好的铺子印话本还要一成干股呢,印个告示——谁会接这种生意? “那家风评怎么样?”走在前面的钟晚芍打断了她的思绪,张理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不大的店铺开设在道路末端,店内墨油到处摆着,地上还有未拖干净的痕迹,印刷的活字在墙角堆了一堆。 又不是休沐日,店铺内竟然没有伙计在干活。一块劣质的匾额挂在墙头,上面“陈墨房”三个字感觉被雨打得金漆都掉了。 “没听说过这家。”张理摇头道。 “老爷之前自印过梵天的经文,还有自己的文集,当时是找的前一条街的鲁墨房 第12章 城主的需求?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陈翠简直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猛地甩开母亲的手,一抹鼻子跑了出去。 绕过人群,她躲到自己墨房的后门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后门没锁,院子里几个大墨缸也被秋天的日头晒干了。 想想之前陈墨房多么热闹啊,虽然生意算不上顶尖,但是爹独门的染色调色是独一份的“亮眼”,那些明艳的红色、黄色赋予了诗集夺人眼球的吸引力,可惜钟府那颗“福州明珠”偏爱深沉的油印风格,自从鲁墨房为她印制诗集并在福州全城打出名堂后,自家墨房生意就逐渐差了。爹想尽了办法,改良了一版又一版,都不得主顾的青睐,最后在焦虑和自我怀疑中一病不起。 许多老主顾也跟风跑到了鲁墨房,墨房生意一落千丈,伙计全都跑了,现在自己继承了爹的手艺,可是连娘都不信任她,她只觉得心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被眼泪都泡透了。 “你的彩印技术怎么样?”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陈翠抬起了头,眼前站着的是刚刚进她家铺子里的两个女人。 她匆匆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摸了一把,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刻印模板拿了出来。 “这是我最近一次彩印的,客人可以看看。画都是我自己画的”她颤着声音道。 钟晚芍翻了翻,诗集中确实使用明黄、胭红等色较多,用她的眼光来看,搭配得很好,融洽又有趣,画画神韵不多,但胜在白描清楚。正是她想要的。 翻过最后一页,她迎着陈翠期待的目光问: “你嘴严吗?” “啊——?” 陈翠和钟晚芍从城主府的合契处走出来时,人还是蒙的,她浑浑噩噩地与人签了一份长期合作条约,负责钟晚芍布置的所有印刷和宣传任务。工钱照市场价给,还有半成干利。条件是陈翠不得向任何人泄露钟晚芍的印刷宣传方案。 “什么叫宣传?”签完契陈翠问了自己的新东家 “就是做出真实的修饰让我们的生意更好。” “噢·····不太懂。” “没事,以后你就懂了。现在按照我说的样子,先印个一百份。”新东家露出了资本家嘴脸。 “好的,钟小姐。” 陈翠摸着怀里热乎乎的银子走回去了,她只觉得嗓子闷闷的,想大声叫出来。 签契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新东家是钟府的二小姐,对方并没有瞒她,至于钟府大小姐和二小姐有没有什么龃龉在里头,与她陈翠有什么关系? 她只需要把东家的事情干好就是,他们陈墨房开张靠的是二小姐钟晚芍又不是大小姐钟初棠。 宣传骨干找到后,张理又陪着钟晚芍看了好几处待租的宅院,一方面准备做成同款群租房的样式作为收拢资金,另一方面则是要把手里的钱投资到更大的盘子里。 这次带着两人看房的还是宅傧相李清。 自从上次红刺木事件后李清看到钟晚芍都有点发怵,这次看到这个姑奶奶又来自然不敢再耍滑头。 人精似他一般交涉几次总算看出来这几人中是谁在做主,当然也有了些许猜测。 只是钟晚芍这次回到钟家有些落魄,家里话事人又不在,自然没有大肆宣扬接风洗尘,李清这样的商贾还没打听到钟府新冒出了个二小姐。 李清目前只是怀疑是否她是盐运史家的远房亲戚,这些小姐最爱玩这些“扮猪吃老虎”的花样。 抱着这种怀疑,李清对两人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当宅傧相也拿出了看家本领死命压价,钟晚芍又以不错的性价比拿下了好几套房。 尤其是看到李清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她心动不已,动了想要挖人才的心思。 没办法啊,团队缺人得很。 张理、宝龄还有陈翠都是一个人干着好几个人的活。 李清这样的谈判高手要是在,以后很多 第13章 上峰心思最难猜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张理真的很佩服自家小姐与人攀谈的本事,尤其是茶水铺、早餐摊子、酒楼,她和谁都能聊得起来,一盏茶功夫消息就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各个档口都知道了这个带着兜帽的女商人,健谈又有见识。 钟晚芍对福州的房市的基本信息几乎是完全空白的,但不过三天功夫她已经和资深的宅傧相没什么两样了,每日忙碌筹备,院子里的灯就没在三更前熄过,张理震惊之余只欣慰自己跟对了人。 东家这么带头肯干,底下人也会被带动起来,钟晚芍以前就是团队里加班最狠,效率最高的,重新白手起家也没忘记这个习惯。 在街上转了一圈,钟晚芍打听明白了。 福州的城主,正三品大员,想要一间三进的院子,价格好谈,但听说目前手下的人跑了两天了,还没找到合适的。 全城的宅傧相,有点上进心的,为了摘取这个好果子都忙了起来,但是地段好的也有,摆设名贵的也有,都没能得城主青眼,听说城主因此很不满意,发了好几次火,把手下人急得嘴上起了一溜水泡。 几个心急如焚的恨不得把所有满足条件的宅子全清空了,让城主挨个挑。 对了,福州城城主,最高决策人,沈确,是个女人。 说到沈确其人,朝廷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又是镇守一方的地方要员,可以说仕途顺遂了。 她今年刚过三十五岁,不仅是因为她与沈国公同一个姓,更是因为她虽是勋贵,但却是实实在在科考状元,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 相比之下,钟晚芍的爹,同为勋贵之后,表现就略逊一筹。 听闻当初钟家还有与沈家联姻的打算,只是沈确志在仕途,无心情爱,至今未婚。 从现在来看,她确实在政务上建树颇多。 这样一个钱权不缺的人想要一间三进的住宅是因为什么呢? 城主府自然是很大的,钟晚芍远远看过一次也只觉得惊叹,听说沈确还在宣化坊有几个略小些的宅子,城郊还有别业和庄子,少说都是五进大小。 那城主为什么要三进的宅子呢? 难道为了养面首? 钟晚芍下一秒就毙了自己荒唐的猜测。 这消息虽然知道的人少,但在并未刻意封锁,像沈确这样还有继续上升可能的官吏,必然不可能会糟蹋名声落人话柄。 以买房的名义看过好几家据说没被城主选中的房子,钟晚芍内心的疑惑更深了。 这些屋子淡雅也有,奢靡也有,风格多样,还有一座在院子里种满了牡丹,好看的很。用张理纯本地人的眼光看:“什么样的贵人住不得。” 那为何城主不愿点头呢? 钟晚芍罗列了许多种猜测和可能,突然想起上次酒楼里听到一个行商提起,翩州的城主被提到京城去问责了,说是**,履职不当。 一个怀疑在她心中成型——莫非朝中有人下来巡查? 钟晚芍越想越觉得合理。选择三进的小宅子是因为不可过分奢靡,挑挑拣拣则是因为钦差的住处必须要拔高格调,但是过分淡雅显不出福州的繁荣,过分奢靡又难免惹祸上身。 想毕,钟晚芍只觉得全身血液流动都快了起来,一个为以后铺路的机会来了! “张理,你去找李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给我在崇化坊找一个安静但离闹市不远远的三进院子,我记得崇化和宣化靠的很近,我要确保在这个院子里能看到宣化的山水景色,价格尽量谈,我来兜底。” “再去把陈翠叫来。” 钟晚芍语速飞快,连张理都被这股兴奋劲感染了,她知道,下一场精彩的博弈开始了,“我这就去办!” 刘录事最近很快乐,但他的上司不太快乐。 没错,他的上司徐少尹就是那个最近被城主连环臭骂的倒霉蛋,他正焦躁地不行,下属送来的大柿子让他更加上火。 看着这新来的刘录事每天喜笑颜开的,徐少尹恨不得和这愣头青换个官帽戴戴。 他都要把全城的三进院子翻个底朝天了,城主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要住啊! 上峰的低气压让整个部门的人都很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被穿了小鞋。 刘录事的自得也都藏在了心底。不到三十的年纪整天紧抿着唇,紧皱着眉毛,板板正正。 这天,两人刚从辖内巡视回来,刘录事非常上道地表示要请上峰在坊内小酌一杯。 “子恒与我同为穷乡举子,想来在福州落脚初初往往诸多不顺?” 徐少尹与刘录事出身相近,难免有点同道中人的 第14章 万事俱备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厨房的位置飘来猪油炝锅的香气,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嬉戏着,少女借着日光缝补绣花,一个矮个头老汉正往外搬着精致的布匹,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李清:!!!我勒个豆,这才三天就租出去了? 按道理来说,宅傧相手上的宅子,从备了案上了手到租出去顶快要半月,毕竟住处在中下层群体中是个大开销,谁都不会随随便便就定下来,难免不了货比三家,再吵几架,犹豫了再犹豫,狠心了又狠心才定下来。 怎么那姑奶奶到手轻飘飘就租出去了? 李清震惊之余,朝院子里的小孩招了招手,把手里的卷饼没咬过的地方撕下来一块“小傻蛮子,你告诉我几件事,这块饼就给你。” 这小孩便是帮厨老杨的幺儿,他嗅了嗅鼻子,猛咽口水,竹筒倒豆子一样囫囵说了一通,高兴地拿着卷饼走了。 留李清一个人在原地傻站着,一个月至少三两,租了五间,还都租出去了,这一把生意得赚多少啊? 这时,堂屋里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脸熟的很—— 这不是去年交税银时见到的城主府少尹吗! 只听见那官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还与身边的下属道:“这房子是雅致,还特别,我那时就不如子恒的好运,待我明年换宅子,问问她手上可有合适的。” 那姑奶奶这三天?就得了少尹的青眼? 李清愣住了,他傻兮兮地转身走了,脑海里转着:“三两,六个月,五间,少尹,以后·······”自然没听到身后姐弟两的对话。 “那人与你说什么了?” “老傻蛮子,白送我一块饼,不好吃,没爹烧的香。” 钟府内 “小姐,陈翠已经把你要她油印的东西送来了。”张理打断了在灯下奋笔疾书的钟晚芍。 她的声音有点激动,明显这次油印的效果出人意料地好,“陈翠说,她母亲去乡下走亲戚去了,都是她一个人经手的。” 钟晚芍大略翻了翻,满意道“好,我让你找的三进宅子怎么样?” “已经找到了,在崇化坊东边,很安静,但出了门左拐是夜里坊里最热闹的地方,右拐是福州城内最宽敞的主干道,我悄悄看了几个大房间的窗外,都能瞧着宣化坊的一角山景,晚上还能看到港口上的渔灯。但——” “价格谈不下来?”钟晚芍猜道。 “东家只肯卖不肯租,开口要五百两。”张理说得有点低迷,她也清楚自家小姐手头其实不太宽裕,本钱极少。 钟晚芍脸色都没变一下,“我明天去谈,至少压倒四百五十两往下,你去清点一下我的细软,不够的把那几套摆设、头面当掉,凑一凑。李清那边拿下的几套,我已经把改造的方案图纸、宣传画都交给宝龄了。” “预计这两天会有一笔钱回拢起来,你不用愁,至于三进的这个宅子改造方案,我明天看房谈价之后给你。” “你只要负责去找手艺好的匠人,你懂我的标准,贵些没关系,到时候我亲自来谈。” 钟晚芍交代完继续写写画画,张理看着她如此辛苦,有点不忍,她才十六岁而已,父母不疼,家私不丰,来福州几天即使做出了成绩也从未在三更前睡过。 “小姐。” “嗯?”钟晚芍抬起了头。 “我那里 第15章 首战告捷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酒楼的掌柜亲自带了跑堂和小厮端了好酒好菜进来,把碗碟都铺设好,给各位大人介绍了菜色,略迟疑了一下。 “有事照实说。”姬易行敏锐地扫了过来。其他在座的官员纷纷侧目。 掌柜吓得跪了下来,磕磕巴巴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钟晚芍依旧带着兜帽来到此处,她安排宝龄打探了自家便宜爹的车夫,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这处福州城官员小聚的酒楼。 找到掌柜,她递了一沓纸过去,只说“请掌柜的帮我呈递给各位大人,我助掌柜的在大人面前再近一步。”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能承得下府衙的生意自然是人精明嘴又紧,她看着这位带着兜帽看不出容貌、但身姿极佳的美人迟疑不定。 钟晚芍没给她多问的机会,转身就走。 掌柜的只好把她送来的那些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那油印真是漂亮,和画册似的,现在福州城都见不到这么明亮的墨印了。 上面画着一些框框线线,一张纸上分区了好几块,画着不同的景色,还写了一些小字。 掌柜的字识的不多,只看见最上面写着“春江花悦”,下面的一些似乎是在描摹景色之类的。啥玩意儿? 不是为了陈情申冤,或者找哪位大人为终身负责就好。难道是来投名卷或者诗集的女举子? 她迅速思虑了一番,叫来一个小厮把东西捧上去,打定主意若有大人注意到感兴趣,自然会问,没人问就不开口。 “小姐,我们这就走了?”张理好奇地问,“要不还是等结果吧。” 钟晚芍在纱帽里低垂着眼睛,白雾般的轻纱里影影绰绰地映着她漂亮的长睫毛,弯弯的翘着,只听她开口: “协领姬易行,勋贵之后,刑断出身,他能从一群人中断出真凶,传言没人敢在他面前撒谎,此人敏锐非常。” “给了你什么东西?”包厢里姬易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傻愣愣的掌柜。 “掌柜的程娘子,她的酒楼在福州官员中出名是靠他丈夫多番运作,此人精明贪婪又胆小,最重要的是他丈夫这两天出去采买了。”钟晚芍继续低声说。 “快呈上来,给大人们看看,这每张都是一样的,是刚刚有个女子·····”包厢内的掌柜声音有点慌。 而已经走出去五百步的钟晚芍:“张理啊,我好饿,我们快去买点吃的,忙得头要掉了。” 姬易行一边接过小厮递来的纸,一边听着程娘子胡咧咧什么以为是哪位大人的红颜知己来要名分之类的。 他柳枝一样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无语地示意对方闭嘴。 且看手中这张纸,这纸看起来品质一般,当然是针对姬易行这样出手阔绰的勋贵来说。 其实这纸摸起来略硬略厚,立而不塌,手感倒是挺好的,和市面上追求的轻薄不同,略有点像印经书的纸。 在细看纸张上所写画的内容: 最上头是用隶书撰写的四字“春江花悦”,字的笔触很好,轻盈而有灵气,比绝大多数人的字都要好。 下面的是几张条条线线组成的方块,细看,竟然是油印出来的宅屋平面图。 明亮的绿色线条细致又明朗,从俯视的角度画了一栋三进的宅子,把墙化为线条,紧要的部位画上床、书桌、餐桌、案牍、屏风、每一条边都标上了长度,“十八尺”、“三丈”等等,中间空白处写着“侧堂”、“副房”。视角新鲜有趣一目了然。 姬易行竟然不知道,这种用在地图上的画法应用在一栋小宅子竟然这么新颖成熟。 下面一行小字“大有大的气场、小有小的精致。” “啧。”他有兴味地看了下去。下面接着好几幅小图,每张不过七寸大小,与人的巴掌差不多大。 一张是从主院的窗户向外看的景色,港口连着山脉,海上一盏盏渔灯都用特殊的明黄色印了出来,巴掌大的图竟然有了种气吞千里的气势。 下书:千里阔景,尽在眼前。私藏山水,心观天下。 之后的两张图分别是屏风外别致的院子;宅外的街巷与宅内的梧桐。 “一座庭院,上风上水。”“矗繁华之上,居安静中央”。 该死,有点想买是怎么回事。 纸页的最下面还有几句:开阔明居、福州风情、奢华享受、品质住宅,近在眼前,带你回归生活本来的样子······ 在座的官员们一时无话,都在仔细翻看着这画纸上的细节,一直低垂着头的掌柜不知所措地看着各位沉浸其中的大人。 不会里面藏着什么我没看出来的秘辛吧?要**要**,吾命休矣。 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官员第一个打断了寂静:“这宅子真是巧啊,想出印这种纸页的人也巧,这画这字多漂亮,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嘛。” 一句话出,周围的同僚纷纷附和,“要不是现在有 第16章 惊艳!成功!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姬易行抬头欣赏了片刻,却见门内走出一个少女。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掌柜娘子要说出红颜知己之类的蠢话了,这少女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姿如弱柳扶风,气度高华,兜帽外束起的乌发蓬松顺滑,看上去就像是让人想上手摸一把的绸缎。 姬易行没说话,他沉思起眼前人的身份,毕竟事关重大,若是混入了什么波折,反而得不偿失。 少女盈盈一拜:“姬大人安好。” “姑娘能画出那样的册子,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过姑娘大名?”姬易行的嗓音是清冷的,沉静又让人觉得可靠。 钟晚芍早已预演过,她出了这样的风头,难免惹人怀疑。但任他查便是咯,原身作为钟家的嫡次女又不怕查,在外祖身边养大不正好圆了她的经商和绘画才能的来历。 “小女子刚来福州落脚做买卖,听闻大人要寻宅子,作为商女,既有能力,自然要为诸位大人分忧。”女孩的声音如玉石相碰,水花淙淙。 姬易行又看了她半晌,道:“既有能力,带路便是。” “大人这边请。” 姬易行听着她尾音里略带的一点雀跃,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请睁大眼睛吧,古代人! 宅子里走进去,便是一片池塘,池水清澈,还有数尾锦鲤游在其中,钟晚芍在池中四角分别沉入四顶瓷缸,保持与水面齐平,放养锦鲤其中,保证池中随时能赏到鱼儿戏水 她将姬易行领到一边,指着水中让他瞧,只见人走动间,瓷缸壁内出现了不同的风景,亭台楼阁均以金漆画在瓷壁内侧,鱼儿不大, 游在其中像人一般,好不有趣。 “这是那金漆画的,大概保存到明年春,小女子小本生意,实在供不起太贵的好漆,想来大人明年也用不到吧?”她轻快地说。 姬易行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视线移到池中。“嗯。” 猜对了猜对了,真是是上头派人来了!钟晚芍只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池中除了几处鱼宅,还布置了石头造景。” 她在走访调查时发现福州城内工匠的造景水平很不好,别谈像苏杭那样的园林景色,就是普通的假山造景做得也很勉强。讲究的人家会选在家里摆上山里挖出来的石头,又贵又丑,一言难尽。 这就给了她很大的施展空间。人工造景用的石头码头买一大堆只要五两。 她和船工都互相觉得得了个大便宜。 庭院到堂屋,她摆了一扇自己画的屏风,上面是福州城全景,这梨汤巷的日光很好,在这个宅子犹胜,阳光透过纸面,照出透亮的底色,画中住宅里的熙熙攘攘的百姓,鼎沸的人声仿佛都活了过来,让人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似的。 再往里走,圆拱门脚边摆着一排和纸灯,映衬着红墙上的金线画的亭台楼阁、福州画楼等等建筑熠熠生辉。其中就属主院墙上一幅海港图最是恢宏,宣传画册上巴掌大的图在这里被放大了十倍,细节全都跃然墙上。 这是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到的震撼! 尤其是与主院窗户外的海港山景简直是相映成趣的临摹复刻! 姬易行越看越觉得惊艳,每一处光影布景都被完美地利用和转化,他现在相信了,这件宅子会成为福州的传奇的! 其余每一个房间内都精心装饰了福州的特色,精致如思思入扣的“福州绣”、小巧如成套的街景木雕,摆设旁还有完整的金漆写成的简短介绍,简直无处不用巧心思。 姬易行这个饱尝富贵滋味的贵公子今天真真体会到了目不暇接的感觉,身边那个“奇迹少女”还在继续说:“考虑到宅子的用途,我们主打的是格调和享受,不想用太多昂贵的东西,当然,主要是我手头也不太充裕。” “把福州的这些特色融到宅子里比再好的名器都强。想来住户也会觉得有意思。” “到时候希望大人协调,把港口的渔灯多布置几顶,夜里最漂亮,这是锦上添花的 第17章 巡抚进城了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福士集的开张在福州城内引起了非常热烈的反响,气运男主傅闻鹰确实和他的人设一样,酒楼开得非常成功,贵客盈门,好不热闹。 钟晚芍在开门宴那天去了现场,远远地瞧了一眼,龙傲天本人确实气质不凡,面如冠玉,眸色深沉,白衣飘飘,在应酬间十分吃得开,又半点不叫人生厌。 确认此人和前世傅氏集团的总裁并不像,钟晚芍也无意凑这个热闹,不想与男主有所交集。 她倒是想去瞧一次传说中的“红玫瑰”——虞枝碎,可惜对方以纱挡面,看不见真容,大美人仅仅凭身段就足见风韵了,真是可惜。 想在福士集宴请办席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钟晚芍挺想试试看菜的味道如何,但又不想去求宋莲舟下帖子订席,便搁置了下来。 宋莲舟最近忙着盘算着自己夫君与女儿回来的时间,只打算到时一家人去福士集办个家宴。 对此,钟晚芍表示很乐意配合吃一顿白食,演一出父慈子孝没什么问题。 听闻嫡姐钟初棠在京城并未引起什么大水花,京中能人辈出,大约这枚“福州明珠”还不够亮眼。 宋莲舟为此愁了几天,复又高兴起来,听说是因为梵天教给了钟初棠一个在布道大会上露脸的机会,若能干得好,崭露头角不在话下。 这一心系在丈夫和女儿身上的女人又是吃斋又是祷告,还差人向梵天教中捐了一大笔钱,感谢各方神灵庇佑,家里的仆人被折腾地不轻。 倒是有件事让钟晚芍有点警觉,宋莲舟在她面前提到梵天的次数有点过多了,虽说她自己有装作信教的样子陪着念了些经,但宋莲舟似乎屡屡有想进一步拉进次女和南离宗联系的打算。 对此钟晚芍留了个心眼,她与宋莲舟没感情,可不会完全放下戒心,只是私下吩咐张理多打探一些南离宗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丑闻。 其间,张理汇倒是有报福士集动向: 傅闻鹰打脸看他不爽的炮灰三次, 狠虐想要调戏虞枝碎的猥琐男两次, 全城扬名。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巡抚要进福州城才是大事。 姬易行还是查到了钟晚芍的身份,但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他并未张扬,只以“他地商人”的身份继续打着交道。钟晚芍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抽空送了姬易行一套四幅的梅兰竹菊图,对方很是受用。 沈确也来梨汤巷别馆考察了几次,没什么悬念地成为了钟晚芍“新中式”审美的忠实拥趸, 在等姬易行核查过钟晚芍身份无疑后,还私下见了她一次,说了些请她帮忙设计私宅的场面话,赐了金,客客气气地请了她出去。 张理对此有点泄气,毕竟他们最初是打着搭上城主的目的来的。 钟晚芍倒是没什么反应,搭上一个协领也不错了,反正都比她爹官大。 之后几乎全程在与姬易行做对接,忙里忙外总算把梨汤巷的这处别馆梳理地再无一点错处。 福州城提前开始全城整肃备查,港口的渔灯彻夜不灭,街市上巡防的人力增加了一倍,与男主撕逼的各位“二代”们都被警告了一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连钟晚芍的租户刘录事也忙得天天着不了家,帮厨老杨倒还是照常生活,只是难免作为老百姓感受到一些城内的紧张氛围。 在一片风声鹤唳中,巡抚进城了。 城主沈确带着一众副官早早等在了城外,听说巡抚的车队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依旧老实等着,姿态摆得极低。 钟晚芍作为“巡抚经济”的得益者,也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城中一处高阁之上,入乡随俗,体验一把大雍的官僚风情。 喝了一壶茶,又吃了一碟龙井酥。终于见到一列车队从远处奔来。 打头的是一队轻骑,然后是全副武装的重骑,先后过去近十辆 第18章 来人的身份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走进来的是身披甲胄的将军,双眼锐利似虎豹,战袍肃穆,银色的锁子甲泛着冷光,头盔握在手上,上面的翎子轻轻抖动,俊脸上一股肃杀之气。 来人不过二十多的年纪,若是沈确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乃是御前亲军统领正一品策上将——牧戎铮。 “陛下,亲军部署已经妥当。”牧戎铮低头顺服道: “沉川,你看看这屏风,真是有趣。”金石筝鸣一样动听的声音响起。 牧戎铮抬头,此刻,大雍朝的最高掌权人,元祈,正站在一扇屏风面前。他未束发,乌黑的长发乖顺地匍匐在他的脊背上,墨色的金丝云纹顺着绢丝长袍蔓延着,包裹住肌理分明的脊背,黑袍包裹下潜伏着一座勃发巍峨的山脉般的力量。一只串珠宝石龙纹翡翠背云从脖颈处向下,流过背脊、腰窝,给这件墨色的长袍铺上了耀眼的光泽。 他微微侧过头,露出一点山脊一样锋利的眉尾,瞳仁是一种极亮的乌黑,仿佛夜色下即将破晓的雪山金阳。 牧戎铮顺着他所说望去,下午阳光正好,铺洒进来,透过纸面,照亮了整座福州全景图。 这图是手绘的,细看似乎墨色浅了些,但日光照进来,就显得深浅得宜,上面的崇化坊、宣化坊、咸化坊等等标的清清楚楚,看起来是地图,莫不如说是一幅壮观的福州百姓安居图。 “好巧的心思。”牧戎铮叹道。 元祈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触了一下画上的一处凸起,那是一枚赤红的石头,似乎是被绣在画上的,看起来,标的是这栋宅子在福州城的位置。 指尖似**,宝石如胭脂,好一幅美景! “陛下,这是?” “是福州港的特产——鸡血石。”元祈勾了勾唇,“这造景,是司设处输了啊。” 司设处,是大雍朝皇宫内专门负责宫殿建造布景的部门,几乎汇聚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 牧戎铮开口道:“这副屏风画确实新奇,但依我看,不过是福州城主的刻意为之,还是陛下的司设处更妙。就说这画,若是没了这太阳不过平常罢了。” 元祈转过身来,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就像国画上最浓郁的黛色衬托着雪山金阳一样的眼睛,薄唇红润而有生气,鼻梁高挺似玉石雕刻,既有清冷的距离感又像羊脂玉一般透着莹润的白,俊美似天神。最迷人的是他的气质,看起来攻击力十足,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剑。 大雍朝元帝十二岁登基,至今已在位八年,国力空前繁盛,万朝来贺。 在位期间,这位年轻的掌权**刀阔斧,清除沉疴积弊,声名远播各族,外邦皆称“天可汗”。 此时,这位陛下正以御赐二品巡抚的身份在院子里与属下谈论究竟哪里的宅子比较漂亮。 “屏风后面设了灯,我想若是没有日光也胜似日光的神奇。沉川,看来你是看不上这位福州巧匠的奇淫巧技。” 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兴味地说:“你真是一如既往无趣,这画就算不借光影之妙,也算得上当世难得的好画了,我倒是忘了,司设房的首席月氏似乎是你的未婚妻?” 牧戎铮无奈反驳道:“只是家里父母有意,我一直未同意。陛下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池中的锦鲤突然蹦出水面,元祈和牧戎铮都被引了过去,池水中的几顶瓷缸终于勃得了“贵客”的注意。 移动间,那寸把长的小鱼在缸中金漆绘制的亭台楼阁间游动。 缸身是个圆形,在不同位置小鱼所在的布景画也不同 “啧。”元祈赞了一声。 牧戎铮眼力好,“缸壁上画的似乎是福州城十大名景。” 欣赏了片刻,沈城主着人来报,饭已经备齐,巡抚大人用过饭后可去公堂检视文书卷宗。 传话的侍女接着说:“那位姬协领说,快日落时的别馆是最漂亮的,大人可等日落时再进内室欣赏。” “噢?”元祈难得有兴致,“那我们先去巡查,沉川到日落时再陪我回来吧。” 此时,钟晚芍正照旧在酒楼厢房里算账,姬易行那边派了人来传话,说是巡抚并未与城主府官员一同,而是自去寻访去了,还嘱咐了本城官员不必跟着,目前还不知巡抚大人对别馆褒贬如何。 “知道了。”打发了传话的小厮,张理领了个熟人进来——“小李清” 李清几日未见,如今倒是有些畏畏缩缩之感了。 宅傧相的消息最是灵光,城主要找的三进宅子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了这姑奶奶真做成了这笔生意。 除了那栋官员租住的“柿子宅”,还有几处宅子他都打探了一遍,竟然全都租出去了! 租户选择的理由五花八门,“邻居安静还能教我孩子念书”、“后院有个小池塘,很有格调,还便宜。”,竟然还租给了好几个九品官!没两天,竟然已经租得一间不剩, 这姑奶奶是真有本事啊,又能赚钱又能有门道,想到此前姑奶奶发来的合作邀请,李清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他同意了,这城主府的大买卖不是就有他李清一份了吗?多有面儿啊。 “姑······小姐,咱们之前说的合作买卖还算数吗?”这次,换成李清低声下气咯。 钟晚芍抿了口茶,“算,我正缺个管人的呢,你手底下的那些个跑房子的小年轻我都要 第19章 傍晚带来的震撼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回去吧,要落日了,看看沈城主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元祈杀气一收,勾唇道,“希望不是什么光着身子的绝色美人。我目前对福州印象还不错的。” 牧戎铮快步跟随上去,嘴角抽了抽,应该——不至于吧,上一个美人可是直接被裸着丢到城主府大堂里啊······ 墨色的宽大马车缓缓驶出,城主府的随官大气不敢出地目送着车远离。 至今,除了身边的近侍、亲军,没人能看到这位巡抚大人的真容,自然也无从查起好恶。 元帝历年派出的巡抚这样做派的并不少,有时每年任命一个,兴起时会任命三个,其中有纨绔的世家公子,从未上过朝的女史官,已经归隐的老臣,他们个性迥异,还有几位从头至尾均靠近卫传话,从不露面的,众城也已经习惯了巡抚的奇形怪状。 至于八年来有多少是元帝亲自出访,可能只能问牧戎铮了。 马车在别馆面前停下,近卫们各司其职,退守四方,元祈与牧戎铮走了进来。 “你看”,元祈轻扬了一下下巴,庭院内那幅福州全景图少了日光的照耀,但画后的灯亮了起来。 光在画面背面映过来,正好在图上海港的位置,仿佛一轮明亮的落日,让人一窥壮美。 虽是同一幅画,与白天所见却是完全不同的风光。 日光下,是苏醒的、充满朝气的。灯光下,又是温馨的,充满餍足的,就像画中人一样,忙碌一天,满载而归。 元祈站在画前,灯光隔着纱一样的画纸露出来,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影了一整片小山。 他看着画面上那些小楷标注的“挑夫”、“铁匠”、“卖花女”,眼神柔软,就像看着自己安居乐业的子民。 牧戎铮也被震撼到了,皇宫内不乏有比这更有意境的画,更不缺手艺出神入化的巧匠,就说勤政殿那幅长百丈、无数宝石雕刻的千里江山图,那真是说不出的气派与壮观。 可是眼前这副纸屏风,它是精巧的,纤美的,准准地搔到人心中的痒处,直让人觉得熨帖合适。 陪陛下看了半晌,两人又转到内室,牧戎铮重新警惕起来。 既是护卫主上,也是严防哪里冒出来一个轻纱曼妙的美人。 石头造景、假山、圆拱门,彩绘纸灯,真漂亮—— “嘶”走进内室,铺头盖脸的闯进眼睛里的是墙上一幅幅金漆绘。 墙是朱红色,画是亮金色,条条线线,把福州城的山水海港城镇都拓印了下来,浓缩在墙上。 最妙的是,墙上那扇六棱窗开着,窗外正是福州最大的海港落日,一条条小船穿梭其中,海水像是被深蓝、橙黄浸泡透了。 窗外的景、墙上的画,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一时间,君臣两人谁都没说话。 元祈走到窗前,他颀长的影子清朗如玉树,吩咐道:“告诉沈确,孤要买下这座别馆,最好请宅子的设计者亲自来领赏。” “是。”牧戎铮转身走了,眼神中的震撼还未消失。 太阳已经落山,照往常来说,城主府不当值的官员都已经早早下班离去了,但今天的城主府灯火通明。 毕竟一把手不走,谁也不敢走。 沈确坐在自己的桌案前,虽然看着简牍,却明显心不在焉。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传来消息?” 巡抚今日进城后,在静室看了一下午公文,又回到了别馆。至今无任何指示,沈确觉得心都要吊到嗓子眼了。 左下首的姬易行宽慰道: “大人不必担心,有任何消息都会立刻传来,吾观巡抚之前作为,当地若有任何纰漏都会当场发作,此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说的是,是我心急了。”沈确稍微松了松眉,又道,“按你说的,只平铺功过与数实,是不是显得平庸了些, 第20章 如何以退为进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协领的消息传进来时,钟晚芍正在自己的住处盘账。 “现在就要去?”张理担心道,“刚吃完晚饭,小姐要不要和夫人报?夫人问起怎么说?” 钟晚芍眼神闪烁,深思片刻,“去!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和母亲报备了,张理你和我一起偷溜出去,宝龄你留在院子里做接应。” “好。夫人若问我便说小姐已经歇下了。” “正好看那几个收买的门子和嬷嬷能不能发挥作用。”钟晚芍盘算道。 张理迅速去拿纱帽,常服,钟晚芍则是招宝龄前来又嘱咐了几句。 出府很顺利,畅通无阻,到达城主府时,房内站了不少官员,看品级好几位都不低于原身爹。 钟晚芍并未摘兜帽,而是在几位大人的注目下大方地行了一礼,“城主安好,诸位大人安好。” 众人皆惊叹于这位别馆主人的年纪和气度,还是姬易行先出声: “巡抚大人对别馆很满意,提出要买下这座别馆,需要你去领赏,这次麻烦银姑娘跑一趟了。” 这就不得不提,钟晚芍给自己化名“银子”了,其实本来想叫“元宝”的,但是张理吓**,说万万不可与国姓相同,要被**的。 姬易行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也很无语,按道理说,房契在官中均有备案,房主是宝龄的名字,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看到死契在谁手上。 不过这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演戏,他也无意戳穿,以这小姑娘的聪明程度,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沈确出声:“我想现在以城主府的名义把别馆按市价买下来如何?” 来了来了,真是好会谋划的买卖!先不论钟晚芍投入进的心血和成本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市价买房,不就是为了揽功,还是半点血不想出的揽功? 房内谁不是人精,好几位心肠硬的甚至幸灾乐祸地看着堂下的小姑娘。 真以为是什么好机会呢?解了燃眉之急不也是被过河拆桥的命运。 钟晚芍只觉得身旁扶着她胳膊的张理手都握紧,她倒是没有起什么波澜。 商场上这样的明枪暗箭真是太多了,这种只能叫小场面,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必须要牺牲一点。但是,这次,她不太想让自己来这个狗屎世界的第一个作品被抢了去。 姬易行有点担心她的反应,刚想出言解围,只听那中堂下的小姑娘笑意盈盈一拜:“能的城主赏识是我的荣幸,民女已经将房契带了来想亲手献予城主,只是——城主那次视察之后,我还对房间内做了不少布局上的调整,房内摆设均附了些新东西,若是巡抚问起怕出岔子,不如城主稍等片刻,等我将那些改动设计之处默写下来?时间应当来得及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姬易行失笑,巡抚大人明显对别馆十分满意,城主强领此功,若是巡抚大人询问时露出了什么马脚,反倒是弄巧成拙。 “算了算了”沈确也皱了皱眉,“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说。” “当然,春江花悦的落成全都是在城主的关怀与督促下实现的。”少女的声音清澈动听,直将沈确心中的烦躁吹了去。 钟晚芍被侍女客气地引下去,走时只瞧见姬易行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当即识相地以眼神道谢。 虽说这点小场面她能应付过来,但姬协领派人传话时提醒了她这个情还是要承的。 坐在城主府的马车上向别馆驶去的同时,一队马车也同时驶进了钟府。 钟府的话事人——钟箫,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此刻—— 春江花悦的别馆内,元祈正坐在案前品茶,桌上还摆了一碟福州的贵妃红与芋头酥。 窗外太阳已经完全落了 第21章 风波乍起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钟府里—— 在京述职的钟箫终于风扑尘尘地赶了回来,宋莲舟许久未见丈夫,伺候更衣、擦洗这是好一番忙碌。 “女儿呢?”思女心切的宋莲舟忙碌间隙还不忘询问。 “睡下了,这次入京没什么水花,我看她心情不好就没让她来给你请安了。”钟箫今年四十多岁,长身玉立,虽然五官看起来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那张脸确实称得上风采依旧。 “布道大会的事,我按照老爷你说的已经送了不少礼物给福州梵天分坛的静安**。”宋莲舟心疼女儿,对这些事情格外上心。 “嗯,我回头还要带初棠去武阳郡内登门拜访南离宗,若能见到圣女,也能光耀我家族门楣。”钟箫清俊的脸上罕见地泛上了狂热。 两人收拾一顿准备安置歇下,宋莲舟才像想起什么一般:“晚芍回来了,你可要见见?” 钟箫原本想要休息的动作一顿,道:“你去叫来让我见见。” 小院里的宝龄接到了主君回府,来叫人去请安的消息当即就出了一头冷汗——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但小姐的话她还牢牢记着,只笑着招呼了来传话的嬷嬷,“嬷嬷辛苦,是这样我们小姐已经睡下,” 嬷嬷脸色刚一沉,宝龄一手已经抓了一把碎银子递了过来,“第一次给主君请安,小姐想要好好梳洗一番,请嬷嬷美言两句,劳烦主君稍待。” 嬷嬷点点头,是了,这二小姐来府上这么久是第一次给父亲请安,难免要隆重一些,给主君留个好印象,她当即收了银子自传话去了。 门一关,宝龄就忙了起来,把钟晚芍家用的衣服、说好的东西都一一备好,然后焦急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小姐,你可千万要赶得及啊。”宝龄在心底祈祷道 “春江花悦”别馆前,沈确带着城主府五六辆马车停在一边,城内各处话事人也都来了,生怕巡抚一时兴起。抽查福州内**理的问题。 一大群人挤在离门三丈外的地方,安静地像一群鹌鹑。 别馆外的亲军三步一人,将巷子守得密不通风,森严地很。 好大的排场,钟晚芍感叹道,眼看队伍里等着的老官手都在抖,只希望别真吓厥过去。 别馆的门开着,但是门内设了屏风遮挡,除了走动的近侍,什么也瞧不见。 钟晚芍安静地与众人一起候着,姬易行站在她旁边,不时投个眼神过来。 钟晚芍此时还带着兜帽,出发前沈确问她能不能把纱摘了,显得正式一点,钟晚芍婉拒了,表示暂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不是她自大,露脸的话她怕巡抚觉得福州想送美人巴结。 沈确没说什么,带兜帽并不少见,也算能理解。 钟晚芍此时无聊地看着梨汤巷地上的青石砖发呆,脑子里已经把之后扩张商业版图的方案列好了一整份清单。 突然,她只觉得仿佛被什么很有侵略性地眼神扫了一遍。 警惕地抬眼向前看了看,这个眼神实在让人难以忽略,虽说并不带恶意,甚至还有点好奇,但是就像被捕猎的野兽盯上了一样,让人汗**倒立。 屏风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可钟晚芍就是觉得里面应该有人在看她,薄薄的绣面背后好似蛰伏着一座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扫周围人,诸人神情都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她一向比别人五感灵敏,这眼神十有**是冲她来的。 一位看起来地位最高的近侍出声道:“谁是别馆的房主?” 钟晚芍浅吸一口气,站了出来:“民女在此。” 突然—— 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了寂静和紧张,一团肉球连滚带地冲了进来。 “是我啊!房主是我啊!大人!巡抚大人要为我做主啊!” 那油腻胖子的短指指着钟晚芍道:“这个**她骗我,诓我的房子啊!” 坏了,这才是真是冲我来的—— 巷内哗然,好在别馆周围的百姓都被沈确提前清空了,不然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看热闹的呢。 沈城主的脸色并不好,她显然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阴沉着脸叫侍卫把人拖下去:“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你偏袒她,我可是南离宗福州分坛掌教的侄子!有教职的,你们算什么,竟敢拉扯我?”胖 第22章 大人有请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姬易行出声道:“你说这宅子是你的?可有依据?” 那胖子大喊:“我之前的房契,还在手上,这房子先前是我的,是这个**诓骗我去过户的,她一分钱都没给我。” 此人满脸横肉的脸上冒出一点淫邪的猥琐出来,“是她说要以身偿债的。” 艹,**吧,敢造老娘黄谣,恶心的狗东西,钟晚芍愤怒了。 张理在一旁也要气**,但她明白自己人微言轻,不然高低扇这个死肥猪两个**兜。 现场气氛微妙,姬易行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间巷子内笼罩着一股尴尬的沉默。 房契确实在她手里,那胖子手中那一份真假不论,问题就在于难以证明付了这笔购房款。 其实钟晚芍当初在公中办房契是有留个心眼,还让这短命的死胖子给了他一份收据。 只是这死胖子若咬死不认,又扯出什么哄骗他签字的狗屁,还不是僵持在这里。 真是死局啊——好人坏人最怕赖人。造人黄谣的都该死啊! 钟晚芍转身朝着门内盈盈一拜:“不知巡抚大人是否喜欢我这座别馆?” 巡抚?来了吗?什么时候?众人面面相觑。 不说这屏风看起来就没动过,若巡抚真在,又怎么会答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商女罢了,没头没脑问些什么?她也配! 几位女官不屑地撇嘴,戴个纱帽真就以为自己是绝世美女了?看看那胖子的蠢样,真是荤素不忌。 屏风内,元祈正坐着,身旁摆着精致的小案,他正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把玉尺,轻轻搅着透紫炉内的香灰。 牧戎铮侍候一旁,听着外面吵吵闹闹,又听那个动听的女声响起,问起巡抚大人是否喜欢别馆。 元祈手下顿了一下,碧玉尺轻轻在炉边敲打几下。眼眸低垂,看起来似乎沉浸在布香里。 “告诉她,我很喜欢。” 牧戎铮有点震惊,陛下虽然一贯沉稳,实则个性霸道,随心所欲,不喜别人的随意揣测。对自己的喜好更是讳莫如深,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 别馆内安静半晌,那胖子在一旁得意地叫嚣:“什么你的别馆,那是我的,你以为巡抚大人会理你这没脸没皮的**吗?” “大人说:他很喜欢。”突然出声的内侍打断了吵嚷,那胖子就像被扼住脖子的鸡仔——呛住了。 众人的眼神诡异地聚焦到站在中央的少女身上。 她带着兜帽,只露出了一部分束起的发髻,乌发白纱,气质冷艳。 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地在各人心底成型——她肯定不可能瞧得上那死肥猪。 只见那少女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她檀口轻启,继续道:“我想巡抚大人喜欢的是我的壁画、屏风和民生录,而不是这座原本梁都少一根的宅子吧,还是说,这位胖子你那萝卜手能画出壁画来?” “噗”姬易行第一个憋不住笑出声来。 那肥猪脸涨得通红,口不择言道:“屏风也是我的,是我找首府的匠人雕刻的。” 话音刚落,死肥猪就发现对面的少女似乎松了口气,那一直面沉如水的城主脸色也和缓了一点,狐狸眼的年轻官员笑得更是放肆。 哪怕神经被脂肪堵住了大半,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妙,屏风?屏风有什么问题? 屏风不都是是木匠雕刻的吗? “在场各位应当都来这处别馆瞧过了,屏风是什么样的心 第23章 才惊众人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钟晚芍被人引着走在宅子里,这处别馆就像她所设计的那样,在夜晚散发出了无穷的魅力。 她走在其中,觉得有荣与焉,鼻尖还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厚重的基调,清冽的质感,很是好闻。 一路被引到主宅,近侍行了礼安静地退下,钟晚芍抬起头来。 窗前坐着一位身着玄袍男子,墨色上面金线点缀,他的身量很高,但又不显得人粗犷,仿佛是一把见血的宝剑,人在阴影里,但气势凌人。 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甲,上面细腻地镶嵌着绮丽的纹路,贵气逼人。只看见面甲下面连着的一段修长的、玉色脖颈。 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一双眸子,长但是不狭,仿佛是一片沉睡着星辰的大海,又亮得像雪山上升起的圆日。 “小女孩,狐假虎威用得炉火纯青嘛?”他开口道,内容虽是问罪,声线磁性中带着笑意。 钟晚芍思虑了一下语气,开口道:“大人您看起来也乐在其中嘛?” 原身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在和大人物的交流中把姿态摆得低一些,活泼一些比较好。 阴影中的男人似乎更开怀了一些,“只是很喜欢这栋宅子,爱屋及乌罢了。” 她又道“你似乎对福州很了解,跟我说说你的看法。” 哈哈,你猜错了,我对福州一点都不了解,刚来一个月不到。 但眼下明显是巡抚的人民满意度调查。 钟晚芍表示:小菜一碟 “福州城很好,虽然我刚来一个月,但是在这里感觉到了家的归属感”——首句点题 “福州城百姓热情,景色优美,官员公正,买卖兴盛”——引起下文 “我刚来时,身上家底**,但是我发现福州的市场潜力很大,我通过先期······巴拉巴拉”——举例子生动形象 “当然,还有许多可以继续发展的地方,比如说富饶的海港经济,可以······;兴起的文人盛会,可以······”——深化主题,显得自己有水平。 “也存在一点小问题,坊市的开放还在试水,不敢大刀阔斧进行,官员偏爱守成,冒进的不多,机会也少······”——完善文章,体现严谨性。 “总的来说,福州城真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首尾呼应。 夸得想吐了,我还是更爱有网有空调的现代都市。 钟晚芍嘴上不停,心底的腹诽和吐槽也没停。 侍立一旁的牧戎铮有点懵。 什么情况,这小姑娘才多大,开口不带思考的就是一篇策论? 她逻辑清晰、语言生动、还有一些贴地气的旁征博引和比喻,大气不带喘的一顿输出,把听众不由自主地代入进去。 想想礼部那些老臣!捧着芴板,照着念都念不顺,还写得晦涩难懂,叫人头晕脑胀。 元祈原先歪在靠枕边,听着听着坐直了身体,那双漂亮的、摄人心魄的眼神盯着钟晚芍,就像优秀的捕猎者看到了一块烹饪完美的烤肉。 日,讲嗨了, 第24章 钟箫的震怒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钟晚芍还不太了解皇城亲卫的组织架构,只当是元帝这次图省事随机选了个身边的将军当巡抚,而且看对方的气质确实很符合嘛。 她乖顺地道了谢,被旁边身姿挺拔的青年将军送了出来,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拿着一个质地金贵的匣子。 “将军贵姓啊?”钟晚芍出门前还询问了一下身边这位挺拔如松的青年将军。 对方的眼神感觉总在那只雀儿身上转。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时,对方面甲下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姓戎。”牧戎铮沉痛地说。 对不起了,各位祖宗,陛下的谎必须由我来圆了!牧家能短暂拥有陛下这么优秀的后代你们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好的,戎将军,多谢你,我先告辞了。” 钟晚芍走出了别馆的门,巷尾处还有一辆马车等着,张理在车前似乎有点焦急。 看她全须全尾地出来,先是松了口气,又急起来,“小姐,你没事就好,快回去吧,老爷回来了。” 钟晚芍愣了一下,当即爬上了马车。 车上除了他们主仆,还坐着一个姬易行。 “姬大人,你怎么也在?” “真绝情啊,你爹回来的消息还是帮你我传过来的呢。”姬易行轻摇折扇,端得一副清风朗月之态。 可惜钟晚芍现在无意欣赏男色,她有点担心,只剩一个宝龄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别慌,我和你一起呢,大不了被你爹知道就是,得巡抚和城主的赏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姬易行看起来很轻松。 钟晚芍却笑不出来,这个家庭她是个外人,对于小女儿出风头的事情态度如何没人敢打包票。 再说了,长姐、梵天、宋莲舟模糊的态度,这些关系和利益混杂在一起,她的第六感隐隐提醒她要小心一点,不暴露最好。 钟府—— 灯火通明的主屋照着钟箫那张带着愠怒的脸。 宋莲舟也皱着眉毛,一叠声地催促嬷嬷再去催。 “给父亲请安都迟到!像什么样子!果真商贾教养,上不得台面!” “别生气,夫君,她外祖是个粗人,哪里顾得上教她礼仪,孩子怕生呢,你们再去催!” 钟箫又喝了一盏茶下去,迟迟未有消息,内室好像结了冰一样,众人均屏住了呼吸,生怕主君雷霆一怒, “砰——”钟箫将手里的茶盏摔个粉碎,“走,跟我去看看那个逆女!到底在忙什么!” 钟箫大步走了出去,宋莲舟在一旁边赶边劝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钟晚芍所在的小院,宝龄在看到来人,当即跪下,高声道:“奴婢给主君、夫人请安。” “开门!”钟箫的俊朗的面孔因为愤怒都扭曲了。 “父亲。”一道动听的声音划破愤怒的夜空,落在人耳里,化解了躁意和恐惧。 钟箫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拿着一张卷轴从门后款款而出。 纤腰曼曼,眸色清波流盼,朱唇皓齿,乌发如云,气质冷艳,像月光下一束曼妙舒展的白色芍药。 钟箫愣住了,侧头看了眼宋莲舟,对方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这就是他们的二女儿。 他的火气被这张漂亮的脸蛋冲走了一半。< 第25章 姐妹争锋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 一大早,钟晚芍老老实实地爬起来,参加第一次家庭“晨会”,梳洗完毕到爹娘处请安时,两位的表情都还不错。 宋莲舟一贯温和,钟箫甚至也算得上温柔了,看来昨晚那一计还是出了不少力。 三人坐定,钟晚芍充分发挥自己在生意场上的眼力劲和机灵劲儿,又刻意加了一些少女的青涩和活泼,显得不过分内敛又不故意圆滑,果然把两位长辈哄得高高兴兴的。 只是身后有一位侍奉的掌事嬷嬷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她有点敌意。 周旋之余,她扫了对方的站位、衣着、装扮等等,大概猜出这就是张理所说的那位钟初棠不好惹的奶娘——孔嬷嬷。 与张理这个半路“收服”的心腹不同,孔嬷嬷是宋莲舟的陪房,一直做着钟初棠跟前的掌事嬷嬷,为人精明老练极为护短。 钟晚芍这个杀出来的程咬金,做得任何一件漂亮事都是在抢钟初棠的风头和资源,如何能忍。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叮啷环佩声,一位气势婉约,面容淡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梳着少见的琉璃髻,半挽半散,周身萦绕着书卷香气,白色的烟衫,同色的下裙,双眼圆润似小鹿,双眉弯弯如月牙,不愧是年少时一赋名动福州的“宝珠”。 “鸾鸾来啦”便宜爹娘的注意力当即被来人引了去,亲切地叫着大女儿的小字,又是抚手,又是夹菜,嘘寒问暖。 那娴静雅女子不动声色地瞧了钟晚芍一眼,又与父母热络起来。 孔嬷嬷似乎也挺直了腰板,还不忘拿眼戳着钟晚芍:你上赶着巴结的父母对我们小姐才是真心疼爱。 钟晚芍无所谓地笑着,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一个叫鸾鸾,鸾凤朝阳,另一个则叫弯弯,田间蛇一般,孰得宠显而易见。好在原主已不在了,不然那敏感的小女孩怕是要被磋磨**。 这位长姐不像个好人啊, 见三人的亲热告一段落,钟晚芍才礼貌地站了起来,向长姐行礼,又让宝龄把精心誊抄的帖子呈了上来。 “妹妹自幼听着姐姐的美名,特誊抄姐姐誉满全城的离阳赋,上南赋等共十篇,夙夜浸读,不敢懈怠,长姐真是弯弯的榜样。” 这些赋钟晚芍都读了一遍,要她说就是无病呻吟堆砌辞藻,出门春游有感来一篇,在家吃饭感怀百姓辛苦来一篇,阅历不够,那些伤春悲秋家国情怀实在做作地让人想吐。 一个甚至没看过舂米的人感叹百姓耕种辛苦?恕她直言,难怪闯京圈没水花呢。 至于誊抄,那都是宝龄的活,钟晚芍最近让宝龄模仿她的字迹,成果斐然,这些就当是练字作业了,直接给小丫头人抄得皱皱巴巴的。 钟初棠并未起身还礼,她接过帖子略扫了一遍,客气回应道:“雕虫小技哪值得妹妹如此看重?”那表情明显没把这奉承当回事。 钟箫倒是很满意次女的识趣,“鸾鸾,你今日不是要去福士集参加诗会吗?带着妹妹一起去。” 钟初棠略皱眉毛,“不知妹妹可有诗文方面的天赋?” 这是怕她抢风头了 “诗文实在难懂,弯弯只需看长姐技惊四方即可。”钟晚芍懂事道。 钟初棠的敌意少了些,一家人终于顺顺利利地吃上了饭。 钟晚芍腹诽道:真饿死个人,吃个饭还要哄这个再哄那个,等我发达了把你们都踹出我的饭桌子。 两姊妹规规矩矩地和父母道了别,走出主院。 钟初棠与孔嬷嬷走在前面,忽然转身看向钟晚芍,腰上的荷包铃铛响成一片,“你——” “若无才能,便别去给钟府和爹丢脸,记得带纱帽。”十八岁的少女眼神不满地刮过钟晚芍的脸蛋。 “是,我在包间里听着就好,多谢长姐愿意带我见世面。” “嗯,半个时辰之后在门口碰面。”钟初棠转身快步离去。 这次外出,钟晚芍只带了张理,宝龄被她安排出去继续经营房产生意了。 托她乖巧表现的福,再者最近也没什么斋日斋月,钟箫并未对限制府上的出行。 钟晚芍主要是想趁机再了解一下福士集和男主的为人性格,顺便给她的“金子”买点鸟食。 小东西只认她喂的东西,钟晚芍又不敢一直喂它点心,为了她的金子鸟体健康,还是买点专门的饲料比较好。 福士集依旧人很多,生意叫人眼红,在男主屡屡打脸虐渣后,那些个眼红的同行都偃旗息鼓了,或许偷偷在暗地里憋着更大的坏。 至少目前,福士集在经历了“别人叫流氓**”、“被人恶意安排不干净的食物”等一系列风波后很违背经济规律地生意越来越好。 这不是福州城最 第26章 关于鸟食的一点争论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砰砰。”有人敲了敲包间的纸窗户,然后翻了进来。 包间里两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打扮得好似“孔雀开屏”的姬易行。 这人今日没有穿那身板正的官袍,而是身着一件天青色的束腰长衫,头发半披半竖,腰间系着三四样小玩意儿,香囊、荷包、玉佩什么的,配上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好不风流。 认识了一段时间,钟晚芍也晓得这位大人没有架子,品行还好,只笑了笑:“姬大人好身手。” 姬易行顿顿地在钟晚芍没带纱帽的脸上看了几眼,眼锋扫过她被辣红的唇瓣,不自然地转过头,嘴上还说道: “怎么银掌柜今日不带兜帽了?” 钟晚芍无所谓道:“今天我是来做陪衬的钟府二小姐,既不出风头,也不招人嫉恨,除了你谁会来这小包间找我,还挡什么?” 姬易行听出她话里的不满,装模作样地举手认错,表示以后不会这么随便乱闯闺阁女子的嗯······用餐包间了。 这倒是提醒了钟晚芍一点,最好还是请几个女保镖才好,她这个小团队,从上到下就最新加入的李清是个男的,还一看就是个战五渣,实在是又打眼又脆弱。 “大人对诗会有兴趣?” “没,这种小打小闹、矫揉造作的有什么可看的?巡抚明日就要走了,沈城主安排我们在城中各处看看,确保无虞。全城上下就这个诗会最盛大,只好我来此坐镇了。” 钟晚芍点点头表示理解,顺便邀请姬易行坐下,随口问道:“巡抚大人会来看诗会吗?” “不确定,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见到巡抚大人本尊,他可能这几天都在外头微服私访什么的,不过这也算得上是多年惯例了,过了明天应该城里就能松懈下来。” 姬易行突然压低声音道:“这次没出岔子还要多谢你,那胖子被巡抚大人处理了,也没添别的乱子。城主说过几日再请你入府细谈。” 钟晚芍点了点头,若能努力傍上这位地方官的一把手当然好,这也是她当初接受别馆买卖最重要的一个目的。 只听男人继续道:“若顺利的话,明年中沈城主与我可能就要去别处上任,也许就在福州首府武阳郡,你怎么看?” 钟晚芍并不是一个不懂潜台词的人,姬易行的意思就是提醒她城主这段时间能罩着,绕过年来,看钟晚芍是准备跟着去首府武阳郡发展还是抓紧时间趁现在有靠山站稳脚跟。 按道理,钟府也是勋贵之后,按外人来看,钟晚芍哪怕与父母关系再淡泊,也不至于官府小姐独自一人在外打拼。但不晓得为什么,姬易行觉得她不会被拘在这一个福州城里,还有更广阔的天空去翱翔。 遇到这样有血性、敢冒进的灵魂,总是不自觉想要帮上一把。 明年年中吗?时间还好不算太紧,钟晚芍把心中计划的几件事盘算了一遍,觉得在明年前打好经济基础往外走问题不大。 纸窗又被人礼貌地敲响了,张理前去开门,钟晚芍张口吐槽道:“在这里一个人我都不认识,怎么都跑我这儿来?” “小姐。”张理领着一个人进来,姬易行和钟晚芍立刻坐正了身体,只因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当时在别馆前为巡抚大人传话的近侍。 两人迅速站起,近侍开口道:“钟小姐,巡抚大人请您一叙。” 得,马甲稀碎,这位也知道她是钟府二小姐了。 钟晚芍心态有点崩,旋即又安慰自己,一个二品的巡抚,又身兼亲卫将军,查她的身份不是轻飘飘? 她给姬易行递了个“祝福我”的眼神,老老实实地跟着近侍走了。 近侍绕了几圈,走到酒楼上层最大的雅间处,抬手道:“小姐请。” 钟晚芍迈步走了进去,房间内静立了一排近侍,中央的案前坐着身着紫袍的牧将军,他的面甲似乎换了颜色,银得更深沉,与重紫色的**袍相得益彰。面甲与上次所见又有了些不同,这次的半面甲露出了他光洁莹白的额头,堪堪遮到鼻梁上方,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露在外面。 他今天没有束发,齐腰的黑发绸缎一样的铺在身上,在发尾打着半弧。 钟晚芍愣了一下神,该死,到底为什么全书是个女的都喜欢男主的?牧将军这么帅,不会是这狗逼小说安排给男主的打脸对象吧? 在心底唾弃了一番自己没定力,老老实实地给人行礼, “牧将军好,戎将军好。” 元祈看了一眼没带兜帽的少女乖顺地弯下腰,乌黑的头发滑落像一把云,眼神一侧,就看到身旁坐着的天策将军面甲下爆起的青筋。 再度痛失本姓的牧戎铮敢怒不敢言。 他也打量着眼前这个露出真容的少女,查到钟晚芍**的时候瞧见了她的画像,远没有面对面见本人这般明艳的神采。 若是比较,那画像美则美,却毫无灵魂,这样的美**雍皇城比比皆是,并不难寻,真见到本人时,才能理解她身上那种旺盛的冒险精神、蓬勃的生命力和活泼 的灵魂才是真正吸引眼球的东西。 “叽叽叽······”一阵叫声吸引了钟晚芍的注意。< 第27章 打断男主打脸(二合一) 《大雍第一地产商》全本免费阅读 此时,诗会先头的抛砖引玉刚刚结束,小厮端上了一盆菊花。 “此乃菊中名品——天门挂彩,请各位才子赏玩吟咏。” 钟晚芍自如地拈了一块辣椒鸡丁, 看着地下一群男女或念念有词、或蹙眉摇头、或成竹在胸,只觉得好像在看人演戏一般有趣。 不过少顷,便有那性急的站起来,大声地念自己写的诗。 稍微仔细一听,除了对仗没问题,其他简直狗屁不通,不知所云。 她不便出声评价,万一大雍诗赋上的审美特别与众不同呢,侧眼看了另外两位将军,两人都被面甲遮住了大半情绪,完全看不出喜恶。 没瞧出名堂,钟晚芍只好继续把注意力转到会场中。 在第一位出头鸟被一片嘘声轰下台之后,后发言的人谨慎了许多,听着听着,也渐渐有些很不错的诗词得到众人认可。 最新一篇风格诡谲的短赋更是勃得满堂彩,那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上头包间的姬易行还赏了个银锭作添头。 作赋的中年书生看起来激动坏了,看着纸笔相公把他的短赋誊抄出来贴到外面,直念“梵天庇佑。”摸着银锭喜不自禁,这可是福州父母官亲自认可的赏识啊! 钟晚芍的长姐坐在诗会左首,与她相伴的还有几位文人模样者,大概是福州城最出名的诗赋魁首,他们看起来就自如得很了,一直未曾下场,只是淡漠地看着场下的文人书生们嬉笑。 钟晚芍猜测大抵是要压轴出场点热气氛的。 她那书卷气十足的长姐在姬易行赐下银锭时眼神闪烁,趁诸人稍定,竟开口念了两句自己的赋。 虽说钟晚芍早就知道她不似传言的那般高洁出尘,但钟初棠在福州才子眼中似乎还是饱有美名的,两句赋确实做得挺好,意境高雅,相比于描绘菊花之形,更突出自比菊花的孤傲。 这位“明珠”的偶然技痒把现场的气氛推到了**。 “不愧是钟小姐,词赋圣手,真是我等不可企及项背之人。” “没错没错,小小年纪境界超出我等许多。真叫人叹服。” 书生的赞扬声不绝,姬易行倒是未曾赐下东西,只是在上头轻笑着。 钟晚芍敏锐地察觉到了钟初棠的期待和失落。 好生有趣,她这位鸾凤姐姐竟然有那么点心悦于姬易行。 倒也不奇怪,姬易行能力突出,品貌又佳,还是勋贵之后,能让少女怀春再容易不过。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一道男声响起。 只见一白衣男子款款从台阶上走下来,嘴唇微勾,一阵风起,吹起他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 相比于场中被震住的众人,钟晚芍只想翻白眼,该死的装逼男,她现在确定了,这男主绝对不是她的死对头傅氏总裁——那人虽讨厌,但没男主这么装。 抄袭怪!照搬古人诗句我也会啊!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绝了、绝了!好诗啊。”一个老夫子颤巍巍喊道。 男主傅闻鹰微微抬手站在台阶上,听着诸人一片哗然面无表情、故作气宇轩昂之态,身旁还有一位蒙着面纱的蓝衣美人,身段妖娆。 想来就是一直陪伴在男主身边女主之一——虞枝碎。 美人在侧,众人瞩目,男主的待遇就是不同。 钟晚芍自嘲地想着自己作为路人甲为各位主角捧场的机会还是很多的,等她那个便宜爹带她去南离宗或者布道大会肯定也能一睹另一位女主圣女慈伽的风采。 会场中有人叹:“这两句诗把菊花的品格全都展现出来了,较之其他格局又更上一个层次。” 上首坐着的钟初棠脸色难看,这福士集的东家竟敢拿她作筏子,踩着她的名气上位? 脸上不显,只是桌下攥紧了手,侧耳甚至听到身旁几个文友暗嘲窃笑的声音。 钟晚芍包间内的其他两人也被傅闻鹰这一套露脸操作吸引了过去,钟晚芍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她大学对文学感兴趣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在顶尖学府进修过,自然晓得,千年前伟大文人掌缝里露出一点儿来就够我们品几辈子了。 能在偌大的大雍朝里听人传颂家乡几句诗也不错。 只听男主接下来面对众人的吹捧拱手道:“不过随意胡作罢了,有什么可吹捧的。” 啧,钟晚芍撇嘴,又是这让人厌烦的情节,靠古人的诗句大杀四方,你那舟状头一样的扁脑壳能想出这么精彩的诗? 也许是她脸上的不满实在有点明显,亦或是旁边的男人一向敏锐惯了,他挑眉道:“看起来银掌柜很不喜欢这诗?” 可不是?这装逼男不会就记得这两句吧?作为男主至少把整首诗背全了噻。 心底腹诽连连,钟晚芍依旧不打算明目张胆和男主打擂台——这个时候在巡抚面前给人上眼药?男主结局可是要当国公的——以后他升上去知道了我害过他,不得弄死我? 她一边抚摸着手中雀儿柔软的**,只笑道:“大人瞧错 了呢,我不太懂诗,只是在苦恼这位公子的诗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撒谎——元祈勾了勾唇。 小丫头最是喜欢笑嘻嘻地说些官话套话。 元祈心道,他沉吟了片刻,顺手把眼前那碟子撒了辣子的炸虾仁递到人手边,在旁边天策将军略带震惊的眼神中说道: “听说一共有菊、蟹、月三套题目,你赢一个,我赏一个,你若是均能拔得头筹,我就恩赏你三个条件如何?” 钟晚芍:! 有这种好事,这可是当朝大员的许诺! 钟晚芍看着牧将军无暇的轮廓上轻覆的面甲,看到的不是春山碧水般的美色,而是一只嗷嗷待薅的羊。 大好人呐! 兴奋之余,她又冷静了下来,以她的文化储备,背几套拔的头筹的诗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诗词又不真是她的作品,哪能往自己脸上贴这不该的金? 几乎没什么思虑,钟晚芍歉意道:“我是拜读过许多山野文士的诗赋,您若是需要我甚至可以背出整本诗集来,但自问是写不出来多精彩的名句。”她有点肉疼地咬了咬牙,“这样好的机会只能让给旁人了。” 元祈长指轻轻敲着桌面,半晌才重又笑道:“既是不为人知的山野文士,能在今日得见天日也是他们的幸事,若你能背下他们的诗句,我的承诺照旧算。” 李白、苏轼、杜甫——诸位被迫在大雍成为无名小卒的一天~ 有了承诺,钟晚芍当即应承下来,她把怀里的小雀儿放到一旁,四下看了看,包间书案笔墨齐全,便用眼神示意“牧将军”能否用房间里的纸笔。 元祈颔首,钟晚芍便研墨、抬笔、伏案写了起来。 一旁的牧戎铮试探着向自己的半天娇伸出了手,那雀儿头一扭,蹦跳着离去了。 牧戎铮:妈的,凭什么?你一只鸟还区别对待? 钟晚芍的毛笔字写得也很好,多亏了感兴趣的那几年练了不少。虽然她算账的时候更喜欢用炭笔,但该上毛笔的场合至少都能自如应对,不至于掉链子。 默写了几首她觉得场合合适的诗赋,叠了一叠,交了身旁的近侍,示意放到会场中那个莲花盘子里。 还是没必要风头出到自己身上。 元祈默默颔首同意,近侍才拿着几张竹筏纸出去了。 会场中的气氛在傅闻鹰出现后更热闹了,有几位助攻还将傅闻鹰请到了钟初所在的文魁座位旁。 钟初棠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暗恨此人夺了她的风头,示意身后孔嬷嬷将自己在家提前备好的诗赋拿出来。 咏秋的诗会选题大都那么几个,现场又嘈杂,需要安静氛围的书生才女们会提前在家打磨好几篇诗赋来此待选,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 只是现场作诗更显才气、更有噱头罢了。 有了这位酒楼东家亲自下场的插曲,诗会索性把剩下的两个题目都拿了出来。 蟹的主题,由小厮端上了一盆生蟹,一盘熟蟹。至于月,则由主办人出面请现场官职“最大”的协领姬易行写了一个“月”字卷轴。 当然,不喜欢出风头排场又十足讲究的“更大”的官此时正坐在钟晚芍旁边。 这诗会,办的真不怎么样。她腹诽道:“我先前办的楼盘品鉴会可比这体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