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诱!未婚夫小舅野又撩》 第一章 您喜欢小舅舅这个称呼? 白家。 应如星被抵在冰冷的茶几。 “在这儿?” 大约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她白嫩的小脸此刻绯红,杏眸微湿。 此刻,勾着男人的脖子,眨着眼,笑得又乖又甜。 男人半眯着眼,指尖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打量着她:“知道我是谁?” “三爷。”应如星凑近些许,神色狡黠:“还是您喜欢小舅舅这个称呼?” 时靳远当然不是应如星的舅舅。 准确来说,他是应如星的未婚夫白远周的舅舅。 应如星借着白远周的光,也能勉强叫一句小舅舅。 她笑容狭促,吐出来的呼吸更是不老实地落在他的耳后。 挑逗意味十足。 时靳远有些玩味,抚了抚她的唇:“白远周满足不了你?” 跟他这,浪什么。 “没呢。” 应如星红唇微翘,尾音拖得挺长。 “我就是觉得您外甥有点脏,又刚好小小得罪了下他,想找您做个靠山。” “你做什么了?” 时靳远挑挑眉,有点感兴趣。 白远周不是善茬,可也没翻过车,更不爱对女人动手。 能称得上得罪的,看来事不小。 果不其然。 应如星撇撇嘴:“我把他送进警察局了。” 那畜牲存了几个前女友的小视频,还加了个分享的微信群。 应如星不小心看到了,反手打了110报警。 事儿吧,可大可小。 但,白远周也确实进了趟警察局,拜应如星所赐。 时靳远听了,觉得有意思,他掐着应如星的下颌,意味深长:“你想让我给你撑腰?” 应如星做这事时,忘了毁监控。 白远周不难查出来,是她干的。 她不信,白远周这样小心眼的狗男人从警察局出来,会放过她这个未婚妻。 她舔舔唇,又眨眨眼:“那三爷,你干吗?” “不干。” 时靳远慢慢悠悠地松开手,轻笑了声,“这事,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好处? 应如星盯着他,抓了抓头发。 传闻里,时靳远是个出息的浪荡子。 他有出息,时氏是他一个人的,权势滔天不为过。 可大概因为这份出息,时靳远做事挺随心所欲。 这事,只要时靳远管,天塌下来,都有时靳远顶着。 应如星贴近他,吐气如兰,“您真不干嘛?” 她的重音咬在了干这个字上,无辜又纯真的脸多了几分魅惑,勾得人心痒。 男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眸底掠过一层欲色。 他扣着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隔了许久,他忽地松开手,慢条斯理地说,“我对未成年没兴趣,也不打算管你和白远周的事。” 男人松开她,转头就往客厅走去。 就好像,方才的暧昧旖旎不过是她的一场错觉。 妈的! 假正经! 应如星有些不敢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恰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没成。”她眉头微拧,“我怀疑他是个性冷淡!” 隔了会儿,应如星垂下眸。 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冷笑着放狠话:“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拿下他!” 白远周这畜牲,趁早埋了。 应家又不会放过她,她早晚要被当做一件货物联姻,那为什么她不能选个好一点的买主呢! 应如星抿了抿唇,扭头回了白家的客厅。 她今晚原本是来陪白夫人的,但白远周到现在都没打回来电话。 白夫人心情不太好,她没想着碍白夫人的眼。 这才找上时靳远,想着色诱。 她回到客厅时,白夫人已经知道了白远周的事,脸色凝重又难看。 见应如星踏进屋内,她有些慌张,勉强开口:“星星,我有点事处理,你陪时靳远舅舅聊一会儿,晚点我让人送你回去。” 应如星反应过来,白夫人是要去接白远周。 白家再怎么权势滔天,进局子也不是好事,更不是该她这位无辜未婚妻知道的事。 白夫人离开后,客厅就只剩下应如星和时靳远两人。 想到小花园的一幕,应如星有些不甘。 她的目光掠过果盘上的橘子,伸手乖巧地给时靳远剥了个。 褪去果皮的橘子递到男人面前,应如星舔了舔唇,迎上男人的视线。 “舅舅,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她的嗓音又甜又软。 时靳远没接她的橘子,凤眸微挑,薄唇一勾,慵懒地落下句:“你就算叫爸爸,都没用。” 应如星忍不住磨磨牙,她恶狠狠咬下一口橘子,给闺蜜发消息。 “他不是性冷淡,他压根不是人!” 对面回得很快:“风紧扯呼?” 应如星很快敲下一个字:“爬。” 她深吸了口气,又笑眯眯地看向时靳远。 “时舅舅,加个微信总成吧,万一以后我学业上有什么问题,还要请教你呢。” 她这语气,像极了晚辈。 一个试图爬他床的晚辈。 时靳远目光掠过她,最终没拒绝。 他点开微信二维码,应如星很快扫了加上。 她点开时靳远的微信头像,头像是一条吊坠,痕迹斑驳。 显然年份挺久。 “舅舅,你的头像挺别致的,是什么珍藏吗?” 应如星试探着问。 时靳远看向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小孩子好奇心别那么重,容易影响发育。” 男人似笑非笑地摆着长辈款。 应如星眨巴眨巴眼:“舅舅,你还是听我这个小孩子的吧?好好想想,人家是真心喜欢你。” 应如星没等来时靳远的回心转意,在白远周回来前,她离开了。 回到应家时,应父和应声声都没睡,聊的恰好是白远周的事。 应父上了楼,见应如星进门,应声声翘了翘红唇。 “姐姐,听说白少这回栽了个大跟头,发誓要把始作俑者拎出来让她不得好死。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应如星顿了下,她忍不住吐出句:“小燕子穿花衣,燕子让你管好你自己。” 应如星一向挺不按套路出牌的,应声声被她噎了句,脸色有些不快。 “姐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上一个得罪白少的人落了下场,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家还指着你和白少联姻,你可千万别明知故犯。” 上一个得罪白远周的人,叫宋溪。 她是应如星的好友。 第二章 坐到我腿上来 在三年前,宋溪失踪了,这三年来,一直杳无音信。 哪怕,应如星动用了所有资源找她。 很多人都说,她死了。 只有应如星,始终不信。 应如星回到房间没多久,冯樱的电话打了过来。 “时靳远不干,那明天你还去西楼吗?要是白远周知道了,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按理说,出了这档子事,应如星要躲着白远周走。 白远周睚眦必报,一旦发现报警的人是应如星,他绝不会闹着退婚,反而要一点点折磨应如星。 “要去的。” 应如星是越影的学生,现在还没和公司签约,她长得漂亮,老师偶尔会推荐她去客串或者帮忙拉拉资源。 西楼这回的小聚,是知名导演纪成在挑人,这也是老师推她去的头号原因。 虽然白远周有心查的话,今天是能查出来,但,应如星明天必须铤而走险。 应家现在的情况不如从前,应父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钱,应如星需要钱,就不能摆烂。 “那你小心点。上回你转的那笔钱,祁鸣哥已经把那本旧书买回来了,你有空记得修补。” “好。” 冯樱想了想,又问了句:“对了,时靳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时靳远啊……” 想到男人戏谑从容的模样,应如星眸光格外明亮,舔舔唇。 “一回生二回熟,他外甥造的孽,他这个舅舅总是要还的。” 更何况,时靳远除了年纪大了点,其他可比白远周强多了。 挂了电话,应如星点开微信,戳了戳时靳远的头像。 双手打字:“今天又是爱时舅舅的一天~” 酒店内,时靳远腰间围着浴巾,劲瘦挺拔的身体缓缓落下水珠。 他看着微信里弹出来的消息,薄唇勾了勾。 一旁的苏京朝看到他这副样子,挑挑眉:“谁,新……女朋友?” “没。” 想到应如星,时靳远合上手机,随手点了根烟,随口应了句:“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孩。” 小孩? 苏京朝觉得新奇,时靳远可不是什么耐心温柔的男人。 还能有小孩乐意给他发消息? 苏京朝没多问,又说起白远周的事。 “你外甥那边用不用我帮忙打点,他这事动静不大,不过真闹下去还是要吃亏的。” “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应如星,时靳远顿了下,态度淡淡的,像是压根没把这事放眼里。 这些年,时靳远对白家的事一向不大关心,倒是白家上赶着亲近时靳远,一旁的苏京朝也习惯了。 “那成,不过你还是劝劝远周,他知道了报警的是他现在那个小未婚妻,放了狠话要收拾她。” 苏京朝像是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他那个小未婚妻之前就来警察局报过警,说是有个朋友失踪了,当时哭得惨兮兮的,没想到现在倒是能折腾。” 朋友失踪? 时靳远夹着烟的手指微顿,他眯了眯眼,眼底的晦暗闪过。 隔天。 应如星特意收拾了番,准备去西楼。 她下楼的时候,应父正在用早餐,见她准备出门,一副不着家的样子,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今天没课又出门做什么?就不能学学你姐姐,你姐姐给我们家里长了多少脸,前段时间付教授还夸你姐姐博学广闻,你妈死了之后,你就成天跟隔壁那老头子混来混去!” 应家的隔壁是个老宅,荒了很久,几年前突然有个老头搬了过去。 应母死后,应如星和老头渐渐混熟了,偶尔蹭个饭,送个果子。 那老头平日邋里邋遢的,像是疯疯癫癫的流浪汉,应父和应声声很看不惯。 “骂我就骂我,冲人家老头子干什么?” 应如星拿了个鸡蛋往嘴里塞,有些不满,不以为意道:“再说,我不纨绔废物点,怎么显得你的宝贝女儿聪慧能干呢。” “你!” 应父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既然不着家,就多去陪陪远周,他今天还打电话问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安排。” 一瞬间,应如星的脊背像是升起层薄汗,如芒背刺般。 她是疯了吗,找自己的晦气?! “爸,我还有事,先走了。” 应如星忙咽下嘴里的鸡蛋,慌不择路地开溜。 她路过隔壁别墅时,别墅的门紧闭。 应如星随手将水果挂在墙上,“啧,老头最近挺爱吃橙子的,这袋橙子不知道够不够他吃两天。” 东西放好,她转身离开。 过了几分钟,别墅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给我滚!呸!滚滚滚,再来烦我,我就告到时家!让他们看看时家是怎么教的孩子!” 砰地一声,门被紧紧合上。 时靳远顿足在别墅门前,摩挲着手中的玉,眉头微蹙。 他沉默着,一旁的助理叹了口气。 “时总,景小姐失踪多年,景老先生也是爱孙心切,才会迁怒于您,毕竟景小姐是景老先生唯一的女儿……” 当年,景小姐也真是惊才绝艳。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导致失踪,恐怕现在又多了个和景怀先生一样的传奇,他家先生也不会…… 时靳远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吩咐了句:“走吧,去西楼。” 就在时靳远的车远去时,一道身影从角落里蹦了出来。 应声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跳得飞快,眼底的疑惑渐深。 时靳远。 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时家继承人。 他怎么会和隔壁那个糟老头子有联系! 西楼,觥筹正交错。 应如星刚到,纪导的助理就很客气地将她请了过去。 他打量了眼应如星,神色满意。 “应同学,是吧?”男人目光闪烁:“我们一会儿要选角面试,需要统一换上服装,您不介意吧?” “可以。” 应如星没什么意见。 试戏换装这一套,并不少见。 导演要看的不只是演技,还有人物和角色的匹配度。 只是,当助理拿出衣料轻薄的猫咪装递给她时,应如星脸色微变。 她眯了眯眼:“安助理,你确定这是纪导让我们换的衣服?” 男人笑了下,意味深长道:“小姑娘,刚入这一行吧。今天来了多少投资人和名导,但凡你让里头的哪位满意了,别说一个小角色,女主角又算什么呢。” 原来是这种选角。 应如星眼里掠过丝冷意。 然而,面上她接过衣服,神色乖巧。 “您说的是,我这就去换。” 男人这才满意。 应如星换上猫咪装,藏在人群里,跟着安助理踏入包厢。 然而,她刚踏入包厢内,余光就扫见坐在角落里的时靳远。 她当场惊在了原地。 时靳远怎么会出现在西楼?! 刚巧,屋内纪导看了眼时靳远,笑着开口。 “时总还是头一回参与我们的选角,这是我们剧中的猫女,时总觉得哪个猫女更好?” 时靳远犀利目光兴致缺缺地扫了眼,就在众人以为他不打算选人时,他的目光停在了应如星身上,眯了眯眼。 “过来。” 应如星硬着头皮,缓步朝时靳远走过去:“时先生。” 见时靳远选定了人,众人也纷纷朝应如星看过去。 等到看清应如星的脸,不少人都被惊艳。 时靳远没说话,只是眯着眼,拍了了拍腿,嗓音慵懒低沉。 “小猫咪,坐到我的身上来。” 第三章 我们回房再说 时靳远玩得是真变态啊! 应如星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舔了舔唇,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还是乖顺坐到了他的腿上。 其他人也选了女伴。 好在,这场选角并没有应如星想象得那么淫乱,大多数女孩只是陪着这些大人物聊天,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 她假模假样地喝了点酒,借机环顾了四周,才收回目光。 西装的布料磨蹭得应如星有些不适,她刚要动,一双手忽地扶住她的腰间,温热气息掠过她的耳垂。 “别动。” 时靳远低声呵斥,应如星难耐地撇撇嘴,她压低声音,有些好奇:“时舅舅,您怎么会在这儿?” 时靳远虽然挺随心所欲,但这种场合,她还真没听说他会来,因而有些吃惊。 时靳远没回她,他眯着眼,掐着她的下颌,微微用力:“那你呢?喜欢玩角色扮演?” 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可,应如星却隐隐能察觉几分危险。 她眨眨眼,没退,反手勾着男人的脖子,谎话张口就来。 “我当然是听说了舅舅你来,才来的呀。毕竟,我可是舅舅的小猫咪呢。” 她吐气如兰,坐在他身上扭了扭腰肢,潋滟的眼底泛起几分醉意。 她酒量不好,时靳远是知道的。 只是…… 时靳远挑挑眉,看了眼空了的酒杯。 她是喝了多少? 醉成这个样子。 时靳远的酒挺烈,应如星灌了两杯就忍不住头疼,她埋在时靳远胸前,手有些不老实。 突然,酒被打翻,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时靳远摁住她,拍了拍她的猫尾巴以做警告,语气暧昧:“别急,小猫咪。我们回房再说。” 他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忽略众人的目光,将应如星抱回了房中。 应如星像是撒酒疯,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 时靳远摁住她,女孩却团坐在床上,她眼眸微湿,可怜巴巴又懵懵懂懂地看向时靳远。 “哥哥,我怕黑。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时靳远顿住。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她穿着身上有些滑稽的猫咪装,却显得温驯乖巧,眼睛湿漉漉的,跟小鹿似的。 这一幕,仿佛和记忆里的一幕重合。 时靳远俯下身。 他勾着她的下颌,眯着眼,声音透着几分凉薄。 “应如星,聪明的姑娘应该知道疏不间亲,更应该知道女孩子要自重些,别随意用感情当武器。” 他说完地一瞬间,应如星酒醒了,那双温软的眸变得清明。 “时舅舅真聪明。”应如星眨眨眼:“这么快,就看出来我在装醉啊。” 女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时靳远看穿了七七八八。 他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帮你坑白远周,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时靳远骨子里透着几分冷漠。 他不喜欢管白家的事,但,也不打算帮应如星。 应如星笑了下,忽地,她收起了眼底的那点懒散。 “舅舅,那真可惜。” 她眨眨眼,像是真的挺遗憾,又补了句。 “不过今晚我确实不是来勾引你的,刚才嘛,纯粹一时兴起。” 她整理好衣服,很快从酒店离开了。 应如星是真的觉得挺可惜。 没了时靳远,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选择。 帅的、厉害的,且能让白远周如临大敌的男人。 想到包厢里的其他男人,应如星点开某个营销号的微博。 很快将今晚的消息,连带着她处理过的模糊照片一并发了过去。 第二天,热搜爆了。 #爆!知名导演纪成选角内幕! 看到消息的冯樱有些吃惊,发了消息问她:“昨天怎么回事?怎么有营销号说纪成假借选角当老鸨!” 应如星把昨天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冯樱,冯樱又问:“那你工作没了?” “嗯。” 应如星幽幽地叹了口气。 预备好的男人没了,工作也没了。 隔了会儿,冯樱回道:“我这有个活,你要不要试试?不过,雇主有些特殊。” 特殊? 应如星愣了下。 “是个钢琴老师的岗,不过,教的女孩有自闭症。” ““还有,雇主姓时。” 时家。 时靳远看着热搜上炸开的消息,忍不住弯了弯唇,轻笑了声。 小狐狸,还挺记仇。 一旁的助理恭敬道:“应小姐昨晚确实是去选角的,只不过她并不清楚纪成的做派。” “嗯。”时靳远淡淡道:“把昨天查出来的东西都发给苏京朝,他最喜欢操心这些事。” 苏京朝是市公安局局长,时靳远昨天去的西楼,一部分是为了时家的合作,排除异己。 更重要的也是替他好兄弟查点东西。 没成想,苏京朝还没掀翻这群人,应如星倒是先把他们的老窝炸了。 恰在这时,楼下的佣人上来,提醒时靳远。 “先生,应聘小小姐钢琴老师的人到了。” 时靳远走过去,他俯下身,看着坐在地毯上低头玩手中拼图的女孩。 “音音,我们去见见你的老师,好不好?” 地毯上,小女孩穿着可爱的灯笼纱裙和小皮靴。 她茫然地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漂亮。 片刻后,小女孩看着时靳远,犹豫地将小手递给他。 时靳远牵着女孩往下走,然而,看到楼下的女人,他眯了眯眼。 “时舅舅。”应如星眨眨眼:“好巧。” 还不等时靳远开口,牵着时靳远手的时音眼睛一亮,她指着应如星,声音小小的。 “漂亮姐姐……” 时音呢喃了声,玉雪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 她仰头看了眼时靳远,缩在时靳远身后,有些认真和害羞:“我有点喜欢她。” 时靳远顿了下。 时音是典型的自闭症患者,小姑娘从小就很怕生,除了时靳远几乎不愿意接触任何人。 她今年六岁,再大一点就该上学了。 可随着时间流逝,时靳远发现她对生人的排斥越来越严重。 直到,他意外发现她对钢琴感兴趣,他才试图请个老师给她上课,然而,效果并不明显。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应如星感兴趣。 第四章 叫一句爸爸 应如星也怔了下。 很快,她反应过来,走到时音面前,神色认真温柔。 “你好,我叫应如星,我也喜欢你。” 应如星抱着时靳远的大腿躲到身后,眼睛却亮亮的,声音很小。 “星星。” 因为时音喜欢的缘故,应如星免去了面试考核环节,直接成了时音的老师。 书房里。 应如星和时靳远签完合同,时靳远盯着她,才玩味地问了句:“这回又是巧合?” 从某种程度来说,还真是。 应如星是能做出死缠烂打这事的人,但她心里清楚,时靳远这样的,不是死缠烂打能到手的。 只是,她没否认。 “时舅舅,我特意为了你费尽心思,你难道不感动吗?”应如星狡黠地眨眨眼。 “时音的情况,你应该了解。” 时靳远审视了片刻,淡淡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音音不是普通小孩,应如星,别让我亲自把你送到白远周手里。” 狗男人! 好狠的一颗心! 应如星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想到那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小女孩,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时靳远。 “时音她……是你的女儿?” 她怎么没听说过,时靳远还有个女儿啊。 时靳远漆黑的眸拂过一丝很浅薄的情绪,他语气平静:“不是。” 应如星了然。 然而,这一瞬间,男人的眼眸晦暗不明,应如星明显能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时家这一辈,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 不是时靳远的,却留在时家…… 时靳远这是养了前女友的孩子? 应如星揽着时靳远的脖子,舔了舔唇:“时舅舅,那要不我给你生一个?” 她勾着唇,眼波流转,语气魅惑勾人。 勾得人心痒。 “不用生。”时靳远却扒开她的手,神色慵懒玩味:“你叫一句爸爸,我就多个闺女了。” 应如星:“……” 做人狗这方面,时靳远确实令人望尘莫及。 不过,应如星接这个工作也是为了钱,时靳远在这方面实在大方。 她看着合同上的数字,心情不错。 一旁的时靳远瞥见她的神色,嗤了声:“出息。” “喜欢钱怎么就没出息了。” 应如星笑眯眯的:“天底下,难道还有比钱更讨喜的东西?” 时靳远:“应家就这么缺你?” 应如星讽刺地笑了下。 不缺,应家又怎么会让她嫁给白远周? 然而,没等她开口,书房外传来男人哄骗的声音。 “音音,哥哥带你去找伯伯好不好?一会儿你替哥哥说说情,让哥哥的爸妈别再关着哥哥了。” 这声音是……白远周! 应如星在这一瞬间,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要是让白远周发现她在时靳远这里,恐怕出了时家这个门,他会立刻把她捆了带走! 应如星死死抓着时靳远的衣角,咬着唇:“舅舅,你不能不管我!” 他算她哪门子舅舅。 倒是喊上瘾了? 时靳远瞥了眼办公桌下的空地,手指微曲敲了敲办公桌,意味深长地建议:“躲躲?” 眼见白远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如星咬咬牙,扭头钻进了办公桌底。 她刚钻进去,下一秒,白远周踏门而入:“舅舅。” 应如星顿时心跳如擂,狭窄的空间里,她的身体贴着时靳远的小腿,不自觉地蹭了下。 女孩的身体柔软,紧贴着他不老实地挪动,时靳远皱了皱眉,喉咙微微滚动,看向白远周。 “你怎么来了?” 白远周见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发怵。 可他这些天被关在家里,就连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来找时靳远。 心里的那把火也就烧得越来越旺,他迫不及待溜出去找应如星那个贱人算账! “舅舅,你去替我跟我妈说说,让她把我放出去呗。我早就知道错了。” 白远周殷勤讨好,像是想到什么,他拧了拧眉,眼底的戾气重了几分。 “舅舅,你都不知道,要不是应如星那个小贱人搞的,我怎么可能因为那么点事进警察局,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快念叨疯了!” 窝在书桌底下的应如星冷笑一声,这畜牲,也好意思开口? 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时靳远会替他开口就有鬼! 然而! “知道错了?” 时靳远漫不经心地开口。 白远周眼中掠过丝狂喜,疯狂点头,应如星却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 时靳远不会真的要替他这个好外甥求情吧?! 想到这,应如星忍不住有些恼火,她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瞪着时靳远,咬咬牙。 娇嗔中透着几分可爱。 时靳远勾了勾唇,慢悠悠道:“要我跟你妈求情也不是不行……” 他没说完,应如星气炸了! 她伸出手窜进她的西装裤,冷笑了声,恶作剧般抚摸着男人的小腿。 时靳远呼吸粗重几分,身体更是紧绷,他眯了眯眼,用脚踹了踹底下不老实的某个人。 这才在白远周期待的目光中,淡淡道:“去写一份两万字的检讨书,你妈满意了就行。” 应如星愣了下,忍不住弯了弯唇。 两万字。 白远周这个没文化没素质的小畜生,恐怕要写到下辈子! 白远周更是面如土色:“您……开玩笑的吧?” 他这辈子都写不出两万字的小作文! “没开玩笑。”时靳远语气平淡:“知错就好好认错。不愿意写就老老实实关着,少丢你妈的脸。” 白远周不敢在时靳远面前作,他黑着一张脸,回家老老实实写他的检讨书去了。 白远周一离开,时靳远冷笑一声,将桌底下那团揪了出来。 应如星敏锐察觉到男人的怒气,她转身就想跑,却被男人抵在冰冷的桌面,两腿被男人用膝盖分开,姿势极度危险。 应如星没怕,她勾着男人的脖子,甜软的嗓音格外勾人。 “哥哥,办公室play的滋味怎么样?” 时靳远掐着她的下颌,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沉沉的,莫名令人心悸。 他松了松领带,神色有些淡:“看来,你是想玩真的?” 应如星愣了下。 没等她反应,微凉的指尖扣着她的下颌,逼她抬起头。 第五章 景老头 男人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俯下身,咬住她的唇,重重地吮吸。 这个吻,有些过于强势。 她的呼吸间都是男人微凉的气息,她的双手被男人反剪,扣在身后。 逼她仰起头,承受着这个过于深入的吻。 应如星被吻得两腿发软,她头昏脑胀,只下意识攀着他的肩膀,勉强地支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的吻才结束。 时靳远抚了抚她红肿的唇,直到她缓过来,时靳远才松开她,目光停在她的唇上,不紧不慢道:“在这种事上,别轻易挑衅男人。” 时靳远转身离开了,应如星的脸有些热。 好在,很快下人走上前提醒她:“应小姐,音音小姐已经在琴房等你了。” 应如星回过神,跟着下人去了琴房。 琴房内。 时音坐在巨大的钢琴前,安静地看着黑白相交的琴键,一声不吱。 直到,应如星朝她走了过去,眨眨眼:“音音,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吧。” 时音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嘴唇上,她欲言又止,有些困惑和不解。 应如星见她盯着自己,好奇地问:“怎么了?” 时音抿着唇,这才低声问道:“星星,你喜欢时伯伯那样的老男人吗?” 小姑娘才六岁,说出来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应如星被这话惊住。 时靳远,今年也才27,居然已经成了老男人了吗? 应如星捏了捏她的脸:“你哪里看出我喜欢他了?” 小姑娘难得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不喜欢伯伯,还跟伯伯打啵,你是渣女吗?” 应如星:“……” 恰好此时,门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时靳远将牛奶放在旁边,兴味十足地教导时音:“你说的没错。你应老师这方面确实不太道德。” “别胡说,我很想对时舅舅负责呢。” 应如星看向时靳远,笑眯眯的:“要不时舅舅给个机会?” 她巴不得和时靳远有一腿。 到了那个时候,白远周又怎么敢对她动手? 然而。 时靳远却半眯着眼,声音有些凉:“少做白日梦。” 因为时音在,话题很快被叉开。 接下来的钢琴课也挺顺利,时音聪明,尤其在音乐上格外有天赋,只是话不太多,应如星和时音约好了每周三节课。 时间都在下午。 上完课,应如星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应如星都在给时音上课,时靳远却不在。 得了空,应如星挑了个时间,去了趟隔壁糟老头子那儿。 她带了一兜子橙子,推门而入。 银杏树下,老人头发乱糟糟的,正在做着木活。 四周堆砌着各种木料玉料,名贵的,不名贵的散落一地。 见应如星来了,景老头瞥了她一眼,声音混浊地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这么久不来看他! 倒是她那个妹妹最近像是发癫,动不动来这转悠! 应如星不清楚应声声骚扰老头子的事,但是她心里清楚,老头子这是……不高兴呢! “景爷爷。”应如星笑眯眯的,没往心里去。 她凑过去,“我这有本古书,补不明白,你帮我看看呗。” 景老头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过来,边教她边嘟嘟囔囔。 “也不知道你天天学这些东西做什么,都多少年没人过问的技能了,还不如学点实在的……” “这很实在呀。” 应如星笑着道:“而且这些都是我妈妈的遗物,能修补这些,妈妈也会开心的。” 她的母亲生前对这些东西视若珍宝。 后来,应家把这些通通卖了出去,她也尽力一点点找回、从头开始一点点试图修复。 应如星低头,按照景老头教的,努力修补着旧物。 疏影交错落在她的脸上,她眉眼认真。 景老头怔了怔,许久才回过神。 补了古书后,应如星才从宅子里出来。 然而,她还没踏入时家的门,一声闷棍就敲下来。 下一秒,应如星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倒。 这变故落入不远处的秘书眼中,他脸色一变,忙给时靳远打了个电话。 “先生,应小姐刚才从景老先生的房子里出来,被人带走了!” 电话另一端,时靳远眉头微皱。 应如星怎么会在景老那里? 他眯着眼,立刻吩咐道:“去查查白远周。看看人是不是他带走的!” 应如星再睁开眼时,白远周正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她皱了皱眉,男人却俯下身,掐着她的下巴,冷笑了声: “应如星!敢算计老子!还害老子进了局子!胆挺肥啊。” 房门紧闭,她双脚被困着。 不远处,白远周放置了台摄像机。 看着白远周那张脸,应如星忽地打了个寒颤,一丝不妙的感觉忽地涌上心头。 “不是我做的。” 她忍着心底生出的那份恐惧,下意识否认。 “监控我都查过了,你认不认有什么用?” 白远周看着她这张漂亮纯真的脸,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阴森冷笑。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要做一点能确保你以后都乖乖听话的事。” 身后的摄像机闪烁着红点,应如星瞳孔微缩,从白远周阴森冷笑的面容中察觉到他的意图。 手指和脚趾不由自主蜷缩,一阵冰冷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恐惧占据了所有的情绪,却让她越发理智。 几乎是瞬间,应如星就将所有权衡利弊了一番。 不论是从他们两家关系上,还是从道德伦理上,她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可以制衡白远周的地方。 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就是时靳远。 可自己意外被绑,就连她都不曾料到,更何况是时靳远? 苦涩蔓延上心头,应如星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头。 白远周走到摄像机旁,调整了机位,冲她笑得暧昧。 随后他站到了她身前,指尖剥落衬衫扣。 古铜色的肌肤露出来。 应如星面色惨白地喊道:“白远周,我知道我做错了,但也不用这样吧,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待你?反正都要结婚,我不过提前享受一下丈夫的权利而已。” 白远周冷笑,眉宇间却越发阴冷。 他衬衫敞开,卸下皮带缠绕在手腕上,倾身往前捏住她的下颌。 “应如星,我对你很好了,你不该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该庆幸你拥有这张脸,否则,今日就不是我上你这么简单了。” 第六章 舅舅关注我呢! 手腕上缠绕的皮带勒出了红痕,白远周双眸里爬满了欲色。 “白远周,你这是违法的!” “在未经过女性同意的情况下发生关系,都属于强奸!”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绝不会放过你!” 应如星面色涨得通红,急切喊出声。 白远周却不以为然,看着她紧张的面色,听着她的威胁,讽刺一笑。 “就你那扶不起来的烂泥父亲,恨不得把你送上我的床,又怎么会替你作证?”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只要我和警方说,强奸和拍摄都只是我们情侣间的情趣扮演,你觉得会有人信你?” 白远周的冷静和淡定,让应如星再一次绝望。 她发现他早就想好完全的对策。 即便是她真的去报了警,也会在他虚伪的面具下被糊弄过去。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 绝望溢满瞳孔,应如星闭上眼。 悉悉索索褪去衣服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仿佛震耳欲聋,在她心尖上敲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温热的手指抚摸上她脸颊的时候,她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那种从生理上就传来的厌恶与恶心,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你乖乖的,我会很温柔,让你感觉到快乐。” 气息铺面而来,舌尖落到她的耳垂,湿濡的触感像是黏糊恶心的东西。 应如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你是第一次吧?会有点痛,不过你放心,我会很轻的。” 白远周望着她漂亮的脸,软了语气。 纵然这女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美丽总能让人消除愤怒。 只要她听话,白远周不介意以后好好养着她。 “温柔?不过五分钟的事而已,就像被蚂蚁咬了口,倒也不用你刻意温柔。” 蹁跹的睫毛微微轻颤,明明很害怕,应如星却不甘示弱地羞辱他。 白远周方才将浮起温柔的面容,顷刻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冷望着应如星,男人的自尊被她踩在脚底下践踏。 忍无可忍。 手里的皮带再一次被卷起,扬手的瞬间,应如星都能听见耳边掠过的风声。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打破诡异气氛的是白远周的电话铃声。 白远周在看见来电显示时,气焰瞬间萎靡。 幽幽瞥了眼应如星,白远周拿起电话走到一旁,声音压低。 他刻意遮掩,可应如星还是听见了那身规规矩矩的“舅舅”。 能让他如此小心翼翼的,除了时靳远之外,还有谁? 应如星心中大喜,要是时靳远听见她的求救,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把握,并非是自负认为时靳远看上了她。 而是知道像时靳远这样的男人,是无法容忍白远周为白家和时家抹黑的行为。 “舅舅!” 应如星红唇微张,刚喊出一个字,白远周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唇。 她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让电话里的人听见。 白远周眼中喷出薄怒,手上的劲道大得骇人。 嘴巴被他死死捂住,应如星呼吸逐渐困难,她不再发出声音,只能拼劲用鼻子呼吸,以免自己晕厥过去。 “什么声音?” 白远周情急之下碰到了扩音,男人清冷的声音溢出。 “没什么,舅舅你别问了,就是男人间那点小爱好罢了。” 白远周大抵是怕露馅,讪笑着扯谎。 电话那头的时靳远沉默了几秒。 “平时你怎么玩就罢了,现在不管你在哪儿,十五分钟内到公司见我,迟一秒,后果你清楚。” 时靳远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应如星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滴滴挂掉声,漂亮的瞳孔里溢出绝望的泪水。 她唯一的希望也断了。 白远周挂了电话,恶狠狠瞪了应如星一眼,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还敢求救?” “也是我现在有事,暂时放过你。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 他松开她的下颌,白嫩的肌肤上被掐出几道红痕指印。 白远周眯着眼,面上露出邪笑。 白远周将她手脚上的绳子捆绑得更结实,确定应如星无法挣脱后才转身离开。 他前脚一走,应如星后脚就挣扎着用后背撞椅子,让自己随着椅子摔倒在地,挪动到墙角处,用破损的墙角磨断绳索。 等应如星自救出来时,距离白远周离开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 许是白远周过于自信认为她逃不出这个地方,门并未上锁,倒是给应如星减少了麻烦。 跌跌撞撞跑出被关押的屋子,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荒山。 应如星面色难看,环顾四周荆棘丛林,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路。 应如星踉跄着步伐,寻找了片刻后看到条小路。 沿着走过的痕迹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走到大马路上。 应如星气喘吁吁,一抬头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先生……” 她拍打着车窗,正欲向车内的人求救。 当车窗摇下来的瞬间,应如星却愣住了。 时靳远那张俊美的侧颜,猝不及防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微微侧头,“还不上车?” 应如星愣了一瞬,立马钻进了车里。 望着时靳远的侧颜,她忽然笑了起来。 “我就说电话怎会来得这么巧,原来是舅舅你一直关注着我啊。” 故意托长尾音,那声舅舅喊得又软又嗲。 时靳远蹙眉,揉了揉眉心。 “宁愿骗走白远周,也要救我出火海,舅舅你还说没有对我动心?” “只可惜除了我自己之外,无以报答舅舅的恩情了。” 应如星双手撑在他腿上,男人明显气息一滞。 下一瞬,她动作麻利地跨坐于他双腿上。 双手撑在他胸口,触及到男人的体温。 热得她指尖都要麻了。 隔着单薄的布料,应如星感觉到那双结实的大腿肌肉紧绷得厉害。 滚烫火热的气氛一触即发,她圆亮湿润的眸紧锁着男人。 湿漉漉的眼,像兔子般带着几分澄澈,却又有着女人的妩媚。 男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你误会了。” 时靳远沉默数秒,缓缓吐出四个字。 “误会?” “舅舅电话来得及时,车又出现在这荒山野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好糊弄,真当我傻了?” “明明你就是关注我。” 红唇一张一合,柔软发嗲的声音小小声勾起,缱绻又甜腻。 下一秒,下巴被抬起,男人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他身上雪松清冷的气息越靠近,越让应如星觉得燥热。 时靳远勾唇,笑得有几分凉薄:“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 “小孩,我对你没兴趣,我找白远周是有正事,至于救你,不过是不希望白远周给白家抹黑罢了。” 他抬手,往她臀上重重一拍。 “下去,坐好!” 第七章 舅舅,晚安 应如星坐得周正,时靳远没再和她说话,一路闭着眼。 车开到应家门前,应如星下了车,紧跟着敲了敲车窗。 司机得了他的应允,才将车窗摇下来,应如星眸子圆润明亮,身上虽狼狈却笑得灿烂若星光。 “舅舅,晚安。” 时靳远睁开眼,冷淡的眸子扫过她,又缓缓收回。 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朝着前面的司机道:“走。” 车窗无情摇上,男人俊美的侧颜消失在应如星视线里。 黑色的迈巴赫远去,只留下一尾车烟。 应如星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眼中却透着坚定的光芒。 应家就在面前,却成不了庇护她的港湾。 今天的事情,让应如星深刻体会到白远周的心狠手辣。 他今天敢绑架强奸她,明天就指不定还能做出更龌龊的事情! 而她那位好父亲,非但不会为她出头,反而只会欢欢喜喜把她送到白远周床上。 应如星眼底浮现讥诮。 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时靳远了,不管是摆脱应家还是让白远周忌惮,他无疑是唯一的人选! 时靳远这棵大树,她抱定了! 时誉集团。 白远周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半个钟头,秘书咖啡上了两次,茶水也添了两次。 却还是不见时靳远。 白远周询问秘书,对方只知时靳远出去了,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白远周又急又气,明明是时靳远喊他十五分钟内必须出现,他自己却迟到了。 还白白让他等了半个小时! 白远周心里窝着火,又不敢擅自离开。 他这位舅舅可是时家的混不吝,且说一不二的主。 惹毛了他,天王老子都救不了白远周。 白远周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一面担心应如星跑了,一面又焦灼等候。 又过了十五分钟。 秘书推开了门:“白先生,总裁已经回来了,让您现在过去。” 白远周疾步朝外,秘书忙不迭地侧身让开。 总裁办公室里。 时靳远刚脱下外套,手里正拿起水杯准备喝,白远周就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么大人了,还冒冒失失没规矩。” “你这样,你妈和你爸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白远周等了四十五分钟才见到人,见他面第一句话就是训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可训斥他的人是时靳远,心里就算再不高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歉。 “对不起舅舅,我就是太着急了。” 时靳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坐。 “你知道我叫你回来是为什么吗?” 白远周摇头。 他想了想道:“最近我没有胡来,公司那边,我也有认真学习。” 时靳远神色淡漠,把玩着手里价值不菲的钢笔,“除了这些,你好好想想。” 白远周心里有个念头,可这事儿他做得天衣无缝,时靳远不应该知道。 他没说话,时靳远冷笑一声,扯松了领带。 “阿远,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白家和时家,不会永远给你收拾烂摊子!” “绑架这种违法的事你也做得出,你真是弄不散白、时两家不甘心是吧?” 白远周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放大,露出惊惧。 “舅、舅舅……” “应如星那边我已经处理过了,人我也放了。我不会插手你的事,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做出有辱白家和时家颜面的事情来!” 时靳远掷地有声,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远周脸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事儿,我替你压下来就算过去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出去吧。” 时靳远扬手逐客,白远周亦步亦趋地退出办公室。 走出时誉集团大门,他脸上才覆上一层阴霾,放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白远周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应如星被时靳远给放走了! 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就因为时靳远计划落空。 白远周浑身气得发抖,可他却不能将时靳远如何。 叮铃! 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白远周的脸色越发阴郁。 “事情办得如何了?” 听筒里,传来年轻男人冷厉的声音。 “别提了,被我那好舅舅抓了个现行,给我唱了出调虎离山,私自把人给我放了。” 白远周语气低迷。 “她发现那些照片了吗?” 男人沉默了几秒询问。 “我不确定,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了,如果真知道了,那她也伪装得太好了。” “还是怪你自己不小心,我早和你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枕边人也要提防。” 男人语气不善:“应如星长得挺漂亮,你可别因为她那张脸心软。” “别忘了,色字头上是一把刀!” “我知道的。”白远周连忙回应,“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们的大事。” 他眼中迸出一股狠厉。 “最好不过了,你要真看上应如星就让她成为咱们的人,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要做不到……” 男人顿了顿,森冷的语气令人如坠冰窖:“你知道该怎么做!” 白远周抿紧嘴唇:“放心吧,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等我们的大事成了,时靳远也只配给你提鞋,以后你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白远周狞笑,眉眼笑在一起,“当然,我早就受够他了!” 要不是时靳远,时家和白家不都是他的? 那老不死的东西老来得子,要不然,时家的家当不都得落到他手里? 这些年,时靳远独大,一手撑起时家,就连他爸妈都畏惧三分。 他与时靳远年纪相差不大,可辈分、身份却截然不同。 从小就被两相比较,他永远比不过时靳远。 这么多年的压迫,终归有一天,他都要让时靳远体验一遍! 应家。 应如星回到家的时候,应声声和应父都不在。 她洗了澡清理了身上的伤口,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正准备下楼找点吃的,就听见开门的动静。 “混账!” “啪!” 应父冲进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应如星猝不及防。 她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她从迟钝中拉出来。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白家了?” 第八章 白家要退婚 应如星回过神来,舌尖抵着内侧,讽刺地笑出了声:“我得罪白家?” 她手腕上被白远周捆绑的红痕还在,应父却跟瞎了眼似的看不见。 不问她为什么受了伤,反倒是质问她如何得罪了白家。 “姐姐,不是你得罪了白远周,还能有谁?” “你都不知道,父亲刚才有多丢脸,多生气!” 应声声走上前拉着应父的手,“爸爸,手打疼了吧?” “我给您找膏药,你别生气了,好好和姐姐说。” 应声声挽着他的胳膊,扶他到沙发坐下,拿了清凉的膏药来给他涂抹。 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打的是他。 应如星看着这一幕,怒极反笑。 “还是声声懂事,你要有声声一半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打了我,还要我懂事?” 应如星冷笑。 “杀人还得定个罪名呢,不由分说就给我一耳光,还得我谢谢你?你要觉着她好,以后你大可只要一个女儿!” “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应父脸色气得通红,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应声声连忙替他顺气,扭过头斥责应如星。 “姐姐,是你先惹了白家让父亲丢了脸面,父亲才动手的!” “你非但不认错,还把父亲气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得罪了白远周,现在他要退婚,还要撤掉对咱们家的帮助!” 应声声一副大义凛然之色,帮腔训斥。 “退婚?那挺好啊。” 应如星没想到白远周会主动提出退婚,她知道这是白远周的手段,可不妨碍她落个轻松。 只要能退婚,就能摆脱白远周。 “应如星,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应声声猛然起身,“你明知现在应家有难,白家可以相助,你却不管应家死活,你忘了这些年,父亲是如何把你养大的吗?” “你忘了父亲对你的付出吗?” “闭嘴!”应如星冷喝。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教训我吗?” 她冷眸瞥过应声声,应声声顿时噤若寒蝉,下意识地靠向应父,装出一副委屈害怕之色。 应如星满眼讥笑地看着两人。 这些年应父如何待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 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把这个只与自己相差一岁的妹妹带进了应家。 婚内出轨,还有私生女。 她母亲的婚姻,着实成了个笑话。 没有了母亲的她,也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应父对应声声的亏欠弥补和愧疚,都在后来的日子里给了她。 应声声要什么有什么,而自己却活得像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现在,她还有脸提从前? “她是你妹妹!” 应父大喝,“她教训不了你,当老子的总能教训你?” 他抬手,作势又要给应如星一巴掌。 可这一次,应如星却没让他如愿。 偏头躲过他的巴掌,应如星眼底凉意满布。 对上她的双眼,应父手也僵在空中。 后背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冷涔涔的。 手逐渐落下,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般,他板起脸道:“不管你怎么说,白家这门婚事不能退!” “就是,可不能退,应家还得靠姐姐你嫁去白家来扶持。” 应声声附和点头,又往应父旁边躲了一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无论如何也要把白远周哄回来!” “我要是不呢?” “你敢?!”应父瞪大眼。 “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咱们应家,可都指望着你嫁过去呢。” “白家这婚事要是退了,咱们应家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应声声添油加醋说道:“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爸爸脸上无光,人人都知道姐姐你被白远周玩烂了退婚,以后谁还敢要你啊?” “还有,摊上你这么个姐姐,声名狼藉的,以后我也不好找婆家啊!” “所以这婚事,绝对不能退!” 应父闻言,连忙点头:“声声说的没错,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顾全大局!为我、为应家,还有声声着想!” 应声声听见应父赞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应如星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无尽悲凉涌上来。 “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 “这门婚事我从来就没同意过,都是你一厢情愿定下的!为了你、为了应家,为了应声声,可唯独没有为了我!” “拿我当筹码,换你们的荣华富贵是吧?到底谁自私?” 应如星气得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大吼。 眼泪蓄满眼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爸,原来姐姐就是这么看我们的!” 应声声红着眼眶,委屈出声。 应父指着她,颤抖着手。 “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不和你说这么多,总之白家的婚事你自己去挽回!要是做不到,我就停了你的生活费!” “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长能耐了,自生自灭去吧!” 应父拂袖而去,转身上楼。 房门摔得震天响,整栋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应声声憋回了泪水,笑得猖狂:“怎么办啊姐姐,嫁给白远周那个花花公子,还是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呢?你还没毕业,难不成出去卖?” “我要是你啊,就顶着应家大小姐的头衔嫁人,以后做个富太太吃香喝辣。” 应如星抹了把脸,笑的苍白:“好啊,那我和白远周说说,让你嫁给他。” “应如星!” 应声声变了脸色,白远周那种花花公子没半点真本事,全靠着家里才混个名头,才不是她想要的。 这种人渣,留给应如星就行了。 “踩到你尾巴了?” 应如星面色沉冷,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颌。 “应声声,管好你这张嘴,不该你掺和的事情别掺和。” “应如星你以为你躲得过去?” 她一把挥开应如星的手,气急败坏地喊道:“白远周不会放过你的!” “你让他难看,害他进局子,你以为他不会报复你?” “那又如何?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 应如星指尖翘起,狠狠划过她的脸颊:“我只知道,你要是管不好你这张嘴,我也管不好我的嘴。” “前段时间被付教授褒奖得了青睐,你还沾沾自喜吧?你说,要是父亲和付教授知道你那篇出彩的论文,是花钱找人代写的……” 应如星勾唇,“会如何?” 第九章 舅舅,故意在更衣室等我 应声声脸上血色尽褪:“你……”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既然知道,肯定就有证据。” 应如星快速说道,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要不想这件事被我说出去,最好就管好自己的嘴。” 应声声抿紧嘴唇,狠狠瞪了她一眼:“算你狠!” 望着应声声落荒而逃的背影,应如星松了口气。 第二天。 应如星下楼就撞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应父。 昨夜不欢而散,两人碰面时,应父仍旧板着脸。 应如星也没给他好脸色,扭头钻进厨房。 门口处传来应父的声音:“卡我已经停了,什么时候你和白远周和好,什么时候再恢复。” 应如星顿了下,应父径直离去。 听见关门声响,她立刻打开手机,调出手机银行界面,果不其然那张副卡上显示着“冻结”两个字。 应如星低咒了声,这下好了,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贫困了! 应父说到做到,应如星这会儿是悔不当初。 昨晚到底还是太冲动了! 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应如星心里烦躁,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冯樱。 两人互诉近况,约了在网球场碰面。 化悲愤为力量,应如星只想狠狠发泄! “话又说回来,你要是昨天不闹这么一通,你父亲只怕会变本加厉。” “现在除了生活困难点之外,至少他没办法再拿捏你。” 冯樱宽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应如星嘴里虽说着悔不当初,可心里却不后悔。 比起被逐出家门,她更厌恶嫁给白远周。 她知道,落在白远周手里,不会比在应家好过。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要实在过不下去不还有我吗?再说了,我还能多给你介绍几个兼职。” “也只能这样了。” 应如星叹了口气。 两人说笑着往球场里走。 刚走了没几步,冯樱就停下脚步:“说什么来什么,冤魂不散。” 应如星抬头就看见了白远周。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那笔挺的西装下,藏着一个龌龊、肮脏的灵魂。 眼里掠过丝冷意,应如星刚要拉着冯樱掉头,从白远周身后走出来另一个人。 鹤立鸡群。 简单的运动服在他身上也遮不住他矜贵气质。 犀利的瞳孔快速掠过四周,俊美的脸上带着疏离却不失得体的淡笑。 “时靳远。” 冯樱胳膊肘拐了拐她,应如星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眯了眯眼,又掠开。 要不是旁边还有个白远周,应如星这会儿已经主动上去搭话了。 她拉着冯樱,朝更衣室走去。 人群里的男人和旁边的人低语了几句,随后也朝着更衣室走去。 冯樱去了个洗手间,再进更衣室时,应如星已经换好了衣服。 “我看见时靳远进了隔壁的男更衣室,我帮你看过了,没有其他人。” 应如星眨了眨眼,冯樱快速推了她一把,“机会难得。” “我去外面给你守着。” 应如星舔了舔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没有犹豫地脱掉了外套,转身走进了男更衣室。 男更衣室不大,陈列着一个个的柜子。 一进门,应如星就看见赤裸着上半身的时靳远。 他的后背宽阔而平脏,肩胛骨和脊柱之间的线条流畅而有力。 听见动静,时靳远迅速转身,视线落在她身上,微眯起眼。 应如星毫不遮掩地打量他,腹部坚实有力,清晰完美的线条彰显着他的坚毅和自律。 两臂的肌肉不夸张,微微隆起,尽显男人的性张力。 男人嗓音慵懒低沉:“这里是男更衣室,你要是说你走错了地方,我会觉得你的谎言拙劣。” 应如星挑眉:“我没有走错,我就是来找你的,时舅舅。” “白远周都要和你退婚了,还喊我舅舅?” 应如星往前走了两步,“你不喜欢吗?” 她靠近时靳远,踮起脚尖,吐气如兰。 “不喜欢。” 时靳远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应如星踉跄两步,稳住身子,眼底溢出几分散漫:“不喜欢,还故意在这儿等我?” 时靳远拿起旁边的衣服套上,“应如星,上次我就和你说过,女孩子要自重,这次我不介意多送你一句,女孩子不要自作多情。” “不是吗?”应如星眨了眨眼,一个扭身挡在他跟前,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将时靳远摁在了柜门上。 “舅舅你明明就换好了衣服,却还要跟着我来更衣室,不是为了等我是什么?” 她温软的眸露着水光,软得令人呼吸一滞。 “衣服湿了。” 时靳远声音透着几分凉薄。 “哪里湿了?我摸摸,看看舅舅有没有说谎。” 她说着,手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冰凉柔软的指腹触碰到坚硬结实的肌肉时,应如星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一僵。 深邃的眼瞬间暗沉下来,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 下一瞬,时靳远捉住她的手。 “应如星。” 他目光顿住,凉薄的眼里透着警告。 “舅舅,你捏疼我了。” 应如星嘟起红唇,软声软气。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时靳远就将她的手抓了出来。 手腕上不仅有他捏过的痕迹,还有磨损的擦伤。 时靳远蹙眉:“他弄的?” “对啊,舅舅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再被他折磨了。” 应如星皱起鼻尖,要不是看到了她眼底的狡黠,时靳远差点就松了口。 她穿着藏蓝色的瑜伽裤,臀部曲线令人浮想联翩,身上却只穿了个吊带。 外套不知道被她放到了哪儿去,故意露出来白嫩的肩膀,刻意让他看见的伤口,都不过是她处心积虑的手段罢了。 时靳远眼底恢复清冷。 “舅舅,你帮帮我,好不好?” 时靳远睨了她一眼,正欲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咳嗽。 紧随其后的,是白远周大呼小叫的喊声:“舅舅,你换好衣服了吗?” 应如星的汗毛,一瞬间都要立起来了! 冯樱不是说在外面守着? 怎么也不提前吱声? 这下这么办? 要是让白远周看见她勾引时靳远,只怕她走不出这扇门! 应如星咬着下唇,刚想故技重施求救,就迎上时靳远那双意味深长的眸。 第十章 像不像偷情? 应如星立马想起上次在时家,自己躲进办公桌下的场景。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用力全力将时靳远压在身下。 时靳远有一瞬错愕。 应如星扯开他的上衣,“舅舅,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让白远周亲眼看看,我要从他的未婚妻变成小舅妈了!” “你以为,这样就行?” 应如星敏锐察觉到男人的怒气,可这会儿她已经求虎难下了。 硬着头皮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总之他看见了咱俩这一幕,只要他认为我们有关系就行。” 闻言,时靳远冷笑一声。 她这是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舅舅?” 白远周的声音逐渐逼近,应如星明明害怕得要死,却死死抓住时靳远的衣服。 就在白远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时靳远扣住她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手臂遮挡住她的脸,抬头看向门口。 冰冷的眸色如寒芒,落在白远周身上。 白远周见他换个衣服迟迟没出来,只是来寻人而已。 哪里想得到清心寡欲的时靳远,竟然在男更衣室和一个女人…… 撞破舅舅的好事,如此香艳的一幕落在他的眼里,白远周只觉得发怵。 应如星心跳如雷,被时靳远护在身下,身体紧密贴合。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清楚感觉到那坚硬的肌肉和滚烫的肌肤。 “还看?滚出去!” 时靳远厉声呵斥,吓得白远周掉头就跑。 更衣室里只剩下男人微微的喘气声。 女孩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小手抓着他的衣领,不安分地动了动,摸到了他的胸膛上。 时靳远揪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将人从怀里捞出来。 应如星一张小脸通红,扭了扭身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甜软的嗓音格外诱人。 “舅舅,我们这样好像偷情。” 偷情? 时靳远喉结滚动,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和娇羞的神色,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他目光沉沉的,莫名令人心悸。 应如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我从不偷情。” 他声音凉凉的,让方才的暧昧滚烫顿时消散不少。 “可是舅舅你也很害怕,不然怎么会……” 应如星咬着下唇,双手却攀上他的肩头。 “舅舅,你还要这样抱着我多久?” “不是你喜欢的?” 时靳远腾出手掐住她的下颌,她被迫与他对视。 应如星舔了舔嘴皮,“我喜欢,舅舅就要顺从我?那我还想和舅舅……”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便低头咬住她的唇,重重吮吸。 落在她腰间的大掌滚烫得厉害,摩挲着她的一侧腰,引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颤栗。 她呼吸间全是男人的气息,他吻得很急很重。 应如星头脑昏涨,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索取。 漫长的吻在她快要换不过气时结束。 她湿漉漉的眼勾人得要命,时靳远却抽身起来。 “应如星,我不怕任何人,也从不偷情。” “我时靳远要的,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 应如星缓缓从地上坐起来,身子软绵绵的,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多了几分妖冶妩媚。 她直勾勾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时靳远俯身,捏住她的下颌逼她仰头。 他明明弯着眼眸在笑,却透着丝丝凉意。 “就算我今天让白远周看见,他也不敢如何,我要了你,抢了你,他也只能承受。” “倒是你,能否承受得起白远周的怒火。” 应如星脸上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 时靳远松开她,淡漠地睨了她一眼。 “你如果想要我起兴跟你睡一觉,我也不吃亏。和我在一起时,我会护着你,但等我玩腻了你,白远周会放过你吗?” 应如星脸色骤然惨白! 他说的是“玩腻”。 多侮辱人的字眼,应如星是想当白远周的小舅妈,可不是当他时靳远的炮友! “起来整理整理,短时间不会有人来的。” 时靳远没给她多考虑的时间,说完便走了出去。 应如星从男更衣室出来,又回到了女更衣室。 冯樱看着她红肿的唇,眼底露出精光,“成了?” “呵。”她轻讽一笑,抚摸上红唇,“被白嫖了。” 将时靳远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冯樱嘴角抽了抽。 “时靳远,够无情的。” 应如星耸肩,“难以攻克,任重道远。” “要不算了?” 冯樱试探询问。 “不行!”应如星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时靳远白白占便宜! “除了他,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再难我也要拿下他!” 冯樱抱拳,“球还打吗?” “打!你出去等我,我消个肿。” 冯樱先行离开,应如星用冷水冲了冲唇,又抹了点口红,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红肿才走了出去。 “应如星!” 白远周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挡住前路。 他打量着应如星,全须全尾的包裹严实,也挡不住曼妙身姿和曲线。 藏蓝色的运动服衬得她肌肤胜雪,阳光下更如晶莹剔透。 应如星如临大敌,警惕地望着他。 时靳远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那肯定白远周就是才来不久。 他不知道更衣室里的人是她,却特意在这里堵她,想来又是想故技重施。 “这里四处可都是监控,你要不想再进一次局子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再次绑架我的念头。” 应如星却握紧了手里的网球拍,随时准备动手。 白远周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眼中泛起阴狠:“放心,我要动手也不会是现在。” “应如星,相信你已经知道我要退婚,你父亲应该没少收拾你吧?” “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顺从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如约订婚。” 白远周往前一步,应如星退后一步。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她,脸上露出势在必的笑容。 应如星视线掠过,嗤笑:“就你这一夜三次十秒男,不知道和多少女人睡过,你不怕得病,我还嫌脏呢!” 应如星扭头越过他,大步离开。 白远周手停在空中,片刻手渐渐收回。 牙尖嘴利。 应如星,有你求我的时候! 第十一章 故意欺负她 网球馆是会员制,来这儿打球的人大多都有些身份地位。 为了给客户更好的体验感,网球馆按照入场人数做了区域划分,每一块场地的旁边都隔着一块透明玻璃。 应如星和冯樱是小馆,好巧不巧旁边就是白远周和时靳远等人所在的大馆。 因为是透明玻璃,只有隔音没有隔开视线,所以应如星总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 和冯樱打了一小会儿,两人中途喝水休息。 隔壁的白远周和同行的人说着什么,几道视线时不时落在应如星身上。 男人们的眼里带着戏谑,让她很不适应。 没两分钟,白远周就朝着她走来,手里握着网球拍点了点隔壁,“应如星,跟我过去陪着打会儿球。” 命令强硬的口吻听得应如星冷笑连连,甩了个白眼给他,不予理会。 别说他们俩现在水火不容,已经闹到要退婚的地步,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应如星也不愿搭理他。 她去陪他的人打球,她算什么? 三陪? 人家全国飞还明码标价呢,更何况她这劳动力,这狗东西张口就想白嫖! 见应如星不搭理自己,白远周脸色难看。 “应如星,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退婚!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那边要双打,我可是夸下海口说你球技精湛,你可不能给我丢脸!” 应如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他一会儿,“没瞧出来你有脸啊!” 白远周脸色倏地黑成一团。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在应家的日子更难过!”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威胁。 说话时,手从兜里掏出了电话。 “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别说是陪我打球,就是陪我睡一觉,你爸也得让你照做!” 应如星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是真不惯着白远周。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最坏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没有生活费,还能怎么着? 应家不会把她撵走,毕竟她长得还行,能卖个好价格。 应如星刚要反击,冯樱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才被停了卡,日子本就不好过,别闹更厉害了。” “再说了,隔壁那边,不还有个时靳远么?” 应如星眼眸转了转,拿起球拍朝外走去。 白远周一脸得意冲着旁边的男人挑眉,几个男人竖起大拇指,笑作一团。 而在男人群堆里,最显眼的就是时靳远,神色未变,只是那双眼堆满了戏谑。 “远周,这位就是你未婚妻?” 白远周含笑点头,“如星,这位是王总、许总、刘总。” 应如星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不是说打球?” “对对,远周说应小姐你球技精湛,原本我们是不信的,不过看应小姐这身材活力无限……” 大腹便便的王总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赤裸裸的视线从她的腰臀移到胸前。 “一看就是常常锻炼,曲线曼妙迷人……” 应如星绷着脸,怒火蓄势待发。 “你们先打,正好四个人双打,我去歇会儿。” 时靳远打断王总的话,单手抄兜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王总见状,也知自己失言,连忙道:“开始吧,远周和应小姐一组。” 应如星球技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精湛。 但偏偏队友是白远周,心情自然不算好,打球也没心思。 再加上白远周故意刁难,她频繁捡球,一会儿就累得频频喘气。 “应如星接球!” 白远周挡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遮住视线,应如星根本看不到球从哪个角度落下,往前跑了两步,球落到了身后。 对面的两人笑起来,猥琐视线落在应如星弯腰捡球,曲起的臀部上。 丰满圆润的翘臀令男人垂涎,白远周勾起嘴角,嘲讽道:“你行不行啊?亏我还夸下海口。” 应如星剜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猪队友! 握着球拍发球,主动权在她手上,打了两个来回。 第三个球来的时候,应如星算好了角度位置,双腿分开弯曲,后背弓起,手中的球拍高过胸前一寸,随时准备接下球。 眼看着球如她所料的角度落下来,忽地,一道身影撞过来。 应如星的球拍扬起挥动,将球打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力道,却硬生生将她撞到在地! 应如星崴了脚,整个人横着摔倒,手中的球拍也跟着摔出几米远。 “如星!” 冯樱惊呼,白远周站稳脚步回头看,却没半点愧疚,反而道:“站不稳还打什么球?” 应如星撑着地面坐起来,没理会白远周的嘲弄,反而将视线看向正在休息的时靳远。 她就不信他看不出来,白远周是在故意欺负她! 时靳远面无表情地看着球场,拿起水喝了口,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眸色微暗。 冯樱跑过来扶着她。 应如星手掌磨破了皮,其他地方因着是穿的长袖长裤,一时也不方便查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能起来吗?” “脚扭到了。” 应如星咬着牙,在冯樱的搀扶下站起来。 “女人就是娇气。”白远周嗤笑,朝着两个男人笑了下,“没关系,让她休息会儿再继续。” 冯樱抿着唇瞪了他一眼,扶着应如星坐到了时靳远旁边的椅子上。 “还有哪儿疼?” 应如星挽起袖子,小臂侧面划破了皮,流了血。 又卷起裤腿,膝盖上也是一团青紫。 “都流血了。”冯樱皱眉,“我去前台给你找药。” 应如星点头,待冯樱走后,她又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仍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的冷漠与之前在更衣室里判若两人。 应如星咬着下唇,幽怨地挪开了视线,低头用矿泉水清洗着伤口。 时靳远手握着水瓶,在应如星看不到的一侧,瓶身凹陷了下去。 “休息好了没?” 白远周朝着这边喊道。 应如星刚要抬头,就见男人站起了身朝着球场走去。 “舅舅。” “不是叫我?”时靳远挑眉,“我还以为你在问我呢。” 白远周讪笑,旁边的王总接过话:“早就想和时总打一场了,既然时总休息好了,咱们就再来个双打。” 第十二章 想把你吞进腹中 “你们打这么久也累了,还是稍作休息。” 时靳远走到白远周面前,轻拍他的肩膀,“我看远周这段时间球技增长不少,我们俩打一场。” 白远周虽说满脑子坏主意折腾应如星,可自个儿也满头是汗。 本以为可以休息,却听见时靳远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时靳远脱了外套,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白远周那光瘦没二两肌肉的身材比起来,简直不要好太多。 挥臂间用足了力道,甚至都能看见球在空中旋转了几圈。 白远周勉强接下一个球,只见时靳远双足点跳,猛地往下扣球,白远周趔趄上前,摔了个狗吃屎! 他讪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发球。 冯樱拿了消毒水回来,就看见白远周满场乱跑,衣衫都湿透了。 而对面的时靳远,气定神闲。 冯樱小声道:“前台只有消毒水了,先暂时给你处理下,我送你去医院。” 应如星点头,眼底溢满了讽刺:“这也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替你出气,故意收拾白远周?” “你想多了。”应如星摇头。 冯樱不再说话,蹲下身替她给伤口消毒后,那边白远周和时靳远也打完了球。 白远周累得跟哈巴狗似的直直喘气,汗如雨下。 一开始还好好的,时靳远的球除了力道大了些之外,还算正常。 可后来就不太对劲了。 他往东时,靳远的球就往西,他往前时,靳远就大力打球,他往后,球就轻飘飘落在他前面。 他一直在球场来回奔跑,就像刚才的应如星一般。 白远周觉得有些不对劲,时靳远就像是在故意折腾他一样。 可再看看他一副淡然的神色,白远周又觉得不至于。 时靳远也没理由,总不能是为了应如星吧? 白远周双手撑在双膝上,目光从应如星脸上划过,又挪到时靳远身上。 之前,时靳远就为了应如星教训过他一次,该不会…… 白远周眸色瞬间沉下来。 时靳远却在此时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递了瓶水给他。 “不错,身体素质比以前更好了,我故意打偏的球都能接到了。” 白远周抬头看他,时靳远道:“没感觉出来我故意的?” “感、感觉到了。” “自打订了婚,洁身自好后,身体机能也跟着提高了。” “可不是么?这人呐,还是得先成家后立业,咱们远周就是最好的例子!” 旁边的人附和着,时靳远也笑着点头。 白远周见他神色坦荡地承认刚才是故意为难,又与周围人一起笑着打趣他,心头的疑虑渐渐打消。 也是,时靳远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应如星? 她纵然再漂亮,那也是自己的未婚妻。 没有舅舅看上外甥未婚妻的道理。 “晚上定了晚餐,远周你招待下,我去洗个澡。” 白远周浑身黏糊,汗出得可比他多,听见时靳远这么说,也只能忍着一身臭味继续与几人周旋。 走到一半,时靳远又回过头,指了指还坐在休息椅上的两人。 “待会儿我们要用晚餐,你们也要一道去?” 时靳远的语气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故意讽刺二人。 白远周正准备接话,就见冯樱摇头,“我们马上走!” 冯樱扶着应如星,一瘸一拐从时靳远身旁掠过。 应如星和冯樱换好了衣服,去大厅退了球拍才往外走。 两人都没开车,不过球馆有接送服务,倒也不用为了打车而困扰。 走到门口,应如星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男人换了衬衫西服,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剪裁得体的西裤将他的腿衬得笔直修长。 他斜靠在车身上,一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烟。 浑身透着股慵懒痞劲儿。 视线平视前方,男人朝着她道:“上车。” 冯樱扯了扯应如星的手臂,二人坐进了车内。 男人反手将车门关上,俯身朝司机道:“送她们去医院。” 他直起身子朝里面走去,应如星的视线却迟迟停留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直至车开远,再也看不到,她才收回目光。 “我觉着不是没有希望,时靳远挺关心你。” 冯樱小声道:“不然,他怎么在这儿等着送你去医院?” 应如星眼眸眨了眨,没有接话。 时靳远这个男人,她看不透也摸不透。 时冷时热。 她觉着时靳远对她无意的时候,他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每当她觉得自己可以拿下他的时候,他又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冯樱陪着她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后,才将应如星送回家。 应父和应声声都没有回来,屋子里难得安静清闲。 应如星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端上楼,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时靳远的话。 她拿着手机斜着拍了张照,角度完美,既有她的盛世美颜,又刚好露出伤口。 应如星查看了一遍,确认完美后,点击了发送。 康德餐厅。 包厢里相谈甚欢,桌子上几瓶好酒已经空瓶。 男人手里握着电话,与旁边热络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时靳远眼神微眯,眸子里划过一抹欲色,许是包厢里的空调开得太高,他觉得有些热。 于是扯松了领口,喉结滑动几下。 “舅舅,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白远周几杯酒下肚,脸上泛起红晕,凑过来就想看他的手机。 时靳远反手扣下电话,睨了他一眼,“没什么,八卦新闻而已。” 白远周端着酒瓶,“舅舅再喝点,我给你倒酒。”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时靳远抬手制止,电话又振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扫了眼,嘴角微微翘起。 上一条:“时舅舅,伤口好疼哦,腿也好痛哦,想要舅舅吹吹~” 下一条:“时舅舅晚餐吃的什么?美少女为了保持身材,只能挨饿。” 配图:几颗小番茄,一拳头绿色蔬菜和一瓶牛奶。 时靳远抬眸扫了眼满桌的荤腥,几乎没怎么动,随手拍了张发过去。 “羡慕舅舅的大餐。” “想吃?”时靳远回了两个字。 等了几分钟,那边也没回消息,时靳远皱了皱眉。 握着电话准备起身的时候,消息来了。 “比起这些菜,我更想把舅舅你吞进腹中。” 第十三章 我是诱人的水蜜桃 时靳远关掉手机,没有再回复。 “舅舅,你在笑什么啊?” 他抬头,脸上的神色恢复冷淡,不轻不重道:“管好你自己。” 白远周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几分尴尬。 但好在无人注意,他又端起酒杯与几人畅谈起来。 另一边,应如星没有再收到时靳远的回复,便早早收拾歇下。 一觉到天明。 被停了生活费的应如星早出晚归。 一边上课一边兼职,哪怕日子过得拮据也不肯妥协。 同学推荐了几个工资比较高的模特兼职给她,导师也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替她找了几个剧组,让她去试镜。 应如星跑了几个剧组,原本有导师关系在前,再加上她本身出众的外形,拿不到前三主演角色,后头的边缘人物也是有机会的。 但一开始导演和制片都对她挺满意,到最后却都拒绝了她。 接连碰壁几次,应如星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娱乐圈鱼龙混杂,没有雄厚背景就要有过硬的实力,她这样的小透明是很容易被替代的。 最后暂时敲定了模特拍照的兼职。 时家。 应如星到的时候,时音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她。 “星星,你来啦。” 应如星走上前掐了掐她的脸,“有没有认真练琴?” 时音点头,小腿儿一蹬,拉着她的手来到琴房。 手脚并用着坐上去,掀起琴盖,手指活跃在黑白交错的钢琴键上,流畅的音符如天籁悦耳。 应如星惊叹于她的天赋,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这首曲子便弹得炉火纯青。 “音音好棒!” 时音眨了眨眼,弯起嘴角笑了笑。 “今天咱们要学另外一首曲子,等下个星期我过来的时候,也希望音音能这样弹给我听,好不好?” 时音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学习起来。 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两个小时的课程眨眼而过。 “星星,你能陪我多待会儿吗?”时音拉着她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 应如星几次来,都只有时音和佣人在,心里有些不忍,点头答应。 “你伯伯也是,自己忙就算了,还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他挣再多钱,也买不了你想要的情感,他就是一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时音皱起娇小鼻子,耸了耸,有些听不懂。 “应小姐,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是无耻的行为。” 应如星正吐槽着,门口处骤然传来时靳远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瞪圆了眼:“你在家?” “好像没有人告诉你,我不在家吧?” 时靳远挑眉,坐在她跟前的时音也点了点小脑袋。 她拉着应如星:“星星,我想你留下来,不是因为伯伯不在,是想让你陪我。” 应如星扯了扯嘴角,有那么一丝尴尬。 时靳远端着牛奶进来,拍了拍时音的脑袋,“你该做训练操了。” 时音跳下椅子,奶声奶气:“星星,你要等我哦。” 应如星点头,时音一走,屋子里气氛就好像凝固了,透着几分尴尬。 应如星瞬间手足无措,原地装鸵鸟。 “瞧你那点出息。” 时靳远轻嗤。 “刚才在背后骂得这么起劲儿,现在跟鹌鹑似的。” “我没有骂,我那顶多叫评价。” 应如星梗着脖子,小声反驳。 “从你的评价里,我听出你对我并不如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满意。” 时靳远眼底深邃。 应如星连忙弯起眉眼。 “时舅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满意你,我可是一心爱慕,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给你!” 时靳远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 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应如星站起身,凑到他面前,“时舅舅,你不相信我?” 她指尖勾住他的衬衣领口,挑拨开最上面的纽扣。 时靳远眸色微敛,握住她的手:“应如星。” “舅舅,你故意支开音音,不就是想和我单独相处?” 时音的训练操,可不是现在这个点。 应如星往前靠近,垫起脚尖,女人的馨香充斥他的呼吸。 “只要舅舅想,我很愿意。” 她呵气如兰,眉眼泛起潋滟的光,如痴如醉。 时靳远往后退了步,上下扫过她,视线停留在胸前片刻又挪开。 “我对樱桃不感兴趣。” 应如星愣了数秒,骤然反应过来,脸色涨得通红。 她用力挺了挺胸,“我明明是诱人的水蜜桃!” “什么水蜜桃,樱桃?伯伯我也想吃。” 时音站在门口,困惑地望着两人。 应如星轻咳,不自觉撇开了头,脸上的绯红蔓延至耳根。 时靳远低低笑了声,兴味十足道:“你应老师说,她也想吃水蜜桃。” 他咬重了最后三个字,应如星尴尬得差点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伯伯,你给星星工资了吗?”时音歪着头问。 时靳远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应老师,我来,是要给你这个月的薪水。” “还有件事麻烦你,晚上我会出去,希望你等时音睡下后再离开。” 应如星点头。 时靳远抱起时音,“走,咱们去吃水蜜桃。” 应如星脚步一滞。 这该死的水蜜桃! 翌日。 应声声刚准备上车,就听见隔壁传来老头暴跳如雷的声音。 “滚出去!” “把你们时家的垃圾都给我拿走!” 听见时家两个字,她示意司机稍等走到了门口。 隔壁大门前一片狼藉,昂贵补品散落一地,几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盒子上沾染了脚印。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躬身拾起,眉头紧锁。 随后,另一个男人被轰赶出来。 男人脚下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子,伸手想要去阻拦。 老头气急败坏大喊:“你给我滚!你们时家的人,我一个也不想见到!” “你别妄想让我替你修复任何东西,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 应声声看得仔细,被推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时靳远! 上一次就见到时靳远来找这糟老头子,还没弄清楚这老头子的身份来历,没想到又让她撞见了。 应声声心中一动,突然有个想法。 “时先生!” “好巧,又碰见你了。” 时靳远神色淡漠的朝她点头,算是招呼。 “时先生,爷爷脾气不太好,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第十四章 只要舅舅想,我可是你的 时靳远挑眉:“你们认识?” “当然,我们是隔壁邻居,爷爷平时不怎么出门,偶尔我会给他送些东西过来。” 应声声浅笑。 “不过,他也不怎么见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把东西放下就走。除非他心情好,才会让我进去坐坐。” 时靳远若有所思。 “还没问时先生找爷爷什么事儿呢,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时靳远没有说话,应声声接着道:“刚才我听见爷爷说什么修复,时先生不如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得上,就算实在不行,我有机会也可以和爷爷好好说说。”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靳远眼皮动了动。 “有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需要老爷子帮忙。” “当然,如果应小姐也可以的话,事成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你。” 应声声按捺住激动的心,故作镇定地问道:“是什么?” 身后的助理上前递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白玉玉兰花簪。 玉质纯净无瑕,玉簪上的玉兰花瓣碎成了几块。 应声声莞尔:“这是清代留下来的吧?上百年的东西了,保存得这么好。” “你懂这个?” 时靳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应声声将盒子盖上,冲着时靳远俏皮笑了笑:“时先生是找对人了,这个,我还真能修复。” “那就多谢应小姐了,东西修复好,打这个电话就行,我不会亏待你。” 时靳远颔首道谢,先行一步。 上了车,助理才道:“先生,真就把夫人的东西给她了?” “万一修复不好……” 时靳远目光沉了沉,朝着景老所住的方向看了眼,声音沉沉。 “修复不好也就是现在这样,不会更糟糕了。” “可是那个应小姐,看着也不像会修复的样子……” 时靳远抿紧嘴唇,“她不会,景老会。” 从始至终时靳远就没指望过应声声,他要的只是她和景老的这层关系。 夏夜炎热。 银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 应如星从模特公司出来已经快十点,旁边的酒吧早就放起震耳欲聋的音乐。 门外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说笑,还有几个喝得满脸通红。 应如星拍了一天衣服,累得手脚都快抬不起来了,盯着手机屏幕盼打的车早点来。 然而下一刻,鼻尖突然传来一股酒气。 “美女,还没接到生意啊?”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将她一左一右地包围起来。 “这年头,站街生意可不好做了,我看你长得不错,开个价吧。” 应如星眼中浮起怒意,正准备说话,余光瞥见从酒吧里走出来的男人。 时靳远一眼就看到了她。 黑夜里,那朵娇嫩嫩的玫瑰,绽放得清纯又勾人。 两个男人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应如星转过头,一把挣脱掉男人朝着时靳远跑去,直挺挺地扑进他的怀中。 时靳远身边的几人都愣了,说笑声戛然而止。 几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嘲弄和震惊。 应如星眸色清亮,红唇微勾,声音微微扬高,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我男朋友来了,你们谁说要带我去开房?” 时靳远眉梢微扬,眼底倏然间冰冷,寒霜砺剑般的气息直直朝着两人袭来。 那俩男人是醉了,但不至于昏了头。 顺着应如星的视线看过去,男人西装革履,手上的表少说百来万。 最重要的是,身上那股压迫感,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两个男人怕被找麻烦,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跑。 应如星回头看了眼,也同时松了口气。 时靳远与身旁的人道别,朝着车旁走去。 见应如星没动,他才转身:“上车”嗓音低沉,缓缓有力。 应如星钻进车里,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不想惹上麻烦,就不要做令人误会的事。” 应如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她穿着清凉小吊带,下面是一条牛仔热裤,在夏天挺普通的。 闻言,她对上时靳远充满了嘲弄的双眼。 应如星拉了拉衣服,“穿衣自由,舅舅果然是老古董呢。” “既然穿衣自由,你害怕什么?” “我……” 应如星刚要反驳,忽然扬唇笑了,身子往前倾。 “舅舅这么在意,该不会是不高兴了吧?” 时靳远玩味地勾起嘴角:“你又不是我的谁。” 应如星舔舔唇,无辜又纯真的脸多了几分魅惑,勾人得紧。 手往下移,撑在他的一侧,整个身子都快趴到他身上了。 “只要舅舅想,我可以是你的。” 应如星贴近他,吐气如兰。 男人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眸底掠过一层欲色。 他俯身缓缓靠近她。 翩跹的眼睫轻颤几下,应如星闭上眼。 没有意料之中的吻,反倒是耳边传来男人冷冽矜漠的声音。 “到家了,下车。” 应如星睁眼,车子已经停在了应家别墅门口。 应如星勾勾唇,笑了下,推开车门。 双脚落地的时候,她回头趴在窗户口,冲着时靳远笑得又乖又甜。 “舅舅要是反悔了,随时联系我。” “我会一直等着舅舅的。” 车窗摇上来,回应她的,是男人无情的‘开车’二字。 应如星看着黑色的轿车远去,吐出一口气。 假正经! 明明上次在时家吻她的时候,那么用力! 现在装什么纯情。 应如星撇撇嘴,眼底浮起一丝斗志。 早晚给他拿下! 应如星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冯樱。 “想办法帮我搞一张时靳远的日常行程表。” …… 应家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应如星一开门,就被应声声堵在了门口。 “穿这么暴露,你该不会真的去卖了吧?”应声声故意扬高声音,一脸惊讶。 “造黄谣是犯法的,你也想进局子蹲两天?” 应如星冷笑:“让开!” 应声声伸出双臂拦住她,“我有事和你说。” “有屁就放。” 兼职一天,腿都快站断了,她早就累得不行,实在是不想和应声声拌嘴。 “你想挣钱吗?” 第十五章 坐地起价,一万! 应如星挑眉,她可不相信应声声会这么好心给她介绍工作。 “姐姐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吧?没了生活费,明年的学费也不知从何而来,这日子过得可真艰苦,我看着就心疼。” “心疼?既然你这么心疼我,那不如就把你的生活费拿出来分我一半。” 应如星讽刺冷笑,伸出手来。 应声声勾了勾唇:“那肯定是不行的,我这点钱,自个儿都不够用。” “不过我可以让你挣钱。” 应声声抬起下颌,俨然一副施舍的模样。 应如星嗤了声,推开她抬脚往楼上走。 “三千!” 应如星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不是她不争气,是这三千的诱惑力太大了! 这种生活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她的生活费、学费都是问题。 虽然时靳远那份薪水暂时解决了她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但她还得以防万一自己被逐出家门,得留着钱过日子。 “我知道你对文物修复有研究,我这儿有个东西,你要是给我修好了,少不了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应如星挑眉。 “我可以先付一半的钱,剩下的,等你修复好了东西再给你。” 应声声说着拿出手机,立马给她转了一千五过去。 应如星手机提醒到账,低头看了眼数额,心中觉得疑惑。 不说应声声主动找她这件事怪异,这出手这么大方,更是让应如星觉得奇怪。 应声声可从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其实应声声是不想闹出太大动作,万一找外面的人,花钱不说,还容易泄露消息。 换成应如星的话,她操作利用的空间更大。 “怎么样?这生意,做还是不做?” “你要不做我可就找别人了,我可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才把这好事让给你的。” 应如星嗤笑,摇了摇头。 以她和应声声的关系,实在谈不上‘一家人’三个字。 她要是真能找到别人,也不至于来找她了。 不过这个钱,她还是要赚。 应如星挺直背脊,“东西给我看看。” 应声声把东西递上,她仔细打量了下。 “能修,但是得加钱。一口价,一万!” “一万?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又不是什么文物大师,我凭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不给,那你另请高明吧。” 应如星将盒子还给她,故意道:“这可是清代玉簪,保存了上百年,上面的花簪更是特殊工艺打造的,玉兰花精致,要是稍有不慎可就彻底碎了。” “到时候要想再恢复如初,就没那么容易了。” 应声声恶狠狠瞪着她,咬了咬牙:“一万!” “成交!” 应如星勾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拿着盒子往楼上走,应声声在背后大喊:“你尽快给我修好,我告诉你,你收了我这么多钱,要是修不好,我要你好看!” 应如星没理会她的叫嚣,直接关上房门,将聒噪的声音隔绝在外。 回了房间,应如星拿着玉簪仔细看了看。 虽然不知道应声声从何处得来的,但看她那模样,这簪子肯定很重要。 否则,也不会同意她坐地起价了。 应如星缺钱,同时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练手机会。 普通文物修复她已经炉火纯青,这种级别的,次数并不多。 难得的机会,还能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三天后,应如星修复好了玉簪,拿到了剩下的七千五。 不过,她看着应声声大方的样子更加疑惑了。 这玉兰花簪到底是谁的? 竟然能让应声声这么谨慎对待。 另一边。 应声声打开盒子,晶莹剔透的玉簪呈现在眼前。 她握着玉簪,眼底闪过一抹窃喜。 敲门砖,来了! 应声声拨出时靳远给的号码:“时先生,您的东西我已经修复好了,不知道你今晚有空吗?” “应小姐你好,我是时总的助理,时总没空,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应声声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几秒后,她道:“麻烦替我转告时先生,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和时先生一起参加林家的拍卖晚宴。”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时总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总答应了。” 林家晚宴。 觥筹交错。 四大豪门之一的林家,宴请来的宾客非富即贵。 古色古香的庭院里聚满了人,宽阔的庭院里摆满了美味佳肴。 在林家后门处,管家迎着应如星往偏厅走去。 “老太太说想介绍人给你认识,那位先生手里有特别多的文玩,想着你肯定喜欢。” 应如星嘴角翘起:“还是老太太疼我,心里惦记着我。” 管家带着应如星穿过连桥。 她余光往人堆里瞥了眼,应如星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应声声! 秀眉轻蹙,应如星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她怎么会在这里? 时、景、齐、林是京中四大豪门,而应家不过是普通企业,以应家的身份不足以受到林家邀请,应声声更是没有资格。 应如星脚步微顿,侧眸询问:“管家,您认识那位女士吗?”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管家摇头:“没见过,不过是时先生带来的宾客。” “时先生?”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时’吧? 应如星沉默,管家笑了笑:“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一路跟着管家进了偏厅。 房间里,老太太穿着翠绿夹樱红的褂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棉麻衣,脸上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老花镜。 她右手握着拐杖,笑盈盈朝她招手。 “星丫头,快来!” 应如星刚往前走了两步,就不由地顿住,眸光微滞落在老太太一侧的男人身上。 男人缓缓转过身,那张俊朗的面上,透着熟悉玩味的笑容。 “星丫头,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时誉集团的总裁,时靳远。” “这位,是我老友的学生,也是我半个孙女,应如星。” 时靳远意味深长地伸出手:“应小姐,别来无恙。” “时总。”应如星干笑,眼神闪烁。 “时总?”时靳远挑眉,“倒是新鲜。” 老太太疑惑道:“唤你时总,有什么新鲜的?” “我和应小姐早就认识,她以前可是都是喊我……” “时先生!” 应如星连忙截住话,背对着老太太冲他使眼色。 “奶奶,你不是说让我来看画的吗?” 第十六章 开始查户口啦? 时靳远清冷的眸子弯了下。 京都四大豪门:时、景、林、齐,都是有上百年底蕴的世家。 林家这场拍卖晚宴是林老太太特意举办的,拍卖会是其一,但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自家孙女选女婿,所以出席的男宾自然非凡。 应家虽有些家产,可要越阶级跻身进豪门,只怕还要奋斗个几十年。 时靳远倒是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 思忖半晌,他微微颔首:“没问题,宴会当天,我会派人来接应小姐。” 时靳远起身,“我还有事,应小姐慢用。” 应声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这块敲门砖算是派上了用场,只要能借着时靳远的身份进入宴会,那张黑卡她迟早也能拥有! 应声声精致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先生。” 助理拉开车门,时靳远坐进车内,揉了揉眉心。 “你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应声声。” “先生既然怀疑她,为什么不揭穿她?”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他,疑惑道:“听她那语气,根本不知道景先生的身份。” 时靳远睁开眼,澄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奇怪。” “她明明不认识景老,却敢说自己跟着景老学过几天,不怕谎言被揭露。” 时靳远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摸出檀木盒子,拿出玉簪把玩。 “而且,这玉簪修复,的确有景老独有的手法。” 时靳远垂眸,如果景老刻意隐瞒身份教授了她,那她不知道景老的身份也说得过去。 可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这根玉簪又是谁修复的? 替应声声修复玉簪的人和景老又是什么关系? 调查应声声的事情,当晚就有了结果。 她的生平往事都在时靳远手里,甚至还有应家一些过往,她是如何从私生女便成了名门千金。 不过,时靳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在她的生平经历之中,没有任何关于文物修复的事情。 时靳远认为,如果不是她隐藏的太好,那就是她背后有一个真正跟着景老学习过的人! 另一边。 应声声神采飞扬到了家。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应父的语气称不上和善。 两个女儿都不学好,大半夜还在外晃荡。 要是传了出去,旁人指不定怎么说他应家家教不好! 应声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笑了起来:“爸爸,我是出去办正事去了。” “你能办什么正事?” “林家拍卖会,我拿到入场券了。”应声声坐到他身边。 应父闻言,顿时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 应声声脸上浮起得意:“是时靳远答应带我去的。” “时靳远……你们……”应父顿了顿,霎时笑了起来:“好啊!我女儿真有本事!” 应声声娇嗔:“才不是您想的那样呢!” “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 “时靳远那是什么人?要是他对你没意思,怎么会带你去参加林家的晚宴?” 应父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女儿娇艳如花,人见人爱,谁不心动?” “爸爸!”应声声羞赧起来,“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别乱说。” “八字没一撇,那就把这一撇画上!” 应父眯起眼,“声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应声声抿着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爸爸,我会努力的。” 就算搞不定时靳远,宴会上还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总能找到一个。 能被林家邀请参宴的不是大人物,都是非富即贵! 她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嫁入豪门也是指日可待的。 父女二人正畅想着日后生活,应如星便推门而入。 应父方才还洋溢着笑容的脸,霎时沉下来。 “没规矩!见到人也不招呼!” “爸。”应如星喊了声,抬腿朝楼上走去。 “站住!”应父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神色,顿时来了火气。 “你成天在外面做的什么兼职?每天这么晚才回来!” 应声声侧眸看她,“对啊姐姐,你在外面做的什么兼职啊?我听说有的兼职是只有晚上才做,不过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场所,虽然挣的多,但名声可不好。” “混账东西!你竟然出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 应父猛地拍桌起身,伸手指着她。 应如星觉得好笑,她这个当事人什么都没说,应声声一通胡编乱造就给她定了罪名。 “你是看见了?” 应如星挑眉:“没有真凭实据造我黄谣,小心我告你诽谤!” 应声声拉住应父,神色委屈:“爸爸,我也只是担心姐姐走弯路而已。” “就是,声声说你什么呢?她不过是担心你,你非但不领情还告她!都是一家人,张嘴要告,闭嘴威胁的,你这做姐姐的,像个什么样子的!” 应父气急败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没做心里清楚!” “说的对,我做没做,心里清楚,轮不到她在这儿替我发言。” 应如星冷笑:“而且,就算我做了又怎么样,我走上绝路,不也是被你逼的。” “混账东西!” 应父一个箭步冲上来,举起手就一巴掌打到了她身上。 应如星不躲不避,还抬起下颌,“有本事你往我脸上打啊。” “让外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待我的!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是还想把我卖个好价钱吧!” 被应如星说中了心思,应父更加恼怒。 白家有钱有势,白远周能看上应如星是她的福气!人家公子哥有点小癖好怎么了,有钱人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爱好了? 她以后嫁过去也该顺着丈夫才对,居然还敢举报白少,反抗婚姻,真是倒反天罡!不仁不孝! “爸爸,别生气。” 应声声连忙上前,“姐姐你也少说两句吧,爸爸也是担心你。” “之前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根本不知道爸爸有多难。” “现在咱们家入不敷出,白家又不肯支持,爸爸举步维艰。” 应声声小声劝说,替应父顺着气。 “你除了知道气我,你还知道做什么?” “你但凡有声声一半懂事,我至于如此?” 应父脸色涨得通红,“你学学人家声声,为了家里努力结交,好不容易才为咱们家拿到一张跻身上流豪门晚宴的门票。” “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她说了吗?倒是你,不过是让你哄好自己的未婚夫,你都做不到。” 第十七章 应小姐确实很有能力 冷嘲声从背后响起,应如星回头看见四五个人结伴而来。 应声声旁边站着白远周,此时正一脸愤慨地瞪着应如星。 “应如星,你真不要脸!” “你惹父亲生那么大的气,不肯低头认错就算了,还背着父亲来做服务生!” “你把我们应家的脸往哪儿搁?” 应如星指着自己,“我?服务生?”她看了看肩膀上的西装。 “还有远周哥哥,白家好歹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你是远周哥哥的未婚妻,却跑到林家来当服务员,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白家苛待了你!” 应声声又气又恼,双眼顿时泛起水雾。 好友在旁安抚,“难怪应伯父不喜欢她,声声为应家添光,受邀来参加宴会,她却给应家抹黑,跑来当服务生!” “当服务生还好,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要攀龙附凤吧!” 白远周听着耳边的话,额头上青筋凸起。 “贱人!跟我走!” 白远周低咒,箭步上前,拽住应如星的手腕。 应如星一把挣脱开,横眉冷眼:“白远周,我劝你最好放尊重点,这里是林家!” “林家又如何?我管教我自己的未婚妻!” “未婚妻?” 应如星嗤笑:“我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你才喊着要退婚,我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姐姐,话不能这么说。” 应声声连忙道:“是你不听话惹了姐夫生气,姐夫才说要退婚的。但流程还没走,两方的婚礼都没归还。” 应如星眸底,倏然间散发出犹如寒霜砺剑般的戾气! 应声声脸色微变,下意识哆嗦了下。 “应声声说的没错,退不退婚,我说了算!” 白远周冷笑。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混进林家,是想借着宴会勾引男人好摆脱我,是吧?” “你以为这些豪门贵族能看上你?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只要我不松口,你一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白远周用力一扯,应如星身子往前倾。 后背处再度撕裂开,凉意阵阵袭来。 她恼了,抓起桌上的红酒,朝着白远周泼去! “白远周,你还真是不干人事!” “怎么?又想绑架我?” “你今天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倒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白远周的嘴脸!” 听见“绑架”两个字,方才还帮腔说话的几人,倏地住了口。 众人神色疑惑地在白远周和应如星身上打转。 白远周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狠狠颤动了几下,眼底一片阴鸷。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什么绑架,不过是姐夫和你开的玩笑而已!” “谁让你不听话,姐夫也只是不想你丢了白家和应家的脸,你赶紧走吧!” 应声声见形势不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断朝白远周使眼色,让他赶紧将人带走。 “对,还有你。”应如星伸手指着她,“眼睛不用就捐了,这世界上挺多人需要帮助的。” “别白瞎了一双眼长在你们脸上,却跟瞎子似的!” “披件外套就是服务生,那你穿成这样就是跳舞女郎了?”应如星嘲讽,视线掠过应声声。 应声声身上是G家高定系列的晚礼裙,这款本是银灰色鱼尾长裙,却因为她撑不起身高而裁短,活生生将高端品牌穿成了廉价舞裙。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风尘气,倒真有几分跳舞女郎的感觉。 应声声脸色铁青,咬紧牙关:“别装了,应如星,这可是林家宴会,你也配以宾客身份参加?” “你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我是凭本事!”应声声张口反驳。 “够了!废话少说,应如星你赶紧给我滚出林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否则别怪我动粗!” 白远周怒不可遏,说着就要动手。 “住手!” 苍劲有力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意,喝止了白远周的动作。 侧头一看,林老太太带着林娇站在门口,怒目相瞪。 “我老婆子倒是不知道,我亲自邀请的宾客要被一个外人赶出去了!” “我林家的宴会,什么时候也轮得到白先生插手了?” 林娇面含怒意,毫不给白远周留面子。 白远周脸色微变。 “老太太,怕是有误会,您是不是弄错了,应如星怎么可能是您邀请的人?” 林老太太冷哼,朝着应如星招手:“星丫头,过来!” 应如星裹紧外套提起裙摆,站到了老太太身侧。 “我自己请的人我会不清楚?我是老了,可还没老糊涂!” 白远周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应如星。 脸色青白交织,白远周讪笑:“那是我误会了。” 身后的应声声更是脸色难看,咬碎了牙。 应如星什么时候和林家攀上了关系? 林老太太见白远周低头,冷哼一声。 “星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林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 林娇顺势道:“我就说让你不要这么低调,你偏不听,你要说出去是我林娇的姐姐,谁敢欺负你呀!” “你以为星丫头和你一样骄横?”老太太笑嗔着骂她,林娇吐了吐舌头。 “诸位,这位应如星小姐,虽然不是我老婆子的亲孙女,却胜似亲孙女。” 林老太太和蔼的笑容投来,应如星微怔,旋即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向众人颔首示意。 “星丫头低调,虽和我老婆子以亲人相处,在外却从不打着我林家的旗号,以至于在座的诸位都不知道她与林家的关系。” “也正是如此,才让她被人欺负。” “今天,我老婆子的话就放在这儿,谁要是和星丫头过不去,就是和我林家过不去!” “奶奶……” 应如星猛地抬眼,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林老太太冲她笑,一旁的林娇更是朝她眨眼。 “老太太好福气啊,应小姐貌若天仙,林娇小姐端庄典雅,一连两个孙女,享福咯!” 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瞧你说的像是我孙女一无是处,空有美貌,我们家星丫头可是鉴宝高手!” “但凡是她看中的字画,都没有看走眼的!” “阿远,你说是不是?” 被老太太点名,时靳远噙着笑,点头附和:“应小姐,确实很有能力。” 第十八章 舅舅,我腿软了 老太太捧应如星,宾客们不觉有不妥,只是觉得她或许有真本事,但其中抬举成分更多。 可八竿子打不着的时靳远也帮腔说话,这便令在座宾客多看了应如星几眼。 “宴会开始了,诸位里面请吧。” 众人在管家带领下移步厅内。 林娇拉着应如星小声道:“衣服在二楼,赶紧去吧。” 应如星来到房间,换上林娇准备好的礼服。 这礼服用礼盒装着,包装精致,还系了个蝴蝶结。 一字肩的海藻蓝长裙,高开叉,摆动时雪白大腿如隐若现。 上身十分合适,就是有些复杂。 开叉处的里面有几个暗扣,裙子的前面和后面分别有固定的扣子,可以根据需要选择裸露的尺度。 应如星本来只是想麻烦林娇随便找一套礼服给她应付就成,没想到她还特意为自己准备了新礼服。 换好衣服,应如星下楼,宴会刚好开始。 大厅里,宾客围聚,应声声和白远周等人也在其中。 应如星来的晚,只能站在人群外头。 主持人简单介绍今天的流程后,老太太由管家搀扶着,上台感谢宾客莅临。 掌声雷鸣。 众人纷纷入座,拍卖会正式开始。 老太太把自个儿收藏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拿出来拍卖,众人争先恐后抢着加价,最后却落到了时靳远手里。 应如星暗自叹气,也怪她没钱,不然这样的好货,才不会拱手让人! 拍卖结束后,老太太就带着林娇应酬起来。 宴会厅里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豪门世家的长辈都是有备而来,主要是两位年轻人得看对眼,才能有后续。 应如星可不想掺和,林娇频频给她使眼色全当没看到,趁着她分身无暇时快速溜走。 她刚走到长廊,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下一瞬,手腕被人扣住用力一甩,应如星脚下踉跄数步,双臂撑在墙面上才堪堪稳住。 白远周双臂环抱于胸前,眼中阴鸷满布。 “应如星,藏挺好啊!” 他高大的身躯将应如星覆盖住,嘴角噙着冷笑。 应如星看了眼四下环境,周围静得可怕。 长廊处离大厅只有十几米,隔音效果却甚好,就算她大喊大叫,也未必会有人听见。 而且,眼下正是宴会热潮,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应如星反应过来,如果白远周要在这里对她做什么,她恐怕无法自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你什么时候攀附上林家的?” 白远周询问,应如星不动声色地挪开身子,朝后走了两步。 身子紧贴在墙上,她缓步与白远周拉开距离。 白远周没察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应如星已经和他拉开距离。 白远周猛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朝着她追去。 应如星反应也很迅速,拔腿开跑。 她穿的是高跟鞋,跑起来受限制,而白远周是男人,不论是腿长还是速度都比她快。 眼看着就要将应如星追上,应如星一个扭身,钻进了女厕所。 她反手将门锁上,背抵着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应如星,你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出来,否则等我抓到你,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白远周大力拍打着门,后背上传来的震动和巨响让应如星身子微微发颤。 “有本事你就在这里一直守着!” “应如星,你忘了你在应家的处境了是吧?你现在出来,乖乖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父亲我愿意娶你,我们的婚约继续履行。” “我呸!”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想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白远周,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你不过是一个普信男!” “自以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实际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我建议你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要实在不行,这体检费我给你出了!” “你!” 白远周怒不可遏,冷笑连连:“好!好!好,应如星你嘴硬,你厉害,你给我等着!” 外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应如星却没敢动,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后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门外的白远周一脚踹上了门。 轰隆的巨响,险些将应如星震出去。 白远周大力踹门,嘴里骂道:“应如星你个贱货,你等老子把门打开,看老子不收拾你!” 应如星承受着他的怒火,咬紧了牙关,死死抵着门。 白远周暴躁狂怒,踹门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用力,应如星都能感觉到门锁的松动,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打算让白家还是时家出面,来赔偿这扇被你踹坏的门?” 冷厉矜漠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白远周浑身一颤,眼中快速掠过惊慌。 时靳远单手抄兜,薄唇抿紧,高大的身形冲着这边走来。 “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白远周一看到他,顿时吓得毫无血色! 骨子里的惧怕让他不由地后退一步。 “舅舅……” 时靳远鹰隼般危险的目光锁住他,“看来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 “不是的,是应如星这个贱人……” 时靳远眸色沉冷,他到嘴话戛然而止。 时靳远见他不动,声疾色厉:“是打算把所有宾客都引过来,看看你是如何逼一个女孩吗?” 白远周额头上渗出冷汗,慌忙摇头。 “还不滚!” 白远周浑身一激灵,夹起尾巴逃得老远。 躲在厕所里的应如星如释重负,狠狠松了口气。 刚松懈下,耳边又响起了敲门声。 “你还打算躲多久?” 时靳远冷声询问。 下一秒,门拉开,应如星直挺挺摔进他的怀中! 柔软腰肢落入他的掌心,沁香萦绕。 时靳远垂眸,怀中的女人仰着头,眼巴巴望着他。 水雾双眸潋滟光泽,时靳远眸色微动,却伸手推她。 应如星双手搂住他的腰,身子紧挨着男人,窝在他的怀里说:“舅舅,我腿软了。” 时靳远挑了挑眉,没惯着她,伸手将她一推。 应如星条件反射地站直,稳住身子。 应如星也不恼,抬起头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扬起笑。 “舅舅,你又帮了我一次,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第十九章 时靳远,你关心我 “林老太太待你像亲孙女,有林家这层关系在,你好好利用,处好关系,以后在应家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时靳远顿了顿,继续道:“白远周也会看在林家的份上,忌惮你三分。” 应如星歪着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这是变相提醒应如星,放弃自己这条路,依附于林家。 “时靳远,你关心我。” 她又靠近了些,只是男人长得高,她踩着高跟鞋仰头,都刚好只到他的下颌处。 “我只是给你建议而已,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有人出手相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应如星就握住了他的领带。 灯光泛黄,两人离得近,一股暧昧在流淌。 “你说的对,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可连续两次是幸运还是巧合?” 她眸光落在男人的脸上,鼻梁高挺,眉峰凌厉,双眼深邃。 “你明明关心我,在乎我,害怕我被白远周欺负,所以才替我出头。” “刚才在花园里,所有人都在内厅,奶奶和林娇应酬都来不及那儿顾得上我,除非有人提醒,奶奶和林娇才赶来为我出头。” “我分析的对不对?” 软软的嗓音缠人得厉害,口齿伶俐,来势汹汹。 “你冒着被白远周看穿的风险,也要保护我,还说这不是关心和在乎?” 时靳远舌尖抵着下颚,深邃的眸垂下看她,眼底泛起汹涌的情绪。 半晌,又归于平静。 他轻嗤,指尖勾起她的下颌,应如星被迫仰头与他对视。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应如星,少自作多情。” 时靳远作势要走,应如星拉住他的手。 “牵着我回去挺好的,正好也让白远周看看,我要做他的小舅妈了。” 时靳远脚步一顿,看着她的眸色更沉。 “你和应声声牵手了吗?” 应如星忽然冒出一句,低下头,神色黯然。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带着她来参加宴会?” “应如星,我凑巧救了你,不代表是你放肆的理由,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应如星抿唇,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无措伤心。 时靳远见她神色,薄唇紧绷。 她身上的裙子皱了,头发散乱,透着几分狼狈。 刚刚才受到惊吓,又被他训斥…… 两人都沉默着。 远处,应声声的声音响起。 许是走廊太空旷了,有回音。 “时先生?” 应如星反应很快,拉着时靳远进了男洗手间,将门悄无声息关上。 “时先生,你在里面吗?” 应声声站在洗手间门外,喊了两声,没听见有动静,嘟囔了句。 “白远周不是说人就在这边?” “难道是走了?” 门外的脚步声还在徘徊,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洗手间里,应如星的手掌捂着时靳远的唇。 她背对着门,一字肩的长裙,锁骨深凹,却挡不住胸前的春光。 他一低头,便能看到那诱人犯罪的白皙。 女人的馨香,无声的,在蛊惑着他的理智。 应如星的红唇从他的耳廓,缓缓移动,落到男人的薄唇上。 温热。 触感像一颗软糖。 这一次,男人没有拒绝。 应如星其实是紧张的,不管怎么样,经验不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 下一瞬,腰肢被人扣住,翻转压在门板上。 男人粗暴掠夺着她的甜美。 他的手轻车熟路钻进开叉的裙摆,熟悉拨开里面的暗扣。 应如星惊呼,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应如星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攀着他的肩头,小声喊他:“时舅舅。” 时靳远薄唇离开半寸,“你还是称我时先生比较好。” 应如星眼波潋滟,媚眼如丝,勾魂要命。 她微微喘息,声音娇软:“原来你喜欢这个称呼,我还以为你更乐于违背道德的快感。” “我都不喜欢,理论上来讲,我与你也不存在任何亲戚关系,所以还是随大众喊比较好。” 时靳远愣了一瞬,缓缓抽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 眼中的欲色逐渐平静,他看着怀中瘫软的女人,稍稍将她往外推开。 “说实话,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应如星抬眸,眼波勾人:“可你吻了我。”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时靳远讽刺地笑了下,应如星浑身血液凝固,冷的厉害。 在他推门的瞬间,她又恢复了笑容。 “嗯,是我勾引时舅舅的。” 时靳远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没有利益掺杂其中,我不介意你爬上我的床,珠宝首饰,我都给得起。” “其他的,你趁早打消念头吧,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靳远走了。 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应如星的气息。 他端起红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像是要抚平内心的浮躁。 不可否认,他那一瞬间,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欲望。 可他也知道,应如星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她像被藤蔓包裹着的玫瑰,带着刺,碰了染上就挣脱不掉了。 “时先生!终于找到您了。” 应声声在这会场里走了一圈,青年才俊不少,却都比不上时靳远。 珠玉在前,瓦石难当,挑选来去只有他最为合适。 时靳远微微颔首:“应小姐,玩得愉快吗?” “很好,多谢时先生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开拓了眼界。” “应该的,毕竟上次应小姐替我修复好了玉簪,我还没亲自向你道谢。” “时先生客气了。” “那支玉簪与我而言,意义重大,冒昧问一句,是应小姐修复的,还是另有其人?” 时靳远意味深长。 应声声闻言,连忙道:“是我自己修复的。” 时靳远惊讶:“没想到应小姐年纪轻轻却功底深厚,这修复的手法,倒有几分像景老。” 应声声愣了下,景老? 那个文物界泰斗传奇人物,景怀? 她脸上有几分不自然,“我有幸见过景老,跟着学过几天,自然有几分相似。” “那就是景老的徒弟了。”时靳远惊叹。 “徒弟不敢当。” 时靳远笑了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时先生,马上要跳舞了,不知道能否邀请你共舞一支?” 应声声快速岔开话题。 时靳远摇头:“抱歉,让应小姐失望了,我的舞技实在是拿不出手。” 第二十章 刻意针对打压 应如星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林老太太正和一位贵妇聊得欢愉,林娇也和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相谈甚欢。 应如星知道,大抵是选中了。 借着老太太和妇人喝茶的功夫,她向老太太告辞,打算先行离开。 林家的宴会布置妥帖,考虑到宾客来后会饮酒,还特意安排了代驾和司机在门口候着,但大多宾客都自备司机。 不巧的是,刚送走了一批宾客,司机还没回来。 小姑娘一个,老太太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你稍等我会儿,我去找个人送你。” 不容她拒绝,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环视了四周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时靳远身上。 “阿远,麻烦你帮我把星丫头送回去,可以吗?” 时靳远扫了应如星一眼,点头:“好,您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你们俩也算认识,为人稳妥,我最是放心。” 老太太朝着应如星招手,将她推到了时靳远身侧。 老太太送两人出了正厅,应如星便道:“您先回吧,娇娇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老太太没再送,叮嘱了时靳远几句,在管家的搀扶下掉头离开。 两人并肩往外走。 不远处,白远周目睹这一幕,双手攥紧成拳头。 他说,怎么应如星费尽心思要和自己退婚,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贱货! 竟敢勾引时靳远! 应如星和时靳远出了门,助理就将车开了过来。 他侧身让她先行,神色矜漠,仿佛与她要保持天堑般的距离,生怕她沾惹上来。 应如星心里微微刺痛,或许就像时靳远所说,她也不用太过惧怕白远周。 或许还有别的路可走,比如她一炮而红,出人头地,自己立起来呢。 于是,应如星第一次没有抓紧机会黏着他,反而保持着距离抬起头,客气地冲他笑了笑。 “你不用送我,刚才我是为了让老太太放心,才答应让你来的。” “我已经打好车了,不劳烦时先生了。” 她的称呼,从舅舅换成了时先生,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时靳远眉头轻蹙,正欲说什么,一辆白色捷达停在了面前。 应如星笑着钻进车里,报了手机尾号,车子消失在夜色里。 她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时靳远反应的机会。 等车身走远后,时靳远才上车。 靠在椅背上,他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心头的燥郁始终不下。 “先生,您要我查的东西出来了。” 助理递上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应声声”三个字。 里面的复印件,是她生平往事和应家一些过往。 “据调查,应声声没有学过修复专业的课程,也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时靳远挑眉,和他想的相差无几。 从收到应声声修复好的玉簪时,时靳远就产生了怀疑 那枚玉簪上有景老独有的修复手法,而据他所知,近几年来景老并未收徒。 她说几年前有幸见过景老,却不知住在她隔壁的人就是景老。 自相矛盾。 时靳远收起文件,眸底掀起阵阵寒芒。 那么,究竟是谁替应声声修复好了玉簪,而这人和景老又是什么关系? …… 应如星出门的早,她要赶着去试镜一部网剧。 《凤凰令》是知名导演舒嘉恒的第一部网剧,近几年网剧市场火爆,制作一部SSS的影片也比普通剧便宜。 她要试镜的是女四号,一个跟着恶毒女二同样欺负女主的恶毒女配,是权贵压迫下的悲惨角色。 因为是知名导演拍摄巨作,所以不少当红女演员也前来试戏,竞争力十足。 试镜的走廊围堵得水泄不通,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应如星是科班出身,外形俱佳,台词功底强,演技在线。 试戏时,导演和制片都对她称赞有加,夸她对人物有理解,将一个原本恶毒的人演出了她在权贵压迫下的无奈和悲惨,最后在族人覆灭时救赎了自己的良心。 导演很好看她,声称她就是自己心中的女四号‘盛放’。 应如星试镜多次,唯有这次得到了导演褒奖,心中难掩激动。 如果能顺利拿下这个角色,那她进入演艺圈第一步就算迈出了,小有名气之后,自然不用再为温饱发愁。 大好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头顶烈日炎炎,却将前路照得更加明亮。 兼职结束后,应如星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了陌生电话。 她有所期待,语气雀跃:“你好。” “我是舒嘉恒。” 听见对方自报家门,应如星一颗心高高提起,猜到是试镜有结果了。 “应如星,昨天你试镜的表现十分好,但是……” “很抱歉,这个角色已经有了另外的人选。” 应如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那种熊熊燃烧的喜悦突然被泼下一盆冷水的失落感,打得她措手不及。 “舒导,我……” “我知道你很失望,我也很遗憾。应如星,你是一个好苗子,我很期待能有机会与你合作。” 应如星沉默数秒,牵强地笑了笑。 “麻烦您,还特意给我打来这个电话。” 电话里,舒嘉恒的呼吸有几分急促,像是紧张,又像是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应如星,其实是有人向我施压。” 电话骤然被挂断。 应如星愣了愣,眼中透着几分错愕。 手机振动了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应如星眼眸微动,倏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屡次试镜碰壁,并非自己不行,而是有人刻意针对打压。 想用这样的方式逼她服软吗? 做梦! 应如星咬了咬牙。 压下心中的怒火,应如星推门回家。 脑子里还想着白远周做的龌龊事儿没回过神来,只听耳边传来应父质问的话语。 “应如星你真是长大了,竟然瞒着家里偷偷结交豪门!” “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攀附上林家的?” 伴随他声音落下的,是破裂的玻璃杯,显然应父恼怒到了极点。 第二十一章 是应小姐 透明碎片散落茶几,应如星掀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应父。 “我没有攀附谁,林老太太,不过是我帮她看过几幅画,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应父冷哼,神情不屑,“看几幅破画就能结交权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鉴定大师?” 应如星懒得跟他掰扯。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提前告知我!” “林家这样的豪门,人脉资源都是拔尖的,从他们手里溜出点缝来,都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你看看声声,费尽心思参加宴会就为了帮家里争取资源,你倒好,活脱脱一个白眼狼!” “把资源藏着掖着,不拿给应家用,你是打算背着我自立门户?” 应如星抿紧嘴唇。 “爸爸,我与林家的交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深。” “骗谁呢?声声都说了,昨天宴会上林老太太拉着你的手,把你介绍给在座的宾客,口口声声说待你跟亲孙女一样!” 应如星皱眉,下意识看向一侧的应声声。 她低着头,嘴角却翘着。 虽然看不清神色,但应如星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得意。 “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你不是不想嫁给白远周吗?不想家也行。” “只要你把林家的资源介绍给爸爸,白家那边我亲自去说。” 应父说着,从茶几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这份合同上写明了应家需要的资金,你拿去给林家,只要这合同签了,白家的婚事以后都不再提。” 应如星忍着火气翻看合同,入目皆是霸王条款,典型把乙方当做冤大头一样宰。 应如星冷冷看着他,嘴里充斥着浓烈的苦涩。 这哪里是让她介绍资源,是让她拿仅有的交情换钱,还是一棒子买卖那种! 这就是她的父亲。 每时每刻都想着用亲女儿换取他的利益! 应如星没有走过去,“我要是不答应呢?” 大抵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应父脸色猛然沉下,目光凶狠瞪着她。 “你要是不答应,就乖乖嫁给白远周,立刻把白远周哄好!” 应如星垂眸,唇角浮起讥笑。 “林家的资源你别妄想,我不会答应的,至于白远周,我更不会嫁!” 白远周那种人渣,表面衣冠楚楚,内里禽兽不如。 嫁给他,无疑于是跳进火坑。 而应父明明知道白远周私底下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却硬要拿她去换应家的前途!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一个利益交换品罢了。 “你敢?!” 应父拍桌,骤然起身,疾步朝着应如星冲过来。 她下意识用手挡住脸,预想中的耳光并未落下来。 下一秒,强劲的力道将她拽得趔趄,应父拖拽着她朝门外走去。 “放开我!” 应如星挣扎着,被他捏住的手臂疼痛极了,她另一只手试图拨开他。 可应父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大得骇人。 应如星身子往下坠,企图用蹲下或躺下的方式躲避开他的拖拽。 应父用双手扯着她的手臂,她挣扎,他就揪住她的头发。 应如星惨叫出声,沙发上的应声声眯着眼睛轻笑。 几步路的距离,父女二人拉扯挣扎了好几分钟,应父才将她摔出门口。 应如星顺着阶梯滚下去。 虽然只有两三步阶梯,可咯得她生疼,手臂上、腰背上都被划出了口,火辣辣发疼。 她从地上爬起来,眼底蓄满了泪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爸爸,你这是要赶我出家门?” 应父冷眼相对,肥硕的身躯挡在门口。 “死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这家是谁做主!” “我告诉你,要么去把白远周哄回来,要么把林家人带来,否则这道门,你一辈子也别进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摔上。 玻璃跟着颤抖的同时,应如星也跟着颤抖起来。 眼泪簌簌地往下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她没有想过会被应父毫无预兆地赶出来。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一家三口相依相伴的地方。 他怎么能…… 她站在门口,听着屋内传来应声声的安抚声和应父的夸赞,泪落得更汹涌。 夏季闷热,不一会儿应如星就出了一身汗。 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和逐渐熄灭的灯,嘴唇蠕动了几下。 不会有人来给她开门的。 应声声不会,应父更不会。 他们甚至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了才好。 应如星恍惚调头,隔壁老头子的灯还亮着,可应如星不敢踏进去。 老头子,不是她应该打扰的人。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别墅区,大马路上空空荡荡。 她小声地哭泣,在夜色里却也清楚回荡。 …… 时靳远喝多了些酒。 今天的酒局是接风宴,时誉集团为法国隆基总部的负责人接风。 两方最近正在洽谈一个合作,今天的诚意让对方很满意,饭桌上就敲定了合作项目。 回程的路上,他还有些微醺。 耳边滴滴答答的雨声落下,时靳远开了车窗,没有预想中的凉爽,夹杂的雨点也变得潮热。 吹过来的风,带着丝丝热气。 淅淅沥沥的,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时公馆的安保十分严密,宅子前面是一条极长的柏油路,都属于时靳远这栋私宅的私人道路。 闲杂车辆和人员,没得到允许是一步都进不来。 车子开到大门口时,保安亭里亮起了灯,自动打开了大门。 助理却踩了脚刹车,看到了大门口路边蹲着的那个小小身影。 车灯雪亮,雨丝犹如千万根银针,将那蹲在路边小小一团笼罩。 雨中的深夜,这一幕是说不出的孤单。 她似察觉有车子来,倏然抬起头看过去。 “先生,是应小姐。” 时靳远揉着眉心缓缓睁开眼,隔着车窗望过去。 她浑身都湿透了,发梢滴落着水珠,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哭过了。 时靳远酒意上涌,头疼得更厉害。 从后座的储物袋里拿了伞,时靳远下车朝她走去。 应如星站起身,遥遥望着他,却没有上前。 她攥着衣服下摆,水蒙蒙的眼睛里泛起血丝。 “你怎么过来了?” 伞撑在她的头顶,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吹来的风。 应如星朝着他笑了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摔去。 他慌忙接住她,灯光落在她脸上,他才看清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顾不得其他,时靳远扔了伞,将她抱起钻进车里。 “应如星!” 他轻拍着她的脸颊,冰凉手指触摸到她的脸时,像是被烧灼了般猛地缩回。 随后,又探上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应如星,你发烧了,不能睡!” 应如星恍惚睁眼,抓着他的手,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时先生,我好累。”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飘忽,明明热得像被火烧,偏偏又觉得身体很冷。 不自觉地打了寒颤,应如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十二章 我来退婚的 时靳远抱着她上了楼,助理也跟着联系了医生。 因为时音的缘故,家里一直都有医生常驻。 医生来得很快,时靳远看着床上乌发散开,睡得昏沉的应如星。 她双手揪着被子,脸色苍白,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折。 应如星烧到了三十九度,做过了简单的退烧处理,额头还贴着退烧贴。 只是睡得沉,怎么都叫不醒,没有办法吃退烧药,只能挂水。 药就摆在床头柜处,伸手可触。 医生叮嘱了几句,又备下了些药。 屋子里,只剩下昏睡不醒的应如星和酒劲散去的时靳远。 她许是热,把被子掀开,女人凹凸有致的线条暴露无遗。 他的公馆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她身上穿的是他崭新的短袖,短裤没有合适的,好在衣服宽大,套在她身上,遮住了大腿。 时靳远自诩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柳下惠,这样香艳的景色令他心猿意马。 可到底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还保留最后一丝尊重,不会趁人之危。 他上前替她盖好了被子。 关了灯,时靳远悄无声息退出房间。 门没有掩,套房外面是书房。 他也没开灯,只打开了电脑,心无旁骛地处理起邮件。 掐着时间看了吊瓶的液体,等应如星输完水后,他将针头拔掉才替她关上了门。 应如星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虽然看起来还是虚弱,但比之前总算好些。 应如星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 烧已经退了。 大约是发烧脱水的缘故,嗓子干裂的厉害,也发不出声音来。 环境很陌生,她看到床头柜上时音的照片,才将记忆拉回来。 床头柜上放着温水以及感冒药。 应如星拿起药,顺着水吞了下去。 她翻身下床,去洗手间做了简单的洗漱。 天翻鱼肚白,她将药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推开房间门,就看见沙发上躺着的时靳远。 男人身上盖着轻薄的毛毯,手长腿长,沙发容纳不下,他睡得并不舒坦。 桌子上放着签好的文件,还有一瓶酒。 应如星轻手轻脚地上前,捡起掉了大半的毛毯,轻轻给他盖回腰上。 望着男人俊朗的面容,应如星抿了抿唇。 她想爬时靳远的床不是一天两天,先前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有了机会,又被他屡次拒绝。 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不做点什么,好像浪费了。 男人衬衫领口敞开,闭着眼沉睡的模样少了素日的压迫感。 应如星俯下身子,红唇凑到他耳边。 “时靳远,你照顾了我一晚上,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应如星盯着他半晌,最后只是帮他理了理头发。 起身的时候,身子一软,头有点晕,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撑住沙发一侧。 还没等她把手放上去,身子就趔趄着往男人身上倒。 下意识寻找支撑点的她,好巧不巧,手压在了男人腰间的金属皮带扣上。 下一秒,手腕被人握住,她堪堪稳住了身子。 迎上男人藏了些冷意的双眸,应如星眼神闪烁,有些尴尬。 她是对他存了心思。 可这一次,真的只是无意。 “应如星,你在做什么?” 质问的语气,透着几分冷意。 其实早在女孩呼吸落过来的瞬间,时靳远已经从浅眠状态醒过来。 他好心好意照顾发烧的她,结果这人病一好,就玩弄起勾引人的小把戏来。 应如星垂眸,低声:“你弄疼我了。” 她嗓子哑哑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时靳远松开手,坐起身子,扣好衬衫的扣子。 “昨天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男人声音沉沉的。 应如星弯起嘴角:“因为想见你。” 时靳远侧头凝视她,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因为想见我,所以故意把自己弄发烧,想引起我的怜悯?” “你的手段还真是拙劣。” 应如星被嘲讽,没有丝毫恼怒,眼波流转,顺水推舟。 “是啊,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时先生,我为了你不择手段,更能证明我对你情义不是吗?” “想做我女人的很多。” 时靳远站起来,言辞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应如星漂亮的眉眼抬起来,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儿,言笑晏晏。 “可是我很听话,我不贪心。” “我只要你帮我解决现在的麻烦。” 时靳远淡淡笑了,“这就是你最大的贪心。” “烧退了,就走吧。” 他下了逐客令。 应如星下意识咬唇,本就漂亮,小动作莫名勾人。 “谢谢时先生昨晚的照顾。” 大约是因为他赶她走而不高兴,小性子毕露。 时靳远觉得好笑,明明有求于人的是她,却还敢在他面前耍脾气。 应如星走的时候,时音还没起床,索性也没打招呼,便离开了时公馆。 外头天光明亮,灿烂的阳光从云层探出头,日照金山。 她今天没有兼职,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其实明明该示弱的,向时靳远哭诉自己的困境,获得他的庇护,或许这样还能顺理成章接近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就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困境。 找了间早餐店解决了早饭,应如星准备问问同学有没有临时兼职。 电话刚拿起来,应父的电话就来了。 应如星犹豫了下,还是接听起来。 “你在哪儿?赶紧给我滚回来!” “应如星你一个女孩彻夜不归,是彻底不要脸了?传出去谁愿意娶个天天鬼混的女人!” “限你十分钟之内到家!否则我把你和你那死鬼妈的东西全丢了!一个两个,都是丧门星!” 粗暴的咒骂声不断传入耳中,发泄一通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应如星瞳孔微缩,捏着电话的手指泛白,手臂上几根青筋骤然凸起。 骂她夜不归宿,却忘了自己是被他赶出来的。 应如星抿紧嘴唇,出门打了个车赶回家。 她大可以不回去,旁的东西也就罢了,无非是些衣服和书,不要也就不要了。 只是房间里面,还留着一张她母亲的遗照。 应如星匆匆赶回应家的时候,门口除了应父的车外,还有一辆黑色的奔驰。 屋子里的茶几上摆满了礼盒,还有大摞的现金。 沙发上,应父和应声声同坐一侧,对面坐着的是白远周。 他翘着腿,神色布满鄙夷。 “人到齐了,我也开诚布公。” 白远周冷冷看了应如星一眼,嘴角勾起嘲弄。 “我是来退婚的!” 第二十三章 钱,我是不会退的 “远周,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 “你和如星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两个人感情一直都挺好,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退婚啊!” 应父搓着手,一脸谄媚讨好地劝说着。 “小事?”白远周冷笑:“你见过谁家未婚妻,把自己未婚夫送进局子的?” “应如星这种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我白家可高攀不上!” 应父脸色难看,连忙道:“是,这件事是如星的错,我现在就让她给你道歉。” “我不会给他道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应如星抬起下颌,不甘示弱:“退婚最好,我也不想以后的枕边人,是个龌龊下流的货色!” “住口!”应父大喝,猛地起身扣住应如星的手腕,将她拖到白远周面前。 “跪下!给远周磕头认错!” “我凭什么给他……” 应如星瞪大了眼,话还没说完,应父冲着她的膝盖一脚踹了下去! 双膝反应不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下一秒,脖颈被人扣住,死死往下压。 应父粗壮的手臂像小山一样抵在她的颈椎处,让应如星根本反抗不了。 “道歉!” 疼痛袭来,应如星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她咬紧牙关:“不可能!” “应伯父,你也不用勉强她,她满脸可都写着‘我不愿意’四个字!” 白远周撇嘴。 应父眼底布满阴鸷,扯住应如星的头发使她被迫仰起头,另一只手抬起,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半张脸顿时腾起火辣辣的疼痛! 耳边是嗡鸣声。 应如星眼底溢满了憎恶地看着应父。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有父亲,如此歹毒? 应父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 “正因为你是老子亲生的,现在应家有难,你才应该替应家出力,回报应家!” “远周,这歉也道了,头也磕了,这事儿就算了。” “别说什么退婚的话,要是以后她再不懂事,我一定教训她!” 看着应如星红肿的脸颊,狼狈的模样,他低低笑出了声。 “算了吧应伯父,我白远周不喜欢强人所难,身边更不缺想嫁进白家的女人。” “咱们还是清点一下之前白家送来的东西。” 白远周给出一张清单,上面记录了之前白家给的彩礼和聘礼,还有几次给应家公司的转账记录。 “东西可以现在就归还,至于钱……白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彩礼那笔账和给应家的转账,一个月以内还清就行。” 白远周说完站起身,直直掠过应如星。 应父脸色煞白,揪着应如星的头发,将她拖拽出好几米。 屋子里响起她的惨叫声。 应如星死死抓住应父的手臂,双腿拼命蹬,试图挣扎开。 白远周脚步顿住,应父一把将她拉起来,摔到白远周面前。 “远周,钱我是不会退的,至于这个婚要不要是你的事。” “就当你花钱买人了。” 应父横肉颤抖,露出一抹狞笑。 应如星闻言,慌忙从地上爬起来。 什么叫花钱买人? 难道,她就这样被送给白远周了? 应如星心底发怵,看着应父和白远周暗流涌动,她猛地撞开白远周,朝着门外冲去。 “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被撞开的白远周,脚下踉跄了数步,眼底一片阴鸷。 他揉着肩膀,看向应父,却见他神情淡定。 倏然门外传来一阵惨叫。 应如星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架着,其中一个还用绳子将她的手捆绑起来。 “放开我!” 应如星挣扎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应父:“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老子教训自己的女儿,谈什么犯法?” 应父冷哼,两个佣人不顾应如星挣扎,硬是将她塞进了白远周的车里。 “远周,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以后要打要骂你随意,只要这白家……” 应父讪笑了下。 白远周侧眸,透过车窗看着后座挣扎的应如星:“伯父,你的态度,我明白了。” “放心吧,退婚的事情,我不提了。” …… 昏暗的房间里,女人躺在冰冷的地面,双腕捆绑着绳索,粗粝的绳索上染了一层鲜红。 手腕磨破了皮,伤口裂开流出鲜血又凝固又离开,反反复复。 女人身上到处是鞭伤,寸寸肌肤皮开肉绽,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一个小时前,应如星被白远周带进了这间公寓里。 她被白远周关在房间里,用鞭子抽打,用恶毒的语言羞辱她、咒骂她。 短短一个小时,应如星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房间门推开,男人端着盛满水的碗蹲下,捏住女人的下颌。 只见女人眉头紧蹙,嘴唇动了动。 他凑近,听见很轻地一声:“呸!” 男人反手一耳光扇过去,女人唇间溢出血丝。 “应如星,你爸都把你给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条狗一样,随时被人遗弃。” 白远周轻笑,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摁着应如星的脑袋,像狗一样逼迫她喝着碗里的水。 他举起手里的相机,拍下这一幕。 “应如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和我退婚,好爬上时靳远的床是吧?” “只可惜,算盘打错了,时靳远不会喜欢你的。” “不过你这像狗一样的姿势,我会让他看看。” 应如星瞳孔猛缩,想要挣扎,浑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白远周勾唇,将她放倒在地,指尖掀起她的裙摆,手里的相机一寸一寸随着肌肤往上挪。 应如星浑身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洇出。 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传来,裙摆也越掀越高。 “尤物就是尤物,这些照片,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照片拍够,白远周也来了兴致,揪着她的头发让她跪坐在地上。 他手里还举着相机,另一只手解开了皮带扣。 “好好伺候我,在我玩腻之前,不会把你给别人的。” 应如星眼底溢满了绝望,唇角却扬起讽刺的笑容。 她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应如星红唇扬起,露出尖牙,缓缓凑近。 第二十四章 那你吹吹 倏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白远周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手忙脚乱提起裤子。 下一秒,时靳远带着人破门而入。 他站在门口,深邃的眼底冷厉寒芒犹如尖锐的利剑。 “白远周!” 应如星瘫软在地,唇角扬起。 时靳远,你终于来了。 白远周手中的相机随手扔掉,扣上皮带,连忙说道:“舅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她爸、是她爸把她交给我的!” 时靳远推开他,打横将地上的人抱起。 应如星脸埋进他的怀中,眼泪无声浸湿了他的外套。 感觉到胸前的湿濡,时靳远心里骤然腾起一股怒火。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他扔下一句话,抱着应如星大步流星地离开。 身后的助理顺手捡起地上的相机,怜悯地看了眼白远周。 白远周后脊渗出冷汗,牙关止不住地打颤。 手忙脚乱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白远周带着哭腔喊道:“妈,我闯祸了!” 车上。 应如星皱着眉头,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解开,可因为长久捆绑磨损,导致手腕淤青。 细碎的伤口一道一道,虽然不严重,但看着却触目惊心。 时靳远抱着她,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不敢太用力,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再忍一忍,马上到医院了。” 时靳远声音很轻,应如星点了点头,闭上眼。 “时先生,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睡吧,我在。” 应如星在他怀里睡着,大约是身上的伤口太多太疼,她睡得很不安稳。 他低头凝视她,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一个半小时前,时音的手机里收到来自她求救的消息。 时音见是她发的,吓坏了,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哭闹着要他去找应如星。 时靳远本以为又是应如星使手段,看到了时音收到的消息后,才发觉不对。 信息上没有多余的字,只有“救命”两个字。 时靳远立刻让助理查了白远周的动向,知道他今天去了应家后,立马将事情串联起来。 他赶到应家的时候,白远周已经带着应如星离开,应家也没人。 辗转几次,他才查到白远周名下的这套公寓。 到医院的时候,应如星还在昏睡,无论时靳远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他察觉不对,立马将人送进了急诊室。 她身上有鞭伤,脸颊两侧都肿起,手上有被捆绑的痕迹,还因为服用了安眠药所以才睡得这么沉。 医生进行了清创和简单的伤口处理,因为安眠药剂量是在正常范围,所以不建议洗胃,只能让她自己睡醒。 时靳远听完医生诊疗结果,压着心头的怒火道了谢。 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少苦。 “先生,刚才大小姐打电话来,说白远周出国了。” “出国?跑得倒挺快。” 时靳远冷笑,“我姐知道他的事了?” “应该是不知道,只说是公司有事,走得急,要三四天才回来。” 时靳远双手交握,神色淡漠地点点头:“知道了。” “告诉财务,后三个月的分红不用汇给他了。” …… 应如星醒来的时候,时靳远正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捧着电脑处理邮件。 “要喝点水吗?”他问。 应如星点了点头,手一动,腕部就传来阵阵刺痛。 她倒吸口冷气。 时靳远将水杯喂到她唇边,扶起她,让她半靠在自己怀中。 “那麻绳太粗了,里面有很多细碎的小刺,你手腕上有很多伤口,最好不要动。” 应如星喝了水,却没挪开身子,她仰着头看他,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别哭了,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时靳远蹙了蹙眉,拿纸擦掉她的眼泪:“虽然不能如你满意,但短时间内他会自顾不暇。” “谢谢你。”应如星哽咽。 “不用客气,我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你。“ ”这不仅是你和他的事情,更是白、时两家脸面的问题,这件事不能发酵,只能到此为止。” 时靳远声音低下来。 应如星点了点头,脸上的委屈之色却藏不住。 “我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是我爸亲手把我送给他的。” 应如星近乎透明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本就生得漂亮,落下泪时更有几分我见犹怜。 “我只是……好疼。” 她哽咽不止,眼眸缓缓垂下,掀起衣袖,一道道鞭伤触目惊心,上了药后仍旧压不住红肿。 “他拿着鞭子抽打我,他拍了好多我的照片说要在网上卖……” 应如星抓着他的袖子,“时靳远,你帮帮我,那些照片不能流出去。” “照片已经都销毁了,你别担心。”时靳远抿唇,眼底隐隐渗着薄怒。 应如星松了口气:“那就好。” “除了这些,他还做了什么?”时靳远问她,眼中划过一丝怜惜。 应如星垂眸,“他在暗地里打压我,不让我进组拍戏,我活不下来就只能回家联姻。” “他就是等着我父亲,拿我为应家换取利益。” 应如星惨笑。 “你想退婚吗?” 应如星猛地抬头,眼中迸出一股光亮,“可以吗?” “我帮你。” 看着她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骤然亮起,澄澈倒映出他的身影,时靳远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应如星脸埋进他的怀中:“时靳远,你真好。” 她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时靳远抽出她的手,“这么用力,不疼吗?” “那你吹吹。” 她将手凑到他唇边,亮晶晶的眸子让人不忍拒绝。 克制与冲动在拼命纠缠,眼底的眸色越发深邃,男人喉间滚动。 应如星见他不动,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半跪在他腿间。 红唇越凑越近,在离他的唇还有一寸时,他忽然扣住了她的腰。 随后将她轻轻推开。 时靳远站起身,“伤口还没恢复,别再裂开了。” 应如星眨了眨眼,伸手拉住他,“你怕什么?” “时靳远,你是不是怕喜欢上我,所以不敢靠近我?” 时靳远眸色略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挣脱开她的手。 “时靳远,你明明就在意我,心疼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第二十五章 抢?你也配? “你误会了。”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 应如星一怔。 “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时音的老师,她很难得找到一个喜欢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很难和她交代。” “这个理由是真的吗?” “我替你请了护工,有什么事喊她就行。” 时靳远没有与她争辩,留下一句话后,走出病房。 “我的天,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那该死的白远周,简直不是个东西!” 冯樱来的时候,时靳远刚走不久。 看到她这副惨状,不由惊呼,眼中满是心疼。 “没有大碍,只是些皮外伤,真正该处理的,时靳远已经帮我处理了。” 应如星一改之前的可怜模样,淡淡应声。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他的车刚走。” “你和时靳远,进展如何?” 冯樱拿了凳子坐下,应如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如星,这么久了都还没得手,要不算了吧?” 应如星挑眉,冯樱接着道:“时靳远不是好惹的,他可是比白远周更狠更浪荡的角色,你未必玩得过他。” 应如星赞同点头,时靳远的确棘手,看她不是没有机会。 他这样的人狠起来比谁都狠,明明知道她带着目的接近,却乐此不疲地陪她玩着互相勾引的游戏,又在关键时刻喊停。 越是避讳,越是在意。 冯樱见她出神,唤了她两声:“你父亲那边……” “那个只能慢慢来了。” 应如星沉眸,“如今眼下最着急的,是要先把白远周的婚事给退了。” “说到白远周,我刚来的时候,打听到他出国了。” 应如星点头:“躲时靳远去了。” “风声都传出来了,我朋友在时誉集团,听说财务扣下了白远周的分红,以后三个月都拿不到。” 应如星愣了一瞬,眼中浮起嘲弄:“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惩罚?” 竟然只是扣点钱而已。 “什么?”冯樱疑惑。 应如星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你早点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工照顾。” 冯樱替她盖好了被子,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应如星望着天空,玻璃上投映出她红肿脸颊和苍白的脸色,讽刺地笑了笑。 她半条命换来的惩罚,就是三个月的分红? 她的命,真廉价。 …… 应如星伤的不重,着重在于休养。 身上的伤口有护士替她换药,生活上有护工照料,不用她操心。 昨天的事情虽有时靳远力压,但还是有人收到了风声。 而她那位好父亲,却充耳不闻,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应如星正躺着用手机向兼职的负责人请假,护工带着人走进来。 “应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她掀起眼皮,来人她认识,是昨天跟在时靳远身边的助理,周寻。 “应小姐,我是替时先生来的。” 周寻颔首,开门见山地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 “《隐匿山》的女三号,许金枝导演时隔二十年的封笔之作。” 应如星扯了扯嘴角,“这是补偿?” 周寻没接话,兀自道:“许金枝导演是拿过金奖、格莱美、百花的大导演,即便是个女三也是别人争破头脑想要的。” “应小姐,机会难得,签字吧。” 应如星讽刺地笑了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替我谢谢时先生。” 她不会和钱过不去的,不管时靳远是替谁补偿,这个机会,的确难得。 周寻见她识时务,松了口气。 “周助理,时靳远呢?” 周寻一愣,朝着她颔首:“替您退婚去了。” 应如星一愣。 白家。 时靳远拎着白远周的衣领,将他摔进沙发。 还在楼上的白家父母,听见传来的动静,匆忙跑下楼。 白远周脸上青紫交错,其中一只眼睛更是被揍得眯成一条缝。 “我的天!远周你不是去国外了?” 白夫人惊呼,急忙将他扶起来,又看了眼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弟弟。 “阿远,这、这怎么回事?” “妈,是舅舅把我抓回来的!” 白远周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躲到白夫人身后,一脸恐惧地看着时靳远。 “阿远,你什么意思?” 白夫人脸上氤氲怒意,随后下来的白先生,也站到了自己妻儿身边。 时靳远挽起衬衫袖,随意往沙发上一坐。 “姐姐,姐夫,我只是想着这件事应该人到齐了再说,所以特意让人去国外把远周带回来。” 白夫人和白先生对视一眼,“什么事?” 时靳远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掠过白远周,“和应家退婚的事情。” “应家?” 白夫人秀眉轻蹙,“如星挺好的姑娘,为人温顺谦和,和远周很搭,好端端为什么要退婚?” “我不会退婚的!”白远周咬紧牙关,“舅舅,你费尽心思把我抓回来,就是为了帮应如星退婚?” “什么叫帮?” 白夫人看着两人,听得云里雾里。 “妈,我告诉你,上次举报我诬陷我的人就是应如星!” “那个贱货,她心肠歹毒不怀好心,一边骗着咱们白家的钱,一边找我麻烦,想让我退婚!” “她一直就想摆脱我!” 白夫人闻言,瞪大双眸。 时靳远听着他一口一个贱货,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白远周,这就是你的教养?” “舅舅,我骂的是我自己未婚妻,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白远周冷笑,“难不成,应如星真的爬上了你的床,所以你才对她百般维护?” “住口!” 白夫人大喝,狠狠瞪了白远周一眼,“怎么能这么说你舅舅!” “阿远,这件事肯定有误会,改天我会亲自登门去应家问个清楚,至于是否退婚,也要如星说了才算。” “不用了,我就是代表应如星来的。” 时靳远淡薄出声,白夫人脸色挂不住,缓缓沉下。 “妈,你看见了,那贱货早就勾引了他,觊觎自己外甥的未婚妻,和自己外甥抢女人,时靳远,你还真是当得一手好长辈啊!” 时靳远冷冷一瞥,白夫人压着怒火,反手给了白远周一个耳光。 “我让你闭嘴!” 她深吸口气,望着时靳远道:“阿远,你和姐姐说,远周说的是不是真的?” 时靳远讽刺一笑:“抢?你也配和我提这个字?” 白远周脸色瞬间惨白。 “姐姐,你的好儿子应该没有告诉你,他昨天做了什么吧?” 时靳远甩出一沓照片,各式各样的艳照和捆绑,还有不同女人的面孔,让白夫人险些站不住。 “绑架、虐待、鞭打、侮辱、偷拍……” 时靳远啧了声,眸光却瞬间锐利起来。 “这些照片公布出去,他等着蹲大牢,白家等着身败名裂吧!” 第二十六章 能不能和你住 证据摆在眼前,白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远周一眼。 知道他爱玩,没想到这么混账! 白远周脸色惨白,“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这些都是……都是……”他支支吾吾,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 “因为发现了这些照片,所以应如星要退婚,他不答应怕事情败露,所以威胁应如星。” 时靳远接过话:“要不是我拦下,现在这些照片已经公布出去了。” 白夫人狠狠剜了眼白远周,“你看你做的孽!” “我说如星怎会好端端要退婚,你还有脸怪如星!” 白远周脸色愤愤,看了眼时靳远,又看了眼白夫人,心里憋屈至极。 “阿远,你说现在怎么办?” “退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应如星手里有这些东西,她只是要求退婚。” “顺着她的意思,想必她也不会把这些东西公布出去。” “否则闹大了,咱们脸上都无光。” 白夫人赞同地点头。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说,为了弥补如星,之前送出去的彩礼和给应家的钱,我们都不要追回了。” “妈……” “闭嘴!” 白远周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夫人冷声喝止。 白夫人的动作很快,下午,应如星就接到了应父的电话,说了退婚的事。 只是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最后让她滚出应家,永远不要回来! 应如星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伤口基本痊愈。 最后一次检查做完,没有其他问题,医生就准备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时靳远带着时音来了。 之前得知应如星出事,时音就吵着闹着要来。 应如星身上伤痕明显,怕吓着她,好说歹说哄着才没让她来。 “星星,你都瘦了。” 时音蹬着小腿儿爬上床,紧挨着她靠在一起。 “哪有这么明显,不过这医院的饭菜是挺难吃的。” 应如星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等手续办好,咱们去外面搓顿好的。” 时音点着脑袋,咧嘴笑。 收拾了东西,周寻把车开到楼下,时靳远牵着时音进了电梯。 “送你回家?” “伯伯,我和星星要出去吃好吃的。” 时音眨眼,时靳远点头:“吃完送应老师回家。” 时音眼巴巴望着应如星,也没说好还是不好。 应如星蹲下身子,“要不,星星今晚和音音一起睡?” 时音的眼睛顿时亮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就传来凉薄的声音。 “应小姐,时音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和人睡。” 时音和应如星同时抬头看他。 时靳远对上两人的目光,挑了挑眉。 “时先生,我觉着音音需要一个家庭老师,教学的同时也方便照顾她。” 应如星眼神闪烁了下,时音在旁边一个劲儿点头。 “家里的佣人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如果需要家庭老师,我会额外聘请。” 时靳远的拒绝很直白,时音耷拉下脑袋。 “时先生还真是不近人情,好吧,其实我被赶出家门了,希望你能收留我一段时日。” 时音猛地抬头,拉着时靳远的袖子,“伯伯,星星好可怜,帮帮星星。” 时靳远轻嗤,蹲下身子抱起时音。 “音音,伯伯今天教你一个道理,不要轻信别人,擦亮眼睛去观察,因为有的人很会骗人。” 时音似懂非懂。 应如星知道他这是在点自己,笑了笑。 “算了,音音,我们改天再去吃饭吧。” “劳烦时先生送我回去。” 时靳远抱着时音上了车,时音坐在中间,两人分别坐在两旁。 应如星报了地址。 临近中午,车流川流不息。 正值高峰期,车子行驶得很慢。 时音在摇摇晃晃中睡着。 时靳远拿了小毛毯,给她盖着。 时音头往前掉,应如星伸手去扶。 正好,时靳远跟着伸手,不约而同压在她的手背上。 男人的掌心温热,有点粗粝感。 她看了时靳远一眼,动作自然将时音的脑袋扶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靠着睡。 时靳远抿了抿唇,侧头。 车窗倒映着她绝美的侧脸,他沉默了几秒,又将头转回来。 车子开到别墅区,应家门前的车都开走了,家中无人。 应如星轻手轻脚下了车,她一离开,睡梦中的时音就醒了过来。 时音揉了揉眼睛,朝着窗外望去,“星星走了。” “嗯,我们也回家吧。”时靳远拍了拍周寻的椅背。 正准备行驶离开,时音忽然蹿到了窗户边,“伯伯,星星好像进不去门。” 时靳远目光侧视,应如星输入了几次密码,都开不了锁。 时音一把推开车门,跳下了车,时靳远也连忙跟着下去。 “密码错误。” “未录入指纹。” “未查询到人脸识别。” 一连三种方式都失败,应如星苦笑了下。 “星星。” 柔嫩的小手忽然拽住她。 应如星扭头,时靳远目光沉沉盯着她。 “他换了锁。”应如星耸了耸肩膀,“这是彻底把我逐出家门了。” “时先生,我没有装可怜,你也看见了,连人脸识别都没有我的。” “伯伯,你说要擦亮眼睛去看,现在星星真的进不去家门了,我们带她回家吧!” 时靳远自然知道她没有装,密码可以故意输错,指纹可以换手指,可人脸识别做不了假。 只是他没想到,应伟峰真的如此狠心。 为了一桩婚事,把亲生女儿逐出了家门! “好。”时靳远蹲下,摸了摸时音的脑袋。 他抬起头,“在你找到房子前,可以暂住。” 应如星顺利住进时家。 没有额外的行李,连衣服都是临时买的。 应如星住在二楼,靠走廊的最后一间房。 窗户对着时家的后花园,白天的时候花团锦簇,景色无瑕,可到了夜晚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时音练完琴,喝完牛奶,早早歇下。 应如星洗完澡出来,看见前面书房的门还开着。 她眼眸微动,低头看了眼自己宽大的短袖,将衣摆卷起,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腰肢。 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水珠。 水珠随着发梢滴落,浸湿了胸前领口隐约露出一抹黑色。 “时先生。” “我那间屋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害怕,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 第二十七章 怕黑就住保姆房 时靳远拿着笔的手一顿,随后放下。 他掀起眼皮,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能。” “时先生是怕我晚上爬你的床吗?”应如星可怜兮兮说道。 时靳远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爬床不怕,怕你赖上我。” 他说的直白,应如星身子斜靠在门檐上,“时先生就这么害怕我?” 时靳远身子往后仰了仰,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痞劲儿。 “你要是觉得房间太大,一个住着害怕,楼下保姆房还有一张空床。” 应如星撇嘴,那保姆房又小又黑,还是上下铺。 “算了,这房间也挺好的,晚安时先生。” 应如星转身离开。 直到时靳远回屋睡觉,应如星也没再来骚扰他。 关门的时候,他往走廊角看了眼。 房间门禁闭,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应如星难得听话,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躺在床上的应如星睡得安稳,她并不是要爬时靳远的床,就算她想,时靳远也不会愿意。 她不过是试探下他的态度。 人已经住进了时家,来日方长。 翌日。 时靳远起床时,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餐。 与平日保姆阿姨做的西式餐点不同,今天早上的早餐格外丰盛。 黄澄澄的小米粥颗粒分明,几碟爽口的小菜和包子。 时音已经坐在餐桌上,左手拿包子右手拿勺子,吃的满嘴油。 大约是因为好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今天阿姨换口味了,音音吃的还习惯?” 时靳远揉了把她的脑袋,时音囫囵不清地说:“不是阿姨,是星星。” 正好,阿姨端着煮好的鸡蛋出来,“先生早,今天的早餐不是我做的,是应老师做的。” “应老师说您应酬多,喝酒伤胃,喝点小米粥对身体好。” “音音也是。” 时靳远看着满桌子的早餐,拉开椅子坐下,“她人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拍戏。” 阿姨笑着给时音剥了蛋,“应老师长得漂亮,拍戏肯定一炮而红。” 时靳远没接话,端着小米粥喝了一碗。 胃里暖暖的。 另一边。 应如星赶大早到了剧组,时靳远替她拿下的女三号戏份不多,但举足轻重。 先和导演打了招呼,认识了周围的工作人员,应如星才到了化妆间。 女主是曾拿过百花影后的方葵,今年快四十岁了,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 没有结婚没有谈恋爱,一直坚持拍戏。 她这人,在圈里子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性格好,对谁都很温和。 男主是一名新晋影帝,两位主演的演技都在线,这部剧就是冲着得奖去的。 至于女三这种没多少戏份的角色,是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其实没多少人在乎。 因为即便靠关系,这关系也不硬,后台也不大,否则又怎么会只安排一个女三? 开机第一天,应如星很平稳度过。 剧组的人员都十分好相处,加上她功底硬,几乎没怎么NG,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进程很快,剧组全体下了个早班。 到收工换衣服的时候,副导演在化妆间门口敲了敲门。 “投资人来了,导演说让大家都去见见。” 换完衣服,应如星回到片场集合。 导演拍了拍手:“各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咱们这部戏的投资人,也是知名导演:纪导!” 掌声雷鸣,众人欢呼尖叫。 应如星眸色沉了沉,跟着大家鼓掌。 这部戏的投资方竟然是他? 应如星勾唇,眼底浮起一缕嘲弄。 看来是上次的事件让他声誉受到影响,短时间内不方便再出来拍戏,所以另辟蹊径选做投资人。 只是应如星觉得自己也太衰了,竟入了他投资的剧组。 一番寒暄后,纪导要做东请大家吃饭,但由于是临时决定,所以在场有很多人都去不了。 市区离拍摄地点较远,不早点离开,回去晚了就没有公交车。 这些人无足轻重,只要男女主和导演去了就行。 应如星收拾了东西,和几位工作人员一起去路边等车。 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应如星也时不时附和两句。 不远处停下一辆轿车,紧接着应如星就看见纪导朝着轿车走去,车上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几乎是刹那间,应如星背过了身子。 马路对面的车里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远周! 应如星和旁边的人换了位置,挡住了她的身影,却又刚好可以看得清对面的情况。 白远周和纪导有说有笑,纪导时不时轻拍他的肩膀,然后拿出手机分享着什么,两人一顿评头论足。 应如星不用听,大致都知道两人谈论的内容,因为两人脸上的笑容猥琐且透着淫欲。 没说几句话,白远周就给了纪导一个信封,大约有三根手指那么高,两根手指那么厚。 而纪导则给了他一个手机。 隔的距离太远,应如星看不怎么清楚,但可以看出不是近几年的款式,应该比较陈旧。 拿这么多钱买一个旧手机? 不是白远周傻逼,就是这手机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如星眼眸微动。 白远周和纪导看起来关系匪浅,两人应该是相识已久,说不定还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秀眉轻蹙,忽地想起上次的事情,还有白远周手机里那些照片。 举报白远周的时候她没怎么注意看,现在仔细想想,里面那些照片中,有几个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几个女孩不就是参加过纪导试镜,还因为容貌出众被报道过? 电光火石间。 所有的线索好像渐渐清楚起来。 应如星眸色沉下,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儿! 白远周和纪导往来这么密切,说不定闺蜜宋溪的事情,纪导也许知道一二。 应如星攥紧了拳头。 不管知道或者不知道,她都得试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汽笛声传来,工作人员们拎着东西准备上车。 应如星的视线还落在远处,白远周已经上了车,纪导正在往回走。 “如星,上车啊!” 车上有人招呼她,应如星点头,一只脚跨上车时顿了顿。 第二十八章 要不要吃宵夜 “你们先走吧,我等下一班,我有东西忘记拿了。” 应如星折身返回,一路小跑,赶上了前往饭店的纪导。 “纪导!” 她微微喘气,跑到纪导面前,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一张小脸布满了绯红。 应如星微微笑,从包里摸出纸条和笔。 “纪导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一直以来都很仰慕你,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签个名?” 纪导盯着她略含娇羞的神色,眼中欲望腾起,视线更是赤裸裸落在她的胸上。 应如星忍着不适,笑得更加灿烂。 “是你啊……”纪导上下打量她,忽然认出了她。 应如星羞赧一笑,将手中的纸笔往前送了送。 纪导接过,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记得你,上次来试镜的时候,你不是跟着时总……” 纪导眼中布满淫欲,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应如星眼眸垂下,轻咬着下唇。 本就生得好看,这种小动作更显生动。 纪导眼中亮起光,哈哈大笑。 “人家时总眼光高,什么样的绝色都见过,你有机会伺候他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 应如星还是垂着头,瓮声瓮气:“纪导说的是。” “不过没关系。” 他往前走了一步,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 “跟着我,也一样能得到你想要的。” 应如星忍着恶心,娇嗔道:“纪导别这样,这里是街上,会有人看见了。” 她缩回手,故意左右看了看,一副害怕的模样。 纪导哈哈大笑:“放心吧,就算拍到,也不会有人放出去的。” 应如星将手缩起来,“纪导……” 纪导看出她的害羞与担忧,笑了几声,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她,“明晚,我等你。” 应如星心里一咯噔,连忙垂眸。 装作娇羞地笑了笑,“纪导,公交车要来了,我先回去了。” 她朝着纪导眨了眨眼,纪导笑呵呵朝她招手。 汽笛声正好传来,应如星小跑去公交站。 上车时,回头朝着纪导望去,眉眼弯弯,笑得格外明媚。 车门关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下。 应如星抽出包里的湿巾狠狠擦了几遍手,然后拿出那张房卡,将手伸到窗外。 风吹起,房卡顺着风落到地上。 原想趁机接近纪导,方便套取信息,说不定有机会找到闺蜜宋溪的线索。 没想到,计划还没实施就被算计了。 这纪导还真是色中饿鬼,第一次见面就敢塞房卡。 现在只能先混过去第一关,再徐徐图之了。 时公馆。 时靳远难得休息,陪了时音一整天。 她进屋的时候,两人正坐在地上拼乐高。 “这是谁拼的艾莎公主啊?好好看!” 时音咯咯笑出声,将拼好的乐高递给她,“送给音音。” 时靳远挑眉,“小没良心的,陪你拼了一下午的人是我,转头就把咱们的成果送给她了?” 时音嘟着小嘴:“伯伯你连艾莎公主都不认识,好几次都拼错了,要不是你,我早拼完了。” 时靳远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应如星忍俊不禁。 “你今天进组了?” 应如星点头,“明天晚上我会很晚才回来,要拍个大夜,时先生记得给我留门。”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时靳远揉了揉眉心,话一问出口,拼乐高的时音也不动了。 “时先生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不是说收留我两天,今天才第二天,还真是多一天都不行?” 应如星蹙眉,红唇嘟起来,模样委屈。 “那我现在就走,无非就是睡大街。”应如星说着转身,他一把拉住她。 “不是这个意思。” 应如星一转身,扑进他怀里。 她搂住男人的腰,仰着下巴,“那时先生,就是不赶我走咯?” 时靳远掰她的手,应如星却牢牢抱住他,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时音在这儿!” 时靳远低声喝道。 应如星歪着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时音,只见她双手捂着眼睛,食指和中指岔开一条缝。 看见应如星在看她,偷偷摸摸地笑起来。 她收回视线,在时音看不见的地方,小手爬上他的胸膛,轻轻往下划动。 “要不,我们去房间里,好好谈谈?” 时靳远稍稍用力,将她推开。 “你尽快找房子吧。” 应如星撇嘴:“我也想啊,免得时先生你误会我赖着不走,可是我要进组拍戏,根本没时间。” “租房子总得要钱吧?我收入都没有,怎么租房呢?” “时先生这哪里是赶我走,这分明是想让我活不下去。” 她妙语连珠,噼里啪啦一串话,就给时靳远定了罪名。 旁边的小人儿还跟着点头附和:“就是,伯伯,你这么做是不对哒。” 时靳远抿了抿唇,看了眼两人,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去。 应如星和时音对视了眼,两人双双笑了起来。 剧组。 应如星来得早,她的戏份在下午,上午是可以不用来的。 两位主演还在对戏,应如星来到导演身边。 “导演,我看今晚有夜戏,能不能和您商量件事?” 导演正在调试机器,冷冷瞥了她一眼,“要请假?” 应如星点头,将病历拿出来,“我前段时间受了点伤,需要去复查。” “但我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所以您看能不能今晚给我加场夜戏,这样我明天检查完,还能回来继续拍。” 导演侧眸看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应如星是如何进组,她却清楚。 这位的背后,可是有个大后台。 原本以为应如星是借着身份来请假,却没想到她考虑得如此周全。 今天正值大夜,本就是要加戏,也不差这一场。 导演思索了下点头:“好,我会和演员沟通。” “你也别耽误复查,明天晚点回来也行。” “谢谢导演!” 应如星道了谢,又用手机定了咖啡给剧组。 拍完下午的戏后,应如星回化妆间换了衣服,拿着剧本准备下一场拍摄。 一直熬到晚上,拍完了大夜,应如星才打了个车离开。 走的时候,她盯着远处的酒店,冷笑了声。 今晚,就让他慢慢等吧! 应如星回到时公馆的时候,时音已经睡了。 客厅里亮着灯,楼上一片寂静。 应如星放轻了脚步,路过书房的时候,看着里面还亮着灯。 她眉眼弯了弯,敲开书房的门。 “时先生,还没睡?” 时靳远裹了裹睡袍。 拉开门的瞬间,她伸手搂住男人的腰,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疲惫。 她仰着头,亲昵问:“我刚回来,还没吃晚饭,想问问你要不要吃宵夜?” 第二十九章 不喜欢为什么要打啵 女人上手快,身子挨过来,动作自然亲昵,时靳远被抱得猝不及防。 温香软玉,像极了晚归的女朋友,抱着男朋友撒娇讨要亲亲。 时靳远拿开应如星圈在他腰上的手:“不用。” 他上下扫了眼应如星:“还想当女明星呢,小心上镜胖一圈。” 应如星脸上的笑意一僵,狠狠瞪了他一眼。 向导演请过假,应如星睡了个懒觉才起来,下午陪着时音练了会儿琴,一大一小就坐在海绵垫上堆积木。 时靳远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阿姨站在一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很久没见音音笑这么大声了。” “她真的很喜欢应小姐。” 时靳远视线落在她身上。 宽大白色针织衫遮住里面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头发自然垂落在肩两侧,阳光跳跃在她脸上,增添几分温柔。 收起谄媚和那副刻意逢迎的态度时,她好似另一个人。 “应如星。” 她歪着头看过来,脸上的笑容纯真灿烂。 “跟我来。”他快速挪开视线,朝楼上书房走去。 应如星摸摸时音的脑袋,“乖乖等我,不许耍赖。” 她蹦跶着上楼,时靳远背过身子面朝窗户。 将窗户打开,他点了支烟。 应如星反手将门掩上,环住他的腰身,“时先生,有什么吩咐?” 时靳远垂眸,那双小手不安分拨弄着他的西装扣。 不管他说几次,应如星都不当回事,一次次撩拨他。 时靳远一支烟抽完,熄灭手里的烟头,转过身拨开她的双手。 他平静道:“应如星,搬走吧,我给你租了房子。” 应如星愣住。 他食指抵着眉心,有些困倦,“你住在这儿,不方便。” “是不方便,还是害怕我爬你的床?”应如星牵强地笑了下。 “都有。”时靳远回答。 他不否认,年轻漂亮的女孩带来的诱惑力十足,欲望和情感的冲动让他也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可更多的是理智,他不会对有目的接近自己的女孩动心。 应如星抿了抿唇。 对她的撩拨太淡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房子一应俱全,拎包入住。” 应如星点点头,翩跹的眼睫垂下,几分黯然几分失落。 “时先生,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多一天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时靳远眉头轻蹙。 娇艳的花儿跟被雨水淋透了般,蔫耷耷的。 让人生出几分不忍来。 “收拾东西吧。” 时靳远侧身,又点了支烟。 应如星转身朝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收拾了东西。 她也没有什么,就是刚买的几件衣服而已,简简单单的,如同来时一样。 “星星。” 时音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她的动作:“你要走?” 应如星蹲下身抚摸她的脸,“我在这里打扰了几天,你时伯伯已经替我租好了房子,我今晚就搬过去。” “我不要你走。”时音紧紧拉住她。 “星星只是搬家,不是不来上课,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呀。”应如星抱着她,用脸颊亲昵地挨着她的脸。 谁知时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搬走!” 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应如星一跳,她连忙擦拭着时音脸上的泪水。 “不哭不哭音音乖啊,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吧?” “星星早晚也要搬走的,可这不影响我来看音音。” “我不要!” 时音哭得更加大声。 她挣脱开应如星,朝着书房跑去:“坏伯伯!我不要音音走!不准你赶走音音!” 应如星追出去,时音已经冲进了书房,小小的人儿锤打着他的小腿。 时靳远将她抱起来,“这么舍不得应老师?” 时音眼泪糊了他一身,“我不要星星走。” “音音,应老师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空间和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可能永远待在咱们家,待在咱们身边,你明白吗?” “而且,应老师住在咱们家,时间长了,会有人说闲话,你也不想应老师被人指指点点对吧?” 时音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小嘴儿撇下,委屈得不行。 她抽抽噎噎着:“那你和应老师结婚,不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吗?” 时靳远:“……” “音音,结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是要双方相互喜欢的前提下,才可以结婚。” 应如星适当开口。 “可是星星很喜欢伯伯啊,伯伯也喜欢星星,不然你们俩怎么打啵呢?” 应如星、时靳远:“……” 很好,打啵的事情过不去了。 “音音听话。” 时靳远的声音降下来。 时音小嘴一撇,眼泪又涌出来。 时靳远只觉得头疼,抱着时音的手紧了紧,无奈道:“别哭了,你应老师只是搬去了隔壁。” 时音打了个响亮的嗝儿。 应如星也瞪大了眼睛。 得知应如星住在隔壁,时音又欢天喜地起来。 之前的积木还没拼完,她又高高兴兴返回去拼积木。 应如星看着男人,倏然笑了起来,随后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书房的转椅被她当玩具似的转来转去,娇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女人可爱,可也仅仅是表面。 时靳远单手抄在兜里,“你还不去收拾东西?” “你不是说拎包入住吗?收不收拾的,也没多大区别。” 应如星挑挑眉,一改之前的失落,“这个房间,你应该会为我留着吧?” 时靳远面不改色:“不会。” “口是心非。” 应如星轻哼,她翘起脚晃了晃。 脚趾上涂着明艳的橙色指甲油,脚踝纤细。 她踩在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搭在他脖子上,重力故意往前压。 旋转椅四轮滚动,稍有不慎就会踩空摔下去。 时靳远为了接住她,后背抵着书桌,只能任由她往前扑。 椅子晃动了下。 应如星笑得更加肆意:“时先生,你为什么要让我搬去对面?” “是因为舍不得我,却又不想被我爬床,还是想避开旁人?” 她一路往下的手被时靳远握住,“别胡闹了。” 应如星眸光和他对视:“那就是我说中了。” “时先生,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第三十章 夜夜思念,夜夜入梦 女孩身上的香气像是迷情的香,勾得时靳远心浮气躁。 他喉结滚动,眼眸深沉。 缠得这么紧,是真的让他费神。 应如星勾住他的脖子,红唇缓缓送上去。 “星星,你还没好吗?” 时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应如星还勾着他的脖子,从他的肩膀上探出去,视线碰撞在一起。 时音歪着脑袋,用手捂着眼睛,指缝却张开大大。 “羞羞。” “伯伯,星星,你们又在打啵吗?” 时靳远将应如星放下来,神色淡定。 “没有,你应老师在帮伯伯整理衣服。” “那为什么要抱着?” “你们糊弄小孩呢。” 时靳远瞥了眼应如星,嘴角噙着一缕玩味。 “因为,应老师小时候不听话,不肯吃蔬菜所以长不高,只能让伯伯抱着。” 应如星:“……” 去的你长不高! 应如星拉着时音出去堆积木。 在时家吃完晚饭后,才将东西搬去隔壁。 时公馆的隔壁是一栋单独的洋房,是开发商自己留下来的房子。 后来开放商移民出国,房子就空了下来。 应如星搬到新家的第一天,难免有些不适应。 房子太宽敞,一个人住起来,有些孤单。 半夜的时候,收到片场发来的信息,因为设备缘故,明天全组放假一天。 应如星翻了个身,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呵欠。 真好,又可以熬夜了。 翌日。 时靳远从公司回来,屋子里反常的清净。 属于时音的玩具区被收拾干净,屋子里没有孩子欢愉的笑声。 厨房里阿姨正在做饭,刚好端着菜出来:“先生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吗?” “时音呢?” 时靳远皱了皱眉,阿姨笑了笑:“时音去应老师那里了。” “下午应老师陪着她练完琴,俩人就手牵手过去了。” 时靳远点点头,扯松了领带,“您先吃,我去接时音。” 他调转头,往隔壁走去。 屋子里。 时音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套卡通碗筷,黑溜溜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圈。 “最后一道,腰果炒虾仁!” 应如星放下了最后一道菜,轻轻摸了摸时音毛茸茸的小脑袋。 时音眯起眼鼓掌:“星星好棒!闻着好香!” “那我们,开动吧!” “叮咚” 一大一小拿着筷子,门外骤然响起门铃声。 “音音先吃饭,我去开门。” 时音小脑袋点了点,手上却没有动作。 “时先生?” “我来接音音回去吃饭。”时靳远颔首,站在门口朝里面望。 应如星从旁边拿了拖鞋,“你先进来吧。” “我不知道音音要回去吃饭,她已经……” “我已经开吃啦。” 时音的小奶音高扬着,高高喊了一声。 时靳远走进餐厅,时音坐得板正,嘴里咬着虾仁。 见时靳远过来了,时音抱着碗的动作更紧了,似乎是在护食一样,可爱极了。 “伯伯,要不你也一起吃,星星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时音说完,又往嘴里扒拉了口饭。 时靳远侧眸,应如星点头:“一起吃吧,我去拿碗筷。” 时靳远没有拒绝,拉开椅子坐下。 她绕到时音身边,俯身小声道:“小机灵鬼!” 应如星拿了碗筷,三人各坐一个方位。 时靳远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时音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 应如星和时靳远同时夹菜放进她碗里,异口同声道:“吃饭不可以东张西望。” 说完,二人对视了眼,时靳远快速收回了视线。 时音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时靳远挑眉。 “只是觉得伯伯和星星好像哦。” 小奶音拖长,稚嫩的面孔故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伯伯和星星,如果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好了。” 时靳远敲了下她的额头:“吃饭!” 应如星双手撑着脸颊,“也不是不行,只要时先生愿意,我随时可嫁!” 时靳远气定神闲:“天还没黑,别做美梦了。” 在应如星家吃过晚饭后,时音还要和她玩,时靳远也有个远程会议要开,便将时音暂时留在她身边。 两人玩了会儿堆积木,时音要看动画片。 应如星给她备好水果调好频道后,就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电视还开着,只是,小小一团的时音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得七歪八扭,唇边溢出银丝,小嘴动了动,像是在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一样。 应如星拍了几张她的睡照,从屋子里拿了小毛毯给她盖上,拿起玄关处的礼品袋去了隔壁。 “时先生。” 应如星轻车熟路来到书房,敲开房门。 时靳远刚结束会议,脸上透着疲倦。 衬衫的领口敞开,领带不翼而飞,露出精致的锁骨。 “时音睡着了,你去把她接回来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剧组,恐怕没办法顾得上她。” 时靳远点头:“稍等下。” 他折身返回,关了电脑,准备和她一起去接时音。 应如星却伸手拦下他:“把这个放在卧室吧。” “时音说你最近睡得不好,她好几次半夜醒来都看见你在抽烟。” “这是我失眠时会用的香薰,味道不浓郁,安神效果很好。” 应如星递过去,眸光澄澈干净,没有半点杂质。 时靳远犹豫了数秒,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时先生替我找了房子,还付了房租,我这点礼不算什么。” 应如星跟在他身后,嘴角高高翘起,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款和她常用香水一样气味的香薰。 她相信,这味道会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她要时靳远,夜夜入梦,夜夜思念。 将时音抱回屋,时靳远洗完澡准备休息,蓦地想起了那瓶香薰。 他将香薰打开,和应如星说的一样,香味不浓郁。 可也不安神。 这味道,和她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他一闭上眼,香薰的气味就显得更明显,熟悉的气息充斥着他整个房间,将他包裹起来。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年轻女孩朝他撒娇嗔笑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二傻子 应如星一大早就回了剧组。 今天这场戏是她和男主角的对手戏,是整部戏里女三号最重要的一场。 主要剧情是来乡村支教的男主角要离开了,而她暗恋对方却因为身份差距导致自卑不敢宣之于口,在男主临走之际,选择表白。 结果被拒,因内心伤痛而选择跳湖自杀。 应如星虽然没有名气,但却是科班出身,台词功底和演技都非常不错,爆发力也十足。 绝望和被拒绝后的悲伤,被她演绎得淋漓致尽。 在导演的镜头下,她一条过。 “很好!” 咔声结束后,导演和周围的剧组人员都鼓起掌,男主角也投来赞赏的目光。 “演的……是没什么问题,可我觉得不够美。” 蓦地,导演身后传来纪导的声音,他眉头紧蹙,盯着屏幕。 导演回过头,眼神不太赞同。 可考虑到纪导现在是投资人,还是顺口问道:“纪导的意思?” “女三号的人设是全剧中最美的女人,我觉得即便是她跳湖,也要拍出她的美,您觉得呢?” 虽是问句,可话语里却透着不容置疑。 导演歉意目光向应如星投来,“那再来一条。” 应如星点头,又拍了一条。 “这次够美了,但刚才镜头没拍好,绝望的感觉没拍出来。” “再来一条。” 应如星点头。 “再来一条!” “跳得不够。” “再来一条!” 接二连三的重拍,耽误了不少时间,剧组人员和导演都有苦说不出。 应如星更惨,虽说是夏季,可架不住这湖水凉,反复跳了几次,牙关都开始打颤,嘴唇也泛起了青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纪导刻意在刁难她。 可一个新人,是怎么得罪了纪导?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众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应如星却毫不在乎,兢兢业业拍完这一场。 大概是所有借口都用遍了,纪导也再找不出理由,最后一条顺利过。 应如星披着浴巾去化妆间换了衣服,趁着无人时,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应如星推门而入,屋内的男人眯起眼。 “纪导。” 她甜甜喊了声,反手将门关上,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将胳膊搭在他肩头。 “纪导,您消气了没?” “气也出了,我在水里也泡了这么久,手都泡白了。” 应如星娇娇软软地伸出手,指头上起了白皮,纪导却只是冷冷一瞥。 “就算您要罚,也要听我解释一下吧?” 女孩娇软的身子离开,坐到了他面前。 红唇微嘟,眼波流转。 “那天,导演加戏开大夜,导演您是知道的,我总不能光明正大跑您房间里去吧?这样整个剧组不都知道了?” “您也要为我的名声想想啊。” 纪导眯起眼,女孩又是撒娇又是扮可怜,他心里那点怒火渐渐平息。 “你敢放我鸽子,从来没人敢这么糊弄我!” “我怎么敢?” 应如星一脸惶恐,“纪导,我怎么敢糊弄你呢,加戏开大夜不是我能决定的,第二天我也是怕纪导您生气,所以才没有过来。” 应如星垂下眼眸,伸手勾住他的衣角,“纪导,你就原谅我这一次,等这部戏结束之后,人家好好补偿你。” 女孩舔舔唇,双眼勾得他欲火焚身。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按捺不住地摩挲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马上要拍下一场了,我得先出去了,纪导一会儿来看我哦。” 应如星屏息抽出手,身子微微俯下,长发掠过男人鼻尖。 女孩独有的馨香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 走出纪导的房间,应如星拐进洗手间,用了三遍消毒液洗手。 要不是想找宋溪的消息,她何至于牺牲这么大!这狗导演真能搓! 不用加戏拍大夜,应如星拍完收工就回了家。 时公馆院子里头,时音蹲在地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应如星看了会儿站在大门口喊她,时音扭过头,咧嘴一笑,蹬着小腿儿跑过来。 “星星!”奶声奶气喊了句,顺手给她开了门。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阿姨呢?” “阿姨在里面切水果,星星我们一起玩泥巴!” 应如星被她拉着走到刚才玩耍的地方,被小小身子遮挡住的是一团太空沙。 手感像沙,质感却像橡皮泥。 时音还不懂它的学名,只知道同色系的都称作泥巴。 “我捏了个伯伯。”她抬起下颌一脸骄傲。 应如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知道时音弹琴厉害,没想到艺术方面都这么强。 果然上帝关了一扇门,必然会开两扇窗! “星星,你也捏个伯伯,我们看谁更像。” 时音将一团太空沙给她,应如星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狡黠:“好啊。” 她应下声来,手里的动作又快又稳。 不一会儿,就捏出个卡通版的时靳远来。 小小一个站在地上,手里拿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干,咧着嘴笑,活像个二傻子。 时音皱了皱眉,“星星,这不像。” “像!怎么不像了?” “平时你伯伯板着张脸,看着就害怕,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时音睁着大眼,眉头皱成一团,模样纠结。 想了又想,终于在应如星迫切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来,给你的二傻……伯伯拍张照!” 她拿出手机,时音比着剪刀手,笑得一脸灿烂。 大概是意犹未尽,应如星又捏了几个时靳远,趴着的、跪着的、哭的各种各样。 但唯一相同的,都是卡通版,看起来都有点傻乎乎的。 她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走来的人。 应如星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看着自己满意的杰作,她偷摸写下“二傻子时靳远”几个字。 应如星拍了拍手,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原来,我在应小姐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突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应如星下意识回头。 时靳远抱着双臂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盯着她。 几乎是瞬间,应如星一屁股坐下去,把几个“小时靳远”通通坐碎! “星星,伯伯已经看很久了。” “毁了也没用。” 旁边的小人儿抬起头,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三十二章 天上的星星 应如星属实有几分尴尬。 想她当面勾引时靳远一套,背地里又暗戳戳变着法使坏。 还被人家抓现行,怎么想怎么尴尬。 应如星鼓着腮帮子,暗戳戳拐了时音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音扬起小脸,“他一直都在啊。” “这泥巴,就是伯伯买回来给我的。” 应如星讪笑。 “还打算坐着?裤子上全是沙。” 时靳远指了指,应如星蹦起来拍了拍。 刚起身,时靳远就蹲在时音旁边,“伯伯给你捏两个星星,好不好?” 应如星眼睛一瞪,连忙伸手拉住他:“时先生,我给你捏的虽然是卡通版,但也是可爱的,你应该不会那么无聊给我捏成丑八怪吧?” “你?” 时靳远嘴角噙着一缕玩味:“我什么时候说要捏个你了?” 他故作恍然大悟:“哦,星星?” 他拉长尾音,“星星”两字在他嘴里变得缱绻生动。 “可我说的,是天上的星星。” 应如星一怔,陡然反应过来。 顿时大眼一瞪,腮帮子一鼓,小嘴儿一嘟,扭头就走。 时靳远低低笑出声。 时音站起来拍了拍小手,跟在应如星身后,走了两步回头,一脸鄙视道:“伯伯,你真幼稚!” 时靳远怔了怔,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 手不自觉抵在胸口,那跳动的心脏提醒着他似乎在为谁而悸动。 眸底逐渐深邃,时靳远不由拧起眉头。 他不经意间,开始随着她而变换心情。 名仕居。 京城里最高雅的声色场所,会员制度,资产过亿方有资格获得会员入场券。 包厢里。 两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女孩分别坐在两个男人身侧。 两个女孩都是淡妆,五官精致,头发高高盘起显得优雅端庄。 她们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陪酒女郎,这种高雅的声色场所,不允许有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就算要做,那也得离开了名仕居才行。 女孩们动作优雅地为二人添酒。 “最近上面催得紧,这段时间都没生意,那边有些不满了。” 白远周端起酒杯,往杯中添了冰块。 “那也没辙,上次的事情,风头还没过去,现在业内都知道了!” 纪导狰狞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举报老子,要是被揪出来,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那些都不说了,等再过几天,我买点新闻把你那事儿揭过去。”白远周朝他举了举酒杯。 “这段时间你也别闲着,提前做准备。” “说起来,我还真相中一个,是个刚出炉的新人,不过……” 纪导嘿嘿了两声,欲言又止。 白远周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摆摆手道:“随你,只要别玩过火,别死了人就行。” “不会的,是那女孩主动来找我的。”纪导神色得意。 他说着,掏出手机凑到白远周面前:“怎么?” 白远周瞥了眼,蓦地怔住,旋即夺过手机不断地放大又缩小,脸色十分震惊。 “应如星!” “你认识?”纪导一脸诧异。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照片,好一会儿才道:“她就是我之前的未婚妻!” “什么?!”纪导错愕惊呼。 “可是她、她不是和时靳远……” 纪导支支吾吾,话说了一半,小心翼翼朝白远周看去。 白远周有个未婚妻的事情他知道,可却不知道是她! 上次,她还和时靳远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没想到竟这么早就给白远周戴了绿帽子! 白远周冷笑:“婊子就是婊子,勾三搭四,耐不住寂寞!” “反正我和她已经解除婚约了,这种贱货,也不配进我白家大门!” 纪导抿紧嘴唇,想起应如星那张娇艳的面容,心底忽地有些发怵。 他之前以为是她在时靳远身上没捞到好处,所以才转身投入他的怀抱,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说她接近我,会不会另有目的?” “不好说,这贱人一直就喜欢勾引男人,总之你小心阴沟里翻船。” “那我还是赶紧撇干净。”纪导摇了摇头。 白远周喝了口酒,忽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应如星长得的确漂亮,反正都是个被玩烂的贱货,你要真想,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过,你也得帮我一把。” 白远周眸色阴翳,嘴角缓缓勾起。 …… 后面半个月,应如星都在剧组和家往返跑。 时靳远出差去邻市几天,时音就天天住在她家里,只要应如星不赶着大早去剧组,她绝不回家。 阿姨也不用做饭,就备好水果送来。 应如星的戏份不多,加上她功底强,兢兢业业,很快就到了杀青。 近一个月的接触,应如星已经逐渐与纪导打好关系。 时不时给他一些蝇头小利,让他牵肠挂肚。 应如星想着,赶在自己杀青之前,争取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来。 如果能问出宋溪的事情固然最好,如果他谨慎或真不知,关于白远周的事情,多知道些也多找点把柄。 只是,越临近杀青,应如星越觉得纪导对她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起来。 拍完最后一个场景,全场响起掌声。 副导演送来一束鲜花,导演朝着她点头示意:“恭喜如星杀青。” “谢谢大家。”应如星点头鞠躬。 “这一个多月来,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也感谢导演对我的信任,希望以后能有机会继续和大家合作。” “如星演技这么厉害,红起来是早晚的事,以后我们肯定有机会合作的。” 男主角笑着开口,影后也跟着点头附和。 片场其乐融融。 “这可是咱们第一个杀青的演员,不如这样,今晚我做东,给如星办一个杀青宴!” 纪导站在导演身后,笑盈盈开口。 导演应允,众人欢呼起来。 应如星盯着纪导那双笑意浓烈的眼,不知为何,感觉那双眼睛的背后藏着一道冷光。 纪导请客吃饭庆祝应如星杀青,导演特意早收工,晚上的大夜也改到了明天。 饭桌上,大家依次敬酒向她表示祝贺。 应如星喝不了酒,便用饮料代替。 本就是图个乐子,大家也都没在意。 “来来来,我也敬如星一杯。” 第三十二章 没有别的男人了 纪导举起酒杯,夺过应如星的杯子,“我来给你倒。” “这怎么能行,纪导还是我自己来吧。”应如星脸上笑意不减,眸色却变了变。 她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杯子,纪导却手速极快地转过身,拿起旁边的饮料倒了进去。 动作微晃几下后,才把杯子递给应如星。 应如星看着杯中的橙汁,神色有些犹豫。 虽然她没看到纪导动了手脚,可他的举动却值得怀疑。 “怎么,不给我面子?” “怎么会。”应如星咬了咬牙,端起橙汁喝了一小口。 她想,就算这杯子里真动了什么手脚,自己只喝了这么点,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酒过三巡。 众人都喝得晕晕乎乎起来。 应如星也被迫将那一杯橙汁喝干净。 身体迟迟没有反应,应如星觉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便放开了喝橙汁。 一瓶饮料很快见底,有服务员进来加茶水,应如星将杯中的茶水喝完,越喝越渴,连续灌了好几杯后,她终于察觉了不对。 身体像是有股火在燃烧,喉咙干渴得厉害。 她看了眼兴致高涨的众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去个洗手间。” 应如星从包里摸出纸巾,将手机藏在纸巾和掌心底下,快速出了包厢。 “麻烦帮我开间房。” 应如星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包厢,故作镇定道:“一会儿我来补录身份证。” 包厢里正热闹,服务员立马照做。 应如星拿着房卡快速上楼,进了房间后,立刻将房门反锁上。 她钻进浴室里,镜子里的女人满脸潮红! 应如星颤抖着手拨出一串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应如星?” “时靳远,救我!”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床上不见应如星的踪影,只听到卫生间里面亮着灯,水声细细。 时靳远只好等人出来。 电话里,她声音颤颤带着哭腔,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恐慌。 她说她被人下了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时靳远到的时候,听服务员说包厢里的人基本上都喝得不省人事,唯一清醒着的只有纪导。 他找了服务员把她的东西拿出来送到楼上,听到他的声音,应如星才开了门。 然后,她就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时靳远看了眼手上的表,十五分钟过去,人还没出来。 水声仍继续。 他察觉不对劲,敲响卫生间,问:“应如星!” 应如星没有反应。 时靳远拧了拧门把,里面反锁了。 他用肩膀撞了好几下,门很快被撞开。 应如星坐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 她今晚穿的是白色真丝衬衫和白色的蕾丝裙,湿掉的裙子紧贴着身体,曲线荡漾。 她闭着眼,淋浴水哗哗地落在她身上,却也消不下去脸上的红晕。 时靳远抬手,把水关掉。 她睁开了眼,声音哑得不像话:“时靳远,我中药了。” “我知道。” 时靳远蹲下身,伸手要去抱她。 应如星抓住他的手,咬着唇,漂亮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媚眼如丝。 她半跪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往前倒。 被水浸湿的衣服曲线毕露,时靳远将她抱住,大手撑在她的细腰上。 应如星靠在他身上,男人的体温传过来,人软得一塌糊涂。 她闭着眼,眼睫在发颤,浑身在颤抖。 时靳远喉结滚动。 “趁我现在还清醒,你可以帮我请个医生。” “或者,帮我找个男人。” 时靳远停留在她腰上的手一僵,眸色沉下。 温热干燥的掌心,从腰上直接滑落到女人白皙细腻的腿上。 应如星脸上全是惊慌,脸色比刚才还要娇媚。 她攥着时靳远的衣服,“你……干什么?” “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 时靳远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剥开,“别乱动,我在帮你。” “现在除了我,也没有别的男人了。” 男人的掌心火热,所到之处,是燎原之火。 应如星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她咬着唇,将头埋进他的肩膀里,嘤咛声不断。 …… 应如星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天亮。 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是她在时公馆住的那间房。 昨晚的记忆很快浮现。 结束之后,他带着自己回了时公馆。 大约是药效的缘故,也可能是太累,导致她在车上就睡着了。 应如星想起昨晚在酒店的事情,顿时,脚趾微微蜷缩,脸在发热。 时靳远,用他的手…… “应小姐,你醒了?” 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应如星有点尴尬,恩了一声。 阿姨进来,手里捧着她的衣服:“裙子和衣服,我给你烘干了。” “谢谢阿姨。” “时先生在楼下等你。” 应如星点了点头,洗漱换完衣服后,下了楼。 客厅里,时音不在。 除了时靳远之外,还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染着蓝粉漂染的头发,带着夸张的耳饰。 应如星一眼就认出她来。 娱乐圈里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宁玫瑰! 宁玫瑰也在打量她,眼中带着几分满意。 时靳远给了她一个眼神,宁玫瑰识趣地离开客厅。 “过来。” 应如星走到他身边坐下,眼珠亮晶晶的,乖得不像话。 “身体还没有不舒服?” 应如星摇头。 时靳远推了牛奶过来,她抬头看向他,男人的侧轮廓坚毅。 她忍不住问:“时靳远,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除了那层关系,都可以。” “你不对我负责?” 时靳远眸光和她对视:“昨晚的事,是你求我,你体质特殊,不抓紧帮你解决,以后会留下很大的祸害。” 他顿了顿,眉头紧蹙,又补了句:“你需要我怎么负责?” 应如星哦了声,伸手握住他的手:“那我要谢谢时先生帮忙了。” 帮忙两个字,显得意味深长。 时靳远不动声色收回手。 其实他知道,昨天那种情况下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甚至连应如星自己都提出来找医生。 是他自己内心作祟。 时靳远清楚,经过昨晚的事,只怕这个麻烦是甩不掉了。 第三十四章 本就贫穷的她,雪上加霜 时靳远垂下眼眸,“玫瑰,进来。” 女人踩着高跟鞋站在他身边,笑盈盈看着应如星。 她一直就等在门口,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应小姐,不简单。 能把他们总裁拿捏的死死的。 时靳远从茶几上推过合同:“签了。” 这是一份和经纪公司签约的合同。 是时誉集团旗下的青藤传媒有限公司。 青藤传媒,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旗下的天王天后数不胜数。 宁玫瑰手把手带出来的,数量不多,但不是天王天后,就是影帝影后。 最不济的如今也红了十五年,仍旧被誉为当家花旦。 应如星看了眼时靳远,也不扭捏,拿起合同看了起来。 签约的时间是三年。 公司给她的福利是最好的,得到的收益她占六成。 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什么。 应如星拿起笔,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宁玫瑰见状,伸出手:“如星你好,我是宁玫瑰,很高兴能成为你以后的经纪人,关于你后续的工作安排,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时间再谈。” “我随时都可以。” “好,那就明天,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宁玫瑰把合同收起来,“时总,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时靳远颔首。 屋子里,剩下两人四目相对。 时靳远站起身,“我得去公司了,今天你要没事的话,下午去接时音。” “她也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我重新给她安排了学校。” 应如星点头,挡在他跟前:“你领带没打好。” 她上前,动手替他整理,上手动作娴熟。 时靳远垂眸看她。 “我没给其他男人打过领带,这是之前在学校考试排练的时候有一场戏,特意去学的。” 时靳远没吭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应如星也跟着出了时公馆,看着时靳远上车,她朝他挥手:“再见,时靳远。” 时靳远颔首,关上车门。 车子远去,应如星嘴角微微翘起。 下午,她去接了时音回来。 时音之前因为自闭症,一直没有上学,长时间没有和同龄的孩子接触,也不确定她是否能适应。 应如星问了几句,时音侃侃而谈,明亮眼眸中闪烁着欢愉的光。 应如星便知道,她已经接受了和同龄孩子的接触。 国际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见多识广,许多孩子才四五岁,就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而时音虽然还不会英文交流,但她弹得一手好琴,也获得了小朋友们的喜爱。 “星星,那边有只小猫,它看起来好可怜。” 应如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见咖啡店的门口趴着一只狸花猫,蔫儿嗒嗒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它的肚子瘪瘪的,朝着每一个进出咖啡店的人叫。 可没有一个人理它。 应如星转了转视线,带着时音进了咖啡店,买了香肠面包和牛奶。 时音蹲在地上喂它,小猫一口气喝完了牛奶,吃完了香肠,却没有动面包。 它咬着面包,冲着两人喵喵叫。 喂完猫,应如星准备带着时音走,小猫却咬着面包跟在两人身后。 应如星叹了口气:“别跟着我了,我现在养自己都养不过来,怎么养你?” 它像是听懂了,又看向时音。 时音摇摇头,学着应如星的样子叹气:“伯伯不喜欢猫。” 两人走得很快,小猫跟了几步,似乎是明白了她们的意思,便没再跟上,又返回了咖啡店。 时音一直到回家,都有些闷闷不乐。 应如星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这一辈子,不可能每件事都得到满足,也不可能事事都按照我们的心意,它会遇到好主人的。” 时音点点头,眼中的光黯淡下去。 应如星看着她,似乎明白为什么时音能这么快适应学校生活,又为什么迫切想要一只小猫陪伴。 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时靳远给了她富裕的生活,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却唯独给不了家的温暖。 她想要那只猫,是因为那只猫和她一样,没有爸爸妈妈。 次日。 宁玫瑰来接她。 应如星本以为是要去青藤,结果却是到了剧组。 “我听时总说,你那天杀青宴结束之后就走了,应该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 “我们先把东西收拾了,再去青藤。” 应如星不疑有她。 两人到了剧组,宁玫瑰让她去收拾东西,自己则留在剧组和熟人打招呼。 她带的艺人个顶个有名,片场几乎人人都认识她。 听说她成了应如星的经纪人,大家都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入组的时候,应如星可是单枪匹马,要是有这么好的经纪人和资源,至于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吗? 宁玫瑰让人去车上拿了礼物下来,剧组人手一份。 “这段时间,谢谢诸位对如星的照顾了,尤其是纪导。” “听说纪导对如星很照顾,演技上也是多番磨炼,玫瑰在这里多谢纪导对我们家如星的关心。” “我们青藤会记住纪导对如星的栽培!” 宁玫瑰笑着开口,周围的人不知其中深意,只有纪导脸色微变。 纪导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来。 宁玫瑰又寒暄了几句,应如星才出来。 她的东西不多,只是杀青了临走时,和剧组的人员多说了几句,才耽误了时间。 出来就听见宁玫瑰又是送礼,又是敲打纪导,心里不免有了被撑腰的感动和喜悦。 宁玫瑰拉着如星,跟各位告别,“祝诸位收视长虹,我们就先走了。” 她带着应如星上了车,脸上的笑意沉下来。 “时总说那天在酒店他查了监控,没找到纪导下药的证据。” 应如星点头,虽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时靳远尽力了。 宁玫瑰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用太失望,虽然我们暂时拿他没有办法,但敲打敲打,让他提心吊胆着,也算是教训了。” 应如星点头,“听你的。” “就是白瞎了那礼物,你怎么还给他准备?” 宁玫瑰哼哼两声,“做人嘛,自然是要面面俱到,敲打是一回事,面子是另一回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对了,这些礼物的钱,从你分成里扣。” 应如星顿时瞪大了眼。 本就贫穷的她,这是雪上加霜。 她收回之前的感动。 第三十五章 欲望 青藤传媒总共六楼。 签约的艺人不多,但每次捧的都会红。 海报墙上贴着当红男女明星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他们来到青藤的时间,而后面都没有离开时间。 在青藤的艺人,不管是唱跳偶像还是演员,他们都能红透半边天。 因为他们资源足,后台硬。 宁玫瑰带着她在公司转了一圈后,让公司各个部门给她做了一个全面评估。 从身材外貌到台词功底、演技,她都是拔尖儿的。 她还会唱歌跳舞,一手钢琴也是弹得出神入化。 科班出身,才貌双全,三栖艺人。 应如星表现优异,根本不需要再进行培训。 宁玫瑰满意极了。 “我手里头有几个剧本资源,男女主都已经定了,其他角色都可以谈。” “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那现在呢?我是回去,还是……” “现在?逛街!” 宁玫瑰大手一挥,拉着她出了门。 应如星扭扭捏捏,摆手拒绝。 她看乐了,冲着应如星道:“服装费用,公司全包!”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应如星迅速上车,系安全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应如星长得漂亮,五官精致,放在花团锦簇的娱乐圈里也有一席之地。 但因为她还是个学生,身份上有所顾忌,所以没能将自身的优点表现出来。 宁玫瑰对她已有规划,浓颜系美女走妩媚风情路子。 最好还能再演两个女海王的角色,这样才能令人印象深刻。 两人从下午逛到晚上,在外吃完晚饭,宁玫瑰才送她到家。 赶巧,身后驶来一辆车。 时靳远对也这个点才回来。 宁玫瑰冲着她眨眨眼,“我就先回去了。” “时总,我今天给如星买了几件衣服,您帮忙参考参考,过两天我带她参加一个晚宴。” 时靳远面不改色点头:“好。” 送走宁玫瑰,应如星拎着手袋,进了时公馆。 时音捧着牛奶,蹬着小腿儿坐在沙发上,唇边沾满了奶渍。 “星星!” 时音放下牛奶扑进她怀里,很小声地说:“我今天又喂了猫猫。” 她眼睛眯起来笑,应如星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喜欢它吗?” 她用力点头:“只可惜家里不能养。” 应如星抿唇,她倒是可以养,但就是没人照顾。 要是她进组的话,小猫也不能跟着她一起。 应如星摸着她的小脸。 “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先带小猫去做检查,后面的事情,星星再想办法,好不好?” 时音用力抱住她:“星星你真好。” “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 时靳远换完衣服下来,就看见一大一小抱在一起说话,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说让你帮我选衣服呢。” 应如星朝着时音眨眨眼,时音机灵地看了眼她旁边的手袋,用力点头。 “伯伯,我们一起给星星选衣服。” 她松开应如星的手,乖乖坐到沙发上,捧着脸,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模样。 应如星拎着手袋去换衣服,第一套穿出来的时候,时音特别捧场的“哇哦”一声,然后鼓掌:“好看好看!” “星星最美!” 时靳远瞥了眼时音,眸色暗了几分。 一字肩的红色鱼尾长裙,腰身曲线勾勒完美,白皙圆润的肩膀下露出曲线,头发盘起来,修长脖颈令人移不开眼。 肌肤白得发光,一颦一笑都透着风情。 不得不说,宁玫瑰的眼光毒辣。 “你是去参加晚宴,不是去领奖。” 时靳远淡淡出声,手一挥,“太艳丽了,新人就该有新人的样子。” 应如星撇嘴,转身又进去换了一套。 第二套,黑色刺绣新中式两件套,上衣是短款的旗袍样式,材质是透明的,黑色纺纱上有几朵玫瑰,透着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里面的黑色蕾丝也看得一清二楚。 裙摆高开叉,不像上衣一样透明,里面有内衬,但叉口开到大腿,几乎整条腿都露在外头,令人浮想联翩。 时靳远喉结微动。 “这套太暴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青藤做什么特殊招待。” 应如星瞪了他一眼,又进屋换了第三套、第四套、第五套…… 时靳远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和说辞。 最后,甚至道:“宁玫瑰到底什么眼光?我是给她工资开少了,让她眼光有所下降,没一件能入眼的。” 换到第六套的时候,时音已经睡着了。 阿姨把她抱进去,应如星一看时靳远皱眉,就立刻道:“不用说了,哪套都不好看!” “不是,拉链没拉上。” 时靳远绕到她背后,将后背的头发撩开,替她拉上拉链。 指尖碰到她的肌肤,应如星下意识回头,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 应如星扭头,眼中的光一触即发。 头顶葳蕤灯光泄下,暧昧的气氛流淌在四周。 应如星缓缓转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时靳远,真的不好看吗?” 男人的眼底透着欲望,气息开始紊乱。 她缓缓勾起红唇,踮起脚尖凑近他。 握着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腰上,大掌沿着腰线摩挲,她身子轻颤不自觉往后仰。 男人扣住她的腰,将她猛地往前一拽,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又急又狠,她的呼吸间都是男人微凉的气息。 没有及时止损的意思,男人将她压在墙上。 滚烫的手掌不知何时落到了雪白的大腿上,沿着滑嫩的肌肤往上。 应如星想起那夜的事情,不由得颤了颤。 情欲一触即发! 时靳远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下一瞬,人被拦腰抱起。 吻却依旧没有结束。 应如星躺在沙发上,裙摆上撩,头发散开,白与黑的碰撞将性张力拉满极致。 男人的领口敞开,衣衫凌乱。 蓦地,突兀的铃声将眼前的暧昧打破。 时靳远眼底的情欲骤然褪去,俯下身将她的裙摆拉下,随后转身站起接起了电话。 应如星怔了怔,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后抱住他的腰。 时靳远挂掉电话,将她的手掰开:“我有个会,你先回去吧。” “我可以等你结束,我们继续。” 第三十六章 期待给它一个家 时靳远皱了皱眉。 应如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抗拒。 像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懊恼。 可是,明明就要成功了…… 应如星拦住他,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时靳远,你骗不了我,你刚才明明对我动情了。” 她手指抚上唇,被他吻得红肿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靳远脸色平淡,没有丝毫波澜:“那又如何?” 应如星愣了愣。 “鞋穿上。”时靳远将她抱回沙发,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应如星低着头,看着自己光着的双脚,苦笑了下。 是啊,那又如何呢? 情到浓时的反应只不过是欲望产生的结果,是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刺激下的生理反应。 楼上。 时靳远捏着笔,电脑里传来的会议汇报,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女孩微红着眼,趴在他怀里喘息的模样。 时靳远揉了揉眉心,“今天的会儿,开到这儿吧。” 他关了电脑,起身朝楼下走去。 客厅里关了灯,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也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香气。 次日。 应如星大早就被门铃吵醒。 还顶着稍微浮肿的脸开了门,换来的是宁玫瑰嫌弃地尖叫。 “应如星你现在可是女明星,要随时注意自己的保养和皮肤管理!” 应如星打了个呵欠,“又没有拍摄,我现在还是在自己家。” 她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躺,“玫瑰姐,有什么指示?” “没指示,昨天给你选的衣服呢?”宁玫瑰看了一圈。 “衣柜里。”她往卧室一指,“要我衣服做什么?” “给你全换了。” 宁玫瑰手脚麻利地将衣服抱出来,然后将自己带来的衣服挂上。 “重新给你换了新的风格,公司决定,鉴于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还是走清纯路线。” “这些衣服,我给你扔掉。” 应如星一个鲤鱼打挺,“扔掉干什么?可都是花钱买的!” “又不要你出钱。”玫瑰翻了个白眼。 “那也不行。”她连忙将衣服抱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好好好。”宁玫瑰举起双手,“都留着吧。” 宁玫瑰有些无奈,坐在沙发上,“记得,你现在是走清纯路线了。” “其实,我觉得昨天那些衣服挺好的,而且也是我喜欢的风格,为什么要换?” 宁玫瑰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都说了,你还在上学,风格不行。” “昨天,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你别管了,反正就是这样。” 宁玫瑰休息了会儿,又叮嘱她好好保养后,才离开她家。 应如星把她换掉的衣服拿出来,上面的标签还没拆,是M家的高定系列。 应如星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 应如星收拾好,去了时公馆。 刚出门就碰见了准备去幼儿园的时音。 “星星!”她扑进应如星的怀中,“你下午来接我吗?” 应如星抬眼看向门口的男人,男人走近,“你下午有事吗?” “没。”应如星摇头,“我去接她吧。” “辛苦你了。”时靳远颔首,“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时音向二人挥手。 周寻也开着车过来,时靳远走到车边,从车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礼盒。 “玫瑰说下个星期给你安排了晚宴,既然是青藤出去的,场面要撑足。” 应如星看着手里的盒子,“公司给我的,还是你私人送我?” “有区别吗?”时靳远拉开车门。 “当然有。”应如星笃定点头。 他侧头看向应如星,唇角勾了勾,“你希望是什么,都可以。”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周寻,开车。” 车子远去,应如星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系列的套装珠宝。 这套珠宝的名字叫“月光”。 项链、耳环和手链的亮点都是月牙形状,项链上月牙的中间镶嵌着钻石,手链上是用一圈一圈的“星星”围绕起来,就像星星和月亮。 耳环则简单大方,长吊坠的月牙,简洁明亮。 应如星知道这款“月光”,是时下新晋设计师的作品,价格高达百万。 她握着手里的首饰盒,眉梢扬了扬。 下午,应如星去接时音放学。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手拉着手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 “今天爸爸没有来,是妈妈来接音音哦?” 门口的老师挥手和时音说再见,下意识将应如星当做了时音的妈妈。 应如星笑了笑,没有去解释,牵着时音告别了老师。 “星星,咱们要去看小猫吗?” “当然,今天咱们把小猫带去宠物医院。” 应如星点头,她已经看好了时公馆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设备和环境都不错。 两人来到咖啡厅,旁边不知是谁给它搭了个小窝,猫咪懒洋洋地躺在上面。 猫咪的视线移动到两人身上,像是认出来她们一样,几步就蹦到了她们面前。 “喵。” “它认识我们诶。”时音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是啊,它认识我们。”应如星点头,将它抱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医生!” 应如星带着时音和猫去了宠物医院,流浪猫需要办理手续。 她之前问过咖啡店的员工,猫咪没有人饲养,咖啡店员工偶尔会喂一些食物给它。 渐渐地,它就住在了咖啡店门口。 应如星交了钱,给时音洗了手,两人才离开。 猫咪身体健康,没有大问题,但营养不良,还有就是需要驱虫,有一些皮肤病,需要待在宠物医院一段时间。 等治疗好了,打完疫苗,就能正式带走它了。 把时音送回家,她拉着应如星的手问:“星星,我们把它治好之后,就放在宠物医院吗?” “你之前说会想办法,现在想好了吗?” 时音眨眼,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应如星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好了,我已经给它找好了家。” 她分身无暇,时家不能养猫。 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期待给流浪猫一个家,而一只流浪猫也需要家的温暖。 谁最合适呢? 当然是同样需要关怀和温暖的孤独老人了! 一人一猫,相互作伴。 “谁呀?”时音眨了眨眼,一脸好奇。 “等猫咪出院,我带你去见他。” 第三十七章 时音生病 后面一段时间,应如星都暂时没有工作。 宁玫瑰给她下达的任务就是管理身材,管理相貌。 一日三餐吃的什么,每天做了哪些运动,消耗量达到多少,都要拍给她看。 短短一个礼拜,应如星就瘦了五斤。 虽然在学校时也注重身材管理,导师也会不定期抽查,但却没有宁玫瑰带来的压迫感强。 进入盛夏,应如星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考完即将迎来暑假。 不用打工兼职的她,现在有了固定收入,也有更多充足的时间学习。 考完最后一场,应如星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 同专业的同学许久不见,站在一起多聊了几句,应如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朝同学做了个手势,拿着电话走到一旁:“时靳远!” 听筒那边传来的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时音的哭声。 应如星听着,心揪到一起,“音音怎么了?” “你考完了吗?” “已经考完了,我正准备回家。” “你在学校门口等着,我来接你,音音生病了,吵着要你。” 哭声渐渐小了很多,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应如星和同学告别,站在学校门口等车。 十来分钟左右,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学校门口。 应如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音音呢?” “我让阿姨先送她去医院了,听到你答应去陪她,她才松口的。” 应如星秀眉拧在一起,“怎么突然生病了?” “阿姨说是昨晚忘了关窗户,吹了些风。” 应如星点点头,一直盯着司机,神色有些着急。 “不用太担心,只是普通感冒,你越露出这样的神色,时音就闹得越厉害。” 应如星拍了拍脸,收起了担忧,冲着他笑了笑,“这样行吗?” 时靳远勾了勾唇。 学校门口。 许多人目睹着应如星上了迈巴赫。 应声声旁边站着她的同学,沈青。 此刻脸上布满了惊讶,“声声,那不是你姐姐吗?” 沈青转过头,身旁的应声声脸色阴郁,幽幽应道:“是啊。” 沈青神色狐疑打量她,应家有些小钱,但也开不起这样的豪车。 这两年更是日益渐下,别说豪车了,就是应声声身上的包,也是几年前的款式了。 “她怎么……” 沈青欲言又止,应声声冷哼:“她就是那样,自小就吃不得苦,什么都要好的,什么都要贵的,应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大手大脚惯了,现在落寞了,也只能靠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沈青恍然大悟,原来是傍大款啊,眼中闪过一抹鄙夷:“真是下贱!” “难怪你总和她不和,她背地里竟然做这种肮脏的事儿。” 应声声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沈青一眼:“是啊,可也得有人愿意,谁让她比咱们漂亮呢。” 沈青不以为然,眼中却燃烧着熊熊嫉妒,“再漂亮,也是个烂货!” 沈青还记得,大一进校的时候,学校评选了校花,若是普通学校的校花也就是个虚名而已,可他们学校的校花,却有着实打实的好处。 越影艺术学院的学生,占了一个校花的名头,日后剧组选演员都会有优先权。 原本这个校花的位置是沈青的,位居高榜一个星期,几乎人人得知。 可后来有一天,不知道是谁在学校的照片墙上放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随意,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懒懒散散靠在墙上。 就是这么一张随意的照片,将应如星捧到了校花的位置,久居不下。 也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荣誉。 “应声声,你姐姐在家里应该经常欺负你吧?” “你想不想出一口恶气?” 沈青侧眸,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 应如星和时靳远到医院的时候,时音已经睡着了。 脸上还挂着泪痕,小手臂上扎着针,看得她心疼不已。 应如星轻轻抚摸她的脸,阿姨小声道:“已经退烧了,医生说不是大问题,打两天点滴就好了。” “音音这两天肠胃不能受刺激,医生说最好就喝点粥,这会儿趁她睡着,我想去买些菜。” “您去吧。”应如星点头:“我在这儿照顾她。” 阿姨看了眼时靳远,见他没拒绝,才悄悄退出房门。 应如星打了热水来备着,就坐在床边盯着。 时靳远则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处理公务,时不时看一眼两人。 时音点滴打完就醒了。 “星星。”她软软的声音有些无力,小嘴一撇,委屈得要哭出来了。 “怎么要哭鼻子了?” 应如星打趣,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刚还和你伯伯说呢,哪家的小天使这么勇敢,打点滴都没有哭。” 时音瞬间憋回了眼泪,水汪汪的眼瞪大,“音音最勇敢!” 一大一小,一个哄一个听,不一会儿就笑起来了。 到了吃药的时候,时音也没闹,应如星半哄半劝的,就让她把药乖乖吃了。 然后又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什么图片,两人咯咯笑着,歪到了一起。 彻底把他忽略掉了。 直到阿姨来送晚饭,时靳远才有了点存在感。 看着白粥,时音的确没有食欲,小鼻子小眉毛皱成一团,说什么都不愿意张嘴。 “听话,医生说了你只能吃些清淡的,等你好了我再给你买蛋糕。” 时靳远声音尽管放柔,可也去不掉那股霸总不容置疑似的口吻。 时音一听,顿时委屈得眼泪就落出来了。 应如星急了,瞪圆了眼,叉着腰吼他:“你凶她干什么?她就是个小孩子!” 没给时靳远说话的机会,应如星用手遮住时音的眼睛。 “音音不哭啊,星星给你变魔术,让这碗粥变得好吃起来,行不行?” 时音点头,乖乖用手挡住眼睛。 应如星狠狠剜了眼时靳远,拿着粥走出了病房。 时靳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一扭头,就对上时音那双带着得逞笑意的眸子。 “你呀,也就她惯着你。” 时音吐了吐舌头。 一会儿,应如星就回来了。 手里还是那碗白粥,像是加热过一样,冒着白烟。 她舀了一勺喂到时音嘴边,嚼了两口之后,时音眼前一亮,小脑袋一个劲儿点。 “星星好棒!真好吃!” 第三十八章 我俩基因好 时音吃完粥就睡了。 时靳远看着那碗平平无奇的白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能哄得时音这么高兴。 “尝尝?” 应如星重新盛了一碗出来给他。 时靳远尝了口,看似平淡无奇的白粥吃起来却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放什么了?” “苹果和梨,我把它们捣碎了混进去,看不出来吃着却很好吃。” “还不错。”时靳远点头,很赏脸地吃完了一碗粥。 应如星弯着眉眼,“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也可以经常做给你吃,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也可以做给她吃。” 时靳远轻咳一声:“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应如星眉眼挑挑,凑近他:“我怎么没分寸了,万一真有那一天呢。” 时靳远扭开头,拿着手机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快步走出房间,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应如星掩着唇,轻笑起来。 与此同时。 网络上一篇帖子以惊人的速度蹿红,点赞过亿。 #惊!越影校花傍大款疑似被包养# 帖子的下方是一张配图,图片拍到了应如星的正脸,却没有拍到车内男人的面容。 拍摄的方位是从侧面,只拍下车身,前后的车牌也没有。 懂车的行家光看车身侧面就知道是什么豪车,而不懂车的,也在一众“懂哥”的解释下清楚。 “也不看看人家开什么车!迈巴赫诶,这种级别的豪门怎么可能找一个学生?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楼上+1,现在玩女大学生的多的是,谁让大学生干净又便宜呢?” “也不一定吧,越影的学生,出来也是个女明星!” “哪家豪门会找一个女明星呢?” “扒一扒,楼上这位校花叫什么?” 随着一条评论的发酵,网络上出现了各种各样关于应如星的信息。 名仕居。 纪导左拥右抱,视频软件里刷到同城新闻,熟悉的面孔闯入视线中。 他推开两旁的女人,眯起眼将视频里的图片放大,然后又转到微博上去搜索一番。 纪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什么呢?”白远周凑过来,瞳孔骤然一缩,瞬间夺过他的手机。 “你做的?”他侧头看向纪导。 纪导摇头:“要是我,就不会只在同城上挂着。” 白远周眯起眼,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找人买点水军,把我发给你的新闻顶上去。” “你这是做什么?”纪导一把夺过手机,“你知道上面的人是谁吗?” 白远周冷笑:“这辆车,我看见的次数应该比你多。” “你疯了,你敢明目张胆和他作对!”纪导气急败坏喊道。 他可没忘记,那天在片场宁玫瑰对他说的那番话。 意有所指,暗示敲打。 一个毫无身份的女演员突然入了青藤,还有宁玫瑰替她撑腰坐镇,背后的靠山是谁不言而喻。 得罪应如星,就等于得罪背后的那个男人! 纪导心里是又害怕,又不甘心。 “那又如何?”白远周狠狠一拍桌,“一对奸夫淫妇!” “我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要让他们颜面尽失!” “女演员和集团总裁,多好的花边新闻啊。” 白远周狞笑起来,猛地回头,阴恻恻盯着他:“你害怕了?” 纪导咬了咬牙:“是,我就是害怕!我不像你有人保驾护航,你知不知道杀青宴那天的事情,我差点就……” 纪导吸了口气,颤抖着手点了支烟,哆嗦着将事情吐出来。 他是听了白远周的指使才这么做的,现在却惹上了大麻烦。 好在那天的监控他提前销毁了,否则现在,哪儿还有机会坐在这儿喝酒。 “怕什么,我也是时家的人,我妈可是他的亲姐姐!” 白远周睨了他一眼,“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安然无恙。” “还能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纪导神色纠结,一支烟结束,他在白远周的眼光下投降:“你说吧,怎么做?” 夜色悄无声息降临,皎洁的月光在无声中洒下银白的光芒。 浓雾之中,暗涌渐渐发酵。 网络的世界上,同城新闻的热度逐渐攀升,从同城飙升到推荐,热点破亿,评论过万。 一张照片掀起的水花,宛如一块巨石砸进湖水,阵阵惊涛巨浪。 所有暗涌的潮流在同一时间出现,仿佛夜晚就是作恶的最好开端。 次日。 应如星醒来,人趴在床沿,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床上的小人儿和沙发上的男人不知所踪。 “星星,你醒啦。” 房间门打开,一大一小手牵手,手里拎着食品袋。 “我和伯伯买了早饭,你喜欢吃什么?” 小手挣脱开大手,献宝似的跑到她面前,有油条、面包、三明治、包子、蛋糕、油糕…… “怎么买了这么多?” 应如星看向时靳远,他淡淡道:“时音嘴馋,看什么都想吃,就都买了。” “才不是!” 时音跺了跺脚,小奶音控诉:“明明是我说星星你喜欢吃油糕,他非得说你要吃三明治,又怕做的太明显,就全买了的!” 应如星扬了扬眉,“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 “昨天你辛苦了,犒劳你是应该的。”时靳远难得没否认。 “所以星星你要吃哪个?” 应如星双臂一展,“我都要!” “讨厌!必须选一个!”时音嘟着小嘴儿,伸手去扒拉她。 应如星趴在床沿,将一堆早餐抱在怀里,一个劲儿摇头。 时靳远弯了弯眸子,“别闹了,吃饭。” 他一手抓一个,两人瞬间乖乖坐好。 “时音,打点滴了。” 早餐还没吃进嘴里,护士推着药瓶进屋。 时音手脚并用爬上床,乖乖伸出手臂。 应如星绕到另一边,挡住她的眼睛,“音音不怕,咱们不看,一点也不疼哦。” 应如星一句话的功夫,护士就打好了针。 “有爸爸妈妈在就是要有安全感些,今天时音很棒,都没有哭闹。” 护士竖起大拇指,“爸爸妈妈都长得很漂亮,很少见到一家三口都长得这么好看的。” 应如星看了眼时靳远,骄傲扬起下颌:“主要是我们俩基因好。” 时音闻言,捂着唇偷笑。 时靳远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第三十九章 想吻她 时音是因为着凉而引起的发烧,来得快退得也快,下午挂完了水就办理了出院。 折腾了一夜,应如星面上也露着疲惫。 到了时公馆门口,时音拉着她要进屋。 时靳远将她抱在怀里,“让星星回去休息一下,她照顾了你一整夜,你也心疼心疼她。” 时音缩回手,仰着头问:“那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等星星好吗?” “好。”时靳远点头。 “晚上我来叫你。” 应如星点头,累得实在不行,和时音告别后就回了家。 一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个人。 “玫瑰姐?” 应如星愣了愣,忽地想起签约那天,宁玫瑰要了她的门锁密码。 “你一整晚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 宁玫瑰板起脸,这还没正式开始入圈,就和她玩起了失踪。 “时音病了,我昨晚在医院照顾了一夜。” 她边说,边往浴室走。 “时总也去了?” 应如星点头,她神色古怪地看了应如星一眼,小声嘀咕:“难怪,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是有什么事?” 宁玫瑰一拍脑门,“你和时总被拍了。” 应如星错愕回眸,雾蒙蒙的眼珠子透着几分困惑,宁玫瑰拿出手机递给她。 “昨天下午就出现在同城热搜上了。” “因为联系不上你和时总,再加上有人买水军黑你,现在事情已经发酵到热搜榜前三了,你的个人信息全部被扒出来。” 宁玫瑰一脸严肃:“总之,现在你被网上黑,人人都在骂你,说你是傍大款,还没进圈子你就已经红了。” 应如星听了,眨了眨眼:“其实倒也没说错,我的确想傍大款。” 宁玫瑰严肃的脸色一秒破功。 签约那天,她倒是看出来自家老板和应如星之间微妙的关系,可这光明正大说想傍大款,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黑红也是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等之后我开始接戏了,大家也能一眼认出我,不需要再去做多余的宣传,也挺好。” 应如星俏皮眨眼,想得倒是挺开。 宁玫瑰扶额,“问题有这么简单,我也不需要来找你了,我帮你联系了几个综艺想让你刷刷脸,现在都被拒了。” 应如星皱了皱眉,“那就当放假了,反正我现在没名气,过段时间大家忘了也就好了。” 宁玫瑰见她淡定超然,心里有些感叹。 到底是敢和老板并肩的女人! 不过应如星虽然无所谓,可宁玫瑰也不敢擅自做主,出了应如星的门就拐进了时公馆。 “事情发酵成这样,公关部干什么吃的?” “如星虽然签了合同,但毕竟还没正式开始演戏,再加上她和您……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宁玫瑰垂眸,“不过我已经查过了,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这个角度的拍摄和热度,都是有人从中推波助澜。” 宁玫瑰飞速扫了眼时靳远,他翘着腿,指尖捻着烟,眉眼低耸,浑身有化不开的戾气。 “全面封锁。” 男人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 晚上。 阿姨做好了饭菜,除了家常系列,还额外给时音准备了一小碗粥和炸藕盒。 “先生,如星小姐还没来。” “恩,我过去叫她。” 时靳远摸了摸时音的脑袋:“你先吃。” 轻车熟路来到应如星家门前,时靳远想了想,输入了密码。 密码没有改,还是他最初设置的那个。 客厅里很整洁,应如星躺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夕阳刚好落在她身上,给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她呼吸均匀,眼睫轻颤,丰唇鲜艳欲滴。 时靳远嘴角微勾,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 软嫩的触感仿佛触及到了他的心尖,令人流连忘返。 他盯着她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趴在自己怀中,那像奶猫的叫唤,软软糯糯,挠在他心口,一下又一下。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望进了他的心里,勾了他的魂。 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女孩香甜的气息迎面扑来,他呼吸一滞,眼底逐渐暗沉下来。 那张红唇等待着他采撷。 他缓缓低头,鼻尖碰到鼻尖的时候,时靳远猛地惊醒。 他抽身离开,后脊渗出了汗。 他盯着应如星,双眼复杂,半晌后撇开了头。 他知道,当初选择那种方式帮她的时候,就注定回不去了。 可时靳远心里却始终有把秤,权衡着利弊。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回头正准备推醒沙发上的人,应如星忽地睁开了眼。 她撑着沙发坐起来,软软靠向他:“好困哦。” “吃完了再回来睡。” 时靳远没有推开她,声音寡淡。 应如星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蹭了几下,声音娇娇的。 “可我不想走,你抱我吧。” 时靳远掰开她的手,“跟时音待久了,这都学会了?” “多大人了,也不怕时音看笑话。” 他站起来,将应如星从沙发拽起。 应如星栽进他的怀里,“可我就是想你抱我。” “别闹。” 时靳远拉住她的双手,“穿鞋,我在外面等你。” 他刚一转身,应如星就爬上了他的后背。 “时靳远,刚刚你是不是想亲我?” 话音落下,应如星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一僵。 她眯起眼睛,咬着他的耳朵:“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时靳远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你就是想偷偷亲我!” “那又如何?”他轻飘飘回应一句。 “你喜欢我。”应如星咬着下唇。 “这样就是喜欢?” 他轻嗤,“如果吻一个人算得上喜欢的话,那我喜欢过的女人可太多了。” “那不一样。”应如星反驳,双手却没离开他身上。 “我们之间和你以往那些女人都不同,在我心里,你已经算我的男人。” 时靳远没有反驳,能怎么反驳,那种情况下,他做出的选择就是注定被这个姑娘缠着。 男人的劣根性,纵然他在情欲方面克制,还是被她勾到了。 第四十二章 养猫吗?老头 应如星愣了愣,“真是时音找我啊?” 她看了眼时靳远,拍了他一下:“你可真是好伯伯啊,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调情!” “没良心!” 她气呼呼瞪了他一眼,门一摔,将时靳远关在了门外。 时靳远愣了愣,瞳孔里划过一抹错愕。 不是,刚才勾引他的是谁? 是谁在调情啊?! 时音发烧后有些咳嗽,但不严重,医生开了点止咳糖浆给她,糖浆药味重,她不愿意喝就闹腾起来。 时靳远拿她没有办法,她吵着闹着要应如星,这才去隔壁把人带来。 应如星把人抱在怀里,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都哭成小花猫了,跟咱们养的那只一样。” 她声音轻轻的,时音顿时就止住了哭声。 “小花猫……” 应如星点头,“你快点好起来,咱们去接小花猫,不然你这样咳嗽着,是不能见它的,会传染给它。” 时音小嘴撇着:“可真的很难喝啊。” “星星,你能不能再给我变个魔术?” 她期盼地望着应如星,应如星摇头:“不行,良药苦口。” 止咳糖浆她拿什么变啊?又不是白粥。 时音皱着脸,应如星把糖浆凑到她嘴边,“你乖乖喝了,我给你吃大白兔。” 她都把大白兔摸出来了,时靳远来一句:“吃药不能吃糖。” 应如星瞪了他一眼,时音眼泪汪汪的,又要哭。 她一把夺回大白兔,拍着时音的后背:“别理他!” 时音乖乖喝了药,应如星立马就把糖塞进她嘴里,眼睛眯成一条缝,口齿不清:“还是星星好。” 时靳远气笑了,一大一小,都没良心! 吃完药时音困意就来,一手拉着应如星,一手拉着时靳远,非要两人陪着才肯睡。 她睡在中间,应如星和时靳远一左一右。 应如星哄着哄着,把自个儿也哄睡着了,她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时音。 “宝宝,快睡觉……” 梦里的呓语呢喃,让男人忍不住弯起嘴角。 灯光下,女孩温柔沉静的面容在他心里掀起丝丝涟漪。 次日。 时靳远起来的时候,一大一小已经坐在钢琴面前。 四手联弹,谱奏出悦动动听的曲子。 赏心悦目的情景令男人心情愉悦,嘴角也噙着笑意,转瞬即逝。 今天周末,时音不用上课,只需跟着应如星练琴。 时靳远吃完早饭出门上班,前脚一走,后脚应如星就拉起时音换衣服出门,动作一气呵成! 宠物店昨天就打来电话,让她抽时间来接猫咪。 疫苗打完,猫咪的皮肤病也在宠物店的治疗下痊愈,大概是之前吃得少的缘故,进了宠物店顿顿都能吃饱,短短几天就胖成了球。 应如星和时音看到的时候,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这猫胖点,揉起来手感更好。 时音一路上抱着,爱不释手,要不是家里时靳远不准养,她真舍不得把它送人。 时音大眼睛眨啊眨,看着越来越偏的路,小声问道:“星星,咱们到底要把它给谁啊?” “一个老爷爷,很可怜的老爷爷,他一个人住。有只猫陪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音点点头,说话间隙,车停在了别墅外。 应如星付了钱,带着时音来到门口,她把猫接过来抱在怀里。 “东西修好了?”老头子睨了她一眼,转身往里走,压根儿没看到躲在应如星背后的小人。 “修好了,我给您送了个伴儿来。” 应如星把猫放在地上,然后将修复好的东西放在桌上。 老头子瞬间跳脚大喊:“谁让你带猫来的?我不要!你赶紧给我带走!” “我告诉你,我这里面可是有很多贵重东西的,你带只猫给我,是打算让它把我家拆了?” 应如星撇撇嘴:“别说得这么严重,你看你一个人住着孤单寂寞,成天和一堆死物作伴,我给你送只猫多好啊,喵喵喵的热闹。” “滚滚滚!” “赶紧把你的猫给我拿走,我再说一次,我不要!” “老头别这么固执啊,你就当替我养一段时间,等我房子稳定了,我再来把它接走也行。” “不要!” “滚!” 老头伸手就要去抓猫,猫咪蹿得比他快,三两下就蹦到了柜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老头。 那模样好似再说:小样儿,来抓啊! 老头叉着腰气得不行,伸手颤颤巍巍指着应如星:“你要不把猫带走,我就饿死它!” 应如星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我活要见猫,死要见尸。” “哇!” 忽地,门口传来了哭声。 “星星你骗我,你说给它找个家,现在老爷爷根本不要它!” 应如星嘴角一抽,狠狠瞪了老头一眼,急忙跑过去哄。 “怎么会,爷爷和我开玩笑呢!” “爷爷最喜欢猫了,他就是和我赌气,才说的气话。” “你想,星星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时音睁着大眼,眨啊眨,泪珠还挂在眼睫上,一片湿意。 她偏过头看直翻白眼的老头,老头子也在想应如星从哪儿带来一个黄毛丫头。 两人一对视,老头瞬间愣住。 时音脸上还挂着泪珠,硬是挤出了个笑容来,奶声奶气喊:“爷爷。” 老头眼眶骤然红成一片,鼻尖涌上一股酸涩,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发颤。 像……太像了! 尤其是那声爷爷,就好像幼时的景柠,喊他爸爸一样。 模样也像。 老头突然嘴唇哆嗦着。 “爷爷怎么哭了?”时音扯了扯应如星。 应如星也不知道,牵着时音走到老头面前,“老头?” 老头连忙擦掉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看着孩子哭,忍不住。” 他女儿失踪的时候还没结婚,又怎么会留下一个孩子。 “爷爷,你愿意收留猫咪吗?” 时音主动开口:“它很乖的,不会给您添麻烦。” “等我长大了,我就来接它回去。” 老头笑了笑,“养,我就是和她开玩笑的。这么可爱的猫咪,爷爷怎么会不养呢?” “来,你过来爷爷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音音。”应如星接话,“老头,猫咪还没取名字。” “音音取吧。”老头看向时音。 “那就叫欢喜。” “欢喜,阖家欢喜,挺好。” 老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再度红了眼。 一大一小一只猫,有说有笑。 “一会儿你们都别走,我们去超市买菜,顺便给欢喜买猫粮和玩具,咱们晚上一起吃饭!” “好!”时音拍手欢呼。 应如星刚要说话,电话不合时宜响起:“如星啊,爸爸错了,爸爸上次不该把你赶出去,你回家来好不好?” 第四十三章 推心置腹 应如星脸色变了变,拿着电话走到院子里。 “你又想做什么?” 上一次把她骗回家就为了让她牵线林家,一言不合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爸知道你心里记恨着爸,可爸也是迫不得已啊!” “应家现在这个情况,爸是真的没辙了,如星,应家也有你妈的心血啊,难不成你就想看着你妈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电话里,应父哽咽着,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应如星眼底布满嘲弄:“不用跟我装可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希望你能回来,回来看看我,看看这个家。” “不可能。”应如星拒绝得干脆。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白远周的摆布,逃离了应家,现在要她回去? 她没那么蠢! “好好,你不回来看我没关系,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可如星,你母亲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你妈妈还留下几样东西在我这里,我知道你最在意她,就算你要离开,也舍不得这些东西吧?” 应如星吸了口气,“你威胁我?” “怎么会?”应父声音拔高,旋即又低落下来,“我只是想你回来而已。” “十分钟,我回来取东西。” “其他的,你想也别想!” 应如星挂了电话,脸色泛起阴郁。 应父抿紧嘴唇,看了眼身旁的应声声:“这样能行吗?” “当然,我已经联系好白远周了。”她点头。 看着应父犹豫的神色,应声声握住他的手道:“爸爸,她现在翅膀硬了,能自力更生了,你再也挟持不住她了。” “她拍拍屁股就走人,可应家呢?咱们难道要看着应家落败吗?您也是迫不得已啊。” 应父眸底沉了沉,“你说的对,她都没有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我又何必顾虑那么多!” 应声声点头:“您这么做都是为了应家,她是您的女儿,为应家付出是理所应当时。” 应如星就在隔壁,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硬是拖了十多分钟才过去。 让老头帮忙照看时音,应如星拎着包来到应家门口。 也是可笑,之前删除了她的指纹,更换了锁,现在为了让她回来,又重新添加了她的人脸识别。 应如星冷笑,推门而入。 “如星!”应父起身迎接,应声声也从厨房出来了。 “姐姐,我榨了你最喜欢的橙汁,马上就好。” 端着杯子从里面出来,应声声和应父坐在她对面。 端茶倒水,起身相迎。 应如星用脚趾都知道,这两人又憋着坏主意! “我妈的东西呢?”应如星懒得和他绕弯子。 “东西在楼上,一会儿就给你。” 应父搓了搓手,“如星,现在应家情况不好,你就当帮帮爸爸行吗?” “只要你帮爸度过这次危机,爸立马就把你妈妈的东西还给你。” 应父给应声声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上楼,抱了个铁盒子下来。 应如星见状,脸色沉了几分:“你想我做什么?” 他立马拿出茶几下的合同,递给应如星。 “还是上次那份合同,只要你帮忙牵线林家,促成这个合作,以后,爸再也不来打扰你!” “应家好了,你的日子才能好,你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去挣钱去拍戏,对不对?” 应如星讽刺地笑出声:“是吗?” 应家好的时候,她不也在兼职? 应声声撒个娇哄两句就能买几十万的包,上百万的礼服。 而她,要个学费生活费还要遭到一顿冷嘲热讽。 也是应声声她妈死得早,不然自己指不定还要受多少虐待。 应父似乎也想到了从前,轻咳了声:“总之,只要应家好了,你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前程往事都不提了,爸爸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亏待你!” 应如星翻了一遍合同,顺势丢在茶几上。 “上次我就说过了,林家不是冤大头,亏本的买卖没有人会做,你要我帮你牵线不是不行,你总得拿出些诚意吧?” “真当林家傻?白白给你送钱?” 应父额角的青筋猛跳了几下,但是转瞬间又可怜兮兮抬起头。 “如星,爸爸真的没办法了,求你帮帮爸爸吧!总不能真让咱家公司破产吧?这也是你妈妈的心血啊!” 应如星皱眉,看着他可怜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恨。 她按捺着反感说道,“你要想把公司经营下去,得先把公司内部蛀虫拔掉,趁现在还没走到绝路,该裁员裁员,该缩减规模就缩减,等回了本赚了钱,再想扩大的事情。” 应如星面色沉沉,“否则,我没办法帮你。” “姐姐,你不想帮就算了,何必这么羞辱父亲呢!”应声声垂着头。 应父本就憋屈,为了哄她回来,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小心翼翼地赔笑。 结果她非但甩脸色不给面子,还自以为是地批评他! 他的怒火瞬间蹿起来。 “啪!” 应父一个耳光扇过去。 “应如星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听不进去是吧?” “你他妈对谁指手画脚呢?” 应如星捂着脸,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抵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并没有多失望。 她走向茶几,拿起铁盒抱在怀里就准备走。 应声声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事情没办完,你就想拿走东西?” 应父冲上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摔在沙发上。 “你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说那么多废话,就是不想帮忙!” “是,我就是不想帮,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应如星冷笑:“应家如日中天是因为我妈在,我妈死了以后,你看看你把应家弄成什么样了!” “混账!” 应父揪起她的头发,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你个小贱人,跟你妈一样,看不起我是吧?” “老子不打死你!” 应父发了狠,揪着她的头发将她脑袋往沙发上撞。 沙发虽然是软的,可架不住他劲大。 应如星头晕眼冒金星,挣扎着想要往外走,却被狠狠踩在地上,坚硬的皮鞋踹到她肋骨上。 见逃脱不得,应如星反而有了一腔孤勇,心里的恨意瞬间爆发。 “你这个只敢打女人的懦夫,你就是个一事无成还吃软饭的废物!” “难怪你要找小三,就是喜欢听外面的女人说几句好话,才能找回你可怜的自信啊。” “闭嘴!老子让你闭嘴!” 应父铁锤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应如星蜷缩起身子,护住脑袋。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也逃不掉!我死了也要在天上看着你把牢底坐穿!” “妈的!” 应父狠狠啐了口,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抬起脚狠狠踩到她的身上。 应如星趴在地上,面露痛楚,眼前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第四十四章 你跟时靳远睡过 她却扯出一抹讥笑:“你就是没本事,卖女求荣,等着卖我填补你的窟窿。” 被戳中肺管子的应父红了眼,顺手抓起旁边的东西,朝着她砸下去! “啊!” 应声声尖叫,急忙拉住他:“爸!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应如星的眼睛动了动,直接昏死过去。 鲜血从她的发间溢出来,应声声吓得脸色苍白。 应父这才回过神,手里还握着沾满血的烟灰缸。 “不、不会死了吧?” 应声声大着胆子将手凑到她鼻尖,顿时松了口气:“没死。” 应父放下手里的烟灰缸,布满阴翳的眼底没有半分愧疚。 “把她弄干净,送走吧。” 屋子里漆黑一片。 应如星浑身上下都跟被碾过一遍似的,骨头也快要散架了。 腹部、头、脸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两边脸颊高肿起,就连睁眼都费力。 眼睛眯成一条缝,应如星环顾四周。 忽地,房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直射进来。 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被拉长,她平躺在床上,看着人一步步朝她走进,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瞳孔骤然缩起,应如星眼底渗出恐惧。 “应如星,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白远周露出白齿,阴森的笑容浮现在面上。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颌,原本就肿痛的脸因为他的力道扭曲起来,应如星不得不倒吸了口冷气。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白远周冷笑了声:“你觉得呢?” 他指尖勾起应如星的衣服,薄薄的外套上染了血,轻轻一扯就掉了。 她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的小吊带,蕾丝花边透着薄薄的布料,若隐若现。 应如星心头一慌,装作镇定露出冷笑:“白远周,你就这么饥渴?没见过女人吗?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下得去嘴。” 白远周手一顿,眼底露出狠光。 “关了灯都一样,你也看见了,这屋子没了灯什么都看不见。” 白远周用了劲,一把扯烂了她的外套。 应如星浑身痛得厉害,还是伸出手推他。 可她这点劲儿根本就微不足道,白远周一只手就给她扣住。 应如星忽地笑了起来,也不挣扎了。 白远周被她突兀的笑声弄懵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愣愣看着她。 房间里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实,她看不见外面的天色。 可也知道,自己应该被送来有几个小时了。 白远周要是真有胆子碰她,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白远周,我跟谁睡还真不一样。” “我跟时靳远睡,以后就是你小舅妈,你敢动我?”她轻嗤一声。 白远周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瞪大眼:“你跟时靳远睡过了?” 应如星讽刺地笑了下。 “不可能!时靳远他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贱货!”白远周掐住她的脖子,脸色涨得通红。 应如星身子颤了下,瞳孔睁大,挣扎着扭动身子:“疯子!你放开我!” “你别以为我怕了时靳远,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白远周眼底泛起猩红,跪坐在她身上,另一只手胡乱摸索起来。 大掌游走过的地方引起应如星颤栗,从胃部传来的不适令她作呕。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通红起来。 “你不能碰我,时靳远会杀了你的,你不怕他吗!”应如星断断续续地接话。 一个怕字,狠狠戳到了白远周的心窝子上。 “闭嘴!” “我才不怕他!你跟他睡了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把你睡烂,我还要找人玩死你!” 白远周发了狠,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去扯她的裙子。 应如星慌乱起来,手脚并用着打他踹他。 “滚开!” “白远周,时靳远不会放过你的!”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眼底沉得能滴出水。 “你真以为时靳远会处处帮你?” “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上一次你被网暴,时靳远帮你是因为关乎他自己,可这一次呢?”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臭名昭著的烂货,一个随时可以被人睡的下贱货!” “你觉得时靳知道你被人玩烂了、不干净了,他还会一如既往对你吗?” 应如星瞪大眼,脑子里有什么破茧而出,瞬间明了。 “原来是你,上一次我被全网黑是你的手笔!” 白远周没功夫和她废话,裙摆扯下来,用力分开她的双腿。 应如星拼了命地挣扎着,狠狠咬在他肩头上。 他忍着痛,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耳边是嗡鸣声。 白远周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身上的人俯下身来,脱掉了上衣。 应如星眼泪簌簌地往下滚落,双手被他摁在头顶。 她扭动着手腕,挣扎着,胡乱摸索间抓住床头的烟灰缸。 下一秒。 惨叫声在屋内响起。 白远周捂着额头翻滚下来,鲜血从头顶溢出。 他冰冷的眼里充满了杀气,应如星拉开门,胡乱套上裙子,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你跑不掉的。” 白远周捂着额头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墙上狠狠一撞! 应如星顿时朝地上摔去。 白远周揪住她的头发,应如星双手死死扒着门框,用力踹他。 一脚踹在白远周脸上,趁着他喘息吃痛之际,她手脚并用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摔下楼梯间。 “救命……救命!” 应如星浑身发软,腿上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疼得钻心。 头顶传来脚步声,她仰起头,白远周那张带着狞笑的脸陡然出现。 “应如星,这里是废弃的楼房,早就没有人了。” 他步步逼近,应如星蜷缩着身子往后退,抓住扶手,费劲地站起来。 白远周伸手一推,她沿着楼梯摔了下去。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唇一张一合,她耳朵嗡嗡作响,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脑子昏昏沉沉,头发底下一片湿濡,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流逝。 她眼前发黑,手指动了动,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应如星只觉得浑身冰冷得厉害,像被关进了冰雪之中,牙关忍不住打颤。 她应该要死了吧…… 这一次,没有人来救她了。 “应如星!” 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她恍惚睁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她跑来。 第四十五章 亲她也是因为时音? 应如星扯了扯嘴角,“时靳远……” 应如星觉得那是幻觉,自己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视线逐渐漆黑,她的耳边只剩下时靳远着急呼唤她的声音。 渐渐地,声音也没了。 她的世界里一片漆黑。 “先把人送去医院。”身后的助理上前将人抱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怀中是此生挚爱。 周寻不忍直视,应如星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衣服被鲜血浸湿,两边脸颊红肿高耸,额头上到处是撞击的裂口。 他甚至都不敢想,她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狭窄的楼道口,尘土飞扬。 巴掌大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落在时靳远身上。 两人面对面站立,沉默压抑的气氛在二人周围蔓延。 白远周不自觉咽了咽喉咙,脚步挪动着往后退了两步。 时靳远挽起袖子,二话不说,一拳砸在他脸上! 白远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吐出带血的牙齿,冷笑着望向时靳远。 “舅舅,这女人对你这么重要?不惜动手打自己的亲外甥!” 时靳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手又是一拳挥过去。 他揪起白远周的领子,一拳又一拳砸在白远周脸上,瞳仁里一片凌厉阴翳。 “外甥?你也配?” 时靳远那双眼眸中,骤然有了锐利的杀气,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 白远周整个人都被撞懵了,眼前一片金星直冒。 他抬起手,试图抓住时靳远的手臂。 可时靳远却松开手,随即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就你这种烂人,真希望不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一阵阵闷哼声响,两个人的身体撞在一起,白远周身体弯曲成弓形。 紧接着又是一拳,白远周活活挨了好几拳后,瘫软在地。 半边脸高高肿起,眼眶也是一团淤青。 他动了动手指,时靳远狠狠喘了几口气,食指压着眉眼,将眼中的躁郁压下去。 白远周动了动唇,吐出一口血水。 “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你妈。” 白远周眼皮动了动,伸手想要去拽他。 时靳远却挪开了步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脏东西。 …… 浑身骨头像是裂开了一样,每一寸骨缝都在叫嚣着。 应如星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张脸肿胀得厉害,稍微睁眼都痛得厉害。 空气里浓烈的消毒水味提醒着她身处何地,脑袋里却没有半点记忆。 只记得,她昏过去前好像看见了时靳远。 “醒了?” 男人西装革履,手上却拎着个格格不入的烧水瓶。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时靳远倒了杯水给她,“我已经联系了宁玫瑰,她一会儿就过来。” “医生说你是软组织挫伤,身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脸等消肿之后也不会破相,严重的是头部,有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应如星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不记得了?” “你救了我。”她想了想,肯定道。 时靳远替她盖好被子,“下次回应家,多带两个人,别单枪匹马去了。” “你那个父亲……”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应如星垂下眼眸,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那个父亲,不配为人! 她被自己亲生父亲送到白远周床上,要不是白远周有顾虑,只怕现在躺在这儿的就不是她,而是一具尸体了。 “好了,别多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伤。” “我让阿姨给你炖了鲫鱼汤。” “谢谢。”应如星偏过头,“又救了我一次。” “不用这么客气。”时靳远抿唇,想了想道:“其实,你有任何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解决。” 应如星眨了眨眼,“以什么身份?” 她侧过身,望着他。 时靳远眉头紧蹙,没有开口。 应如星笑了下,缓缓垂下眼眸,蹁跹的睫毛轻颤起来,染了几分湿濡。 缠着时靳远这么久,时靳远对她的变化,其实她是能感觉出来的。 可每次应如星感觉自己已经快走近他的时候,他又会清醒理智地把她推开。 忽冷忽热,模棱两可。 让她不知所措。 “时靳远,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男人了,那么我在你心里呢?” 时靳远双手抄兜,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时靳远,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应如星,好好养伤吧,其他事情不要想了。” 应如星倏然笑了,“你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是因为害怕吗?” “时靳远,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吗?” 时靳远吸了口气,“应如星,我没什么可面对的,我对你有所不同,也只是因为时音。” “时音……很难得遇见一个合适的老师。” “救我,也是为了时音吗?” 时靳远皱眉,片刻后又倏然松开,点头道:“对,是时音给我打电话,也是她求我救你。” 时音和老头子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老头知道她和应家的关系不太好,便带着时音去应家找她。 结果,人还没进屋,就看到别墅的地板上一大摊血迹。 时音吓坏了,立刻打电话给时靳远。 时靳远找人查了很久,才查到白远周把人带到了废弃楼里。 幸亏他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应如星愣了片刻,半晌低低地笑起来。 为了时音…… 亲她,也是为了时音吗? 应如星低下头,鼻尖忍不住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洇出来。 眼眶通红,慌乱的瞥开头。 时靳远想说什么,嘴唇却只是动了动,没有发出声。 “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还约了人。” 门口,响起周寻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气氛。 应如星侧过头不看他,他声音很轻:“你好好休息。” 他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应如星捂着被子闭上了眼。 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头。 “先生。” “地点在维拉菲西餐厅,那地方离三大队警局近。” 时靳远缓缓掀起眼皮,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半晌,他勾起嘴唇,脸上浮起森冷的笑容:“让律师过来,随时准备着。” “明白。” 维拉菲西餐厅。 二楼靠窗位置,应伟峰穿着一身西装,局促不安地东张西望。 视线一转,沧桑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谄媚笑容,紧接着站起身双手往身上擦了擦,“时总!” 时靳远如淬冰般的目光冷冷扫过他的手,旋即绕过他,径直坐到他的对面。 第四十六章 坐牢拿钱二选一 周寻站在他身侧,“时总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 应伟峰干笑了两声,也不顾尴尬,欢天喜地地坐了下来。 “不知道时总特意约我,为了什么事?” 应伟峰有些激动,时靳远可是他遥不可及的人物,没想到自己还有亲自被他约见的一天! 这要是攀上了他这棵大树,应家还怕挽救不回来? 时靳远往后瞥了眼,周寻立马递上一份文件。 “应先生,签了这份合同,就能拿两百万投资。” “两百万?”应伟峰惊呼,连忙翻到合同最后一页,上面果然写了数额。 “时总,这是什么意思?您要投资我的公司?” 时靳远讽刺一笑,周寻道:“应先生,您看仔细这上面的条款。” “这次时总投资,还有另外的条件。” “签了这份合同,以后不准再找应如星小姐的麻烦,只要应先生你答应,这两百万立马到账!” 时靳远手指轻叩桌面,“你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这两百万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周转。” “签了合同,拿钱走人。” 应伟峰眼睛骨碌碌转了圈,却放下了手里的笔。 “时总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女儿和时总您……是什么关系?” 时靳远轻蹙眉头,“我和应如星的关系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看合约。” 应伟峰放下手里的笔,笑了笑:“无功不受禄,这两百万,我可不敢收。” 两百万固然很让他心动,但是应伟峰更想放长线,让金龟婿把名分做实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逞老丈人威风。 时靳远睨了他一眼,“不收钱,那就进监狱吧。” “什、什么?”应伟峰本还想拿捏他一下,一听进监狱,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时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时靳远站起身,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眼神掠过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时总!” 应伟峰连忙起身就想追上去,周寻却伸手拦住了他。 “应先生,你殴打家暴应如星小姐的事情,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时总今天约你出来,浪费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摆在你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拿钱签字,再也不找应小姐麻烦,要么我们的律师就在外面,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 应伟峰脸色骤然惨白,见周寻神色不似作假,连忙拿起笔签了字。 周寻面不改色收起合约,“两个工作日,钱,会准时打在你账户里。” 应伟峰脸色阴郁地回到家中,地板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氛。 “爸,你不是说时总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应伟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没有出声。 应声声坐到他身边,“爸?” 应伟峰扭过头,忽地,笑出了声:“声声,咱们应家有救了!” “我就说,应如星那个小贱人怎么不愿意爬白远周的床,原来是攀上了时靳远这棵大树!” “爸,你在说什么?”应声声一脸困惑。 应伟峰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 “时靳远竟为了那个小贱人威胁我,还让我拿了钱,就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那是我女儿,她为我尽孝是天经地义!” “既然都攀上了时靳远这棵大树,那就要物尽其用!” 应伟峰眼底蒙上一层暗光。 应声声愣在原地,脸上的肌肉颤了颤,放在膝上的手攥紧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 应如星这个贱人,竟然从她的手里抢走了时靳远! 她咬碎了牙,眼底如淬了毒般,闪烁着狠厉暗芒。 名仕居。 白远周头上裹着纱布,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两个眼眶也泛着淤青,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十分狼狈。 周围瞩目的视线传来,白远周恶狠狠瞪回去,扶着楼梯爬上二楼。 昨晚回家,白远周就遭到了自己母亲一顿毒打,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挨父母打,说出去都笑人。 更可气的是,得知他脸上的伤是被时靳远揍的,他亲妈还拍手叫好。 说时靳远动手打他全是为了他好,他做的下三滥事情,要不是时靳远替他兜着,早进监狱了。 还说为了防止应如星起诉他,要亲自上门赔罪道歉,又转了钱给时靳远,让他帮忙带给应如星。 明明挨打的是他,现在做出弥补的还是他。 白远周越想越觉得气,他要是真对应如星做了什么,这顿打,他也就认了,可偏偏他什么也没做! 不就是打了她几耳光,时靳远至于这么揪着不放? 白远周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酒,不一会儿就醉倒在沙发上。 嘴里呢喃着:“应如星,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院走廊寂静,病房里有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时靳远站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应如星。 足足有半分钟,那张英俊却又疏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情绪。 月光下,她的脸色很白,那张总是嫣然饱满的小嘴也失去了血色。 本就瘦弱,这样面色惨白没有生机地躺在那里,小小一团,显得尤其可怜。 时靳远俯身,手掌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些发烫。 大约是感觉到,应如星微微侧头,将脸埋进他的掌心里。 时靳远抽动手,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时靳远……” 他低头去看,她闭着眼,睫毛上一片湿润。 “应如星。” 他低低喊她的名字,她却没有睁眼。 时靳远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 她反复在喊他的名字,不管他如何回应,她都充耳不闻。 他连忙喊了医生来,测了体温才知道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五,人都烧糊涂了,不停说胡话。 医生护士挤了一屋子,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是输液药水里有镇痛的功效,她渐渐安静下来。 她躺在那里眼睛闭着,眼泪却不停往外涌。 很快就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的脸色很白,几乎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瞧着便惨兮兮的。 所有人都出去后,时靳远留了下来,他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声:“应如星。” 第四十七章 他亦不是养鸟人 她睁大眼看着他,眼泪一颗颗往外涌。 他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可这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时靳远第一次知道,她这么能哭。 “想哭就哭吧,不会有人看到的。” 应如星还是一个没入社会的小女生,此次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被自己的生父背刺,再坚强的人也会扛不住。 应如星摇了摇头:“我只是身上疼……” “我让医生给你开些止疼药吧。”时靳远起身,她却轻轻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时靳远……陪陪我吧。” 她仰头看着她,眼睛泛着红红的清澈。 时靳远看了她一会儿,“等你睡着我再走。”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应如星很乖地闭了眼。 耳边有他的声音他的味道,她渐渐睡得安稳了。 第二天,应如星醒来,发现他躺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睡得很不安稳。 她以为他会在自己睡着后离开,却没想到守了她一整夜。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一面说着不在乎她,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301病房在这儿,是吧?” 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应如星还没来得及反应,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苏京朝一眼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视线随即一转,落到应如星身上。 然后愣住了。 “应、应如星?” “苏局长。”应如星点头。 “你怎么来了?”沙发上的人被吵醒,揉着脑袋坐起来。 苏京朝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你电话是摆设是吧?打烂了都没人接。” 时靳远摸出手机,上面果然有很多个他的未接来电。 “电话静音了,什么事?” 苏京朝看了眼病床上的应如星,拉着他往外走:“出去说,别影响病人休息。” 他掩上门,将声音压低:“还是之前那件事。” “我查到一些东西,根据你上次给我提供的线索,我发现纪成私下和缅外有联系。” “上次在西楼,听说是她举报的?”苏京朝视线往里面看了眼。 时靳远点头:“和西楼的事,有什么关系?” “纪成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这个圈子里鱼龙混杂,乱成一团,这种事倒也见怪不怪。” “但你还记得,前几年有一批他选出来的女星被送到缅外这件事吗?” “那几个女明星在国外不是挺红的吗?” “是,但没红多久就销声匿迹了,不是对外宣称退圈,就是嫁人。” “根据我们在缅外的眼线,那些所谓退圈和嫁人的女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一个国家,辗转多次,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但他们的家人却说,一直有收到她们的电话和信息。” “所以,你是怀疑西楼是选人的第一步,然后再通过哄骗诱拐,把人骗到国外去?” 时靳远眉头轻蹙,苏京朝点头。 “而且在应如星举报西楼之前,一直有不间断往国内外输送,应如星举报之后,西楼这项活动才停止。” “但很可惜,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 苏京朝耸了耸肩。 “所以,我还想请你帮我另外个忙。”苏京朝搓了搓手,讪笑了声。 时靳远白了他一眼,“过两天再说。” “行!”苏京朝咧嘴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里面那个……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靳远挑眉,佯装听不懂。 “别装了,没情况你照顾人家一整夜,你把人家弄医院来了?”苏京朝眨了眨眼。 时靳远也没瞒着他,言简意赅说了昨天的事。 苏京朝震惊:“白远周那小子下手可真狠,这么娇艳的花……” 他忽然止住声音。 “可你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别说什么因为替白远周收拾烂摊子,我可不信!” “阿远,咱俩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了,你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透。” 时靳远神色淡然,“应如星目的不纯地接近我,即使我有动心的瞬间,也会理智克制自己,不会上她这条贼船。” “她才二十岁,之所以费尽心思勾引我,是因为她有野心,不甘于现状。” “不单单是她嘴里说的害怕白远周,她是想往上爬,踩着我,借着我。” 时靳远拿出烟想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忍了下来。 他年纪也不算大,可也比不过她年轻。 贪图一时新鲜快乐,不如到时间找个伴侣,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而应如星,她早晚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然后远走高飞。 她不是笼中鸟,他也不是养鸟人。 苏京朝讪笑:“她小小年纪,有你说的这么心思缜密,骇人听闻?” “对你来说不是。”时靳远轻笑。 她这朵玫瑰没有那么令人害怕,反而开得很娇艳。 可就是越娇艳,才越令他望而却步。 更何况,他自己也并不想去越过那条线。 他这一生,也不仅仅为了他自己而活。 内心深处还留有一份亏欠,该给予属于它的人。 苏京朝和时靳远聊了会儿,进来和她道别就离开了。 应如星言笑晏晏望着他:“都中午了,你下午再去上班吧?” “嗯。”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脸肿得好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应如星耷拉下脑袋,声音闷闷的。 “晚上我让阿姨给你煮几个鸡蛋,敷一敷,消肿快。” 应如星扑哧笑出来,明亮的眼睛眨了几下:“我这个不能热敷,要冰块才行。” “好,那拿冰块来。” 应如星弯了眉眼,“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有想吃的吗?” “我想吃西街的小馄饨。”应如星巴巴望着他。 时靳远拿起外套,“我开车去,还要什么?” “奶茶?小馄饨要加小米辣,多香菜,不要蒜!” 时靳远默默记下,走到门口想起来,“小米辣不行,忌辛辣。” 应如星撇撇嘴:“那好吧。” 他颔首,关上房门。 应如星脸上还挂着笑容,她伸手揉了把脸,笑意敛去,眼睫垂低。 第四十八章 依你 时靳远和苏京朝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却还乐衷于和自己玩暧昧游戏。 时靳远说的那些话并不过分,甚至连羞辱都谈不上。 可应如星就是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划了一刀,血淋淋的疼。 她一直想要得到的态度,今天终于从他嘴里听见。 其实大概也有预料,只是真当亲耳听见的时候,应如星还是会觉得难过。 可她没有办法,今天应伟峰能打她,把她送到白远周的床上,明天就会做出比这恶毒十倍百倍的事情来! 她必须得有自己的根基,才能脱离应家。 即便时靳远再不愿意上她这条船,她也要想尽办法依附在他身边。 因为,他是她唯一的捷径。 应如星没有自怨自艾多久,时靳远就回来了。 带了她想要的小馄饨、奶茶,没加小米辣,但加了足够多的香菜。 味道很鲜美。 应如星看着小馄饨里满满的香菜,又看了眼旁边小口吃饭的时靳远,快速垂下眼眸。 他能记得她的所有需要,却又时时刻刻警惕她。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份克制着的纵容,能到什么地步。 “时靳远。” 她忽然出声,他抬起头看她。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时靳远放下手里的勺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你说。” “上次我被人偷拍的新闻,玫瑰姐说是有人买水军推波助澜,故意想抹黑我。我想让你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这不难,我会安排周寻尽快去办。” “公关方面,我会叮嘱宁玫瑰,不会再让你被全网黑了。” “老板,什么事要叮嘱我?” 刚提到人,宁玫瑰就进来了。 一看应如星的脸,宁玫瑰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天!怎么破相了啊!” 时靳远揉了揉眉心,“没多严重,只是肿了。消退之后就好了,你别大呼小叫,跟破相的人是你一样。” “我这是担心如星,这张脸是早晚要红的,可不能出了岔子。” 宁玫瑰撇嘴,左看右看了遍,“还行,骨头没事。” “美人在骨不在皮,只要骨头不坏,永远不丑。” 时靳远敲了敲桌子。 “说正事,之前网上故意抹黑应如星的事情,我会让周寻去调查,你这边也要做好应急预案和公关准备。” “明白。”宁玫瑰点头。 时靳远拿起外套,“我先走了,你照顾她。” 看着人走远,宁玫瑰又坐回来,给她削了个苹果。 “之前的事,你不是说不在乎?怎么又想起调查了?” “总不能一直被人欺负,该还击的时候,也要让人知道我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 “有志气!” 应如星笑了笑,眼皮却垂下来。 她只是想清楚了,时靳远理智清醒,永远不会要她,她也别痴心妄想爬床。 与其什么都得不到,不如趁着现在他对自己还有几分纵容的时候,为自己谋更多福利。 她要的不多,只要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应家就行了。 还有,她想知道,时靳远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呢? 底线在哪。 一大团火球似的夕阳滚落到西山背后,晚霞收尽了最后一抹余晖。 天地昏暗下来,苍茫的暮色笼罩着大地。 “星星。”门外是时音奶声奶气地喊她名字。 时靳远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食盒进门。 “今天阿姨熬了鲫鱼汤,你多喝两碗,有助于伤口恢复。” “谢谢。” 应如星点头,一旁的时音帮忙把碗筷递上,又从盒子里拿出冰块盒。 “伯伯说用这个消肿快。” “他还特意给你准备了纱布。” 时音叭叭说着话,将东西都递给她后,脱了鞋手脚并用着爬上床。 “音音,下来。” 时音嘟着嘴,“伯伯说星星不能抱我,现在就连挨着也不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 应如星往旁边挪了挪,“床足够大,两个音音都行。” 时音弯起眼,笑得格外灿烂。 应如星架着小桌子喝鱼汤,时音拿着手机玩游戏。 “昨天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出来了,是纪成在背后作怪。” 应如星喝鱼汤的手顿了顿,“纪导?” 她眼皮垂下,“就他一个人?” 时靳远点头:“目前没查到另外的人,买水军的交易记录还有他和大V的聊天记录,都在我手里。” 应如星若有所思。 “应该是上次酒店的事情,他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低头喝汤。 汤喝完,她陪着时音玩了会儿,讲了几个故事,小家伙就在她旁边睡着了。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时靳远绕到另一边,伸手去抱时音的时候,指尖碰到一抹丝滑,猛地一缩。 应如星扯了扯被角,不自在地瞥开眼,“护士说这样更好上药。” 他点头,轻咳了声,将时音抱起来。 应如星吁出口气,将被子裹了裹。 没一会儿,时靳远就回来了。 “时音没醒吧?” “睡的跟小猪一样,醒不了。”时靳远拉过凳子坐下,“今天还疼吗?” “疼。”应如星点头。 “我让医生再给你开点止疼药。”他说着就要起身,应如星却拉住他。 “我的疼,止疼药没用。” 她望着他,勾人的眸闪了闪。 时靳远想要抽出手,她却拉得更紧,从床上跪坐起来环腰抱住他。 脸贴在他的腹部,隔着衬衫,仍旧能感觉到肌肤的滚烫。 “时靳远,你在乎我的,我感觉得出来。” 时靳远抿唇,伸手想要推开她。 应如星低低惊呼:“疼……” 他缩回手,呼吸有些沉重。 应如星直起身子与他平视,捧住他的脸,亲吻上去。 他没有推开她,那柔软的唇在他的唇上肆意。 时靳远扣住她的手腕,应如星水雾蒙蒙的眸子可怜地望着他,“你弄疼我了。” “别拒绝我,我只是想要你一点怜爱,这样也不行吗?” 时靳远松开手。 下一秒,下巴被抬起,男人炽热的气息落了过来,她的红唇被封住。 应如星没有反应过来,红唇已经被撬开。 男人强势挤入,她就感觉唇齿里他的气息慢慢散开。 应如星往后仰了仰。 两人的唇分离。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拽回去,眸子暗沉带着欲色:“这样的怜爱?” 应如星眼睫颤了颤,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应如星,别随意挑逗男人,男人坏起来,没你想得那么好拿捏。” “你也不例外?” 她娇俏的眼上扬,几分魅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