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女A重生为O后》 1. 笼子 []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研制的生物解构炮! 被袭击的一瞬间,沈珈脑海里闪过这一句臭骂。像是有成千上万只昆虫将自己活生生地撕咬啃噬,浑身传来的剧痛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对于躯体的感知刹那间消失殆尽。 沈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要死定了,准确来讲是连灰都不剩。别人死后火化还能留下一堆含磷的骨灰,这种新式炸弹采用物理和化学双重解构攻击,能让她死得连渣都不剩。 沈珈现在都还能回忆起一个月前在自己的办公室,军备研究所所长亲自把这种新型武器的说明书递交给她时,她是怎样笑着在“投入生产批准书”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是怎样对相关研究人员大肆嘉奖。 谁能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成为这枚新式炸弹的首席体验官?彼时笑得有多灿烂,现在死得就有多狼狈。 就在此次出任务的前一周,沈珈刚刚接到蓝星最高层下达的升职任命书,正式授予她为蓝星军方首席指挥官。届时她将成为自星际联盟成立以来首位女指挥官,在接管蓝星两大军团的同时拥有对军事的绝对领导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沈珈为之努力了十七年,只可惜那套华丽帅气的指挥官制服还未穿上,她就被一枚新型炮弹炸死在异国他乡。 明天星际各大媒体会怎么报道她?“蓝星最强女A惨遭袭击,指挥官之位再次空悬”“细数27岁女指挥官的赫赫战绩”“沈珈为国殉职,全民举行哀悼仪式”...... 想想就令人悲伤。 可惜自己现在就要和世界说再见了,不然还能写篇死亡研究报告,题目就叫《论人死后意识的消亡滞后于身体死亡》,不然为什么自己灰都不剩了还能胡思乱想这么多? 或许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在这个念头出现以后,沈珈彻底陷入了昏睡。 / 六个月后,埃尔斯,蓝星第一城。 潇潇暮雨打湿了飞行器的舷窗,受天气原因限制,今日的市民大多采用汽车出行,被乌云笼罩的天际反而畅通无阻。飞行器在城郊一块空地上启动降落装置,秦执放下手中的文件,静静望着窗外坐了一会儿,待飞行器舱门彻底打开,才起身朝外走去。 蓝星的四季变化已不像几百年前那么分明,但今日的一场雨还是令温度有所波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秦执却犹如无感,军队里出身的他多少次出生入死,这点小雨并未影响他原有的步伐。 从另一侧舱门下来的许特助手里拿着把黑伞,见指挥官已经将自己远远甩开,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追上去。 不远处的草坪上,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偶尔低声交谈,却在看到秦执的身影后立即放下了先前的事,纷纷上前问好。 能够上前问好的也只限于蓝星各部门高层,许多职位不高的低级官员只能站在人群外围远远看上一眼。站在人群中心的男人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瞩目,黑色大衣的肩章被雨滴打湿,领带一丝不苟,即便没有撑伞,也丝毫让人觉不出一丝狼狈。 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周身气场太强,让人不敢轻易攀谈。 皮质军靴踩过雨后的草坪,秦执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至最前方,严肃地望向众人:“奉宰主之命,今日在此为沈珈长官举行追悼仪式,我代表蓝星各级军方,为沈珈长官的离世怀以最真切的哀悼,同时,向沈珈女士表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常年置身于军队,秦执的声音此刻显得肃穆又庄重,冷冷的几句话,宣告了一位天才的落幕。 参加完沈珈的葬礼,人们开始陆续离开,结伴而行的人们又恢复了原先的交谈,许特助帮自家指挥官送客时留心听了几耳朵,直把自己听的心惊肉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和沈副官是有婚约的吧,两人还是由宰主亲自牵线搭桥的。” “可不是,不过他俩当时分领两大军团,听说几年前就互相看不惯,宰主应该是想着用婚约促进军团和睦,谁知道沈副官这么巧就因公殉职了。” “是不是因公还不好说,他们高层利益牵扯那么多,没了沈副官,秦执也没少得利,这指挥官的位置原先不就是沈副官的嘛。” 同伴听到这里连忙制止:“大哥你越说越离谱了,军方哪里是我们能惹的,你这是不要命了?” 说到这里,两人连忙噤声,却把留在原地的许特助听的浑身僵硬。谣言太可怕了,沈副官去世的时候,他们指挥官正在几百光年外的星系出任务,接到沈副官殉职的消息后玩命往回赶,一回来就不吃不喝地调查沈副官的死因,如今六个月过去了,人们好似忘记了沈副官的过往和死因,怎么却偏偏记一些胡编乱造的八卦谣言? 想到这里,许特助担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执。 雨有加大的趋势,整块墓园只剩秦执和助理两人。人类文明发展更迭,却从未将葬礼这一仪式淘汰。大理石墓碑中央嵌着沈珈的黑白照片, 2. 押送 [] 这间仓库里进来了几个身着墨绿色制服的男人,只用一眼,沈珈便认出来这是蓝星军方底层职员的工作服,所以说,这么多人被关在这里,背后是军方在捣鬼? 沈珈的神色严肃起来,她自己生前就是军方的高层执行官,什么人有能力瞒着自己利用军方的力量搞这些非法活动,心底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沈珈眯起了眸子。 原本安静的环境来了人,许多野兽在应激反应下开始暴躁,巨大的仓库内传出物体与金属笼的厚重碰撞声,为首的那个职员高声喝止了两声未果,招呼身后两个跟班给暴怒的野兽注射镇定剂。 沈珈觉得自己的处境比这屋里的野兽好不到哪里去。 推着药品车的员工从沈珈所在的笼边走过,途经时不耐烦地在笼子上踢了踢,一瓶营养液被丢至沈珈脚边。 沈珈将这一小瓶液体拾起攥在手里,却并没有立即喝下去。 她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周围一会儿,见其他人喝下营养液后短时间内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打开试管口,将一瓶液体仰头灌下。 几个职员做好本职工作后便迅速撤离,偌大的仓库再次陷入黑暗。 营养液喝下后不久,沈珈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这点子力气让她有精力胡思乱想。 对于一个常年包揽蓝星战绩排行榜前两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一身武力更令人悲伤的了。尤其是沈珈在感受了一下这副身体的属性后,没有发现任何异能。 经历几次星际大战,人类文明演变进化,每个人临近成年时会在原有的“男女”性别之上进行分化。二次分化拥有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其中,alpha是天生的强者,无论在生理素质还是智商、精神力上都占有压倒性优势,beta与普通人无异,对外界的感受并不明显,数量也最多,而omega却是天生的弱者,他们往往拥有精致的外表和一败涂地的能力。 尽管国家人口规划中心的“人造子宫”繁育技术已经广泛应用,但长久的思维固化还是让人们习惯性将女性omega当做天生的完美繁育者,以至于现在社会上的大部分女性omega从分化后便不再对工作事业抱有期待,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们未来的社会身份就是一个等候在家中的美貌妻子。 沈珈过去试图纠正过妹妹这种思想,因为她的妹妹就是一个拥有极罕见美貌的女性omega,她甚至让妹妹在分化后的第二天向她保证,绝不甘于做一个美丽的花瓶。 现在轮到自己被迫成为花瓶了...... / 就这样一蹶不振了三天,在沈珈的嗅觉已经适应了这间屋子里难闻的气味时,平静又暗无天日的局面终于被打破。 还是第一天那个领头的男人,这次他的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的面孔,沈珈心道,看来是新的狗腿子。 “长官,这批‘货’后天就要运走了,这个时候给司长大人挑人,万一出了乱子,咱不好交代啊?”其中一个狗腿子贴心地建议道。 那个被唤作长官的头头呸了一口,两根眉毛倒竖:“基站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能出什么乱子?我跟你说,咱司长最近快高升了,趁司长还在基站多讨他欢心,说不定他走的时候一高兴,把你我也给提携上去了!” “还是长官您有远见,小的们自愧不如!” 在一阵马屁声中,沈珈弄明白了,看来眼前这个被捧着的头头也是个有点小权力的狗腿子。 高级狗腿子和几个低级狗腿子交流完,就开始绕着圈在整间仓库里“挑选”,走到沈珈所在的笼子时,那个屈起手指在笼顶敲了敲,一阵电流声响起,原本封闭的笼子咔嚓一声被打开。 沈珈被两个小狗腿子拖了出来,丝毫没有反抗,就这么沉默地接受几道不怀好意的“打量”。 高级狗腿子毫不掩饰眼中的垂涎,贪婪的目光不住地流连,沈珈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虚弱的力量,强压下心头给他一拳的冲动。 “好啊!这里居然有一个omega!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宝贝!”大狗腿子拊掌大笑,引得周围几个同为A的低级狗腿子也凑过来打量。 老祖宗说的没错,人必须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沈珈自问以前也对omega这一群体报以理解和关怀,但如今真正作为O被几个A包围着,那种本能的怯弱和恐惧是她以前作为alpha时未曾体会过的。 “给她好生清洗后送到司长办公室。”高级狗腿子抬了抬下巴向手下吩咐,语气里还带着几丝可惜。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一男一女,那个男生同样有着出众的外表,只是整张面孔苍白如纸,过长的头发黏成缕附着在头皮。 沈珈一路上都装的很乖巧,她这几天已经判断过了当前的处境,如果靠武力的话取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寻找一个好的机会智取获救,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一路被“押运”,沈珈一边在心里默记路线一边观察周围环境,结合几个狗腿子先前的谈话和金属走廊的风格,沈珈判断出他们目前所在的应该是军方的某个驻外小基站。 这样的驻外基站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沈珈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范围缩小。 她和其他两个人被押送到一间洗浴室,高压水枪产生的水柱朝自己打过来时,沈珈忽然回忆起,自己以前视察一个屠宰场,里面的猪被宰杀前就是这种“清洗”法。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笑了。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沈珈转头,说话的是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破碎的眼镜片也遮挡不住对方浑身的学生气质。 方琳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她从方才就一直在观察沈珈,或许是感觉和对方同病相怜,也或许是因为沈珈精致的五官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方琳开口和她主动搭了话。 沈珈闻言再次勾唇:“不然呢,这种时候哭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笑。”< 3. 反击 [] 下属打完报告后,里面传来一声“进”,沈珈三人被带进办公室。 办公桌后,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靠在椅背上,英年早秃的头顶在办公室照明灯的映衬下显得锃亮,听见动静,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星际要闻报》后面抬眼看了过来,在看到沈珈时目光一亮。 沈珈亦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一边在脑海中搜寻一边腹诽到底是谁把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安排到军方任职的。 “司长大人,这三个是这批‘货物’里面模样最好的,尤其是这个,竟然是个女omega。”大狗腿子一脸谄媚地将沈珈往办公桌的方向推了推。 除了beta,alpha和omega对周围的感知都很敏感,即便是司长这种常年不节制导致身体机能严重退化的alpha,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沈珈身上那属于omega的美味气息。 司长满意地冲几个狗腿子笑了笑,脸上的横肉挤在一块,让沈珈越发觉得他脖子以上部分像个变异了的卤蛋。 见顶头上司满意自己的挑选结果,几个狗腿子内心窃喜,识相地退出了办公室,还不忘贴心地为司长大人关好门。 那个被唤作司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硕大的肚子仿佛要将制服纽扣崩开,沈珈扫了眼他空溜溜的肩章,内心闪过一丝鄙夷,都一大把年纪了连半颗星的军功也没立,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占尽优势的alpha?关键是,据她先前从狗腿子们聊天里听来的消息,上面居然要给这头猪升职? 世风日下,自毁长城,沈珈为军方这种自甘堕落的安排感到一阵痛心。 许是终于意识到被带来这里是要遭遇什么,原本在沈珈身侧安静了一路的那个男beta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司长往沈珈这边来的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走到那男人面前,抬手就将其扇翻在地。 武力值还可以,就是一身肥肉晃得沈珈恶心。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男beta仿佛终于崩溃,用怨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司长。 司长哼笑道:“杀了你?那多便宜你,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呢,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男beta本就被关了多日,此刻又被重击摔倒,脚铐上的防逃窜装置被触动,瞬间释放出一阵电流将其电晕了过去。 沈珈看得连连皱眉。 事情发展到现在,显然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宰的羔羊,这具新的身体是个omega,本能里带着对A的臣服与怯懦,沈珈稳定心神,冷静思考该怎么和眼前的这头肥猪周旋。 作为驻维克多西部军区司长,刘奎这些年享受过不少权力带来的好处,尤其是近半年来军区上头出了点乱子,原本要上任的指挥官沈珈意外身亡,新任指挥官秦执忙着处理接任事宜,他们这些小基站自然可以浑水摸鱼放松一下。 “长官大人,您这个徽章是什么意思呀?” 一道甜美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沈珈故作懵懂地指着刘奎胸前的铜制徽章,徽章上雕刻有银河星轨图案,一把利剑傲然立于星际中央。 这样的勋章代表了在军方的地位,勋章材质越高则地位越高,沈珈生前有一颗图案一样但材质是陨晶的,是对她连续几年带领第一军团战无不胜的嘉奖。 此刻,顶着一张纯洁无辜的脸,沈珈满脸崇拜地看向刘奎,仿佛真的在好奇这个勋章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混在军队里这么多年,沈珈已经精准把握了会令大部分男性alpha引以为豪的东西:一是傲人的身高,二是被世俗认可的功勋战绩。 只要有酒有观众,许多男A能就这两样东西大谈特谈,至少在沈珈看过的自我工作陈述里,这两样东西从未被他们忘却。 果不其然,刘奎听沈珈这么一问,瞬间来了兴致,油光满面的脸颊上浮现出几许自豪:“这是我在卡萨战役中获得的,当时敌军轰炸了我们三个军械所,上级下令挑选一批精锐进行突围,我就是参与突围的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沈珈有了印象,那次战役的难度对当时的她来说确实充满挑战,军械所被炸后我方武器供应严重滞后,是她率领同行的亲信杀出封锁,硬生生在由敌方军舰包围的圈子上炸出一道通行口。 那她大概知道眼前这头猪的顶头上司是谁了。 暂时搁下心头鄙夷,沈珈一脸崇拜地看向刘奎:“好厉害,那后来呢,这场战役长官大人有没有获胜?” 刘奎自豪地挺了挺满是肥肉的大肚子:“那是当然,我方精锐杀出重围后,我们先后围剿了敌人三艘军舰,还把对方运送物资的十几艘太空船全部打了下来。” 沈珈心道:谁跟你是“我们”,那十几艘太空船全是老子一个人打下来的好嘛! 偏偏这个时候面上还要装作一知半解,刘奎见她这么顺从,心底大悦,直接一把拉起小姑娘的手就要往卧室带。 目睹全程的方琳大气都不敢喘,一边为沈珈接下里的遭遇痛心,一边又暗自庆幸不是自己第一个被带进去的。 /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半个头,一进卧室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沈珈屏住呼吸,心底骂了句脏话,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闻起来这么像垃圾桶里的食物残渣?! 刘奎俯视着乖巧坐在床沿的女孩,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有那么一瞬间,刘奎脑海里闪过想把她留在基站据为己有的念头。 见对方已经开始解腰间的皮带,沈珈故作烦恼地晃了晃被镣铐锁住的手脚,继而抬头,一双杏眼里湿气朦胧:“长官大人,以我的身体素质,我根本逃不出这间屋子,为什么还要锁住我的手脚呢?这个镣铐真的很疼。”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无助,结合她那楚楚动人的神情,让刘奎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应为她解除镣铐。 这款电子镣铐采用了最新的生物识别技术,刘奎将自己的指纹按上识别区域,几秒 4. 黑豹 [] 原本和自己一起受苦的较弱小姐妹突然拿着两把枪来问她会不会用,方琳下意识以为自己穿进了什么卧底大片,愣愣地看着沈珈没接话。 倒是一旁的男beta开了口:“只在写小说的时候查阅过相关资料,没亲手试过。” 沈珈挑眉,略感兴趣地看向他。 男beta尴尬地解释道:“我叫乌言,是一名小说家,本来是去给小说取材的,没想到被绑到了这里。” 沈珈点头,将其中一把闪击枪抛给他,简短交代:“对准目标,扣下扳手,射程最远是一千米。” 沈珈说罢,扭头看向方琳:“你待会就跟在我身边。” 方琳连忙点头。 嘱咐完两人,沈珈径直走向刘奎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带触控屏的小盒子,沈珈在显示屏上方输入一串数字,一个虚拟通讯页赫然浮现在办公桌上方。 “拨通谢飞白。”沈珈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客气。 “好的,正在为您联络谢飞白上校。” AI女声响起,虚拟页面上显示出跳跃的量子模型。 “您好,本人正在休假,有事请留言。”谢飞白欠揍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方琳清清楚楚地看到沈珈握紧了拳头。 下一秒,带着怒气的女声存入留言箱:“谢飞白,你他妈给我看看清楚,你手下带的都是些什么败类!” / 挂断通讯,沈珈在办公桌的工作设备里挨个搜寻,最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张基站布防图。 这是一个三层的小基站,他们原先所在的仓库位于底层,现在在的第三层属于办公区域,二层是职员生活区。然而这些都不是沈珈关注的,她的目光在这张被故意模糊过的地图上逡巡,待看到位于二层中心一个隐秘的小房间时,满意地将地图折上。 “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他要是有醒的迹象就再给他补上一针。”沈珈从存放麻醉针的盒子里取出两个针管交给乌言,接着道:“等我把人救出来就来接你。” 尽管这话从一个omega嘴里说出来略显荒诞,乌言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信服。 安排好刘奎,沈珈率先闪出门外用麻醉针放倒了两个守卫,然后在方琳诧异的目光下带着她一路避开监控,精准找到了升降梯的位置。 二人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方琳不解,这个omega方才不是说要去救人吗,难道救的不是被困在仓库里的那些人? 在方琳的注视下,沈珈掏出了方才在刘奎办公室搜刮的一枚k-26小炸弹。 “您好,司长视察。”沈珈伸出手指在门上轻敲。 前来开门的工作人员在瞬间被放倒,紧接着,沈珈扭转炸弹尾端的旋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枚小炸弹丢了进去,并及时关上了门。 / 方琳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察觉到自己背上软软的,待彻底清醒,发现是那个omega将自己护在身下。 “你没事吧?”对方始终没有透露姓名,这让方琳的好奇心更重。 沈珈从方林身上起来,拍了拍头发上的碎屑:“我没事,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扔炸弹了。” 方琳啧舌:“你方才炸的是什么地方?” 就听见身侧一声轻笑,沈珈在黑暗里勾唇:“我刚刚,炸了他们的能源供应室。” 能源供应室,一个基站所有的能量来源,一旦被摧毁,整个基站所有的电力、通讯、保安系统全部瘫痪,方琳看过相关电影,她实在不理解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被一个omega找到的。 也许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早有谋划的间谍,方琳心道。 “一会儿我从仓库门卫那里拿到遥控器,你去给里面的所有人类解锁。”沈珈专门强调了一遍:“注意,是所有人类。” “那那些野兽怎么办?”方琳下意识回问。 沈珈的声音极度冷静:“如果把野兽和人同时放出来,那些人是跑不掉的,这些野兽受过刺激,不能轻易释放,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他们迟早会获救。” 方琳点头,一路悬着心跟在沈珈身边,连呼吸都放轻。 正当她们要靠近仓库时,背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想来是能源供应室被炸毁,相关人员终于有了反应。 沈珈不理会背后的追击,带着方琳目标明确地往仓库的方向冲,在仓库保卫员反击之 5. 计划 [] 埃尔斯南部海岸,沙滩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金辉,漫长的海岸线向着天边延伸,颜色各异的遮阳伞是人类对沙滩的点缀。 其中一把硕大的遮阳伞被做成了食人花的形状,眼花缭乱的颜色和奇葩的外形无不在昭示主人骚气十足的审美。“食人花”下方,从午睡中转醒的谢飞白扒拉掉胸口处的两个空酒瓶,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嗝,整个人在躺椅上呈大字状摊开。 这样醉生梦死的极致生活他已经过了一周,半年前,他亲爱的老大意外身亡,一向被老大视为死对头的秦执升任指挥官,作为沈珈生前的左膀右臂,谢飞白自认秦执上任后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不带怕的,他不能丢老大的脸,于是谢飞白继续留在原岗位上等待秦执的“故意刁难”。 但令谢飞白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怕别人说闲话,秦执上任后并没有给自己穿小鞋,也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给自己降职或者把自己调任到偏远恶劣的地方任职,唯一和原先发生变化的,就是秦执的工作狂属性比起老大实在有增无减,谢飞白被按在军部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小半年,终于在一周前仰天长叹:让我不停加班,原来这就是你秦执的报复,好生歹毒! 想通这点,谢飞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径直敲响了指挥官办公室的门,看着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的秦执,谢飞白恶向胆边生:“报告指挥官!我要休假!” 闻言,秦执终于放下手边工作,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向他,锐利的眼神让谢飞白后背一凉。 盯着谢飞白看了半晌,秦执淡淡开口:“理由呢?” 谢飞白硬着头皮,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我想我们沈副官了,我要去给她上坟,另外......另外自从我们沈副官离世后,我内心长时间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我需要休息!”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谢飞白都想好了,要是秦执不批准他就撂挑子不干了,反正谢家家大业大,养活他这么一个败家子绰绰有余。 谁料秦执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去系统提交申请吧,给你一周时间。” 真乃星际异闻,谢飞白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就有了他在南部海岸的逍遥时光。 其实沈珈离开了这么久,她手下的一些心腹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大从军校出来后就带着他们几个出生入死,多少次不顾自己危险把他们从死人堆里拖出来,平常有什么好的武器设备也是先想着给他们安排......谢飞白本来是被家里绑着丢进军队里的,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他表现得足够烂,迟早能被长官打包送回家,可偏偏遇上了当时当队长的沈珈,在一次次取胜中,他逐渐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现在老大人没了,他们几个像是群龙无首,他又想做回那个流连夜店的谢家二少爷了。 害,这种情绪说给别人听也没人懂,谢飞白拿起手边的通讯器,准备和同为沈珈左膀右臂的冯潇倾诉一番。 量子通讯几乎在瞬间被接通,电话那头响起炮火声,冯潇清冷的声线在这种背景音下响起:“谢飞白!你最好有事!” 谢飞白脑子一顿,突然想起冯潇上个月被派往联盟参与星际维和战争,现在估计应该正在战场中心,拿着通讯器的手一抖,谢飞白连忙挂断。 倾诉未果,谢飞白手在屏幕上划拉几下,突然看到了满是小红点的留言箱。 看吧,秦执这个工作狂,连休假也不放过他。 没好气地点开留言一条条接听,突然,一道陌生的女声自通讯器内传出。 “谢飞白,你他妈给我看看清楚,你手下带的都是些什么败类!” 这说话的语调,这骂人的口气,这熟悉的用词! 谢飞白几乎在瞬间红了眼眶:“老......老大?!” / 埃尔斯军方,指挥官办公室。 许特助立于办公桌前,事无巨细地将发生在维克多基站的事故报告给秦执。 “初步估计,本次爆炸损毁基站能源供应器两台,遗失军用飞行舰一台,预计基站修复时间需要两个月,基站负责司长刘奎已经被情报处带回审问,结合先前的beta失踪案件,刘奎这次应该跑不了了。” 秦执冷哼:“刘奎一个小小的司长,哪里敢公然对公民进行绑架,不过是有人拿他出来挡墙罢了。” 许特助点头赞同,想到这几日各大媒体对刘奎当日惨状不加掩饰的报道,强忍住笑:“刘奎这次即便是没被定罪,想来他以后也没脸在蓝星混下去了,谢长官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提前结束休假回来处理,工作态度比以前积极了不少。” 所以指挥官您啥时候也休个假呗,许特助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谢飞白提前结束休假?这可不像他的性格。”秦执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袭击基站的人你们还是没有头绪吗?” 许特助心虚道:“还没有,当日的监控在袭击前已经全部被断电炸毁,只能查到当初有两名beta和一个女omega进入了司长办公室,我们已经对那两名beta的身份展开了详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那个omega,据基站职员回忆,她是三个人中武力最弱的一个,根本不可能有反击的实力。所以调查组目前判断,有另外的人进入了基站。” “仅靠主观的判断过于武断, 6. 甩开 [] 维克多时间凌晨四点,遍布全身的燥热难耐让沈珈从睡梦中醒来,原本睡在她床尾的小黑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此刻正焦急地在床头转圈。 “艹!” 沈珈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咒,忍着从头到脚的不适咬牙从床上爬起,将一杯沁凉的水仰头灌下。 然而只是杯水车薪,沈珈原先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从小过着异于常人的自律生活,是以即便自己有一年一度的易感期,也会由军医提前安排好抑制剂平稳度过,她原先只是听闻过omega每个季度会有一次发热期,但没想到刚穿到这具身体上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呆在屋里熬过这段时日,要么出去冒着当靶子的风险主动寻找抑制剂。 沈珈回忆起前些天在旅馆一层用餐时那些租客们无意间投过来的眼神,贪婪、渴望、是对一个omega不加掩饰的征服欲。 思及此,沈珈决定还是呆在屋子里比较好。 餐厅的老板是个beta,会在固定时间把做好的食物送到房间,即便是面对强烈的信息素冲击也毫无反应,小黑豹早已从窗户实现了进出自由,想到这些,沈珈关紧门窗,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也许是没有抑制剂的缘故,这具omega身体的发热期比她以前在军队接受的最残酷的训练还要难熬。 茉莉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内弥散,看似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清香,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小黑豹作为兽类自然也不受人类的气息干扰,只是它能感觉到沈珈过于发烫的肌肤和急促又毫无规律的呼吸,这让它觉得眼前的人可能要死了,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忧心的呜咽。 仅仅熬过了一个白天,等到夕阳的余晖消失不见,沈珈浑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她身上的燥热感反而比早晨更加严重,一向清醒的神志也开始模糊。 期间旅馆老板来送了一份午餐,察觉到沈珈的不对劲时想要靠近细看,却被小黑豹凶狠狰狞的表情吓得连连后退。 夜色初临,小小的旅馆外响起军舰加速器的嗡嗡声,尽管沈珈的脑袋已经热成一团浆糊,她还是在朦胧间判断出了这种声音的来源。 屋漏偏逢连夜雨,看来军方还是没放过她这个小bug。毕竟炸了人家一个小基站,还闹出了一个不算小的新闻,不花点力气找到自己也没法给上级交差。 按照原本的计划,沈珈会在送走小黑豹以后把从基站带出来的军用飞行舰随便找个黑市军火交易点卖掉,然后拿着赚来的钱深藏身与名,谁曾想军方比她料想的速度要快,而自己又遇到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发热期。 如今的情况,她只能盼望着外面来的带队长官是谢飞白。 / 旅馆外,二十两战斗舰有序排开,参与这次行动的队员整装待发,仿佛眼前的小旅馆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飞白换上了作战服装,手里拎着头盔正要从飞行舰上往下走,却在看清楚前方不远处的身影后脚步一顿,差点一脚踩空从旋梯上栽下去。 “指挥官....?” 谢飞白的声音里难掩诧异,对于秦执的到来万分不解,继而想到什么,心头一紧,这黑脸阎王不会是知道留言的事情了吧! 这几天,谢飞白拿着通讯器翻来覆去地听,又翻出以前沈珈给她发布命令时的留言做对比,最后一锤定音:一定是有人在维克多基站冒充了老大的语气给他留言! 冒充老大,其心可诛,对方一定是想要收买自己,他必须亲手逮住这个小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飞白第一时间带队调查这次事件,并在查到线索后亲自上场逮捕。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借老大的名头惹事! 尽管当着秦执的面,谢飞白已经极力掩饰了自己复杂的心理活动,但走近时秦执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还是让他一秒破功。 不是?!他那眼神什么意思! 秦执没有与谢飞白多说。昨晚情报处处长特地来向他汇报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其中一个令所有人都不解的点是,在维克多基站被炸毁事件当中,司长办公室工作台的登录账号,用的是沈珈的私人账号! 沈珈离世已经半年多,出于某种私心,秦执以工作交接为由,一直没有让人事局将沈珈的私人账号彻底清除,保密局在通讯安全方面一直令人放心,对此也没有多加反对,只是对沈珈的个人账户进行了二次保密加固,所以现在能登上这个账号的只有秦执。 可情报处搜集到的记录显示,基站的通讯系统并未遭受黑客攻击,沈珈个人账号状态完全正常,也就是说,沈珈的账号是正常登录。 正常登录,要么是生物识别,要么是像秦执一样通过账号密码登录,沈珈的离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只剩另一个可能。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会让一向谨慎的沈珈把私人账号密码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想到这里,秦执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 旅馆二层,沈珈试图挣扎着爬起,从基站带出来的闪击枪还能用,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必要时候她会选择拼死一搏。 但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还未等她站起,便痛苦地重新栽回床上。 耳边传来一阵交谈,仿佛是旅馆老板在不停地解释着什么,军用皮靴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长官,我这旅馆真没见过什么可疑分子,这屋里住的是一个女孩,我今天中午送饭的时候看她有点不舒服,还犹豫着晚上要不要给她联系医生,这么柔弱的 7. 面罩 [] 小小的郊区旅馆外,谢飞白挺身立于队伍最前方,即便内心已经急的跳脚,面上还得保持沉稳。 秦执这个时候进去到底是为什么?他不会比自己最先套出有关老大的信息吧?!还有方才那阵浓烈的信息素香味,秦执这丫的不会背着自己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老大曾教育过他们,要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死对头,作为和老大从军校打到军方的死对头,秦执当然常常被他们不怀好意地进行揣测。 心里这样思索着,谢飞白凑近一旁以军姿站立的许特助,舔着脸套近乎:“许特助,你说指挥官他进去这么久了,是在忙什么呀?” 许特助看着眼前放大的这张帅脸,回忆起片刻前由旅馆二楼传来的那阵茉莉香,默默地把防护面罩扣牢,面不改色道:“我们要相信指挥官,既然他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进去,那么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谢飞白不死心道:“那万一,万一指挥官他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呢?” 许特助沉默片刻,似是在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随即严肃地看向谢飞白:“以指挥官的武力值而言,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谢长官您多虑了。” 得,油盐不进,谢飞白冲他扯了一个假笑,心急火燎地走远。 片刻后,旅馆一层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谢飞白连忙同许特助上前查看,掠过形形色色看热闹的人群,只见制服笔挺的秦执自木质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柔弱昏迷的女人,女人的睡裙堪堪没过膝盖,墨色长发散落在秦执黑色的衣袖上,还有几缕自男人的手腕处垂下,发尾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秦执黑沉着脸色,视线扫过看热闹的众人,吓得旅馆老板脖子一冷,连忙招呼着把人群驱散。然而怀里的女人才不管他的脸色有多臭,似是感觉到不适,还特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柔嫩苍白的手臂无意识扒在制服衣领上,看得不远处的许特助心惊肉跳。 “我就说你们指挥官在里面挺忙的吧。”谢飞白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冲许特助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就被秦执一个眼刀自动闭嘴。 早在刚才,谢飞白就让身后的队员带好了隔离面罩,此刻看着毫无防护的秦执,饶是看他不顺眼,谢飞白也不得不赞一句意志力过人。秦执怀里的那个omega信息素过于诱人,旅馆里不少人都受到了影响,然而秦执却能面无表情地把人抱出来,这都让谢飞白怀疑起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纯正的alpha。 “人我来处理,你带着人原路归队。”秦执丢下还在原地发愣的谢飞白,抱着人踏上了自己的私人飞行器。 谢飞白:不是?!我还没套出关于我们老大的信息呢! 正当谢飞白懊悔时,它看到许特助命人从旅馆二楼抬出来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小黑豹。 / 飞行器上,沈珈忍受着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燥热,一个劲儿地要往秦执怀里钻,许特助早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家指挥官黑沉脸色下的不悦,早早地关紧了驾驶舱与休息舱的沟通窗口。 如今,偌大的休息舱只剩秦执和沈珈二人,属于omega的信息素嚣张又浓烈,一个劲地在秦执的神经上蹦迪。 “安分点!”秦执眉头紧皱,明显对眼前的女囚犯十分不满。 是的,秦执现在对眼前女人的身份定位就是女囚犯。一个炸毁军方基站、羞辱基站司长、携军用飞行舰出逃的女人,此刻落进了他的手里,只能是束手就擒的女囚。 虽然这个女囚犯目前的状态和以往的囚犯略有不同。 秦执第十六次将那只作乱的手从衣领上扒下,取过一旁的电子手铐给沈珈戴上,把人丢至休息舱冰凉的地板上,这才将脸扭到一旁,取出桌上的军方文件,以此平复自己微微凌乱的呼吸。 然而手被固定住,并不代表沈珈会就此放弃。 当小腿上传来一阵湿热的刺痛,秦执的神志倏地从文件中抽离,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囚犯竟硬生生在自己小腿上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秦执拎着衣领将人提起,却在触碰到沈珈颈后发热的腺体时浑身一僵。 意识迷乱的omega才不会理会那些,尽管沈珈先前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想要让自己理智回归,但所有的理智建设在遇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顷刻崩溃。 眼前的男人有着威士忌的酒香,霸道的信息素香气恰好是自己最喜欢的,沈珈隐隐约约觉得这味道自己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但这个念头顷刻便被她抛之脑后。香淳的酒味,让她想要把对方吃掉。 既然喜欢,不若循着本能向这致命吸引贴近。 沈珈的唇再次贴上了男人的下颚,继而沿着对方精致的面部曲线向上游移,轻而易举地,便让她寻到了唇舌本应该去的地方。 自衰败的小酒馆二楼,两人的较量便已开启,一路僵持,看似是秦执取胜,但其中的 8. 醒来 []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鼻间,沈珈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长久地休息了。上辈子活着得的时候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原本计划的休假也是一再搁置。 对了,她差点忘了,这休假还不是一般的休假,宰主大人希望她手下的第一军团和秦执掌管的第二军团相互牵制,自作主张给他俩订了婚,还责令他俩找个假期完婚,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沈珈直接一年都没给自己预留假期。 秦执那厮现在一定很爽,死对头没了,婚约作废,他可以想娶谁娶谁,整不好还升官进爵,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指挥官之位给吞了。 漫无目的的思绪飘回脑子里,沈珈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谁把自己送来的?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外加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沈珈愣在了病床上。 “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走廊进来,褐色卷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见沈珈睁开眼,向她露出亲切的微笑。 “你好?”沈珈不确定地冲对方笑笑。 然而对方却在听到这简短的两个字后变了脸色,原本亲切和蔼的神色霎时间消失殆尽,转而一脸严肃地疾步离开。 不一会儿,沈珈的病床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包围了,其中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专家拿着手电筒掀开沈珈眼皮看了又看,无奈地冲方才那个女人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受到了刺激,你们尽量不要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让她自己慢慢恢复。” 突然就被诊断为失心疯导致失忆的沈珈:哈? 等到医生们离开,病房外忽然赶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即便是隔着一道门,沈珈也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分辨出对原身的关怀,大概率是原身的父母了。 多亏了那个老专家的鉴定,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装。 穿白大褂的女人拉着这对夫妇在病房外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开门放人进来。 沈珈抬眼,和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对视。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滑稽的睡衣,身量中等,鬓角斑白,此刻正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她。旁边与他相携而来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打扮,五官美艳动人,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角的憔悴,此刻看到沈珈,扶着丈夫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沈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爸、妈?” “宁宁!诶唷我的宁宁!你可把爸爸吓死了!” 中年男人当即一个熊抱冲上前将沈珈紧紧抱住,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沈珈:不是......你个大男人别哭啊?! “你消失了这么多天,爸爸都快把蓝星翻个底朝天了,我的宝贝,你去哪里了?” 男人刚问出口,便受到妻子一个凌厉的眼风,随即想起侄女在病房外的嘱咐,连忙噤声。 沈珈斟酌着开口:“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被绑到了一个地方,然后大家都往外逃,然后我浑身发热,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这可真是,句句属实呀! “没事了宁宁,回来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就都不怕了。”中年女人伸手在沈珈头发上拍了拍,带着爱抚意味的动作让沈珈这个局外人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对,回来就好,我就不信谁还敢明目张胆在我沈济州眼皮子底下动我闺女!”中年男人眉毛倒数,粗声粗气地发泄着怒火。 沈珈脑中叮的一声响,沈济州?那个富得流油的沈济州?那个掌握星际商业半壁江山的沈济州?当初军方经济困难的时候,人家还大手一挥提供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战争资助金,现在,这个粗壮坚实的大腿,是自己老爹?! 巨大的喜悦将沈珈包裹,连带着他看向沈济州的眼神都带着看金库的欣赏。 沈济州被闺女莫名诡异的眼神看得脑袋一阵发凉,随后他将这种眼神理解为闺女重归父亲怀抱的激动与喜悦,老父亲一颗脆弱的心再次颤颤巍巍。 看看他白嫩柔弱的闺女,往日里只知道窝在家里花钱,哪懂得社会的险恶,这次却被无端绑架,也不知道孩子收了多少罪,他这当父亲的都不敢联想。 眼看着当爹的又要哭,旁边相对沉默的女人踢了踢他的小腿:“行了,宁宁刚回来,你这哭吃抹泪的给谁看呢,一会儿宁宁该嫌你烦。” 沈珈含笑看向一脸嫌弃的妇女,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沈氏集团背后的女人”。据军方当初搜集到的消息,沈氏集团能有今天,除了靠沈济州为人有胆识有魄力,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家女主人性格谨慎敏锐,在大事上说一不二,发挥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这让沈珈更加不理解了,沈家父母都是优等alpha,怎么会培养出来一个柔弱的omega女儿呢? “饿不饿,听你堂姐说你被送来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妈妈一会儿回去亲自给你炖鸡汤喝。”提及女儿有关的事,向来在事业上强势的何韵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温柔。 沈珈顺坡下驴乖巧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她熟练地拉着沈济州的衣袖晃了晃,语气柔软:“爸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我,你回家换身帅气的衣服来接我出院。” 女儿不仅安安全全回来了,此时还能拉着自己撒娇,沈济州满心欣慰,当即决定回家好好搭配一身衣服,最好让妻子的美容师上门给自己敷个纯天然面膜。 送走沈氏夫妇二人,沈珈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专家鉴定她受刺激失忆,不然她一个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铁血直女,真不知道怎么扮演好沈家千金的角色。 / 谁料沈珈刚躺下,喘息不过半刻,病房外走进来一个让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的人。 秦执身着指挥官黑色制服,颈前的纽扣扣得严丝合缝,过人的身高往病房里一站,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沈珈。 “这是军方的秦长官,昨晚就是他把你送回来的。”一旁的堂姐沈颜笑着解释。 这位秦长官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身份,但从院领导的重视程度来看他的职位绝对不低,沈颜有心嘱咐自家堂妹两句,却被秦执打断。 “沈医生,我有几句话需要询问沈小姐,事关军事机密,需要您回避一下。” 眼前的男人脸上明明带着浅笑,语气里却是不容反抗的强势,沈颜犹豫着点点头,看了妹妹一眼,推开门出去。 沈珈此刻感觉自己头顶上飞过了几千发最新式的火箭炮,不然她一向冷静强大的脑子怎么会嗡嗡直响。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那自己模糊记忆中那些酱酱酿酿的片段,对象都是秦执? 她还不如随着上辈子最后一缕灰死干净了呢!就冲秦执这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性格,她绝对跑不了。 “沈溪宁。”秦执与她对视,淡淡开口吐出一个名字。 沈珈嗡嗡作响的大脑突然一顿,对哦,自己现在是沈溪宁,沈溪宁调戏的秦执,关我沈珈什么事?沈溪宁和秦执现在说到底就是个两个陌生人,毫无纠葛的陌生人。 想到这点,沈珈放心地躺平了,伸手在病床的触控面板上点了几下,给自己调了个舒适的高度。 秦执对她的小动作采取无视态度,继续自己的问话:“传闻中沈氏集团的千金性格乖巧软弱,平日里既不怎么出门,也不和外界接触,那么请问沈小姐,您又是如何掌握一系列武器的使用 9. 桃花 [] 自秦执黑着脸离开,沈珈的住院生活又持续了三天。 其实在她看来自己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奈何沈济州是个疼女儿的富豪老爹,手一挥又给特级病房续了半个月的费,非要她全身心体检合格后才能离开。 以至于和高级心理咨询师谈心的时候,沈珈只能装作一副大受刺激继而失忆的样子,最后在咨询师和沈济州夫妇的共识下继续在医院躺平。 做个废物真好,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无聊了就看看星际八卦,去沈副官的纪念论坛对着彩虹屁疯狂点赞,以第三者视角看别人如何赞美她辉煌又短暂的前半生。 这天中午,沈珈照例点进自己的纪念论坛,先是欣赏了一下论坛主页那可观的粉丝数,然后津津有味地点评了一番粉丝们从各大军事演习直播里剪辑出来的“沈珈军姿一百条大赏”,看着民众各种花痴留言,沈珈没来由地为自己感到惋惜,毕竟再辉煌的时刻都是过去式了。 嘴里叼了一块切好的苹果,沈珈继续点进下一个视频,视频标题为“真的没人磕两个副官的cp吗?”,沈珈眉毛一挑,好奇地点进去,就看到了自己和秦执的身影。 视频里是前年的阅兵,那个时候自己和秦执刚刚正式接管第一、第二两个军团,在阅兵式上并列立在宰主左右,视频里的二人当时脸上皆是一派肃穆,眉眼间带着属于军人的凌冽杀气,笔挺的军装是荣誉的象征,而站立的位置,则是对二人这么多年来英勇奋战的肯定。 评论区的声音驳杂不一,有人赞这是本年度最佳“be文学”,有人夸两人“配一脸”,也有人指出秦执如今的指挥官身份,感叹功名利禄轮转,故人已逝。 沈珈莫名感到低落,倒不是因为秦执那个狗东西,而是由这一系列的视频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热血时光,那些日子过得飞快,每次作战她总是把生死抛在脑后,全身心地享受每一次战略部署,享受子弹飞过耳畔的声音,更加享受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的感觉。 家园有难,万死不辞。冲锋陷阵曾经是沈珈的责任,如今星际的战火逐渐平息,她这把利刃被宰主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虽然手法决绝无情,但沈珈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这场“丢弃”秦执有没有参与,沈珈对此保留看法。虽然曾经和秦执惺惺相惜,但二人的关系还不足以让她看透这个情绪永远不外露的男人,而且自己死后秦执便火速升官,虽然在外界看来由他接任指挥官的位置十分合理,但对沈珈而言,不能说不感到膈应。 “宁宁,你在看什么?”一道浑厚的男声自耳畔传来,打断了沈珈的思绪,却也让她鸡皮疙瘩骤起。 这就不得不提沈溪宁原来的桃花缘了。自她有名有姓以来,这间独立病房探视的人就没缺过,而且来的无一例外,都是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个个肩负家族联姻重任,蜜蜂闻见花香一般地往她这间病房冲。 譬如眼前这位肌肉发达但嘴里一口一个宁宁的壮汉,就是曹氏集团的长子曹英,近年来曹实集团经营状况急转直下,急需一场声势浩大的联姻帮助集团在星际产业链上打开新的版图,作为星际第一富商的宝贝千金,沈溪宁这朵鲜花自然就被盯上了。 不过据她观察,这些前来探望的青年除了背负家族重任外,很多对沈溪宁是真的倾慕。作为一个罕见的女性omega,沈溪宁本身又拥有足够招蜂引蝶的外表,自然引得一众alpha垂涎,就连对信息素无感的beta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点让沈珈很烦,这要换成上辈子,她一个扫堂腿就能把这一堆前来求偶的雄性撂翻。 偏偏沈家父母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女儿omega的身份注定了她需要被保护,这次的意外更加证明了这一道理,提早结婚多一个保护沈溪宁的人没什么不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omega,自分化结束已经被规划好了后半生的命运,如同养在温室的娇花,经不起外面风雨的摧残。而婚姻,不过是将她从一个温室换到另一个温室。 沈珈闭了闭眼,对眼前的处境感到无力。 “曹先生,我觉得你实在不必一天五趟地往医院跑,我不是什么大病,实在不用你们兄弟二人这么费心。” 曹英迅速抓住话语中的关键词,询问道:“曹勇那小子也来了?” 曹勇是曹氏集团二公子,比起他勇武雄壮的大哥,整个人长得像半个月没吃饭的瘦猴,显然曹家深谙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两个儿子轮番出动来沈珈病房献殷勤。 二人正说着,话题当事人正好赶来,曹勇左手抱着一大捧玫瑰,右手提着新买的牛乳小吃,见到自家大哥愣了一下,随即冲着病床上的沈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10. 异能 [] 秦执的第二异能觉醒于六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刚刚被从任务中紧急召回,处理完沈珈身亡带来的一系列变动后,整个人罕见地感受到什么叫作“精疲力尽”。 精疲力尽的他又罕见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照顾自己的老管家早已睡去,客厅的家务机器人在看到他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贴心地上前询问他这个主人为什么临时归来。 他看着机器人脸上生动逼真的表情,陷入沉默。这台家务机器人是沈珈送给他的,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私人环境有其他生物,哪怕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但是沈珈当时看上了他新研发出来的战甲,死乞白赖要跟他进行“等价交换”,秦执无奈之下只好把这台家务机器人接回家。 沈珈说,这台机器人叫“小优”,做饭顶级好吃,是个毋庸置疑的家务优等生。 “小优,沈珈死了。” 破天荒地,他有了和机器人聊天的欲望。 小优是个家务型机器人,早在送给秦执时,沈珈就提醒过他小优在人类情感处理方面比其他陪伴型机器人要差一些,但是当小优说出“小优知道了,主人晚安”的时候,秦执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然而他不能冲着一个机器人发泄自己无来由的怒火,最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第二异能觉醒了。 蓝星军方人才辈出,拥有第二异能不是什么稀罕事。沈珈就曾经在觉醒第二异能后来他面前炫耀了三天,但他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他的第一异能是空间瞬移,沈珈的第二异能是变形,实话说,当初看着沈珈变成个兔子在自己办公室里蹦来跳去,让他更加笃定有些异能的存在就是鸡肋。 现在拥有了第二异能,让他原有的看法发生改变。 因为他的第二个异能是穿越时空。 六个月前,这个异能第一次觉醒,秦执穿越时空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墙皮掉落的老旧围墙,落后的设施、穿着寒酸的孩童,让他瞬间辨别出这是自己幼年时所在的那座孤儿院。 蓝山孤儿院建于星际大战后次年,彼时整个星际联盟正在为战后的天灾焦头烂额,自然无暇顾及这么一个偏远又不起眼的小角落。秦执很快发现了在空地上独自玩耍的“自己”,瘦小的身躯套着一件成年人的衬衫,营养不良的脸颊上此刻洋溢着专注,与其说专注不如说是兴奋。 秦执低头一看,瞬间了然。 幼年秦执正在摆弄一副从捐献物资中得来的二手军事围棋,尽管这副围棋的棋子已经残缺不全,棋盘也被它的原主人磕花了一个角,但对于幼小的他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排兵布阵、分饰两方角色,幼小的秦执玩得不亦乐乎。 “这孩子还是不愿意说话吗?” 秦执听到一道熟悉儒雅的声音,他认出是经常光顾孤儿院的周博士。周博士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几个孩子带来玩具和新的衣服,不过秦执对那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更加令他向往的是周博士口中的星际战争故事和他所就职的科研所。 “他高兴的时候会和我说上两句,但平时还是不怎么和同龄人沟通,小执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安静孤僻了些。”回答周博士的是院长饱含无奈的叹息。 第一次时空穿越对秦执而言可谓是浅尝辄止,他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个异能的使用过程,整个人就被强制召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有一就有二。 第二次穿越时空,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了自己如何被军校录取,如何压抑着满心的激动到蓝星最顶级的军校报到。 军校的生活枯燥又严苛,在秦执看来却是一种享受。军校学生将来会成为国家战斗力的一部分,因此军校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而恰好,秦执不缺乏实力。 彼时他的脸上尚且带着青涩,整个人的气质还不像现在这么冷硬,和众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时常进行各种比拼,事事都想做最优秀的那个。 巧合的是,同班的沈珈同学也是这么想的。 秦执初次见到沈珈,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难以掩盖的光芒。这种光芒来自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而之所以能被秦执察觉,恰恰是因为两个人身上带着某种相似的气质。 在几乎全员是alpha的军校里,两人依旧耀眼夺目。 于是从进入军校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了,第一只有一个人,谁也不肯去做那个容易被世人遗忘的第二。 从理论成绩测试到日常训练,沈珈和秦执的积分几乎持平,二人轮流着当分数排行榜第一,甚至有爱凑热闹的在每次成绩刷新前下注买他俩谁赢。 收益和亏损当然是五五开。 第二次时空穿越秦执就有幸再次回顾了这么一场赌注。 彼时,自己和沈珈正在进行激烈的近身格斗。由于在校期间和沈珈打过太多次了,准确来讲是沈珈发出的挑战太多次了,秦执并不能判断出这是哪一次比武。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阵叫好,脸上挂彩的少女凭借着身体的柔韧性给了对面的男生一招偷袭,这样一来年轻的秦执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少女擦了擦发红的嘴角,双手叉腰,笑得张扬又挑衅:“怎么样,我新研究出来的招式,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听到这熟悉的口气和话语内容,作为旁观者的秦执回忆起来了,这是大一时的一场比赛,那时候的沈珈招式奇巧,据说是从古书里搜刮来的功夫,他当时接连防守,找不到进攻的机会,自然输的很狼狈。 想到此处,秦执转身离开现场,在校园超市寻了只口罩给自己戴上,怕不稳妥又给自己加了顶鸭舌帽。如他所料,回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场休息,全副武装的秦执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秦执”的肩膀,简要提点:“你注意攻她下肢,进攻时以力取胜,不要被她多余的动作分神。” 寥寥数语,却是他当初花了好几个晚上才研究出的破敌之法。想到当时的心境,秦执唇角微勾,转身离开了人群中心。 少年秦执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色身影,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望着对方宽厚的肩膀和坚实的背影,莫名把对方的话听了进去。 下半场比赛开始,少年秦执突然占据主动开始进攻,沈珈原本的招式套路不再起作用,比赛显得焦灼起来。 少女抹了把额上细汗,死死盯住对面同样鼻青脸肿的人,不敢有一丝松懈。 沈珈在打架上总是有超乎寻常的认真与热情。 秦执看得好笑,却在比赛结束快要结束时一阵眩晕回到了现实。 然而令他感到挫败的是,当他回来后询问起当时旧友关于这场赛事的记忆,大家依旧是记得沈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沈珈稳赢。 也就是说,他在穿越时空时的小动作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今天是第三次穿越时空,秦执想要再次印证这个猜想。 / 连片的阴云将天空遮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人脸上砸。 眼前是一望无际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急速奔流的江水,然而更令人心惊胆颤的是此刻挂在悬崖半中间的少女,少女的一只手臂搭在凸出的岩石上用以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为了缓解手酸,她时不时换一只手进行过渡。 穿越来的秦执几乎是立刻回忆起这件事,大一下学期教官带他们班同学进行实战演习,沈珈不怕挑战,选的是当时难度系数最大的攀岩训练,然而当天由于天气原因下起了暴雨,岩石的摩擦力大大减小,安全措施不到位的沈珈最后摔落进江里,被发现时已经断了三根肋骨,整个人修养了好一阵时间。 年少轻狂,即便是后来战功赫赫的沈副官也有过不少马失前蹄的故事。 顾不得多想,秦执连忙使用自己“瞬移”的异能前往沈珈所在的方位,他也很庆幸自己的第一异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发挥作用。 悬崖半中央的少女显然已经精疲力尽,评估了一番脚下江流的迅疾程度和继续往上爬的难度,沈珈眼一闭就准备往下跳。 她方才已经计算过了,跳下去游个两百米就能上岸,比被动从悬崖上摔下去要划算的多, 然而迎接她的并非扑面来的浪花,她察觉腰间一紧,继而整个人被环住上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在了悬崖之上。 好快的速度,沈珈内心暗暗吃惊。 然而救她的人又以同样惊人的速度离开原地,环绕她的温热顷刻间散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捕捉到一丝模糊的残影,有点像秦执那个狗东西。 可是当她转身再次去寻找,却看见秦执正跟着一脸焦 11. 训练 [] 在埃尔斯南部,远离市中心几百公里的郊区,竖立着几排外观典雅的别墅。 这是埃尔斯市民公认的富人区,也是安保系统仅次于蓝星高层办公区域的地方。 沈颜跟着机器人管家来到二楼,在沈珈的房门上敲了敲,见无人回应,不放心地直接开门进去。 公主风的卧室布局,粉红色的卡通地毯在每一个角落铺展开来,硕大的智能穿衣镜已根据今日天气和日程安排自动生成服饰妆容建议,沈颜拨开繁复的蕾丝花边窗幔,却并没有在柔软的天鹅绒棉被下发现它的主人。 “小姐呢?”沈颜看向机器人管家,目光里带着责问。 她今天休假,正好趁着空闲来看一下堂妹,却未曾想本应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机器人管家被问得哑口无言,姑且算作“脑袋”的显示屏上呈现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连出口的机械音也带了焦急:“我不知道啊,我从早上五点就自动开机守在客厅,并没有小姐的活动记录。” 沈颜一下子荒了,沈溪宁三个月前才出过那么危险的一场乱子,现在怎么会从家里无缘无故地消失。 正当一人一机心情焦灼准备联络附近的安保人员时,就见话题主人公正没心没肺地从客厅玄关处进来。 沈溪宁,准确来说是沈珈,此刻穿着一身的运动装,一头青丝被高高地束成马尾绑在脑后,随着她走动的步伐微微摇摆。 刚刚晨跑回来,沈珈呼吸微喘,端起茶几上的饮用水一口气灌下,这才注意到站在楼梯上的沈颜。 沈颜看着楼下充满朝气的女孩,一时间也忘了责备,反而笑着开口询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今日倒是稀奇,没见你在床上睡懒觉?” 沈珈灿然一笑:“这几天天气不错,我觉得自己身体太弱了,就每天早上出去跑跑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颜自己本身就是医生,当然支持沈珈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只是不解道:“那你也该和管家说一声,他方才还跟我说早上没有见到你。” 沈珈喝水的动作一顿,心道我早上是翻窗出去的,他当然见不到我。 不是沈珈故意为难管家,实在是这沈家的机器人管家过于碎嘴子,沈珈刚刚出院那天,这台多愁善感又忠心耿耿的机器人就抱着她的大腿狠狠哭了一场,当然他作为一个机器人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流泪,就是一边喊着“小姐”一边用那机械音哀嚎。 在此后的三个月里,只要沈珈在非卧室以外的地方出没,这台机器人就会不停地上来嘘寒问暖,尤其是她早晨跑个步,他还非得跟在旁边递毛巾,这让上辈子习惯独来独往的沈珈十分不适应。 于是为了避免早上继续被机器人管家“陪跑”,沈珈干脆从二楼翻窗出去,她事先观察过了,这沈家别墅每层楼的窗口都有一个往外延伸的窗台,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凭借技巧轻轻一跃到地面是完全没问题的。 于是习惯不走正路的沈珈果断选择每天早上走窗户而非大门。 “他应该是没有看到,管家他是不是很久没有维修了,要不我预约一下专业人员给他的零部件做个保养。”沈珈与堂姐对视,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虽然对不起管家,但帮他保养一下零部件也不是坏事,沈珈内心的小愧疚稍纵即逝。 “嗯,这些你做主就行,我就是来看看你状态怎么样。”沈颜不甚在意地转开话题,用专业的目光把沈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 只见眼前的女孩双目有神,从体态到精神气质都洋溢着蓬勃的活力与朝气,与以前瘦弱怯懦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颜为堂妹身上的变化感到惊讶,再次开口询问:“看你气色比起以前好了不少呀,我听叔父说还帮你请了拳击教练教你拳击,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珈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放在嘴边啃了一口,听到堂姐的询问后坦然回应:“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我总觉得是自己以前太弱小了才会将自己落入那种境地,所以我想要强大起来,这第一步自然是强身健体。” 沈颜恍然,随后不解:“可是......你是个omega呀,拳击这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你吃得消吗?” 沈珈笑着反问道:“姐,你觉得omega天生就不该接触高强度体育运动吗?” “这当然不是,只是......”沈颜连忙为自己解释,只是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珈脸上始终带着让人舒适的笑意:“姐,这个世界有时候会对人存在一些偏见。就比如社会上部分人认为在alpha群体中,男性alpha的战斗力明显要高于女性alpha,可事实是过去十年蓝星战力榜上排名第一的一直是一位女性alpha,同样的道理,这个社会对omega的认知也过于浅薄单一,我承认我们的体质确实没有alpha那么优秀,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抹杀一个omega后天成功的可能。” 姐可是稳居战力榜第一的女人,沈珈在举例说明的时候忍不住暗戳戳 12. 招摇 [] 谢家二公子牵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豹子登上新闻的时候,沈珈正在训练场上汗如雨注。 今天下午第十二次被教练摔倒在地,这一事实让沈珈对自己有些恼火。但冷静下来一想,作为沈溪宁,这种驯练程度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体能训练不能急于求成。 沈珈躺在原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进行了一次深呼吸,随后一个提气爆发,整个人从地上倏地弹起,趁其不备将身量魁梧的教练掀翻在地。 “哈哈哈!你这几个月来进步不小呀!”教练被掀翻后非但没有恼,反而带着鼓励的意味看向沈珈:“不过还是要徐徐图之,一步一个脚印把基本功扎稳,今天训练强度够大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沈珈不置可否,神色淡然地冲教练点头,而后提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往训练场出口的方向走。 途径滚动播报新闻的大屏幕,注意到屏幕中熟悉的一人一豹,沈珈下意识眯起了眸子。 新闻画面中,谢飞白穿着一身价值不菲又不伦不类的奢侈品套装走在大街上,手里拎着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牵引绳,在牵引绳那头,是一脸倨傲却又掩饰不住好奇的小黑豹。 谢飞白自身长相优越,整个人平日里总带着一股懒散的贵气,再加之他背后的谢氏集团也是整个蓝星赫赫有名的企业,这就导致,只要他上街,就会像明星一样吸引关注。 以前有沈珈压着,谢飞白自从进入军方任职后整个人就低调了不少,如今沈珈一走,谢飞白显然是故意这么招眼的,周围的新闻记者乌压压围了一圈。 娱乐新闻对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大拍特拍,经济新闻媒体开始猜测谢飞白此举是否是在含沙射影,那手中牵着的小豹子是不是在表示谢氏集团对竞争对手的示威,至于军事新闻就更加离谱,有人评论谢飞白这是被新上任的指挥官排挤,整个人要转业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沈珈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到现场给个被人群簇拥的傻大个来一拳,但看到陪自己逃出来的小豹子落到了谢飞白手里,暂时还是松了一口气。谢飞白别的本事没有,护住一只小豹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珈将毛巾搭在肩上,抬脚准备离开,然而接下来的一则新闻却引得她再次驻足。 画面中那个笑得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赫然是她上辈子的继父张秉义,而新闻内容是“乔川市新任部长张秉仪出席记者会”。 即便只是一闪而过的面孔和新闻内容,确实让沈珈目光一凛,难怪自己回来这么久在埃尔斯市区没有找到张秉义一家子,原来是搬到了乔川。 可是凭借她对那个继父的了解,就是再让他活三辈子,以他那庸碌愚蠢的性格和能力,也不可能连跃好几级突然到乔川当部长。 沈珈上辈子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改嫁,而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的草包弟弟张闻达,一个是妹妹张佩歆,其中妹妹是个典型的omega,但和沈珈的关系相对要亲一些,至于那个不学无术的beta弟弟,和他亲生父亲一样从小就看沈珈不顺眼,这也是沈珈当初为什么执意报考军校不愿意留在普通中学读书的原因。 沈珈一路思索着来到淋浴室,温热的水流当头浇下,方才训练过度的肌肉逐渐放松,也让她的大脑逐渐清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临死前,她趁着休假回去看望了自己的母亲,而就在她死后不久,继父一家升官进爵,集体搬离了埃尔斯。 想到那天中午弟弟张闻达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热情,沈珈后知后觉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 埃尔斯另一边的别墅内,老管家发现自家男主人已经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秦执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时候小秦执在孤儿院,他在孤儿院食堂当厨师,因为看这孩子瘦小可怜,经常匀出一些好吃的留给他,没想到这孩子感恩,长大后有了地位和能力就把自己接出来养老,现在老管家内心已经把秦执当作自己半个孩子。 想到这里,老管家忍不住上前,将刚刚泡好的南方茶叶放在秦执面前:“小执啊,我看你这段日子不怎么开心,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其实这句话有些昧良心,因为他从小看着秦执长大,这人脸上就没有过什么能称得上“高兴”的表情,只不过最近他的行为有些异常,老管家这才忍不住问上一嘴。 秦执也破天荒地吐露心事,看向官家:“秦叔,咱家马上要多个人,您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秦执当初的姓就是取自眼前这位被唤作秦叔的人,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开口聊上几句日常的人。 秦叔一听,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好家伙,小执这是开窍了啊!要往家里带人了!前段时间那个姓沈的副官逝世,他还担心没了婚约秦执又要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这下好了这小子自己开窍了! 是以秦叔连忙道:“这哪能不对啊,你既然已经有了这门心思,当然要对人家负责!” 秦执反问:“那要是,她其实不愿意随我回到这里呢?” 啧,这倒有可能,毕竟秦执性子太冷,秦叔皱了皱眉,思索后回答道:“愿不愿意你总得试试,事已至此,你不能不负责任!” “嗯,您说的对”秦执点点头,继而开口:“我上周面试的营养师和育儿师大概五 13. 女儿 [] 秦执跟着周博士进入实验室内部,便见偌大的实验室内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排培养皿,也就是民众口中俗称的“人造子宫”。 流动的液体在粗细不一的玻璃管内进行加温,玻璃管群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全部采用特定的无害不易碎材料,人体胚胎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液便在这曲曲折折的管道内流转,而后被分别传送到这间实验室内的各个培养皿当中。 秦执熟门熟路地在编号为36号的培养皿前停下脚步。 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来到这里了,从当初签署协议作出那个疯狂的决定后,他便会利用每一个下班后的空闲时间,隔着镍制的培养皿外壳,与那个在缓慢长大的小家伙进行“交流”。 其实利用最新的人口繁育技术拥有一个孩子原本也在他和沈珈的计划内。虽然他们两个的婚约属于蓝星高层的政治产物,但由于蓝星人口的直线下降,每对夫妇孕育一个后代属于硬性要求,这是他和沈珈逃不开的责任。 当初和沈珈订下婚约,二人同时到人口规划中心采集了各自的□□,按照原先的规划,他们会准备选择合适的时间让这个小生命降临。只是那个时候二人一致认为给不了后代足够的陪伴和关爱,才导致这个原定的计划被搁置。 如今沈珈去世,原有的计划和责任作废,秦执却以个人名义使之得以延续。 “走吧,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周博士见他垂眸沉思,和蔼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指挥着属下将36号培养皿推入实验室旁边的“接生室”。 在温和的白炽光下,秦执颤抖着,按照周博士的指挥,用那只习惯了拿最新型闪击枪的手,为自己的女儿剪断了脐带。 等到一系列的流程操作完,看着眼前那个同时凝结了自己和沈珈血缘的小生命,他竟然前所未有地在外人面前眼眶发红。 一声洪亮的啼哭传来,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给小家伙检查擦洗,秦执就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眩晕感。 “起好名字了没?我们登记后要给孩子进行一□□检,因为法律规定培育过程中不能进行人为干涉,所以我们并不能保障孩子的健康。”一个穿着无菌服的女人冷冰冰地冲秦执解释,但抱着孩子的动作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听到孩子的健康还不能保证,一向运筹帷幄的指挥官大人显得有些紧张,眼睛一刻不离那个蜷缩在毛毯里的小人,听到对方的问题后连忙回道:“起好了,大名叫秦畅。” 对方点头登记,而后取出整套的设备,动作熟练地将小家伙的胳膊从毛毯里抽出进行抽血。 待针头刺入又小又嫩的右臂,小家伙反应了一会儿,才撇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秦执看得眉头紧皱。 周博士看在眼里,拍了拍秦执的肩膀:“别紧张,只是正常的抽血化验,这孩子哭声这么响亮,你和她妈妈身体素质又那么健康,按照常理来说是不会出问题的。” 听周博士提到沈珈,秦执的眸光黯了黯,而后看向还在抽泣的秦畅,眼底的温柔不加掩饰。 / 秦叔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事情从秦执带他来到这个地方就显得离谱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夸秦执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执有一天能突然搞一个孩子出来。 虽然以秦执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可是孩子母亲呢?他今天好像没有看到有有工作人员之外的女性进入这间实验室? 正当他一边纠结又一边暗含期待的时候,不远处又赶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秦叔定睛细看,认出来者是蓝山孤儿院前院长陈毓。 陈院长今年六十岁,身体硬朗气质端方,从升降台上下来,朝四周看看,随后目标明确地朝秦叔这边走来。 还未等秦叔开口打招呼,就听陈院长问道:“听小执说他当爸爸了,孩子呢?” 秦叔直挠头:“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 陈院长睨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地凑近低语道:“你以为小执为什么要瞒着你,我跟你说,这个孩子的母亲是那个已经去世的沈副官,沈副官生前什么来头,且不说军方有多少利益牵扯,就是单论这埃尔斯以外被沈副官得罪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这孩子的来路你我以后就装作不知道,这样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听到是沈珈的孩子,秦叔脚下差点一个趔趄,他可对那个女魔头太熟悉了,平常只要秦执在家,那个姓沈的女魔头隔三差五就要来蹭饭,每次蹭完饭还要找他家指挥官约架,两人每次打完都搞得家里一片狼藉,以至于后来秦叔看到沈珈,就开始琢磨家里哪件家具的寿命又到头了。 “陈院长,还是您有远见,既然孩子的身份不能透露,那咱就当不知道,专心给小执照顾孩子。”秦叔乐呵呵地给陈院长竖了个大拇指,随即动作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压着声音问道:“可是小执为什么要和那个女魔头生孩子?” 榆木脑袋,活该他一辈子打光棍。 陈院长老神在在,正要接着说些什么,就见原本闭合的实验室大门缓缓打开,抱着女儿的秦执从里面慢步踱出。 指挥官那向来冷硬的脸上此刻挂着温柔,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抱着孩子的手却又刻意将力道放轻,陈院长和秦叔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怪异。 陈毓连忙上前将孩子接过,掀开包裹的小毛毯一看,语气里满是惊喜:“哎呀老秦你快来看看,这孩子的嘴巴和小执小时候一模一样,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 秦叔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着一丁点大的小秦畅嘿嘿傻笑:“这还用说,小执那么好看,孩子以后能差到哪里去!” 见陈院长来了,秦执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这几个月做足了理论准备,可当周博士突然把这么一个小家 14. 母亲 [] “阿姨,请问您知道这附近的餐馆哪家最好吃吗?”沈珈摘下墨镜,冲着荆萍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荆萍看到眼前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女孩这几日一直出现在对面的公园,听邻居们交谈,这女孩家里身家不菲,因为觉得枫林路这边的环境好,有意在这片位置定居,这才会频繁出现在这附近考量。想到自己也是枫林路的居民之一了,荆萍有了几分底气,连带着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 沈珈走近打量,这才发现自己亲妈今天居然还化了妆,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过去的几十年里,哪里见过荆萍化妆。 “我们这边不和闹市区相连,一般都是在家里吃的。”荆萍语带倨傲,提了提手臂上的小挎包。 “原来是这样”,沈珈故意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本就灵动的眸子天真地眨了眨:“我身体不好,父母看这边环境不错,就让我来这边养病,诺,那幢公寓就是我父母刚刚给我买下的。” 沈珈随手一指,将自己和保镖们的落脚点指给荆萍看。 荆萍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四层小楼,心底迅速闪过几分计量,这小楼放在乔川可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即便是丈夫升职以后,也没有实力买下这富人区的独栋四层别墅,想到自己那还未曾婚配的儿子,荆萍再次看向沈珈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热情。 “这边自然环境要好一些,确实有利于身体恢复,你是和父母一起搬过来的吗?” 沈珈摇头:“我爸妈太忙了,公司里的事情多得很,但他们派了管家和佣人陪我一起过来。” 荆萍一听就更加心动了,丈夫在政界高升,虽然社会地位有了飞跃,但在商界上还是个睁眼瞎,想要在乔川立足,光靠丈夫的职位没有金钱是不行的,这样一来,看着沈珈的目光不由得又添了三分满意。 沈珈心底冷笑,上辈子自己亲妈何曾用如此热情的眼神看过自己,但面上还是笑得一团傻气:“阿姨,我初来乍到,对这边的了解不多,身边也没有长辈在,我看您是个善良的人,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多和我聊聊天?” 荆萍一听,当即握上了沈珈的手:“当然可以啊,你这孩子阿姨看着就亲切,阿姨本来也是没事出去消磨时光,你不是要去找饭馆吗,干脆来阿姨家里吃,阿姨亲自给你做打卤面,中午给你炖鸡汤喝!” 这可是难以抵挡的盛情,于是沈珈冲着不远处的保镖吩咐了几句,便和荆萍手挽着手进了张家这处新居。 屋内的装潢更令沈珈啧舌,知道的是张秉义升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去打劫了哪个星际货船一下子成为了蓝星的暴发户。 只见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大大小小的花瓶画作虽谈不上值钱,却给人一种富丽堂皇殷实之感。客厅的沙发也采用了皮质的,玄关处还立了一个最新款的家务机器人。 沈珈心底冷笑,她以前可是送过张家一个家务机器人,可惜被张闻达拿去二手市场换了钱蹦迪喝酒去了,现在这个家务机器人就算再先进高端也敌不过军方的产物,也亏得张闻达当初买了那样稀烂的一个价钱。 沈珈的目光停留在客厅的一张全家福上面,不经意间笑着问道:“阿姨,这是啥时候照的啊,您和照片里比起来没有变样嘛!” “害!那不过距离现在一年多一点,当然没什么大变化!” 沈珈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一年前多一点,那不就是自己死了没多久,再看墙上这副全家福里,除了妹妹面无表情,其他三人笑得生动自然,像是全然忘了有过她这么一个人是的。 想到这里,沈珈故意问了句:“阿姨,这是您女儿吧,您有两个孩子呀?” “对啊,我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有事出去了,女儿现在在埃尔斯。” 荆萍一边笑一边命保姆切好了水果招呼沈珈吃,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珈问道:“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家里父母是什么职业呀?” 荆萍眼里的迫不及待已经毫不掩饰,沈珈心头好笑,嘴里却是胡诌:“阿姨,我叫沈溪宁,今年21了,爸妈是做星际货物运输的,家里有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我身体不太好,您也知道,omega除了嫁人没什么好的出路。” 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状似难过地揩了揩眼角。 荆萍一听,心生喜悦,嘴里却还是安慰:“也不能这么说,我女儿就是omega,嫁了个好人还不是照样享福去了,你还年轻,只要擦亮眼睛好好挑,不愁没有好的归宿。” 沈珈原本是想要套关于张闻达的信息的,结果却被荆萍冷不丁一句“我女儿嫁了个好人”给吓了一跳,小歆嫁人了,为什么她派人搜集到的信息里没有提到这件事?! “阿姨,您女儿这么小就嫁人了呀,您刚刚说她在埃尔斯,我就是从埃尔斯搬过来的呀,埃尔斯有不少厉害的大人物!可惜我平常足不出户,也只能从新闻里看看。” 荆萍乐得咯咯直笑:“可不是,埃尔斯确实有不少大人物,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外传,我女儿嫁的呀,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数一数二,沈珈的心有些凉了,如果荆萍没有夸张的话,能在埃尔斯算上数一数二的人,那可不剩几个。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等到厨房飘来一阵香气,便听玄关处一阵响动,浪了一个下午的张闻达踩着点回到了家。 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张闻达瞬间感觉眼前一亮。乖乖 15. 意图 [] 多亏了张闻达每天在外面见多识广,知道沈氏千金的名讳,才没有丢失沈溪宁这条大鱼,张家母子俩都是这么认为的。 张闻达自认为与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进行了一场志趣相投又能充分展示个人风采的交流。 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实际上沈珈全程基本只说三句话:真的吗?我不信?好厉害呀! 这要放以前看到张闻达这副嘴脸沈珈肯定二话不说给他脸上来两拳,可是现在换了个身份,尤其是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她得迂回、讲究战术。 于是她只能身居张家这个暴发户式的客厅,一边装作对张闻达过人的见识洗耳恭听,一边在脑子里筹划怎么打听出来妹妹的去向,并且把过去的恩怨来个了结。 每每想到自己当初的死,沈珈就从头到尾感到不爽,这种不爽如疽跗骨,一日不大仇得报,一日不能痛快开启新生活。 晚间回到住处,先是给殷切关怀自己的沈氏父母报了平安,而后,沈珈久违地打开了了曹家二兄弟的通话页面。 这曹家二兄弟自从在医院碰壁以来,再次见到沈珈总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就导致每次见面双方都不怎么自在,沈珈也不是要联姻嫁人的沈溪宁,也逐渐刻意地减少了与曹氏兄弟的接触。 说起来,沈溪宁原本的朋友里,还是那个安安静静的陆绰更让她有好感。别看人家先天不足,但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在机甲设计方面可谓是天赋过人,这让出身行伍的沈珈和他拥有很多共同话题,陆绰也十分愿意把最新研制出来的小型机甲给她体验。 唯一可惜的是,陆绰没有正规身份,不能制造真正能上战场的战斗型机甲。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用处。 想到这里,沈珈叹了口气,同时拨通了曹氏兄弟的通讯页。 “宁宁?”对面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同样的语句腔调,同样的惊喜诧异。 “宁宁,你好久没有找我们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这委屈巴巴的语气,一听就是曹勇才能说出来。 沈珈挠挠头,干笑两声:“没有,哪能忘,我不是忙着强身健体嘛…” “宁宁,你这个时候找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曹英作为大哥,性子比较憨厚稳重,在对待沈溪宁的事情上一向是死心塌地的,这也是让沈珈最感到抱歉的一点。 不过她现在可顾不上抱歉了,听到曹英给自己递台阶,连忙顺坡下驴:“对的,那个,曹家两位大哥,如果说,有个人看上了我想欺负我,你们能不能及时过来帮我?” 对面的曹英瞬间就不淡定了,语气里的愤怒触耳可闻:“谁敢欺负你!我看是活腻了!宁宁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到!” “诶诶诶,我现在......还没被欺负......”沈珈讪讪道。 曹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宁宁你别吓我,怎么一会儿被欺负一会儿没被欺负,是不是对面那不怕死的混蛋威胁你?!” 正在沈珈犹豫着该怎么跟这耿直憨厚的曹老大解释时,对面灵活圆滑的曹英率先听出来了其中玄机:“宁宁,你这是想让我们给你教训人吧?” 沈珈内心为曹英鼓掌:“聪明呀曹二哥!” 曹英笑了,继续询问道:“可我记得沈伯父不是给你配置了好几个保镖吗,怎么这种事都能让你为难?” 说到这个沈珈就略感无助,沈济州这几个保镖确实对她的安全起到了保障作用,但在某种程度上也限制了她的行动。 就比如说她此行打着到乔川旅游的名号,就是差点把嘴皮子磨破才说服的沈济州。与此同时几名保镖可谓是把她的日常起居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沈父沈母,这就意味着她要是利用这几个负责她安保的去教训张闻达,势必会惊动沈济州。 而当沈济州出面替女儿解决张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沈济州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整个沈氏集团,而以沈珈目前估计,张家背后的人是沈氏集团也难以抗衡的。 若沈济州出面,势必会打草惊蛇。但要是曹家兄弟派人去解决,便能让这件事止于乔川。 沈珈向曹氏兄弟说明了自己的处境,而后叮嘱道:“你们记得到时候不要露面,埋伏好人,把人绑来后,我来收拾。” / 埃尔斯另一边,谢飞白已经牵着小黑豹在街上晃悠了好几天,除了被自家老爷子和大哥骂了一顿,既没惊动秦执,也没寻到半分那天那个omega的踪迹。 “豹妹,你是不是不行啊,这么多天,你就没闻到一丝一毫那个女人的痕迹?” 小黑豹低吼着冲他亮了亮爪子,谢飞白连忙替自己补救:“唉没事没事,不是您的错,都怪我太蠢。” 说罢,心生一计,拍了拍小黑豹那越发油光水滑的皮毛:“豹妹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一刻钟以后,谢飞白牵着小黑豹出现在了秦执的公寓门口。 说起来,秦执最近才是真的异常。往常的加班狂魔最近居然准时下班,没有任务的时候时不时还搞个居家远程办公,这可把谢飞白好奇死了,恨不得亲眼看看秦执在自己家里藏了什么宝贝。 这般想着,胆大包天的谢二公子就带着自己的爱宠光明正大来到了顶头上司的住处。 “豹妹,你闻到啥特殊的气味没?比如说女性omega的气味呀、生化武器的气味呀!”谢飞白在门铃处站定,犹豫着要不要按下。 只是还未等他犹豫够三秒,就见一个面生的老妇人过来开了门。 “你找谁?”老妇人被他牵着的黑豹吓了一跳,直往后后退了几步。 谢飞白对对方这一反应十分满意,当即不客气地大摇大摆牵着爱宠进门,一边走还一边问:“你们指挥官在家吗?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谁知刚走到客厅玄关,一本厚重的书便当头砸来,谢飞白下意识抱着小黑豹一躲,整个人连人带豹摔出了门外。 站在客厅大门外,谢飞□□神恍惚,甩了甩被摔懵的脑子,反问自己: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秦执怀里抱了个什么玩意儿? 屋内,站在楼梯栏杆处的秦执唯恐自己动作太大吓坏了怀里的小人儿,扔完那本画册后便连忙低头去看女儿,谁知小家伙并没有害怕,反而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他瞧。 这让秦执心头一暖,对着谢飞白的怒气当即散了七八分。 谢飞白不死心地再次想要带着小豹子进屋,却被身后的陈院长拦住:“这位先生,您还是把这头......这头小豹子留在院子里吧,小姐刚刚满月,指挥官恐怕是怕您吓到她。而且,动物身上可能有细菌,您进门前最好消个毒。” 谢飞白站在门外,任由陈院长拿着消毒水给他从头到脚喷一遍,但整个人已经凌乱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小姐?满月?完蛋了,这比第二次星际大战还令人感到恐怖。 怀着这样的心情进屋,秦执已经抱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手里正拿着一个布艺的小鳄鱼玩偶给孩子看,谢飞白面容复杂地凑过去,探出脑袋去看秦执怀里的人。 “指挥官,这......这您女儿啊?” 秦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女儿,还能是你的?” 16. 椅子 [] 夜色深深,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街道,藏在深处的郊区夜店红火非凡。 沈珈“乖巧”地跟在张闻达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夜店内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以及各色灯光里摇晃着放飞自我的人群。 张闻达余光留意到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头一喜,心间的盘算转了几转,回头笑道:“沈妹妹,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取两杯喝的来。” 沈珈被他一句“沈妹妹”唤得心头作呕,但面上还是腼腆一笑,低声应了句“好”。 张闻达离开后,沈珈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与不远处正在喝酒的两个肌肉发达一脸凶相的大汉视线接触,笑着点了点头。 张闻达很快拿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酒水回来,冰镇的玻璃杯面泛起一层薄雾,沈珈盯着杯中玫瑰红的酒水,眸光闪烁。 “尝尝呀,这是他家店里的特色,小姑娘都爱喝这个口味。”张闻达盛情邀请。 沈珈本身作为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对于这种场所入口的东西就有所忌讳,如今再看张闻达的态度,更加不会轻易将这杯经过他人之手的酒水送入口中。 “达哥哥,我觉得有些害怕,可以换过去挨着你坐吗?”沈珈用着拗口的强调,说着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字眼。 沈珈方才已经观察过了,这家夜店虽说偏远,里面的人也玩得比较疯,但总体来说是很安全的,公众场合的人没有什么越轨行为。 但张闻达听完她的话后却是面色一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爽快地拍了拍自己沙发旁边的空位,神色里露出几分下流的贪婪:“别怕,来坐哥哥身边,我这里地方大,也能保护你。” 说着还贴心地把沈珈的酒杯移到自己这边来。 “谢谢你达哥哥,你妹妹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一定很有安全感。”沈珈坐过去,用自己那双澄澈的大眼望向张闻达。 张闻达此刻的虚荣感已经要满溢出来,当即忍不住多说几句:“害,我那妹妹用不着我保护,人家现在身份地位高着呢,我们一年估计都见不上几面。” 沈珈作崇拜状,好奇道:“我听阿姨说妹妹她嫁人了,身份高,难不成妹妹嫁了个年轻的高官?” “害,人家青年才俊哪里会看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而且我们家以前......”张闻达说到此处顿住,话锋一转“反正我妹嫁的那个人,在整个蓝星,都是这个。” 张闻达冲沈珈露出个大拇指。 沈珈吃惊地以手掩唇,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难不成,妹妹的丈夫,是宰主的儿子。” 她记得宰主小儿子是和佩歆差不多年纪,佩歆生的好看,又是稀缺的女性omega,能被宰主的小儿子看上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闻达确实撇了撇嘴,暗暗嫌弃眼前这个出身优渥的沈氏千金闭目塞听,以他家现在的社会地位,宰主怎么可能选他家做亲家。 莫名的优越感作祟,张闻达身体放松,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沈妹妹,我看你单纯,让你猜恐怕半天也猜不到,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佩歆身后的人,是宰主本人。” 张闻达这话是凑在沈珈耳朵旁边说的,声音又小又轻,可却把沈珈听得拳头紧握,浑身血液仿佛倒流。 但她面上还是一片理智:“我记得,宰主他今年都六十多了,而且他有法律名义上的妻子。” 六十多的人了,蓝星理事会这几年都开始着手培养几个接班人了,沈珈常年在军部高层,这种信息绝不会有误。 张闻达哼笑:“六十多又如何,人家还不是整个蓝星最尊贵的存在,只要人家在位一天,我妹妹那丫头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止是佩歆,整个张家的地位都能水涨船高。 然而无名无分委身六十岁的老人,这绝非是佩歆个人想法。沈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沈佩歆怯懦但并不攀图名利,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女儿家的矜高,她不是会因为宰主的地位选择这样一条不光彩的道路。 那么就是上位者的胁迫,和张家父子俩的曲意逢迎。 荆萍有没有参与这场对自己亲女儿的交易沈珈不得而知,因为她和姓张的父子俩一样,讨厌beta以外的所有人,最厌恶大女儿沈珈,也从心底看不起身为omega的张佩歆。 眼前人的身体里流着和自己相似的血液,沈珈却恨不得把这个混蛋东西揍得妈都不认,微微咳嗽了两声,沈珈用祈求的语气说道:“达哥哥,我觉得有点冷,可以麻烦你帮我去前台要个毛毯子吗?就像他们的一样。” 张闻达顺着沈珈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对男女坐在沙发上接吻,腿上盖了一层店家提供的小薄毯。 要是自己今晚也能像那个男人一样亲到沈溪宁就好了,这样的想法驱使着张闻达起身,毫不犹豫地接受沈珈的差遣。 也就是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沈珈以周围人都难以发现的速度,迅速将两个人的酒杯调换,等张闻达拿着毯子回来的时候,微晃的液体表面已恢复平静。 “达哥哥你辛苦了,你快喝点,我还想听你说话,你知道的好多。”沈珈顺手将酒杯举到张闻达嘴边。 张闻达吞咽了几口,果然开始顺着方才的话题跟她聊,还暗中跟她透露,自己曾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只不过那个女人脑子抽了去读军校,忘恩负义又不近人情,果然早早就被炸死了。 沈珈听得捏紧了拳头。 张闻达半杯酒下肚,在沈珈捧场的聊天中逐渐自我陶醉,脖子以上热的通红,盯着眼前女孩在灯光下依旧粉嫩的脸颊和优美的颈部线条,双眼逐渐迷离。 沈珈暗中勾唇,奶奶的,这混蛋果然在酒里放了东西。 直到张闻达的手不受控制地搭上了沈珈的衣领,沈珈一声尖叫从沙发上弹起,将他的手甩开同时暗中用力,张闻达受疼痛刺激整个人朝她这边摔过来,沈珈继续“惊慌失措”地弹开。 不远处的两个彪形大汉,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干什么,欺负小姑娘呢!”其中一个大汉一把 17. 真相 [] 昼夜交替,距离第一次醒来,张闻达已经又在这间仓库度过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即便他扯着嗓子呼喊,这个仿佛被人遗忘的角落也无人问津。 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是夜间,房梁上不时会传来老鼠爬动的声响,吱吱咕咕的叫声就在耳边,而他被死死固定在这该死的椅子上,身体稍有挪动便感受到刺骨的触电疼痛。 “有没有人......”嗓子已经干的冒烟,张闻达平生哪里受过这等苦楚,此刻耷拉着脑袋看向不远处的墙面,出口的声音嘶哑又破碎。 另一边,沈珈已经连夜撤离了乔川,待荆萍发现儿子连日未归慌张寻找时,沈珈原本落脚的小别墅早已人去楼空。 / 埃尔斯一处高级宾馆,沈珈做完一系列晚间护肤,扫了一眼审讯椅传来的生命指数,确认自己那亲爱的弟弟还活着,漫不经心打开了远程通讯器。 原本昏暗的仓库半空缓缓加载出一道荧光显示屏,蓝色的幽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可对于被弃置了三天三夜的张闻达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屏幕中央出现一个虚拟人像,3D小人转了转脖子,冲他咧嘴笑了笑。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张闻达企图往后仰,本能地意识到危险。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诡异的机械女声回到,由于仓库空荡,还形成了几道回音。 张闻达显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他戒备地盯着电子显示屏,威胁道:“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告诉你,我爸可是乔川的部长,你们如果对我造成伤害,我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面前的虚拟人像冷哼了一声,连带着表情都露出不懈:“你觉得,你在这里被关了三天,你父母会没有找过你吗?” 是啊,以自己在父母心中的重要性,母亲恐怕早在自己消失的第二天就报警了,如果这些人是连父亲也无法奈何的,那...... “你想要什么?你开口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们不要伤害我!我有钱!” 张闻达的冷汗浸湿了原本的衬衫,剧烈的求生欲望也令他慌不择口:“还有宰主,宰主会帮我的,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去求宰主帮你实现!对,宰主是蓝星最尊贵的人,他会帮我的!” 千万里之外,沈珈盯着显示屏里的男人,眼睛微眯,循声质问:“哦?那我就很好奇了,张公子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室,你是如何和蓝星之主攀上关系的呢?” 张闻达一顿,吞吐道:“我妹妹!我妹妹她......她和宰主是那种关系。” 这话听得沈珈作呕。 “我是在问张家发达以前,你们又是凭借着什么原因搭上宰主这艘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大船的呢?你应当知道我在问什么。” 冰冷的机械女声似乎是没了耐心,一针见血挑破了关键点。 张闻达当即放大了双瞳,惊恐地看向这面在自己眼前升起的荧光通讯屏:“你是谁?你和沈珈什么关系?” 虚拟人像笑得玩味:“你管我和沈珈什么关系呢?我可以是她的朋友、同事、战友、下属,我可以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我也可以,就是沈珈。” “这不可能!”张闻达大吼,“沈珈死了,军方死因证明是由我母亲亲自签的字,她肯定死了!” “这样啊,那为什么张夫人能够爽快地在那张证明上签字,而未去怀疑过自己女儿的死因呢?” 直至现在,军方给出的证明都是沈珈副官“意外身亡”,甚至默认了她是“行动失误”导致的意外。也就是说,整个蓝星民众,都以为是她自己粗心犯蠢导致的失误,甚至有人暗地讨论她是自负妄为,想要反抗上级命令反而自取灭亡。 而她的母亲,她的亲人,在签署死亡证明时,没有想过要为她的死因辩解一句。 也或者,他们本就是这场死亡的策划者。 “沈珈她任性不听劝,她从小就这样。她就是个异类,她和我们本来就不该是一家人,她的父亲就是个疯子,她迟早也会疯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又把她那早逝的亲爹搬出来说事,沈珈隔着屏幕叹气,这么多年了攻击人也不能换一套,承认她优秀很难吗? 这般想着,沈珈按下了远程操作系统,屏幕里的张闻达开始鬼哭狼嚎。 “只是给你放了一点点电流而已,这么没用。” 方才他口口声声沈珈该死,要知道这样的抗电流训练,对于军校时期的沈珈来说几乎是日常模式。 “给你一条活着的路,说出你在沈珈的死因里做了什么,否则的话,你不妨侧身看一下你右后方的炸弹,它应该还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将要自动引爆。” 18. 报名 [] 张闻达的双腿以后可能要靠义肢才能直立行走,这一噩耗对荆萍和丈夫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虽说现在的技术能够保障残障人士的基本生活不受影响,但自己原装的双腿和人造的还是有区别的。 而当儿子颤抖着说出整件事情与死去的沈珈有关时,荆萍与丈夫齐刷刷白了脸色。升官后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以至于让他们一家子忘了,这样的富贵日子是如何得来的。 与此同时,远在埃尔斯的沈氏豪宅内。 距离沈珈喝醉后豪情万丈地向沈家父母宣布自己要考蓝星最高军事学院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 清晨,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沈珈抱着柔软的被子懊恼,没想到沈溪宁是个沾酒就醉的,这和自己上辈子可差远了。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接着发酒疯向沈氏父母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经历了乔川之行,该处理的人已经处理,沈珈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军方,她会以沈溪宁的名义,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还沈珈一个清白。 洗漱下楼,沈济州和妻子已经坐在餐桌前用餐,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姗姗来迟的身影,沈济州非但没有怪罪,反而笑着逗她:“宁宁醒了,怎么样,宿醉过后头不舒服吧?” 何韵也放下手中的《星际快讯》,笑着同沈珈道:“宁宁你还记不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你拍着桌子跟我们保证,你一定会考上埃尔斯最高军事学院的。” 何韵是以开玩笑的方式将这件事说出口的,因为在他们眼里,沈溪宁一个在军事上毫无天赋的omega去军校,本身就像一个酒醉后的笑话。 沈珈却罕见地没有笑,她严肃地看向餐桌前的父母二人,疑惑道:“我这个想发有什么问题吗?还是爸妈你们觉得,我一定考不上最高军事学院?” 沈济州和妻子面面相觑,确定了女儿已经酒醒并且不是在开玩笑后,沈济州的表情说不出的震惊。 “不是,宁宁,你怎么突然想要考军校?是我们给你请的家庭教师你不满意吗?还是说你想要去体验一下校园生活?” 何韵也连忙接话:“是呀,如果只是想体验一下普通大学生的生活,你可以去家附近的民办大学,选一个适合你的专业,你性子内向喜欢安静,我们选园艺怎么样?” 这建议很适合原来的沈溪宁,却不适合现在的沈珈。 沈珈摇摇头,拉开椅子挨着父母坐下:“爸妈,上次意外让我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认知,我以后单靠你们并不能真正的独立,要想实现自我强大,就必须自身拥有权力和地位,而以整个星际目前的形势来看,走从军这条路子,才是最有希望实现我目的的途径。” 沈珈把父母说的一愣一愣的,二人想着女儿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面上有所松动,但骤然把沈溪宁和军事学院联系在一起,还是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思忖片刻,何韵试探性地给女儿讲道理:“宁宁啊,你从小被爸爸妈妈保护的太好了,你可能不清楚这个最高军事学院的招生标准和培养风格,那可是整个蓝星校风最严厉的地方,不是一般人都能考进去的,就算进去,也有很多人受不了那里面的训练模式中途退出的。” 她没有说明的是,但凡被这所学校录取的,几乎全部都是天赋异禀的alpha,最不济也是某种特质被发掘的beta,自家女儿虽然在自己夫妇眼里千般好万般好,可到了那种地方,实在是除了美貌一无长处!她总不能让校长看在沈珈长得好的份上把她录取了吧! 沈济州想的倒不是这些,在他看来,自家女儿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她就是要星星也是因为她值得,可他想的是自己这如花似玉被小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以被丢到军事学院那种没有人性的地方被糟蹋! 看看原先那个在军方叱咤风云的沈珈,他以前和那个女人打过交道,对方小小年纪就在一众基层兵里面摸爬滚打,年纪轻轻就在各 19. 面试 [] 接下来的几天,沈溪宁久违地参加了几场来自最高军事学院的招生考核。 理论课程对她而言手到擒来,甚至因为自己上辈子亲自领导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有些理论在回答的时候能够加入自己独特的实践理解。 唯一让她感到不满意的是体能测试,虽然沈溪宁的这具身体素质在经过她几个月的魔鬼特训后有所改善,但比起上辈子还是差距太大。 omega的身体机能比起alpha来说有一定的差距,但这不是她就此放弃的理由,身体素质的保持需要日复一日地自律与训练,即便她无法做到像曾经的沈珈一样强大,也要在自己的坐标维度上缓缓前进。 值得庆幸的是,来参加军校招生考试的大多是和沈溪宁一样的同龄人,这些人还未经历过军校四年的培训,即便在体能上有先天优势,彼此之间也没有拉开太大差距。 交完最后一门答卷,沈溪宁对自己的成绩大概有了数,理论、操作、心理素质、智力这些都没问题,体能也能保持合格,唯一需要关注的,是面试流程中自己omega的身份会不会受到歧视。 害,换个身份看世界,世道多艰乎! 沈珈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到了不远处亲自来接女儿回家的沈济州。 “爸爸!” 沈溪宁兴奋地跑过去,衣服小女儿姿态。 人的性格真的是会随着所处的环境慢慢变化的,沈父沈母十分疼爱这个女儿,这使得那个一向对亲情很淡漠的沈珈也在无形中被影响,有时候她会恍惚,自己身上是不是慢慢有了沈溪宁的影子,沈济州和何韵因此才没有察觉。 “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沈济州乐呵呵地看着女儿,心道最好是考得一塌糊涂与这破学校无缘,那样他和妻子都放心。 “我觉得很不错,我事先准备了那么久呢。”沈溪宁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转头抛出一个新的问题,“爸,如果我没考上,您能把我塞进去吗?” 嗯?大庭广众的,这什么问题? 沈济州一愣,表情复杂地看向女儿。 “其实也不需要您把我塞进去,就是如果他们歧视我,您能不能出面为我主持公道。” 沈溪宁的猜测不无道理,这所学校里面的教授和教官她可太了解了,大部分都是信奉天赋,用鼻孔看学生的人。 “胡说,我沈济州的女儿怎么可能被歧视!谁敢对我女儿不公正!” 沈济州拧眉,看着女儿充满期待的小脸,拍胸脯保证:“宁宁你放心,他们要是在面试环节对你有任何的不公正,你您可以报我的名字!” “谢谢爸爸!” 沈溪宁笑咧了嘴。 沈济州暗道不好,他刚刚是不是被宁宁这家伙绕进坑里去了,他和妻子是反对她进这所学校的呀,怎么现在就答应她给她保证面试了呢? 不过女儿还是想的太简单,最高军事学院的面试环节,你以为是所有人都能进的? 想到这点,沈济州又松了一口气,大方地冲沈溪宁招手:“宁宁想吃什么好吃的,你妈今天不回家,咱父女俩去外面吃!” / 最高军事学院招生办公室,几位临时被派来负责招生工作的老师伏案整理这次新生的成绩和档案。 其中一名老师将总成绩合格的学生信息一一挑出来进行面试安排,在看到沈溪宁的名字时手上动作一顿。 “真是稀奇了,今年的学生里面竟然有一个omega,还是一名女性omega!” 另外的一个老师听完眉头一皱,将沈溪宁的那份资料接了过来:“怎么回事?这个人成绩居然还不错?” 待翻到家庭信息那一栏,老师面上的表情有些恍然,不过随后又换成了愤怒:“这是沈济州的女儿,外面都传他最宝贝这个闺女,可就是再宠孩子也不能任她在这种事情上胡闹啊,真把我们军事学院当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叫沈溪宁的作弊了?” “不然呢,一个omega,在多项考核里面甚至超越了许多alpha,你觉得这可能吗?”说话的老师一脸不屑。 同事张了张嘴,虽然下意识想要辩解,但思考了半天确实无法说服自己,末了只好说道:“可沈济州对于我们学校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地位在的,我们自己可决定不了人家的去留。” 方才说话的老师想了想,沉声道:“我去找校长。” / 当沈溪宁接到电话,通知自己以候补组成员身份进行面试的时候,她就知道资料审核过程果然还是出bug了。 不过这些都曾被自己预料过,现在真正面对时倒觉得没什么,实际上,她还挺想见见军校这些老师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吵架的,毕竟她当年上学时就是出了名的刺头。 面试当天,沈溪宁气定神闲地进入会议室,看着前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面露微笑。 “各位长官好。” 沈溪宁行至会议室正中央立定站好,冲一排穿着军装的面试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理。 流畅爽利的动作让主考官眼前一亮,刹那间几乎以为她是军队里训练多年的老兵,可低头扫了了一眼她的档案,又为自己这一猜想感到可笑。 “考生沈溪宁。”在右手边第一位坐着的女教官说了这么一句,就莫名地沉默噤声。 最后,还是后排一个按捺不住性子的年轻女老师主动开了口,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质疑:“沈小姐,我们很好奇,你一个omega的身份,是如何在招生考试中获得这么高的分数的?” 沈溪宁笑着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考官们,留意到自己熟悉的身影,目光微顿,继而平静地回答道:“长官您何出此言?我的所有成绩全部来自于自身实力,如果您有异议,大可以调取考场 20. 模拟 [] 两次星际大战后,各个星系在军事上的投入都出奇的高,作为战后发展建设成绩最突出的星球,蓝星在这方面砸进去的人力物力资源也是不计其数。 沈溪宁和其他进入选拔总决赛的考生一起,被教官带领着来到了实战模拟实验室。 与其说是实验室,倒不如说更像一个巨型训练场。地面上陈列着几百套穿戴设备,沈溪宁粗略地扫了一眼,都是目前科研所搞出来的最先进的穿戴模拟实验仪,比她在校的时候先进了好几倍不止,不过她也没有太大压力,真正的星际战争都经历过的人,只会把这种模拟当做短暂的游戏放松。 附近的几个年轻人显然因为眼前的设备兴奋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上前触摸了几下,又在带队教官严厉的目光下讪讪缩回了手。 看到前排站的笔直的沈溪宁,教官暗暗在心里点了点头。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超越年龄的稳重与沉静,而这种沉静的气质恰好是一个军人所应当具备的。 可惜了,她是个omega,能不能通过这场最后的考核都难说。 带队教官叹了口气,沉声指挥所有考生按照顺序站好。 “一会儿你们穿戴好以后系统会对你们的虚拟形象进行分组,虽然这只是一场模拟战斗,但其中的成绩关系到你们的去留,相信你们分得清楚其中的轻重。在这里首先要注意的是,当你们在这场模拟中死亡,就意味着现实中的你被淘汰出局,那么这门考核的分数直接归零。你们当中只有10%的人会在这场模拟实战演练中‘存活’下来,所以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对。” 带队教官说完,沈溪宁明显听到身后的两名男生倒吸了口冷气,周围人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沈溪宁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旁若无人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套设备前,简单看了一眼使用说明,拿起相关的穿戴设备给自己戴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带队教官看了一眼沈溪宁,又看了一眼旁边跟呆头鸡一样傻站着的考生,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心底对沈溪宁的表现更加高看几眼。 “设备已启动,虚拟形象建设中......” 冰冷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沈溪宁眨了眨眼,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火烧云,橙黄色的云朵铺满了半边天空,仿佛一团烈火正在远方熊熊燃烧。 时隔多年,喻老师的模拟战总算讲究视觉审美了,沈溪宁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动把自己带入了“产品体验官”的角色。 “尊敬的士兵你好,你所来到的是星际资源争夺战现场,你所在的是蓝星第一军团下属第二百二十四分队,本次分队任务是消灭敌方资源储存基地,阻止敌人的军事扩张。” “系统已自动将五名士兵分为一个小组,届时该任务将由小组内部成员共同完成,温馨提示:个人死亡不计入小组分数,小组成绩仅供最后参考,我们在最后将会结合个人贡献进行最终评分。此外,为提高作战难度,系统已在每组成员当中指定一人作为反叛者,成功歼灭其他队员则反叛者获胜。” 什么歪门设定?沈溪宁拨了拨手中的远程激光枪,忍不住吐槽老师这些年的古怪程度有增无减。 随后,她就听到自己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您已被选中作为本组反叛者,请注意掩盖自身身份,如被发现,后果自负。” ?有点想骂人怎么办,就冲自己上辈子为了蓝星的事业肝脑涂地最后把小命都搭上了的事实,也不该让她来玩这个角色扮演。 沈溪宁皱了皱眉,清楚这不过是一场实战模拟,在具体的作战中,虽然叛徒是最令人深恶痛绝的,但这种个例也不是没有过。 不过既然是模拟,她大可以演好一个“反叛者”的形象。 很快,随机分配的其他队员到达了现场。 面对眼前的一整片壮美火烧云,刚刚站稳的陈贝拉忍不住发出一声“嚯”的惊叹。 而当沈溪宁转身去看时,却为几张熟面孔的出现感到诧异。 面前赫然站立着四位朝气蓬勃的青年,可是除了刚刚发出惊叹的女孩和另外一个卷发碧眼的女孩,剩下两个男的她都认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绰穿上假肢离开轮椅,温润如玉的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是作战服也穿出来了几分能去时尚杂志主页当代言人的既视感。 看到沈溪宁,陆绰先是一愣,而后对她笑了笑,迅速接受了这一事实。 另一位男性老熟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率先问出了声:“是你?” 沈溪宁颔首,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好笑道:“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儿吗?” 乌言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当然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在这里见到你觉得很新奇。” 他现在都还记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的omega是怎么当着他的面亲眼把一个基站司长干趴下,又是怎么驾驶着一辆军用飞艇扬长而去的,那画面可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以至于现在都对沈溪宁带着滤镜。 “你们认识呀?”说话的是方才感叹美景的那个女孩。 女孩梳着双马尾,一张鹅蛋脸上满是学生气,此刻正好奇地在乌言和沈溪宁之间来回打量。 “也不算认识,就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沈溪宁略过了自己在维克多基站的丰功伟绩。 “那你们是真的有缘分,我叫陈贝拉,报考的是军校的医疗卫生学院。”陈贝拉说着朝沈溪宁伸出了手,满身的热情不加掩饰。 沈溪宁笑着回握:“你好,我叫沈溪宁,很高兴能和你分到一组。” 剩下的几人都依次自我介绍,乌言还是那副厌世脸,陆绰本来就更习惯倾听,旁边那个长得很高很酷的女生简单介绍完自己叫“尤娜”后便不再言语,这样一来,前进途中只剩下叽叽喳喳的陈贝拉和一直在应和她的沈溪宁发出声音。 “我不是反叛者,你们呢?”贝拉眨着大眼,好奇地看向剩余几人。 “你觉得这种问题,他们会回答你吗?”一旁的乌言忍不住打断她,倒引得沈溪宁看了他两眼。 “我只是跟你们真诚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不要求你们也说出自己的身份的。”贝拉蹦蹦跳跳地凑近乌言,嘿嘿笑道,“还是说你心虚了,难不成,你才是那个反叛者?” “你有没有觉得你话太多了点。”乌言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将贝拉甩在身后。 “我要考的是医疗卫生学院,我们的职业是什么,就是给士兵们当后勤的,到时候那些伤员从前线退下来,许多人只能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养伤,就需要我这种话多性子又活泼的人给他们排解不愉快的心情。” 贝拉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辩解,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继续时不时与沈溪宁搭上一两句话。 五个人一路顺着系统指示的方向走,进入森林区,终于不再是美的让人心惊的夕阳余晖,眼前幽暗的森林让沈溪宁颇有一种回到上辈子野外实战的恍惚感。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恍惚,就听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咆哮,,继而地面微微颤动,有什么东西正自森林深处朝他们奔来。 “什么家伙!”陈贝拉最先跳到了陆绰身后,她一开始的时候就判断过了,乌言看起来弱不禁风,沈溪宁长得那么娇小仿佛一碰就碎,尤娜看起来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还是陆绰在关键时候靠谱些。 陆绰无视陈贝拉的动作,与沈溪宁对视一眼,二人一致点头,冲着身旁的其他人大喊:“上树隐蔽,屏蔽呼吸!” 根据地面的震动幅度,向他们跑来的家伙显然在奔跑跳跃方面十分擅长,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尤娜听完,几乎瞬间选了一棵高大的树干一跃而上,而后用她那一双琥珀般的眼睛警惕地注射着吼叫声传来的方向。 沈溪宁经过几个月的猛练,目前爬个树还是没问题的,她选了一棵枝叶茂密利于隐蔽的大树上去,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陆绰,没想到对方也轻而易举地爬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还冲她微微笑了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假肢其实和正常人的双腿没有什么区别。” 沈溪宁尴尬点头,就看到对面的的乌言正皱着眉把一脸惊慌的陈贝拉拽上树。 脚步声越来越大,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仰天长啸,几个人蹲在树上将呼吸放轻,静静地等待这群怪物的现身。 不多时,一只半人高的怪家伙出现在五个人的视线里,这家伙长得很像人类远古文献里面记载的恐龙,四条腿,身子大头小,然而却有着三只眼,浑身无毛,血盆大口张大后丑的不忍直视,但那满嘴的白牙无不在昭示着这家伙咬合力惊人。 第一只怪家伙跑到沈溪宁他们所在的树边,前爪离地直起身子朝四周望了望,见周围没什么动静又甩着长长的尾巴匆匆往远处跑去。随后跟着的是数百只这样的家伙,其中不少像是刚刚进完食,嘴角牙齿上还沾着不知何处来的鲜血,即便是虚拟情境,也让在场几个没见过的人感受到了来自基因里的恐惧。 一大批怪家伙在森林里狂奔,掀起的尘土扑面而来,待怪物大部队走远,陈贝拉抽了抽鼻子,想要清理一下吸入的灰尘,却未曾想后方还有一只落单的怪物,在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向她和乌言所在的那棵树,三只像电灯泡一样的大眼瞬间滴溜溜地转起来。 陈贝拉所在的这棵树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整棵树的叶子狂落,靠近地面的枝干被胡乱咬断,眼看着最大的树干也要被拦腰折断。 树上的人随着怪物的袭击开始晃动。 “救命啊!这是什么家伙啊!”陈贝拉惊恐之下抱住了乌言的腰,乌言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只是握紧了身边看起来最粗壮的一根枝干,手心微微出汗,他还不想这么早被淘汰。 看到树上的人类惊恐,怪物的撞击更加卖力,然而正当整棵树发出咔嚓的劈裂声,它准备用嘴去接树上掉下来的那两个人类时,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剧痛,继而一枚子弹自脑后正中心穿过,正好从它最中间的那只眼里出来。 剧痛和本能让怪物开始挣扎,转身想要给袭击者一个反扑,却被当头来的一脚踢中,胸口处接连被捕了几枪。 每一发都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沈溪宁方才那脚在怪物身上借了下力,整个人在地上滚足一圈,利索地后退起身,随后便听身后砰地一声巨响,怪物厚实的肉砸在地上,渐渐没了呼吸。 陈贝拉连忙从摇摇欲坠的树枝上下来,其余几人也跳下往这边赶来,沈溪宁冲走近的陆绰挑了挑眉,方才命中怪物要害的几枪里有两发是陆绰打的,她原先还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好的枪法。 看来刻板印象确实害人,她往后决不能再因为陆绰坐轮椅就忽视他的实力。 21. 打怪 [] 秦执抱着闺女莅临最高军事学院的时候,谢飞白听到消息,也随着前后脚赶至。 在校门口遇上笑着和小斯斯打招呼的谢飞白,秦执面露嫌弃,当做没看见他继续抬腿往招生测试的地方走,倒是小斯斯透过父亲的肩膀朝身后的谢飞白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口齿不甚清晰地冲他说:“baobao!” 是在说那头死皮赖脸缠着谢飞白不肯回到野外的小黑豹。 谢飞白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根,当即凑近跟小老大解释:“今天叔叔来得急,小黑豹没有来,要不你今晚跟叔叔回家住,我们和小黑豹一起睡?” 此话还未说完,谢飞白就感受到了秦执冰冷的视线,而后听见指挥官大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想都不要想。” 谢飞白摸了摸鼻子,也不尴尬,转而打量起了这么多年没怎么变过样的校园。 因为学院创立者对这所学校的定位甚高,在校园建筑上也选用了肃穆恢宏的建筑风格,现代科技感与审美并具,使得寻常人一踏进来便会觉得一种敬畏感油然而生。 小斯斯用她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显然是感兴趣的很。 谢飞白原本是没心没肺的性子,今天却莫名有些感慨,想当初自己在学校犯浑被老大绑着问为什么选这所学校时,自己的原话是“因为这学校看上去就很有逼格”。 老大当时嘲讽地朝他看了一眼,给人的感觉像在看什么无用的垃圾,但还是对他说了一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你不如趁早退学。”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校长克劳奇同几位教导主任迎了上来。 当然主要是来迎秦执的。 看见秦执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几名老师愣了愣,但克劳奇混到这个位置,在人际处世上早已是个人精,当即上去冲着正在吐泡泡的小斯斯一顿全方位猛夸。 “这小家伙看起来真机灵,一定是遗传了爸爸的优秀。”一个资历尚浅的女老师原先未曾见过秦执,此刻想到外界传闻,话语里说着斯斯,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指挥官身上瞟。 这可是英明神武的指挥官啊,蓝星军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加之其背后赫赫战绩,当之无愧便成为蓝星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尤其是近来传闻指挥官大人曾在某段假期中与人风流一度,随即拥有了一个孩子,这更是打破了秦执不近女色的传闻,也让很多人有了自信,既然别人可以和秦执发生点什么,那自己也可以。 秦执没有理会众人的问候,直截了当地问道:“俞教授和方教授在负责入学考核是吗,我去看看他们。”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熟门熟路地自己往实战实验室的方向走,谢飞白观赏了一番克劳奇尴尬的表情,心满意足地跟上秦执。 / 模拟情境中,沈溪宁正带着自己的小组成员一刀又一刀地砍着眼前的星际野兽。 弹药、枪支这些东西的数量都很有限,他们得省着点用,可朴刀是没有损耗的呀,用来打一些低阶野兽最好不过。 就是有点废胳膊。 陈贝拉原本是不想参与这种活动的,可随着沈溪宁打怪过程中掉落的装备越来越多,其他三个人加入了这种行列,她也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馋。 只是这活计对她来说难度有点大。别看沈溪宁和自己一样娇小,可对方胳膊上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三两下能让野兽毙命的熟练刀法,无不在昭示着沈溪宁的实力。 叹了口气,陈贝拉小步挪至乌言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那个......乌言,我们可不可以合作呀?掉落装备你七我三?” 方才遇险的时候是乌言拉了自己一把,陈贝拉莫名对他产生信任感,她这一路已经观察过了,乌言和陆绰都不是什么话多的性子,但陆绰总感觉让人看不透,至于乌言,他是真的社恐。 “五五。”乌言动作未停,看了一眼沈溪宁的方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意思是他并不嫌弃她,愿意五五分,陈贝拉心间一暖,雀跃应好。 落单的野兽可以用刀直接砍,可当那些不知名的怪物成群出没的时候,就必须用上更高级的武器了。小组的其余成员都离沈溪宁远远的,因为他们发现她似乎偏爱往野兽窝里闯。 丛林间,沈溪宁左右闪避,对面的怪东西口里时不时喷出几团火球,在地上燎出一个黑黢黢的大洞,不过这家伙的灵敏度比不过沈溪宁,只见她像个猴子一样在周围的几棵树之间绕圈,最后引得这怪家伙喷出来的火生生连成一个火圈将自己困在当中。 沈溪宁抓准时机,飞速给了对方要害几击子弹,被困住的野兽发出震彻森林的痛鸣,而后化灰,一把远程激光炮掉落在地。 沈溪宁利用树藤跳过火圈,捡起落在火圈正中央的装备,拿在手中试了试,这才满意地扔进自己的背包。 火舌摇曳,明黄的光照在少女的侧脸上,美的让人心惊。 模拟情境外,谢飞白盯着画面上的人,目瞪口呆:“这......这枪法和老大的好像!” 秦执抱着斯斯的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模拟试验场临来了第一个黑夜,沈溪宁见怪不怪,从折叠式背包里翻出睡袋,驾轻就熟地选了块空地给自己铺开。黑夜算什么,上辈子老俞头那个变态还给他们设置过南极模式、宇宙光线无遮挡模式,这个模拟试验场的设备虽然不至于真的要人命,但每个人在里面接触的体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以至于他们班当时每次训练完都得排队去医务室挂水。 沈溪宁自穿来已经学会了,任何时候绝不高估现在这具身体的素质,是以把睡袋铺好,她又开始摸索着到森林里比较干燥的地方捡柴火。 这个时候,原本分头打怪的其他组员回来了,陆绰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动机,也加入到了捡柴火的队伍里,尤娜倒是没有动作,但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型控温器,用来给自己夜里保暖绰绰有余。 看吧,这就是入局先打怪的好处。沈溪宁羡慕的看了一眼,转而想想自己一下午在武器上的收获也不遑多让,随即又投入到了捡柴火的行列。 “乌言,你说咱晚上就这么睡,野兽来了怎么办?”陈贝拉经过一下午和乌言的相处,早已自动把乌言划分为了自己人。 “这不是在生火吗?”乌言看了眼前方弯腰挑选枯树枝的身影,又将目光迅速移开。 陈贝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那万一来的那野兽不怕火呢?” 乌言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以前是个闭门造车的小说家,理论知识全凭想象,要是真的让他荒野求生,他并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嗫嚅了半天,乌言憋出来一句:“不是还有沈溪宁在嘛。” 陈贝拉不满地哼笑一声,心里酸酸的:“你倒是相信她,万一她是我们当中的反叛者呢。” 谁知乌言却认真道:“即便她是反叛者想要除掉我,我也没话说,我本来就欠她一条命。” 陈贝拉没想到二人还有这等渊源,本想就着这个话题问清楚,但乌言只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 夜晚,篝火跳跃,围坐在一旁的组员们感受着火源传来的温暖,高度戒备了一天的神经得到了片刻放松。当然,放松的人里不包括沈溪宁,她可太了解自己老师的行事风格了,就爱搞一些出其不意的突然袭击。 但这样一夜不睡也不是办法,于是沈溪宁提醒大家轮流守夜。尤娜点头同意,见自己的值守时间在后半夜,便率先钻进睡袋里准备入睡。陈贝拉看了乌言一眼,见对方终于在和沈溪宁打了招呼后离开,这才磨磨蹭蹭地钻进睡袋。 “乌言似乎很在意你。” 等所有人走后,陆绰 22. 野人 [] 沈溪宁倏地自梦中惊醒,整个人从睡袋内一跃而起,提起便携式□□时顺带往旁边扫了一眼,就见陆绰正背对着自己坐着穿戴假肢。 她淡淡地移开了眼,转而眯起眸子注视着夜色中深不见底的丛林。 寂静的夜,脚步声错落而突兀,从落地的力道来看,那不是属于野兽的脚步。 尤娜和乌言此时已经做好了实战的准备姿势,沈溪宁见状冲他们打了下手势:“先别急,有可能是同类。”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二人对沈溪宁的判断没来由地信服,听到这话后把抬起的枪口放了下去。 但沈溪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同类也可能具有攻击性,是以她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锐物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根尖端锋利无比的长矛赫然插在距沈溪宁半米不到的空地上。 十几个古铜色皮肤、仅腰间围着兽皮的野人从枝叶茂密的丛林中接连涌出,原本只能在科学纪录片里看到的画面此刻就出现在眼前。 偏偏此时,每个人的脑子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系统提示音:新的任务已下达,请您深入野人居住区拿到物资站密钥!(温馨提示:请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注意人道主义关怀) 陈贝拉分辨出系统提示的意思,又看了眼对面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野人,满脑子黑线。有没有搞错?!这些人现在一个个手提武器恨不得把他们这些外来入侵者给嘎了,现在还让他们深入野人区? “注意人道主义关怀是什么意思啊?”双方正在僵持,陈贝拉凑到沈溪宁身后弱弱问了这么一句。 “就是让我们尽量不要杀这些同类。”沈溪宁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她的提问。 “那怎么办!他们那么多人!” 看着对方尖锐的长矛和各种兽骨制成的不知名武器,陈贝拉倒吸了一口气。 “先别轻举妄动。”尤娜制止了陈贝拉进一步在这种关头发表感慨的欲望,整个人往后逼退了几步。 “你好?” 与此相反,沈溪宁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将手里的枪支丢在地上,继而双手举过头顶表达自己的善意。 站在前排的野人首领面上紧绷的肌肉稍显放松。 见有效果,陆绰和尤娜连忙效仿沈溪宁的做法,乌言和陈贝拉尽管明白丢掉武器对他们这五个人来说有多危险,但想到任务,还是咬牙照办。 对面的野人首领叽里咕噜冲手下说了一段什么,继而在沈溪宁他们几人前方让开一条道,比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沈溪宁暗自吐了一口气,感谢自己的亲老师,这些虚拟情境里的野人至少还不是完全不开化。 “他们还把我们丢下的武器捡走了。”走在队伍后列的陈贝拉转身看了一眼,悄悄凑到乌言身边耳语。 乌言想了想回道:“没事的,我们昨天打怪收获的武器大部分都在折叠背包里面,这种折叠背包只有自己才能打开。” “为什么不让伤害他们,这破模拟到底在考验我什么。”陈贝拉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野人的聚居地,沈溪宁几个人与其说被请来做客,倒不如说更像是被一群野人押送过来的。 野人聚居地明显有了人类文明发展的痕迹,用荆棘条编织成的树屋有序分布在几棵参天大树之间,树屋下方的空地上是经久不灭的熊熊大火,一个同样围着兽皮的幼年野人正拿着一根兽骨在照看这簇火,时不时往其中扔两根木柴。 听到动静,原本在熟睡中的女人和孩子们先后从树屋里爬下来,看着“奇装异服”的沈溪宁一群人,个个瞌睡全消,好奇地睁大了眸子。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将盛满水的陶土罐递到首领面前,眼神却时不时往沈溪宁这边看,叽里咕噜的和首领说着什么。 沈溪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待那个中年妇女再一次向她这边看过来时,沈溪宁对她露出来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继而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走上前披在了妇女的身上。 丛林里的昼夜温差十分大,别看沈溪宁身上这件外套轻薄,却是最高军事学院在模拟情境中精心设计后的产物,现在只着短袖的沈溪宁瞬间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意,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行为达到了目的,对面的中年夫人脸上浮现出了类似于惊喜的表情。 见此情景,身后众人依次效仿。陆绰摘下了腰间的水壶,陈贝拉把白天掉落的刀具全送了出去,尤娜直接很豪爽地送枪,送完还教人家怎么用,只有乌言纠结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把自己背包里最新款的冲锋衣赠了出去。 沈溪宁的这一决定没有赌错,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诚意,那个被奉为首领的野人终于朝他们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虽然沈溪宁看不懂,但从其他野人挪动大石桌盛放烤肉的行为来看,他们勉强被人家当做了“客人”。 以对方的文明来看,此处并没有可以被称为“酒”的东西,但首领命手下给他们准备了一种酸溜溜的果汁,沈溪宁猜测应当是用森林中的野果制成的,于是乎众人举杯,彼此不通语言全靠比划,就这么糊里糊涂吃了一顿饭。 -------------------------------------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林间茂密的枝叶落在面前的空地上,靠在树上小憩的沈溪宁醒了过来,转头看,尤娜还在闭着眼休息,乌言和 23. 火龙 [] 约摸着太阳升到最当空的时候,外出打猎的男人们回来了,今天有新的现代武器在,他们打猎的效率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力气省了不少不说,就连回来的时间也比往日里早了一大截。 打猎是个体力活,把猎物扛回来同样需要出力。陆绰和乌言因为贡献较多得到了首领的优待,不用抗猎物,但也免不了出了一身的汗,两个人跟在一群仅着兽皮的古铜色男性里,显得怪异又狼狈。 不过对陆绰来说狼狈只是表象,他整个人的神色还和在沈家客厅做客时一样从容优雅。 沈溪宁和陆绰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想,陆绰便从她那自信笃定的神色中判断出她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部落里的女人加入到了午餐的烹饪中,对猎物简单处理后,部落众人大快朵颐。沈溪宁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方才被母亲揪着耳朵离开的小男孩也加入了吃饭的队列,此刻正吃的满嘴流油,但那泛红的眼圈还是暴露了他刚刚的经历。 首领再次拿出昨夜的果汁招待他们,陆绰笑着回敬,其实他们身处模拟情景,实际上是用不着通过吃喝补充能量的,这返璞归真的烹饪方式,他们也尝不到是什么味道。 用完午饭,上午那批人又开出去打猎,森林里的气温在一天天下降,他们需要储备充足的食物用来过冬。 不过沈溪宁敏锐地注意到,首领并没有跟随大部队前去打猎,而是将中午的食物单独用一个泥制的小陶罐盛好,整个人警惕地离开了聚居地。 沈溪宁和尤娜打了个招呼,二人借口要去方便离开了首领夫人的监视。首领夫人看到陈贝拉还在,就放心地朝她们比划了几下。 沈溪宁笑着和正在劳作的妇女们告别,自己和尤娜一前一后跟着端饭的首领往丛林深处走去。 尤娜在实地作战实力上完全没话说,沈溪宁这两天都在感慨,自己当年以alpha的身份初次进入军校,恐怕就是尤娜这个样子。 二人在一棵又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隐蔽,小心避开地上的枯枝落叶,又在首领转身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切换方位,一路下来配合默契,隐蔽也是满分。 果不其然,首领来到了一处碎石垒成的院墙外,沈溪宁从背包内翻出望远镜查看,正是小男孩上午画给她看的那只龙和钥匙树。 人不可能画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沈溪宁上午和小男孩玩画画游戏的时候就存了这样一个隐秘的心思,没想到还真让她歪打正着给试探出来了。 首领在进入这个石块垒成的小院前,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外人后才将带来的一大块生肉递到那个小火龙面前。 小火龙明显还处于亚成年状态,两只大眼像两盏亮着绿光的大灯笼,通体黑色没有一处别的色彩,浑身的皮肤油亮,一看就是被精心喂养照料的结果,此刻见到首领送来了事物,喉间发出亲昵的哼哼,嘴角挂着的口水明确昭示着它此刻的心情。 首领冲小火龙说了句什么,抬手在它的额头上摸了摸,亲眼注视着小火龙把肉吃完,这才掩上门口那块巨石匆匆离开。 沈溪宁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尤娜,自己静静注视着首领离开,这才转过头去看那只吃饱喝足舔了舔嘴巴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的小火龙。 比戈威亚火龙,喷出的火焰足以将一艘普通军事飞行舰化为灰烬,是蓝星在几次星际大战中专门引入的作战式星际物种,眼前这只虽然还处于未成年状态,但整个身躯已经有一层小房子那么大,随便喷个火球出来也能把她和尤娜送走。 “等它睡着。”沈溪宁冲尤娜比了个口型,继而自己埋头在背包里翻找。 尤娜本来就是沉稳的性子,接收到沈溪宁的信息后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小屋里的情境,直到那头小火龙趴下,整条龙发出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后,才收起望远镜轻拍了一下沈溪宁的肩膀。 沈溪宁从背包里抬起头,了然地冲尤娜使了个手势,二人配合默契地往小院的方向逼近。 她们没有像首领一样去挪动用以堵塞通道的那块巨石,而是扒着巨石上凹凸不平的地方攀了上去,而后轻巧一跃,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 密钥所在的那棵树位于小院正中央,而小火龙此刻就睡在这棵树旁边,沈溪宁和尤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分头行动,由尤娜从小龙背后绕过去爬树取钥匙,沈溪宁则站在小龙的正对面,随时准备在它醒的一瞬间吸引小龙的注意力。 尤娜的基本功是从小练就的,真要论起来还比沈溪宁这种半路出家的武力好一些,沈溪宁注视着她爬树的动作,整个人被小火龙呼出的气息喷的暖呼呼的。 尤娜爬到了最高的那根树枝上,放缓自己的动作去摘那个钥匙形状的金属密钥,然而她手下用力摘了好几次,挂在树上的密钥却是一动不动,这让她罕见地有些着急,冲地上的沈溪宁摇了摇头。 沈溪宁托住下巴沉思了片刻,手里举起一把小刀,示意尤娜可以用刀把密钥砍下来。 尤娜比了个ok的手势,实际上哪里敢真的用力砍,而是拿出一把锋利的军刀,一点一点地在那个挂密钥的树枝上割。 这个办法虽然费时费力但却足够安全,眼看小树枝就要被割断,千钧一发之际,小树不知道被 24. 落水 [] 此刻逃避追杀的速度要求不仅仅是跑过这群常年在丛林里狩猎的野人兄弟,更重要的是要跑过他们手中随时随地投掷过来的长矛。 尤娜拉着陈贝拉和沈溪宁两人瞬移了一大截,这也导致她们三人最先离开了野人的追捕。 等到陆绰带着乌言和她们汇合时,沈溪宁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乌言,狐疑地看了一眼陆绰。 一行人在悬崖边站稳,沈溪宁惊讶地看向尤娜:“我没发现你还有瞬移的异能?” 一向面无表情的冷美人尤娜罕见地红了脸:“我并不能很好地掌控这个异能,所以平时一般不会用,今天可能是求生的欲望促使我成功运用。” “瞬移这种异能想要掌握还是很简单的,你首先要放弃原本的走路习惯,操作时整个身子要摆出一定的方向性,当然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一定行,任何异能的使用都需要坚定的意志力。” “好的,等以后有时间我多试试。”尤娜回应的十分真诚。 “你为什么会知道异能的使用呢?你只是个没有异能的omega呀?” 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陈贝拉的话语里其实并没有歧视的意思,她只是很好奇,沈溪宁身为一个omega,尤其是外表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为什么会拥有如此过人的见识和实力,这让身为beta的她自己感到有些自卑。 “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理论有时候是能很好地指导实践的,不是吗?”沈溪宁冲着她笑了笑。 陆绰此时插了进来:“你们是拿到密钥了吗?”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让一旁的乌言和陈贝拉都长大了嘴巴。 他们当时只顾着被带着跑了,哪里留意过这么玩命跑的原因! 尤娜摊开手掌心,金灿灿的钥匙赫然躺在她的手中。 陆绰伸手去拿,却被尤娜倏地收回,只见她又恢复往日那副冰山的样子,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陆绰:“在没有确定你是不是反叛者之前,我不能把密钥交给你。” 原本事不关己在一旁吃瓜的反叛者本人沈溪宁一愣。 妈呀!打怪升级取密钥太上头,她都快忘记有反叛者任务这一茬的事情了! 陆绰闻言也不恼,只是温和地笑笑又缩回来方才伸出去的那只手:“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是。” 陈贝拉连忙接着道:“我也不是!” 乌言:“我也不是!” 沈溪宁笑了:“那就大家都不是好了,不如这样,密钥我们分两人管理,每次由两个人同时守护,反正反叛者只有一人,另外一个守护者总不能叛变团队。”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尤娜点点头,将密钥交给了陆绰,由陆绰和乌言一起守护。 正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再次赶来,五个人条件反射式回头,便见刚刚被他们甩开的野人们再次追了上来。 为首的几个脸上怒气冲天,沈溪宁暗道老师这是怎么设置的,为什么一个钥匙让这个野生部落如此看重。 “又不能伤他们,这可怎么办!”陈贝拉急的跳脚。 听到她的话,乌言眸光闪了闪,看了一眼身旁的陆绰。 “荡过去。”沈溪宁言简意赅,视线落在一旁树木的藤条上。 尤娜几乎瞬间会意,,抓起一根藤条就给剩余四个人做了一个完美的演示。 陆绰和乌言自然没问题,也学着尤娜的样子荡了过去,沈溪宁原本是留在后面殿后的,转头一看却发现陈贝拉还杵在悬崖的这一边。 “愣着干什么,走啊!” 往野人过来的地方扔了几个没什么伤害性的烟雾弹,沈溪宁皱眉看向还在犹豫的陈贝拉。 陈贝拉的声音里带着哭泣似的颤音:“我害怕......” 这种时候沈溪宁也不愿与她多废话,拽过一旁的藤蔓用力在陈贝拉身上打了个结,一脚将人踹了过去。 这处悬崖边足够结实的藤条不超过三条,如今陈贝拉用力一条,陆绰将自己方才那条抛了过来,焦急地看着沈溪宁一把抓住。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一个野人从浓雾中走出,看了眼还在半空的沈溪宁,果断朝她所在的那根藤蔓丢出了一根尖端锋利的长矛。 “小心!”对岸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但藤条受到损伤, 25. 机甲 [] 沈溪宁本次落水毫发无伤,因为在他们成功逃开野人追捕的那瞬间,模拟情景就默认他们组成功取得了密钥,自动将五个人送到了敌方物资基站前。 “他们组是目前唯一一个五人健全的,那个姓沈的小丫头还是过于优柔寡断,别的组反叛者都早已经出手了。”方恪之给自己跑来杯茶,对眼前的情形作出评价。 校长克劳奇哼了一声,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模拟试验场里,五个人看着眼前巨大的现在化物资站,懵逼了两秒开始拔腿就跑。 系统直接把他们送到物资基站的正前方,人家看守士兵的枪口都已经瞄准他们几个了,不跑等死啊! “上烟雾弹、屏蔽仪!”沈溪宁冲着陆绰和尤娜高喊。 两人按照她的指示迅速动作,基站外的武器可比他们背包里的高级数百倍,只有开屏蔽仪才能躲过敌方的雷达追踪与扫描。 这两样东西暂时干扰了对方的扫射,敌人见无法利用雷达侦查,便直接派了兵过来。 沈溪宁给了领头的那俩敌军首领两枪,领着五个人在一群军事建筑物之间左右横穿,打的就是一个迷惑战。 “这样绕着也不是办法啊?”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陈贝拉焦急地看向沈溪宁,她永远对这个救了自己多次的漂亮女孩充满信任。 “等他们这队人走过去,我们就躲到那里面去!” 沈溪宁伸手指了指旁边停放着的几个金属长方体。 “?”陆绰和尤娜瞬间惊讶地看了过来。 乌言陷入沉思。 陈贝拉兴奋于自己的女神有有了逃生的路子,喜悦道:“好啊!可为什么藏进哪几个金属箱子里就不会被发现呢?” 乌言终于想起来这几个盒子是什么东西了,闻言小声地在贝拉耳边补了一句:“因为那几个是基地的停尸棺,是每个军事基地专门用来安排还未来得及火化的阵亡士兵的。” 沈溪宁给了乌言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写小说的经历果然很有用嘛。” 陈贝拉的脸一瞬间煞白,刚要冲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看了眼那几个静静立在地上的金属盒子,又颤抖着声音问沈溪宁:“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溪宁摇摇头:“这是目前来看最稳妥的法子,出于对阵亡士兵的尊敬,任何人都不会在火化前掀开这几个棺椁查看,而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运输车到火化场的这段路逃生,不然你想变成筛子?” 没有过硬的武器就要能缩能伸,换作上辈子沈溪宁也不会选用这么屈辱的法子,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嘛,她安慰自己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沈溪宁冲剩下四个人招了招手,率先跑过去掀开一个盛放尸体的金属舱钻了进去。 “就冲她这么大的牺牲,我打赌她绝对不是反叛者。”不知道出于什么脑回路,乌言看着沈溪宁的方向,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继而学者她的样子,也选了一个适合自己的金属仓。 “我以后会成为军区最优秀的医护人员,不就是几个士兵的尸体,这都是假的,都是虚拟的。” 默默给自己洗了半天脑,贝拉也忍着恶心给自己选了一个。 剩下的陆绰和尤娜多少有些洁癖,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尤娜率先冲过去掀开盖子一个个查看,给自己选了个死状没那么凄惨的“同路人”。 陆绰无奈地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堵住自己的口鼻,这才利落翻身跳进了一个金属舱。 事实果真如沈溪宁所料,当运输车用机械臂把他们几个所在的金属舱抬到车上,又顺利驶出基地安检大门时,虽然周遭环境很不堪,几个人还是齐齐松了口气。 但半路从车上跳下来时,几个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个池塘跳了进去。 实验室的屏幕上显示出马赛克,五人小组男生和女生分别往上下游走去,给自己来了个彻底的清洗,待洗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几人面色才终于恢复正常。 沈溪宁在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把其他人聚集过来,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们看,基站的前方是他们最先进的空军舰队,正后方是机甲部队,两侧配备了雷达和定时的士兵巡逻,虽然从两侧突击看起来容易,但是这种军用雷达不用隐形军舰或者是隐形机甲是没办法把我们五个人运过去的。” “那我们就去搞隐形机甲啊!”贝拉急的拍大腿。 另外三人以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她。 谁料沈溪宁冲她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必须去搞几台机甲过来!” 贝拉一听更加兴奋,看着自己女神的眼睛都开始放光:“去哪里搞!我参加!” “去废品回收站!” 沈溪宁冲她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 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钢铁垃圾,沈溪宁再一次感叹自己老师是个多么细心又缜密的人啊,居然连废品回收站这么个变废为宝的地方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好多......嗯......垃圾啊!”贝拉望着眼前的垃圾山惊呼。 “那要看怎么用了,对没用的人来说,这些自然是垃圾。”沈溪宁扶着下巴,满意地看向不远处的垃圾山。 “没用的”陈贝拉跟紧了自己女神,生怕错过一点见大世面的机会。 “话说,我们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怀疑过谁是反叛者?一个组里应该有一个反叛者的不是吗?” 一行人正要往前走,乌言不合时宜地问出了声。 沈溪宁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向他。 其他三个人也齐齐愣住。 陈贝拉用她那天真的大眼珠子在乌言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狐疑道:“难道是你良心发现了,终于想要跟我们摊牌?” 乌言扶额:“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一点。” “那你是有了怀疑的对象吗?”沈溪宁笑着看向他。 乌言语塞,顿了片刻才出声:“我觉得,就是你和陆绰其中的某个人。” 陆绰挑了挑眉,也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好笑地和沈溪宁对视一眼。 沈溪宁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向乌言:“那你觉得,没有我们两个人,你们能顺利接近敌方基站吗?” 这话乍一听说的十分自负,但乌言不得不承认,沈溪宁说的是事实。 “你为什么会怀疑宁宁?你怀疑陆绰就算了,你居然怀疑宁宁,她救了我们多少次啊!别的不说,就落下悬崖那次,没有她,我早就game over了!” 这话说得,让沈溪宁自己都觉得汗颜。 乌言沉默不言。 这时候尤娜出声了:“我觉得截止目前为止我们几个人目前都没有表现出对队友的攻击性,我们不妨先以最团结的状态就这么走下去,分崩离析只会一败涂地,不是吗?” “我 26. 炸毁 [] “速度上不能再提升一个level吗?” 屏幕中,沈溪宁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怎样才能给陆绰更好的指导。 陆绰放下手中的工具,无奈摊手:“如果速度再提升,就没有办法保证屏蔽效能,可我们深入敌方基地,最重要的就是屏蔽功能。” “确实,首先要保证的是屏蔽功能。但这并不意味着速度上没有改进空间?”沈溪宁没有否定陆绰的看法,但还是说出来自己这样坚持的理由。 “这已经是r50系统目前最敏捷的速度了,结合屏蔽效能来看,这样的基础装备基本不可能达到你要求的速度。”陆绰探究地看向身边的人,稍顿了片刻,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利用这样的改良方法同时升级过速度和屏蔽功能?” 沈溪宁一愣,尽管她很快便装作了若无其事,陆绰还是从她稍纵即逝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看来确实有人这么干过,那是我技不如人了。” 少年的语气里不带半分落寞,面色一如往常温和,这倒把沈溪宁搞得不好意思起来。是呀,能把一堆破铜烂铁改造成现在的水平,这对没接受过正式培训的陆绰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她方才就是思路上过分想当然了,以为秦执当年能做到的,眼前的少年也能做到。 但陆绰不是秦执,她怎么能那另外一个人的标准来要求人家。 “我在机甲改造方面并不擅长,有时候我胡言乱语提出来的建议反而可能给你造成困扰,你不要有压力,现在这样子完全够用。” 沈溪宁拍了拍陆绰的肩膀,满意地看着屋内两台焕然一新的作战机甲。 / “哇!” 同样前来欣赏成果的还有剩余的几人,其中除了陈贝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尤娜和乌言的反映倒是平平,只是眼里掩饰不住的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激动。 两台机甲,这对于手无寸铁却要闯入敌方阵营的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当然,还要感谢沈溪宁和陆绰,自己把这“炭”从垃圾场里刨了出来。 “好帅!”陈贝拉雀跃地绕着两人高的机甲走了一圈,而后满眼希冀地看向沈溪宁:“这个怎么用?” 沈溪宁看向对面的三个人:“你们以前有谁学过机甲操作吗?” 贝拉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乌言声音极低:“以前写小说的时候幻想过。” 说了等于没说。 沈溪宁又看向尤娜,就见对方也一脸坦然地摇了摇头。 “宁宁,你父亲小时候经常买淘汰的机甲给你玩吗?”陈贝拉好奇问道,自打听陆绰简单介绍过沈溪宁的家境,陈贝拉就按捺不住心底的八卦魂。 沈溪宁刚要出口的安排一顿:“那倒没有,在一些虚拟穿戴设备里接触过。” 作战机甲可不是能在世面上流通的东西,她要是说自己小时候拿这种东西当玩具,恐怕自己老爹明天就得被蓝星军方请去喝茶。 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触碰涉及星际安全的底线。 “我和宁宁从小就认识,我们经常一起体验她的穿戴设备。”陆绰的谎话也是张口就来,说罢还冲沈溪宁笑了笑,仿佛二人之间真的有这回事似的。 沈溪宁赶快跳过这个话题。 “那就由我和陆绰一人操作一台机甲,按照原先规划的路线,我们从侧后方打开一个缺口后,直奔对方物资基地,用密钥进去,而后分头行动。” 几人点头,陆绰带着陈贝拉尤娜上了另一台机甲,沈溪宁则和乌言汇合。 坐上操作舱的主座椅,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沈溪宁忍不住在心底发出喟叹,她可太爱这种坐在操作舱准备战斗的感觉了,想起以前没日没夜的训练,这简直是她的第二个家! 稍微压抑了一下满身血液沸腾的感觉,沈溪宁打开屏幕,当着乌言的面装模做样地研究了一番操作页面,就听旁边的人开口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会开。” 沈溪宁挑眉,扭过头看向副座位上坐着的人。 “你在维克多基站干了什么,我们彼此都很熟悉不是吗?所以你会开这个也并不令人意外。”乌言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继而,他又开口补充:“我欠你一条命,无论你是不是反叛者,我都会帮你。” 沈溪宁看了他两眼,不置可否,淡定地将目光转到前方。 “坐稳扶好。” 机械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后是属于发动机引擎的电流声,沈溪宁拉下操纵杆,完成了机甲的简单变形,十指快速地在操纵页面飞跃,一行奇怪的代码在屏幕上短暂闪过,两秒后,这个巨大的家伙像个大铁球一般从灰蒙蒙的废品回收站弹射了出去。 / 屏幕外,诸位面试官连同学校领导神色复杂地看向模拟情境中自信驾驶着一台机甲往敌方驻扎地冲的沈溪宁,又转过头去看这场实验的设计者喻行止。 “教授,去废品站淘装备,这也是您的精心设计吗?” 如此没有章法的操作喻行止原先哪里能料到,但既然那个小丫头能这么干,他也不能说这在他的想象外,故而声名在外的喻教授只是淡定地抬眼往沈溪宁所在的那块分屏上看了眼,意味模糊道:“试验场本就是最大还原现实,参试者怎么选择,都是在构思内的。” 几位年轻教职工赞了几句喻教授英明,听的一旁的方恪之胡子直翘。 “小执,这就是那个把维克多基站炸了的小丫头,来历不小嘛,咱学校可好几年没出过这种人才了。” 上次遇见这种胆子大路子野的学生,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珈。 秦执思索了片刻,回应道:“是,不过那件事军方已经调查清楚了,沈溪宁无罪,不影响她任何社会活动。” “那就好,既然无罪,这么好的苗子自然要收进来。”方恪之精神愉悦地将手背在身后。 “可她是个omega,方教授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屋内另一个面试官不满开口。 方恪之的胡子又翘起来了:“omega怎么了?我们学校的人物是不拘一格地为军方培养人才,你看那小丫头的实力,你当年招生模拟能把机甲 27. 石化 [] 几人从模拟情境中苏醒,沈溪宁平静地睁开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炸毁敌方军事基地成功了吗?”陈贝拉抬脚从穿戴设备中跳出来,焦急询问最终结果。 乌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刚刚回到现实,他比虚拟情境当中的人物形象显得更丧。看着陈贝拉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乌言好心开口解释:“我们成功了,但同样也被炸死了。” “啊......”贝拉张口发出一声惊呼,难怪方才自己那么痛,随后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她猛地抬眼与乌言对视。 乌言好笑道:“没错,沈溪宁是反叛者,我当初提醒过你们的。” 这五个人当中,唯一一个窥见过沈溪宁作战实力冰山一角的恐怕就属乌言了,是以在模拟情景中看着异常顺利的任务进度以及迟迟不动手的反叛者,他第一时间就将目标锁定到了沈溪宁身上。 不过他欠她一条命,即便沈溪宁为了完成任务要“杀”了他,他也没什么怨言。 但未曾想,沈溪宁会用这个双全的法子。 一个面容严肃的教官朝他们这边走来,确定了一下五个人的面孔,重新把他们带回来面试考核办公室。 沈溪宁胜券在握,对自己的表现有数,原本迈着自信笃定的脚步走进,直到看到了与校长同坐的秦执,以及秦执身后正在打量她的谢飞白。 等等,谢飞白怀里抱着的那是个什么?一个孩子? 难道老天有眼,终于让谢飞白这个花花公子在一夜风流后付出了代价,这个混不吝喜当爹了?! 那自己这个昔日老大的是不是应该送个红包。 脑子里一时间闪过诸多思绪,沈溪宁脚步微顿,又在众人察觉前自如地恢复了进门时的淡定。 “你倒是会钻空子,在帮他们完成任务的时候顺带连他们一起炸了,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有可能失败吗?” 作为模拟情境的设计者,也是整个考核的设计师,喻秋止以犀利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稚嫩又青涩的小姑娘。 然而他的略带审问的语气并未让沈溪宁的自信坍塌,反而在听见自己老师的话后笑了笑,看向喻秋止的双眸里闪着年轻的神采:“我在实施计划时考虑过很多备选方案,也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遍这个最终计划,事实证明我的预判准确无误,我做到了双赢。” 一旁的另一位面试官闻言轻笑一声,看着面前军姿站立的沈溪宁,意味不明地评价:“小小年纪,倒是狂妄得很。” 沈溪宁转过头冲他笑笑,对于这个评价不予理会。 毕竟这场面试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喻秋止、方恪之和校长手里,这个出演评价的面试官顶多算个陪客,如果非要有什么变数的话,坐在那里跟一尊高不可攀的大佛似的秦执才是那个变数。 “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方恪之将目光对准剩余的四个小组成员。 尤娜和乌言一致摇头,陈贝拉虽然刚刚搞清楚状况,还是跟着表示没意见。 陆绰从模拟情景中出来,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随和,他看向面试席:“各位长官,我认为没有沈溪宁,我们四个人很难这么轻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至于最后沈溪宁为了个人目的将我们与敌军基地一起炸毁,这确实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听到陆绰帮自己说话,沈溪宁扭头冲他笑了笑。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旁观一切的秦执突然开口,锐利的目光在沈溪宁身上逡巡:“沈小姐,以你的家世条件,蓝星有不少适合你的贵族院校,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到底是执掌蓝星军事大权的指挥官,秦执一开口,语气里迫人的审视意味便不加掩饰地传来。 可偏偏是这种沉稳强势的上位者姿态,让沈溪宁发自内心的狠狠不爽! 要不是自己死的快,指挥官的位置哪里轮的上秦执这个狗东西来坐!凡被记录在册的个人挑战,秦执曾输给自己236次! 虽然心底不忿,沈溪宁面上还是那副满分自信适度乖巧的学生样,闻言看了眼秦执,像是刚发现他坐在那里似的,脸上微微惊讶,而后装模作样思索了片刻,这才张口答复:“既然这位长官提到了我的家世,那我就必须承认我有如此选择是受了我父亲的影响,他本就是一个热爱祖国和和平的人,我也想成为一名军人,在不同赛道上追随父亲的脚步。” 这位长官,显然把当初炸维克多基站的事情掀过不提,主打一个装作和秦执不认识。 而另一边,想到家财万贯时常给军方砸钱的沈济州,谢飞白对沈溪宁的话深信不疑,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崇敬。 倒是秦执不为所动地继续追问:“那沈小姐除了受父亲影响,有别的个人追求吗?”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干嘛平白无故关心她一个还未入学的准?军校生。 沈溪宁干脆不假思索道:“有啊,我想成为战绩排行榜上的第一,有朝一日成为蓝星军队的第一领导人。” 整件屋子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战绩排行榜第一,以前是沈珈,沈珈死后,第一的位置便由秦执取代。 而军队第一领导人,不就是历任指挥官。 满屋子知道秦执身份的人都在用余光打量指挥官大人的表情,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指挥官大人脸上甚至没出现半分变化,仍是那样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站在屋中央的沈溪宁。 “有梦想是好事,但梦想过于狂妄会让人觉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校长克劳奇不满地轻哼,话语里暗含敲打,试图警告沈溪宁闭嘴。 沈溪宁一双眸子黑亮,谈起自己心底的目标时,整个人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光彩。 她看向秦执,毫无畏惧地回视他的打量,唇角微勾,再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蓝星战绩排行榜的榜首,成为蓝星最优秀的指挥官。” 这本就是她前世未竟的事业,或者说是原本就属于他的东 28. 赏脸 [] 秦执当爹了? 这不是谢飞白一夜风流来的孩子吗? 那秦执跟谁生的! 同为战友这么多年,她自然了解秦执在女色上的淡漠,是以沈溪宁第一反应是秦执去哪里捡了个孩子,可随后便看着秦执熟练且亲切地从谢飞白怀里将孩子接过,亲昵地在女儿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亲。 就冲父女俩人如出一辙的眉眼,沈溪宁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和秦执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这可是蓝星第一大八卦!沈溪宁感觉自己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忍不住又朝着小斯斯多看了两眼。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热烈,父女俩一齐扭头朝她这边看来。 陈院长今天出门时贴心地给斯斯换上了小裙子套装,尽管她还不会走路,但已经能在日常生活中精准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和需求,尤其是最近处于语言爆发期,每一声“爸爸”都喊得秦执心头发软。 在和沈溪宁对视的一瞬间,小斯斯冲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这个笑让沈溪宁不自觉地朝她的方向走近,走近了才发现,秦执怀里抱着的小女孩长相是多么惹人疼爱。小斯斯柔软的头发没有很长,脸颊上的皮肤虽然白嫩,却隐约透着健康的粉色。走近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带着属于孩童的懵懂和稚嫩,还是和秦执那双常年冷漠的眸子有区别的。 “沈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秦执谨慎地将女儿护在怀里。 沈溪宁本想继续往前的脚步一顿,正想给自己找个理由,眼睛往旁边一扫,瞥见了秦执身后的谢飞白。 显然今天是休息日,谢飞白今天穿了自己的私服,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家时尚大牌新推出的私人单品,谢二公子穿着这么一身贵气的衣服,身高腿长地往最高军事学院操场一站,和清一色的训练服、军装格格不入,立马引来众多目光。 看来自己死后,这小子过得挺滋润。 沈溪宁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慵懒自如,故作不屑地扫了一眼站在前排的秦执,而后绕过他,径直走向了站在后排的谢飞白。 秦执黑了脸,但他往日的表情一向如此,今天许特助没有跟来,寻常人并未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校长克劳奇贴心地替秦执感到尴尬,正想要借着校长的身份对沈溪宁进行训斥,却见秦执迈开长腿,仿若毫不在意一样离开了原地。 谢飞白见沈溪宁朝自己走来,微微诧异,随即熟练地露出一副在夜店搭讪时的神态,看得沈溪宁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 “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谢飞白笑得风流倜傥。 沈溪宁勾唇,眼神在谢飞白胸口的通讯器上流转片刻,而后抬眼看向他的脸,开口道:“我初次和谢长官见面,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长官吃顿饭?” 谢飞白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些,语气都变得温柔:“沈小姐都这么盛情邀请了,我当然不能拒绝。” 随后熟门熟路地掏出自己的通讯器,示意沈溪宁留下联络方式。 沈溪宁指尖轻抬,在通讯器显示屏上按下手指,指纹识别,属于她的联络号码瞬间被谢飞白那端接收。 “那我们不见不散。” 沈溪宁冲谢飞白微笑,朝着自家老爹的豪车走去。 留下谢飞白站在原地,回味着来自美女的笑容,而后自己抱臂傻笑嘀咕:“我果然还是魅力四射!” / 沈济州夫妇做梦都想不到,自家宝贝女儿真的能被最高军事学院录取。 一开始还以为沈溪宁在骗他们,直到看到女儿认真的神色,沈济州才意识到这个天方夜谭般的事件可能是真的。 “不是......我女儿怎么能被军事学院录取呢?还是最高的军事学院!”沈济州一颗老父亲的心又骄傲又难过,一方面高兴自家从小被呵护在温室里长大的女儿终于有出息了,一方面为女儿太有出息感到心疼。 沈母一向是个比较沉着冷静的事业型女强人,在女儿的教育上也不像沈济州那么溺爱,饶是如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还是缓了好久。 “宁宁怎么会真的被录取呢......我们以为你只是去玩玩。” 沈溪宁神色认真地给父母解释:“因为最高军事院校也不单单考察一个人的武力值啊,我虽然体能上比那些alpha弱一点,可理论和智力方面并不差,而且我有信心,只要我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努力,我可以做的比那些alpha更强。” 这话说得沈济州更加揪心了:“可是宁宁,军校生以后要上战场的啊......” 星际战场的残忍程度不是他们能凭空想象的,前几次星际大战,一着不慎外来种族都能将整个蓝星覆灭,而军校生作为军队人才预备役,每次都会冲在最前方。 不说别的,就那个原来名扬多个星球的蓝星得力战将沈珈,不就是在出任务的途中牺牲了嘛!一想到自家女儿也要去经历这样玩命的考验,沈济州就觉得呼吸困难。 “难道别人家的儿女上得了星际战场,我就上不了吗?父亲的商业体系做的这么大,母亲每天忙得不见人影,难道你们的职业就没有挑战吗?沈氏集团得罪了那么多星际商人,难道你们的工作就没有危险性吗?” 沈溪宁一连串的反问把父母给问晕了,沈济州挠了挠头,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多少次为了生意在刀口上玩命,确实也比实际作战好不了多少。 “可......” 沈济州可了半天,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沉默半晌,一旁的妻子开口了,只是这次的语气不像往日面对女儿时那样饱含慈爱,反而像是在公司审判一个即将独自承担重要任务的下属。 沈母目光幽幽,看向坐在身侧的女儿,语气平静:“你真的想好了吗? 29. 故人 [] 深夜,万籁俱寂,陈院长带着斯斯入睡,秦叔也早在自己卧室打起了鼾。 整栋公寓里只能听见智能家居调节湿度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书房的大灯没有开,只余书桌上一盏小灯亮着,桌面显示屏的屏幕泛着冷光。 显示屏上是对白天模拟实验场的回放,但换作任何一个面试官来看都会觉得不对劲。因为秦执明明要走的是所有学员的模拟考核记录,可如今被反复观看的,只有沈溪宁所在的那一个小组。 或者说,只有沈溪宁一个人。 画面里的女生利索掏枪,瞄准目标按下扳机的动作流畅又帅气,寻常的专业人士只会赞一句训练有素,今天的面试官顶多说她天赋异禀,可只有秦执,一个人将录像复刻回来,把沈溪宁每个动作暂停、倒退,循环播放。 他在研究她。 假设沈溪宁只是个普通人,被秦执这样细致地研究,大概率要小命不保了,因为能得到指挥官大人这般研究琢磨的恐怕只有敌方间谍。 可沈溪宁是个例外,秦执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尽管多年来的学习和实践认知一直在反复提醒自己,人死不能复生,沈珈确实是死了,死亡记录和事后核实报告明明明白白,葬礼都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可他也拥有了时空穿梭的异能不是吗?尽管这个异能目前看来除了能让他痛苦外毫无用处,但却于无形中给了他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 万一,沈珈也有了类似的某种异能呢? 于是他翘首等待,一边细心照顾斯斯,一边期待某一天会有一个叫沈珈的故人,穿越时空拍拍他肩膀,像过去很多次一样问他要不要比试一场。 就是出于这个希望渺茫的想法,秦执比以往更注重训练和提升,他想,总不能有一天沈珈回来找他打架,自己三两招就被撂翻在地。 到那时候沈珈绝对会毫不吝啬地大肆嘲笑,嘲笑他做了指挥官后就松懈对自己的要求,并对他这个新上任的蓝星军方指挥官不屑一顾。 但斯斯都快要会走路了,秦执还是没有盼来沈珈的回归,这让他那本就无望的期待更加无望。 如果不是时刻穿梭,为什么维克多基站在爆炸前会有属于沈珈的登录痕迹,为什么那个沈氏集团的女人,字里行间带着对他的针对和敌视。 直到今天旁观了沈溪宁的选拔考核,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猜想在秦执脑海里浮现:有没有可能,沈溪宁就是沈珈呢? 如果沈溪宁不是沈珈,谁能跟他解释,为什么两人在握枪的小动作上如出一辙,包括沈溪宁在众多面试官面前说的那番有关目标的言论,自信又张扬的样子,简直和沈珈一模一样。 随着秦执的思索,时间在静静消逝,电子时钟显示进入午夜,办公桌周围落下一片冷寂。 秦执独自坐在桌前,桌上的茶凉透,周身也染上一层冷意。 面前的屏幕进行到沈溪宁和陆绰在篝火旁谈话,二人聊完关于反叛者的话题后,陆绰提前离开,留下沈溪宁一个人对着篝火发呆。 大概是在思索怎样兼顾队友利益又完成自己作为反叛者的任务,屏幕前的沈溪宁陷入沉思,右手食指下意识去碰自己的中指,随着两个手指慢慢摩挲,屏幕前的女孩表情舒缓了表情,显然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而此刻的秦执,眼睛突然放大,伸手将视频录像倒退,对着这一不起眼的动作又看了一遍。 夜色依旧很凉,秦执觉得自己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 沈家豪宅,得知沈溪宁被军校录取,“沈溪宁”原本的许多爱慕者都在同一时间聚了过来。 “宁宁,你真的要去读最高军事学院啊!那学校有什么好!” 开口的是和沈溪宁从小玩到大的一个男生,家里的产业虽然没有沈氏集团那么赫赫有名,但总归还算一个富家公子哥,如今得知自己花一样的小青梅要去读军校,一颗心碎成了稀巴烂。 “通知书都到了,难道我是在跟你玩过家家?” 沈溪宁懒得理他,眼神没有从手中的书页上离开,不咸不淡地回怼过去。 最高军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做的跟学院建筑一样显摆又贵气,中间银光闪闪的校徽还专门重金请设计师用镍元素打造,主打一个荣誉和骄傲。 几位爱慕者将通知书传阅一遍,看到学生姓名栏后面的名字,都不得不接受了这一事实。 “宁宁,要不你跟沈伯父说说,也把我弄进这所学校呗,到时候我们陪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的是刘家三公子,名叫刘侃。从小他爸妈就在他耳朵旁边耳提面命要和沈溪宁好好相处,争取把这朵摇钱树娶回家。 如今摇钱树要去军校了,那离娶回家可就遥遥无期了,这让刘侃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 沈溪宁合上手中的书,看向方才大言不惭的刘侃,秀眉微皱,:“你觉得我能进这所学校,是因为我爸?” 刘侃一愣,难道不是吗? 沈溪宁又转过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很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今天一直沉默的曹勇出声了:“你们别他妈跟老子胡思乱想,这可是最高军事学院,给军方培养人才的地方,难道是有俩钱有点关系就能进的?” 曹英难得和自家兄弟思路一致,闻言也附和道:“就是,咱宁宁这次能够被录取,靠的可是自身实力,实不相瞒我也去参加招生考试了,还没进面试就被淘汰了。” 他没说的是,他后来也央求自家老爹去找关系走后门,结果人家招生负责人冷着脸告诉自家老爹,就是宰主来了也没用。 是以虽然对沈溪宁被录取感到惊讶,曹家兄弟俩倒没怀疑这其中的正当性,毕竟沈溪宁这段时间以来变化太大了,就好像一夜之间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沈溪宁先是冲曹家兄弟俩笑了笑,而后看向刘侃和其他 30. 识别 [] 沈溪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其实很想再把门关上,装作自己走错了优雅离场,可秦执都冲她点头微笑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嗨~晚上好啊两位。” 沈溪宁一边维持优雅淡定的微笑一边用眼神质问坐在一旁穿得人模狗样的谢飞白:不是咱俩吃饭吗你带这座瘟神来干嘛? 谢飞白苦着脸冲她笑了笑,天地良心,他昨天本来在家美美挑选今天跟美女共进晚餐时要穿的衣服,秦执直接到访他家,二话不说张口就问他那天留下和沈溪宁说了什么。 谢飞白没有多想,就把和沈溪宁交换联系方式并相约共进晚餐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未等他像往常一样贱戳戳地向秦执展示自己在异性面前的魅力,就见指挥官大人莫名黑了脸,留下一句“到时候地址发我”后便扬长而去。 笑话,这四舍五入可是去和美女约会,谢飞白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带秦执一起,可谁能想到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指挥官用今后再也不许他见斯斯作为威胁,谢飞白在见美女和见小老大之间犹豫了不到一秒,果断妥协。 老大生前说得对,秦执就是个狗东西! 此刻,沈溪宁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走在蓝星时尚前沿的谢公子穿的像个花孔雀,一张帅脸上写满了哀怨。 再看另一边坐着的秦执,五官虽不如谢飞白的那么精致,但组合到一起却莫名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凌厉感,依旧是如往常一样的一身黑,包厢里温度比较高,他只穿了件黑色衬衫,扣紧的领口将颈部线条勾勒得近乎完美,再往上...咳,再往上看就有些失礼了。 沈溪宁收回打量的目光,神色自若地拿过菜单勾选自己喜欢吃的菜,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和秦执天天一起窝战壕里啃饭团,区区一顿晚餐算什么。 与此同时,察觉到对方收回了目光,秦执也向对面的女孩看去。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衫,有点毛茸茸的面料让她整个人带了几分小女孩的柔和,和昨天那个军姿标准语气坚毅的沈溪宁判若两人。 沈溪宁是典型的omega长相,五官美得惊人,抬眼看人时总是不自觉带着几分勾人的妩媚,这一特征在alpha看来尤其突出,这也是谢飞白为什么对这场约会如此期待的原因之一。 和沈珈不像。秦执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沈珈的长相偏英气,打起架来五官都带着狠劲,是一种带杀气的美,当年军校也有不少暗自倾慕沈珈的,但每次被她凉凉地扫上一眼,那点小心思就不敢说出口了。 他们一个像悬崖上凌空而生的野草,一个像刚刚从温室里走出来的娇花,换作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这两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偏偏此刻,秦执的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 “指挥官大人看什么呢?” 清丽的女声自对面响起,秦执从纷乱的思绪里回神,撞上一双亮若蕴星的眼。 秦执的回应不显波澜:“在看沈小姐喜欢吃什么。” 沈溪宁不信地轻哼,日理万机的指挥官关心她吃什么,她还不如去信谢飞白有脑子。 点完餐,沈溪宁再次朝他看过去:“军方的工作不应该很忙吗,指挥官大人怎么会有空跟我这种普通人吃饭?” 秦执身子往后咧,状若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军方再忙,也不该剥夺员工私人时间。” 正在喝水的谢飞白猛得被呛了一口,他为什么刚刚没有把秦执那句话录下来,他要是录下来就拿去指挥部挂个喇叭循环播放,好让每天加班的员工们看清楚他们指挥官大人道貌岸然的虚伪嘴脸。 秦执像是没察觉谢飞白那巨大的反应,只是嫌弃地给他递了张纸巾,而后仿若漫不经心地与沈溪宁交谈。 “沈小姐上次遇到意外是在去年三月?” 沈溪宁一顿,暂时弄不清这狗东西要下什么套,不过分不清敌方出牌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 偏头回忆了一下,沈溪宁道:“真正被绑架其实是在三月十号,等逃出去就是三月中旬了。” 秦执握住水杯的那只手在一瞬间握紧,三月十号,那是沈珈的葬礼。 谢飞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原本对秦执的抱怨刹那间消失,整个人都低沉下来。 “怎么了,三月十号有什么不对吗?”沈溪宁状若不解地看向对面两个男人。 谢飞白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声道:“那天是沈副官的葬礼。” “这样啊,抱歉。”沈溪宁面色正常,完全是一个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停顿了半晌方才接话:“是沈珈副官吗,我看过不少关于她的报道。” 谢飞白沉默不说话,他至今都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沈珈。这种失去亲人般的痛并不会随着时间淡化,反而在每次看到小斯斯时更加清晰。 “哦?是什么样的报道呢?”秦执的情绪倒是没什么明显波动,反而好奇地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沈溪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身子朝对面的秦执凑近,压低声音:“说她死于一场阴谋。” 秦执注视着眼前这双陌生的眼睛,沈溪宁这问题里带了不少对他的试探,却让秦执看出了几分熟悉。 “这种没有根据的报道沈小姐听听就算了,做不得真的。” “是吗?可她曾经也是您的未婚妻,指挥官大人难道也没有半分痛心吗?” 秦执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面上却却未曾流露半分其他神色。 沈溪宁本意也是用那场没什么感情的联姻恶心他,如她所料,秦执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死样子,倒让她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真是犯蠢,她在期待什么,期待看到秦执为一个死对头思念伤神,怀念她曾经动不动就把他揍趴下? 心底好笑地摇头,沈溪宁正要把目光转向一旁还未恢复过得谢飞白,便听秦执用平静的语气叙述道:“说实话,我很想她。” 沈溪宁拿在手里的刀叉差点没拿稳,就连情 31. 第一 [] 秦执神色未动,端起面前的酒杯浅尝了一口,微微敛眉看向对面的人。 “只是出于对一个最高军事学院准特优生的关心,亦或是,一个毕业多年的师兄对师妹的关切。” 前半句沈溪宁听的很开心,因为她这次入学就是奔着最高军事学院的特优生名额去的。这所学校每年会从毕业生当中抽取十名特优生保送进入军方任职,虽说从底层士兵干起也有升职的机会,但特优生却可以在刚刚脱离学校后就进入第一军的特种部队,沈溪宁估量了一下当今宰主的换届时间,还是决定走特优生的这条路。 她会在宰主最风光的时候,让他笑不出来。 当然,还包括对面这条企图当她师兄的的、宰主的走狗。 “那以后还要麻烦师兄多多关照了。” 想清楚自己原本的动机,沈溪宁被情绪支配的大脑一瞬间冷静下来,能屈能伸是个好品质,这是她上辈子在跟军方其他部门打交道的时候学到的真理。 面前的女人在刹那间笑靥如花,只是那笑容假的很,让原本面无表情的秦执皱起了眉。 一顿饭就在二人的言语交锋中过去,沈溪宁和秦执颇有些食不知味,唯有一旁插不上话的谢飞白罕见地在这种饭局上把自己吃撑了。 “我送你回去。” 饭馆门口,秦执径直走向和谢飞白立在一起说话的人,语气不容拒绝。 谢飞白咧了咧嘴角,放弃挣扎,秦执难得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他要是再去争就显得没意思了,而且斯斯需要一个“妈妈”,如果沈溪宁人还不错,谢飞白当然同意这门婚事。 谢飞白在天马行空构思着如何给斯斯考察后妈为人的时候,沈溪宁已经从善如流地坐上了秦执的车。 她刚刚已经留意过了,秦执今晚的种种表现都过于异常了,以她上辈子对这人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是出于对异性的兴趣。 沈溪宁不由得在心底冷哼,上辈子要不是宰主出于政治考量让二人订婚,秦执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把自己“嫁”出去。 而他今天这样表现,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沈溪宁坐在副驾驶上假装闭目小憩,实则内心暗暗盘算着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秦执手里。 在埃尔斯开军用飞艇,这个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在基站用沈珈的账号登录通讯系统,这个他们就是再调查恐怕也查不出结果。难道发现自己不是沈溪宁? 沈溪宁心中一凛,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副驾驶的真皮座椅往上涌,秦执这家伙上辈子就总能留心到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细节,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 可重生这种离奇的事情就算是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秦执即便有所发现也没法拿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这般想着,沈溪宁又将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 秦执并未察觉身侧人这一路上纷飞的思绪,他惯常习惯沉默,尽管今天有诸多关于沈珈的问题,还是被他压回了肚子里。 方才那顿饭让他笃定,沈珈确实回来了,但却对他有诸多防备。 秦执苦笑,是了,上辈子二人的关系就算不得多亲近,每每见面不是约架就是有重要的任务需要二人合力完成,以至于最后疏远到,还未等他对自己的心迹有所披露,就接到了沈珈牺牲的噩耗。 思及前世遗憾,秦执看着正要下车的沈溪宁,违背习惯地嘱咐了句:“还没正式跟你说过恭喜,沈小姐,恭喜你被录取,三年后我会在军方等你。” 三年后就是沈溪宁毕业的时间,他是默认她可以选上特优生,丝毫不像旁人那般将她omega的身份拿出来作评判。 虽然对这人有防备,但对自己实力的肯定任沈溪宁十分受用,她挑眉,转身冲秦执露了个相对真诚的笑: “那就借你吉言。”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沈家别墅的方向走去。 远去的背影脚步轻快,消失在路的尽头,直至人影消失不见,秦执才回过神,按住方向盘的手用力泛红,经脉清晰可见。 沈珈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狂喜了。 即便她对自己冷漠防备,周身树满了尖刺,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 接下来的一周沈溪宁漫不经心地看着沈父沈母给自己准备开学用品,偌大的商场里,沈济州拿起一个精致的镶钻摆件,被沈母挥手指挥着放下。 “宁宁去的是军校,军校不允许有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沈济州一脸惋惜地看着那个桌边饰品:“军校也不能剥夺人的审美吧,什么破规定。” 最终沈溪宁好笑地将这个小玩意儿放进购物车,冲父亲说道:“您可以买回去放我房间,我是住校又不是不回去。” 沈济州这才满意,拉着老婆女儿继续逛。 这样的放松时刻对一家三口来说都是少有的,沈溪宁也修改了原本的训练计划,放下一切转心陪爸妈逛街。 唯一不爽的点是最近谢飞白总是给她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诸如“沈小姐喜欢小孩子吗?”“沈小姐平时去过孤儿院吗?”“沈小姐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如何看待幼儿被继母这种事件?” 神经兮兮,病得不轻! 在沈父沈母八卦的视线中,沈溪宁闭着眼将这人拉黑。 / 一周后,沈溪宁和其他新生一样出现在了最高军事学院的操场。 看着眼前熟悉的雕塑建筑,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上辈子被录取的时候兴奋了整整一个月,即便入学后要应对来自教官的魔鬼训练,也没有浇灭她对这所学校的热情。 可如今再次成为母校的一名学生,曾经澄澈的理想里掺杂了许多谋划,还有不少名为“仇恨”的东西。 默默叹了口气,沈溪宁收拾好心情,抬眼就撞上秦执看过来的视线。 今天是新生开学典礼,秦执以军方指挥官的身份出席,这可是给了母校很大的面子。毕竟指挥部公务繁忙,指挥官大人日理万机,以前作为副官时也未曾接受过来自母校的邀请。 一旁的校长克劳奇脸都笑出了褶子,作为秦执恩师的方恪之也颇觉脸上有光。 沈溪宁不咸不淡地他们站立的那边扫了一眼,个个西装革履,尤其是官位最高的指挥官,在军事礼服的衬托下散发着不 32. 挑战 [] 对眼前的话题不再感兴趣,沈溪宁和校长老师们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全程未再多给秦执一个眼神。 “我收回之前的话,指挥官他好恐怖。”陈贝拉从后面追上她,心有余悸评价道。 沈溪宁不置可否,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总会或多或少带些杀气,何况是曾经作为一军统帅的秦执。 陈贝拉很擅长挑起话题,有她在的地方绝不会冷场。 “宁宁,你为什么报考战略学院啊,那是最枯燥苛刻的一个学院了,我听说乌言选的是数据学院,陆绰是生物,就连尤娜的机甲学院也比你有趣。” 沈溪宁诧异于她的消息如此灵通,斟酌措辞后笑道:“因为战略学院出指挥官啊。” 陈贝拉愣在原地:“哈?” 再想要追问时,沈溪宁已经抛下她走远。 / 迎新典礼过后,被录取的大一新生如同以往每一届,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魔鬼训练期。 人们原本还担心身为omega的沈溪宁禁不住这样的“酷刑”,毕竟这样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下,很多身体素质优异的alpha也出现了休克晕倒被抬到医务室的情况。 但沈溪宁再一次令老师和同学们大跌眼镜,因为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人不仅完美完成了教官们每日布置的训练任务,还会在难得的休息时间给自己额外加练。 训练强度之大,自我要求之高,堪称变态。 学校操场上,陆绰提着早餐看向双腿绑着沙袋的沈溪宁,面露担忧。 “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由于先天性因素,陆绰并未和其他新生一样参与体能训练,这几日跟着教授在实验室进行一些超前学习,但沈溪宁他们这边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 沈溪宁取下肩上毛巾擦汗,从陆绰手中将早餐接过:“我心里有数,而且学校的按摩室很有效,你也可以去试试。” 沈济州在询问过宝贝女儿的日程后二话不说就给学校捐赠了几百台最新款的高性能人体按摩仪,经历过一天的训练,对于缓解肌肉酸胀特别有效,沈溪宁第一次体会到有个富豪爹的好处,每天结束训练后就去享受半个小时。 陆绰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我和你们的训练内容不一样,倒成了全校新生里最轻松的那一个。” 沈溪宁的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自从进入学校,陆绰好像就再也没有坐过轮椅。 可他原本是轮椅不离身的。 “会不舒服吗?” 沈溪宁目光流露出关心,毕竟这是她重生以来为数不多气场相合的朋友。 陆绰的笑意更浓了些,眨了眨眼,真诚回答道:“没有轮椅舒服,但其实习惯了还好,我在实验室会换作轮椅。” 沈溪宁闻言点点头,啃了口三明治,似是想到什么,转过身问道:“教官和其他同学有没有刁难你?” 这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前世沈溪宁作为alpha当中的翘楚,并未感受到来自同龄人或者是老师群体的歧视。然而这辈子换了个身份,才发现即便是相对纯粹的军校,也存在着未曾搬到明面上的歧视。 而自诩高高在上的,自然是那些先天条件优渥的alpha,被歧视的对象经常是一些平平无奇的beta。今年的情况略有不同,沈溪宁作为学校里几十年不遇的omega,理所应当地替其他beta分散走了一大批火力。 一个理应被踩在脚底的omega居然通过了入学考试,并且在开学后的各项训练上表现优异,这让沈溪宁的名头一时间风靡全校,有人好奇,有人质疑,也自然有人不屑。 “我还好。” 陆绰脸上的笑容隐去。 见这样式,那就是不好,沈溪宁黑了脸。 陆绰感兴趣地询问:“宁宁是想要帮我报仇吗?” 沈溪宁看他一眼,神色并未缓解,她确实正有此意。 以暴制暴虽然不符合理性原则,但实在有效又痛快。 陆绰嘴角弧度加深:“你专心训练,你放心,这种事用不着宁宁出手。” / 虽说如此,歧视的风还是刮到了沈溪宁本尊面前。 这天下午,沈溪宁所在的新生班如往常一样到操场进行体能训练,同样在操场上训练的还有大二的一个班级。 与隔壁训练班擦身而过时,隔壁班带队教官看了队伍后排的沈溪宁一眼,语带嘲讽:“这年头,真是什么货色都能进最高军事学院了。” 至于说得对象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话说得相当刺耳,原本正在行进的不少大一新生停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沈溪宁。 沈溪宁今日一身训练装打扮,个头比起周围的alpha要略微矮上一些,皮带勾勒起劲瘦的腰身,小臂肌肉线条明显,整个人往操场一站,像一株挺拔的树苗。 可偏偏有人看不惯她这般朝气蓬勃,在这些人眼里,一个omega是不被允许拥有这般可以与alpha媲美的朝气的。 沈溪宁,合该与其他omega一样,怯弱、无助、臣服于高高在上的alpha群体。即便她的父亲是沈济州。 “这位教官是对我的入学有什么疑问吗?” 沈溪宁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看向对方。 这名出言嘲讽的教官名叫仇必无,入职最高军事学院混迹多年,始终没有晋升。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未曾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时常以alpha的身份藐视其他学生,暗中抱怨校长的晋升机制存在不公。 沈溪宁的出现,更是刺中了他的痛处。因为在他看来,沈溪宁就是“不公”的代名词,这个娇滴滴的omega,仗着自身富裕的出身,妄想来军校体验生活。 是以即便冒着得罪沈氏集团的风险,仇必无也要当着众多学生的面“直言不讳”。 此刻看着沈溪宁竟然敢公然回应自己的话,仇必无更加猖狂,冷哼道:“我说的有错吗?沈小姐,最高军事学院可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你的父亲若是有钱,可以用来投资蓝星建设,而不是拿钱给你买前途。” 沈溪宁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锐利的眸子扫向对方的仇必无,语带逼问:“教官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 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弱不禁风,那细弱的小胳膊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捏断,只是对方的气势却并不像外表那么温良无害,有那么一刹那,仇必无从沈溪宁脸上看到了属于军人的肃杀。 他一定是训练太累魔怔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懂什么是军队,更不可能有军人的气场。 仇必无冷哼:“你的父亲手都伸到学校里了,我作为基层教官,哪里能拿得到证据。” 沈溪宁的一双眸子仿佛能把人看透,就这么凉凉地看向对面的仇必无,而后转向他身后一群看热闹的学生:“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几个学生怯怯地缩回了头,但站在仇必无身后的一个男生在这种时候倒是“有担当”地站了出来,拿鼻孔看向沈溪宁:“你去问问整个学院里,有几个人不是这么认为的?最高军事学院建校多年,哪里见过像你这 33. 决斗 [] 训练场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沈溪宁方才用一点点的信息素干倒一大片alpha学生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又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一个教官发起挑战,有不少好事者专门从教学区赶过来,就为了看这个家境优渥的大一新生如何丢脸。 他们丝毫没有想过沈溪宁会赢。 因为一个刚入学、训练都没经历过几场的大一新生去挑战一个资历和身体素质都过硬的教官,这好比蚍蜉撼大树,可笑又荒谬。 但世人都喜欢看笑话,尤其喜欢看不可一世的豪门公子小姐如何以惨败收场。 不加掩饰的戏谑目光自周围传来,沈溪宁恍若未闻,镇定自若地给手腕缠上护带。 “沈溪宁,不要胡闹,你乖乖地低头认个错,我帮你去和仇教官解释。” 作为沈溪宁的直属教官,韩雨虽然关心学生,却免不了带这些刚刚从事工作时的怯懦。 沈溪宁抬眼反问:“认什么错?我有错吗?” 语气张扬又跋扈,听得韩雨一愣。 另一边,仇必无已经在众多学生的追捧中换好了战斗服,身边围了一圈alpha学生,还未开始比赛,便有人递水,有人送毛巾。 沈溪宁扫了对面一眼,仇必无脸上此刻已经满是成竹在胸的倨傲,这让她不禁勾起了嘴角。 她可最喜欢打脸了。 看热闹的人将训练场正中央的空地让开,沈溪宁和仇必无按照单人决斗的规则上场。 “小姑娘,这可不是你玩闹的游戏场,你现在早点认输放弃还来得及。”仇必无扬着眉毛,用下巴看人。 沈溪宁姿态轻松,哼笑道:“仇教官难道没听说过,一般这种场合最先放狠话的人都必败无疑吗?” 仇必无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一个omega这样挑衅,一时心头火起,横眉看向沈溪宁,沈溪宁视若无睹,侧过头去看一旁的风景。 一个倨傲,一个狂妄,这俩人确实适合打一架。 韩雨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推上裁判席,举手示意二人进行赛前行礼。 握手,后退,随着一声哨响,这场引人注目的单人决斗拉开帷幕。 仇必无自认为这场决斗不过是陪小孩子过家家,一心想着速战速决让沈溪宁面子扫地,是以他在一开始便主动发起攻势,有力的拳头一个劲儿往沈溪宁身上冲,一招一式都显示出最高军事学院资深教官的水准。 然而出乎他和观众意料的是,沈溪宁竟然凭借着自己灵敏的动作招式,生生将他的进攻避开。 大二的训练班张大了嘴巴,至少他们班训练这么久,没有人能在仇教官拳头下逃出生天。 可沈溪宁不仅躲过了仇必无的拳头,还拉大了赛场的活动范围,如果有心者来看这场比赛,会发现沈溪宁以退为进,有意耗着仇必无满场跑。 招招都在躲避,却让仇必无累的气喘如牛。 对方招招都在进攻,却未曾中伤对手一星半点。 “她动作好快!”有学生在人群里嘀咕。 “是啊,而且她的招式我们都没见过。” 这些学生都是老老实实的学院派打法,哪里见过沈溪宁这种杂乱无章却又自成体系的格斗技巧,一时在她灵敏如蛇的动作里感到眼花缭乱,却又忍不住眼底的经验。 “怎么,身为最高军事学院的教官,您就这点实力?” 沈溪宁再一次跳开躲避仇必无的招式,模样轻松地嘲讽道。 再看对面的仇教官,显然已经没了最开始的自信与从容,额上汗流如注,眼底好似有火焰熊熊燃烧,恨不得将对面的女孩燎了。 仇必无喘着粗气,怒道:“你一味躲避是什么意思,真把这里当游乐场?” 沈溪宁无所谓道:“躲避,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作战技巧,你身为教官,难道只教你的学生们像头蛮牛一样傻冲?哦忘了,仇教官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人。” 众人的眼光随着沈溪宁的话落在仇必无身上。 此言一出,仇必无果然如沈溪宁所料怒火中烧,进攻的招式更加用力和迅猛,招招直逼沈溪宁要害,再不顾一点师生之间该有的礼让。 沈溪宁冷笑,如先前一样灵活躲开,只是这次他不再像原先一样一味地避让,反而大改其道,开始贴近仇必无搞一些近身搏击。 二人搏斗的招式更加密集,加之体型悬殊,显得画面尤为怪异。 沈溪宁的动作主打一个凌厉,招式之间衔接流畅,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大一新生,而仇必无还是之前的风格,将平常教学生的那一套打法发挥到了极致。 可现实是,尽管他占据了力量上的优势,却还是被沈溪宁在速度和技巧上取胜。 沈溪宁这些乱七八糟又别出心裁的搏斗技法,都是上辈子和秦执打架琢磨出来的。二人在战绩排行榜上面占据前两名,每次打架可不是白打的。 而如今的速度,是她自重生以来没日没夜苦练的结果。 二人搏斗焦灼,仇必无一个勾拳迎面打过来,沈溪宁避让不及,左肩被击中。 仇必无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然而就当他准备乘胜追击彻底将沈溪宁击倒时,对方突然像会读心一样预判了他的动作,一个急速闪身跃至背后,抬脚快准狠地踢在了他的背上。 仇必无防备不及,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趔趄摔倒,好在用手臂撑住了地面。 没有和地面身体接触便不算输。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倒抽气的嘘声。 在众人眨都不眨的目光里,仇必无咬牙站起,只是还未等他反击,接连的招式便迅速袭击到了他的左肋、胸膛,等到他站稳,沈溪宁轻巧地越到身侧,以众人都未来得及看清楚的动作压制住他的手腕。 沈溪宁手臂肌肉发力,动作利落到像是专业干这个的。 弯折一侧手臂、锁喉、掀翻,随着仇必无倒地的声音响起,韩雨才后知后觉地吹哨宣布比赛结束。 周围观看的人群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沈溪宁看了眼还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仿佛不肯接受现实的仇必无,语言平静:“仇教官,到现在,您能承认我是通过正规流程入学了吗?” 询问的语气平淡自然,仿佛真的是一个学生发自内心的疑问。 仇必无身后的alpha同学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拿着毛巾蜂拥而上,一股脑地将自家教官扶起,只是他们年纪到底还小,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得复杂难看。 仇必无没有回答沈溪宁的问题,隔着半个赛场,他如同他的学生一样,目光复杂地看向沈溪宁:“你有速度上的异能?” 沈溪宁摇头:“我没有任何异能,我的入学检测报告上写得一清二楚。” “那你为什么能做到那么快?这不可能。”仇必无身后的顾一流迫不及待地开口质疑。 沈溪宁定神看向他:“蓝星军方第一军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有一种训练速度的方法,他们会在一个满是陷阱的屋子里进行避障训练,在入校之前,我有一个这样的实验室,而我每天呆在里面的时间不低于十个小时。” “什么样的实验室?是满是飞针和陷阱的那种吗?”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看过避障训练的相关规则,就是要让一个毫无异能的人在一个不断出现飞针陷阱的实验通道内穿行,只要被其中一根飞针刺中,这次挑战就会以失败告终。 沈溪宁在这方面比较有交流的兴趣:“比飞针实验难度更高一些,关卡更多,陷阱也会更多。” 人群再次陷入沉默,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沈溪宁作为一个omega,动作、反应敏捷度比他们这些读了好几年军校的人还要高,人家和自己的训练标准完全不在同一个标准线上啊! 不少人开始在心底埋怨学校为什么不提高训练标准,却忘了他们面对现在施行的训练标准都叫苦不迭。 “宁宁赢了!宁宁就是 34. 约定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待看清沈溪宁身旁站着的人,陆绰笑容凝滞片刻,从善如流问好:“指挥官。” 秦执点了点头,以审视性的目光将陆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来生物学院空闲时间挺多,陆同学才能有空陪同学训练。” 这两人样貌出众,一个好似未出鞘的利刃,一个却像蕴着暖晖的宝石,此刻一起立在刚刚成为“风云人物”的沈溪宁身边,引得路过的学生停下来驻足观看。 沈溪宁有些不耐地皱眉,而且她觉得秦执这个狗东西话里有话。 陆绰不卑不亢道:“比起指挥官大人日理万机,我们做学生的自然是要轻松许多。” “说完了吗?没说完给您找间办公室接着训话?” 沈溪宁抬头,面色不悦地看向秦执。 秦执心头微微酸涩,余光扫了眼身旁的陆绰,建议道:“你不是一直扬言要超越我吗?给你个机会,我们可以单独挑战一次。” 沈溪宁闻言来了兴致,眼底瞬间亮起:“真的?什么时候?” 秦执不动声色勾唇:“时间你定,你可以挑一个状态好的时候,到时候我让许特助把我的日程空出来。” 沈溪宁眼波流转,打量了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秦执一眼。 “那不能白打,我们总得拿点什么值钱的东西作赌注。” 秦执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然,我们可以去请方教授作见证,你这一路正好思考一下,什么东西值钱。” 沈溪宁点头同意,和陆绰打了招呼后便同秦执一起往教授办公区的方向走,期间还在小声嘀咕:“我老爹又不缺钱,我自然要选一些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陆绰立在原地,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开。 只是待到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渐行渐远,原本挂在嘴角的假笑也逐渐消失。 如秦执所料,方教授自然乐意当这个见证人,乐呵呵地给沈溪宁作了担保,并且暗中鼓励沈溪宁一定要将秦执这个目前战力排行榜的第一给终结。 沈溪宁诧异,抬眼望向对面两鬓斑白的老头:“您对我这么有信心吗?您知道的,要是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觉得我疯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离开了教学区,秦执方才因为工作又急匆匆赶回了指挥部,独留沈溪宁和方恪之一老一少在最高军事学院里闲庭漫步。 望着校园里恢宏的雕塑,方教授目光深邃,随即转头笑吟吟地看向身旁的少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当然,或许你不明白这所学校对整个蓝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里会教授最先进的军事技术,最诡谲的作战方法,最前沿的科技,在处处充满着不安定因素的星际,这所学院里出来的人守护者着蓝星的未来。” “也正是如此,这里一直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无论是军事天才还是凭借努力取得成绩的人都值得我们期待,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守护蓝星,守卫星际和平。” 方教授说罢冲沈溪宁又笑了一下:“包括被你当众挑衅的仇教官。” 沈溪宁顺着方教授的目光望向远方。 不远处的空地上立着几台投射仪,宽阔的空地上,整个太阳系的三维仿真模型生动逼真,无数颗小行星在自身的星轨上移动,蓝星置身其中,美丽又壮观。 “谢谢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溪宁此刻与前世的沈珈重合,她们想要守护的东西,从来都一样。 / 军方高层办公室,谢飞白朝指挥官办公室内望了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外间的许特助身上。 “许特助,你们指挥官最近有没有发展什么新的私人关系?” 许特助微笑得体:“谢长官,您具体指什么样的关系呢?” “就比如......”谢飞白凑近,低声道:“他有没有对某个女性密切关注。” 许特助一愣,心道谢长官好眼力,然而作为一个称职的私人秘书,他是绝不会透露长官的任何消息的。 “抱歉谢长官,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谢飞白啧了一声,正要继续套话,就被从办公室传来的声音给制止了。 即便是进指挥官办公室,谢飞白也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松松垮垮地往沙发上那么一靠,面带戏谑:“秦执,既然你听见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给斯斯找后妈?” 秦执黑着脸看向那个沙发上坐没坐相的人:“何出此言?” 谢飞白不忿,整个人又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别跟我装,那个最高军事学院的沈溪宁,沈氏集团的千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以前竟没发现你喜欢这个类型,我告诉你,你找新欢可以,但是斯斯决不能受半点委屈!” 秦执审阅着手中的文件,凉凉地抬眼看了面前义愤填膺为斯斯抱不平的谢飞白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 像是一脚踢到了石头上,谢飞白更气了。 热血上头,谢二公子当即走到了秦执办公桌前,抬手:“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果真想给斯斯找后妈?” “沈溪宁是什么很恶毒的人吗?” 一道平静的疑问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 谢飞白一愣,对哦,沈溪宁那女人,貌似性格还挺不错的,无论从背调结果还是从多番接触来看,都不像是会残害儿童的人。 “那...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谢飞白重新找回自己的观点“斯斯是老大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她容不得半点差池。” 秦执的眸子微眯,透出几分警觉:“你要做什么?” 这眼神堪比在战场上遇到了敌人,看得谢飞白浑身冒冷汗,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当然是要继续考察,但凡她有一点不合格,我都会把斯斯接到我家!” “你尽管试试。” 秦执放下手中文件,深不见底的一双眸与谢飞白对视,威胁的意味扑面而来。 “倘若你对 35.任务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秦执扔了两个人过来,名义上是支持军校的学生培养,实则是给沈溪宁当陪练。 沈溪宁的各项理论知识是丰富的,但由于换了具omega的身体,在很多方面上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两个出身军方的士兵,能够最大限度激发她身体的潜能。 能力是在竞争和对抗中提升的,这是上辈子沈珈和秦执所信奉的准则。 所以比起其他学生,沈溪宁的日常又多了和真正的士兵过招的附加项。 指挥官办公室内,两个刚刚被沈溪宁干败的士兵灰溜溜地前来汇报工作。 然而谁知看到他们,指挥官大人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严肃和生气,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高兴? “输了?” 秦执抬了抬眼,语气不见起伏。 两个士兵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再给沈溪宁换两个新人过去。”秦执转头看向身边的许特助,又补充道:“实力要比他俩再强一些的。” 站在下首的两个士兵更觉抬不起头,但意外的是指挥官这次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处罚,反而一反常态地亲切嘱咐他们多加练习。 于是两名士兵就这么一头雾水地离开了指挥官办公室,内心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我们败得最轻松的一次! 但一想到把他们摁倒在地的是还在读军校的一个小丫头,两人瞬间又感到泄气。 最高军事学院里,沈溪宁低调地进行着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 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神奇之处在于即便她前世已经有诸多关于军事的经验,再次回到这里依旧能够有所学。 在大二的阶段考核中,沈溪宁成功入选拔尖计划,在当届新生当中以专业成绩第一的实力拜入了方恪之名下。 这一点是与前世不同的,倒不是沈溪宁不想再次跟在喻秋止身后做学生,而是这一世换了一种身份,沈溪宁本能地察觉到喻秋止似乎对自己,亦或是对沈氏集团千金这个身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是以顶着喻秋止写满拒绝与不屑的目光,沈溪宁选择了方教授。 而喻秋止今年,一个学生都不曾接受。 日子在忙碌中飞驰,转眼间两年军校生活结束,沈溪宁刚刚跟着师兄师姐从一次任务中回归,方恪之对着她这个得意门生夸了又夸,大方地给她批了一个小长假。 回到沈家,接受了一翻父母的爱意,沈溪宁洗了个热水澡,伸着懒腰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对着天花板发呆。 通讯仪闪起三道荧光,谢飞白的声音自那头响起:“沈溪宁,想不想出来陪斯斯玩?” 沈溪宁啧了一声,抬手将对方的通讯请求挂断。 谢飞白这丫的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只要沈溪宁一有时间,他就凑上来,关键是每次都要带着斯斯,这一度让沈溪宁很纳闷,什么时候谢飞白和秦执的关系这么好了,大少爷甘愿屈尊降贵地给秦执带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斯斯是真的惹人喜爱。谢飞白每次把小姑娘带出来,斯斯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就那么睁着一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看着沈溪宁,惹的她总是忍不住去逗弄。 通讯器再次亮起,沈溪宁不耐烦地接通,没好气道:“谢公子,我才刚刚放假,您就又给我安排好任务了?” 谢飞白跟那头打着哈哈:“我这不是看你好不容易有时间嘛,你可不能拒绝我,斯斯早就说想你了,而且别当我不知道,秦执平常找你的时候你可是满口答应。” 沈溪宁反驳:“那是因为他每次找我不是跟我约架就是在跟我讨论军方最新的科研进展。” 谢飞白游刃有余:“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一个军校还未毕业的学生,秦执作为堂堂军方指挥官,为什么要屡次三番对你特殊关注呢?” 沈溪宁刚想反驳说当然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可最后一想,自己这辈子回来除了仗着前世的经验做过许多不合常理的事,其他方面都是后天练成,可实在算不上天赋异禀。 将要脱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沈溪宁像是被敲了一记重锤,原本未意识到的一个问题突然石破天惊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秦执那狗东西,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喜欢她什么?喜欢她作为一个omega的美貌?喜欢她沈家千金的身份? 肤浅!庸俗!狡猾! 沈溪宁暗暗咬紧了牙关,原本这段时日已来积累的对秦执的好感一下子归零。 另一边,谢飞白还在滔滔不绝:“你终于看清了吧,秦执那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他就是看上你了,所以我才多把斯斯带出来,这也是为你好,你和斯斯总得提前熟悉对吧?” 沈溪宁拳头都捏紧了三分。 “你在约好的地点等着。” 撂下这句话,沈溪宁挂断了通讯器。 午后的埃尔斯国立公园洋溢着家庭聚会的温馨,温暖的阳光打在大树的枝叶上,在地上洒下一片零零碎碎的阴影。有不少宠物和孩童在草坪上打滚嬉戏,沈溪宁穿着一身运动装,看起来轻便舒适,和往日在学校训练时的样子有一些明显的差距。 往日时刻准备投身战斗的她看起来是无坚不摧的,浑身自带冷硬的帅气,而今天的她,却多了几分女人特有的柔软,像是出来踏青散步的邻家姐姐。 “沈姐姐,你今天真好看。”斯斯一见面就冲沈溪宁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沈溪宁故作傲娇地弯下腰和小姑娘对视:“那我往常不好看吗?” 斯斯歪头想了想,认真答道:“今天的衣服很帅,是不一样的好看。” 两家话说得沈溪宁心花怒放,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斯斯毛茸茸的脑袋,耳后贴心地将斯斯交给身后一同前来的秦叔和陈院长。 待斯斯走远,沈溪宁这才走向一旁站着看热闹的谢飞白,一个扫堂腿便将对方踢的趴倒在地。 “我去!” 谢飞白一声惊呼倒地,还未来得及还手,沈溪宁接下来的攻击便又落了下来。< 36.受伤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斯图埃里边境,狂风漫卷着黄沙砾石打在飞行器的舷窗上,恶劣的气候作祟,使得此地的能见度极低。 沈溪宁坐在驾驶位,表情镇定,仿佛眼前的景象未曾对她形成半分干扰,只见她双手在操作屏上翻动,几秒过后,蓝星军团驻斯图埃里基站赫然呈现在显示屏上。 与基站一同出现的,还有基站四周密密麻麻的兽人军。作为被写入星际律法的“异化”物种,每个兽人的身躯足以抵得上一座小山丘,此刻,成千上百座这样的“山丘”将蓝星基站围得密不透风,银白色的基站霎时成为了一座孤岛。 “嚯,这么多!” 同行的战友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星际联盟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聚集这么多的兽人,斯图埃里的叛军可真是有不小的能耐。 沈溪宁拧眉,眉宇间添了几分严肃,静静地看了显示屏片刻,对手下吩咐道:“各部门就位,按原计划行动,只攻八点钟方位,突围为主,不要恋战。” 话语里没有多少语气,无端的让众人信服,随行战舰收到指令,迅速按照作战队形与沈溪宁所在的飞行器隔开。 地面上的兽人军一片死寂,叛军首领木厥坐在指挥舱内喝着热茶,这是他们成功围堵蓝星军团的第七个夜晚,最多只要再坚持三天三夜,对方便会因为物资不足举手投降。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蓝星指挥官,会成为他的俘虏。 这个想法可谓让木厥热血沸腾,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获胜后折磨秦执的几百种方法。 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后,木厥调整姿势,满足地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一枚流弹如星子划过斯图埃里边境惨淡黑沉的夜空,象征着攻击力的能量壳与空气摩擦,形成一道醉人的光晕。 十几个兽人同时被击中,然而预期中鲜血横流的场面却并未出现,刺眼的亮光闪过后,这十几个兽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只余几簇奄奄一息的火苗挣扎着跳跃了几下,最终与黄沙砾石一同被呼啸的风卷走。 “我去!宁宁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恐怖家伙!” 陈贝拉嘴巴大得能塞下鸡蛋,看着沈溪宁一脸淡定地将手中的发射器收起,心头巨震难以言表。 即便人类发展到如今,依旧对身体有种无法解释的在意。是以死后留全尸,依旧是绝大多数星球默认的信条。比如蓝星军方会在战后妥善安葬那些牺牲的战士遗体,以防止他们流落在外被宇宙辐射侵蚀得尸骨无存。 可沈溪宁方才使用的武器,杀人不留灰,实在够狠。 “自然是从军方申请来的好东西。”沈溪宁没有作过多的解释,淡淡地看了眼不远处空出来一片的兽人军,心道,原来自己当初死的时候是这样的情景。 “生物解构炮。”一旁的陆绰用的是陈述句,“兽人的尸体在与空气接触后会诱发病毒和瘟疫,难为你能想到用这个。” 沈溪宁冲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原本秩序鲜明的兽人军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震惊过后,敌方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雷达沿着被袭击的方位不断探测。 这时,一艘飞行舰“嗖”地一下从沈溪宁他们身旁闪过,尤娜驾驶着蓝星军方以速度著称的飞行舰,上下挪移,灵活地避开千百次敌方攻击,成功将火力吸引到另一端。 原本在休息的木厥被惊动,全副武装到指挥室查看情况。 沈溪宁与其余士兵抓住了尤娜争取来的这个时机,按照原计划对准兽人大军的一角猛攻,一时之间,投射的流弹在空中齐舞。 等到敌方反应过来时,尤娜驾驶的飞行舰已经飞入云层,与黄沙融为一体,而沈溪宁成功在密不透风的“兽人围墙”上划破了一个口子,带领数十艘飞行舰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基站停机坪。 “沈小姐!”基站大厅里响起许特助的惊呼。 沈溪宁顺着声音看过去,冲许特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特助旁边穿军方制服的男人身上。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前来支援的会是一个还未曾正式被授予军职的学生,短暂的惊讶过后,冲沈溪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你好,第二军副官萧野。” “援军领队沈溪宁。” 沈溪宁回了一个军礼,动作干净历练,萧野的目光中多了分欣赏。 彼此介绍身份后,沈溪宁第一时间注意到秦执的缺席,正要开口询问,旁边一脸苦相的许特助先一步开了口:“沈小姐,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们指挥官他恐怕是要撑不过去了!” 此话的严重性不禁让沈溪宁表情一滞,就连刚刚摆脱敌人进门的尤娜也定在了原地,众人愕然地立在大厅,一时搞不懂向来战无不胜的指挥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执在哪里?” 没有多想,沈溪宁也顾不得向萧野询问具体情况,眼神示意许特助带路。 基站顶层走廊内一片寂静,最为核心的指挥部休息室内,刚刚接受完第二针镇定剂的秦执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不断从发丝渗出的汗珠打湿了枕头,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在主人翻来覆去的动作下布满褶皱,紧握的双拳昭示着床上之人此刻的不平静。 此次的兽人军出现的邪性,敌方在武器上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在病毒攻击上表现出了神秘的天赋。基站的不少战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病毒袭击,使得原本被合理控制的易感期先一步到来,秦执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最后一个撤离战场,也因此中了一枪,只是普通战士 37.陷阱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开门的电流音,厚重的防爆破金属门在身后关上,将许特助与萧副官一同隔绝在休息室外。 按照秦执以往的警觉度,有人未经允许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域,他绝不会毫无察觉,可今日沈溪宁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恍若未觉。 沈溪宁挑了挑眉,朝着床上的人靠近,浓郁的威士忌的酒香呛的人发醉,整间休息室都弥漫着属于秦执的信息素气息,霸道又张扬。 沈溪宁不禁放缓了呼吸,垂眸去看床上的人。 秦执身材修长,即便蜷缩着身子也难以忽视其过于优美的身材比例。 那张熟悉的俊脸此刻染上了不正常的潮红,大片绯红顺着颈部流畅的线条蔓延至领口,半遮半掩晦暗不明,让沈溪宁无端想起军事学院操场黄昏时绚烂的晚霞。 咽了咽口水,沈溪宁突然觉得二人现在共处一室说不上的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她抬手往秦执肩上戳了戳。 “喂,堂堂指挥官大人,这就倒下了。” 手指所到之处是异常的滚烫,沈溪宁方若有所觉地缩回手,便听见床上的人发出隐忍的闷哼。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令她无端想起二人曾在维克多边境的飞行器上发生过一些惹人误会的画面。 那时她面临发热期,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对秦执做出来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好在秦执并没有把当初的她从飞行器上丢下来。如此说来,她现在伸出援助之手,好像也说得过去。 于公,她是为军方大局考虑,指挥官的存在关乎军心稳定;于私,她是报答秦执当初把她送医院的恩情。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沈溪宁将目光转向床上昏迷的人。 秦执意识已经不太清晰,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沾湿,体能越强的alpha易感期越长,这样放任他昏迷下去不是办法,沈溪宁咬了咬牙,又凑近了些唤人:“秦执,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这样拿着自己的身体冒险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知道吗,且不说你是整个军方的核心,就算是对斯斯也很不负责。我来的时候还去看过斯斯,她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跟她交代!” 沈溪宁絮絮叨叨,越说越气:“既然抑制剂没有作用,整个基站又不是找不到omega,你随便找个人临时标记,也不至于......唔” 沈溪宁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上半身忽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拉下,原本昏昏沉沉的秦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双手臂将她死死地按在胸前,紧接着,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如同炙热的岩浆兜头袭来,阵阵热浪打得人猝不及防,毫无防备变成了捕猎者大举侵袭的契机,威士忌的浓度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沈溪宁挣脱不得,反而被拉入一场弥漫着酒香的酣醉,感官被拉扯放大,又聚于唇齿间一点,氧气逐渐稀薄,一 38.方法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沈溪宁几乎是从这间休息室仓皇而逃,在休息室外遇到了自觉站得远远的许特助和萧野,这才冷静下来调整了略显凌乱的呼吸。 微微清了下嗓子,沈溪宁正色道:“他应该没事了。” 说完这句,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一般,脚下生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许特助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在沈溪宁从自己身旁经过的时候连忙低下了头,倒是萧野常年混迹在军队里,性子比埃尔斯军事学院门前的石柱子都直,在看到沈溪宁颈后的牙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就炯炯有神的大眼更加放大。 真标记了啊!指挥官不近女色的谣言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萧野还沉浸在自己的重大发现里不可自拔,还是身边的许特助不停地拽他的衣角,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才收起了自己按难不住的八卦之心。 休息室内,秦执的体温渐渐回归正常,可整个人依旧脱力般仰躺在床上,一双浅灰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天花板,方才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放。 受到毒素影响,他确实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易感期,身体的痛苦让他无法继续工作,但这并不代表整个人的意志就完全丧失了。 方才,就在他忍受煎熬的时刻,沈溪宁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刻,怦然心动的欢喜和身体的本能战胜了理智,他借着易感期这个不太光明磊落的理由做了自己加起来两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滑腻触感,秦执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许特助推着餐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平日里尖锐冷硬的指挥官大人,此刻像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儿,可怜兮兮地坐在床上发呆。 “没关系的指挥官,沈小姐可能只是害羞,等她想通了会接受你的。”许特助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他也希望自己能鼓励到眼前显得可怜的男人。 “接受什么?”秦执抬眼,凉凉地朝他看了过去。 许特助一瞬间挺直了腰背,完蛋,那个不近人情的指挥官大人又回来了! “没什么!指挥官您已经许多天没有进食了,这是基站厨房为您准备的饭菜。” 秦执拧眉看了眼餐车上丰盛的食物,却并没有享用的意图,反而是拿起了一旁索然无味的营养液,一连两支仰头吞下,转头对许特助吩咐道:“把这车食物送到援军休息室,我去洗个澡,半小时后通知基站上层开会。” 许特助应下,又把丰盛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推出休息室,交代人送到沈溪宁所在的楼层。 / 半小时后,整个基站和援军的带队人一起围坐在了会议室的长桌前。 片刻后,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推开,秦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出现在门口,身后是抱着电子文件储存器的许特助。 “指挥官。” “指挥官您没事了!” 几位将领陆续起身打招呼,不少人为秦执无恙归来感到欣慰,沈溪宁也随着众人起身,只是一张脸臭的格格不入。 秦执冲着手下点头,视线扫过沈溪宁时不自觉停顿了几秒,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诸位请坐。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蓝星军方第二支队,感谢沈队长以及各位的支援。” 秦执朝着沈溪宁这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一次受到这么郑重的待遇,在场的每一位援军战士都感觉特别有面子,脸上不约而同洋溢起了微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尤娜,此刻也骄傲地扬起了嘴角。 陈贝拉兴奋地去看援军领队沈溪宁,却发现对方黑着一张脸。 宁宁不愧是这届军校顶尖的特优生,不骄不馁的态度远超同龄人,陈贝拉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的偶像竖起了大拇指。 却见沈溪宁下一秒突然换了脸色,嘴角上扬,表情是说不出的和煦得体,大大方方地冲秦执道:“指挥官客气,身为一名蓝星的战士,这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说到“职责”二字时,还刻意加重强调了这两个字,仿佛在提醒秦执什么一样。 秦执差点被这笑勾起了一些不久前的回忆,连忙在脑海中掐断,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敌方的兽人大军,以及,如何在争取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平定这场叛乱。” 底下一名性格直爽的中校立刻接了话:“那还用说,当然是把这些兽人全部用炮轰了,然后我们一走了之!这地方鸟不拉屎,我们总不能在这破地方继续耗下去!”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不行,兽人的尸体在尸变后会产生瘟疫,一旦处理不好,容易给斯图的平民带来巨大的灾难。” “那你说怎么办,那不成我们杀完人还得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一个个去给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收尸?”方才建言献策的军官嗓门大了起来。 与他辩驳的军官显然更加具有人文关怀,闻言脖子都有些泛红,气急道:“这些你口中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曾经也是人!是敌人恶意的实验把他们变成了这样!”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一片静默,显然这个话题让气氛变得比原先沉重压抑了许多。 秦执神色不变,静静地看着底下人辩驳,军方的讨论从不缺乏激烈的争锋,可只要秦执坐在上首,就让人莫名感到安定。 曾经的沈珈,如今的秦执,都是军方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萧野适时开口终结了这场辩论:“我们如今的问题在于如何处理兽人军,而非内部吵架。兽人一旦经历非法实验便失去了身为人的理智与思想,他们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我们总要为活着的人考虑,星际医学目前并没有研制出能够逆转实验的办法,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找到这些实验背后的人,才能终止悲剧继续发生。” 说罢,萧野转头看向一旁静静旁观的沈溪宁,虚心请教:“沈队长,我观察您带队突袭时使用了一种武器,能够让兽人的尸体在尸变前焚毁,不知道您使用的是......?” 沈溪宁淡淡开口:“生物解构炮。” 这个名字一出,不必沈溪宁解释,军方高层的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此种远程炮杀伤力极强,且最大的特点是杀人不留痕,可惜制作工艺复杂,成本高昂,武器研究所研究了许久也不能量产,且因为其杀伤力非同寻常,蓝星法律严格限制它的使用。 秦执在听到这个名字从沈溪宁嘴里说出后,原本平静无波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好似完好的面具发生了皲裂,他猛地看向沈溪宁。 可沈溪宁依旧一派淡定,仿若在叙述一件平常的武器,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扫了上座一眼,又将目光落回面前的盆栽上。 这个武器是秦执心底的一根刺,每每被提到便会扎的人发痛,可当事人却好似并不在乎。 “可惜了,这种武器好是好,就是只能单人作战,兽人军数量庞大,即便有解构炮也不能抵挡这么多兽人。”萧野惋惜地摇摇头。 会议再次陷入了僵局。 正当大家愁眉不展时,秦执好听的嗓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沈队长,不知道您有什么见解呢?” 众人把目光转向在下首转笔的沈溪宁,一时之间又惊又疑。 军人洞察敏锐的特性让他们留意到指挥官大人对沈溪宁用了“您”这个敬称,可眼前的女人只是一个连军衔都还没有的学生,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指挥官对她高看一眼?就凭她能突破兽人军闯入基站? 可她有生物解构炮啊!众人还是把沈溪宁此次任务的成功归结为武器的得力。 沈溪宁目光淡淡的,视线在会议室扫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与秦执那双沉沉的眸子对视:“在我看来,与其担心兽人军继续作乱,不如将其诱入基站,瓮中捉鳖,一网打 39.故人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敌方地盘,二人能隐蔽的地方不多,在短暂惊讶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致后,便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不该来的,我一个人就够了。”与沈溪宁闪躲到一处,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秦执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低语。 沈溪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早说你要来啊,我要是知道您老人家已经打算亲自上阵了我现在一定在基站呼呼大睡,哪里会操这个闲心? “来都来了,说什么废话。” 沈溪宁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秦执却很熟悉她这种状态,沈副官以前战斗时,就是这副六亲不认如同杀人机器的模样。 秦执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变态了,因为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能再次和沈溪宁这样一起“杀人放火”很幸福。 二人不再多话,悄无声息地接近敌方军营最核心的位置,按照先前搜集到的资料,这个处于最核心位置的休息舱里应该就是叛军首领木厥的个人休息室。 擒贼先擒王,二人在计划制定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想到要把木厥带回去,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还好二人方才只需一个眼神便看透了对方心中所想,不然堂堂蓝星指挥官和援军首领莫名其妙相会在敌军大本营,这消息传出去也足够令军方震动。 秦执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默不作声地跟在沈溪宁身后,二人一边一个放倒了门口值岗的士兵,沈溪宁掏出闪击枪正要暴力开门,秦执抬手拦住了她。 之间指挥官大人从折叠背包里取出一块类似于人体皮肤组织的东西,轻轻按在了金属门右侧的生物识别装置上,厚重的金属大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向二人敞开。 沈溪宁不禁多看了秦执两眼,看来在她不在的这两年,军方的情报组织成长了不少啊。 二人屏息凝神,如同两道鬼魅幽影潜入休息室,沈溪宁举枪走在前方,忽觉面前一道劲风闪过,一枚金属利刃紧贴着她的鼻翼穿空而过。 “小心!” 沈溪宁向后一跃敏捷避开,方才的那枚利刃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盒子,无数道利刃如同落雨朝着二人袭来,顾不得多想,沈溪宁一边灵活闪躲一边朝着秦执的方向靠近。 秦执的处境比她好不了多少,好在二人平时都是训练室的常客,这点小陷阱倒不至于对他们造成伤害,只是这样耗下去浪费的是二人的体能,思及此处,秦执猛然用力将不远处的人拉进了怀里。 沈溪宁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的景色便发生变化,身体出现类似于眩晕的感受,眼前由模糊转为清晰时,秦执已经带着她瞬移到了敌军的一处物资储藏室内。 秦执拥有瞬移的异能,虽然只能短距离移动,但这项异能用来保命可太方便了,想到这点,沈溪宁就忍不住嫉妒的牙痒痒。 “我们今日的路线和部署没有出一丝一毫的问题,那只有一种可能。”沈溪宁稍顿,伸手在秦执的肩上拍了拍,“指挥官大人,您手下出叛徒了。” 秦执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面色严肃到像是蓄了墨。 但也不过是片刻,他便恢复了往常那副从容的神色,开口说道:“既然被发现了,我们今晚的行动就先取消。” “凭什么?” 沈溪宁挑了挑眉,不服气道:“来都来了,不把木厥那个狗东西绑回去,都对不起我辛苦跑得这一遭。” 这话说得十分嚣张,但了解的人便知道沈溪宁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那你有什么打算?”秦执看向沈溪宁的目光里带着温柔。 沈溪宁微讶:“我有什么打算你都跟我一起吗?” 秦执认真点头:“嗯。” “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 “啧”沈溪宁嫌弃地往外走,边走边吐槽:“蓝星选你做指挥官,要完。” 走出物资储藏室,沈溪宁猫腰将自己和身后的秦执藏好,随后拇指和食指弯曲噙在嘴边,吹出了一道怪异却又暗含规律的语调。 秦执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他竟然不知道,沈溪宁什么时候还去学习了兽人指令。 这道短促的口哨声瞬间便起了作用,原本沉默寂静的兽人军从熟睡中醒来,一个个笨重的脑袋到处张望,寻找哨声的来源。 沈溪宁换了个语调继续吹,原本秩序井然的兽人大军显而易见开始混乱。 见自己的办法起了作用,沈溪宁兴奋地拍了下身边人的手臂:“怎么样!我来之前专门去拜访了研究变异物种的老教授,没想到学的这两声口哨真的有用!” 夜色如水,不远处的照明设施闪着冷光,秦执能清楚看清对方眼中的光彩,如同她之前每一次任务胜利时看向他的目光一样,得意张扬,熠熠生辉,能令天地失色。 “你很优秀。”秦执掩饰性地移开了目光,声线低哑。 敌方的上层听到动静也急忙派人出来查看,不少上将在忙着维持秩序,其中一个体态健硕络腮胡满脸的男人拿出了一个骨哨吹了几声,原本躁动不安的兽人军又恢复了安静。 “他就是木厥。”沈溪宁附在秦执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秦执抬眼,打量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淡淡开口:“活捉他。” / 站在人群中的木厥被簇拥着离开,正当他要重新踏入休息室时,一枚流弹堪堪落在他的脚边,休息室大门被当场炸毁。 “警戒!一级警戒!” “保护统领!” 负责护卫木厥的士兵立刻围成一个圆,高度警戒地留意着周围的变动,只见一道身影向着木厥所在的方位跃动。 这些护卫们立刻瞄准,却快不过秦执手中的刀,近身割喉,秦执像一道鬼魅,以对方来不及辨别清的速度将一圈护卫割喉。 “这么菜啊。” 旁观了这一切的沈溪宁在避开弹火之余还不忘作出点评。 一旁的木厥眼看形势不好,抬脚便要继续往休息室里跑,沈溪宁一个远程激光箭射中他的小腿,木厥发出痛呼,还要挣扎着往前跑,便感觉另外一个腿又中了一箭。 沈溪宁靠近,一把将人顺后领提起,转头招呼在帮她吸引攻击的秦执:“捉到人了,快走!” 秦执接收到讯息,也不打算恋战,然而正当他准备继续发动异能带沈溪宁撤退时,一支针管样的试剂于暗处朝沈溪宁射去。 沈溪宁一手提溜着木厥,另一只手忙着不断斩退一些残兵,确实未曾料到这一支暗箭,待她反应过来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帮她挡下了这支箭。 秦执用手挡下的,针管扎进了手部皮肤,想到叛军在生化武器上的造诣,沈溪宁的心猛然悬起。 “别怕,应该是体能抑制剂。”秦执几乎是一瞬间判断出了身体的异样,察觉到沈溪宁担忧的目光,第一时间出言安慰。 不 40.私心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当你和敌人同时举起武器,只有速度会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冯潇感受到腹部的痛意时,脑子里莫名闪过沈珈曾对她说过的这句话。 当然,沈溪宁在打出这一枪后遭到了雇佣兵更为猛烈的攻击,且身旁的秦执由于药效发作,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事已至此,沈溪宁已经不再抱有能够活捉木厥的希望,拉起秦执便要突破敌方的包围。 空中平白无故炸起了两枚夜光弹,众人的注意力一同被吸引,陈贝拉和许特助的声音一道在空中响起: “宁宁!” “指挥官!” 沈溪宁不由得冲秦执勾了勾唇:“看来有时候不盲目自信也是一件好事情,偶尔被人救一下感觉也不错。” 两道军用飞行舰在空中盘旋,尤娜面无表情地操纵着攻击系统,另一艘舰上的乌言和她打着配合,防护装置拉满,分出精力去解救地上的秦执和沈溪宁。 训练有素的蓝星士兵一跃而下,将矛头对准了本就被沈溪宁和秦执干掉大半的雇佣兵。 沈溪宁看秦执被萧野带走后,第一时间截住了准备撤离的冯潇。 “是我小看你了。” 冯潇和沈溪宁近身交手,语带不甘。 “是你忘了自己从哪里来,你当年也不过是从军校毕业的一名学生而已,和如今的我没什么差别。” 沈溪宁招式简单,却让冯潇渐渐处于下风,但有意观察会发现,她在攻击时专门避开了对方的要害部位。 冯潇先前本就挨了沈溪宁一枪,如今被她步步紧逼,体力不支,逐渐败下阵来,沈溪宁甚至都没有用武器,一个随踢把她按在了地上。 虽然和原本计划的过程有出入,但到底还是把木厥活捉回了基站,至于冯潇,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将他们严加看管,随军队一起撤离。”基站大厅里,萧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返回埃尔斯的事宜。 “萧副官。”沈溪宁走近打了个招呼。 萧野看到她,略显黑的面庞上浮现一个真诚的笑:“这次多亏你们了,军校这届的毕业生不容小觑啊,你今晚的表现比很多入伍多年的士兵还要出彩。” 沈溪宁莫名有些心虚,自己这算是借着上辈子的实战经验来出风头了。不过想到自己一开始也是作为沈溪宁从零开始的,那股淡淡的心虚又随之消失。 “指挥官没事吧?”沈溪宁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萧野闻言有些恹恹:“指挥官上次中毒还未恢复,这次的体能抑制剂对他的影响可能要大一点,军医说恢复到正常状态至少要一个星期。” “不过你们带来的那名姓陆的毕业生实在优秀,基站的医生说多亏了他的协助才能这么快研制出破解对方生物病毒的解药。” 对方夸奖陆绰,沈溪宁自然也乐见其成。 “陆绰是我们这一届最优秀的生物研究者,他不仅搞得了生物,平常在机甲制作上也颇有建树。” 陆绰毕竟是她成为沈溪宁后的第一个朋友,她希望他拥有一个光明璀璨的前途。 “沈队长。” 正当沈溪宁要继续跟萧野推荐陆绰时,秦执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知道他在身后听了多久,沈溪宁打量着他不太好的脸色,姑且将其归因为他身体不太舒服。 “沈队长,我有些关于撤离方面的问题需要与你讨论,还请你随我来一趟办公室。” 秦执丢下这句话,冷漠无情地转身离开。 沈溪宁不疑有他,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一同来到三楼的指挥官办公室,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指挥官,您要同我讨论什么呢?”沈溪宁站在桌前,皱眉看着秦执不慌不忙地烧水泡茶。 “不着急,你先坐下。”秦执修长的手指握住茶盏,滚烫的水流倾注而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把沈溪宁喊过来,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大概是听见她对别人毫无保留地夸赞另外一个男人,让他无端觉得刺眼。 “基站的所有工作人员会在两日后撤离,届时还需要你用哨声将兽人军吸引过来。”秦执清了清嗓子,总算给自己找好了一个光明正大地理由。 沈溪宁颔首:“当然,这本就是我应该的。” “我到时候会随你一同殿后,我会亲手启动基站的自毁装置。” 沈溪宁皱眉,充满审视地看向他:“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吗?要不换萧野来?实在不行我们援军里也有很多优秀的可用之才。” “谁?陆绰吗?”秦执下意识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 沈溪宁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当然不是,陆绰擅长的是生物,在飞船驾驶和机械操作上最有天赋的是尤娜,你见过的。” 听到她说不是陆绰,秦执的脸色放缓了些,沉默了片刻,看向沈溪宁的颈间。 雪白的肌肤被制服衣领遮挡,微微露出的一部分却已经足够扎眼,身体记忆袭来,秦执仿佛闻到了淡淡拿的茉莉香气,那是沈溪宁独有地馨香。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沈溪宁脸色不虞,接着便听秦执开口道:“那晚是我多有冒犯,多亏了有你。” 在濒临崩溃的痛苦时刻忽然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如同跋涉荒漠的旅者忽然发现了甘泉,秦执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惊喜。 沈溪宁当然知道他说的“那晚”是哪一个晚上,单是提起,都让她觉得后颈火辣辣的。 “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是把这当做任务的一部分,身为一个军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执眸光暗了暗:“只是任务吗?” 沈溪宁倏地看向他,反问道:“指挥官大人希望我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秦执语气平静:“我自然希望你也带着一点私心,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放任自己对其他人作出那样的事。” 短短几句,如石子落湖,在水面溅起一层一层波纹。 沈溪宁站在原地,脑子嗡嗡的,上一世她不是没收到过来自男性的表白,那些与她共同作战的同事往往再三试探后偃旗息鼓,随着她的战功累积,这种事情就越发少了。 可表白这种事,怎么也不能来自秦执。 沈溪宁有点茫然,她明明记 41.好戏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 斯图边境出现兽人的这件事最终没有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除了蓝星军方上层和现场参与作战的士兵,整个星际的民众始终坚信和平将长久光顾他们这一代人。 沈溪宁在此次任务中的出色表现被秦执尽数汇报给了自己的上级——蓝星的最高统治者、现任宰主。 无论沈溪宁和这位宰主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此刻都不得不忍耐下来,毕竟要一步一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少不得要跟权力打交道。 而最令沈氏父母欣慰的是,女儿在经历军校四年的磨练后终于迎来了毕业,他们终于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担心沈溪宁在哪一次任务中把自己给折进去。 埃尔斯各大商业家族联姻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一时之间各种舞会的邀请函挤满了沈溪宁的私人邮箱。 沈溪宁没有理会,在众人翘首以待沈家千金回归家庭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合格omega时,沈溪宁以当届毕业生第一的身份成功进入蓝星第一军,并在指挥官的举荐下通过了地狱级难度的军衔任命测试,以副校身份供职军方。 沈济州一颗爱女之心碎成了玻璃,可当沈溪宁收到校方给予的蓝星军事庆典代表名额时,身为父亲的他又感到与有荣焉。 蓝星军事庆典七年一次,上一次举办时,沈溪宁还是以“沈珈”的身份一身戎装与宰主并肩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民众的景仰膜拜,这一次,却是以军校优秀学生代表出席。 邀请函上缀满了金箔,象征蓝星军方的徽章闪耀夺目,沈溪宁抬起手指摩挲着徽章凸起的纹路,眸色沉沉没有说话。 万民朝拜,举国庆祝,这样的好机会,最适合让黑暗无处遁形,让死者沉冤昭雪。 / 庆典当日,埃尔斯乃至整个蓝星最为尊贵的建筑飞天城堡前已经早早铺满了鲜花与红毯。 这座仿照人类古文明时期风格建造的城堡融合了含蓄的典雅与权力的高不可攀,数万名民众早早地从其他城市赶来,只为参加这一场与民同乐的盛宴。 受邀的几十家媒体已经提前抢占了有利机位,只为捕捉到每一个激动人心的镜头。 秦执站在城墙上,低声对着手下吩咐什么,冷峻的侧脸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赶赴某场军事行动。 可即便如此,观看线上直播的网名也已经为之沸腾。 现场的居民有不少已经在高喊秦执的名字,引得站在一旁的宰主笑着打趣:“看来你在民众心中威望很高啊。” 站在后方的谢飞白听到这话眯了眯眼,就连他这种不参与权力争斗的军方混子都能听出来,宰主绝对不是在为拥有一个得民心的将领真心感到高兴。 七年前,算得上一代英主的宰主同样站在这个地方,彼时的他仍怀有关于治理的豪情壮志,可十年后,鬓边的苍苍白发出卖了他,即便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前沿的科技,也无法逆转这位君主在逐渐衰老的事实。 秦执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守卫家国,守护民众,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 宰主沉吟片刻,抬手在秦执肩上拍了拍:“有你,是整个蓝星的幸运。” 秦执不再接话,因为同样的话,宰主当年也对沈珈说过。 城墙下方是缓缓前进的花车,沈溪宁作为军校毕业生代表踏上曾经踩过多次的台阶,负责主持整个庆典的执行员有颜色的将勋章送上,秦执接过,朝着沈溪宁站立地方向走去。 二人从斯图回来以后就未曾见过面,与其说是没见面的理由,不如说是沈溪宁故意躲着不想见。 有任务时她还能安慰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没有任务在身,她看到秦执总能想起他把她喊到休息室时单独说的那番话,她不可能会回应一个指挥官的爱意,除非她疯了。 此刻,男人穿着裁剪得体的制服朝她走来,一双腿笔直修长,肩上佩戴着只有在这种重大场合才会全部被拿出来展示的功勋奖章。 秦执在沈溪宁面前站定,由于alpha和omega天生的身高差,沈溪宁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看他。 她没想到秦执也 42.老师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敢问阁下,那位向您提交举报的人是谁?是否就是我身边站着的蓝星指挥官?”宰主气得手都在颤抖,侧目注视着秦执。 “抱歉,事关举报者的隐私与安慰,恕我无法告知。”黎曼微微欠身,优雅地行了一个礼。 “是我!” 一道女子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一个清丽的身影自身后出现。 沈溪宁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小歆,这怎么可能! 与沈溪宁一样震惊的还有看台上的宰主大人。 “四年前,你威胁我以不正当那的关系与你在一起,这四年,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宰主大人,蓝星的beta群体为何无故失踪,您敢说和您一点关系没有吗?”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黎曼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和蔼地看向张佩歆,问道:“这位小姐,可否请您解释一下,您话语里的案件具体是什么意思?” 张佩歆垂下了眼眸,声线细腻,说出话却足够有力:“我与已故将领沈珈是同母异父的姐姐,四年前,宰主与我的兄长一同合谋对我的姐姐沈珈进行刺杀,同时强迫我做他的地下情人,在于他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在接触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组织,而实验对象就是蓝星不断失踪的beta们。” 此言一出,整个庆典上的居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荒谬!本君作为蓝星共主,怎么会对自己的臣民作出那样的事?你这女人满口胡言,本君根本不认识你,谈何不正当关系?” “因为你畏惧自己的衰老,你企图通过人体实验改变自己的基因,从而获得永生!” 张佩歆挺直了胸脯,看向一旁的黎曼:“大人尽可派人去宰主的私人住宅搜查,我的房间里到处是我存在的痕迹,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我愿意接受蓝星最严酷的刑罚!” 说到此处,原本看热闹的民众也信了不少,纷纷以探究愤怒的目光看向他们一向拥戴的宰主大人。 “宰主大人,无论如何我们今日一定要逮捕您,因为您利用beta居民做人体实验这件事证据充足,且影响十分恶劣。至于沈珈将军的死,我们也会重新介入调查。”黎曼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 眼见事态无可挽回,宰主不禁想到了星际联盟审讯犯人的法子,他以前作为外宾去参观过,每一件刑具都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不!他绝对不要落入那样的境地! 思及此处,宰主冲秦执阴恻恻地笑了:“秦执,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将我取而代之吗?哈哈哈哈,你小子还年轻的很!” 说罢,宰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型流光弹,秦执见状连忙带着台上的人退开,然而正当宰主等待自己的私人卫兵帮助自己脱困时,一个和他同样体态臃肿的男人逆着人流冲了上来,以极快的速度对他进行了锁喉压制。 宰主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不怕死的,可当他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又觉得分外眼熟。 “俞教授!” “老师!” 人群里传出阵阵惊呼。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俞秋止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今天,我要让整个蓝星的居民都知道,沈珈是你害死的,你害死了我最得意的学生!她还那么年轻,她本可以为蓝星继续作更多的贡献,她本可以成为蓝星最优秀的一任指挥官!” 沈溪宁冲向前台时,听到的就是俞秋止带着悲怆的质问。 宰主当年也是出身行伍,而俞秋止最擅长的绝非近身格斗,二人体力较量间,流弹的开关被按下。 俞秋止在第一时间拉着宰主往后倒,看台后方是一个巨型人工湖,那里人员稀少,整体估计来算是伤亡最小的地方。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位精通战术的老教授依旧准确计算出了死亡的方向和坠湖速度。 43.孩子 《最强女A重生为O后》全本免费阅读 “是。” “所以这场公之于众的复仇...包括小歆,也是你安排的是吗?” “是。” “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沈溪宁刚刚哭过,一双眼清如水洗,眼尾泛红,此刻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的人。 秦执凑近了些,几乎要忍不住抬手帮她擦掉未干的泪痕。 过了很久,他才略带艰涩地说出了那个字。 “是。” “怎么认出来的?” 秦执顿了顿,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刚开始是怀疑,因为你在维克多基站登录了沈珈的加密账号。后来在军校录取考核中,你思考问题时手指的小动作....” 秦执说着,曲起两个手指,模仿沈溪宁平常的小习惯。 “还有你训人时的语气,你向别人发起挑战时的神态、你叫嚣着要取代我时的样子、你格斗的招式、用餐时一点蒜末都不碰,点点滴滴,就连驾驶飞艇的动作,都在告诉我你就是沈珈。” 沈溪宁惊讶于秦执的敏锐,下意识有点不服气:“如果我是敌人专门训练的特工呢?” 秦执苦笑:“再好的特工也不可能模仿得如此事无巨细,更何况我若是连我....我朝夕相处多年的人都认不出来,我这个指挥官也别当了。” 沈溪宁直觉他原先想说的词不是“朝夕相处”。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晌,沈溪宁轻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早点和老师相认,他就不会一直活在仇恨里,今天的悲剧就可以避免。” 秦执终于遵从自己内心将人揽进了怀里,这一个动作几乎穷尽了他前半生的勇气。 “你没有错。”秦执笃定道:“我在得知你的身份后几乎翻遍了蓝星现存资料,没有任何一种科学理论可以解释重生这一现象。你只是选择了自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这是错误的做法。” 沈溪宁整个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当年俞秋止一手将她栽培起来,亲手将她从一个懵懂的少女送向军方的最高处,前世的她在亲情上一向淡薄,所有做人的道理、人生追求的信念,都是俞秋止潜移默化灌输给她的,俞秋止在她心里几乎是父亲般的存在。 是以即便今生重生归来发现俞秋止性格大变,对她爱答不理,沈溪宁也无法割舍对老师的那份尊敬与感激。 谢飞白着急忙慌寻来时,撞见就是二人旁若无人亲密相拥的画面。 “嚯!”谢飞白止住了飞奔的步子,顾不得擦额上细汗,冲两人喊道:“你们能不能先停一停,方才接到消息,斯斯被送往医院了!” 秦执和沈溪宁同时愣住。 秦执连忙去查看自己的通讯器,上面有很多未接通的呼叫,显然是方才他正忙着处理这一场始料未及的乱子而错过了秦叔的来电。 秦执的神情一瞬间沉了下来,几乎掩饰不住的戾气让谢飞白打了个寒颤,身旁的沈溪宁还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及时截住了准备靠两条腿往医院跑的人,冷静道:“我来驾驶飞行器,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吓到斯斯。” 飞行器在埃尔斯城市上空飞驰,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至蓝星首都儿童医院。 观察室外,秦叔见到秦执,总算找到了主心骨,擦了擦额头细汗,喊道:“指挥官!” “怎么回事?” 秦执脸色冷得可怕,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有人趁乱对斯斯下手了,他在这世界上的软肋不多,斯斯便是其中最容易下手的那一个,是以他的私人住宅在斯斯出生后几乎投入了比军方保密处还要高级的安保措施,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事。 “我和小优原本在陪小姐玩,小姐和我们说着话就突然昏了过去,我这才赶紧把她送往医院。” “不是被袭击?”秦执拧眉。 秦叔一脸不解:“什么袭击?” 正在几人担心地原地走动时,观察室大门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银发老头走了出来,看了眼秦执,面色中呈现几分了然:“你是孩子的父亲?” 秦执点头:“是,医生,请问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老头见平常只在新闻上出现的指挥官这么平易近人,挑了挑眉,吐槽道:“我以为你应该见过大世面的,先天异能觉醒,睡一觉就行的事,你们搞这么大阵仗。” 秦叔汗颜,他方才抱着小姐一路哭嚎着进来的,吓得满走廊的医护人员出来参与急救。 “异能觉醒?”谢飞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斯斯才四岁?正常的异能觉醒不是在成年以后吗?” 银发老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解释道:“那就要看她的父母中是否有一方是天赋异能者了,指挥官这么优秀,女儿遗传到他的基因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