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女A重生为O后》 1. 笼子 []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研制的生物解构炮! 被袭击的一瞬间,沈珈脑海里闪过这一句臭骂。像是有成千上万只昆虫将自己活生生地撕咬啃噬,浑身传来的剧痛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对于躯体的感知刹那间消失殆尽。 沈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要死定了,准确来讲是连灰都不剩。别人死后火化还能留下一堆含磷的骨灰,这种新式炸弹采用物理和化学双重解构攻击,能让她死得连渣都不剩。 沈珈现在都还能回忆起一个月前在自己的办公室,军备研究所所长亲自把这种新型武器的说明书递交给她时,她是怎样笑着在“投入生产批准书”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是怎样对相关研究人员大肆嘉奖。 谁能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成为这枚新式炸弹的首席体验官?彼时笑得有多灿烂,现在死得就有多狼狈。 就在此次出任务的前一周,沈珈刚刚接到蓝星最高层下达的升职任命书,正式授予她为蓝星军方首席指挥官。届时她将成为自星际联盟成立以来首位女指挥官,在接管蓝星两大军团的同时拥有对军事的绝对领导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沈珈为之努力了十七年,只可惜那套华丽帅气的指挥官制服还未穿上,她就被一枚新型炮弹炸死在异国他乡。 明天星际各大媒体会怎么报道她?“蓝星最强女A惨遭袭击,指挥官之位再次空悬”“细数27岁女指挥官的赫赫战绩”“沈珈为国殉职,全民举行哀悼仪式”...... 想想就令人悲伤。 可惜自己现在就要和世界说再见了,不然还能写篇死亡研究报告,题目就叫《论人死后意识的消亡滞后于身体死亡》,不然为什么自己灰都不剩了还能胡思乱想这么多? 或许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在这个念头出现以后,沈珈彻底陷入了昏睡。 / 六个月后,埃尔斯,蓝星第一城。 潇潇暮雨打湿了飞行器的舷窗,受天气原因限制,今日的市民大多采用汽车出行,被乌云笼罩的天际反而畅通无阻。飞行器在城郊一块空地上启动降落装置,秦执放下手中的文件,静静望着窗外坐了一会儿,待飞行器舱门彻底打开,才起身朝外走去。 蓝星的四季变化已不像几百年前那么分明,但今日的一场雨还是令温度有所波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秦执却犹如无感,军队里出身的他多少次出生入死,这点小雨并未影响他原有的步伐。 从另一侧舱门下来的许特助手里拿着把黑伞,见指挥官已经将自己远远甩开,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追上去。 不远处的草坪上,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偶尔低声交谈,却在看到秦执的身影后立即放下了先前的事,纷纷上前问好。 能够上前问好的也只限于蓝星各部门高层,许多职位不高的低级官员只能站在人群外围远远看上一眼。站在人群中心的男人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瞩目,黑色大衣的肩章被雨滴打湿,领带一丝不苟,即便没有撑伞,也丝毫让人觉不出一丝狼狈。 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周身气场太强,让人不敢轻易攀谈。 皮质军靴踩过雨后的草坪,秦执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至最前方,严肃地望向众人:“奉宰主之命,今日在此为沈珈长官举行追悼仪式,我代表蓝星各级军方,为沈珈长官的离世怀以最真切的哀悼,同时,向沈珈女士表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常年置身于军队,秦执的声音此刻显得肃穆又庄重,冷冷的几句话,宣告了一位天才的落幕。 参加完沈珈的葬礼,人们开始陆续离开,结伴而行的人们又恢复了原先的交谈,许特助帮自家指挥官送客时留心听了几耳朵,直把自己听的心惊肉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和沈副官是有婚约的吧,两人还是由宰主亲自牵线搭桥的。” “可不是,不过他俩当时分领两大军团,听说几年前就互相看不惯,宰主应该是想着用婚约促进军团和睦,谁知道沈副官这么巧就因公殉职了。” “是不是因公还不好说,他们高层利益牵扯那么多,没了沈副官,秦执也没少得利,这指挥官的位置原先不就是沈副官的嘛。” 同伴听到这里连忙制止:“大哥你越说越离谱了,军方哪里是我们能惹的,你这是不要命了?” 说到这里,两人连忙噤声,却把留在原地的许特助听的浑身僵硬。谣言太可怕了,沈副官去世的时候,他们指挥官正在几百光年外的星系出任务,接到沈副官殉职的消息后玩命往回赶,一回来就不吃不喝地调查沈副官的死因,如今六个月过去了,人们好似忘记了沈副官的过往和死因,怎么却偏偏记一些胡编乱造的八卦谣言? 想到这里,许特助担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执。 雨有加大的趋势,整块墓园只剩秦执和助理两人。人类文明发展更迭,却从未将葬礼这一仪式淘汰。大理石墓碑中央嵌着沈珈的黑白照片, 2. 押送 [] 这间仓库里进来了几个身着墨绿色制服的男人,只用一眼,沈珈便认出来这是蓝星军方底层职员的工作服,所以说,这么多人被关在这里,背后是军方在捣鬼? 沈珈的神色严肃起来,她自己生前就是军方的高层执行官,什么人有能力瞒着自己利用军方的力量搞这些非法活动,心底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沈珈眯起了眸子。 原本安静的环境来了人,许多野兽在应激反应下开始暴躁,巨大的仓库内传出物体与金属笼的厚重碰撞声,为首的那个职员高声喝止了两声未果,招呼身后两个跟班给暴怒的野兽注射镇定剂。 沈珈觉得自己的处境比这屋里的野兽好不到哪里去。 推着药品车的员工从沈珈所在的笼边走过,途经时不耐烦地在笼子上踢了踢,一瓶营养液被丢至沈珈脚边。 沈珈将这一小瓶液体拾起攥在手里,却并没有立即喝下去。 她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周围一会儿,见其他人喝下营养液后短时间内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打开试管口,将一瓶液体仰头灌下。 几个职员做好本职工作后便迅速撤离,偌大的仓库再次陷入黑暗。 营养液喝下后不久,沈珈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这点子力气让她有精力胡思乱想。 对于一个常年包揽蓝星战绩排行榜前两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一身武力更令人悲伤的了。尤其是沈珈在感受了一下这副身体的属性后,没有发现任何异能。 经历几次星际大战,人类文明演变进化,每个人临近成年时会在原有的“男女”性别之上进行分化。二次分化拥有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其中,alpha是天生的强者,无论在生理素质还是智商、精神力上都占有压倒性优势,beta与普通人无异,对外界的感受并不明显,数量也最多,而omega却是天生的弱者,他们往往拥有精致的外表和一败涂地的能力。 尽管国家人口规划中心的“人造子宫”繁育技术已经广泛应用,但长久的思维固化还是让人们习惯性将女性omega当做天生的完美繁育者,以至于现在社会上的大部分女性omega从分化后便不再对工作事业抱有期待,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们未来的社会身份就是一个等候在家中的美貌妻子。 沈珈过去试图纠正过妹妹这种思想,因为她的妹妹就是一个拥有极罕见美貌的女性omega,她甚至让妹妹在分化后的第二天向她保证,绝不甘于做一个美丽的花瓶。 现在轮到自己被迫成为花瓶了...... / 就这样一蹶不振了三天,在沈珈的嗅觉已经适应了这间屋子里难闻的气味时,平静又暗无天日的局面终于被打破。 还是第一天那个领头的男人,这次他的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的面孔,沈珈心道,看来是新的狗腿子。 “长官,这批‘货’后天就要运走了,这个时候给司长大人挑人,万一出了乱子,咱不好交代啊?”其中一个狗腿子贴心地建议道。 那个被唤作长官的头头呸了一口,两根眉毛倒竖:“基站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能出什么乱子?我跟你说,咱司长最近快高升了,趁司长还在基站多讨他欢心,说不定他走的时候一高兴,把你我也给提携上去了!” “还是长官您有远见,小的们自愧不如!” 在一阵马屁声中,沈珈弄明白了,看来眼前这个被捧着的头头也是个有点小权力的狗腿子。 高级狗腿子和几个低级狗腿子交流完,就开始绕着圈在整间仓库里“挑选”,走到沈珈所在的笼子时,那个屈起手指在笼顶敲了敲,一阵电流声响起,原本封闭的笼子咔嚓一声被打开。 沈珈被两个小狗腿子拖了出来,丝毫没有反抗,就这么沉默地接受几道不怀好意的“打量”。 高级狗腿子毫不掩饰眼中的垂涎,贪婪的目光不住地流连,沈珈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虚弱的力量,强压下心头给他一拳的冲动。 “好啊!这里居然有一个omega!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宝贝!”大狗腿子拊掌大笑,引得周围几个同为A的低级狗腿子也凑过来打量。 老祖宗说的没错,人必须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沈珈自问以前也对omega这一群体报以理解和关怀,但如今真正作为O被几个A包围着,那种本能的怯弱和恐惧是她以前作为alpha时未曾体会过的。 “给她好生清洗后送到司长办公室。”高级狗腿子抬了抬下巴向手下吩咐,语气里还带着几丝可惜。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一男一女,那个男生同样有着出众的外表,只是整张面孔苍白如纸,过长的头发黏成缕附着在头皮。 沈珈一路上都装的很乖巧,她这几天已经判断过了当前的处境,如果靠武力的话取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寻找一个好的机会智取获救,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一路被“押运”,沈珈一边在心里默记路线一边观察周围环境,结合几个狗腿子先前的谈话和金属走廊的风格,沈珈判断出他们目前所在的应该是军方的某个驻外小基站。 这样的驻外基站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沈珈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范围缩小。 她和其他两个人被押送到一间洗浴室,高压水枪产生的水柱朝自己打过来时,沈珈忽然回忆起,自己以前视察一个屠宰场,里面的猪被宰杀前就是这种“清洗”法。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笑了。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沈珈转头,说话的是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破碎的眼镜片也遮挡不住对方浑身的学生气质。 方琳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她从方才就一直在观察沈珈,或许是感觉和对方同病相怜,也或许是因为沈珈精致的五官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方琳开口和她主动搭了话。 沈珈闻言再次勾唇:“不然呢,这种时候哭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笑。”< 3. 反击 [] 下属打完报告后,里面传来一声“进”,沈珈三人被带进办公室。 办公桌后,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靠在椅背上,英年早秃的头顶在办公室照明灯的映衬下显得锃亮,听见动静,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星际要闻报》后面抬眼看了过来,在看到沈珈时目光一亮。 沈珈亦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一边在脑海中搜寻一边腹诽到底是谁把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安排到军方任职的。 “司长大人,这三个是这批‘货物’里面模样最好的,尤其是这个,竟然是个女omega。”大狗腿子一脸谄媚地将沈珈往办公桌的方向推了推。 除了beta,alpha和omega对周围的感知都很敏感,即便是司长这种常年不节制导致身体机能严重退化的alpha,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沈珈身上那属于omega的美味气息。 司长满意地冲几个狗腿子笑了笑,脸上的横肉挤在一块,让沈珈越发觉得他脖子以上部分像个变异了的卤蛋。 见顶头上司满意自己的挑选结果,几个狗腿子内心窃喜,识相地退出了办公室,还不忘贴心地为司长大人关好门。 那个被唤作司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硕大的肚子仿佛要将制服纽扣崩开,沈珈扫了眼他空溜溜的肩章,内心闪过一丝鄙夷,都一大把年纪了连半颗星的军功也没立,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占尽优势的alpha?关键是,据她先前从狗腿子们聊天里听来的消息,上面居然要给这头猪升职? 世风日下,自毁长城,沈珈为军方这种自甘堕落的安排感到一阵痛心。 许是终于意识到被带来这里是要遭遇什么,原本在沈珈身侧安静了一路的那个男beta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司长往沈珈这边来的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走到那男人面前,抬手就将其扇翻在地。 武力值还可以,就是一身肥肉晃得沈珈恶心。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男beta仿佛终于崩溃,用怨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司长。 司长哼笑道:“杀了你?那多便宜你,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呢,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男beta本就被关了多日,此刻又被重击摔倒,脚铐上的防逃窜装置被触动,瞬间释放出一阵电流将其电晕了过去。 沈珈看得连连皱眉。 事情发展到现在,显然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宰的羔羊,这具新的身体是个omega,本能里带着对A的臣服与怯懦,沈珈稳定心神,冷静思考该怎么和眼前的这头肥猪周旋。 作为驻维克多西部军区司长,刘奎这些年享受过不少权力带来的好处,尤其是近半年来军区上头出了点乱子,原本要上任的指挥官沈珈意外身亡,新任指挥官秦执忙着处理接任事宜,他们这些小基站自然可以浑水摸鱼放松一下。 “长官大人,您这个徽章是什么意思呀?” 一道甜美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沈珈故作懵懂地指着刘奎胸前的铜制徽章,徽章上雕刻有银河星轨图案,一把利剑傲然立于星际中央。 这样的勋章代表了在军方的地位,勋章材质越高则地位越高,沈珈生前有一颗图案一样但材质是陨晶的,是对她连续几年带领第一军团战无不胜的嘉奖。 此刻,顶着一张纯洁无辜的脸,沈珈满脸崇拜地看向刘奎,仿佛真的在好奇这个勋章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混在军队里这么多年,沈珈已经精准把握了会令大部分男性alpha引以为豪的东西:一是傲人的身高,二是被世俗认可的功勋战绩。 只要有酒有观众,许多男A能就这两样东西大谈特谈,至少在沈珈看过的自我工作陈述里,这两样东西从未被他们忘却。 果不其然,刘奎听沈珈这么一问,瞬间来了兴致,油光满面的脸颊上浮现出几许自豪:“这是我在卡萨战役中获得的,当时敌军轰炸了我们三个军械所,上级下令挑选一批精锐进行突围,我就是参与突围的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沈珈有了印象,那次战役的难度对当时的她来说确实充满挑战,军械所被炸后我方武器供应严重滞后,是她率领同行的亲信杀出封锁,硬生生在由敌方军舰包围的圈子上炸出一道通行口。 那她大概知道眼前这头猪的顶头上司是谁了。 暂时搁下心头鄙夷,沈珈一脸崇拜地看向刘奎:“好厉害,那后来呢,这场战役长官大人有没有获胜?” 刘奎自豪地挺了挺满是肥肉的大肚子:“那是当然,我方精锐杀出重围后,我们先后围剿了敌人三艘军舰,还把对方运送物资的十几艘太空船全部打了下来。” 沈珈心道:谁跟你是“我们”,那十几艘太空船全是老子一个人打下来的好嘛! 偏偏这个时候面上还要装作一知半解,刘奎见她这么顺从,心底大悦,直接一把拉起小姑娘的手就要往卧室带。 目睹全程的方琳大气都不敢喘,一边为沈珈接下里的遭遇痛心,一边又暗自庆幸不是自己第一个被带进去的。 /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半个头,一进卧室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沈珈屏住呼吸,心底骂了句脏话,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闻起来这么像垃圾桶里的食物残渣?! 刘奎俯视着乖巧坐在床沿的女孩,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有那么一瞬间,刘奎脑海里闪过想把她留在基站据为己有的念头。 见对方已经开始解腰间的皮带,沈珈故作烦恼地晃了晃被镣铐锁住的手脚,继而抬头,一双杏眼里湿气朦胧:“长官大人,以我的身体素质,我根本逃不出这间屋子,为什么还要锁住我的手脚呢?这个镣铐真的很疼。”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无助,结合她那楚楚动人的神情,让刘奎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应为她解除镣铐。 这款电子镣铐采用了最新的生物识别技术,刘奎将自己的指纹按上识别区域,几秒 4. 黑豹 [] 原本和自己一起受苦的较弱小姐妹突然拿着两把枪来问她会不会用,方琳下意识以为自己穿进了什么卧底大片,愣愣地看着沈珈没接话。 倒是一旁的男beta开了口:“只在写小说的时候查阅过相关资料,没亲手试过。” 沈珈挑眉,略感兴趣地看向他。 男beta尴尬地解释道:“我叫乌言,是一名小说家,本来是去给小说取材的,没想到被绑到了这里。” 沈珈点头,将其中一把闪击枪抛给他,简短交代:“对准目标,扣下扳手,射程最远是一千米。” 沈珈说罢,扭头看向方琳:“你待会就跟在我身边。” 方琳连忙点头。 嘱咐完两人,沈珈径直走向刘奎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带触控屏的小盒子,沈珈在显示屏上方输入一串数字,一个虚拟通讯页赫然浮现在办公桌上方。 “拨通谢飞白。”沈珈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客气。 “好的,正在为您联络谢飞白上校。” AI女声响起,虚拟页面上显示出跳跃的量子模型。 “您好,本人正在休假,有事请留言。”谢飞白欠揍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方琳清清楚楚地看到沈珈握紧了拳头。 下一秒,带着怒气的女声存入留言箱:“谢飞白,你他妈给我看看清楚,你手下带的都是些什么败类!” / 挂断通讯,沈珈在办公桌的工作设备里挨个搜寻,最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张基站布防图。 这是一个三层的小基站,他们原先所在的仓库位于底层,现在在的第三层属于办公区域,二层是职员生活区。然而这些都不是沈珈关注的,她的目光在这张被故意模糊过的地图上逡巡,待看到位于二层中心一个隐秘的小房间时,满意地将地图折上。 “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他要是有醒的迹象就再给他补上一针。”沈珈从存放麻醉针的盒子里取出两个针管交给乌言,接着道:“等我把人救出来就来接你。” 尽管这话从一个omega嘴里说出来略显荒诞,乌言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信服。 安排好刘奎,沈珈率先闪出门外用麻醉针放倒了两个守卫,然后在方琳诧异的目光下带着她一路避开监控,精准找到了升降梯的位置。 二人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方琳不解,这个omega方才不是说要去救人吗,难道救的不是被困在仓库里的那些人? 在方琳的注视下,沈珈掏出了方才在刘奎办公室搜刮的一枚k-26小炸弹。 “您好,司长视察。”沈珈伸出手指在门上轻敲。 前来开门的工作人员在瞬间被放倒,紧接着,沈珈扭转炸弹尾端的旋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枚小炸弹丢了进去,并及时关上了门。 / 方琳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察觉到自己背上软软的,待彻底清醒,发现是那个omega将自己护在身下。 “你没事吧?”对方始终没有透露姓名,这让方琳的好奇心更重。 沈珈从方林身上起来,拍了拍头发上的碎屑:“我没事,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扔炸弹了。” 方琳啧舌:“你方才炸的是什么地方?” 就听见身侧一声轻笑,沈珈在黑暗里勾唇:“我刚刚,炸了他们的能源供应室。” 能源供应室,一个基站所有的能量来源,一旦被摧毁,整个基站所有的电力、通讯、保安系统全部瘫痪,方琳看过相关电影,她实在不理解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被一个omega找到的。 也许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早有谋划的间谍,方琳心道。 “一会儿我从仓库门卫那里拿到遥控器,你去给里面的所有人类解锁。”沈珈专门强调了一遍:“注意,是所有人类。” “那那些野兽怎么办?”方琳下意识回问。 沈珈的声音极度冷静:“如果把野兽和人同时放出来,那些人是跑不掉的,这些野兽受过刺激,不能轻易释放,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他们迟早会获救。” 方琳点头,一路悬着心跟在沈珈身边,连呼吸都放轻。 正当她们要靠近仓库时,背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想来是能源供应室被炸毁,相关人员终于有了反应。 沈珈不理会背后的追击,带着方琳目标明确地往仓库的方向冲,在仓库保卫员反击之 5. 计划 [] 埃尔斯南部海岸,沙滩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金辉,漫长的海岸线向着天边延伸,颜色各异的遮阳伞是人类对沙滩的点缀。 其中一把硕大的遮阳伞被做成了食人花的形状,眼花缭乱的颜色和奇葩的外形无不在昭示主人骚气十足的审美。“食人花”下方,从午睡中转醒的谢飞白扒拉掉胸口处的两个空酒瓶,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嗝,整个人在躺椅上呈大字状摊开。 这样醉生梦死的极致生活他已经过了一周,半年前,他亲爱的老大意外身亡,一向被老大视为死对头的秦执升任指挥官,作为沈珈生前的左膀右臂,谢飞白自认秦执上任后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不带怕的,他不能丢老大的脸,于是谢飞白继续留在原岗位上等待秦执的“故意刁难”。 但令谢飞白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怕别人说闲话,秦执上任后并没有给自己穿小鞋,也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给自己降职或者把自己调任到偏远恶劣的地方任职,唯一和原先发生变化的,就是秦执的工作狂属性比起老大实在有增无减,谢飞白被按在军部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小半年,终于在一周前仰天长叹:让我不停加班,原来这就是你秦执的报复,好生歹毒! 想通这点,谢飞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径直敲响了指挥官办公室的门,看着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的秦执,谢飞白恶向胆边生:“报告指挥官!我要休假!” 闻言,秦执终于放下手边工作,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向他,锐利的眼神让谢飞白后背一凉。 盯着谢飞白看了半晌,秦执淡淡开口:“理由呢?” 谢飞白硬着头皮,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我想我们沈副官了,我要去给她上坟,另外......另外自从我们沈副官离世后,我内心长时间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我需要休息!”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谢飞白都想好了,要是秦执不批准他就撂挑子不干了,反正谢家家大业大,养活他这么一个败家子绰绰有余。 谁料秦执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去系统提交申请吧,给你一周时间。” 真乃星际异闻,谢飞白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就有了他在南部海岸的逍遥时光。 其实沈珈离开了这么久,她手下的一些心腹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大从军校出来后就带着他们几个出生入死,多少次不顾自己危险把他们从死人堆里拖出来,平常有什么好的武器设备也是先想着给他们安排......谢飞白本来是被家里绑着丢进军队里的,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他表现得足够烂,迟早能被长官打包送回家,可偏偏遇上了当时当队长的沈珈,在一次次取胜中,他逐渐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现在老大人没了,他们几个像是群龙无首,他又想做回那个流连夜店的谢家二少爷了。 害,这种情绪说给别人听也没人懂,谢飞白拿起手边的通讯器,准备和同为沈珈左膀右臂的冯潇倾诉一番。 量子通讯几乎在瞬间被接通,电话那头响起炮火声,冯潇清冷的声线在这种背景音下响起:“谢飞白!你最好有事!” 谢飞白脑子一顿,突然想起冯潇上个月被派往联盟参与星际维和战争,现在估计应该正在战场中心,拿着通讯器的手一抖,谢飞白连忙挂断。 倾诉未果,谢飞白手在屏幕上划拉几下,突然看到了满是小红点的留言箱。 看吧,秦执这个工作狂,连休假也不放过他。 没好气地点开留言一条条接听,突然,一道陌生的女声自通讯器内传出。 “谢飞白,你他妈给我看看清楚,你手下带的都是些什么败类!” 这说话的语调,这骂人的口气,这熟悉的用词! 谢飞白几乎在瞬间红了眼眶:“老......老大?!” / 埃尔斯军方,指挥官办公室。 许特助立于办公桌前,事无巨细地将发生在维克多基站的事故报告给秦执。 “初步估计,本次爆炸损毁基站能源供应器两台,遗失军用飞行舰一台,预计基站修复时间需要两个月,基站负责司长刘奎已经被情报处带回审问,结合先前的beta失踪案件,刘奎这次应该跑不了了。” 秦执冷哼:“刘奎一个小小的司长,哪里敢公然对公民进行绑架,不过是有人拿他出来挡墙罢了。” 许特助点头赞同,想到这几日各大媒体对刘奎当日惨状不加掩饰的报道,强忍住笑:“刘奎这次即便是没被定罪,想来他以后也没脸在蓝星混下去了,谢长官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提前结束休假回来处理,工作态度比以前积极了不少。” 所以指挥官您啥时候也休个假呗,许特助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谢飞白提前结束休假?这可不像他的性格。”秦执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袭击基站的人你们还是没有头绪吗?” 许特助心虚道:“还没有,当日的监控在袭击前已经全部被断电炸毁,只能查到当初有两名beta和一个女omega进入了司长办公室,我们已经对那两名beta的身份展开了详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那个omega,据基站职员回忆,她是三个人中武力最弱的一个,根本不可能有反击的实力。所以调查组目前判断,有另外的人进入了基站。” “仅靠主观的判断过于武断, 6. 甩开 [] 维克多时间凌晨四点,遍布全身的燥热难耐让沈珈从睡梦中醒来,原本睡在她床尾的小黑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此刻正焦急地在床头转圈。 “艹!” 沈珈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咒,忍着从头到脚的不适咬牙从床上爬起,将一杯沁凉的水仰头灌下。 然而只是杯水车薪,沈珈原先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从小过着异于常人的自律生活,是以即便自己有一年一度的易感期,也会由军医提前安排好抑制剂平稳度过,她原先只是听闻过omega每个季度会有一次发热期,但没想到刚穿到这具身体上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呆在屋里熬过这段时日,要么出去冒着当靶子的风险主动寻找抑制剂。 沈珈回忆起前些天在旅馆一层用餐时那些租客们无意间投过来的眼神,贪婪、渴望、是对一个omega不加掩饰的征服欲。 思及此,沈珈决定还是呆在屋子里比较好。 餐厅的老板是个beta,会在固定时间把做好的食物送到房间,即便是面对强烈的信息素冲击也毫无反应,小黑豹早已从窗户实现了进出自由,想到这些,沈珈关紧门窗,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也许是没有抑制剂的缘故,这具omega身体的发热期比她以前在军队接受的最残酷的训练还要难熬。 茉莉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内弥散,看似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清香,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小黑豹作为兽类自然也不受人类的气息干扰,只是它能感觉到沈珈过于发烫的肌肤和急促又毫无规律的呼吸,这让它觉得眼前的人可能要死了,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忧心的呜咽。 仅仅熬过了一个白天,等到夕阳的余晖消失不见,沈珈浑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她身上的燥热感反而比早晨更加严重,一向清醒的神志也开始模糊。 期间旅馆老板来送了一份午餐,察觉到沈珈的不对劲时想要靠近细看,却被小黑豹凶狠狰狞的表情吓得连连后退。 夜色初临,小小的旅馆外响起军舰加速器的嗡嗡声,尽管沈珈的脑袋已经热成一团浆糊,她还是在朦胧间判断出了这种声音的来源。 屋漏偏逢连夜雨,看来军方还是没放过她这个小bug。毕竟炸了人家一个小基站,还闹出了一个不算小的新闻,不花点力气找到自己也没法给上级交差。 按照原本的计划,沈珈会在送走小黑豹以后把从基站带出来的军用飞行舰随便找个黑市军火交易点卖掉,然后拿着赚来的钱深藏身与名,谁曾想军方比她料想的速度要快,而自己又遇到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发热期。 如今的情况,她只能盼望着外面来的带队长官是谢飞白。 / 旅馆外,二十两战斗舰有序排开,参与这次行动的队员整装待发,仿佛眼前的小旅馆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飞白换上了作战服装,手里拎着头盔正要从飞行舰上往下走,却在看清楚前方不远处的身影后脚步一顿,差点一脚踩空从旋梯上栽下去。 “指挥官....?” 谢飞白的声音里难掩诧异,对于秦执的到来万分不解,继而想到什么,心头一紧,这黑脸阎王不会是知道留言的事情了吧! 这几天,谢飞白拿着通讯器翻来覆去地听,又翻出以前沈珈给她发布命令时的留言做对比,最后一锤定音:一定是有人在维克多基站冒充了老大的语气给他留言! 冒充老大,其心可诛,对方一定是想要收买自己,他必须亲手逮住这个小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飞白第一时间带队调查这次事件,并在查到线索后亲自上场逮捕。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借老大的名头惹事! 尽管当着秦执的面,谢飞白已经极力掩饰了自己复杂的心理活动,但走近时秦执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还是让他一秒破功。 不是?!他那眼神什么意思! 秦执没有与谢飞白多说。昨晚情报处处长特地来向他汇报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其中一个令所有人都不解的点是,在维克多基站被炸毁事件当中,司长办公室工作台的登录账号,用的是沈珈的私人账号! 沈珈离世已经半年多,出于某种私心,秦执以工作交接为由,一直没有让人事局将沈珈的私人账号彻底清除,保密局在通讯安全方面一直令人放心,对此也没有多加反对,只是对沈珈的个人账户进行了二次保密加固,所以现在能登上这个账号的只有秦执。 可情报处搜集到的记录显示,基站的通讯系统并未遭受黑客攻击,沈珈个人账号状态完全正常,也就是说,沈珈的账号是正常登录。 正常登录,要么是生物识别,要么是像秦执一样通过账号密码登录,沈珈的离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只剩另一个可能。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会让一向谨慎的沈珈把私人账号密码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想到这里,秦执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 旅馆二层,沈珈试图挣扎着爬起,从基站带出来的闪击枪还能用,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必要时候她会选择拼死一搏。 但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还未等她站起,便痛苦地重新栽回床上。 耳边传来一阵交谈,仿佛是旅馆老板在不停地解释着什么,军用皮靴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长官,我这旅馆真没见过什么可疑分子,这屋里住的是一个女孩,我今天中午送饭的时候看她有点不舒服,还犹豫着晚上要不要给她联系医生,这么柔弱的 7. 面罩 [] 小小的郊区旅馆外,谢飞白挺身立于队伍最前方,即便内心已经急的跳脚,面上还得保持沉稳。 秦执这个时候进去到底是为什么?他不会比自己最先套出有关老大的信息吧?!还有方才那阵浓烈的信息素香味,秦执这丫的不会背着自己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老大曾教育过他们,要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死对头,作为和老大从军校打到军方的死对头,秦执当然常常被他们不怀好意地进行揣测。 心里这样思索着,谢飞白凑近一旁以军姿站立的许特助,舔着脸套近乎:“许特助,你说指挥官他进去这么久了,是在忙什么呀?” 许特助看着眼前放大的这张帅脸,回忆起片刻前由旅馆二楼传来的那阵茉莉香,默默地把防护面罩扣牢,面不改色道:“我们要相信指挥官,既然他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进去,那么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谢飞白不死心道:“那万一,万一指挥官他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呢?” 许特助沉默片刻,似是在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随即严肃地看向谢飞白:“以指挥官的武力值而言,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谢长官您多虑了。” 得,油盐不进,谢飞白冲他扯了一个假笑,心急火燎地走远。 片刻后,旅馆一层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谢飞白连忙同许特助上前查看,掠过形形色色看热闹的人群,只见制服笔挺的秦执自木质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柔弱昏迷的女人,女人的睡裙堪堪没过膝盖,墨色长发散落在秦执黑色的衣袖上,还有几缕自男人的手腕处垂下,发尾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秦执黑沉着脸色,视线扫过看热闹的众人,吓得旅馆老板脖子一冷,连忙招呼着把人群驱散。然而怀里的女人才不管他的脸色有多臭,似是感觉到不适,还特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柔嫩苍白的手臂无意识扒在制服衣领上,看得不远处的许特助心惊肉跳。 “我就说你们指挥官在里面挺忙的吧。”谢飞白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冲许特助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就被秦执一个眼刀自动闭嘴。 早在刚才,谢飞白就让身后的队员带好了隔离面罩,此刻看着毫无防护的秦执,饶是看他不顺眼,谢飞白也不得不赞一句意志力过人。秦执怀里的那个omega信息素过于诱人,旅馆里不少人都受到了影响,然而秦执却能面无表情地把人抱出来,这都让谢飞白怀疑起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纯正的alpha。 “人我来处理,你带着人原路归队。”秦执丢下还在原地发愣的谢飞白,抱着人踏上了自己的私人飞行器。 谢飞白:不是?!我还没套出关于我们老大的信息呢! 正当谢飞白懊悔时,它看到许特助命人从旅馆二楼抬出来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小黑豹。 / 飞行器上,沈珈忍受着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燥热,一个劲儿地要往秦执怀里钻,许特助早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家指挥官黑沉脸色下的不悦,早早地关紧了驾驶舱与休息舱的沟通窗口。 如今,偌大的休息舱只剩秦执和沈珈二人,属于omega的信息素嚣张又浓烈,一个劲地在秦执的神经上蹦迪。 “安分点!”秦执眉头紧皱,明显对眼前的女囚犯十分不满。 是的,秦执现在对眼前女人的身份定位就是女囚犯。一个炸毁军方基站、羞辱基站司长、携军用飞行舰出逃的女人,此刻落进了他的手里,只能是束手就擒的女囚。 虽然这个女囚犯目前的状态和以往的囚犯略有不同。 秦执第十六次将那只作乱的手从衣领上扒下,取过一旁的电子手铐给沈珈戴上,把人丢至休息舱冰凉的地板上,这才将脸扭到一旁,取出桌上的军方文件,以此平复自己微微凌乱的呼吸。 然而手被固定住,并不代表沈珈会就此放弃。 当小腿上传来一阵湿热的刺痛,秦执的神志倏地从文件中抽离,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囚犯竟硬生生在自己小腿上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秦执拎着衣领将人提起,却在触碰到沈珈颈后发热的腺体时浑身一僵。 意识迷乱的omega才不会理会那些,尽管沈珈先前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想要让自己理智回归,但所有的理智建设在遇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顷刻崩溃。 眼前的男人有着威士忌的酒香,霸道的信息素香气恰好是自己最喜欢的,沈珈隐隐约约觉得这味道自己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但这个念头顷刻便被她抛之脑后。香淳的酒味,让她想要把对方吃掉。 既然喜欢,不若循着本能向这致命吸引贴近。 沈珈的唇再次贴上了男人的下颚,继而沿着对方精致的面部曲线向上游移,轻而易举地,便让她寻到了唇舌本应该去的地方。 自衰败的小酒馆二楼,两人的较量便已开启,一路僵持,看似是秦执取胜,但其中的 8. 醒来 []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鼻间,沈珈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长久地休息了。上辈子活着得的时候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原本计划的休假也是一再搁置。 对了,她差点忘了,这休假还不是一般的休假,宰主大人希望她手下的第一军团和秦执掌管的第二军团相互牵制,自作主张给他俩订了婚,还责令他俩找个假期完婚,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沈珈直接一年都没给自己预留假期。 秦执那厮现在一定很爽,死对头没了,婚约作废,他可以想娶谁娶谁,整不好还升官进爵,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指挥官之位给吞了。 漫无目的的思绪飘回脑子里,沈珈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谁把自己送来的?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外加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沈珈愣在了病床上。 “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走廊进来,褐色卷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见沈珈睁开眼,向她露出亲切的微笑。 “你好?”沈珈不确定地冲对方笑笑。 然而对方却在听到这简短的两个字后变了脸色,原本亲切和蔼的神色霎时间消失殆尽,转而一脸严肃地疾步离开。 不一会儿,沈珈的病床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包围了,其中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专家拿着手电筒掀开沈珈眼皮看了又看,无奈地冲方才那个女人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受到了刺激,你们尽量不要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让她自己慢慢恢复。” 突然就被诊断为失心疯导致失忆的沈珈:哈? 等到医生们离开,病房外忽然赶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即便是隔着一道门,沈珈也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分辨出对原身的关怀,大概率是原身的父母了。 多亏了那个老专家的鉴定,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装。 穿白大褂的女人拉着这对夫妇在病房外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开门放人进来。 沈珈抬眼,和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对视。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滑稽的睡衣,身量中等,鬓角斑白,此刻正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她。旁边与他相携而来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打扮,五官美艳动人,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角的憔悴,此刻看到沈珈,扶着丈夫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沈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爸、妈?” “宁宁!诶唷我的宁宁!你可把爸爸吓死了!” 中年男人当即一个熊抱冲上前将沈珈紧紧抱住,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沈珈:不是......你个大男人别哭啊?! “你消失了这么多天,爸爸都快把蓝星翻个底朝天了,我的宝贝,你去哪里了?” 男人刚问出口,便受到妻子一个凌厉的眼风,随即想起侄女在病房外的嘱咐,连忙噤声。 沈珈斟酌着开口:“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被绑到了一个地方,然后大家都往外逃,然后我浑身发热,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这可真是,句句属实呀! “没事了宁宁,回来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就都不怕了。”中年女人伸手在沈珈头发上拍了拍,带着爱抚意味的动作让沈珈这个局外人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对,回来就好,我就不信谁还敢明目张胆在我沈济州眼皮子底下动我闺女!”中年男人眉毛倒数,粗声粗气地发泄着怒火。 沈珈脑中叮的一声响,沈济州?那个富得流油的沈济州?那个掌握星际商业半壁江山的沈济州?当初军方经济困难的时候,人家还大手一挥提供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战争资助金,现在,这个粗壮坚实的大腿,是自己老爹?! 巨大的喜悦将沈珈包裹,连带着他看向沈济州的眼神都带着看金库的欣赏。 沈济州被闺女莫名诡异的眼神看得脑袋一阵发凉,随后他将这种眼神理解为闺女重归父亲怀抱的激动与喜悦,老父亲一颗脆弱的心再次颤颤巍巍。 看看他白嫩柔弱的闺女,往日里只知道窝在家里花钱,哪懂得社会的险恶,这次却被无端绑架,也不知道孩子收了多少罪,他这当父亲的都不敢联想。 眼看着当爹的又要哭,旁边相对沉默的女人踢了踢他的小腿:“行了,宁宁刚回来,你这哭吃抹泪的给谁看呢,一会儿宁宁该嫌你烦。” 沈珈含笑看向一脸嫌弃的妇女,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沈氏集团背后的女人”。据军方当初搜集到的消息,沈氏集团能有今天,除了靠沈济州为人有胆识有魄力,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家女主人性格谨慎敏锐,在大事上说一不二,发挥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这让沈珈更加不理解了,沈家父母都是优等alpha,怎么会培养出来一个柔弱的omega女儿呢? “饿不饿,听你堂姐说你被送来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妈妈一会儿回去亲自给你炖鸡汤喝。”提及女儿有关的事,向来在事业上强势的何韵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温柔。 沈珈顺坡下驴乖巧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她熟练地拉着沈济州的衣袖晃了晃,语气柔软:“爸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我,你回家换身帅气的衣服来接我出院。” 女儿不仅安安全全回来了,此时还能拉着自己撒娇,沈济州满心欣慰,当即决定回家好好搭配一身衣服,最好让妻子的美容师上门给自己敷个纯天然面膜。 送走沈氏夫妇二人,沈珈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专家鉴定她受刺激失忆,不然她一个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铁血直女,真不知道怎么扮演好沈家千金的角色。 / 谁料沈珈刚躺下,喘息不过半刻,病房外走进来一个让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的人。 秦执身着指挥官黑色制服,颈前的纽扣扣得严丝合缝,过人的身高往病房里一站,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沈珈。 “这是军方的秦长官,昨晚就是他把你送回来的。”一旁的堂姐沈颜笑着解释。 这位秦长官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身份,但从院领导的重视程度来看他的职位绝对不低,沈颜有心嘱咐自家堂妹两句,却被秦执打断。 “沈医生,我有几句话需要询问沈小姐,事关军事机密,需要您回避一下。” 眼前的男人脸上明明带着浅笑,语气里却是不容反抗的强势,沈颜犹豫着点点头,看了妹妹一眼,推开门出去。 沈珈此刻感觉自己头顶上飞过了几千发最新式的火箭炮,不然她一向冷静强大的脑子怎么会嗡嗡直响。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那自己模糊记忆中那些酱酱酿酿的片段,对象都是秦执? 她还不如随着上辈子最后一缕灰死干净了呢!就冲秦执这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性格,她绝对跑不了。 “沈溪宁。”秦执与她对视,淡淡开口吐出一个名字。 沈珈嗡嗡作响的大脑突然一顿,对哦,自己现在是沈溪宁,沈溪宁调戏的秦执,关我沈珈什么事?沈溪宁和秦执现在说到底就是个两个陌生人,毫无纠葛的陌生人。 想到这点,沈珈放心地躺平了,伸手在病床的触控面板上点了几下,给自己调了个舒适的高度。 秦执对她的小动作采取无视态度,继续自己的问话:“传闻中沈氏集团的千金性格乖巧软弱,平日里既不怎么出门,也不和外界接触,那么请问沈小姐,您又是如何掌握一系列武器的使用 9. 桃花 [] 自秦执黑着脸离开,沈珈的住院生活又持续了三天。 其实在她看来自己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奈何沈济州是个疼女儿的富豪老爹,手一挥又给特级病房续了半个月的费,非要她全身心体检合格后才能离开。 以至于和高级心理咨询师谈心的时候,沈珈只能装作一副大受刺激继而失忆的样子,最后在咨询师和沈济州夫妇的共识下继续在医院躺平。 做个废物真好,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无聊了就看看星际八卦,去沈副官的纪念论坛对着彩虹屁疯狂点赞,以第三者视角看别人如何赞美她辉煌又短暂的前半生。 这天中午,沈珈照例点进自己的纪念论坛,先是欣赏了一下论坛主页那可观的粉丝数,然后津津有味地点评了一番粉丝们从各大军事演习直播里剪辑出来的“沈珈军姿一百条大赏”,看着民众各种花痴留言,沈珈没来由地为自己感到惋惜,毕竟再辉煌的时刻都是过去式了。 嘴里叼了一块切好的苹果,沈珈继续点进下一个视频,视频标题为“真的没人磕两个副官的cp吗?”,沈珈眉毛一挑,好奇地点进去,就看到了自己和秦执的身影。 视频里是前年的阅兵,那个时候自己和秦执刚刚正式接管第一、第二两个军团,在阅兵式上并列立在宰主左右,视频里的二人当时脸上皆是一派肃穆,眉眼间带着属于军人的凌冽杀气,笔挺的军装是荣誉的象征,而站立的位置,则是对二人这么多年来英勇奋战的肯定。 评论区的声音驳杂不一,有人赞这是本年度最佳“be文学”,有人夸两人“配一脸”,也有人指出秦执如今的指挥官身份,感叹功名利禄轮转,故人已逝。 沈珈莫名感到低落,倒不是因为秦执那个狗东西,而是由这一系列的视频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热血时光,那些日子过得飞快,每次作战她总是把生死抛在脑后,全身心地享受每一次战略部署,享受子弹飞过耳畔的声音,更加享受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的感觉。 家园有难,万死不辞。冲锋陷阵曾经是沈珈的责任,如今星际的战火逐渐平息,她这把利刃被宰主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虽然手法决绝无情,但沈珈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这场“丢弃”秦执有没有参与,沈珈对此保留看法。虽然曾经和秦执惺惺相惜,但二人的关系还不足以让她看透这个情绪永远不外露的男人,而且自己死后秦执便火速升官,虽然在外界看来由他接任指挥官的位置十分合理,但对沈珈而言,不能说不感到膈应。 “宁宁,你在看什么?”一道浑厚的男声自耳畔传来,打断了沈珈的思绪,却也让她鸡皮疙瘩骤起。 这就不得不提沈溪宁原来的桃花缘了。自她有名有姓以来,这间独立病房探视的人就没缺过,而且来的无一例外,都是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个个肩负家族联姻重任,蜜蜂闻见花香一般地往她这间病房冲。 譬如眼前这位肌肉发达但嘴里一口一个宁宁的壮汉,就是曹氏集团的长子曹英,近年来曹实集团经营状况急转直下,急需一场声势浩大的联姻帮助集团在星际产业链上打开新的版图,作为星际第一富商的宝贝千金,沈溪宁这朵鲜花自然就被盯上了。 不过据她观察,这些前来探望的青年除了背负家族重任外,很多对沈溪宁是真的倾慕。作为一个罕见的女性omega,沈溪宁本身又拥有足够招蜂引蝶的外表,自然引得一众alpha垂涎,就连对信息素无感的beta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点让沈珈很烦,这要换成上辈子,她一个扫堂腿就能把这一堆前来求偶的雄性撂翻。 偏偏沈家父母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女儿omega的身份注定了她需要被保护,这次的意外更加证明了这一道理,提早结婚多一个保护沈溪宁的人没什么不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omega,自分化结束已经被规划好了后半生的命运,如同养在温室的娇花,经不起外面风雨的摧残。而婚姻,不过是将她从一个温室换到另一个温室。 沈珈闭了闭眼,对眼前的处境感到无力。 “曹先生,我觉得你实在不必一天五趟地往医院跑,我不是什么大病,实在不用你们兄弟二人这么费心。” 曹英迅速抓住话语中的关键词,询问道:“曹勇那小子也来了?” 曹勇是曹氏集团二公子,比起他勇武雄壮的大哥,整个人长得像半个月没吃饭的瘦猴,显然曹家深谙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两个儿子轮番出动来沈珈病房献殷勤。 二人正说着,话题当事人正好赶来,曹勇左手抱着一大捧玫瑰,右手提着新买的牛乳小吃,见到自家大哥愣了一下,随即冲着病床上的沈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10. 异能 [] 秦执的第二异能觉醒于六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刚刚被从任务中紧急召回,处理完沈珈身亡带来的一系列变动后,整个人罕见地感受到什么叫作“精疲力尽”。 精疲力尽的他又罕见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照顾自己的老管家早已睡去,客厅的家务机器人在看到他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贴心地上前询问他这个主人为什么临时归来。 他看着机器人脸上生动逼真的表情,陷入沉默。这台家务机器人是沈珈送给他的,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私人环境有其他生物,哪怕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但是沈珈当时看上了他新研发出来的战甲,死乞白赖要跟他进行“等价交换”,秦执无奈之下只好把这台家务机器人接回家。 沈珈说,这台机器人叫“小优”,做饭顶级好吃,是个毋庸置疑的家务优等生。 “小优,沈珈死了。” 破天荒地,他有了和机器人聊天的欲望。 小优是个家务型机器人,早在送给秦执时,沈珈就提醒过他小优在人类情感处理方面比其他陪伴型机器人要差一些,但是当小优说出“小优知道了,主人晚安”的时候,秦执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然而他不能冲着一个机器人发泄自己无来由的怒火,最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第二异能觉醒了。 蓝星军方人才辈出,拥有第二异能不是什么稀罕事。沈珈就曾经在觉醒第二异能后来他面前炫耀了三天,但他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他的第一异能是空间瞬移,沈珈的第二异能是变形,实话说,当初看着沈珈变成个兔子在自己办公室里蹦来跳去,让他更加笃定有些异能的存在就是鸡肋。 现在拥有了第二异能,让他原有的看法发生改变。 因为他的第二个异能是穿越时空。 六个月前,这个异能第一次觉醒,秦执穿越时空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墙皮掉落的老旧围墙,落后的设施、穿着寒酸的孩童,让他瞬间辨别出这是自己幼年时所在的那座孤儿院。 蓝山孤儿院建于星际大战后次年,彼时整个星际联盟正在为战后的天灾焦头烂额,自然无暇顾及这么一个偏远又不起眼的小角落。秦执很快发现了在空地上独自玩耍的“自己”,瘦小的身躯套着一件成年人的衬衫,营养不良的脸颊上此刻洋溢着专注,与其说专注不如说是兴奋。 秦执低头一看,瞬间了然。 幼年秦执正在摆弄一副从捐献物资中得来的二手军事围棋,尽管这副围棋的棋子已经残缺不全,棋盘也被它的原主人磕花了一个角,但对于幼小的他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排兵布阵、分饰两方角色,幼小的秦执玩得不亦乐乎。 “这孩子还是不愿意说话吗?” 秦执听到一道熟悉儒雅的声音,他认出是经常光顾孤儿院的周博士。周博士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几个孩子带来玩具和新的衣服,不过秦执对那些东西都不太感兴趣,更加令他向往的是周博士口中的星际战争故事和他所就职的科研所。 “他高兴的时候会和我说上两句,但平时还是不怎么和同龄人沟通,小执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安静孤僻了些。”回答周博士的是院长饱含无奈的叹息。 第一次时空穿越对秦执而言可谓是浅尝辄止,他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个异能的使用过程,整个人就被强制召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有一就有二。 第二次穿越时空,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了自己如何被军校录取,如何压抑着满心的激动到蓝星最顶级的军校报到。 军校的生活枯燥又严苛,在秦执看来却是一种享受。军校学生将来会成为国家战斗力的一部分,因此军校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而恰好,秦执不缺乏实力。 彼时他的脸上尚且带着青涩,整个人的气质还不像现在这么冷硬,和众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时常进行各种比拼,事事都想做最优秀的那个。 巧合的是,同班的沈珈同学也是这么想的。 秦执初次见到沈珈,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难以掩盖的光芒。这种光芒来自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而之所以能被秦执察觉,恰恰是因为两个人身上带着某种相似的气质。 在几乎全员是alpha的军校里,两人依旧耀眼夺目。 于是从进入军校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了,第一只有一个人,谁也不肯去做那个容易被世人遗忘的第二。 从理论成绩测试到日常训练,沈珈和秦执的积分几乎持平,二人轮流着当分数排行榜第一,甚至有爱凑热闹的在每次成绩刷新前下注买他俩谁赢。 收益和亏损当然是五五开。 第二次时空穿越秦执就有幸再次回顾了这么一场赌注。 彼时,自己和沈珈正在进行激烈的近身格斗。由于在校期间和沈珈打过太多次了,准确来讲是沈珈发出的挑战太多次了,秦执并不能判断出这是哪一次比武。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阵叫好,脸上挂彩的少女凭借着身体的柔韧性给了对面的男生一招偷袭,这样一来年轻的秦执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少女擦了擦发红的嘴角,双手叉腰,笑得张扬又挑衅:“怎么样,我新研究出来的招式,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听到这熟悉的口气和话语内容,作为旁观者的秦执回忆起来了,这是大一时的一场比赛,那时候的沈珈招式奇巧,据说是从古书里搜刮来的功夫,他当时接连防守,找不到进攻的机会,自然输的很狼狈。 想到此处,秦执转身离开现场,在校园超市寻了只口罩给自己戴上,怕不稳妥又给自己加了顶鸭舌帽。如他所料,回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场休息,全副武装的秦执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秦执”的肩膀,简要提点:“你注意攻她下肢,进攻时以力取胜,不要被她多余的动作分神。” 寥寥数语,却是他当初花了好几个晚上才研究出的破敌之法。想到当时的心境,秦执唇角微勾,转身离开了人群中心。 少年秦执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色身影,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望着对方宽厚的肩膀和坚实的背影,莫名把对方的话听了进去。 下半场比赛开始,少年秦执突然占据主动开始进攻,沈珈原本的招式套路不再起作用,比赛显得焦灼起来。 少女抹了把额上细汗,死死盯住对面同样鼻青脸肿的人,不敢有一丝松懈。 沈珈在打架上总是有超乎寻常的认真与热情。 秦执看得好笑,却在比赛结束快要结束时一阵眩晕回到了现实。 然而令他感到挫败的是,当他回来后询问起当时旧友关于这场赛事的记忆,大家依旧是记得沈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沈珈稳赢。 也就是说,他在穿越时空时的小动作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今天是第三次穿越时空,秦执想要再次印证这个猜想。 / 连片的阴云将天空遮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人脸上砸。 眼前是一望无际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急速奔流的江水,然而更令人心惊胆颤的是此刻挂在悬崖半中间的少女,少女的一只手臂搭在凸出的岩石上用以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为了缓解手酸,她时不时换一只手进行过渡。 穿越来的秦执几乎是立刻回忆起这件事,大一下学期教官带他们班同学进行实战演习,沈珈不怕挑战,选的是当时难度系数最大的攀岩训练,然而当天由于天气原因下起了暴雨,岩石的摩擦力大大减小,安全措施不到位的沈珈最后摔落进江里,被发现时已经断了三根肋骨,整个人修养了好一阵时间。 年少轻狂,即便是后来战功赫赫的沈副官也有过不少马失前蹄的故事。 顾不得多想,秦执连忙使用自己“瞬移”的异能前往沈珈所在的方位,他也很庆幸自己的第一异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发挥作用。 悬崖半中央的少女显然已经精疲力尽,评估了一番脚下江流的迅疾程度和继续往上爬的难度,沈珈眼一闭就准备往下跳。 她方才已经计算过了,跳下去游个两百米就能上岸,比被动从悬崖上摔下去要划算的多, 然而迎接她的并非扑面来的浪花,她察觉腰间一紧,继而整个人被环住上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在了悬崖之上。 好快的速度,沈珈内心暗暗吃惊。 然而救她的人又以同样惊人的速度离开原地,环绕她的温热顷刻间散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捕捉到一丝模糊的残影,有点像秦执那个狗东西。 可是当她转身再次去寻找,却看见秦执正跟着一脸焦 11. 训练 [] 在埃尔斯南部,远离市中心几百公里的郊区,竖立着几排外观典雅的别墅。 这是埃尔斯市民公认的富人区,也是安保系统仅次于蓝星高层办公区域的地方。 沈颜跟着机器人管家来到二楼,在沈珈的房门上敲了敲,见无人回应,不放心地直接开门进去。 公主风的卧室布局,粉红色的卡通地毯在每一个角落铺展开来,硕大的智能穿衣镜已根据今日天气和日程安排自动生成服饰妆容建议,沈颜拨开繁复的蕾丝花边窗幔,却并没有在柔软的天鹅绒棉被下发现它的主人。 “小姐呢?”沈颜看向机器人管家,目光里带着责问。 她今天休假,正好趁着空闲来看一下堂妹,却未曾想本应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机器人管家被问得哑口无言,姑且算作“脑袋”的显示屏上呈现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连出口的机械音也带了焦急:“我不知道啊,我从早上五点就自动开机守在客厅,并没有小姐的活动记录。” 沈颜一下子荒了,沈溪宁三个月前才出过那么危险的一场乱子,现在怎么会从家里无缘无故地消失。 正当一人一机心情焦灼准备联络附近的安保人员时,就见话题主人公正没心没肺地从客厅玄关处进来。 沈溪宁,准确来说是沈珈,此刻穿着一身的运动装,一头青丝被高高地束成马尾绑在脑后,随着她走动的步伐微微摇摆。 刚刚晨跑回来,沈珈呼吸微喘,端起茶几上的饮用水一口气灌下,这才注意到站在楼梯上的沈颜。 沈颜看着楼下充满朝气的女孩,一时间也忘了责备,反而笑着开口询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今日倒是稀奇,没见你在床上睡懒觉?” 沈珈灿然一笑:“这几天天气不错,我觉得自己身体太弱了,就每天早上出去跑跑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颜自己本身就是医生,当然支持沈珈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只是不解道:“那你也该和管家说一声,他方才还跟我说早上没有见到你。” 沈珈喝水的动作一顿,心道我早上是翻窗出去的,他当然见不到我。 不是沈珈故意为难管家,实在是这沈家的机器人管家过于碎嘴子,沈珈刚刚出院那天,这台多愁善感又忠心耿耿的机器人就抱着她的大腿狠狠哭了一场,当然他作为一个机器人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流泪,就是一边喊着“小姐”一边用那机械音哀嚎。 在此后的三个月里,只要沈珈在非卧室以外的地方出没,这台机器人就会不停地上来嘘寒问暖,尤其是她早晨跑个步,他还非得跟在旁边递毛巾,这让上辈子习惯独来独往的沈珈十分不适应。 于是为了避免早上继续被机器人管家“陪跑”,沈珈干脆从二楼翻窗出去,她事先观察过了,这沈家别墅每层楼的窗口都有一个往外延伸的窗台,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凭借技巧轻轻一跃到地面是完全没问题的。 于是习惯不走正路的沈珈果断选择每天早上走窗户而非大门。 “他应该是没有看到,管家他是不是很久没有维修了,要不我预约一下专业人员给他的零部件做个保养。”沈珈与堂姐对视,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虽然对不起管家,但帮他保养一下零部件也不是坏事,沈珈内心的小愧疚稍纵即逝。 “嗯,这些你做主就行,我就是来看看你状态怎么样。”沈颜不甚在意地转开话题,用专业的目光把沈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 只见眼前的女孩双目有神,从体态到精神气质都洋溢着蓬勃的活力与朝气,与以前瘦弱怯懦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颜为堂妹身上的变化感到惊讶,再次开口询问:“看你气色比起以前好了不少呀,我听叔父说还帮你请了拳击教练教你拳击,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珈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放在嘴边啃了一口,听到堂姐的询问后坦然回应:“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我总觉得是自己以前太弱小了才会将自己落入那种境地,所以我想要强大起来,这第一步自然是强身健体。” 沈颜恍然,随后不解:“可是......你是个omega呀,拳击这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你吃得消吗?” 沈珈笑着反问道:“姐,你觉得omega天生就不该接触高强度体育运动吗?” “这当然不是,只是......”沈颜连忙为自己解释,只是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珈脸上始终带着让人舒适的笑意:“姐,这个世界有时候会对人存在一些偏见。就比如社会上部分人认为在alpha群体中,男性alpha的战斗力明显要高于女性alpha,可事实是过去十年蓝星战力榜上排名第一的一直是一位女性alpha,同样的道理,这个社会对omega的认知也过于浅薄单一,我承认我们的体质确实没有alpha那么优秀,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抹杀一个omega后天成功的可能。” 姐可是稳居战力榜第一的女人,沈珈在举例说明的时候忍不住暗戳戳 12. 招摇 [] 谢家二公子牵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豹子登上新闻的时候,沈珈正在训练场上汗如雨注。 今天下午第十二次被教练摔倒在地,这一事实让沈珈对自己有些恼火。但冷静下来一想,作为沈溪宁,这种驯练程度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体能训练不能急于求成。 沈珈躺在原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进行了一次深呼吸,随后一个提气爆发,整个人从地上倏地弹起,趁其不备将身量魁梧的教练掀翻在地。 “哈哈哈!你这几个月来进步不小呀!”教练被掀翻后非但没有恼,反而带着鼓励的意味看向沈珈:“不过还是要徐徐图之,一步一个脚印把基本功扎稳,今天训练强度够大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沈珈不置可否,神色淡然地冲教练点头,而后提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往训练场出口的方向走。 途径滚动播报新闻的大屏幕,注意到屏幕中熟悉的一人一豹,沈珈下意识眯起了眸子。 新闻画面中,谢飞白穿着一身价值不菲又不伦不类的奢侈品套装走在大街上,手里拎着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牵引绳,在牵引绳那头,是一脸倨傲却又掩饰不住好奇的小黑豹。 谢飞白自身长相优越,整个人平日里总带着一股懒散的贵气,再加之他背后的谢氏集团也是整个蓝星赫赫有名的企业,这就导致,只要他上街,就会像明星一样吸引关注。 以前有沈珈压着,谢飞白自从进入军方任职后整个人就低调了不少,如今沈珈一走,谢飞白显然是故意这么招眼的,周围的新闻记者乌压压围了一圈。 娱乐新闻对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大拍特拍,经济新闻媒体开始猜测谢飞白此举是否是在含沙射影,那手中牵着的小豹子是不是在表示谢氏集团对竞争对手的示威,至于军事新闻就更加离谱,有人评论谢飞白这是被新上任的指挥官排挤,整个人要转业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沈珈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到现场给个被人群簇拥的傻大个来一拳,但看到陪自己逃出来的小豹子落到了谢飞白手里,暂时还是松了一口气。谢飞白别的本事没有,护住一只小豹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珈将毛巾搭在肩上,抬脚准备离开,然而接下来的一则新闻却引得她再次驻足。 画面中那个笑得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赫然是她上辈子的继父张秉义,而新闻内容是“乔川市新任部长张秉仪出席记者会”。 即便只是一闪而过的面孔和新闻内容,确实让沈珈目光一凛,难怪自己回来这么久在埃尔斯市区没有找到张秉义一家子,原来是搬到了乔川。 可是凭借她对那个继父的了解,就是再让他活三辈子,以他那庸碌愚蠢的性格和能力,也不可能连跃好几级突然到乔川当部长。 沈珈上辈子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改嫁,而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的草包弟弟张闻达,一个是妹妹张佩歆,其中妹妹是个典型的omega,但和沈珈的关系相对要亲一些,至于那个不学无术的beta弟弟,和他亲生父亲一样从小就看沈珈不顺眼,这也是沈珈当初为什么执意报考军校不愿意留在普通中学读书的原因。 沈珈一路思索着来到淋浴室,温热的水流当头浇下,方才训练过度的肌肉逐渐放松,也让她的大脑逐渐清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临死前,她趁着休假回去看望了自己的母亲,而就在她死后不久,继父一家升官进爵,集体搬离了埃尔斯。 想到那天中午弟弟张闻达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热情,沈珈后知后觉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 埃尔斯另一边的别墅内,老管家发现自家男主人已经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秦执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时候小秦执在孤儿院,他在孤儿院食堂当厨师,因为看这孩子瘦小可怜,经常匀出一些好吃的留给他,没想到这孩子感恩,长大后有了地位和能力就把自己接出来养老,现在老管家内心已经把秦执当作自己半个孩子。 想到这里,老管家忍不住上前,将刚刚泡好的南方茶叶放在秦执面前:“小执啊,我看你这段日子不怎么开心,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其实这句话有些昧良心,因为他从小看着秦执长大,这人脸上就没有过什么能称得上“高兴”的表情,只不过最近他的行为有些异常,老管家这才忍不住问上一嘴。 秦执也破天荒地吐露心事,看向官家:“秦叔,咱家马上要多个人,您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秦执当初的姓就是取自眼前这位被唤作秦叔的人,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开口聊上几句日常的人。 秦叔一听,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好家伙,小执这是开窍了啊!要往家里带人了!前段时间那个姓沈的副官逝世,他还担心没了婚约秦执又要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这下好了这小子自己开窍了! 是以秦叔连忙道:“这哪能不对啊,你既然已经有了这门心思,当然要对人家负责!” 秦执反问:“那要是,她其实不愿意随我回到这里呢?” 啧,这倒有可能,毕竟秦执性子太冷,秦叔皱了皱眉,思索后回答道:“愿不愿意你总得试试,事已至此,你不能不负责任!” “嗯,您说的对”秦执点点头,继而开口:“我上周面试的营养师和育儿师大概五 13. 女儿 [] 秦执跟着周博士进入实验室内部,便见偌大的实验室内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排培养皿,也就是民众口中俗称的“人造子宫”。 流动的液体在粗细不一的玻璃管内进行加温,玻璃管群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全部采用特定的无害不易碎材料,人体胚胎发育所需的各种营养液便在这曲曲折折的管道内流转,而后被分别传送到这间实验室内的各个培养皿当中。 秦执熟门熟路地在编号为36号的培养皿前停下脚步。 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来到这里了,从当初签署协议作出那个疯狂的决定后,他便会利用每一个下班后的空闲时间,隔着镍制的培养皿外壳,与那个在缓慢长大的小家伙进行“交流”。 其实利用最新的人口繁育技术拥有一个孩子原本也在他和沈珈的计划内。虽然他们两个的婚约属于蓝星高层的政治产物,但由于蓝星人口的直线下降,每对夫妇孕育一个后代属于硬性要求,这是他和沈珈逃不开的责任。 当初和沈珈订下婚约,二人同时到人口规划中心采集了各自的□□,按照原先的规划,他们会准备选择合适的时间让这个小生命降临。只是那个时候二人一致认为给不了后代足够的陪伴和关爱,才导致这个原定的计划被搁置。 如今沈珈去世,原有的计划和责任作废,秦执却以个人名义使之得以延续。 “走吧,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周博士见他垂眸沉思,和蔼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指挥着属下将36号培养皿推入实验室旁边的“接生室”。 在温和的白炽光下,秦执颤抖着,按照周博士的指挥,用那只习惯了拿最新型闪击枪的手,为自己的女儿剪断了脐带。 等到一系列的流程操作完,看着眼前那个同时凝结了自己和沈珈血缘的小生命,他竟然前所未有地在外人面前眼眶发红。 一声洪亮的啼哭传来,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给小家伙检查擦洗,秦执就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眩晕感。 “起好名字了没?我们登记后要给孩子进行一□□检,因为法律规定培育过程中不能进行人为干涉,所以我们并不能保障孩子的健康。”一个穿着无菌服的女人冷冰冰地冲秦执解释,但抱着孩子的动作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听到孩子的健康还不能保证,一向运筹帷幄的指挥官大人显得有些紧张,眼睛一刻不离那个蜷缩在毛毯里的小人,听到对方的问题后连忙回道:“起好了,大名叫秦畅。” 对方点头登记,而后取出整套的设备,动作熟练地将小家伙的胳膊从毛毯里抽出进行抽血。 待针头刺入又小又嫩的右臂,小家伙反应了一会儿,才撇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秦执看得眉头紧皱。 周博士看在眼里,拍了拍秦执的肩膀:“别紧张,只是正常的抽血化验,这孩子哭声这么响亮,你和她妈妈身体素质又那么健康,按照常理来说是不会出问题的。” 听周博士提到沈珈,秦执的眸光黯了黯,而后看向还在抽泣的秦畅,眼底的温柔不加掩饰。 / 秦叔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事情从秦执带他来到这个地方就显得离谱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夸秦执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执有一天能突然搞一个孩子出来。 虽然以秦执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可是孩子母亲呢?他今天好像没有看到有有工作人员之外的女性进入这间实验室? 正当他一边纠结又一边暗含期待的时候,不远处又赶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秦叔定睛细看,认出来者是蓝山孤儿院前院长陈毓。 陈院长今年六十岁,身体硬朗气质端方,从升降台上下来,朝四周看看,随后目标明确地朝秦叔这边走来。 还未等秦叔开口打招呼,就听陈院长问道:“听小执说他当爸爸了,孩子呢?” 秦叔直挠头:“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 陈院长睨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地凑近低语道:“你以为小执为什么要瞒着你,我跟你说,这个孩子的母亲是那个已经去世的沈副官,沈副官生前什么来头,且不说军方有多少利益牵扯,就是单论这埃尔斯以外被沈副官得罪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这孩子的来路你我以后就装作不知道,这样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听到是沈珈的孩子,秦叔脚下差点一个趔趄,他可对那个女魔头太熟悉了,平常只要秦执在家,那个姓沈的女魔头隔三差五就要来蹭饭,每次蹭完饭还要找他家指挥官约架,两人每次打完都搞得家里一片狼藉,以至于后来秦叔看到沈珈,就开始琢磨家里哪件家具的寿命又到头了。 “陈院长,还是您有远见,既然孩子的身份不能透露,那咱就当不知道,专心给小执照顾孩子。”秦叔乐呵呵地给陈院长竖了个大拇指,随即动作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压着声音问道:“可是小执为什么要和那个女魔头生孩子?” 榆木脑袋,活该他一辈子打光棍。 陈院长老神在在,正要接着说些什么,就见原本闭合的实验室大门缓缓打开,抱着女儿的秦执从里面慢步踱出。 指挥官那向来冷硬的脸上此刻挂着温柔,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抱着孩子的手却又刻意将力道放轻,陈院长和秦叔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怪异。 陈毓连忙上前将孩子接过,掀开包裹的小毛毯一看,语气里满是惊喜:“哎呀老秦你快来看看,这孩子的嘴巴和小执小时候一模一样,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 秦叔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着一丁点大的小秦畅嘿嘿傻笑:“这还用说,小执那么好看,孩子以后能差到哪里去!” 见陈院长来了,秦执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这几个月做足了理论准备,可当周博士突然把这么一个小家 14. 母亲 [] “阿姨,请问您知道这附近的餐馆哪家最好吃吗?”沈珈摘下墨镜,冲着荆萍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荆萍看到眼前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女孩这几日一直出现在对面的公园,听邻居们交谈,这女孩家里身家不菲,因为觉得枫林路这边的环境好,有意在这片位置定居,这才会频繁出现在这附近考量。想到自己也是枫林路的居民之一了,荆萍有了几分底气,连带着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 沈珈走近打量,这才发现自己亲妈今天居然还化了妆,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过去的几十年里,哪里见过荆萍化妆。 “我们这边不和闹市区相连,一般都是在家里吃的。”荆萍语带倨傲,提了提手臂上的小挎包。 “原来是这样”,沈珈故意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本就灵动的眸子天真地眨了眨:“我身体不好,父母看这边环境不错,就让我来这边养病,诺,那幢公寓就是我父母刚刚给我买下的。” 沈珈随手一指,将自己和保镖们的落脚点指给荆萍看。 荆萍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四层小楼,心底迅速闪过几分计量,这小楼放在乔川可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即便是丈夫升职以后,也没有实力买下这富人区的独栋四层别墅,想到自己那还未曾婚配的儿子,荆萍再次看向沈珈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热情。 “这边自然环境要好一些,确实有利于身体恢复,你是和父母一起搬过来的吗?” 沈珈摇头:“我爸妈太忙了,公司里的事情多得很,但他们派了管家和佣人陪我一起过来。” 荆萍一听就更加心动了,丈夫在政界高升,虽然社会地位有了飞跃,但在商界上还是个睁眼瞎,想要在乔川立足,光靠丈夫的职位没有金钱是不行的,这样一来,看着沈珈的目光不由得又添了三分满意。 沈珈心底冷笑,上辈子自己亲妈何曾用如此热情的眼神看过自己,但面上还是笑得一团傻气:“阿姨,我初来乍到,对这边的了解不多,身边也没有长辈在,我看您是个善良的人,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多和我聊聊天?” 荆萍一听,当即握上了沈珈的手:“当然可以啊,你这孩子阿姨看着就亲切,阿姨本来也是没事出去消磨时光,你不是要去找饭馆吗,干脆来阿姨家里吃,阿姨亲自给你做打卤面,中午给你炖鸡汤喝!” 这可是难以抵挡的盛情,于是沈珈冲着不远处的保镖吩咐了几句,便和荆萍手挽着手进了张家这处新居。 屋内的装潢更令沈珈啧舌,知道的是张秉义升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去打劫了哪个星际货船一下子成为了蓝星的暴发户。 只见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大大小小的花瓶画作虽谈不上值钱,却给人一种富丽堂皇殷实之感。客厅的沙发也采用了皮质的,玄关处还立了一个最新款的家务机器人。 沈珈心底冷笑,她以前可是送过张家一个家务机器人,可惜被张闻达拿去二手市场换了钱蹦迪喝酒去了,现在这个家务机器人就算再先进高端也敌不过军方的产物,也亏得张闻达当初买了那样稀烂的一个价钱。 沈珈的目光停留在客厅的一张全家福上面,不经意间笑着问道:“阿姨,这是啥时候照的啊,您和照片里比起来没有变样嘛!” “害!那不过距离现在一年多一点,当然没什么大变化!” 沈珈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一年前多一点,那不就是自己死了没多久,再看墙上这副全家福里,除了妹妹面无表情,其他三人笑得生动自然,像是全然忘了有过她这么一个人是的。 想到这里,沈珈故意问了句:“阿姨,这是您女儿吧,您有两个孩子呀?” “对啊,我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有事出去了,女儿现在在埃尔斯。” 荆萍一边笑一边命保姆切好了水果招呼沈珈吃,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珈问道:“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家里父母是什么职业呀?” 荆萍眼里的迫不及待已经毫不掩饰,沈珈心头好笑,嘴里却是胡诌:“阿姨,我叫沈溪宁,今年21了,爸妈是做星际货物运输的,家里有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我身体不太好,您也知道,omega除了嫁人没什么好的出路。” 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状似难过地揩了揩眼角。 荆萍一听,心生喜悦,嘴里却还是安慰:“也不能这么说,我女儿就是omega,嫁了个好人还不是照样享福去了,你还年轻,只要擦亮眼睛好好挑,不愁没有好的归宿。” 沈珈原本是想要套关于张闻达的信息的,结果却被荆萍冷不丁一句“我女儿嫁了个好人”给吓了一跳,小歆嫁人了,为什么她派人搜集到的信息里没有提到这件事?! “阿姨,您女儿这么小就嫁人了呀,您刚刚说她在埃尔斯,我就是从埃尔斯搬过来的呀,埃尔斯有不少厉害的大人物!可惜我平常足不出户,也只能从新闻里看看。” 荆萍乐得咯咯直笑:“可不是,埃尔斯确实有不少大人物,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外传,我女儿嫁的呀,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数一数二,沈珈的心有些凉了,如果荆萍没有夸张的话,能在埃尔斯算上数一数二的人,那可不剩几个。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等到厨房飘来一阵香气,便听玄关处一阵响动,浪了一个下午的张闻达踩着点回到了家。 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张闻达瞬间感觉眼前一亮。乖乖 15. 意图 [] 多亏了张闻达每天在外面见多识广,知道沈氏千金的名讳,才没有丢失沈溪宁这条大鱼,张家母子俩都是这么认为的。 张闻达自认为与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进行了一场志趣相投又能充分展示个人风采的交流。 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实际上沈珈全程基本只说三句话:真的吗?我不信?好厉害呀! 这要放以前看到张闻达这副嘴脸沈珈肯定二话不说给他脸上来两拳,可是现在换了个身份,尤其是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她得迂回、讲究战术。 于是她只能身居张家这个暴发户式的客厅,一边装作对张闻达过人的见识洗耳恭听,一边在脑子里筹划怎么打听出来妹妹的去向,并且把过去的恩怨来个了结。 每每想到自己当初的死,沈珈就从头到尾感到不爽,这种不爽如疽跗骨,一日不大仇得报,一日不能痛快开启新生活。 晚间回到住处,先是给殷切关怀自己的沈氏父母报了平安,而后,沈珈久违地打开了了曹家二兄弟的通话页面。 这曹家二兄弟自从在医院碰壁以来,再次见到沈珈总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就导致每次见面双方都不怎么自在,沈珈也不是要联姻嫁人的沈溪宁,也逐渐刻意地减少了与曹氏兄弟的接触。 说起来,沈溪宁原本的朋友里,还是那个安安静静的陆绰更让她有好感。别看人家先天不足,但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在机甲设计方面可谓是天赋过人,这让出身行伍的沈珈和他拥有很多共同话题,陆绰也十分愿意把最新研制出来的小型机甲给她体验。 唯一可惜的是,陆绰没有正规身份,不能制造真正能上战场的战斗型机甲。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用处。 想到这里,沈珈叹了口气,同时拨通了曹氏兄弟的通讯页。 “宁宁?”对面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同样的语句腔调,同样的惊喜诧异。 “宁宁,你好久没有找我们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这委屈巴巴的语气,一听就是曹勇才能说出来。 沈珈挠挠头,干笑两声:“没有,哪能忘,我不是忙着强身健体嘛…” “宁宁,你这个时候找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曹英作为大哥,性子比较憨厚稳重,在对待沈溪宁的事情上一向是死心塌地的,这也是让沈珈最感到抱歉的一点。 不过她现在可顾不上抱歉了,听到曹英给自己递台阶,连忙顺坡下驴:“对的,那个,曹家两位大哥,如果说,有个人看上了我想欺负我,你们能不能及时过来帮我?” 对面的曹英瞬间就不淡定了,语气里的愤怒触耳可闻:“谁敢欺负你!我看是活腻了!宁宁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到!” “诶诶诶,我现在......还没被欺负......”沈珈讪讪道。 曹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宁宁你别吓我,怎么一会儿被欺负一会儿没被欺负,是不是对面那不怕死的混蛋威胁你?!” 正在沈珈犹豫着该怎么跟这耿直憨厚的曹老大解释时,对面灵活圆滑的曹英率先听出来了其中玄机:“宁宁,你这是想让我们给你教训人吧?” 沈珈内心为曹英鼓掌:“聪明呀曹二哥!” 曹英笑了,继续询问道:“可我记得沈伯父不是给你配置了好几个保镖吗,怎么这种事都能让你为难?” 说到这个沈珈就略感无助,沈济州这几个保镖确实对她的安全起到了保障作用,但在某种程度上也限制了她的行动。 就比如说她此行打着到乔川旅游的名号,就是差点把嘴皮子磨破才说服的沈济州。与此同时几名保镖可谓是把她的日常起居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沈父沈母,这就意味着她要是利用这几个负责她安保的去教训张闻达,势必会惊动沈济州。 而当沈济州出面替女儿解决张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沈济州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整个沈氏集团,而以沈珈目前估计,张家背后的人是沈氏集团也难以抗衡的。 若沈济州出面,势必会打草惊蛇。但要是曹家兄弟派人去解决,便能让这件事止于乔川。 沈珈向曹氏兄弟说明了自己的处境,而后叮嘱道:“你们记得到时候不要露面,埋伏好人,把人绑来后,我来收拾。” / 埃尔斯另一边,谢飞白已经牵着小黑豹在街上晃悠了好几天,除了被自家老爷子和大哥骂了一顿,既没惊动秦执,也没寻到半分那天那个omega的踪迹。 “豹妹,你是不是不行啊,这么多天,你就没闻到一丝一毫那个女人的痕迹?” 小黑豹低吼着冲他亮了亮爪子,谢飞白连忙替自己补救:“唉没事没事,不是您的错,都怪我太蠢。” 说罢,心生一计,拍了拍小黑豹那越发油光水滑的皮毛:“豹妹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一刻钟以后,谢飞白牵着小黑豹出现在了秦执的公寓门口。 说起来,秦执最近才是真的异常。往常的加班狂魔最近居然准时下班,没有任务的时候时不时还搞个居家远程办公,这可把谢飞白好奇死了,恨不得亲眼看看秦执在自己家里藏了什么宝贝。 这般想着,胆大包天的谢二公子就带着自己的爱宠光明正大来到了顶头上司的住处。 “豹妹,你闻到啥特殊的气味没?比如说女性omega的气味呀、生化武器的气味呀!”谢飞白在门铃处站定,犹豫着要不要按下。 只是还未等他犹豫够三秒,就见一个面生的老妇人过来开了门。 “你找谁?”老妇人被他牵着的黑豹吓了一跳,直往后后退了几步。 谢飞白对对方这一反应十分满意,当即不客气地大摇大摆牵着爱宠进门,一边走还一边问:“你们指挥官在家吗?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谁知刚走到客厅玄关,一本厚重的书便当头砸来,谢飞白下意识抱着小黑豹一躲,整个人连人带豹摔出了门外。 站在客厅大门外,谢飞□□神恍惚,甩了甩被摔懵的脑子,反问自己: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秦执怀里抱了个什么玩意儿? 屋内,站在楼梯栏杆处的秦执唯恐自己动作太大吓坏了怀里的小人儿,扔完那本画册后便连忙低头去看女儿,谁知小家伙并没有害怕,反而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他瞧。 这让秦执心头一暖,对着谢飞白的怒气当即散了七八分。 谢飞白不死心地再次想要带着小豹子进屋,却被身后的陈院长拦住:“这位先生,您还是把这头......这头小豹子留在院子里吧,小姐刚刚满月,指挥官恐怕是怕您吓到她。而且,动物身上可能有细菌,您进门前最好消个毒。” 谢飞白站在门外,任由陈院长拿着消毒水给他从头到脚喷一遍,但整个人已经凌乱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小姐?满月?完蛋了,这比第二次星际大战还令人感到恐怖。 怀着这样的心情进屋,秦执已经抱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手里正拿着一个布艺的小鳄鱼玩偶给孩子看,谢飞白面容复杂地凑过去,探出脑袋去看秦执怀里的人。 “指挥官,这......这您女儿啊?” 秦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女儿,还能是你的?” 16. 椅子 [] 夜色深深,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街道,藏在深处的郊区夜店红火非凡。 沈珈“乖巧”地跟在张闻达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夜店内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以及各色灯光里摇晃着放飞自我的人群。 张闻达余光留意到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头一喜,心间的盘算转了几转,回头笑道:“沈妹妹,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取两杯喝的来。” 沈珈被他一句“沈妹妹”唤得心头作呕,但面上还是腼腆一笑,低声应了句“好”。 张闻达离开后,沈珈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与不远处正在喝酒的两个肌肉发达一脸凶相的大汉视线接触,笑着点了点头。 张闻达很快拿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酒水回来,冰镇的玻璃杯面泛起一层薄雾,沈珈盯着杯中玫瑰红的酒水,眸光闪烁。 “尝尝呀,这是他家店里的特色,小姑娘都爱喝这个口味。”张闻达盛情邀请。 沈珈本身作为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对于这种场所入口的东西就有所忌讳,如今再看张闻达的态度,更加不会轻易将这杯经过他人之手的酒水送入口中。 “达哥哥,我觉得有些害怕,可以换过去挨着你坐吗?”沈珈用着拗口的强调,说着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字眼。 沈珈方才已经观察过了,这家夜店虽说偏远,里面的人也玩得比较疯,但总体来说是很安全的,公众场合的人没有什么越轨行为。 但张闻达听完她的话后却是面色一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爽快地拍了拍自己沙发旁边的空位,神色里露出几分下流的贪婪:“别怕,来坐哥哥身边,我这里地方大,也能保护你。” 说着还贴心地把沈珈的酒杯移到自己这边来。 “谢谢你达哥哥,你妹妹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一定很有安全感。”沈珈坐过去,用自己那双澄澈的大眼望向张闻达。 张闻达此刻的虚荣感已经要满溢出来,当即忍不住多说几句:“害,我那妹妹用不着我保护,人家现在身份地位高着呢,我们一年估计都见不上几面。” 沈珈作崇拜状,好奇道:“我听阿姨说妹妹她嫁人了,身份高,难不成妹妹嫁了个年轻的高官?” “害,人家青年才俊哪里会看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而且我们家以前......”张闻达说到此处顿住,话锋一转“反正我妹嫁的那个人,在整个蓝星,都是这个。” 张闻达冲沈珈露出个大拇指。 沈珈吃惊地以手掩唇,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难不成,妹妹的丈夫,是宰主的儿子。” 她记得宰主小儿子是和佩歆差不多年纪,佩歆生的好看,又是稀缺的女性omega,能被宰主的小儿子看上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闻达确实撇了撇嘴,暗暗嫌弃眼前这个出身优渥的沈氏千金闭目塞听,以他家现在的社会地位,宰主怎么可能选他家做亲家。 莫名的优越感作祟,张闻达身体放松,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沈妹妹,我看你单纯,让你猜恐怕半天也猜不到,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佩歆身后的人,是宰主本人。” 张闻达这话是凑在沈珈耳朵旁边说的,声音又小又轻,可却把沈珈听得拳头紧握,浑身血液仿佛倒流。 但她面上还是一片理智:“我记得,宰主他今年都六十多了,而且他有法律名义上的妻子。” 六十多的人了,蓝星理事会这几年都开始着手培养几个接班人了,沈珈常年在军部高层,这种信息绝不会有误。 张闻达哼笑:“六十多又如何,人家还不是整个蓝星最尊贵的存在,只要人家在位一天,我妹妹那丫头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止是佩歆,整个张家的地位都能水涨船高。 然而无名无分委身六十岁的老人,这绝非是佩歆个人想法。沈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沈佩歆怯懦但并不攀图名利,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女儿家的矜高,她不是会因为宰主的地位选择这样一条不光彩的道路。 那么就是上位者的胁迫,和张家父子俩的曲意逢迎。 荆萍有没有参与这场对自己亲女儿的交易沈珈不得而知,因为她和姓张的父子俩一样,讨厌beta以外的所有人,最厌恶大女儿沈珈,也从心底看不起身为omega的张佩歆。 眼前人的身体里流着和自己相似的血液,沈珈却恨不得把这个混蛋东西揍得妈都不认,微微咳嗽了两声,沈珈用祈求的语气说道:“达哥哥,我觉得有点冷,可以麻烦你帮我去前台要个毛毯子吗?就像他们的一样。” 张闻达顺着沈珈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对男女坐在沙发上接吻,腿上盖了一层店家提供的小薄毯。 要是自己今晚也能像那个男人一样亲到沈溪宁就好了,这样的想法驱使着张闻达起身,毫不犹豫地接受沈珈的差遣。 也就是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沈珈以周围人都难以发现的速度,迅速将两个人的酒杯调换,等张闻达拿着毯子回来的时候,微晃的液体表面已恢复平静。 “达哥哥你辛苦了,你快喝点,我还想听你说话,你知道的好多。”沈珈顺手将酒杯举到张闻达嘴边。 张闻达吞咽了几口,果然开始顺着方才的话题跟她聊,还暗中跟她透露,自己曾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只不过那个女人脑子抽了去读军校,忘恩负义又不近人情,果然早早就被炸死了。 沈珈听得捏紧了拳头。 张闻达半杯酒下肚,在沈珈捧场的聊天中逐渐自我陶醉,脖子以上热的通红,盯着眼前女孩在灯光下依旧粉嫩的脸颊和优美的颈部线条,双眼逐渐迷离。 沈珈暗中勾唇,奶奶的,这混蛋果然在酒里放了东西。 直到张闻达的手不受控制地搭上了沈珈的衣领,沈珈一声尖叫从沙发上弹起,将他的手甩开同时暗中用力,张闻达受疼痛刺激整个人朝她这边摔过来,沈珈继续“惊慌失措”地弹开。 不远处的两个彪形大汉,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干什么,欺负小姑娘呢!”其中一个大汉一把 17. 真相 [] 昼夜交替,距离第一次醒来,张闻达已经又在这间仓库度过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即便他扯着嗓子呼喊,这个仿佛被人遗忘的角落也无人问津。 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是夜间,房梁上不时会传来老鼠爬动的声响,吱吱咕咕的叫声就在耳边,而他被死死固定在这该死的椅子上,身体稍有挪动便感受到刺骨的触电疼痛。 “有没有人......”嗓子已经干的冒烟,张闻达平生哪里受过这等苦楚,此刻耷拉着脑袋看向不远处的墙面,出口的声音嘶哑又破碎。 另一边,沈珈已经连夜撤离了乔川,待荆萍发现儿子连日未归慌张寻找时,沈珈原本落脚的小别墅早已人去楼空。 / 埃尔斯一处高级宾馆,沈珈做完一系列晚间护肤,扫了一眼审讯椅传来的生命指数,确认自己那亲爱的弟弟还活着,漫不经心打开了远程通讯器。 原本昏暗的仓库半空缓缓加载出一道荧光显示屏,蓝色的幽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可对于被弃置了三天三夜的张闻达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屏幕中央出现一个虚拟人像,3D小人转了转脖子,冲他咧嘴笑了笑。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张闻达企图往后仰,本能地意识到危险。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诡异的机械女声回到,由于仓库空荡,还形成了几道回音。 张闻达显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他戒备地盯着电子显示屏,威胁道:“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告诉你,我爸可是乔川的部长,你们如果对我造成伤害,我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面前的虚拟人像冷哼了一声,连带着表情都露出不懈:“你觉得,你在这里被关了三天,你父母会没有找过你吗?” 是啊,以自己在父母心中的重要性,母亲恐怕早在自己消失的第二天就报警了,如果这些人是连父亲也无法奈何的,那...... “你想要什么?你开口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们不要伤害我!我有钱!” 张闻达的冷汗浸湿了原本的衬衫,剧烈的求生欲望也令他慌不择口:“还有宰主,宰主会帮我的,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去求宰主帮你实现!对,宰主是蓝星最尊贵的人,他会帮我的!” 千万里之外,沈珈盯着显示屏里的男人,眼睛微眯,循声质问:“哦?那我就很好奇了,张公子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室,你是如何和蓝星之主攀上关系的呢?” 张闻达一顿,吞吐道:“我妹妹!我妹妹她......她和宰主是那种关系。” 这话听得沈珈作呕。 “我是在问张家发达以前,你们又是凭借着什么原因搭上宰主这艘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大船的呢?你应当知道我在问什么。” 冰冷的机械女声似乎是没了耐心,一针见血挑破了关键点。 张闻达当即放大了双瞳,惊恐地看向这面在自己眼前升起的荧光通讯屏:“你是谁?你和沈珈什么关系?” 虚拟人像笑得玩味:“你管我和沈珈什么关系呢?我可以是她的朋友、同事、战友、下属,我可以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我也可以,就是沈珈。” “这不可能!”张闻达大吼,“沈珈死了,军方死因证明是由我母亲亲自签的字,她肯定死了!” “这样啊,那为什么张夫人能够爽快地在那张证明上签字,而未去怀疑过自己女儿的死因呢?” 直至现在,军方给出的证明都是沈珈副官“意外身亡”,甚至默认了她是“行动失误”导致的意外。也就是说,整个蓝星民众,都以为是她自己粗心犯蠢导致的失误,甚至有人暗地讨论她是自负妄为,想要反抗上级命令反而自取灭亡。 而她的母亲,她的亲人,在签署死亡证明时,没有想过要为她的死因辩解一句。 也或者,他们本就是这场死亡的策划者。 “沈珈她任性不听劝,她从小就这样。她就是个异类,她和我们本来就不该是一家人,她的父亲就是个疯子,她迟早也会疯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又把她那早逝的亲爹搬出来说事,沈珈隔着屏幕叹气,这么多年了攻击人也不能换一套,承认她优秀很难吗? 这般想着,沈珈按下了远程操作系统,屏幕里的张闻达开始鬼哭狼嚎。 “只是给你放了一点点电流而已,这么没用。” 方才他口口声声沈珈该死,要知道这样的抗电流训练,对于军校时期的沈珈来说几乎是日常模式。 “给你一条活着的路,说出你在沈珈的死因里做了什么,否则的话,你不妨侧身看一下你右后方的炸弹,它应该还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将要自动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