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 1. 第一章 《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全本免费阅读 [] “老子一千块没了!这他妈是老子今天饭钱啊!谁偷的?妈的!谁敢偷老子钱?!!” “盛焚意这么穷,一定是他偷的钱!” “一千块都偷,要不要脸啊?盛焚意,你他妈告诉老子是不是你偷的钱——” “操!狗日的还不理咱们!” “装什么清高?盛焚意,你要是缺钱,跟哥几个儿跪下磕几个头,哥几个儿不就大大方方赏你啊,毕竟给校草撒钱玩,咱面儿上也有光不是?” “……咦哟,你小子玩包养啊?” “真别说,咱校草这脸,啧,长得可真是帅,成绩也牛逼,回回全市第一,该不会真有富婆包养吧?” “同性恋也好这口吧?周岚,你试试?” “试你妈!老子喜欢观泠那种的,白白软软的我看了就兴奋——卧槽!你敢走!你给我停下!喂!你们几个给我把他拦住!偷钱这事儿我还没完呢!你那什么眼神,要杀我?盛焚意你就穷鬼一个,还是小三生的,傲个屁啊,你们给我揍死他!” 观泠此时正在舞蹈室练习省舞蹈决赛要表演的节目,才十岁,长得好,体型美,有天赋,又努力,父母也愿意投大笔金钱培养,这回大赛他一定又蝉联冠军。 舞蹈老师靠在窗边一边欣赏观泠跳舞,一边忧心忡忡地偷瞄窗外那仍未停歇,反而变本加厉的单方面霸|凌,不止如此,她甚至听到他们把盛焚意推搡倒地、一拳一拳揍身上发出狠到见血的可怖声音。 舞蹈室却充斥古典圣洁的乐声,如一个将公主温柔保护的象牙塔,观泠专心跳舞不知道窗外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但她不敢出去制止。 那群公子哥的家世太厉害,她不敢招惹,况且,哪怕盛焚意真是被冤枉的,哪怕盛焚意没有偷钱,那他们也不会放过盛焚意……盛焚意是学校里太特别的存在,家境贫穷,性格不合群,冷漠阴郁,学习和样貌却太过出挑,他惹人讨厌又嫉妒,被教训是难免的,如果她帮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而她,会在下一次的霸|凌之前就被那群公子哥报复辞退,算了,她想。 她又不是什么正义人士,没必要为了个没背景的学生丢了好工作。 乐声结束时一舞终了,观泠轻抬手臂在原地做复合转时随手将用蕾丝发带扎起的金发卷发散开,婉转修长的舞姿里他的一双如宝石般纯洁的蓝色眼珠在金发飞舞的空隙里浅笑盈盈望向舞蹈老师,他是混血儿,金发蓝瞳,骨相立体,皮相却偏东方,细眉秀鼻,兔眼粉腮,连唇瓣的形状都如一瓣勾勒了纯洁弧度的柔软桃花,他有一副洋娃娃般精致的美貌,尤其笑起来唇齿间含着的滋味比蜜糖还要惹人心动。 谁都不喜欢盛焚意。 谁却都会喜欢观泠。 “跳了一上午了,观泠,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擦擦汗,要不要喝牛奶?老师去给你买。”舞蹈老师拿着毛巾朝观泠走过来时,观泠甜甜一笑说谢谢老师,可下一秒他的笑意忽然消失,他歪了歪头,养尊处优的一双天真的眼探过老师的身后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老师身后那扇窗外,那群一直追求他的高年级学生竟然把一个男孩子推进池塘里往死里打!他们打完也不厌倦,在池塘里骂骂咧咧掐着男孩子的后颈把男孩子的脸埋进水里,在咕噜噜的令人窒息的水泡里男孩子没有丝毫挣扎,像是不在意。 那个叫周岚的立马恼了,他捡起池塘里一个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瞧着是要恶狠狠砸向男孩子的后脑勺! 观泠呼吸一滞,他来不及换鞋子,穿着薄薄的舞蹈鞋在老师焦急的呼喊里跳下窗户朝池塘跑去,正值盛夏中午,室外阳光滚烈如火烧,他金贵得要命,雪白的皮肤晒一下子就变得粉红,他忍着疼和满地湿泥巴进了池塘,他来不及嫌脏,一把抓住周岚的手,“不要欺负人!” “你他妈谁——”周岚侧过头一开口就要骂人,结果看到是观泠立马乐了,他讨好地扔了石头,“没欺负没欺负,观泠,我从来不欺负人,我们,我们就是跟他玩个游戏,真的,别把我当坏学生好不好?” “我不傻!你们就是在欺负人!你们不能这样!”观泠松开周岚的手,池水有点深,莲叶一片接一片挡住视线,在里边行走其实很费劲,可他还是艰难朝被欺负的男孩子那个方向走去。 周岚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腰把他抱怀里。 观泠身上还穿着舞蹈服,腰肢被紧身布料衬得愈发纤细,在阳光下他的金色卷发浓密披散下来,每一缕波光粼粼的弧卷里都是由金钱和爱意浇灌而出的纯洁美丽。 “你干什么?”观泠受了惊吓偏过头,张开嘴,一双睫毛浓长的兔眼颤抖看着周岚。 “他偷钱,我们教训他一下,不是很合理?放心,不会死人,观泠,回去。”周岚说完,色眯眯地盯着观泠。 而后,周岚在观泠湿漉漉的目光里朝自己那群将盛焚意按水里的小弟摆摆手,示意观泠来了,让他们收敛点。 那群小弟本来不乐意极了,正要跟周岚说什么,结果看到周岚旁边的观泠后他们迅速变脸,笑得合不拢嘴。 “小公主,这池塘脏死了全是泥巴,你赶紧出去,要是怕脚滑,我背你也行啊。” “操!要背也是老子背啊!” 他们一边调戏观泠,一边继续把男孩子的脸往水里按。 观泠睁大双眼,唇色吓得发白。 会、会死人的!不行! 尽管观泠不知道被欺负的男孩子是谁,可他还是鼓起勇气要阻止,但他被周岚抱得太紧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周岚贴在他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让他好恶心,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只是想见义勇为,却被坏人这样欺负。 他闭上眼,咬咬牙,一个后肘击撞向周岚的腹部,在周岚的痛叫里他连连往前跑了几步。 “你们说他偷钱,可是你们有证据吗?”雪白一张脸在阳光下泛起蔷薇般的粉晕,观泠气鼓鼓地指着那些按住男孩子的人。 “他、可是他穷啊,一定是他偷的……”众人都望着观泠,咽了咽嗓子,“再说了……我们问他、问是不是他偷的时候,他也不辩解,这不就是默认嘛。” “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是他!”观泠蹙眉,一字一顿带了可爱的奶气,可到底是在凶人。 “行行行……小公主,我们不欺负了行不行?”他们一见观泠生气,怕被观泠讨厌,于是声音弱了下去,连同松开将男孩子按进水里的手。 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子不再被他们按着后他从水里以一种极致的冷漠和理性站起来,乌黑的发丝坠着水珠和血滴落水面,修长的身形紧贴湿透的校服,隐有瓷白薄肌线条俊秀显露,他被打那么狠都没有一丝狼狈,背骨笔挺,脖颈不侧,周身笼罩一种事不关己的清冷氛围,他背对着观泠,带了点薄茧的指腹冰冷蹭着面颊,抹了一把被打出来的伤。 观泠来不及看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子,他满眼都是这群可恶的人,他指着他们,用了杀手锏,“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告诉校长把你们都赶出学校!我也要告诉爸爸妈妈,不再和你们家的公司合作!你们真恶心!欺负别人、让别人痛苦的的家伙最恶心了!” 他们一瞬间脸色煞白。 周岚已经弯着腰忍痛走到池塘边,他嘴动了动,说了句‘算了,走’,他们拔腿就要跑。 观泠张开双臂挡住他们不让跑,观泠的躯体细瘦美丽,毫无威胁甚至柔软到无害,可他微扬下巴时气场足以镇得住这些人,像是恃宠而骄,做什么都有强大的背景为他兜底。 “不准走!”他对眼前这些霸|凌者说:“道歉!给被你们欺负的无辜人道歉!不然,你们今天就会被赶出学校!” “别这样嘛,小公……观泠,我们道歉!道歉!”他们慌得腿都软了,异口同声转过身,对着那个被他们欺负的男孩子鞠躬道歉后撒腿就跑。 观泠等他们走了才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喃喃说了几句‘观泠别害怕’才朝那个男孩子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欺负他的人明明都跑了,他却不离开,浑身是血水地站在原地,跟在等什么人一样。 观泠走到男孩子身后,他抿了抿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他跳舞经常受伤,创可贴就成了必需品,他蹙眉,有些苦恼该怎么把创可贴给这个男孩子……还要带去医务室吧,毕竟伤得这样严重。 “那个……我、给你拿了……创……”他揪住男孩子的校服衣摆,扯了扯,男孩子个子好高,他要仰头才行,他还没来得及讲完话,男孩子就偏头转了身。 男孩子身形颀长如苍竹白鹤,他低垂乌黑睫毛,面无表情俯视观泠,他的一侧面颊满是污泥,可他长得实在太过艳丽,这些污泥都成了一种腐朽华美的装饰品,衬得他这张分明神态冷清,却妖冶诡谲的脸多了几分被染脏的欲色,他唇色血红,又薄如刀刃,在烈日下也如一只会将观泠拆吃入腹的恶鬼。 瘦削的腕骨被人拿刀划出一个口子,猩红血珠沿着瓷白如冰冷玉石的、覆盖微凸青筋的手背往下滴。 观泠撕开创可贴,要给他贴上。 盛焚意甩开观泠的手,厌恶道:“滚。” 分明长得这样好看,语气却阴冷无情,观泠从来没有被这样凶过。 观泠是个从来没被凶过的好孩子,他第一次被凶难免委屈,吓到了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盛焚意眼珠上翻,他侧过脸,余光却朦朦胧胧,好似可以看见观泠那垂落的、在瑟瑟发抖的兔子耳朵。 观泠被他恩将仇报骂了滚也没有离开,观泠只是低下头,咬住唇不讲话了。 盛焚意一眼也不看观泠朝河边走去,要上课了,他得去换一件衣服。 可观泠不让他走,观泠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娇生惯养的脸颊蹭着他受伤的、濡湿出可怖血水的后背,观泠伸出舌尖,乖乖舔了一口。 盛焚意紧攥十指,观泠在他的沉默里忽然哭了,“我、我不滚,你要是以后还被欺负了怎么办……我保护你好不好?你做我的好朋友,我保护你。” 裹挟盎然夏意轻风的蝉鸣穿梭操场上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呐喊流转于池塘的苍翠莲叶中,晶莹剔透着含了酥麻天真吹拂过观泠的鬓发,他在如梦似幻的静谧里感受到盛焚意微微绷紧后背,和令风声都消停的心跳声,观泠鼻尖抵着盛焚意的后背,黏人地嗅到了盛焚意身上除却腥血后那抹如雪山孤鹤垂眼悲悯世人时的仙冷香味。 “我和你,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观泠甜甜一笑。 一个肮脏阴郁,一个圣洁天真,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阶级地位差距不可想象的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在一场盛夏蝉鸣永不落幕的莲花池初遇之后,全校人都知道了人见人爱的观泠小公主扬言要一辈子保护盛焚意这条人人唾弃的冰冷刍狗。 “意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观泠后来对盛焚意小声呢喃,“我最喜欢你了。” 盛焚意一言不发。 观泠见盛焚意这次没有甩开他让他滚,他开心极了,软乎乎道:“意意,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没有钱,没有地位,变得没用又落魄,你还会和我当朋友吗?那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丢人?” 盛焚意当时没有回答。 观泠像是习惯了盛焚意的古怪,他抱住盛焚意,在盛焚意冰冷的胸前舒服得眯起漂亮的眼睛,如一只黏人的兔子在撒娇。 那是一个冬日寒夜,他们站在第一次遇见的池塘边,池面莲花早谢了,清泠泠结了一层寒如镜面的薄冰,盛焚意垂眼,在冰面看到了观泠的脸。 这张脸尚且年幼已然美丽,带了婴儿肥的脸颊往下沿着优越的西方骨骼精致勾勒出由水墨笔描绘的纤细下巴,这下巴娇娇弱弱,仿佛碰一下就能像捏碎琉璃娃娃一样烂掉。 盛焚意捏住这下巴,观泠被迫抬眼望他,璀璨金发如瀑滑落,遮住观泠雪白的肩膀,观泠不明所以,只天真地弯起唇角。 “意意,你怎么了?”观泠问。 盛焚意捏着他的下巴,如操控一只昂贵木偶让观泠垂下头,和他一起去盯如镜子清晰的冰面。 冰面上观泠的脸雪白娇憨,从来没有吃过苦,永远漂亮天真不知愁,如兔子圆润的蓝色眼珠里盛满甜蜜的笑意,倏地冰面骤晃,恍若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将其一寸寸恶狠狠割破,把冰面上观泠的面容割得四分五 2. 第二章 《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全本免费阅读 “下回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会把你这副模样给所有人看,我要他们知道,我这个不听话的老婆,到底有多骚。” 不知过了多久,观泠意识恍惚里听到自己丈夫这样威胁他。 “不、不要……老公……”观泠摇了摇头,金色长发湿漉漉在一滩欲水里,他小臂因为畏惧都绷紧惨白了。 还没有结束……还在里面,好疼……结束吧。 “老公,不要了,好不好?” 观泠讲话声音总细细软软的,很惹人疼惜,哭起来求饶时却让人恨不得对他再狠些,狠到让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边攀附住男人的脖子一边可怜巴巴如献祭般将自己的唇凑上去,仿佛一个香甜的吻便可以安抚凶残的暴君,令暴君不再伤害他,但对他的丈夫而言,这无疑是令他愈发猛烈的催化剂,因而哭不能安抚暴君,哭只会让暴君对他实行更加凶残的酷刑。 观泠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半夜?凌晨?即将天明?不知道,看不见的,什么也看不见,如一个失明的可怜盲人。 他的卧室早已被他的丈夫以强大可怖的气场彻底侵|占,他什么都做不了主,逃也逃不掉,挣扎也无法挣扎,可这怎么办呢?都是他自愿的,他自愿嫁给丈夫还清爸爸妈妈欠下的债务,丈夫给他的爸爸妈妈那么多钱,他用自己这具躯|体回报丈夫让丈夫感到满足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他不能恩将仇报,他这样想着,十指因忍耐到发白的指尖不再嵌入掌心,松开的刹那掌心多了许多细碎的尖锐血丝。 他哪里知道自己雪白娇贵的手破了呢?他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因为他哪哪都痛,痛到哭都哭不出来,可除了痛,他却无法遏制地微动腰肢去贴合自己丈夫总那样冰冷的身躯,他的丈夫俯身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在令他头皮发麻的绝望里与他接了个吻,他在吻里眼珠涣散开来,他在舌头被丈夫冰冷如蛇的纠缠中艰难瑟缩出含糊不清的软乎乎的、像是撒娇的声音:“老公……我难受……” 观泠没有意识地喃喃喊老公,喊了好几句,他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叫什么,他只能这样喊他。 丈夫还在和他接吻,在这个若即若离的含了一丝丝温柔的吻里,丈夫仿佛慢条斯理微笑了一下。 只有一下,观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观泠的耳朵边嗡嗡得除了水声和自己微弱的喘|息自己什么都不见,在隐约听到墙角那个欧式复古挂钟里滴滴答答的报时声他来不及细想,便被他的丈夫揪住长发远离开来,那个温存的吻也残忍结束,他的丈夫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按住他的腹部让他惨叫,刚才还和他接吻的丈夫现在却疯了似的又开始骂他,他的手腕还被束在床头的镣铐里,他哪里挣脱得开,他咬住唇,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生怕他的丈夫会对他更加无情。 窗外月色越发苍白,不需要那厚重的红丝绒窗帘也无法将冷光洒入屋内,地面除了漆黑成片就是由咯吱咯吱的阴森声响蔓延开来的恶鬼长发般的囚笼,观泠浑身都湿透了,金色卷发黏滋滋地垂落在地面,在窗帘随夜风的舞动里,他的长发了无生机地轻轻晃了晃。 观泠仰高下巴,脖子上全是指痕,落地的金发与地面黑暗掩埋在一起,观泠在他丈夫系上腰带的利落轻扣声里如被恶鬼重塑出由一滴一滴璀璨金血被深渊吞噬后再度吐出的一具美丽绝望的身子,他在大腿一阵满是畏惧的抽|搐过后被他的丈夫用掌心无情掐住腰肢不让他乱动,他太瘦了,浑身上下几两肉都长在了臀与后腰连接的那抹饱|满弧度上,还有就是扇一巴掌便会颤好久的雪白大腿肉,他的大腿生得不纤细,相反肉感至极,是很多女孩子都想要的酒杯腿,这种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跳舞也好看,可是观泠很久没有跳过舞了,膝盖骨突出得可怜,连同此时连挣扎都没有力气的粉白小腿,太瘦太细,一折就断似的,还没有他丈夫的小臂结实。 “观泠,还跑吗?”丈夫训诫道,“未经我的允许,再敢出门,如果让我抓到你,我不会和今晚一样仁慈——” “老婆,我会打断你的腿。” 观泠睁大双眼,喉腔窒息。 他嚅了嚅唇,却不敢讲话,他沉默下去,最终在不安的黑暗里嗅到了丈夫越来越近的气息,他的丈夫如今已经穿戴整齐,他方才听到了丈夫慢悠悠扣好西装袖扣的昂贵轻响,和披上西装大衣的破风声,他的丈夫如今已经下了床,好像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瞰他这具像是破布娃娃的身子,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抿了抿唇却根本不敢讲话,不敢让丈夫帮他把那件凌乱的白色吊带裙穿好,穿好其实也挡不住什么……像是婊子立牌坊一样做作,他侧过脸,背对丈夫,颤抖着雪白的后背把自己蜷缩起来,蝴蝶骨瘦削出浮光掠影的美丽,在这圣洁的皮囊上,遍布他丈夫肮脏的痕迹。 观泠不敢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他的丈夫知道。 哪怕观泠的双眼被带子蒙住,也依稀可以看到他失神颤抖的睫毛形状,与沿着湿红鼻尖往下如兔子可爱的饱满唇瓣,他的唇肉乎乎的咬一口就像是能嫩出水的粉红果冻。 背对他就可以躲起来吗? 躲不掉的。 观泠觉得他的丈夫在这样嘲讽他,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只能这样反抗丈夫的残忍和可怕,他的丈夫骤然俯腰,掌心贴着观泠的侧脸,扇了扇,“观泠,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么?你这副故意不讲话的兔子模样,也骚|死了。” 丈夫又一次这样羞辱他,用低沉性感带着些许伦敦腔的优雅中文声线慢慢吐露出肮脏字眼,被扇的一刹那观泠惊叫出声,他又开始双腿在床上乱蹬,不、不要!他害怕丈夫又要对他做那种事……不要、好、好累…… 这回还没有吃药,他怕怀孕……不能怀孕!不能让宝宝和他一起受苦! 他的丈夫对他恐惧的样子似是非常喜欢,他摸着观泠的脸,越来越近。 观泠瞳孔都一瞬紧缩。 谁知他的丈夫随越来越令他面色惨白的凑近里竟替他解开了锁在床头的金色镣铐,镣铐打开的声音在观泠听来并非自由天籁,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带来的不安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让他连耳根都白了。 他的丈夫从来不会对他这样好。 他不敢回头,脸颊还被丈夫摸着,生怕一个回头,他的丈夫此时温柔的摸脸就会成为无休止的殴打,尽管他的丈夫没有真的打过他,可他还是害怕,他的丈夫是他哪怕看不见都知道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个子那样小那样矮,一米七都不到,他孤注一掷也反抗不了的,他害怕他的丈夫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打他……如果真的打了……如果丈夫上瘾了……他怎么办…… 如果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暗无天日,永无自由,每每黑夜降临就是丈夫对他无休止的折磨,会死的……他今年才二十岁,却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苍老而死,如果自己变得又老又丑……丈夫是不是就不会艹自己了?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放过他了? 观泠忽然又哭了。 他的喉结那样小,哭起来颤的时候像一颗雪白的小珍珠镶嵌在洋娃娃衣裙上的诱人玩具,他不敢哭太大声,他在丈夫抚摸自己脸颊到嘴唇的这段时间里他舌尖小心翼翼压在牙下,这样哭起来就不会发出哽咽的难堪声,虽然哭得声音弱了,可他的泪水永远那么多。 观泠像是拿水做的洋娃娃,碰哪里,哪里就会流水。 他的泪水沿着黑色带子往下濡湿下来,一滴一滴落到了丈夫的指尖,指尖?观泠忽而屏住呼吸,他还是蜷缩背对丈夫的姿势,他的丈夫已然俯身探过来将他窥探得一干二净,他竟然……也透过黑色带子的缝隙里,看到了丈夫的指尖,结婚两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丈夫身上的一个部位,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指尖形状,椭圆形状透露出微微蔷薇粉的 3. 第三章 《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全本免费阅读 人分三六九等,城市也自然。 北城作为所有城市中最繁华傲慢的一座,车水马龙永远喧嚣,在一栋一栋无论是高度还是价格都试比天高的大厦林立里,随内环蔓延到最外环的地方竟然还存在一种名为握手楼的低等破旧之所,每一栋楼都矮小狭窄,彼此缝隙间连只小猫都挤不过去,因风吹日晒而掉皮的外墙都是脏褐色的,长月高悬,森冷月光泼洒下来衬得一栋栋矮楼愈显可怖,楼下那几个稀疏的老旧路灯早成了一种贫穷的摆设,开了不如不开,太暗了,暗得让影子更长更深,就差再画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就能活过来把观泠吃掉了。 墙角那堆成小山的垃圾没有专人清理,在这场从清晨骤下到傍晚从未停歇反而越来越猛,白日里连一丝阳光都疯癫不让逃出的死气沉沉的瓢泼大雨中越发恶臭,观泠屏住呼吸,忍着呕吐感进了这个小区。 再恶心他都要进来的,这个小区是清晨带他逃离别墅的那个司机叮嘱他来的唯一可以避开他丈夫耳目的地方,那个司机说,他的丈夫既然总说他娇气,那逃跑就不能去市中心,也不能出北城,最好的办法就是来这种像贫民窟的地方,他丈夫不会相信他会在这里忍耐居住,所以,这里最安全。 观泠下车前满怀感激地对司机说了谢谢,他下车后没有看到司机的冷眼旁观,只一股脑逃命似的进了小区,他没有伞,没有外套,穿得单薄又可怜地冒雨行走。 死寂,黑暗,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里观泠抱住双臂,他微微低头,咬住唇哪哪都不敢看,他六神无主又寒冷,身上还是穿的那一件吊带裙,金发湿漉漉蜿蜒在他光|裸后背,在四下无人的黑暗里也如发光的天使般圣洁无邪,可他的脚如今在滴血,每走一步,都有血珠似蛇,在他身后如影随形,从未松嘴。 怎么还没有走到呢? 好疼。 观泠不止大腿内侧疼,他的脚也好疼…… 当时逃得太急连鞋子都忘记穿了,光着脚走在这握手楼的小路上早就蹭破了皮,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走在这种路上的质感,铺着的连瓷砖都不是,粗糙、劣质,仿佛工人随手往地上倒了一车的沙子然后浇上黏糊糊的水泥,连铺平都不铺平,只懒散地等它自然风干成凹凸不平的丑陋的羊肠小路,他轻轻踩在上边,就跟被刀割一样疼,他哪里受过这种苦呢?哪怕他嫁给他那位残忍丈夫的两年时间里,他也没有挨过叫贫穷滋味的苦,但他要逃……如果能逃离让他生不如死的丈夫的话,如果可以继续跳舞,如果可以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不用被关起来,不用每天战战兢兢活得没有尊严和自由,如果……如果还能见到那个人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那这种苦,他可以忍受的! “观泠不害怕……不害怕……”他一边鼓励自己,一边继续在夜雨磅礴里往前走。 女店员在一栋握手楼一层的小超市里隔着玻璃门,一点不舍得眨眼地盯观泠好久了。 她支着下巴捧着年轻的脸坐在收银台前,坐了一会儿觉得不放心,就站起来,偷摸站在门边,悄悄看离小超市越来越近的观泠。 是要来这里避雨吗? 女店员边想边继续盯着观泠瞧,她不是把第一次在这小区见到的观泠当小偷,她只是觉得……太漂亮了,漂亮到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破地方,像是公主该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而不是来森林里受苦受难。 为什么来这里呢? 她好奇又羡慕地盯着观泠。 观泠有一身如牛奶雪白、瓷器般昂贵的皮肤,被雨淋湿后受了刺激便泛起蔷薇般的粉色光晕,软乎乎的唇因为冷而紧咬出浓丽的红,他长睫垂下什么不敢看,只一股脑往前走,一头浓密纯金色的卷发被雨淋湿后黏在身上,替他身上那件刚及雪白大腿的吊带裙遮住他稍显裸|露的肩膀和胸|脯,蜿蜒下来像是一条一条细长华丽的蛇在主人身上爬行,在月夜大雨里有种诡异阴森的美感,可她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一只夜半还魂的厉鬼,没有哪只厉鬼会有这么一副纯洁到让人不敢有遐想的美丽面庞,比起厉鬼,倒更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公主。 金发蓝眼,却并非纯正外国人,他的面容生得非常古典,这是个有着月亮般蛊惑人心的漂亮眼珠的小混血,细眉是月牙形状,细细弯弯,显得腼腆又乖巧,左侧的眉尖处有颗朱砂红的小痣,这颗小痣的色泽太浓郁了,店员远隔这么远心尖都会被美得惊艳到发愣。 太漂亮了,雌性的漂亮更多些,可他的面容还是可以看出点男性特征,美得雌雄莫辨,她起初不太清楚观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说是男孩子吧,可他的胸|脯随他有些蜷缩的走路姿势显得有些柔软弧度……说是女孩子吧,可体格又不太像,女孩子不会有这种虽纤细却还是能看出男性性别的瘦削躯体,这像是少年的躯体,也像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常年练舞的、举手投足都低调显露出优雅高贵的美丽艺术品。 她还在沉迷观泠的美貌里没有回过神,观泠却已经抬手,隔着玻璃门颇有礼貌地望着她,轻轻敲了三下。 天呐这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公主啊,竟然连便利店的门可以自己推开都不知道,还乖乖巧巧等门内的人给他开。 她姨母心一下子泛滥起来,她忍住尖叫,咽了咽嗓子尽力不让自己显得痴汉,她连忙把玻璃门从内拉开,把人迎了进来。 “大晚上的你为什么来这里呀?是找人吗?快进来快进来,外边雨这样大,别站在外边啊。”店员焦急道。 “谢、谢……谢姐、姐。”观泠一边湿漉漉地发抖,一边拿那双圆圆的兔眼怯怯望着店员,连句简短的道谢都说得结巴又可怜,跟害怕店员一样,但准确来说,与其说是他害怕店员,不如说是他害怕陌生人,两年被关在家里,见到的活人除了丈夫就是总一脸像机械人的丈夫的部下和侍从,他哪里被这样热情对待过呢?一下子就大脑发晕紧张得要哭出来。 店员不明所以啊,她只单纯听到一句姐姐后就biu地一下脸红得可以煎鸡蛋,她连忙把工作服外套脱下来给观泠披上,然后让观泠坐在收银台后边烤会火暖身子,现在刚立春,天还冷得要命,这男孩子瞧着身娇肉贵哪里能受冷? 观泠抿了抿嘴,他裹紧身上的外套,摇了摇头,“您、您坐。”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用敬语啊? 店员又新奇又纳闷,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孩子玩离家出走吗?她不好意思多问,笑嘻嘻把椅子挪过来哄观泠坐下后她要去后屋拿毛巾,淋雨淋那样狠,不好好擦干净,身子骨瞧着就弱,怕是会发烧吧…… 可观泠小心翼翼扯住她的后衣摆,他坐在椅子上,抬起脸,金色卷发华丽冰冷地滑落下来,衬得他的下巴细得脆弱又惹人心疼。 “姐姐……这里……租房子……贵不贵……”他结结巴巴地问。 店员愣了愣,她像是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思考半晌才在观泠不安的快要哭了的目光里连忙回答:“不贵!不贵!这儿房租挺便宜的,一个月也就四百块,但是——” “四百……”观泠歪了歪头,嘴唇上还落了雨水,他天真地张开嘴,“四百块是……多少钱……” 店员:“诶?” 观泠低下头,嫌自己笨一样,“我不知道四百块、是、多少……我、我没有钱,我只有这个了。” 观泠慢慢解下自己脖子上那由世界顶尖奢侈品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为他亲手定做的纯金兔子项链放在掌心,捧着给店员看,“姐姐……这个可以、当、当房租……吗?我没有钱……” 店员软着腿去后屋给观泠拿毛巾的路上心跳就没活过来过,喉咙都因为震惊酸得发麻。 她现在脑海里还是观泠雪白掌心那个项链。 她一眼就认出那个牌子的项链,我操了!他妈的、那个牌子、那个牌子!是娱乐圈一线明星都不一定有机会戴的顶级奢侈品啊!最便宜的一个饰品都是七位数往上,更别提这男孩子手里那个她从来没有在网上见过的款式,要么是价值上亿的中古拍卖品,要么就是……s-vip贵宾给爱人或是情人私人订制的礼物吧…… 那个男孩子 4. 第四章 《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全本免费阅读 一滴雨水仅仅以微热力道滴落至脚踝竟令观泠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雪白的小臂一瞬间血色皆无,惨白到了毫无生气的可怜色泽,他的身体和嘴唇剧烈颤抖,疯了般对他现已逃离、故而并未在他身侧的丈夫连连哀求,好似那滴雨水根本不是雨水,而是一滴滚热红艳的蜡油。 他的脑海里不可遏止地浮现出刚结婚不久的可怖一幕。 那晚他被女仆送入一间漆黑卧室,他赤足坐在床边,手指不安地攥住裙角不敢松开,连鼻尖都紧张地湿漉起来,他最终在女仆怜悯的目光里被系上一条用来蒙眼的黑色带子,不久后,身上含了些许酒气的丈夫步伐微乱推门而入,冰冷的掌心按着他的胸脯将他压在床上,他来不及求饶便被丈夫无情捂住嘴巴,他在呜呜咽咽的哭泣里感知到他的丈夫优雅挽起西装袖子,丈夫的腕骨朝他轻轻一垂,指尖悬坠的一支蜡烛上的油脂便一滩一滩地落在他的小腿上,他的小腿那般纤细,哪怕小小的一粒又一粒蜡油都以充盈形状洒满他的皮肤,如雪地里绽放的萎靡艳花,也如鲜血肆流,这些蜡油在观泠愈发畏惧的挣扎里逐渐有生命般滑落下来,最后凝聚在脆弱脚踝,他仍被捂住嘴,颤抖的舌尖不断舔着丈夫的掌心讨好献媚,可丈夫根本没有心软,丈夫丢了蜡烛,那只被妻子的舔|舐所刺激的手掌终于不再冷如冰霜,覆盖一层温热紧攥住他的脚踝往上一抬将他以折叠的姿态压在身下,丈夫凑在他满是泪水的面庞边笑喃:“观泠,今天在拍卖会上有个女人见我喝醉了,她脱了披肩,只穿了一件红色吊带裙来找我,是露胸的款式,腰线收得很紧,小腿处做了鱼尾设计,走起路来像一朵玫瑰开了。” “我看着那条裙子……想起了你。”观泠在绝望里听到他的丈夫扇着他的大腿肉忽而低哑生醉。 丈夫迷茫道:“你穿红色的裙子会是什么样子呢?皮肤会显得更白更美丽吧,可是你的大腿比那个女人肉感太多,被束在紧身的布料里也许会难受,我就那样看着她的身体,在想你的大腿能将那条裙子撑得多性感呢?她见我一直看她,就凑过来,用双臂拢住了我的脖子,她想要吻我,可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后没了笑,她问我,我的妻子漂亮吗?” “观泠,我没有回答她,我好嫉妒,她凭什么问这个问题呢?是要把你抢走么?老婆,我很害怕,你陪陪我,我给你留下我的印记好不好?我把它们都留在你身上,这是我给你的标记,可惜你看不见这些花瓣般的印记。” “爽么?”他的丈夫难得喝醉一次,平日无情严厉总如训诫下属的语调竟涂抹爱意般蛊惑着他的心脏。 可他根本不、不、不爽……不爽! 我害怕、害怕、我真的害怕……您为什么总那样欺负我???我没有做过坏事的!!!没、没有……为什么我要经历那些呢?恨死您了……恨死您了……我再也不要见您了……不要……不要!!! 便利店外夜雨瓢泼,店内安置在墙角的那个廉价取暖灯在阵阵雷鸣的劈扰下几乎报废,时亮时暗的滚烫光影以贪婪阴森的速度迅速朝观泠蹲在地上的影子吞噬而去,观泠还在如梦魇的回忆中无法抽离,他根本不敢抬头,缩在货架的最角落抖如糠筛,十指纸白地死死抓进自己的金色头发里,把一头漂亮金贵的头发抓得凌乱又松散,粉色的指尖在金发的印衬里如一片一片点缀用的蔷薇花瓣,那个取暖灯不知道为什么,未经允许便将令他无比恐惧的热温全如牢笼遮蔽在他身上,于是不止脚踝,从头到脚他都觉得自己被丈夫泼满了蜡油,太疼了,他不喜欢,不喜欢…… 饶了我……饶了我……您饶了我……不、我不跑了、别来抓我……别来抓我!!!我求您了,饶了我—— “你怎么了?!!”店员在观泠濒临崩溃的颤抖里她也连忙蹲下,观泠颤抖得太可怜了,女人生来就有的母爱让她无法坐视不理,她轻轻抱住观泠,观泠在哽咽和失神里慢慢松开抱住脑袋的双手,他唇瓣全是泪水,舌尖哭得红得色气,在雪白的躯体上因为害怕冒出的香甜冷汗里,他黏人得朝店员凑过来,细细的下巴搭在店员柔软的脖颈处,“姐姐……姐姐……我不要他……让、让他走……” 尽管店员不知道那个令观泠伤心的家伙是谁,但一定非常可恶,她一边轻拍观泠的后背,一边哄着说:“走不够,让他滚!咱们再也不见坏男人了!姐姐保护你……乖啊乖啊,别哭。” 观泠的呼吸逐渐平稳,在她一声一声的安慰里不再急促,面色也渐渐回归活人的颜色,弧度流利的面腮也晕染开一抹绮丽浅粉,隐隐含露出珠光般的细腻瓷釉感,他的呼吸还是太微弱,带着一种潮湿的悲伤慢慢攀附到了她的血液里,她刹那间觉得难过极了,这个男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呢? 仅仅是一滴雨水就把他吓到像是要神智失常…… 她第一眼见到观泠时就觉得奇怪,肤色太过雪白了,她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些营销肤白貌美、皮肤白到发光的仙女人设的明星也没观泠这样白,可如今被她所瞧见的二十岁的观泠的白不像天生,更像是在久不见天日里滋生出的腐美颓色。 难道……他真的是哪位大人物关在家里然后偷逃出来的金丝雀吗??? 可是、可这……现实里竟然会有这种事?她以为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有,这未免太丧尽天良了! 她越发同情观泠,她把怀里的观泠抱得更加紧了,在满眼都是观泠香喷喷的金色卷发和精致侧脸的黏人可爱里,她的余光有短短一瞬间恍若被一把锋利在夜色里的隐秘匕首狠狠刺去。 她猛地受惊朝门外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奇怪了。 那里刚刚,分明有人在盯着这里。 现在怎么没了? 她心下一沉,正要出去打探时,可这时观泠后知后觉到了害羞,到底男女授受不清,他的蓝色瞳孔里满是慌乱地从店员怀里出来,他慌得不知道该看哪里,像个被人看到的内向兔子。 她忘了门外的窥探者,只哈哈大笑起来,在她的放肆大笑里,观泠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矜持,彰显出花费大量金钱后的良好教养,他连唇瓣弯起的弧度都含了如拿标尺精雕细琢后的致命美丽。 呼。 这男孩子终于笑了。 她把观泠哄好之后把人安慰着坐回椅子上,观泠手里乖乖抱着她刚倒的温度适中的牛奶,观泠似乎很喜欢,他低下头,腼腆又不安地一口一口抿着喝。 她摩挲着裤子里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屏幕,深呼吸一下后就要报警,这种事她不能坐视不理,大人物又怎么样?现在法治社会,做错事就该承担法律责任,非法监|禁够那个狗男人进去蹲好几年了,这样,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也能自由吧? 观泠就在她旁边,看到她毅然决然拨打出110的屏幕后他立马吓得说:“不要!” 她原地愣住,怔怔看着观泠。 “不是……违法……我和、他……是夫妻关系。”观泠抬头看她,满是愧疚和慌乱地低下头,细细的指尖摸着玻璃杯,泪珠子啪嗒啪嗒落进牛奶里,“我是自愿的……不要报警……” “……什么?”店员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是我的丈夫。”观泠把脸越埋越深,一点都不让店员看到。 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哪怕是眼前这个丝毫没有社会地位的陌生人都比他勇敢,可是,他和丈夫是夫妻关系啊,夫妻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他的丈夫没有罪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自己愿意的,他真恶心,竟然这样窝囊地辜负姐姐的好意,姐姐为了他要为他报警,可是他却这样子对姐姐讲话。 姐姐一定会讨厌他,然后赶他离开便利店让他在雨夜里自己一个人苟活吧?没了姐姐他连租房子都不会的,他也许今晚会死在外面吧?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他太没用了,被欺负了两年都没有想过报复,他只想着逃跑,今天这场逃跑已经是他二十年来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 哗啦。 门外冷风沿着缝隙穿梭进来,冷得观泠打了个寒颤,他抱紧自己的小臂,微微弯下腰,可弯腰这个姿势让他胸前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随弯腰一起往下落去,露出一大片雪白的、令他连忙拿手捂住不敢被店员瞧见的胸脯。 店员移开目光,面红耳赤地咽了咽嗓子。 “姐姐,我……不打搅您了。”在死寂到可以隔着大门玻璃听到滴滴答答有些微弱下来的雨声里,观泠慢慢坐直身子,然后他放下玻璃杯,紧张地抿了抿唇,睫毛挂泪地起了身,他要走。 比起被姐姐骂着赶出去,他不如、不如自己走,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到如今这个狼狈地步了也想有点面子。 这时他的手腕忽然被店员拉住。 “哎呀呀。”店员在他震惊的目光大大咧咧道,“怎么自己走啦?忘啦?我要陪你去租房子呢!” 观泠又想没出息地哭了。 店员还没来得及松开他的手腕,她利落拿起伞,然后大步牵着他朝门走去。 她倏地停下,她挡住观泠。 她看着门外那道男人的危险身影。 方才不是幻觉! 她脸色一下子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