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挂号,豪门前男友为我看诊》 第1章 沈医生,约吗? 母亲确诊尿毒症的第二周,向晚去医院挂了妇科。 医生是她不得不分手的前男友——沈逾白。 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忙忙碌碌。 完美的侧颜一半暴露在阳光下,一半被口罩遮挡。认真专注的神情,充满了魅惑力。 多年未见,向晚心里一阵振颤,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把自己的空白病历本递了上去。 “姓名?”男人头也未抬。 “向晚”。向晚静静地回答了,声音不大,但却在男人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惊雷。 他的笔顿了顿,抬起头看了向晚一眼。 几年未见,向晚美得惊人。 芙蓉面,桃花脸,长卷发,眉眼闪闪,眼波流转间,妩媚勾人。 红唇轻启,嘴唇像一朵含笑的玫瑰。 两个人视线相对,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一眼万年。 片刻后,他垂下潋滟的桃花眼,用淡淡的语气平静地追问。 “症状?” “白天、晚上都很痒……” 向晚面红耳赤,声细如蚊。 “交往了几个男朋友?”男人的声音越发冷漠了,还夹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恼怒。 “……” 看个病还需要问私人生活吗?向晚心里暗想。 “如果你不说,可能会导致我误判病情。”男人似乎能读懂她的内心,眼睛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目前还没确定。”向晚的脸越发红了,不敢抬头看他。 “滥交患艾滋病的几率高达八成。”男人幽深的眸子眯了又眯,又似乎没有。 向晚想说自己没有,但是犹豫良久,还是换了说法,“我前男朋友滥交,我的这种症状,是不是和他有关?” 她记得,沈逾白的异性缘超级好,不管走到哪,都有一大群女生前仆后继。 “有一定关系。”沈逾白眼底的黑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眸中的发出的凌厉之气寒得人瑟瑟发抖。 他推开隔间的门,做好措施示意向晚进去,躺在病床上检查。 光线阴暗的里间狭小逼仄,仪器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向晚有些害怕,甚至有一种临阵脱逃的冲动。 她羞怯地开口:“非得检查吗?” 对面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一闪而过,“想要确定病因,必须检查。” 向晚无奈,慢吞吞脱下衣服,躺在病床上,等待沈逾白的检查。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沈逾白黑密的头发,一根根直立着,像钢针一样。 还能看到沈逾白微微有点发红的耳朵和他净白的侧脸,像名画一样,好看又暧昧。 因为看不见,所以身体的感觉更敏感,也更紧张。 向晚觉得,沈逾白的手在她的身下翻动着,动作不算轻柔,甚至有几分粗暴。 可却给她带来了一丝战栗和酥麻。 尽管,在来之前,她曾经模拟、演练了无数次, 可此时,也忍不住弓起了细腰,脸上的红晕像天边的彩霞。 望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沈逾白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眸底晕开一片深色。 他不由自主松了手上的力道。 察觉到沈逾白的温柔,向晚的心尖微颤,一种奇妙的感觉自顶端蔓延开来,而他指尖那处神秘的地方,正在缓缓流淌着不知名的悸动。 沈逾白动作停了,他面色轻松,声音嘶哑地盯着向晚:“向晚,你没病,来这里做什么?” 是的,向晚没病。 她还是处子之身。 目前为止,只谈过一个男朋友,那就是沈逾白。 “你说呢,沈医生?” 向晚摒弃了羞怯,拿出自己新学到的技巧,眼神懒洋洋地垂着,媚态横生。 成年男女的那点心思显露在脸上。 沈逾白看得一愣,眼底荡出一缕悸动。 配合着他那还有些微红的耳朵,就像是一张白纸,染了情色。 向晚看到他眼底的情绪,走下病床,光着腿站着,勾住了沈逾白的脖子,用她那小鹿般含着水汽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约吗,沈医生?” 沈逾白不吭声,眼里暗黑如墨,情绪翻滚,由着向晚肆意撩拨。 向晚猜不出沈逾白的心思,索性摘掉了他的口罩,闭着眼睛去亲吻他。 湿艳艳的红唇离沈逾白越来越近,就在离沈逾白嘴唇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向晚突然听到沈逾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我有未婚妻了,不日就会结婚,到时候请向小姐喝喜酒。” 向晚的一颗心从天上落在的地上,摔得七零八碎的。 痛苦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百骸。 勾引前,她就知道沈逾白有未婚妻了。 莫云烟。 和她一样都是个舞者。 但身份、地位却千差万别。 她是莫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容貌姣好不说,还和沈逾白是青梅竹马。 两个人在上个月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 全市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像她,在沈逾白身边几年,依旧籍籍无名,除了被沈家人逼着分手的时候。 至今,她还记得当初分手时,沈逾白的苦苦挽留。 让她震撼,让她心痛,更让她时隔多年,都无法忘却…… “我就是知道沈医生和莫小姐订了婚,所以才来。” 向晚邪魅一笑,心底的痛苦蒸腾成眼底的水汽,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 心中的悲愤、缠绵的爱意,化作行动的勇气。 她毫不犹豫地亲吻着眼前的男人,动作又快又急。 仿佛过了这一分钟,她就再也没了勇气。 冷冽的松香气传来,唇齿间有熟悉的味道。 向晚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流淌着晶莹的泪水。 三年了,离开沈逾白后,她再也不曾谈过其他男人。 上个月看见他即将大婚的消息,她一个人跑到酒吧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结果,意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第2章 沈医生,等你呦 酒醉靡靡之时,向晚吸引了霍轩的注意。 她生来就好看,喝醉了酒的她,更像是一朵醉酒的海棠花。 霍轩上前搭话。 毫无意外,被拒绝了。 在风月场里打滚的霍轩并不恼怒,只是拍了她的照片,命人暗中调查。 随后,又大张旗鼓地去她所在的舞团捧场。 用钞票做成的庆贺的花篮在门厅里连续摆了一个月,向晚一时风头无量。 但,她素来骄傲,从不理会这些,更不用说出去做陪人喝酒、睡觉这些事了。 霍轩没占到向晚的一根手指。 丢了大脸,成为了笑柄。 恼羞成怒的他直接封杀了向晚。 扬言向晚如果不让他满意,以后京市就再没了向晚这号人! 向晚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她想了无数办法,求了无数的人,却没一点用。 母亲的身体日渐羸弱,她捉襟见肘,又遭到了霍轩的封杀,只能去求她的前男友——沈逾白。 在柳云的帮助下,她挂了他的号,勾引他的人,希冀着能够治好母亲,摆脱霍轩。 向晚湿热的泪水粘在沈逾白的脸上,也烧痛了他的心。 他睁开眼,看着泪流满面的向晚,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 想亲就亲,想扔就扔,当他沈逾白是什么? 想到这,沈逾白情不自禁地发狠,咬了向晚一口。 向晚吃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沈逾白看着向晚染了鲜血的红唇,咬牙切齿:“向晚,你想做什么?当初是谁说的生死不相见?!” 向晚睁开迷离的双眼,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压下心头的苦涩,嘴角挂着妩媚的笑:“沈医生,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享受现在,不好么?” 沈逾白闻言瞬间脸黑了,冷峻的脸上冒着丝丝寒气。 “向晚,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饥不择食是吗?” 沈逾白捏紧了向晚的胳膊,眼睛里的怒火要吃人。 看着沈逾白那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向晚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但是事到如今,她已没了退路,只能拿出最大的勇气,竭尽所能地勾引着沈逾白。 “沈医生,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不如,就从了我吧,反正你也不吃亏。” 说着,向晚用食指勾着沈逾白的下巴,吐气如兰。 沈逾白脸上凝了冰碴,他的眼睛里,想要吐火:“向晚,这里是医院!” 向晚抬了抬腿,又向前走了一步,语气轻柔又魅惑:“不是医院就可以了?” “向晚!”沈逾白有些气结。 “沈医生,李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门外传来小护士的声音。 两个人都从情绪里清醒过来。 刚刚她就站在这里勾引了沈逾白。 不,是勾引未遂。 向晚盯着脸气得微红、有些窘迫的沈逾白,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沈医生,今晚月满楼酒店,等你哦。” 说着,向晚摘下沈逾白耳边的口罩,无视沈逾白想要掐她脖子的手,一脸不嫌弃地挂在了自己的脸上,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走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离去的身影,眼里的情绪像天上的乌云,被狂风翻卷着,裹挟着…… 向晚出了医院,眼泪滚滚落下。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沦落到用身体勾引前男友的地步。 可世事无奈。 向晚多年来的傲气、骨气,早已在病魔和权势面前消磨得丝毫不剩,抬不起头。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人民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 车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向晚一看,是闺蜜柳云打来的 “任务成功了吗?”柳云兴奋的声音传来。 “没有。”向晚有些失落。 “我去,沈逾白不会是那里有问题吧,竟然能坐怀不乱!” 在闺蜜柳云眼里,没人能抗拒向晚的魅力,除非,他就不是一个男人! “应该不是吧!”向晚和沈逾白谈了多年的恋爱,虽然,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但是,她能感觉到沈逾白应该挺正常的。 “你是怎么勾引他的?” 柳云觉得有些奇怪。 向晚忍着羞耻,把她从网上找的撩人的语句发给她。 柳云一见,在对面笑得喘不上气。 “晚晚,我真是服了你了,上哪找的这些虎狼之词?也难怪沈逾白不上钩!” 向晚摸了摸鼻尖。 她本就不擅长这些,今天的表现,还是她看了很多小视频得到的经验。 柳云笑了足足十分钟,才停下来。 她也明白,向晚素来都是女人堆里的焦点,男人见了她都来都像飞蛾扑火一样,哪里需要她去刻意勾引? 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想到这,柳云出言安慰。 “没事的,晚晚,我帮你!”柳云事事考虑周全,她早有后手,“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就在你妈妈医院门口的存包柜里。3号柜10号箱密码是4个0。只要你和沈逾白用了它,你就成功了。” 说完,柳云就挂掉了电话。 向晚在医院门口停下,找到柳云准备的东西,是一个蓝色小药丸,还有一瓶印度神油?? 这个蓝色小药丸,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伟哥? 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妇科医生的人,就是见过世面! 向晚有些无语,把东西默默地塞进包里,去了医院。 一进房门,就看见母亲戴着氧气管虚弱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花白,面色发黄。 护士见到纤弱的向晚,怜悯涌上心头,“向小姐,你妈妈刚做了透析,现在还在沉睡,不建议打扰她。” 向晚道了一声谢谢,眼尾红了。 “不过,”护士停了一下,看着向晚,“你账户上没钱了,需要再缴点医药费,至少3万块。” 第3章 等你好久了 向晚再次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她走到楼下,熟练地拿出信用卡,准备再用信用卡扛一扛。 “滴滴!”刷卡失败。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提醒她,卡上的额度不够,建议换一张。 向晚连拿了两三张,额度都不够。 无奈之下,就在每张卡上刷了一万块。 刷完了卡,向晚回到病房,想多陪陪母亲。 林医生走了进来,他看着愁容满面的向晚,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向小姐,你母亲的病拖不得了,必须尽快请到沈逾白——沈医生做手术。” 向晚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 劣质的茶叶水咽下肚,整个舌尖都是苦的。 “我也尽快想想办法。” 林医生欲言又止,眼睛里的心疼更重了。 “谢谢林医生。” 向晚的嘴边绽放着苦涩的笑,整个人就像一朵风雨飘摇的菟丝花。 在林医生的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向晚和林医生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医院。 今晚,她必须拿下沈逾白! 晚上6点钟,向晚已经在月满楼酒店开好了房间。 还是608房间。 三年前,她和沈逾白曾在这个房间,差一点擦枪走火。 她捏紧了小药丸和印度神油,找出柳云给她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沈逾白。 “沈大公子,我是向晚。我在……” 向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沈逾白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 向晚心里咒骂了一句。 难怪柳云送来伟哥和印度神油,真是当医生时间久了,就是一眼能看出患者的病情! 这个沈逾白,去妇科替班真是亏了,应该去男科当医生,好好给自己治治病。 可一想到母亲的病,还有霍轩那一张脸,向晚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给沈逾白打电话。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沈逾白不接向晚的电话。 这个沈逾白,真是够绝情! 无奈之下,向晚只能用宾馆的座机给沈逾白打电话。 “喂,你好。”这一次,沈逾白接电话了。 “你好,请问是沈逾白沈先生吗?”向晚捏着鼻子,变化着声音给沈逾白说话。 “是的,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沈逾白很是彬彬有礼。 向晚听着,心里闪过一阵怒气。 这个沈逾白,对她真是没品。 “是这样的,沈先生,有一个人给您寄了一个东西,但好像地址发错了,发到了荣旺超市旁边的菜鸟驿站,已经好几天了,请问您能过来取一下吗?我马上都要下班了。” 向晚此时此刻,真的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啊。 “是什么东西?”沈逾白有些犹豫。 因为,荣旺超市的对面,就是月满楼酒店。 几年前,他和向晚曾经去过月满楼酒店,所以沈逾白有印象。 “好像是一个病例。”向晚脑子回想着沈逾白上午专心致志写病例的模样,随口一说。 “好,我一会儿过去拿。”沈逾白挂了电话,脱去白大褂,准备去超市拿快递。 前几天,他在国外留学的师兄托他帮忙看个病例。 也许是地址写错了,或者快递员粗心,一时放在那,也是有可能的。 向晚在宾馆里焦急地等待着电话铃声响。 她在等找不着快递的沈逾白给她打电话。 “叮铃铃……” 向晚看了看,是沈逾白。 “喂,菜鸟驿站已经关门了,要不然,你帮我把病例寄到我住的地方?” 真是天助我也,向晚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没想到,菜鸟驿站已经关门了。 内心闪过一阵窃喜。 “没事的,先生,刚才我走的时候,把您的快递放在对面月满楼酒店了,我朋友在里面当保洁员,你可以去她那里拿。” “好。”沈逾白挂了电话。 师兄曾经说过,这份快递,除了有一份病例,还有一份秘密研究成果,很重要,不能外传。 沈逾白没多想,就直接去了月满楼酒店,然后在前台工作者的带领下,去了608房间。 刚刚,向晚已经打过电话,叮嘱过前台了。 她说,自己男朋友是一个角色扮演的深度爱好者。 他让她扮演成拿着他快递的保洁员,在房间里,等着他。 前台服务员对于这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沈逾白一来,就直接带他进了608房间。 沈逾白站在608房间门口,看着熟悉的门牌号,有些许愣怔。 如梦初醒。 他转身,想要离开。 但又有些不敢赌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快递。 正在纠结的时候,一条白玉一般的胳膊已经拉着他进了房间,关了门。 沈逾白抬起头,在房间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晚。 此时的她,双眼迷离,头发散乱,洁白粉嫩的皮肤晃花了人的眼睛。 “向晚,你想搞什么?”沈逾白的语气里,有些薄怒。 他痛恨向晚用这种手段欺骗她。 “沈医生,”向晚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雪白的细腰,呼吸之间,奶豆腐一样的肌肤在迎风颤动。 她忍下强烈的羞耻心,走到沈逾白面前。 “你说我能干些什么?”向晚斜着眼睛,嘴唇半勾地看着他,“自然是一夜风流喽……” 正说着,眼波流转,眉目间的风情已经随着电流传到沈逾白面前。 沈逾白冷眼看了向晚一眼,“没兴趣!” 说完,他抬腿准备离开。 但,上下翻滚的喉结还是出卖了沈逾白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向晚看在眼里,嘴角挂着笑意,伸手拦住了沈逾白,“沈逾白,别装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前女友,你的这点心思我能看不出来?” 沈逾白有微微的怒,痛恨自己经不起她的撩拨,更恼怒自己对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向晚,开诚布公一点,你这次出现在我面前,不依不饶的,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向晚死活不让路,他有些不耐烦。 “沈医生,都到这了,还能做什么?” 向晚挑着眉,心里有微微的慌。 霍家和沈家生意场上的联系太过于亲密,让沈逾白平白无故为了她去得罪霍轩,她没有这样的把握。 只有让霍轩知道,她已经是沈逾白的人,他才会死心。 她的母亲也会有一条生路…… “所以,沈医生,给机会吗?” 向晚凑上前,在沈逾白耳边吐气如兰。 她一贯妖娆,此时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勾引他。 像一朵又香又媚的玫瑰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但沈逾白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着她。 “向晚,你是不是没钱了,所以,才做这行的?” 第4章 沉迷美色,难以自拔 沈逾白的话极具侮辱性,几乎是一瞬间,向晚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可现实面前,她还是眨巴了几下眼睛,逼自己把眼泪退回去。 “怎么可能呢,沈医生?我明明是沉迷于你的美色,难以自拔……” 虽然,向晚很缺钱。 但是,她找沈逾白,主要是为了救母亲。 沈逾白看着曾经最爱的女人,她的小手指无意识地勾着衣角。 这是她说谎时的表现。 “到底想干嘛?” 沈逾白的眼睛里满是失望。 什么时候,向晚也成了这种说谎不打草稿的人? 向晚纠结了一会儿。 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难处。 可她猛然间想起闺蜜柳云话。 “男人,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就别指望他能真心实意地帮你!” 向晚想起两个人分手时的不体面,心里没有一点底。想到这,她脸上的笑意更盛。 “沈医生,就不能找你再续前缘吗?” 向晚红唇微启,说话间,妖冶的曼珠沙华开放在她的唇间。 沈逾白一听向晚说这句话,周身凝结了寒气,他斜着眼睛看了向晚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向晚,我看着像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吗? 冰冷的话,像带着寒意的刺刀,扎在了向晚的心口。 沈逾白说完,用巧劲拽开向晚,拉开门走了。 向晚一个人留在原地,肩膀耸动。 强撑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就在向晚哭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向晚,今晚的演出你怎么没有参加?你要是再这样翘班,这个月就没工资了!” 团长怒气冲冲给她打电话。 向晚惊讶极了,“团长,那我明天可以去上班吗?” 毕业后,她一直在京市最大的舞团里跳舞,人长得妖娆,身段又好,很吸引人的关注。 但是,自从霍轩出手后,舞团,就擅自停她的工。 导致她频频出不起医药费。 “当然!” 团长看了一眼沈逾白,手都是抖的。 “李团长,知道该怎么办吧?” 沈逾白一身冷意。 “知道知道,您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沈逾白撇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走了。 李团长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 工作恢复如初,向晚开始一如既往地在舞团里跳舞。 她的舞蹈平素就跳得好,这次她回归,团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竟然给她说起了让她跳A角的事。 向晚有些受宠若惊。 在舞蹈界,舞跳得好只是一方面,有人捧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的她不是没跳过A角,但是自从她的恩师退休后,再加上和沈逾白分手,她就再也没跳过了。 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李团长似乎下定了决心让向晚跳A角,连舞蹈项目都定好了,就跳她最喜欢的、最擅长的红绸舞。 这是向晚近期来为数不多的高兴事。 但是,母亲日渐病重,有多项基础病的她,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没有太多日子可以捱。 想到这,她心情苦闷,喝着闷酒给沈逾白发信息,让他来惊遇酒吧见一面,借口聊一聊当初分手的事。 今晚的她,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纱裙。 优雅的天鹅颈在灯光下闪着光,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勾得在场的男士挪不开眼。 对于这些人惊艳的目光,向晚浑然不知,只是默默想着心事。 没成想,又遇见了霍轩。 他似乎在酒吧里看向晚了良久。 “呦,这不是一身傲骨的向晚吗?怎么在这里借酒消愁啊!” 霍轩的嘴里满是嘲讽。 他没想到,一个出身白领阶层的女人,竟然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他,让他丢尽了颜面,还因为这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通。 向晚一见是霍轩,连忙往后退。 “躲什么?” 霍轩挡住了她的退路。 “与其跳舞,不如跟我。” 霍轩的话语很是轻佻。 他看着向晚的盈盈细腰,心猿意马起来。 “向晚,只要你今晚跟了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向晚不理会,只是换了个方向离开,却依旧被人堵住。 看着四面水桶一般团团围起的人,又看见酒吧那一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冷漠无情的保安, 向晚心凉了半截。 她的目光在全场巡视,却在幽暗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她今晚的勾引对象——沈逾白! 此时的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整理着领带。耐人寻味的眼神赤裸裸看着她,脸上冷漠和无情显露无疑。 似乎在看她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别的男人? 霍轩的眼睛黏在向晚的身上,全然没看见角落里的沈逾白。 此时的他,很是胸有成竹。 想看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翻起什么水花。 三个人都隐身在黑暗里,像一只兽,各自盯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在对方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獠牙! 僵持了良久,向晚败下阵来。 霍轩已经一步一步走向了她,吃人的压力像密不透风的墙,让她高度紧张。 沈逾白迟迟不上钩,依旧无声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冷漠无情。 看着沈逾白气定神闲的样子,向晚心里升起一股火气,她决定放手一搏。 有的时候,用一个男人去刺激另一个男人,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么? 想到这,她回过身,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憎恨,对着霍轩微微一笑。 霍轩只觉得整个酒吧都明亮起来,一颗心更是飘在了空中。 “霍少,别心急嘛!这么多人,人家有点怕。” 说着,向晚往前走了一步,离霍轩只剩了一步的距离,“我听说,霍少酒量极好,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单独喝一杯?” 说着,她的身子又往前倾了一下,离霍轩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似兰非兰的气息传到霍轩身边,他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一层香气。 霍轩心神荡漾,他大手一挥,示意跟班全部离开酒吧,在门口等着。 跟班们欲言又止,但是鉴于霍轩脾气暴躁,都不敢说些什么,于是守在门口。 “既然向小姐想和我单独喝酒,要不去楼上?” 酒吧里有单独的包间。 向晚虽然没有参加过应酬,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却并未拒绝,“好啊,楼上清净,没人能打扰我们。” 说着,向晚在前面引路,带着霍轩去了二楼。 “啪嗒!”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红酒杯被人生生捏碎,沈逾白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森森的怒气。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能冲上二楼! 向晚浑然不知沈逾白的反应,只是带着霍轩来到了她相对熟悉的房间。 据她观察,这个包间最适合她逃跑,还适合杀人…… 她捏了捏随身携带的袖珍刀,心里迸发出滔滔的恨意,这一刻,她真恨不得给他一刀,了却他的性命。 但是她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像极了亡国的妖妃。 “霍少,不如,我们先喝一杯?” 向晚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把刀放了回去,拿出了一沓儿高浓度的酒水,打开瓶盖,给霍轩倒了满满一大杯。 她还有母亲,如果还有别的路,也可以勉力一试…… 第5章 霍轩的逼迫 霍轩看着红艳艳的酒,还有笑盈盈的美人,嘴角挂着阴森森的笑:“好啊,既然你想喝,那我就陪你喝一杯。” 他心里明白向晚如今还想逃。 但他不怕,酒吧门前都是他的人,他怕什么呢? 在向晚的诱哄下,霍轩乖乖地喝了一大杯。 向晚看着霍轩喝过烈酒的脸,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失望反应在脸上,变成了慌乱。 她打开瓶盖的手,都有些颤抖,等到她又给霍轩倒第二杯的时候,霍轩捂住了杯口。 “怎么总是我喝酒,你怎么不喝呢?” 他的脸上满是玩味,看向她的眼神像看一只猫猫狗狗。 向晚已然明白,霍轩早已经洞察了一切。 她的心里暗自喟叹一声! 心里的酸涩蔓延了上来。 但她不能认输,她拿出了一瓶低浓度的酒,给自己倒了一点,装作一副醉意迷离的样子,对霍轩说:“霍少,您喝了这杯酒,我就喝。” 说着,给霍轩倒酒。 霍轩最喜欢看向晚欲醉未醉的样子。 像醉西施,有娇憨又有妩媚。 所以这一杯,他没有拦,看着向晚一点一点斟满。 但,却不急着喝。 男人嘛,喝多了容易误事。 他今晚,还想无论如何摘下向晚这朵鲜花,所以,不能由着向晚灌酒。 “霍少,你怎么不喝?” 向晚心里有些慌乱。 “慌什么,长夜漫漫,咱们有的是时间喝酒。” 霍轩挑了挑眉,一脸坏笑地向晚扑了过去…… 向晚一见霍轩扑过来,手里的刀瞬间飞出,朝着霍轩的脖子上刺了过去。 近日来,接连被霍轩骚扰,没了工作,还害得她的母亲跟着一起受罪。 向晚早就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男女之间,终究是有体力悬殊差异的。 这一刀没有击中要害,向晚还被摔到一边。 被霍轩紧紧地压在身下。 “向晚,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一口?” 霍轩痴痴地摸着向晚的脸,嘴角是得逞的微笑,“既如此,那我就满足你,让你好好地过过瘾!” 说着,他的手高高地扬了起来。 他要满足她喜欢受虐的倾向…… 霍轩带着掌风的手离她越来越近,向晚挣扎不过,只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从向晚清丽的脸上流过。 她的心里是真的恨! 恨霍轩的纠缠不清。 恨自己无法保全自身。 还有隐隐的,对沈逾白的恨。 不知道沈逾白看见她躺在别人的身下,会是什么反应? 说她贱吗? 喜欢出来卖吗?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等了半天,霍轩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向晚睁开眼睛,发现霍轩的手被沈逾白牢牢地抓着。 此时此刻,沈逾白身上的寒气像一座经年不化的雪山,森森地冒着寒气。 他一脸冰冷的看着倒在霍轩的身下的她,眼睛里的火,早已经燎了原。 “霍轩,你喝多了!” 这一声霍轩生生压了他一头。 霍轩仰起头,眼睛里都是不解。 “沈哥……” 沈逾白的手用了十足的力。 他虽是医生,却自幼习武。 霍轩的嘴不自觉地撇了起来。 疼,是真的疼! “沈哥,又不是什么大事……” 霍轩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他不知道,沈逾白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人,伤了他。 沈逾白却一动不动,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霍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把向晚压在身下,挣扎着要起来。 向晚一见霍轩有了松动,第一时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莹白的细腰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光。 勾动着在场男人的心。 霍轩眼睛看直了,咽了咽口水。 酒意、色心蒙住了他的心智。 他挣扎开自己的手,大着胆子,给沈逾白说:“沈哥,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今天好不容易要得手,你让我遂了心意吧,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逾白一见霍轩竟然还未死心,脸上寒意更盛。 他看着向晚身上的青紫瘢痕,看向霍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恨意。 可这一切,霍轩,都未察觉。 他的一颗心都沉陷在向晚的身上…… 向晚正在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不彻底绝了霍轩的念想,那她以后还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可她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想到这,向晚眼睛转了转,嘴角挂着勾魂的笑,朝着沈逾白走了过去。 她抬起头,迎着沈逾白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狠狠地吻了过去。 沈逾白愣了几秒钟,忽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推开她,却猛然间看见了她通红的眼尾。 他的心好像被无声的大鼓砸了一下,心里钝钝的痛,一双手也不自觉地搂上了她的腰。 向晚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很多事,说说可以,但是真的要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霍轩把两个人的亲密接触看在眼里,也知道,向晚和沈逾白之间,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事。 他的酒醒了大半,但是心里的执念却并没有放下。 向晚看到霍轩变了眼神,立马停了下来。 “霍轩,你也看到了,我是沈逾白的人。” 她的手紧紧揽着沈逾白,生怕他会把自己推开。 霍轩面上带着笑,嘴里却咬着牙。 他朝着沈逾白点了点头,又鞠了个躬,说了一句:“冒犯了”,然后心有不甘地看了向晚一眼,转身离开了。 向晚看到霍轩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松懈下来,瘫坐在沙发上。 她祈祷着,霍轩能够死心,放过她。 霍轩走后,沈逾白一直冷眼看着向晚,眉毛紧蹙,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猩红的火点忽明忽灭,“向晚,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竟如此会算计人心,连我也成了你的局中人。” 第6章 向晚,你是我的! 沈逾白已经猜到了一切。 想方设法让他来,又故意让霍轩注意到她。 一是为了蓄意勾引他,二是用他这把刀,解决霍轩这么大麻烦。 向晚看着沈逾白深邃的眸子,半晌没有说话。 沉默无声的粘稠。 行动前,不是没有过纠结。 可权势的磋磨、母亲的重病,让她没了任何退路。 “对不起,沈医生。” 向晚停顿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的眼睛红红的,手肘、膝盖处还有青紫的伤,通红一片,在她白玉一般的胳膊上,很是吓人。 向晚轻嘶了一声。 她是一个舞蹈家,最仔细身上的皮肉。 而今,身上遍布青紫瘢痕,整个人有说不出的破碎感。 沈逾白看着向晚身上的伤口,眼神愈发幽深。他冷哼一声,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真舍得花本钱,连自己也不放过!” 向晚知道,他说的是今晚的事。 她在赌,赌沈逾白会不会上来。 如果,沈逾白没有及时赶到。 那今晚,她会经历什么呢? 她不敢想。 可是,庆幸在紧要关头,沈逾白赶到了,不是吗? 想到这,向晚打开酒瓶,给沈逾白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 他一向有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玫瑰色的汁液倒进了杯子里,向晚的一颗心,随着酒杯里的酒水上下上下起伏。 “敬沈医生一杯,感谢您今晚的仗义相助。” 向晚收敛了所有的情态,真挚地端着酒杯,态度端正而又严肃。 沈逾白看着年少时最爱的姑娘。 他曾最爱她的天真烂漫、娇憨妖娆。 而今,却不惜用自己做筏子,勾引他,利用他。 两个人相视而立,都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逾白沉默半晌,并没有接。 “向晚,霍轩不会死心的,但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别指望我会帮你。” 说完,沈逾白就走了。 沈逾白走后,向晚整个人都埋在了沙发里,像个婴儿一样,环住了自己。 她不明白,人活在世,为什么,这么难? * 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向晚接连奔波,除了白天跳舞,还在酒店接了演出的私活,每天忙碌到深夜。 一天夜里,向晚摸黑回家,却被霍轩堵到了楼道口。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恨意照亮了向晚的脸。 “向晚,你以为你想办法勾上沈逾白,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向晚看着霍轩发疯的模样,心里发怯,脸上却没显露半分。 “霍轩,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给沈逾白打电话?” 向晚的手放在口袋里,试着拨出求救电话。 “你打啊,你以为你打他就会来吗?我告诉你,他今晚在陪莫云烟,根本没时间理你!” 霍轩一步步上前。 这一阵子,家里的订单被沈家抢走了不少,别人都说,是因为他得罪了沈逾白。 可霍轩不敢去找沈逾白,只敢趁沈逾白陪莫云烟的时候,过来找向晚的麻烦。 他把向晚困在角落里,盯着那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微微笑,眼睛里都是势在必得。 “向晚,我霍轩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你要是识趣点,就趁早和沈逾白断了,来我这里,否则,等着莫家人出手收拾你吧!” 说完,他贪恋地摸了一下向晚的脸,然后志在必得地走了。 今晚,他本准备用强的。 但见过沈逾白对莫云烟的体贴后,他决定利用莫家,让向晚乖乖走到他面前。 这样,沈逾白也怪不了他,不是么? 向晚看着霍轩离去的身影,胃里一阵恶心。 她急急上了楼,把全身上下,洗个干净。 氤氲的水汽里,她的泪水落了下来。 身而为女,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人,比一般人难多了…… 第二天一早,向晚接到了林医生的电话。 “向晚,伯母的病又加重了!最迟两个月内,必须得做手术了!” 向晚听了,身体的细胞尖锐地叫嚣起来,浑身都是疼的。 两个月…… “林医生,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向晚在电话里急急地问,想抓住一道浮萍。 “我们得赶紧去找沈医生了,不过,听说他的手术很多,而且,从不加塞。” 林医生知道向晚的恐慌,三言两语把自己打听多日的消息告诉了她。 剩下的话,向晚没有心思听。 兜兜转转,自己还是要去求沈逾白。 早知如此,当初分手的时候,她怎么都不会说那样绝情的话…… 向晚打开窗,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细密的雨丝飘了进来。 她的心,也吸了密密的湿气,变得沉重起来。 林医生的电话还没有挂,他还在自说自话,“别急,向晚,我可以托关系找找他,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求求情,让他提前帮你的母亲做手术……” 向晚没有回话,思路不知不觉飘远。 当初,她和沈逾白分手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一个下雨天? 向晚没想到,林医生真的帮她请到了沈逾白,只是令人尴尬的是,林医生竟然把沈逾白叫到了向晚所在的舞团观看她的舞蹈演出。 向晚在台上,兢兢业业地跳舞,挥袖、回旋、下腰,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漫天飞舞的红绸更映得她整个人都是红艳艳的,娇美的。 像极了当年沈逾白初见她时的场景。 场下的人看着风情万种的向晚,眼睛里都是深深的痴迷。 像火炬一样,把沈逾白的心燃了起来。 沈逾白看着舞台上光彩夺目的向晚,回忆走远。 当年,他见向晚时,只有23岁,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医学生。 但是,却听说,舞蹈学院的向晚最是娇憨美丽。 也最难追。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演出,都是座无虚席。 可是下了台,不管什么人约,都不曾出去过。 沈逾白一下子起了好奇心。 想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群钻在书本里不出来的榆木疙瘩去看她的演出。 而且,还能拒绝这么多人的示好,坚守自我。 到了演出现场,向晚正在表演的,就是这出红绸舞。 漫天飞舞的红绸一下子勾住了他的心。 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向晚的一颦一笑里。 他花了很长时间,又花了很多心思,才追到这只美丽的金丝雀,并且发誓,以后,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但是,当年那么恩爱的他们,到后来,还是分手了。 “沈逾白,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求你们沈家人!” “我与你,死生不复见!” “我就是随随便便找个男的,也比你给我的幸福多多了!” 这些狠绝的话语,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有说不出的心痛和难过,甚至,还有他难以启齿的恨意。 他恨向晚。 恨她全然无视苦苦哀求的他,走得决绝又狠厉。 手中的香烟还未燃尽,沈逾白还在回想着当年,却发现向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谢了幕,盈盈地站在他的跟前。 漫天的红色,扑面而来,像极了当年。 沈逾白的心柔软又复杂。 “沈医生,向小姐的舞跳得不错吧?她母亲的病已经病得非常重了,您能不能抽出时间,给她加急做一台手术,你看这个姑娘这么漂亮,又这么可怜……” 林医生看着美得倾国倾城的向晚,抑制不住地想替向晚说好话。 他对她一向有好感,此时看了她的演出,一颗心更是沉陷在她的身上。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等她母亲的事一结束,他就向她告白。 沈逾白把林祁的想法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不悦。 他觉得,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别人觊觎了。 这让他很不舒服。 “向晚,还不敬沈医生一杯茶?只要沈医生同意出手,你母亲的病,就有得治了。” 第7章 向小姐好像和林医生很熟? 林祁很心急。 他花了很多心思想要邀请沈逾白和向晚见一面,但都被他拒绝了。 直到他提出和他一起来看向晚的演出,沈逾白才同意。 他不知道,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对跳舞感兴趣。 但是,等他真的来了舞团,看了向晚的表演,才知道,原来,看自己爱的人跳舞,是这样美的一件事。 “沈医生,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母亲出手帮助。” 向晚恭恭敬敬地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茶具,泡上了团院里最好的金骏眉。 她记得,沈逾白最爱喝的就是这个茶。 由于紧张和尴尬,向晚泡茶的手都是抖的。 敬茶的时候,更是端不稳,差一点撒在桌上,得亏林医生扶了一下,才顺利地把茶放在了沈逾白的跟前。 可沈逾白却一动不动,一点面子都没给,周身还散发着莫名的冷气,连空气都开始凝重了起来。 林祁和向晚都有些窘迫。 尤其是林祁,此时的他只恨自己才疏学浅,如果,他直接帮她做了这台手术,这个姑娘怎会如此辛苦? 就在两个人都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沈逾白抬手接过了那杯茶,然后泼了出去。 “这杯水不干净。” 向晚的眉心跳了跳,然后,又重新泡了一杯。 这次,她的手端得稳稳的,再不让林祁扶一下。 沈逾白满意地接过水,低头啜饮了一口。 向晚和林祁的心暂时放下了。 “沈医生,您可以帮忙做一下这个手术吗?” 林祁又把资料推了过去。 沈逾白低头看了看文件袋,没有打开,却岔开话题,“向小姐好像和林医生很熟?” “当然了,我和向晚是很好的朋友。” 林祁看了一眼向晚,心里都是柔情蜜意。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就无法抑制地沉陷了。 “那林医生怎么不帮向小姐做手术呢?” 沈逾白的话让林祁有微微的难堪。 他侧了一下脸,“向伯母本身就有心脏病,再加上高血压等基础病,所以,她的换肾手术很不好做,我现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做这件事。” 沈逾白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了然的情绪。 林祁更加觉得在向晚面前抬不起头了。 他和沈逾白同岁,但是在医术的造诣上,比着沈逾白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看了向晚一眼,却发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也同样在注视着她。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眼睛里是男人之间才懂的情绪。 看到沈逾白也对向晚感兴趣,林祁一下子燃起了斗志,两个人互相看了会,片刻后,林祁败下阵来。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沈逾白的气势太强。 还有他的长相,虽然他自认为在男人里,算是一等一的了,但是和沈逾白比起来,他好像是脚底的泥,巍巍高山上的一粒石子。 越看,他越自惭形秽。 “沈医生可以帮我们做这台手术吗?”林祁感受到向晚的不自在,妥协般地替她求他。 沈逾白斜睨了向晚一眼,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抱歉,林医生,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私下接手术,尤其是接别的医院的手术。” 沈逾白的这段话说得冠冕堂皇。 外科医生在别的医院偷偷做手术的事例有很多。 可沈逾白把规章制度拿出来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向晚的眼睛里湿湿的,但是当着沈逾白和林祁的面,还是没有流下来。 她知道,沈逾白不愿意帮她。 即便,他们曾经有过那样一点情。 林祁看见了向晚的眼泪,心痛难忍。 “如果,转到你们的医院呢,沈医生?” 沈逾白看着向晚殷殷的期盼,没有说好,也没有否认。 可他的表情却松动了很多。 “林医生,向小姐,我还有事,就不多耽误了。” 说完,沈逾白就走了。 林祁看着满脸泪水的向晚,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沉默半晌,最后咬了咬牙。 “向晚,要不然,你们就转到他们的医院吧,毕竟伯母的身体重要。” 向晚轻轻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 翌日,向晚在柳云的帮助下,帮自己的母亲转了院。 从前,她嫌这里的医药费贵,再加上不想和沈逾白有交集,所以尽可能地躲避着。 但是现在,在病魔面前,她避无可避。 柳云则是一脸惊喜。 “向晚,沈逾白的手术听说已经排到了明年,他一向不徇私情,从不给人加塞做手术,这次也算是给你破了例了,说明,在他心里,你还是不一样的。”柳云的眼睛里都是促狭和打趣。 “这次,你要抓住机会,争取和他再续前缘!” 向晚红着脸,不说话。 这次转院,她只祈祷自己的母亲能够顺顺利利地做手术,其他的,不敢想。 柳云一见向晚不争气的样子,使劲拽了拽她,“向晚,拿出你京大第一美人的气势来,拿下沈逾白,这样,你就能在华国扬眉吐气了!” 能不能扬眉吐气向晚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的她看见柳云身后的沈逾白,窘迫到说不出话。 “向小姐,没想到你的志向这么远大!”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喜悦落在眼睛里,亮晶晶的,很招人眼。 周围的护士不自觉地多看了沈逾白一眼,然后羞红了脸跑开了。 柳云一见沈逾白在自己身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慌张张走了。 向晚看了一眼周围的护士,想到了莫云烟。 心里有微微的苦涩。 她知道,她的未婚夫这么招人吗? “沈医生,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的闺蜜一向爱开玩笑,我替她向你道个歉。” 向晚弯下腰,郑重地给沈逾白赔礼。 好像之前在诊室里勾引沈逾白的人不是她。 沈逾白眼睛里的喜悦一点一点消了下去。 “那就好,向小姐在医院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别被人误会了。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逾白的半张脸沉浸在斑驳的树影里,他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的都是薄情。 “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一下向小姐,”沈逾白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你母亲的手术张医生接了,以后有什么问题,记得找张医生沟通。” 沈逾白把单子放在桌上,起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向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 张医生? 第8章 沈医生,忙吗? 沈逾白给向晚推荐的张医生很专业。 是一位从业多年的老医生,口碑很好,人也随和。 他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看了向母的病例,很快就确定了治疗方向。 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把可能出现的后遗症提前告知了向晚。 “向小姐,病人的身体很不好,本身就有基础病,所以,在手术过程中,还是有很大可能留下后遗症的,如果想要万无一失,需要神经内液检测技术,但是这种技术,就只有沈医生会用。” 向晚的心抖了抖。 她之前就知道这种情况。 “真是奇怪,听沈医生的意思,他好像认识你,为什么不亲自帮你做这台手术,这样,你母亲很有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张医生留下了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 “向小姐,我知道沈医生的手术安排得很满,但是,出于对病人身体的考虑,我觉得你还是找一下沈医生,看他能不能尽量帮你加一台手术……” 多余的话,向晚没有听进去。 说来说去,还是要求沈逾白。 可她怎么求? 她像是一株生长在沙漠的枯草,用尽了全力求沈逾白垂青,但是沈逾白的甘霖却始终没有降到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向晚在停车场等沈逾白。 “沈医生,忙吗?能占用你两分钟的时间吗?” 向晚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她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冷气一直朝她的胳膊上吹,让她整个人都冷缩缩的。 “怎么了,向小姐?” 沈逾白挑着眉,表情疏离,依旧是一副刚认识向晚不久的样子。 冷漠、客气又陌生。 “沈医生,我听张医生说,我妈妈的病如果用一种专业的技术来治疗的话,会没有后遗症,所以想请问您能不能帮帮忙,替我妈妈做手术?” 向晚放低了姿态。 沈逾白看着一脸温顺的向晚,眼睛里有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好意思,向小姐,我的手术实在太多,如果病人的家属都像你这样,那我可能要累死在手术台上。” 沈逾白松了一下领带。 这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实在是太高,让他有些燥热。 向晚也知道沈逾白为难。 但她为人儿女,不能不为自己的父母尽心竭力。 “沈医生,到底怎样,您才肯答应给我的母亲治病呢?” 向晚焦虑不安。 沈逾白看着一脸哀求的向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他玩味般地笑了笑,在她的身上四处打量着,讽刺的意味很浓。 “向晚,我记得当初分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呢?怎么现在,不仅放下身段,还找了外人来求我?” 一说到林祁,沈逾白的眼里满是幽深。 向晚的脸色白了又白,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向晚已经死心的时候,她听见沈逾白邪魅的、带着恨意的声音,“前几天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吗?怎么今天又换路线了?” 暧昧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是烧的。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反应,低笑着,开上车走了。 看着汽车尾灯逐渐变成了氤氲的光圈,向晚明白了沈逾白的心意。 他要她献身,用身体求他! 沈逾白开着车,把空调降到最低。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阵子,他总觉得身上燃烧着一股热气,这热气烧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父母失败的婚姻更是让他坚持“一生深爱一个人”的原则。 这些年来,除了向晚,从不曾近过任何女人的身。 即使是莫云烟,也不曾。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给向晚说那样的流氓话,但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有一种隐隐的声音,让他不止一次产生了邪念。 这种念头,尤其在发现霍轩和林祁对向晚的虎视眈眈后,更加强烈。 * 向晚回到病房,发现母亲已经睡醒了。 “晚晚,你刚才去哪了?” 李连枝重重地咳了几声。 由于疾病过重,她的脸又黑又黄。 “我刚刚去楼下买了点东西。” 向晚拿出从楼下买来的鸡丝粥,给母亲洗过手之后端给了她。 李连枝慈爱地看着眼尾红红的女儿,没有说话。 自从她生病后,就很少看见女儿的笑脸。 从前还能盈盈一握的身体,现在更是瘦得风一吹就倒。 看到这,李连枝的眼泪落了下来,“晚晚,我的身体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你别再因为我去花什么冤枉钱了。” “再说了,你这孩子,从小跟着我,也没享到什么福,连个爹都没有……” 李连枝渐渐说不出话。 到了现在,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向晚不肯放弃罢了。 一番话,说得向晚心里酸楚不已。 “妈,正是因为我没有了爸,所以,我需要你,需要你好好活着陪着我……” 母女二人抱头哭了一会儿。 向母毕竟身体不好,哭过后就沉沉地睡着了。 向母睡着后,向晚去柳云的科室找她,和她说她的心事。 柳云一听,沈逾白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大喜。 “晚晚,既然沈逾白说了这样的话,证明你求他有用,你加把劲,争取再续前缘,让那个喜欢插足别人感情的莫云烟哭去吧!” 柳云一向不喜欢莫云烟。 她觉得,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有她,向晚和沈逾白早就成了。 向晚摇摇头,一脸愁绪。 沈逾白不是那种非常随意的人,他是医生,洁癖很严重。 即便是交易,也不能像卖猪肉一样随便。 前一阵子,她不就刚失败么? 柳云则有了主意,她把向晚拉在一边,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 到了周末,沈逾白约朋友一起打高尔夫。 向晚在柳云的陪同下也来了。 她身穿一身清凉的运动装,运动裤短短的,露出修长的美腿,长长的头发高高盘起,显得利落又精神。 向晚一来,全场的目光都投射到她的身上。 尤其是她的腿,又细又白又直,让人有一种想要把玩的冲动。 但是很快,这抹目光就消失了。 因为大家发现,这位美女的视线都在沈逾白身上。 在场的人,也有知道沈逾白和向晚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情的,不免用唏嘘的眼神看着她。 第9章 沈逾白真是招人眼啊! 向晚无心关注这些,她的心里,只有怎么让沈逾白满意,同意给她母亲做手术的事。 “这么一看,沈逾白真是招人眼啊!” 柳云在一边啧啧称奇。 向晚抬头看去,沈逾白身姿如松,在一众人里,挺拔如玉。 尤其是他身上的气质,疏离清冷又禁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沈医生!” 柳云牵着向晚的手,飞快地走到他面前。 “这么巧呀,在这里也能遇见。” 柳云大大方方地和沈逾白及其身后的人打招呼。 柳云出身世家,在场不少人都认识她。 沈逾白矜持地点点头,态度不热情也不疏离。 向晚微微笑着,点头示好。 两个人视线相对,眼里闪烁着彼此都明白的心意。 “我这个姐妹不太会打高尔夫,沈医生,你好好教教她吧。” 说着,柳云就把向晚推到了沈逾白身边。 众人的嘴角上扬,眼睛里不乏打趣和艳羡。也有胆量大的人,视线在向晚的美腿上停留,被沈逾白冷冷看了一眼后,又收回了视线。 “来了?”沈逾白看了眼向晚,没有拒绝。 向晚点点头,又走近了一步,俊男靓女站在一起,映衬着蓝天绿草,美得像一幅风景画。 由于距离近,似乎还能感受到彼此的热源,呼吸纠缠,极尽暧昧。 “走吧。” 沈逾白率先起身,打破了暧昧的局面,朝球场走去。 向晚没有说不的权利,跟在沈逾白的后面,亦步亦趋。 身后的人,看到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不免打趣:“沈医生,我也不会,你也教教我吧!” 周围人爆发了一阵笑声。 向晚觉得有些难堪,冷白的脸顿时通红不已。 沈逾白似乎注意到向晚的尴尬,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众人立刻安静了,各自去找各自的球伴。 “以前不是教过你吗?”沈逾白声音低沉。 他选了一柄球杆,递给了向晚,示意她先挥一杆,看看球技。 向晚一听沈逾白说起从前的事,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从前谈恋爱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扑在跳舞上,沈逾白便想了各种办法带她出来玩。打高尔夫球,就是当年跟着沈逾白学会的。 只可惜,过了这些年,她的身边再没出现过教她打球的少年了。 向晚心里唏嘘,脑子里一片混乱,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挥杆的时候,根本掌握不住力道,只听“砰”的一声,球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向晚找了好久才找到它的身影。 沈逾白看着飞出天际的球,眉心跳了跳,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像春日里的冰,化开了。 隐藏在冰下汹涌澎湃的东西好似也冒出了芽。 向晚看到沈逾白笑,微微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恼怒。 她知道他在笑话她球技差、力气大,可她是一个舞者,一个二十三岁就拿了业内最高奖的人,整日练舞的姑娘,手上是有些许力量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眼神在沈逾白看来,多么像欲说还休的娇嗔。 沈逾白看见向晚不自觉流露出的天真和娇憨,呼吸深深。 他看出了向晚眼睛里的羞恼,主动上前,带着三分的欺哄,握着向晚的手,开始教她打球。 温热的手掌覆在向晚的手背上,她的心跳不由自主乱了起来。 连教了几次,向晚都控制不好力道。 索性,沈逾白就从背后搂着她,两个人一起打。 向晚的薄背紧贴着沈逾白温热的胸膛,薄薄的一层衣料,她还能听见沈逾白的心跳声。 沈逾白低头教她动作的时候,深深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向晚有些酥麻,又有些痒,忍不住往下勾头。 “专心点。”沈逾白一本正经地教向晚打球,目不斜视,看着严肃得不得了。 向晚却觉得,他闷骚极了。 这一杆索性自己不用力,由着沈逾白发挥。 他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在向晚的手上按了下,轻轻一挥,高尔夫球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往洞里钻。 “逾白哥就是球技好,一杆就进洞了!” “是两个人配合得好!” 周围人纷纷打趣。 他们知道沈逾白和向晚之间有“故事”,所以,看向他们二人的眼神格外暧昧。 柳云也在人群里,悄悄给向晚了一个“继续努力”的眼神。 向晚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俏脸通红。 可她并没有躲闪,依旧依偎在沈逾白的怀里。 今天,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些吗? 沈逾白似乎也感受到了向晚的态度,揽着她,继续发挥。 一连进了好几个球,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声。 连打了好几场,沈逾白都是拔得头筹的人,众人纷纷闹着不玩了,觉得无趣,做什么都是沈逾白出风头,连难得一见的美人也紧紧围着沈逾白转。 温香软玉在怀,沈逾白虽有些意犹未尽,但顾着名声和面子,也收了手。 收了杆,沈逾白去休息区休息。 向晚被柳云拉着,去更衣室密谈。 “向晚,一会儿我会先走,你趁机坐沈逾白的车回去,今晚一定要办了他!” 柳云看着沈逾白和向晚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她觉得,沈逾白和向晚之间还有旧情。 再加上向晚是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姑娘,又主动投了诚,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除非,他就不是个正常男人! 向晚也觉得今晚成功的几率很大,她决定一鼓作气,争取早一点拿下沈逾白,好赶紧给自己的母亲做手术。 “加油,向晚!” 柳云说着,推着向晚往屋里走。 她给向晚准备了一件神秘的礼物——一套充满诱惑的情趣内衣。 她就不信,沈逾白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抵制得了视觉上的强烈诱惑! 但向晚却不肯换。 她今天的衣服是一件纱裙,薄薄的,迎着光行走时,一双美腿若隐若现。 如果穿上了这套内衣,那相当于…… 看着向晚扭捏的样子,柳云趁向晚换衣服的时候,直接把东西放进了她的包里。 希望,这份礼物,能够得到两个人的喜欢…… 第10章 洗得干净一点! 休息完,柳云果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周围人见此情景,心领神会,也纷纷走了。 向晚没有车,屋外又下着零星小雨。 沈逾白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送向晚回家的重担。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似乎都没想到,几年前还在说着“死生不相见”的人,今天会坐在一辆车上,去做那事。 天边的雷轰隆隆的,卷着风云,细密的雨丝落在车窗上,滴滴答答的,让人惆怅,让人无可奈何。 向晚在玻璃窗里,看见了自己苦涩的容颜。 这一场情事,如果放在三年前,她会怎样呢? 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初两个人试探着去开房的场景,那时的她是满怀期待的,是充满憧憬的。 整个人都笼在一层粉色的泡泡里,沈逾白的呼吸一吹,泡泡就变大一些。 他温热的唇一触碰,她就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棉花堆上,粉色的泡泡笼住了他们二人,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而今,这场情事的主人公依旧没变,但是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想到这,向晚的嘴边荡起一丝无奈的笑。 她偷偷地看了眼沈逾白,发现他好像也没了刚才打球的好兴致,完美的下颌线紧绷着,潋滟的桃花眼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深色。 就在向晚心绪杂乱的时候,手机里缴费的短信提醒了她。 是啊,她这次来找沈逾白,为的就是治好她的母亲,其他的,想什么呢? 想到这,向晚的脸上扬起了一丝讨好的微笑,“沈医生,突然想起家里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好像坏了。” 向晚看向沈逾白的眼神里,流露出成年男女的心思。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那一双交叠的美腿,还有那莹白的肌肤、纤细的脚踝,眸子里的深色化不开。 他没有接话,只是沉默良久后问了一句:“向晚,如果伯母没有生病,你会回过头找我吗?”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一颗心沉了下去。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身处深海,陷身牢狱的囚徒,在拼命地抓住沈逾白这块浮木。 她找他,求他,肯献出身体,想的,无非就是,沈逾白能够救她。 至于说,再续前缘,找回真爱,她不敢想。 沈逾白看着默不作声的向晚,眼睛里刚刚升起的柔情散去了,破冰而出的芽重新被厚厚的冰包裹,深埋在地底之下,永远见不了天日。 胸口处的不甘和痛恨在疯狂地叫嚣着,嘶吼着。 他踩了一脚油门,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酒店。 “下车!” 沈逾白的语气冷冰冰的。 窗外的雨细细密密的,狂风裹挟着乌云,只需要几步,行人的衣服就会被雨水打湿。 但沈逾白,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他把车停在了离酒店门口的不远处,让向晚走过去。 向晚有些难堪,但是她也不敢提要求让沈逾白把她送到门口。 只好拎起包,准备跑过去。 刚推开车门,还没有下车,就听见沈逾白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房号发我手机上,洗得干净一点!” 向晚的眼尾倏地红了。 她用发着颤的声音回复了他一句好。然后,就跑到了酒店里开房。 把房号发给沈逾白后,她匆匆上了楼。 这身纱裙被雨水打湿后,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完美玲珑的曲线显露在外,一路走来,她都能感受到周围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刚到房间,她还没打开灯,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想高呼,却被人以吻封缄。 熟悉的冷木香传来,向晚知道,来人是沈逾白。 她放弃了挣扎,承受着沈逾白的火热。 沈逾白用温热的手掌掐住了向晚的细腰,把她按在门上狂热地吻。 绵长热情的吻像发泄一样,吻得向晚喘不上气。 密闭的房间里,逐渐传出了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吻毕,沈逾白打开了昏黄的壁灯。 他在灯光下看到了向晚绝世的容颜,和她旖旎的春光。 此时的她,经过雨露的灌溉,越发娇艳。 微微湿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着,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红嘟嘟的嘴唇湿润润的,像一朵散发着香味的玫瑰花。 由于胆怯,她的头微微的低着,脸上挂着一抹让人心神荡漾的娇羞。 沈逾白喉结滚了又滚,眼睛里欲火丛生。 刚刚,他本想等向晚沐浴过后再上来的,可当他看见向晚湿衣后的身体,和周围男人饿虎扑羊一样的眼神,他就再也压不住体内暴走的情欲。 沈逾白看着看着,眼睛愈发幽深,他欺身上前,把向晚搂在怀里,压在身下…… 两具滚烫的身体黏在一起,缠绵悱恻。 就在向晚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沈逾白的电话响了。 听见铃声,他的眼里有黑色的情绪溢出,在兴头上被打扰,换谁,脾气都不会太好。 沈逾白没打算接,只是继续和向晚激吻着,由着铃声响。 他热滚滚的唇描摹着她的唇形,想把她吞入腹中。 向晚搂紧了沈逾白的脖子,心跳快得像林间欢跃的小鹿。 她饱染情欲,双颊酡红,眼神勾人,今晚的她,虽是主动,但身体却完全被沈逾白掌控了…… 沈逾白更是情动得厉害。 他本就不曾沾染过女人,向晚又是一个尤物。 在此情形下,更是一身欲色。 可就在两个人准备合为一体的时候,沈逾白的电话又响了,不依不饶的。 大有不接就继续打下去的意思。 向晚听着铃声,一下子从情欲里惊醒。 能在这个时候,理直气壮打电话的人,只有一个! 第11章 男欢女爱而已 发觉到怀里的姑娘有些状态不对,沈逾白也渐渐从情欲里清醒。 他拉起被子,掩好向晚的身体,不让半分春光泄了去。 拿起手机,沈逾白的脸黑了一下,然后去门外接了电话。 向晚听着沈逾白接电话的声音,体内的燥热一点一点退却。 她拿过手机,想看一下,却在手机屏幕里,看见了自己淫/靡的样子。 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么多年了,她和男舞蹈演员演过一些关于爱情的舞蹈剧,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这样,仅仅是一个呼吸就会乱了心跳的…… 等向晚身上的热潮完全消却,沈逾白才拿着手机从外面回来。 回想到刚才看到的照片,他的脸色阴沉沉的。 眼睛里也有万千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黑漆漆的。 向晚看着沈逾白紧抿的薄唇,心里沉甸甸的,她知道,今晚的勾引,不会成功了。 “不好意思,向小姐,刚才多有冒犯。” 沈逾白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已经完全不是刚才那个想要把她拆骨吃肉的人。 方才的情动和旖旎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向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难堪,她声音发紧:“没事,男欢女爱而已。” 沈逾白冷冷地看她一眼:“还好没有到最后一步,不然向小姐,以后要后悔了。” 他的言语有些刻薄,向晚猜不透他的意思。 只能紧咬了下唇,不让心底的呜咽溢出声。 “这是一千万的支票,算是对向小姐的一点补偿。” 沈逾白拿出随身携带的支票,利落地填上数字,递了过去。 向晚不想接。 她不是一个肯因为钱就出来卖的人。 像她这样的年轻美貌的舞蹈家,如果单纯喜欢钱,能赚到的,绝对不会只有这一点。 但是沈逾白却没有给向晚拒绝的机会,直接把支票放在床头柜上。 “向小姐不必客气,收下这个钱,就不用急着找下家了。”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难听,向晚纵然有求于人,此时也不免有些气愤,她闷闷地开口:“沈医生,你知道的,我的意思不是这。” “手术的事,我很抱歉!” 沈逾白的态度依旧,丝毫没有受今晚擦枪走火的影响。 向晚看到沈逾白态度如此坚决,心里酸楚不已。 但她强撑着,不愿在沈逾白面前掉眼泪。 她早就不是那个可以在他怀里依偎、撒娇的女朋友了! “我知道了,沈医生!”带着一丝赌气,向晚当着他的面,裹上了浴巾,把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了一个白生生的肩膀,“我要沐浴休息了,沈医生请自便。” 她走得倔强。 却不想,步履匆匆,碰到了放在一边的包包,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连带情趣内衣也跌了出来。 向晚看着那性感的花纹,臊得满脸通红,屈辱袭满全身。 迎着沈逾白些许讶异的眼神,她像逃兵一样躲进了浴室。 沈逾白看着一地的狼藉,眼睛的喜色、惊疑和愤恨交相辉映,最终晦暗不明,他默默地点了一根烟,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离开了。 向晚透过门缝,看见沈逾白离去的身影,他走得轻松、自在,云淡风轻。 可狼狈和不堪却在向晚的身上、心上留下了印记。 在氤氲的雾气里,向晚眼泪落了一地。 她瘫坐在浴缸里,久久不愿动一下。等到浴室的水完全了凉掉,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 刚躺上床,向晚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支票,几年前的往事又浮现自己的眼前。 “你和沈逾白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凭你这种货色,给你一千万够不够?” 尖锐的声音像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磨进她的心,成为她身上的刺,让她多少年来,都背负着这种沉重,寝食不安。 而今,往她身上递刀子的人,换成了沈逾白。 向晚看着龙飞凤舞的“沈逾白”两个字,忍了多年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些年,她心里好痛,只可惜,沈逾白全然不知…… 第二天走出宾馆,向晚照例去医院里照顾母亲。 李连枝的脸越发的黑黄了,曾经风华绝代的美人,老去了。 美人迟暮,又生病,确实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 向母似乎也意识到了,最近特别不爱照镜子。 向晚心里苦涩,她解开母亲的头发,一点一点梳通,又耐心地盘好,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她的身侧:“妈妈,你还是这么美,别人都说我长得像你。” 向母也知道这是女儿在哄自己开心,忙拍拍她的手,微微笑着:“妈都六十多岁了,怎么还会美呢?倒是你,正是青春年华,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向晚最近又瘦了好多。 练功加打工,让她疲累得说不出话。 可是没有办法,她还有母亲要养活,不能不努力。 母女俩互相依偎着,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向母的身体撑不住,有点困意,向晚才离开病房,转身去了沈逾白所在的科室。 手术还没做,人还得继续勾引。 但这张支票她必须要还给沈逾白,否则,就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 到了科室,向晚发现沈逾白不在。 护士看向晚来找他,眼睛里都是打趣:“沈医生是我们医院里的大忙人,会议特别多,你不急的话可以多等会……” 很显然,护士把她当成了追求沈逾白的人。 向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转身回了沈逾白的办公室,她准备把支票放在沈逾白的桌子上,也避免两个人见面时的尴尬。 向晚看着干净的桌子,又想到这里人来人往,并不安全。 于是拉开抽屉,准备把支票放在抽屉里。 可谁知,一拉开抽屉,竟然在里面见到了她和沈逾白的照片。 向晚拿起来,细细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他们二人爬长城时的照片。 那时候的她,很难约。 总是在舞蹈室练功。 但是沈逾白却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地邀请她,又是游乐园,又是博物馆,或者是歌舞剧。最后,两个人去了长城。 在长城上,沈逾白低声向她告白。 那日的斜阳像被火烧灼了,天边都是红的,映得沈逾白的整张脸都是红色。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这个正在给自己告白的男人,发现他虽然比她大四岁,可竟然如此害羞,如此青涩。 她一时起了玩心,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又在他的哄骗下,和他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里的男人一脸喜色,眉目间都有难以遏制的欣喜。 那份真心实意,时至今日,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热气腾腾。 只可惜现在,恐怕沈逾白已经将他们的那一段陈年往事,视作耻辱了吧? 向晚捏了又捏手里的支票,细心地把它和照片一起,放在抽屉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 可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海浪。 她在想,是不是她可以借着这张照片,把他勾引到手里呢? 第12章 我觉得,他很棒 沈逾白从会议室回来,还没到办公室,科室的小护士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打趣:“刚才有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姐来给你送东西,长得真漂亮啊,身段真好!” 看着小护士惊艳的眼神,沈逾白知道,绝对是向晚来了。 能够让人第一眼就惊羡到她美貌和身段的人,在他看来,只有向晚。 她是个舞蹈家,一行一止都经过专业训练。 再加上舞蹈功底好,走路时自带妖娆和袅娜。 想到这,沈逾白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昨晚她躺在他怀里的感觉,风情又娇憨,很勾人。 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许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她人呢?” “走了吧。” 小护士还想再问,但是看见沈逾白的态度,也知道他不想多说,就借口忙,走了。 沈逾白走到空调旁边,又把温度降了两度。 这个夏天,似乎格外燥热! 沈逾白坐到椅子上,打开抽屉,昨晚遗留给向晚的支票赫然在目。 上面的数字和签名龙飞凤舞,至今还能看出他昨晚的烦乱。 支票的边缘,皱皱的,依稀可以看见泪痕。 沈逾白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水渍,心里五味杂陈。 合上抽屉的时候,却在无意间看见了支票下的照片。 那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约会时拍的照片。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而今呢? 想到多年前的那个雨夜,还有他看到两个拥抱的身影,又想到向晚可能在放支票时已经看见过这张照片,沈逾白的脸上凝结了冰碴。他眉头紧紧地皱着,隐隐的火气冒了出来。 沈逾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因为向晚看见了照片而生气。 也许是不愿承认,时至今日,纵然向晚无情至此,他也依然忘不掉她! 他恍惚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好像被人窥见了…… 想到这,他拿起照片,径直去了向晚所在的楼层。 他要把它扔进垃圾桶,把所有的过去,统统扔掉…… 向晚去楼下付过医药费后,就径直回了母亲的病房。 却在拐角处,看见了沈逾白。 他正对着垃圾桶,怅然若失地想些什么。 神情专注又阴沉。 “沈医生!” 向晚浅笑着和沈逾白打招呼。 经历昨晚的事,向晚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想趁机问问他有没有收到这张支票,顺便,看一看有没有机会。 沈逾白低头嗯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 他冷冷地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有向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医院喧闹,人来人往。 明明是很热闹的环境,可当向晚看见了沈逾白,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他们呼吸缠绕,像万千思绪,纠结在一起,解不开,放不下。 “你看到了吧?” 沈逾白突然发问。 “什么?” 向晚不明所以。 “照片!” 沈逾白言简意赅。 向晚顿悟过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在低头时看见了垃圾桶里的照片。 和污浊的垃圾混在一起,满是不堪。 向晚觉得,这张照片简直就是她自己,被沈逾白狠狠地扔在了垃圾桶里,和不堪待在一起。 “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觉得这张照片上的风景比较好看,才留下的!” 沈逾白语气冷峻,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痛恨。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的态度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 但是她联想到当初两个人分手的不体面,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责怪沈逾白的无情。 她眼里的泪水蓄了又蓄,最后还是没有控制好,任它留了下来。 “对不起。” 向晚声音哽咽。 “你是在给我说吗?” 沈逾白冷心冷面,“不好意思,这声道歉我不能接受!” 沈逾白说完,转身就走了。 向晚的心尖锐地疼了起来,沈逾白,就这么厌恶她吗?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捡起这张照片,肩膀却蓦地被人拍了一下。 “向小姐,你母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快去中厅取一下吧!” 向晚想要拿照片的手缩了回来,她飞快地跑去中厅,把报告取了出来。 检查报告很多,向晚看不明白,但上面越来越高的数值提醒着向晚,她母亲的身体在急剧地恶化。 向晚浑身发冷,她直奔张医生的办公室,想让他出个主意。 张医生看到检查报告,一脸愁容。 “向晚,你母亲的病情又恶化了,准备一下,好好做手术吧,后遗症可能是……” 向晚浑浑噩噩地听着,脑海里反复都是那几句话:“如果没有沈逾白的技术支持,她的母亲很有可能会出现极大的排异反应,活不过2年……” 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空调的凉气吹得她直发抖! “向晚?” 张医生似乎也注意到了向晚的走神,重重地叫了她一声,“还得准备200万的手术费用,下个月,你能准备好吗?” 向晚低低地说了一声好,然后走出了房间。 一出办公室,她就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哭了一场。 为自己的困窘和艰难。 也为母亲的命运多舛…… 擦干了眼泪,她直奔垃圾桶,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把照片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上面的污渍,放回了包里。 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拿下沈逾白,哪怕是利用旧情! 回到病房,向晚又在母亲跟前忙碌了好一会儿。 她要尽可能地陪母亲度过每一分钟。 弥补自己多年来忙碌事业的疏忽。但是向母却频频督促她离开:“向晚,你的战场应该在练功房,应该是舞台,而不应该是这里。” 她的目光严厉又慈爱,“快回去好好奔波你的事业吧,我的身体,我懂。” 向晚忍了好久的眼泪落了下来。 李连枝怜爱地看着女儿。 她的脸本就小,现在因为伤心,更添一种破碎感。 让她的心里一阵难过。 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情就耽误了女儿的发展。 她是那么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有那么高的舞蹈天赋。 她不能让她因为她折翼! “去吧,向晚,哭多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向晚闻言收了眼泪。 她是一个舞者,身体是她表现自己的语言。 五官更是。 再说了,她还有大事要做。 向晚恋恋不舍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抬腿走了。 * 出了医院门,向晚直接去找柳云。 两个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柳云听说了向晚遭遇,连连叹气。 她没想到,当时都到那种情形了,沈逾白竟然还能走?! “晚晚,你确定,沈逾白是个正常男人吗?” 柳云觉得,这件事整个就很不正常! 没人能在床上耳鬓厮磨到一半不做的,柳云很好奇…… “当然……” 向晚面色绯红。 当天晚上,她衣衫尽褪,沈逾白也好不到哪去。 得益于柳云之前送给她学习的小视频,向晚能感到沈逾白的“异于常人”。 “也是!” 柳云在得到向晚肯定后,一脸兴奋:“像沈逾白那样在金字塔尖的人,自然眼光高、定力足!” 柳云想了想,业内对沈逾白“高岭之花”、“行走的荷尔蒙”等评价,眼睛泛起了蓝光:“向晚,一定要拿下沈逾白!即便是和他睡一次,也能在京市吹很长时间的牛了!还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资源!” “所以,我们一定要拿下他!” 柳云斗志昂扬…… 向晚被柳云的样子逗笑了。 连日来的阴霾在柳云的开导下逐渐消散开…… “向晚,你听我说,你可以制服诱惑,去勾引他呀!” “还可以……” 柳云在向晚耳边耳语一番,眼睛里满是狡黠。 凭她在妇科多年吃瓜的经历,她最知道如何去勾引男人了! 向晚听着柳云的话,细心地在网上买了很多道具…… 她就不信,有这么强大的朋友,她还拿不下沈逾白这个人! 第13章 沈医生,你难道是真的不行? 沈彬被好友柳泽约着去一家酒店喝酒吃饭。 据说,这里新来了一位舞姿曼妙的人。 最会跳古典舞,而且会很多非常古朴的跳法。 沈彬求学多年,骨子里一身文雅。 他和向晚分开后,更是爱上了舞蹈。 会在没事的时候,去看上一场。 只是后来,发现这些舞蹈没有一场能比得上曾经的红绸舞,索性,后来就不再去了。 可这次,对方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沈彬也不免动了心。 觥筹交错之际,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一位头戴斗笠,身上覆着纱衣的姑娘出现了。 与此同时,舞台上,深深浅浅的纱幔垂了下来。 在光影的交变里,姑娘翩翩起舞。 金色的铃铛在她雪白的脚踝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勾魂的魔音一样。 曼妙的舞姿在纱幔的掩映里朦朦胧胧。 整个场景都有种不真切的美。 沈彬虽然在一开始也被舞蹈吸引了,但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就明白了这支舞的含义。 所以,只是默默地端着酒杯,一脸玩味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向晚看不清沈彬的神情,但是上场前,她就知道,她瞒不住沈彬。 可是,这也不重要! 毕竟,今晚,她的目标是他也不是他! 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向晚把自己的整个都交给了舞台。 她是舞台的一部分,为舞蹈注入灵魂。 随着向晚的放松,这支斗笠舞的魅力发挥了出来。 隐隐约约,欲露非露的婉约美显现出来。 在舞蹈最高潮的时候,纱幔一点一点拉开,她头上的斗笠也成了手工的道具,在舞台上翻着花。 向晚的容貌也因斗笠的摘落显得更加出众。 她的一颦一笑,带着数不尽的风情。 又在风情里,显现出娇憨的底色。 一舞毕,在场的人纷纷站起来拍手叫好。 气氛热烈。 更有财大气粗的人,直接去了后台,想邀向晚喝酒。 向晚一一拒绝了。 她想找的人,还没来。 直到一位姓林的富二代找到了向晚,向晚才出去。 到台下的时候,她的视线正好和沈彬相对。 沈彬看向晚和林灼在一起,有微微的惊讶,但转瞬即逝,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似乎向晚和谁在一起,都和他没关系。 沈彬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向晚的眼睛,她在心里暗暗佩服沈彬的闷骚,也明白,自己想要沈彬主动找她,还需要一剂猛药。 她的红唇上挂上明媚的笑,挽着林灼的胳膊,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里,坐了下来。 林灼很绅士,叫来服务员,点了向晚最喜欢的菜。 又邀请向晚喝一杯。 向晚没有拒绝。 一杯酒下肚,漫天的红霞飞到向晚的两鬓,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妖娆的玫瑰花,香香的,让人有一种想要折枝的冲动。 柳泽看见向晚坐在林灼旁边,似乎也有些不解。 他一脸好奇的问:“沈哥,这下子你要后悔了,让你去你不去,这会竟然被林灼抢先了。” 说到后面几句话,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沈彬不理会柳泽的话,只是默默低头喝酒。 柳泽看着沈彬闷头喝酒的样子,突然想起霍轩的事,他扒拉了一下手机,在群里找到了向晚的照片。 “沈哥,这不是你曾经的初恋女友吗?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柳泽记得,当初的沈彬很爱那个姑娘。 后来失恋的时候,还拉着他喝了好几次酒。 沈彬依旧不接话,沉默地低头喝酒。 柳泽受不了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推了一下他,“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啊?要是还喜欢她,就果断地去追求她,搞这出是在做什么!” 柳泽不知道沈彬和向晚的恩恩怨怨,但是到了今天,他也渐渐看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误会。 沈彬沉默了半晌,“这次,她是冲我来的。” 柳泽看着和林灼推杯换盏的向晚,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沈彬没有再解释,但是也不再喝酒。 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向晚,想看她和林灼最后发展到什么地步。 向晚看着迟迟不钩的沈彬,心里有些慌乱。 她和林灼的戏已经演了过半了,但是沈彬就是不接招。 无奈之下,向晚只得放了大招。 她故意趴在林灼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就说,你请我回家过夜。” 林灼听见这个建议,急了,“沈哥要是知道我和你联手骗他,回头会杀了我的。” “你不说,就别想追到柳云!” 向晚使出了杀手锏。 林灼瞬间怂了。 “向小姐,今晚的月亮这么圆,不如到我家里赏月吧?我家有最好的露台,到时候,再请向小姐给我跳一支绝美的舞……” 因为害怕,林灼的声音有些大。 周围人一听见去家里,瞬间都明白了林灼的意思。 向晚见沈彬不由自主投来的目光,笑语盈盈地说:“好啊,我最会跳折枝舞了,最适合在月光下跳了,今晚刚好可以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向晚声音温柔。 折枝舞是沈彬非常喜欢的一支舞,他曾说,折枝舞,这辈子只能跳给他一个人看。 果然,沈彬闻言脸黑了。 但是他的忍耐力极好,依旧没有发作。 向晚感觉头疼。 怎么别的小说里,勾引个男人不过是喝个小酒,就能顺顺利利地上了床。 偏偏到她这,衣服都脱了,结果还是走了。 有的时候,她都想问一句,沈医生,你是不是不行? 林灼更头疼。 可此时也不得不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买了单,领着向晚回家。 出了酒店大门。 林灼和向晚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彬出来。 林灼一脸愁怨,“向晚,要不给云云说一声,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估计沈哥喜欢男人,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向晚也知道林灼心里苦,她直接把电话给了柳云。 柳云在对面把两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一会儿嫌弃向晚不勾人,一会儿觉得林灼演戏小儿科。 最后,还来个核心总结。 总而言之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林灼一听还得继续陪着向晚演戏勾引沈彬,差点当场吐血。 但谁让他对柳云的美貌垂涎三尺呢? 最后,还是愁眉苦脸的把向晚送回了家。 向晚刚走到楼道里,还没来得及拿钥匙,她的身体就被人搂在了怀里,想呼救,刚一张嘴,就被捂住了…… 第14章 把我交给你 向晚浑身发抖,之前被霍轩威胁的恐惧再一次笼罩了她。 她想尖叫,想呼救。 但是嘴唇却被人用吻堵住。 熟悉的味道传来,向晚松了警惕。 沈逾白挽着向晚的细腰,把她抵在墙上,狠狠地吻着她。 吻得密不透风,吻得狂野又疯狂。 向晚觉得,她好像整个人都被沈逾白拆皮吞骨。 浑身软软的,没有一根骨头,瘫在沈逾白的身上,靠在墙上。 她不知道沈逾白的意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里等着她? 她睁开眼,看着醉意朦胧的沈逾白,想问他为什么? 想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眼睛里的疑问,心里闪现一丝自嘲。 是啊,他真TM的疯了!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接触他是为了利用他,明明知道,今晚的事不过是一场演戏,可当他听见她要去别人家里跳折枝舞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乱了! 天知道他这一路是怎样像个神经病一样反复推敲。 他一会儿在劝自己,这是在演戏。 一会儿,又在害怕,说,万一,这是真的呢? 如果,就因为他的不阻止,向晚真的躺在别人的床上呢? 一想到她以后要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沈逾白就觉得他的心好像被密密麻麻交错的丝线绞杀了,痛得无法呼吸。 结果,这真的就是一场专门为他表演的戏! 想到这,他心里的恨意更重了! 他看着向晚湿漉漉的红唇,狠狠地咬了一口,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怨恨。 腥甜的血流了出来,他的心里竟然有报复的痛快,还有微微的兴奋。 这一下,熄灭的欲火又被点燃了。 他忍不住伏在她的颈间,又咬又吻。 像一个出了笼的野兽,肆意地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饶是沈逾白曾被人誉为“行走的荷尔蒙”、“最性感的富二代”,向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疯狂。 她想要推开沈逾白,想要喘息一下自由的空气。 但是一想到今晚的目标,她不得不把推开的手,变成了抚摸。 她要勾着他,达成自己的目标。 沈逾白本就喝多了酒,又见向晚如此主动,更加把持不住自己。 修长的手在向晚身上撩拨。 重重的喘息声在楼道里荡漾。 向晚听着自己的叮咛,想到现在还在楼道里,心里很是羞耻,她想再次推开他,但是沈逾白此时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只是抵着她,深深地吻着她。 他滚烫又坚硬的胸膛抵着向晚娇嫩的身体。 身后的墙壁凉丝丝的。 向晚的感觉来得很快。身下的悸动像三月的桃花汛,肆意流淌。 “逾白哥,去家里好吗?我害怕……” 向晚声音柔柔的,由于刚刚被润泽过,她的声音湿漉漉的。 像只小猫一样,在沈逾白的耳边呢喃。 沈逾白有些如梦初醒。 这个称呼是向晚在谈恋爱的时候叫他的,可如今…… 他刚垂下眼眸,想要说什么,却听向晚问:“可以吗,逾白哥?” 她的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 似乎也在纳闷,刚刚明明不上垒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脸,心里冷冷地笑。 “喜欢吗,向晚?” 他声音凉薄,却俯身,在向晚白净的脖子上亲了又亲。 此时的他不得不承认,无论他的心里有多么地恨她、怨她,但是当她真的稍微伸了伸手,他整个人就抛弃了一切原则,忘记了所有的怨恨,心甘情愿地溺毙在温柔乡。 譬如此时此刻。 向晚似乎也觉得沈逾白不对劲,可具体怎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伏在沈逾白的怀里,低声呢喃。 “喜欢~” 黑暗里,沈逾白的脸上绽放出残忍的笑。 他俯下身,径直把向晚抱起,“既然害怕,不如我们去家里?” 向晚点点头,伸出手,打开了指纹锁。 今晚,她要迎接一场成人礼。 主角是她和沈逾白…… 到了家里,没了束缚,沈逾白更加狂野了。 他直接把向晚扔在了床上,两个人吻得昏天暗地。 向晚只觉自己情动得厉害,她的心里本就有沈逾白,此时更是用一双白玉一样的胳膊缠着沈逾白,整个身体虚像藤蔓一样挂在沈逾白的身上。 她深情地回应着他,空气里涌动着旖旎。 沈逾白酒意朦胧,他手段细碎,一点一点在向晚的身上种满粉红色的花瓣,凝重又撩人。 向晚被折磨得快要疯掉。 她期待着沈逾白的占有。 勾魂地叫着他“逾白哥哥”。 含着春雨的声音传到了沈逾白的耳边里。 沈逾白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张照片。 眼睛里的情欲瞬间被浇得干干净净。 “既然喜欢,以后有缺钱或者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用那么处心积虑地对我的身边人下手。” 话语里嘲讽的意味很浓。 向晚身下情潮瞬间退个干净。 难堪和不安在她的心间涌动。 可她想到自己的母亲,也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不是的,逾白哥,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向晚低声解释。 因为心急,她很是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试着像沈逾白一样,去亲吻着他。 但沈逾白却不为所动,他撑起了身体,“啪”地一下,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照着向晚无处躲藏的不堪。 沈逾白看着身下的向晚,表情似笑非笑:“怎么,向小姐转性了,为达目的,连自己厌恶的人,也可以献身?” 向晚知道,他还在怨她当年的事。 她张了张嘴,试着解释:“逾白哥,当年的事,很多并非出自我的真心。” 委屈和娇羞在向晚白净的脸上交叠,沈逾白呆看了几秒,而后呵呵一笑,坐了起来。 “向小姐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什么谎话都能说得出口。” 他看了一眼向晚,眼睛里满是嘲讽,“下次想让男人上当的话,记得提前打一下草稿。”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用干净的湿巾细细擦去自己脸上、颈上的口红印,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清爽,和刚才兽性大发的沈逾白,判若两人。 向晚躺在被褥里,感到阵阵屈辱。 她衣衫尽褪,细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瘢痕。 很是淫靡不堪。 和沈逾白的清风朗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眼尾通红,颤抖着声音问沈逾白:“沈医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救我的母亲?” 此刻的她卑微、鄙薄又无助,像被暴风雨吹乱的浮萍。 沈逾白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声线浸了寒霜,“不好意思,向小姐,我爱莫能助。” 向晚听见沈逾白这样说,瞬间溃不成军。 她强忍着,可眼泪还是簌簌不止。 沈逾白看着她的泪水,眼睛里似乎有一些动容,良久后,他出声:“向小姐,劝你还是不要用身体和别人做交易,不然,不太好嫁豪门。” 说完,他理了理衣衫,风度翩翩地走了。 向晚听着沈逾白肆意侮辱的话,心沉在了海底…… 那个曾经心心念念爱着她的沈逾白,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向晚想不明白。 * 沈逾白出了门,坐在车上,不自觉地又看起了前几天收到的照片。 向晚被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拥在怀里,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恩爱般配! 沈逾白看得眼睛里闪着杀气,良久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第15章 初恋就是不一样 酒吧里,烟头散乱地扔在茶几上,一两个喝空的酒杯乱七八糟地放着。 薄薄的烟雾下,沈逾白已经喝得有几分微醺,往日深情潋滟的桃花眼里,也沾染上晦暗不明的情绪。 柳泽看着眉头微皱的沈逾白,忍不住劝慰:“别喝了,沈哥,既然放不下,她又蓄意勾引你,你为什么不成全了自己,直接睡了她?” 柳泽的话说得很直接。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昔日的恋人追着自己跑,甚至甘愿献身,对男人而言,的确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更何况,还是一个从未得到的,干干净净的人。 沈逾白听得眉头闪动,脸上闪现了一丝不悦。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呷了一口酒。 “对啊,沈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管怎么样,先做了再说,”顾牧看了一眼沈逾白,眼睛里都是促狭,“再说了,沈哥,等你真的到手了,也许你的执念就没有那么深了!” 沈逾白斜眼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依旧未发一言。 可眉宇间的雾气,却化不开。 柳泽忙给顾牧一个眼神,“别这么说,那毕竟是沈哥曾经的初恋,和场面上的女人不一样。” 顾牧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对男人而言,用钱能得到的女人和用感情能得到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前者,男人只会考虑玩得爽不爽。 而后者,男人却要斟酌再三。 “沈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是要一举拿下,还是看着她找别人?” 柳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感情,他一向喜欢快刀斩乱麻。 对他而言,感情和快餐差不多,几分钟时间没有吃到嘴,就可以下一个了。 “不知道。” 沈逾白再次轻抿了一口酒。 青色的烟雾里薄薄的笼罩住了他,使他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沈哥,干脆什么也别想,直接睡了她,了却了多年的愿望,男人嘛,还能不经历几个女人?” 顾牧口无遮拦。 如果,他要是知道沈逾白到现在,还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估计会给他发一个“贞节牌坊”,毕竟,这年头,这么有男德的人,不多了! “对啊,沈哥,我也这么想!” 柳泽也双手赞成。 刚刚,柳泽虽然想到了莫云烟,但是,世家大族的联姻,有几个男人,会没有红颜知己的? 像沈逾白这样,多年来,只有她和向晚两个人的,已经是极少数人了。 沈逾白看着一直在怂恿自己的两个人,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抿了一口薄酒,淡淡地回了一句:“说得很有道理,玩玩也不错。” 柳泽和顾牧相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是啊,男女之间,无非是成年人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 无需放在心上…… * 向晚上完班后,被林祁约出来吃饭。 昏黄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坐在一起。 向晚长发披肩,多了一丝温婉。 林祁一身西装,身姿挺拔。 “向晚,听说伯母的医药费不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林祁多日不见向晚,眼睛里的想念很炽热。 向晚没有收,林祁已经帮她很多了。 这次她肯出来一起吃饭,也是为了感谢林祁在母亲生病期间的照顾。 但是借钱,明显超出了正常朋友之间的界限。 林祁看出了她的拒绝,很是贴心:“收下吧,可以给我算支付宝的利息,比我存在银行里赚钱多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文儒雅,又体贴。 向晚知道他的好意,有些纠结。 无论是沈逾白还是张医生做手术,她都需要准备两百多万的手术费。 这不是一笔小钱,除了卖房子,现在的她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好吧,谢谢你林医生,回头我会按支付宝的双倍利息给你钱的。” 向晚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林祁一听,粲然一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那怎么能行,这不是逼我犯罪吗?” 向晚听着他幽默风趣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真是过意不去,就多请我吃几次饭,反正我整天一个人,下了班,连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林祁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 他是真的挺想和向晚多在一起吃饭的。 向晚虽然单纯,但她不傻。 母亲住院那会,她就知道,医院里对林祁有意的医生、护士很多。 但是,林祁都拒绝了。 这会儿,她渐渐明白了林祁的心意。 她低下头,半是羞赫,半是拒绝:“可惜,我平时比较忙,不过我不忙的时候,可以和林医生一起约着闲聊。” 林祁听到向晚肯这么说,笑意浮在脸上:“那我回头就等向小姐约我吃饭喽。” 他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和轻松,全然没有看见玻璃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 沈逾白看着餐厅里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身影,又看见向晚手中的银行卡,目光深深。 回了家,他打了一个电话,让柳泽好好查查向晚最近的动向。 很快,柳泽就把信息发了过来。 向晚最近在出售家里的房子,卖得很急。 市值300多万的小房子只要了300万,如果能够出全款,她还愿意再低一点。 沈逾白想到向晚手里的银行卡,绸缪许久,最终还是给柳泽打了电话,让他以300万的价格买下这套房子。 向晚接到中介电话的时候,欣喜若狂。 她没想到,这套房竟然能这么快就卖了出去。而且对方,还宽限了她半年的时间过渡。 她算了算时间,等母亲做完手术,养好身体,差不多就是半年的时间。 到时候,她就会带着母亲去海市,到那里追求自己的舞蹈梦想,和京市告别。 拿到了钱,向晚第一时间请林祁吃饭,顺便还钱。 她不想承林祁这么大的人情。 更无法对林祁的追求有任何回应。 毕竟,她现在的重心就是抓到沈逾白,让他同意给自己的母亲做手术。 吃饭的时候,向晚适时拿出了林祁的那张银行卡,感谢他对自己和母亲的帮助。 并准备了贴心的礼物表示感谢。 林祁干笑。 他心里感叹自己运气不好,送钱也没送对时候。 明明可以借机和向晚培养感情的,但谁知,卡才送了没几天,向晚又突然有了钱。 让他现在再没了理由和向晚接触。 向晚却一直在给林祁倒茶,细声细气地感谢他的雪中送炭。 林祁虽有千言万语,也只好收了银行卡。 把所有的事,暂时搁置在一边。 “晚晚,我听说,沈医生接了这台手术对吗?” 林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和沈逾白会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第16章 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向晚听了林祁的话,脸上浮现出苦涩;‘没有,是张医生。’ “为什么伯母的手术是张医生?为什么沈医生不愿意接这台手术呢? 这一问很微妙,向晚也有些难堪。 她红了一下脸,说了一句:“沈医生好像很忙,约了他几次,都说自己的手术排不开。” 林祁点了点头。 像沈逾白这样,被誉为医学界天才的人,手术难约是应该的。 只是张医生的医术…… 林祁在心里叹了口气。 “晚晚,我总有一种错觉,沈医生好像对你有偏见,他好像挺抗拒给伯母做手术的。” 林祁的眼睛里满是探究。 他早就发现,沈逾白对向晚那种目光。 那是男人看女人。 是猎人看猎物。 和寻常人始终不同。 向晚很是难堪。 眼前,她不知道是该承认自己和沈逾白认识还是该否认。 正在纠结的时候,霍轩不约而至。 离着老远,他都能看见向晚和林祁在一起喜笑盈腮的样子。 今晚,明明她穿了一件高领灰色长裙,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霍轩看着向晚唇间的那一抹红色,心头仍是生出了一丝荡漾。 他幻想着,把向晚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听她的哭声,看她的讨饶。 而今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霍轩身不由己地生出了嫉妒之火。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祁,表情里满是哂笑。 “呦,向小姐,这是忙着给沈哥戴绿帽子呢?” 在京市的一众富二代里,霍轩是公认的最没品的。 出口伤人,也最不懂得尊重人。 林祁听见霍轩的话,很是恼怒。 他之前就听说了霍轩对向晚的纠缠,对霍轩的仗势欺人很是看不起。 如今,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再说了,向小姐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不要随意污蔑别人!” 向晚感激地看了一眼林祁,感谢他的仗义执言。 但是,她也知道,林祁的反击,不会让霍轩收手的。 她站起身,迎着霍轩不怀好意的目光:“霍少,我这里有一份你前几天求沈逾白放过你的音频,你要听一遍吗?” 向晚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把手机拿了出来。 霍轩死死盯着向晚的脸,想从她的脸看出这段话的真假。 但是向晚丝毫不慌乱,反而开始调拨软件。 霍轩的目光沉了又沉,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向晚,你会后悔的!” 说完,霍轩愤愤不平地就走了。 向晚这时才察觉到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晚晚,你和霍轩之间?” 霍轩的话,已经印证了林祁的一部分猜想。 见林祁怀疑,向晚索性就把霍轩纠缠她,沈逾白救她的事说了。 至于她和沈逾白之前的旧情,向晚没说。 她和沈逾白谈恋爱多年,并没有得到上流圈层的认可,甚至,还被人狠狠地羞辱! 所以,时至今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和沈逾白在一起过。 林祁听说沈逾白竟然曾经救过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他重新鼓起勇气,想对向晚告白。 却发现向晚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林祁和向晚没吃多久,就结束了。 向晚这晚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海边。 辽阔的海平面涌起层层的波浪,向晚脱了鞋子,踩在沙滩上漫步。 清凉的海风吹来,迎着月光,她跳起了折枝舞。 这支舞一直说要跳给沈逾白看,但是一直修修改改。所以自始至终,到分手,她也不曾完完整整地给他跳过。 借着清辉的月光,她一个人沉浸在过往的岁月里。 翩然地跳着舞,发泄着心中的凄苦。 沈逾白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向晚跳舞。 隔着老远,他能看见向晚的落寞。 这支熟悉的舞蹈,让他明白,向晚应该是在怀念过去了。 呵,难道是在怀念他吗? 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讥笑。 是因为最近没有顺利把他拿下,所以才这么伤感吗? 沈逾白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泛着桃花的眸子朝着远方睨了一下,吐了一个烟圈。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 此时,他看着神情落寞的向晚,竟然开始享受向晚求他的感觉了。 难道,这就是报复的快感吗? 向晚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在尽情地沉湎过去。 她告诫自己,无论沈逾白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她都要坚持着让沈逾白来给她母亲做手术! 第二天,向晚下了班,直接去了医院。 今天,她穿得很招摇。 是当初沈逾白最喜欢的红裙子绿腰带。 沈逾白曾经说过,别人穿红配绿是俗气的,可唯有她,能够把这套衣服穿得亭亭玉立,一点也不落了俗气。 向晚的红裙很快就成为了沈逾白所在科室的讨论目标。 她太过于妖娆,又大摇大摆地走进沈逾白的科室去找他。 引起了很多人的无端猜想。 向晚对于这些毫不在意,只是歪着头,看着沈逾白,眼睛里流露出媚态。 “沈医生,我想走流程在你这里排队做手术,请问一下,大概需要多久?” 沈逾白看着身穿红配绿的向晚,也知道她的目的。 他低下头,继续写写画画,“手术排到明年六月份,恐怕伯母的身体等不及。” 向晚扬了扬眉毛,上前走了一步,吐气如兰。 “沈医生,要怎样你才能开后门,让我插个队呢?” 沈逾白心头颤了颤,喉咙发紧,“向晚,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手术的事,我爱莫能助。” 他的脸上满是矜贵,眉宇间满是深深的拒绝。 看着沈逾白不近人情的样子,向晚哽咽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在沈逾白面前掉眼泪的冲动。 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沈逾白的桌子上,双眸含情地看着沈逾白。 “逾白哥,当初分手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也有苦衷,当年,我曾经受人胁迫……如果你还愿意听的话,这个周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饭,解释一下……” 沈逾白听到“胁迫”两个字,有些微微的愣怔。 向晚继续小心翼翼,“逾白哥,我听说,八达岭长城上的日出很美,如果你周末不忙的话,能陪我去看看吗?毕竟,我只在长城上看过夕阳……” 沈逾白听见“长城”、“夕阳”几个字,嘴角无意识地笑了笑。 过往的回忆呼啸着,像山风一样自由地在他脑海里吹过。 红裙子、绿腰带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无边的悸动在沈逾白的心里流淌。 他的耳边回想起好友曾经说过的话:既然如此,何不办了她,了却多年的心愿? 沈逾白心思微动,如果,当年的事,向晚真的受人胁迫,那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可能? 他瞟了一眼向晚。 生意盎然的绿腰带裹着杨柳一般柔软的细腰。 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断的冲动。 因为羞赫,她整张脸都是红的,风情又娇憨。 沈逾白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名片放回了抽屉。 向晚松了一口气。 娇嫩的身子在呼吸间起伏。 “逾白哥,周六晚上8点,我在八达岭长城等你……” 沈逾白低声嗯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 向晚一脸欣喜,转身出门,去看自己的母亲。 第17章 他早就来了! 要看日出,必须得提前一天到景点,凌晨四点左右开始爬,五点左右到高高的瞭望台,可以在上面看日出。 所以,到了周六晚上,向晚早早地准备好东西,在景区门口等着沈逾白。 故地重游,心里又期待,又有感慨。 向晚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脑海里回荡着往日的欢声笑语:“逾白哥,你慢一点,等等我。” “晚晚,你知道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我现在见到了你,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幽王不惜一切只为了让美人一笑了!” “晚晚,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美人,值得用江山换取的美人~” “逾白哥,还好你不是皇帝,不然肯定是个昏君!” “我若是昏君,那也是被你迷昏了~” 向晚至今记得,沈逾白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痒痒的,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晃动。 向晚从晚上8点等到深夜11点,沈逾白都没有来。 她给沈逾白打了几个电话,显示的,都是关机。 沈逾白,又一次放了她的鸽子! 得到这个结果的向晚,心里有不甘,还有满满的气愤。 她拎着一大包东西,去景区里的酒店住下。 既然来了,无论沈逾白在不在,她都要看完长城! 沈逾白在黑夜里默默注视着在黑暗里前行的向晚。 嘴角似笑非笑。 他早就来了! 之所以没下车,就是想看看向晚会有多大的决心。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当年,是谁在胁迫向晚,让她那么决绝? 亦或是,因为陆淮? 想到几天前看到的那张照片,沈逾白眼里的光黯了。 他再一次点燃了香烟。 或明或灭里,沈逾白表情不明…… 向晚对这一切都无所感知。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到了凌晨三点,向晚出了门。 她带着电灯和装备去爬长城。 因为天很早,一路上没什么人。 但是向晚始终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她。 她难免害怕,一个不小心脚踩空了,想要往下滑。 正在惊慌之际,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她,熟悉的冷木香环绕在她的周围。 “逾白哥?” 向晚有些意外。 “嗯,慢一点。” 沈逾白的声音里掺杂了夜色的温柔。 他声音低醇,黑暗里格外吸引人。 向晚冷了一夜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向晚站稳后,就从沈逾白的怀里站了出来。 周围有游客,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向晚也有些不好意思。 沈逾白没有在意这些,他仔细地看了看向晚的脚踝,带着茧子的手在她的皮肤上抚摸,虽然不带有一丝情欲,但仍让向晚感到酥麻。 “还好,脚没事。” 沈逾白像谈恋爱时那样,给向晚穿上了鞋子。 向晚有些意外,想要拒绝,却发现,沈逾白已经穿好了,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脚上穿好的鞋子,向晚肚里的气全部消了。 柔柔的缱绻的情意在她的心间流淌。 她两眼含了春水,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 看着向晚娇羞的模样,沈逾白眼睛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温情的话语被他咽在了肚子里。 “走吧,向小姐,我还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放在向晚腰间的手顺势抽走了。 向晚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默默跟在沈逾白后面开始爬山。 他们一前一后,相继往上爬。 不多时,就到了一个高点,两个人站在瞭望台上看日出。 夏日的五点多钟,天已经灰白。 过不多时,又变成了浅蓝、 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染上了金边,深红的圆日负着重担一点一点跳出云海,渐渐上升。 就在它露出小半边脸的时候,夺目的亮光射了出来。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金色阳光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慢慢的,都有了温情。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 等到太阳完全跳出来,亮光变得刺眼的时候,向晚知道,她该向沈逾白说明一切了。 她要向他说明她心中汹涌的爱意。 说出当年沈家人对她的刻薄和威胁。 向晚张了张嘴,想要开口。 小腹间却猛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有热乎乎的液体往身下流。 糟了,今天是大姨妈到访的日子! 向晚白了脸。 她的大姨妈是个刺客。 一向不准时,还总爱搞偷袭。 “逾白哥,我~” 难以启齿的羞涩在向晚心头蔓延。 “来例假了?” 沈逾白察觉到向晚脸色不好,已经猜出来了原因。 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又看她身体虚弱,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男人气息把向晚盈了满怀。 向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旖旎,身下的红潮似乎感应到她的心事,浩浩荡荡,淋漓不止。 不一会儿,向晚就觉得身下的衣服浸透了。 “逾白哥,我的行李在下面的酒店里。”向晚咬着唇,忍着痛,“我需要换衣服,你可以离我远一点,我害怕把你的衣服弄脏……” “怎么离得远一点?放你下来,你难道要浴血奋战,独自走下山吗?” 沈逾白知道,向晚的生理痛很严重。 有好多次都疼晕了过去。 不过,他曾听室友说过,这种生理痛经历过情事后,能缓解很多…… 想到这,沈逾白的眼睛不可遏制地看了几眼向晚。 腰很细,腿又直又长。 他迟迟得不到疏解的欲望再一次喷薄而出。 炙热隔着衣料传递到向晚的身上。 向晚又痛又羞,她双颊通红,像一朵带刺的蔷薇,又香又软地绽放在沈逾白的怀里。 因着腹痛,她瑟缩在沈逾白的怀里,再不敢说自己一个人走路的事情了。 沈逾白更是难受。 抱着向晚下山,对他来说是一种带着享受的折磨。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可这些年,没有一个女人能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唯有向晚,只是多看几眼就能让他兴奋不已。 两个“奇奇怪怪”的人以诡异的姿势在别人好奇的目光里,下了山,回到了酒店。 向晚一进房间,就直奔卫生间。 这次例假量很大,她从沈逾白怀里下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他衣服上的星星点点。 洗净身子,换好衣服,向晚出了卫生间。 她准备去附近给沈逾白买几件换洗的衣服,避免尴尬。 但是却不见了沈逾白的人影。 她拿出手机,想给沈逾白发信息,却意外看见了一条短信:“向小姐,听说你母亲重病,危在旦夕,如果还想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就不要给沈逾白说出当年的事!” 向晚身上的冷汗,一下子落了下来…… 第18章 当年的她,是如何被那个人羞辱的 她怎么能忘了,当年的她,是如何被那个人羞辱的。 又是如何被人设计,遭遇那一段可怕的事…… 如果,她今天真的给沈逾白说出了当年的事,那么她的母亲? 想到这,向晚又委顿下来。 “向晚,你换好衣服了吗?” 沈逾白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黑色运动衣换成了灰色的衬衣,黑色西装裤,整个人矜贵又清俊。 向晚深深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想不出要怎么给沈逾白解释当年的事。 “怎么?还没想好措辞?” 沈逾白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凉薄。 “不,不是。” 向晚吞吞吐吐。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么绝情的话。” 她收拢了思路。 目前,她好像,只能说这些。 “呵,”沈逾白冷笑一声,“向晚,你想了这么久,最后要给我说的真相就是这些吗?所以,你之前做的事,压根就没有受到什么胁迫,对吗?” 向晚想摇头,但一想到短信,又慌忙点头。 “不,我是说分手的事,当初分手我说绝情的话是我不对,其他的,我觉得我没做错。” 向晚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除了被迫和沈逾白分手、她说刺激他的话以外,她似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了! 看着向晚避重就轻的样子,沈逾白眼睛里满是失望。 他曾经想过,如果,向晚真的对陆淮有过那么一丝好感,或者,真的背叛了他。只要他们分开了,也许,他还是会原谅她,还是会给她一个新的机会。 然而现在,她告诉他,她没错! 涛涛的怒气让沈逾白按耐不住,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向晚的下巴,“向晚,亏我还以为,你当年和我分手,是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原来你要给说的竟然是这?!” 沈逾白看向向晚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你觉得,我缺你一个道歉吗?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满口谎言!” “不,我没有。” 向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她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说了谎。 沈逾白见向晚还在犟嘴,怒极反笑,“也是,像你这样凉薄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错了呢!” 捏着向晚下巴的手愈发用力了。 火辣辣的疼从她的下巴处传过来。 “向晚,以后再别让我看见你这张处心积虑的脸!更别说什么让我给你的母亲做手术,告诉你,即便你真的躺在了我的床上,我也不可能给你母亲做手术的!” 沈逾白的身上浸满了寒气,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暴戾。 “逾白哥,算我求你,”一说起母亲,向晚想要为自己争辩的心枯萎了。 “不管怎么样,我的妈妈是无辜的,你能不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救救她?医生说,如果不是你给她做手术,她可能没有几年能活了。” 向晚咬着红唇,她明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红唇娇艳,让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可偏偏脸上的表情又是天真的、凝重的,有种说不出的幼态,让人不忍不住想把她压在身下,听她的哭声…… 沈逾白心里恨意滔天。 怒火烧得他神志不清。 一丝残忍的笑意在沈逾白脸上绽开。 “向晚,我们之间,有什么过往的情分?” 沈逾白的语气里很是冰冷,“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做手术的话,不妨取悦我,说不定我心情高兴了,就会答应给你妈妈做手术!” 向晚有些为难。 如果是往日,也就罢了。 偏偏今天,她亲戚来了…… 沈逾白的手划过她的红唇,湿漉漉的,又很温热。 “我知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可是,这种事,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 沈逾白盯着她,目光里恨意和欲望交相掩映,意味很明显。 向晚脸色雪白。 阵阵屈辱油然而生。 她的嘴唇上出现了一排排血印。 可她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继续无意识地咬着。 良久,向晚语气淡淡,“好!”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蹲了下去,伸出了手,去解沈逾白的衣服。 金属拉链似乎发着烫,烧着火,让她的手颤颤巍巍的。 可她还是坚持着要去解。 沈逾白看着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向晚,心里的恼意更盛。 他一把把向晚从地上拽了起来,“艹!” 沈逾白忍不住爆了粗口,一向风度翩翩的他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淡定,“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有个人能给你妈做手术,他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对!” 向晚脸色苍白。 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破碎感。 唯有唇上的那点鲜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生机。 “无论是谁,只要他能治好我妈!” 这一句机械般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沈逾白。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是不是要庆幸一下自己恰巧会这门技术,才能让自己的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回头? 沈逾白落荒而逃。 多年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在他的心里碎成了一片片。 向晚伤心地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今天的沈逾白恶劣,残忍! 还有背后的沈家人,逼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沈逾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到了工作日,向晚照旧去舞团里跳舞。 连着好多场,她都是跳的A角。 舞团的姑娘们很是羡慕。 也有人又羡慕又嫉恨。 比如林羽。 “晚晚姐,你最近认识新的朋友了吗?” 趁着化妆时间,她故意跑过来和她套近乎。 明眼人都知道,张团长最势力了。 他一向喜欢让背景强硬的人跳A角。 没背景的人,跳得再好也是二番。 向晚虽然是团里面拿奖最多的人,但是老团长退休后,她就只能跳二番了。 向晚眼睛里满是困惑。 她能认识什么人?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画好了妆。 舞团里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虽然早年向晚有沈逾白和恩师护着,也照例吃了不少的苦。 如今,护她的人都消失了。 她现在早已经学会了保全自身。 但林羽却不依不饶的。 “晚晚姐,我听说,之前有人专门出面找张团长让他保你跳A角呢!” 第19章 他从国外回来了? 向晚心里一惊,她的眼前浮现出沈逾白的身影。 “好像姓陆?” 林羽说着自己不知道听了几手的消息。 向晚正在化妆的手停了。 难道是陆淮? 他从国外回来了? 向晚的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 这么多年来,能对她不离不弃的人,也只有陆淮了。 跳完了舞,向晚接到了一个电话。 “猜猜我是谁?” 温和又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向晚心里很是欣喜。 “陆大哥!” 电话里,传来陆淮开心的笑。 “丫头,我前一阵子从国外回来了,咱们回头见一面吃个饭吧!” 陆淮长向晚8岁。 如父如兄。 向晚欣然答应。 陆淮的回国算是她现在为数不多的高兴事。 到了晚上,向晚看过了母亲后,去兼职的酒店里跳舞,陆淮坐在下面安静地等她。 演出结束,卸了妆,又换了日常穿的裙子,坐到了陆淮身边。 周围男女深深浅浅的目光投射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女靓男帅,确实招眼。 向晚静静地听陆淮讲他出国的趣事。 陆淮双眼含笑。 他一向成熟稳重,又周到细腻。 今晚特意点了很多向晚爱吃又热量低的饭菜。 她是个舞者,饮食管理很严格。 每一两肉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挑战。 向晚边吃边听。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无忧无虑,单纯快乐。 向晚和陆淮静静地吃着饭。 吃罢了饭,陆淮非常绅士地送她回去。 单元楼下,昏黄的灯光显得陆淮的身姿格外挺拔。 “丫头,我听说你最近遇见了难事。” 陆淮在吃饭的时候,本打算问的。 但是向晚一直不说。 陆淮看得出,她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像今晚这样放松过了。 也不愿破坏气氛,一直忍到现在。 “是的,陆大哥。” 向晚在陆淮面前一向言无不尽。 “我妈妈病很重了,现在只有沈逾白能救她。” 向晚一说起沈逾白,眼睛里的哀愁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昨天的事,给她的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要不然,我找沈家人谈谈,也许他能给我几分薄面。” 陆家和沈家祖上有姻亲关系,尤其是陆淮的父亲陆定国和沈逾白的父亲沈烨关系很不错。 “还是不要了吧。” 一说起沈家人,向晚的就想起了昨天的短信。 “你知道的,沈家人最怕我纠缠着沈逾白了。”向晚不是没想过“旁门左道”,但是都走不通。 “那你不缠着沈逾白,只找他做手术不就行了?” 陆淮的眼睛里闪着幽光。 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姑娘。 皮肤莹白温润,在黑夜里闪着光。 火热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虽然,他才三十出头,可哪个男人不爱年轻时的自己呢? “这样行吗?沈家人不会信的!” 向晚觉得是一条路,但是又觉得困难重重。 沈家防她像防贼。 “怎么不行,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让他给嫂嫂的母亲做手术,有什么难的?” 陆淮开着玩笑,但话却是真心的。 这次回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争取向晚。 向晚一听陆淮打趣,俏脸通红。 “陆大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一向视你为兄长!” 陆淮身上沉稳的气息是她最喜欢的,如父如兄。 “逗你呢,小丫头,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陆淮眼里的幽光暗了。 但他是个成熟的男人,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只会让向晚抗拒。 “如果沈逾白实在不愿意的话,干脆把伯母请到国外吧,国外的医疗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陆淮想着自己的私心。 如果向晚的妈妈出了国,向晚肯定也会离开,国外是他的主场,到时候他再追求向晚…… 向晚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同意。 一来,国外的医生也不会这项技术。 二来,她还有自己的演艺事业要追求。 蜚声海外的海市舞蹈家林韵已经发布了招聘信息,她在招募一个有舞蹈功底的年轻舞者,和她一起合作跳一支舞。 林韵一直是向晚的偶像。 和她一起跳舞是她8年来的梦想。 她母亲的手术做完后,还会有很长的疗养时间。 如果去了国外,这一次的机会肯定就泡汤了。 而下一次的机会又不一定会有…… 陆淮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丫头,有难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陆淮声音温柔,眼睛里很是宠溺。 可他又很懂得分寸,不等向晚拒绝又收回了手。 向晚无法拒绝一个如父如兄的人。 就像她无法回到童年去抚慰一个缺乏父爱的自己一样。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远处,沈逾白静静地看着二人,目光深深。 果然,陆淮和向晚之间,不寻常! 身为一个男人,他太能看懂陆淮看向晚的眼神了。 那种赤裸裸的,志在必得的目光让他愤恨。 看到向晚没有拒绝陆淮的肢体接触,沈逾白眼睛里黑气闪过。 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径直坐上欧陆,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走了。 陆淮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回去吧,丫头,我等你的灯亮了就走!” 陆淮表情轻松。 向晚没有想太多,轻笑着和陆淮告别,转身上楼。 看到灯光亮了,陆淮心里满足,他转身坐上奔驰走了。 今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以后,还会有很多这么美好的夜晚的! * 向晚回到楼上打开灯,翻看林韵发布的招聘信息。 因为这场招聘是面向全国的,所以,给了半年的时间让舞者好好准备。 舞蹈项目的名称是《岁月》,是林韵近几年打造的一支精品,还请了业内最权威的编导编舞。 这场舞是双女主,林韵和另一个舞者都是一番。 虽然,要求的条件很苛刻,但依然吸引了很多人。 向晚算着母亲手术时间、房子到期的时间,最后还是填了报名信息。 看着报名成功的提醒,她松了一口气。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请沈逾白给母亲治病。 治好病以后,她就带着母亲离开。 至于她和沈逾白…… 她从未想过以后。 所以,目前最紧急的,还是要想办法求着沈逾白给她的母亲治病! 第20章 向小姐,请你自重,我和你不熟! 向晚第二天去医院里看望自己的母亲。 她发现,母亲脸上的黑气越发严重了。 由于状态不好,她沉沉地睡着,对向晚的到来并不知情。 新来的护工见了向晚,连忙起身:“向小姐,最近大姐的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尽快做手术。” 向晚点点头。 昨晚,筹谋了一晚,她已经想到了好的说法,既能不吐露实情,又能让沈逾白消气。 “谢谢袁姨,我母亲就劳你费心了。” 向晚递过去了一堆水果,还有一些礼品。 大多是买给她的。 袁姨笑着接过:“不用这么客气的,向小姐,柳医生对我一家有恩。所以,我会竭尽全力照顾大姐的。” 柳云曾在实习时无意间救下了袁姨的儿子,得知他们一家生活困顿后,想把她安排在医院里做护工。 向晚知道这些。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袁姨。主要是您在这我也放心,这些东西不算什么的,你和我妈都要吃好喝好,我才放心。” 袁姨看着向晚和气又温柔的样子,心里更是喜欢。 看过了母亲,向晚去找沈逾白。 路过连廊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打电话,眉目温柔。 向晚心里苦涩。 她站在远处,耐心地等。 沈逾白似乎在哄着电话那端的人,打了许久才挂断。 他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向晚,眼睛里的嘲讽不言而喻。 向晚忍下心头的难堪,轻声走到沈逾白跟前。 “逾白哥,昨晚我身子不舒服,所以很多话没有说明白,我想……” “向小姐请自重!我和你不熟,不要乱叫人!” 沈逾白眼里黑漆漆的,面目冰冷。 “逾白哥……” “工作时间,请叫我沈医生!” 沈逾白义正辞严。 “沈医生,以前分手的时候,是因为……” “工作时间不谈私事,抱歉,我还有手术!” 沈逾白目不斜视,擦着向晚的衣角想要走。 向晚不愿放弃,她抬脚走了一步,把路堵上,但还未开口,就听见沈逾白犀利的话语: “向小姐,你挡别人的路做什么?自己有了好的出路还不够,还要霸着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逾白哥,我只是想和你说明当年的事……” 向晚不肯放弃。 她知道,这根刺如果不能拔出来,那么她永远也无法接近沈逾白。 “过去的事我不感兴趣,向小姐有时间还是把心思放在给母亲治病上,别总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 说完,沈逾白不再理会向晚。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身影,觉得他又闷骚,又刻薄! * 接下来的几天,向晚没和沈逾白见过面。 她忙着赚钱,医药费、疗养费,还有她下半年去海市的费用都需要她在这半年时间里赚回来。 一份兼职不行,索性,她又找了一份兼职。 在六星级的辰月酒店跳舞,每跳一场有两千块的薪资。 向晚很知足。 这样的月薪再加上卖房子的钱,应该能够了。 酒店兼职比舞团自由。 向晚喜欢在这里跳斗笠舞。 她整个人都隐于纱下,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一天,向晚正在台上跳斗笠舞。 白白的绸纱,隐隐的帷幔,美人掩映期间,整个舞台都有一种缥缈之感。 向晚舞姿轻盈,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赢得了在场的掌声。 更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灼热的目光,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觥筹交错间,两位身份高贵的人到这里用餐,吸引了向晚的注意力。 隔着缥缈的绸纱,向晚在隐隐约约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逾白! 此时的他正和莫云烟一起,现在在台下,静静地看她演出。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有没有认出她,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一紧张,脚步竟然开始凌乱…… 庆幸,向晚有多年的舞蹈经验,临场应变能力很强。 她稳住了身形,在紧密的鼓点声里,甩出斗笠,又飞跃起身,接住。 绸纱飞舞,她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 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跳已经乱了。 台下的莫云烟看着向晚略带仓皇的身形,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前几天,她就听说,向晚又回头找沈逾白了。 可惜,她一个电话就让沈逾白认清了向晚不爱他的事实,还捎带着,帮他回想起当年向晚做出的“丑事”。 一想到这,她愈发得意洋洋。 虽然,她和沈逾白之间的订婚关系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争取的,但是,无论怎样,只要能和沈逾白站在一起,就是赢家! “逾白,上面跳舞的姑娘不是向晚么?她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莫云烟明知故问,想知道向晚在沈逾白心中的地位。 沈逾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几不可闻,他表情淡淡地给莫云烟倒了一杯茶,没有接话。 “她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演出?” 莫云烟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要知道,像向晚这样在全国巡演的人,轻易是不会到这种地方跳舞的,掉身价! 沈逾白依旧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的沉默和周围男宾客的激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自向晚开始在这里跳舞以后,这里的生意就好了很多。 有很多男士们都是冲着跳舞的人来的,向晚的每一场演出,都能收到满满一舞台的名片。 莫云烟看沈逾白没有任何反应,眼睛里显露出浓浓的炫耀,“逾白,今晚吃什么,现在的气氛这么热烈,不如我们喝点红酒,吃个法式炙鹅肝?” 莫云烟向前挪了一下凳子,离沈逾白更近了一步。 甜腻的香水味钻进了沈逾白的鼻尖,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扭动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闷。 “鹅肝想吃的话,就点一份,酒就算了,明天还有手术。” 沈逾白叫来了服务员了点了莫云烟想要吃的东西。 又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 他是医生,有极其严重的心理和生理洁癖,从来不碰内脏这类的菜品。 也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女人也是。 菜品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看着很精致。 莫云烟尝了一口鹅肝,又浅饮了一口红酒。 她看着舞台上还在跳舞的向晚,心里有极大的满足。 周围人看着向晚的演出,议论纷纷,“还是辰月酒店的老板有想法,竟然会想出这种灯下看美人的奇妙想法。” 半昏半黄的灯光下,向晚的脸时隐时现,窈窕的身姿随着动作变化。 莹莹的肌肤闪着白光。 一起一跃,都在牵动着众人的心。 昏黄的灯光,是个好东西。 人们更容易在幽暗的环境里,流露出自己动物的那一面情绪。 这情绪显然也影响到了沈逾白。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台上一心一意演出的向晚,眼神复杂。 这几天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向晚。 他曾阴暗地想过,要不要趁机和向晚来一段? 毕竟人他已经验过了,是干净的。 但等他醒过神来,想到过往的一切,想到照片和陆淮,还有向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他就觉得,不可原谅! 沈逾白捏紧了手中的刀叉,重重地切了一块牛排,细细地嚼着。 动作优雅,吃相矜贵。 引得莫云烟笑眯眯地看他了良久。 向晚在舞台上看着在一起亲亲热热吃饭的沈逾白和莫云烟,心里苦涩。 虽然,她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对沈逾白身边有别人的一天,可当她真的亲眼看见了沈逾白和别的女人的亲密,还是觉得很难过。 几个回旋后,向晚的演出结束了,她悄悄地鞠躬,谢了幕。 全场掌声雷动,情绪热烈。 男人们都在蠢蠢欲动,想认识舞蹈演出的佳人。 沈逾白不动声色。 他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像是不认识向晚一样。 莫云烟看着他淡然的神情,心里暗暗高兴了许久。 只是,莫云烟不知道,辽阔的大海,海面越是风平浪静,下面的海水就越是汹涌澎湃…… 第21章 别拦着向小姐找下家 * 演出结束后,向晚第一时间去了卫生间。 她的亲戚还没走,小腹有隐隐的坠痛。 却不曾想,在洗手的时候,遇见了沈逾白。 他还是那种神情淡然的模样,看见了她,也不说话。 两个人视线相对,像丝线般缠绕,胶着但无言。 向晚本就心口发闷。这会儿,看见沈逾白,心口更是堵了一块石头。 她倔强着,不肯多说什么,准备离开。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莫云烟迎面走来。 “向晚,真的是你?” 莫云烟的语气里满是惊喜。 “你怎么在这?刚刚我还和逾白说起你,你不是已经得了很多奖了吗?怎么纡尊降贵,来这里跳舞?” 莫云烟的语气很是热络。 盛情之下,向晚虽然知道莫云烟没什么好意,也不得不说几句。 “在这里跳舞挺好的,再说了,艺术也没有高低贵贱,只是有些人非要把这些划个三六九等罢了!” 莫云烟听了向晚尖锐的回话,笑意有些僵持不住。 她不知道,几年不见,向晚的嘴皮子竟然这么溜,就差没直接点名说她势利了! “向晚,你和逾白也好久不见了。一会儿留下来顺道吃个饭吧。” 莫云烟银牙咬碎,但还是在沈逾白面前维持了体面。 向晚听见莫云烟说好久不见几个字,不由得想起前几天被他拥在怀里亲热的场景,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逐渐蔓延到脸上。 她抬眼看了一下沈逾白,发现沈逾白神色无恙,仍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向晚心里暗骂沈逾白闷骚,但是当着莫云烟的面,还是笑着拒绝。 “不用了,我减肥,晚上不能吃饭。” 说着,向晚就想走。 “向晚”,沈逾白突然出口。 向晚和莫云烟两人的步伐都停了。 她们不知道,沈逾白在叫谁。 “别拦着向小姐找下家,咱们吃完饭就回去吧。” 向晚回过头。 灯光下,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尤其是沈逾白看向莫云烟的眼神,很是宠溺! 向晚的心一抽一抽的,剧烈的疼了起来。 “逾白,你怎么能说这么刻薄的话?” 莫云烟语气里半是撒娇,半是责怪,她走上前,趁机揽住了沈逾白的胳膊。 “向晚,你也知道他的,就是这个脾气,不会说话,你别怪他,改天我替他向你赔罪!” 向晚无心看他们在这里秀恩爱,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不用了,莫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向晚急着走,但是莫云烟今晚专门为了她而来,没有达成羞辱她的目的,又怎么会轻易放她走。 她急急拦住向晚。 “向晚,忘了给你说了,我和沈逾白婚期将近,回头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莫云烟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向晚,欣赏着向晚痛苦的神情。 向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蔓延在眼睛里的泪水一点一点逼了下去,她笑盈盈的,一脸真诚,“那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寄请帖,我会备份大礼的。” 沈逾白看着向晚言笑晏晏的模样,声音染了寒霜,脸上仍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既如此,那我和云烟就准备好酒水,等向小姐参加。” 向晚看了看沈逾白,苦涩地点头,送上自己的祝福,然后离开了。 晚风轻轻吹起向晚的长裙。 她的裙摆鼓鼓的,像一朵盛开的花,更衬得那细腰不堪一握。 有人因着身段认出了向晚,递给她名片,想和她共用晚餐,亦或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向晚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坚决。 辰月酒店在京市也算是一个非常高级的酒店,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格局的人。 见向晚无心于此,也明白了她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女人。 随即摆正了态度,郑重地收回了名片。 向晚一笑了之。 这些,都被坐在窗边吸烟的沈逾白看了正着。 他眼眸深邃,盯着向晚和送名片的男人看了半天。 看到向晚没有收任何人送的东西,他的神情里,又有明显的放松。 向晚浑然不知道这些,她在热风中等车,她要赶场。 就在这时,酒店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祁。 “晚晚,你是要去皇都酒店演出吗?” 虽然,向母现在没有在林祁所在的医院,但林祁很关注向晚,他已经打听到向晚一些隐约的动向。 向晚有些意外,“林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送你过去吧。” 林祁没有说,自己其实是专门赶过来的。 为的就是给向晚当司机,当她忠实的粉丝。 向晚纠结了一秒钟,又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坐上车走了。 奥迪车的尾气拖得长长的,像极了沈逾白此时吐出的烟圈。 它们在空气里翻滚,最后化为了惆怅。 “逾白,你在看什么?” 莫云烟走了过来,她向下看了看,下面除了正常出入的人,什么都没有。 “吃完了吗?我送你回去。” 沈逾白用力地掐灭了香烟,穿上外套送莫云烟回家…… * 向晚演出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她收拾好妆容出来,竟然发现林祁还在。 “林医生,您今晚不忙吗?” 林祁眼神热切,向晚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了。 此时,空气里有些微微的尴尬。 “不忙,向晚,我明天要出差了,所以,想要在出差前见见你。” 林祁的话有些直白。 向晚的脸一下子红了。 “林医生,你只管忙你的,要是找我有事也可以在微信上说的。” 向晚慢慢地往前走着。 林祁的这份热情,她此时无法回应。 毕竟,母亲的手术在即,此时的她,还是想尽可能地求着沈逾白,让他给她的妈妈做手术。 林祁看着脸蛋坨红的向晚,心飞得高高的。 “向晚,我……” 剩下的话,他还想再说,但是向晚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色煞白地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林祁一脸关切地扶住了向晚。 他本想趁机告白,但是在看到向晚不舒服后,他的念头又被压了下去。 “你是不是生理期?” 林祁是医生,观察能力很强。 他从向晚的反应里就看出了基本情况。 向晚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 她的生理痛一向很严重,以前沈逾白在的时候,没少想办法给她调理身体,情况好了几年。但是这一阵子频繁忙碌,又在细雨里奔跑,身体很快就吃不消。 林祁一见这种情况,也不敢自恃医生的身份,直接抱起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向晚在昏昏沉沉的时候,觉察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又给她一点一点喂了红糖水和药。 她闭着眼睛啜饮着,想说声谢谢,但是嘴巴像沾了胶水,怎么都张不开。 来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喂完药后,又在她的腰腹间放置了温热的水袋,暖洋洋地护住了她的肚子。 向晚觉得一下子舒服多了。 她以为是林祁,在迷迷糊糊间,向他致谢。 可是,来人却始终未说话,直到向晚沉沉地进入梦乡,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第22章 人香迷糊了! 等向晚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的身边没有人。 护士一见她醒来,笑眯眯的,“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向晚有些愣,过了一会儿意识到护士说的应该是林祁,想否认说不是。 但是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置的古树红糖。 她时常生理痛,却不爱吃药,更不爱喝红糖,和沈逾白谈恋爱的时候,沈逾白就很头疼,买了市场上的很多红糖,一样一样哄着她喝,最后,不知道他从哪整来了一种市场上没见过的古树红糖,有红糖的甘甜还有药的清香。 向晚一下子就爱上了。 一连喝了好多年,后来,两个人分手了,就再没喝到过了。 而今,竟然又被林祁买到了,向晚心里很是惊喜。 “晚晚,你怎么样?” 向晚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抬头一看,林祁拎着鸡丝粥和小包子过来了。 “我没事了,昨晚谢谢你,林医生!” 向晚很感激。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林祁笑容温和,但是眼神却有些闪躲。 昨晚本想在病房里一直守着向晚的。 但是又怕别人说影响不好,于是去了隔壁的病房。 前半夜,他一直醒着,想着向晚醒的时候能够看见他,却不曾想,竟然会一觉睡了过去。 这会儿,想起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见向晚眼睛里的星光,他又忍不住贪了功。 “林医生,你不是要出差吗?我现在好多了,你赶紧去忙吧。” 和林祁在一起,向晚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也许是因为她对他的热情无法回应吧! 林祁想到自己至关重要的会议,心里纵有千般不舍,也不得不离开了。 向晚收拾好东西,刚到医院大厅,就遇见陆淮。 他的手里拿着一堆化验单子,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美妇人,很是雍容华贵。 陆淮见到向晚,且忧且喜:“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丫头”两个字一出口,美妇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了向晚。 她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伯母好,”向晚看着美妇人和陆淮三分像的长相,乖巧地叫了声“伯母”。 陆母温柔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盛,“这位是向小姐吧。经常听陆淮提起你,今天是怎么了?” 向晚只以为陆母是说客气话,“伯母,我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 向晚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生理痛住院的。 陆淮见向晚脸上有可疑的红云,也有些心领神会,他本想和向晚再说一会话,但是陆母还有检查没做,只是淡淡地说:“注意身体,别太累着了。” 向晚点点头,和陆淮母子分别。 陆母看着向晚纤细的身影,眼睛里含着打趣:“陆淮,你就是一直在等她吧?眼光确实不错,我喜欢,你一定要干过沈逾白,把向晚给我娶回来!” 沈母喜欢在贵妇圈里炫耀自己的儿子,一是沈逾白确实优秀,二来,沈父不爱她,经常在外招蜂引蝶。贵妇圈里看足了她的笑话。 沈母虽然可怜她不幸的婚姻,却不喜欢那种强势的处事方式。让人窒息。 陆淮听着母亲的话,笑意缱绻:“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陆母给自己的儿子打气:“沈逾白什么都好,就是原生家庭不幸福,他又是一个性子倔的人,未必能在恋爱里低头,何况还有一个醋坛子未婚妻。倒是你,比他们都年长,更成熟,也更会哄小姑娘开心,我觉得你的胜算更大。” “是,我还有一个开明的母亲,不像沈逾白,他的母亲只会逼迫他~” 陆淮接了一句嘴。 陆母听着儿子的话,呵呵地笑。 “那肯定的,我这个千年不开花的铁树儿子有了心上人,做母亲的无论如何都要支持!” 陆母从小在一个宽松的环境里长大,嫁人后,陆父又很宠爱她。 所以,她活得汪洋恣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更像是一个同龄人。 陆淮给自己的母亲看过病后,就去舞团找向晚。 向晚还在排练。 舞团里正在排一场水袖舞。 向晚依旧是一番。 她动作轻盈,飘逸的水袖在空中飞舞,像上下翻飞的蝴蝶。 陆淮静静地欣赏。 周围有人认出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 陆淮亲切地点点头回应。 他举止亲和,但是骨子里的贵气一点一点透了出来,在场的年轻小姑娘都忍不住红着脸多看他几眼。 向晚一见到陆淮,风尘仆仆地跑了下来。 “陆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伯母没事吧?”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陆淮的语气淡淡的,他伸手,把向晚鬓边的碎发拢在耳后,动作里有说不出的宠溺。 周围人没想到陆淮和向晚竟然亲密至此,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向晚的脸倏地红了。 向晚没想到陆淮会在人前做出这样的举动,刚想要后退,却被沈淮拉住了的胳膊。 “别动!” 他非常淡然地从她的头发上捏下来一些东西,伸手,放在她洁白的手心。 微凉的指尖轻碰到向晚的手心,痒痒的。 向晚有些不舒服,悄无声息地退了一步。 看着向晚充满抗拒的样子,陆淮眼睛里的笑意暗淡了不少。 他看了看向晚的掌心,细小的红碎屑像枯萎的红蝶,毫无生气。 “怎么了?陆大哥?” 向晚似乎也察觉到了陆淮的黯然。 “没事,丫头,我妹妹家的孩子,特别喜欢跳舞。本来是想请一个舞蹈老师,但是我想着那些机构里的老师应该都不如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教教她。” 陆淮知道向晚最近手里缺钱,但是,他也了解向晚,很要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 所以,特意想了这个主意。 向晚岂会不知他的好意,问了问学生的基本情况,就决定舍去其中一家兼职,好好地当一名老师。 陆淮见向晚答应,也很高兴,给她发了一张名片,说周末会接她去孩子家里练舞。 陆淮走后,舞团的人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晚晚,你竟然认识陆总,还和他关系这么熟?” “难怪你看不上霍轩了!要是我,我也会选择陆总,人这么帅,还这么儒雅贴心,就是接触一下,人也得香迷糊了!” “是呀,听说陆总的生意在国外,怎么突然回国了,晚晚,是不是因为你?” 姑娘们热热闹闹、七嘴八舌的。 向晚说是好朋友,解释了好久,她们才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人群散去,没人再注意这一时的喧嚣。 唯有林羽,看着向晚手中的红纸屑握紧了拳头! 良久后,她播出了一个电话:“霍少吗?我是林羽……” 第23章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陆淮帮忙找的兼职时薪很高,一个小时5000块。 向晚之前虽然一直都是首席舞者,但这个价格多少有些溢价。 陆淮的妹妹陆鸢又听说向晚最近手头紧张,特意提前预付了三个月的薪水。 拿着厚厚的工资,向晚请陆淮吃饭,表示一下感谢。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欣赏着钢琴独奏。 琴声悠扬。 向晚敬陆淮了一杯酒。 两个人碰杯后,向晚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陆淮看着向晚喝酒时不经意间露出的修长的勃颈,也下意识地干了这一杯。 “丫头,其实你不必和我这么客气的。” 陆淮眼睛里热乎乎的。 “我知道的,但还是要谢谢你。” 向晚低头时,一边的长发悄悄垂了下来,她抬起头,把长发撩到耳后。 半张精致的侧脸露了出来。 陆淮觉得自己也被撩了一下,看向向晚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热切。 向晚正要说陆淮小侄女的舞蹈学习问题时,一抬头,就看见门口来了一对熟人,是莫云烟和沈逾白。 两个人好像是在约会,齐齐走了进来。 向晚侧了侧脸,她不想见这位。 尤其是沈逾白。 前几天的恶言恶语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但是莫云烟却一脸兴奋,“小叔,你从国外回来了?” 陆家和莫家也有姻亲。 说起来,陆淮的辈分要比莫云烟高一些。 陆淮看见莫云烟挽着沈逾白的胳膊,嘴角的笑意很深。 “是啊,听说你和逾白好事将近,特意回来沾沾喜气。” 莫云烟一听,脸上多了一丝羞涩,她抬眼悄悄看了看沈逾白,想听沈逾白怎么说,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一片冰冷。 向晚看着莫云烟脸上的红云,心里升起苦涩,她不自觉饮了一大杯红酒。 凛冽的酒气袭来,淹没了心间的酸楚。 向晚稳了稳心神。 本来,这次回来她就是为了救母亲,也不指望能和沈逾白有什么发展。 正在自我安慰的时候,她手中的酒杯却被人夺走。 “丫头,刚才不是喝了一杯吗?怎么还要喝,就算是为了向晚和逾白他们高兴,也不能这么喝!” 陆淮语气宠溺,眼睛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莫云烟像发现了新大陆,“小叔,你可真宠向晚,你这次回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说着,她不顾一切拉着沈逾白坐下。 她挨着陆淮,沈逾白挨着向晚。 陆淮看着向晚,不说话,但是眼睛里的意味却很明显。 向晚很尴尬,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欲盖弥彰,索性不发一言。 沈逾白不动声色,静静看着陆淮和向晚,但是周身的冷气,却让人无法忽视。 四个人之间,霎时暗潮涌动。 莫云烟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说话,“小叔,不是我说你,前几天我还见向晚在酒店里演出,全场男观众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你可得抓紧机会,别被别人追走了。” 陆淮笑了笑,眼睛里一片炽热,他低低地问:“全场的男观众吗?” 莫云烟像是后知后觉,半是娇羞,半是得意,挽着沈逾白的胳膊,“当然了,除了我家阿逾!” 莫云烟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粘稠得可以拉丝,眼里眉梢尽是得意。 听着莫云烟对沈逾白亲昵的称呼,一块块石头落在向晚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起身,准备去卫生间透一透气。 沈逾白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占着位置巍然不动。 他修长的腿有意无意地蹭着向晚的膝盖,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像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了向晚。 莫云烟好像没有看见这些,又好像是故意,还在继续秀恩爱,“我家阿逾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有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品,这一点儿,我最放心了。” 陆淮看着莫云烟一脸陶醉的神情,似笑非笑。 向晚坐立不安,忍了又忍,最后果断站起来,“抱歉,你们先聊,我去个卫生间。” 她这样一起身,沈逾白好像刚看到似的,给向晚让了个道。 向晚逃跑似的从位置上起来。 用冷水洗过脸后,向晚才觉得周身的热气消散了不少。 刚走出卫生间,却见沈逾白走了过来。 向晚有些慌乱,想点点头离开,却被沈逾白拽住了手。 十指相扣,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向晚如临大敌,往后退了退,直到靠近了墙,“沈逾白,这是在餐厅,你不怕你未婚妻看见?” “怕什么,你都不怕你男朋友看见,我还怕我未婚妻看见?” 说着,沈逾白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向晚笼在自己的怀里,脸上有些许的邪魅和狂狷,和多年前那么风清月朗的少年不一样。 向晚张张嘴,想说那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沈逾白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冷嘲热讽道:“向小姐之前不是一直都很主动吗?怎么今天有些反常?怎么,这是看我不上当,就赶紧给自己找的下家吗?” 沈逾白语气凉薄,还带着一丝嘲弄。 向晚脸色难堪,她用力推开沈逾白,别过脸去,想要划分开一点距离。 奈何两个人离得很近,她的红唇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沈逾白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传来阵阵酥麻。 沈逾白身上瞬间点起了火,看向向晚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狂热。 “向晚,你这是欲拒还迎吗?”沈逾白脸上泛起丝丝笑意,可眼睛里的嘲讽却更强。 他低下头,去随意采撷向晚的芳泽。 熟悉的冷木香顺着唇齿传了过来,向晚蹙起眉心,推了沈逾白一把。 “沈逾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求你是为了我母亲,为什么你要这么戏弄我?” 沈逾白的态度让向晚很愤恨。 “很好,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我还想问你,几年前,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沈逾白眼睛里的散发着凛冽之气,连周遭的空气也冷了许多。 “向晚,你有资格问我为什么吗?” 沈逾白面色阴沉。 一说到当年的事,向晚的脸色立马变了,她紧咬着下唇声音破碎,“对不起,沈医生,我向你道歉。” 沈逾白不为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向晚,似乎在看向晚下一步的行动。 “我以后不会再麻烦沈医生了……” 向晚想了又想,她也知道,当初的事,对沈逾白伤害很大。 如今,他不接受她的道歉,应该也是正常的。 只是,事到如今,也许,只有和陆淮一起出国了。 那她的舞蹈梦呢? 向晚心沉了又沉,就在这时,她听见沈逾白咬牙切齿的声音,“呵,向晚,你想撩我就撩,撩完了就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是不是?” 向晚还未回答,沈逾白再一次发问,“是不是我不肯治你母亲的病,你就会和陆淮一起去国外,两个人双宿双飞?” 沈逾白说到最后,恨意像寒刀。 向晚被说中了一半的心事,脸色更加苍白。 “向晚,你还真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看谁能帮你,你就投到谁的怀抱里!可你别忘了,即便你出了国,这项手术也只有我能做!” 第24章 再一次,难堪无处遁形! 向晚的脸白了又白。 是啊,就算是去了国外,母亲的病,还是得求沈逾白。 除非,她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留后遗症。 沈逾白看着向晚苍白的脸色,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但下一秒,又好像看到了什么,故意放开向晚,在自己的脸上擦了又擦。 他语气温柔,“向小姐,即便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不用这么主动,大庭广众的,多不好!” 向晚不明所以,一抬头,竟然看见陆淮站在一边,不知站了多久,他脸上若明若暗。 “逾白,我那个大侄女在找你呢,你怎么在这?还不赶紧去,不然,一会儿可不好哄!” 不过几秒钟,陆淮周身的冷气已经消散了,他嘴角含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只是肆意地打量着沈逾白,气势夺人。 沈逾白毫不畏惧,迎着陆淮的眼神,浅笑,“谢谢淮哥,刚才不小心被一只小野猫缠到了,不过没事了,它已经走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在向晚挣扎时不小心碰乱的衣服,似笑非笑地看了向晚一眼。 向晚很屈辱,难堪无处遁形。 陆淮黑了脸,沈逾白眼睛里闪着一丝得意,悄然离开了。 陆淮看着向晚脸上的绯红,心里的嫉妒早就翻了天,此时却仍是一副大度的样子,“丫头,别难过,逾白就是这样,被家里人惯坏了,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就莫云烟能降服他!”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成功让向晚回想到刚才,沈逾白看着莫云烟的眼睛里的柔情。 还有莫云烟提起沈逾白时的骄傲和得意。 如果沈逾白没有给她这样的宠爱,她是绝对不会这么招摇的。 再想到沈逾白对自己的恶劣和戏弄,向晚愈发难受…… “我知道的,陆大哥,今晚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和沈逾白之间不可能有未来的。” 陆淮一见向晚很是坚定,心里暗喜。 他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 丫头,我那个大侄女心思细腻,又爱吃醋,如果她察觉到沈逾白和你之间有什么事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和伯母的,不如你假装是我的女朋友,这样能够少生很多事端。” 向晚不太情愿。 “陆大哥,还是算了。” 但陆淮却非常强势地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向晚,不要躲避我的心意,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机会。” 向晚还想拒绝,却见莫云烟一脸喜色地走过来:“小叔,你果然和向晚在一起!你们这是确定关系了吗?” 莫云烟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可细看起来,还是能看出她的慌乱和刻意。 向晚想解释,陆淮却开了口:“有这个打算!刚才丫头说,给我一个月的考察期,等我通过了,一定请你们喝酒庆祝。” 说着,陆淮又把向晚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他动作绅士,礼仪周全。 但向晚还是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一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向晚后知后觉地扯回了手。 “真好,阿逾,你看小叔和向晚多恩爱、多般配呀!” 莫云烟像是看不到沈逾白漆黑的脸一样,非要在沈逾白面前凑。 沈逾白黑了脸,沉声对莫云烟说:“明天不是要去海市面试吗?再不走,今晚又要熬夜整理东西了。” 莫云烟听了沈逾白的话,一脸娇羞,听着沈逾白的关怀,她心里暗喜,“好的,阿逾,咱么走吧。” 说完,她拉着沈逾白的手走了。 和向晚一样,莫云烟也是一位舞者,虽然基本功底不如向晚,但是因为她长袖善舞再加上家境力量雄厚,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这次听说林韵在招聘合作者,立马报了名,还找了关系,想要一举拿下这个名额。 向晚听到海市两个字,又听见面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想到林韵的面试是半年后,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陆大哥,咱们也走吧。” 今晚应付了一晚上的沈逾白和莫云烟,她已经疲惫至极。 陆淮看出来向晚心情不好,也不挽留,驱车带着她离开了。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陆淮本想坚持看望向母,但见向晚一脸疲乏,又觉得不够正式,只好说改天再来。 向晚上了楼,看见母亲和袁姨坐在一起说话。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很是聊得来。 “晚晚,听说你把房子卖了?” 李连枝终究从房产中介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袁姨一见向母要和向晚说体己话,和向晚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向晚点了点头,“妈,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了换点钱。” 李连枝叹了口气,“只是这套房子是你爸留给你的,你卖了,回头等你爸回来,他就找不到家了。” 在向晚很小的时候,向父突然离开了这个家。 有人说,他去南下做生意了,听说做得很大。 也有人说,他找了小三,不要她和妈妈了。 向晚当时年纪很小,对这些统统都没有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从他走了那一刻,她就没有爸爸了! “妈,说这些做什么?他要是想回,有没有那套房子,都能回!” 向晚对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心。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牵挂着这个负心汉。 母亲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大好的职业生涯,为他生孩子,最后却落得孤苦一生的结局。 向晚很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 “晚晚,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父亲!” 李连枝知道,向晚对自己的父亲有怨气。 “知道了,妈!后面我会给买房的人留一个地址,等他回来的时候,让他顺着地址找我们。” 向晚不以为意。 她觉得,他说不定早就在哪里安了家,又或者…… 李连枝看着自己女儿毫不在意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对他伤透了心,也不再勉强:“这样也好。只是,晚晚,如果我的身体治不好的话,就不要再勉力治了。妈不想连累你,你也知道的,无论男孩子、女孩子,事业最重要!妈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也许是早年做了错事,她对向晚有愧。 也许是人到晚年,此时的李连枝有一种舍己为儿女的精神。 向晚闻言眼睛湿润了,她把瘦弱的母亲搂在怀里,“说什么呢妈,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爸已经没找不到了,难道你要我成为一个孤儿吗?” 母女两个人抱在一起,默默地垂着泪。 从前所有的矛盾、不愉快在这一刻达成了和解,化为了乌有。 从医院里出来,向晚径直回了家。 因为袁姨的到来,医院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床铺。 不过,也庆幸有袁姨,向晚才能有时间去兼职。 洗漱干净后,向晚用干净的毛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长发。 身为一个舞者,她的每一寸皮肤,包括头发都是传播艺术的载体,需要精心护理。 擦完了头发,向晚打开了一瓶红酒,最近的事太多,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愁绪。 一杯酒下肚,手机上传来了几条提示音。 第25章 过来陪我! 向晚打开手机,竟然是莫云烟的微信:“向晚,这个月的28号是我的生日,到时候你和小叔一定要来哦!” 向晚看到这条信息,觉得很无语。她没有回复,直接删掉。 她和莫云烟之间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 还没到可以去参加她生日宴的地步! 至于她和陆淮,在她的心里,陆淮一直都是大哥,今晚的这些,不过是因为陆大哥在给她解围而已。 出了那间餐厅,一切都该回归到正常情况。 删完了信息,又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竟然是沈逾白。 他发了一张照片,附带着还有一条信息:过来陪我! 照片上,他站在卧室静静欣赏花园的景色。 灯火照耀下,他整个人都笼在一层光影里,脸上线条分明,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在光影的错落里,他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深情,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看到这张照片,向晚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得不承认,无论时光怎样流逝,沈逾白都是那个长在她审美上的人。 随意的一举一动,都能撩到她。 向晚正要发个问号,沈逾白那边的信息却突然撤回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微信:“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向晚瞬间明白,这是他要发给莫云烟的。 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一扫而空。 她带点醋意,又带点撩拨地回复:“是吗?可我当真了”。 发完了信息,她的心里依旧酸涩,发泄似的喝了一大杯酒。 向晚酒量一般,一大杯酒下肚,整个人醉意深深。 就在她醉眼朦胧的时候,收到了沈逾白的回信:“向小姐请自重!劝你和有妇之夫保持点距离!美色侍人,如何能长久?” 沈逾白这话说得委实难听,简直就是说她出来卖的! 向晚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可她一想到母亲,忍不住回信息:“那不知道沈医生有没有看中我这不值一提的美色?” 沈逾白再没有回话。 向晚醉意朦胧,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向晚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柳云打来的电话:“晚晚,我听说最近伯母的身体情况又恶化了,沈逾白那边还没开口给伯母做手术吗?” 柳云有些纳闷,她觉得向晚迟迟拿不下沈逾白这件事多少有些不正常。 毕竟,当初沈逾白对向晚的狂热,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没有……” 向晚很无奈,沈逾白的心思,她捉摸不透。 不过,她还是把沈逾白的反常表现和柳云简单说了说。 柳云一听说沈逾白竟然会把向晚按在墙上,心里很是高兴,她断定,沈逾白在吃陆淮的醋。 “艹,我就知道,那个林灼太幼稚,不是沈逾白的对手,果然,陆淮就是不一样,大叔就是大叔,一出手就让这群小男生望尘莫及!” 向晚:…… (林灼:……) “晚晚,要我说,也不能对沈逾白太过于热情,不然他就会不知道东西南北,你就应该像昨晚那样没事让他嫉妒嫉妒,也好让他知道,你向晚是很抢手的,如果不及时出手,你还会走!” 柳云信誓旦旦。 她看过那么多霸总小说,总有一本的经验是对的~ 向晚苦笑。 她太知道沈逾白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如果他爱她,他怎么会忍心说出那么凉薄的话呢? 挂了电话,她还在思考怎么让沈逾白同意给自己的母亲治病。 上了班,同事们都一脸八卦地围了过来。 “向晚,你怎么才来,听说莫家大小姐专门给李团长打电话,说是帮你找团长请假,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宴,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莫云烟!” 向晚心里一沉。 没想到莫云烟竟然这么没有边界感。 不经自己的同意就找了领导请假。 这样一来,她回头想以工作为借口进行推脱都不方便了。 就在她心里懊恼的时候,李团长走了过来。 李团长笑眯眯地:“向晚,莫小姐已经替你请过了这个月28号的假,你可不要辜负了莫小姐的盛情哦!” 向晚还想拒绝:“李团长,我这个月28号还要去医院里陪我的母亲。” 她无心去见证莫云烟的幸福。 莫云烟这个人,表面上从来都是笑意逢迎,但背后的手段防不胜防。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救母亲,她情愿一辈子都碰不见这些人。 但李团长却不同意:“向晚,莫家的权势,是你我能得罪起的吗?再说了,莫云烟和咱们都是同行,走得近一些,回头有什么资源了,也方便接洽,你把人都得罪了,以后,谁还给你资源?” 舞蹈圈和娱乐圈像又不一样。 没有娱乐圈大,也没有娱乐圈那么下沉。 能够真心欣赏它的人很少。所以,很多名家跳了一辈子,也只是在圈子里出名,大众知道的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名,想要拿奖,更难了。 人脉和资源都得跟得上才行。 向晚低下了头,闷声道:“好的,团长,我知道了。” 李团长见向晚同意,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向晚,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但是,你要知道,莫家千金和咱们都混舞蹈圈,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李团长的眼睛无声地打量着向晚。 之前,沈逾白偷偷给他打招呼的事,就挺让他震惊得了。 可没想到,今天,沈逾白的未婚妻,竟然也会亲自打电话。 这让他对向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多多少少产生了好奇。 他不知道,在沈逾白心里,向晚算什么。 更不知道,莫云烟知不知道沈逾白曾经因为向晚给他打过招呼的事。 向晚点点头,沉声去练舞。 事业一直都是她的重心。 练完舞,她回了医院。 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刚到医院,意外发现,陆淮竟然也专程赶来了,身后司机、秘书来了好几个,个个都拎着一大堆贵重的营养品。 第26章 三人行 “丫头,上了一天班,累吗?” 陆淮的温柔一如既往。 周围人看见自己老板的宠溺,个个睁大了眼睛,整个身体都流露出想要看八卦的气息。 他们的老板,人长得很帅,绅士又多金,心仪他的女人有很多,但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 现在一见他对眼前这个妖娆美艳的女子这么温柔,一下子都吃起了瓜。 向晚在众人打量的目光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挺好的,陆大哥,你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了吗?” 也许是因为霍轩死心了,最近的工作确实挺顺风顺水的,没什么幺蛾子。 倒是陆淮,听说自从他回来后,国外的事业状况百出。 陆淮笑意盎然的脸凝滞了一瞬。 回国前,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没想到,一个供应商不知道怎么回事,宁可赔偿违约金,也要撕毁协议,把原料给对手,幸好,他的助手林政能力很强,及时处理了这件事,不然,的的确确是一件麻烦事。 “没事,已经解决了,不会再出问题了。” 陆淮微微一笑。 “那就好,”向晚笑着点点头,领着陆淮去了病房。 陆淮身后的秘书和司机把东西放下后,问了声好,就主动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向晚、陆淮和向母三个人。 向晚给向母介绍陆淮,“妈,这是我的一位学长,陆淮,也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一直以来,对我挺关照的。” 说着,又给陆淮搬了张椅子,递了杯水。 陆淮接住,抿了一口,绅士又周到地向李连枝问好:“伯母好,听说您病了,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李连枝笑容满面。 她从陆淮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四下打量。 向晚一直单身,她又有病,一旦走了,就只剩下向晚一个人了。 她着实有些放不下。 陆淮虽比向晚年长几岁,但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 骨子里的矜贵,和历经岁月磨砺的成熟,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 言行举止,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李连枝一眼就相中了他。 听见他的问好,她笑意满满:“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倒是向晚,让我放不下。” 李连枝的眼睛在向晚和陆淮身上流连,意图很明显。 "陆先生看着比向晚年长几岁,结婚了吗?有没有对象?" “我今年32岁了,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陆淮嘴唇半勾,含笑喝了一口茶。 李连枝一听,眼睛里发出精光,“我家晚晚也没有,都二十好几了,也不急着找男朋友,都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李连枝似怒似嗔地看了向晚一眼,又接着问,“陆先生家里都有谁?你既然接管了整个陆氏集团,平时肯定很忙吧?” 向晚看着母亲连珠炮似的问话,有些尴尬,她连忙打断:“妈,陆大哥很忙的,你别拉着他唠家常,您无聊的话,一会儿我陪您!” “你这死丫头!” 李连枝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平时你忙得看不见人影,现在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人想说会儿话都不行吗?开水没有了,你去打一点!别影响我和陆先生说话!” 李连枝支开女儿,想要和陆淮好好聊聊。 “去吧,丫头,伯母这儿,有我守着。” 陆淮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怎么会不明白李连枝的意图? 向晚见两个人接二连三地撵自己,也很无奈。 只得拿起热水瓶去接水。 刚起身,就见门口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26床,今天情况怎么样?” 沈逾白穿着一身白大褂,拿着记录本,公事公办地走到房间里,询问着向母的情况。 他生来气质清冷,眼睛里的黑雾更为他添加了一丝忧郁色彩。 刚刚,他在门外逗留许久,陆淮的试探,向母的有意撮合,他听得清清楚楚。 “和昨天差不多。” 因为陆淮的到来,李连枝看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体温呢?” “今天早上刚量过,36度8,很正常。” “那就好,多休息,尽量静养,一定要避免过于劳累。” 沈逾白看也未看向晚一眼,例行公事般在本子上记了又记。 陆淮见沈逾白进来,虽然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在医院里见了沈逾白,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他刚一来,沈逾白就来查房,是不是过于凑巧了一些? 想到这,陆淮走到向晚身边,看向向晚的眼睛里多了炽热的情感。 “真巧,沈逾白,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你是伯母的主治医生吗?” 陆淮明知故问。 李连枝看着陆淮靠近向晚,心里的高兴浮在了脸上,刚想开口,却听见沈逾白说话。 “不是,张医生今天有事,我来替他。” 沈逾白冷冰冰地开口,面上依旧是古井无波。 “哦。” 陆淮不再说话。 虽然,他也很希望沈逾白能够给向母做手术,但他早就听说过他的脾气,沈逾白从来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做手术,或者插队。 “伯母,我这次来,是想给您说,听说您的手术比较复杂,国内虽然也有医生能够治疗,但是排队时间太长,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国。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没有后遗症,但是至少能够大大降低后遗症的风险。” 来医院前,陆淮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只要向晚和向母同意,他能够立马安排飞机,直接去国外给她做手术。 沈逾白听了陆淮的话,眉头皱了又皱,脸色阴沉如水。 身为男人,他如何不知道陆淮的心思? 带向母出国看病是真,追求向晚也是真。 一想到向晚要和陆淮朝夕相处,他的心就燃起了无数小火苗,汩汩的冒着火气。 李连枝听见陆淮这样说,更加明确了陆淮对向晚有情意,心里高兴极了。 她想要应下,却听沈逾白淡淡开口: “但即便出了国,神经内液检测技术他们也不会。而且,舟车劳顿,病人的身体可能扛不住!” “这项技术我听说只有你会,不如沈医生开个后门,替伯母把病治了?” 陆淮说得云淡风轻。 向晚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 如果,沈逾白真的能帮向母治病,那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沈逾白轻声笑了一下,他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百达翡丽腕表闪烁着冷冰冰的光芒,“不好意思,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即便是我,也得遵守。”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向晚,“这台手术向小姐之前已经找过我很多次了,不能做的原因我也解释的很清楚所以。” 沈逾白说起向晚找他时,眼睛里闪过暧昧的光。 向晚被这抹眼光掠过,旖旎的画面在心头闪过,不由得脸红耳热起来。 她的这丝异样被李连枝看在眼里,心里起了疑,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打量。 她知道,向晚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可这个人是谁?她不知道。 但她记得,这位沈医生,是有未婚妻的! “晚晚,你去为难沈医生了吗?” “妈,我只是看沈医生方不方便做手术,所以……” 向晚迟疑了一下。 她和沈逾白之间的事,一直瞒着母亲。 包括曾经的那段恋情。 李连枝见向晚承认,脸上闪现出痛心的神色。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能不能活下去,早就无所谓了。 可向晚不行,她还有大把的前途,还要嫁一个真心爱她、疼她的男人,不能因为她,而毁了这一切! 想到这,她快速做了决定:“陆淮,你刚才说,可以带我和向晚出国看病,是真的吗?” 她故意叫的亲切,想让向晚明白自己的心意。 “当然了,伯母,只要你和丫头同意,我随时都能把你送出国治病!” 陆淮见李连枝同意,神情都是柔和的。 “晚晚,你不是也想让妈妈赶紧好起来吗?不如,我们就听陆淮的,去国外治病吧!” “妈,可是你的身体不能长时间奔波!” 向晚明白母亲的想法。 可出国,真的勉强只能算是个中策。 而且,张医生也说过了,如果没有沈逾白的技术支持,她的母亲极大可能会出现排异反应的。 最多活不过两年…… 即便是出了国,恐怕结果依旧如此吧…… 想到这,向晚的心像被无数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那就赶紧找张医生定一下手术时间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早就看开了!” 李连枝的语气淡淡的,却把向晚眼睛里的水汽勾了出来。 她忍了又忍,表面接受了母亲的劝告,“好的,我去找张医生确定手术时间。”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眼泪,脸上晦暗不明,神情庄严。 第27章 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片刻后,走出了房间。 陆淮见向晚不再执着于沈逾白做手术,心里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张医生给向母做了手术。 那向晚和沈逾白,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他嘴角上扬。 见向晚同意,李连枝全身松懈下来。 她久病,身体羸弱,这会儿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疲惫不堪。 于是半倚半靠地躺在病床上:“晚晚,你别急着打热水了,听说花园里的花开了,你陪陆先生去看看,顺便拍几张照片。” 李连枝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瓶,里面的鲜花是向晚刚买的,新鲜蓬勃。 给她久病的身体,注入了一些生命力。 向晚没有拒绝,带着陆淮去了花园。 夏天已经到了尾巴,热气还未消散。 向晚爱美,怕晒黑。 陆淮给她撑着伞,两个人并肩行走在花园里,在外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陆大哥,让你见笑了,我妈上了年纪,比较喜欢追着别人问问题。” 对于母亲追着问陆淮的事,她始终觉得尴尬。 “没事的,我妈也是这样,看见一个女生巴不得查人家的户口。” 陆淮淡淡地笑着。 想到向母表露出来的撮合,他的心里就有无限的欣喜。 但向晚却很有压力了。 “陆大哥,我始终把你当成我的大哥的,下次,我会让我妈注意的。” 向晚试图让陆淮明白她的心意。 她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质,不然,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向晚眼睛里的抗拒被陆淮看在眼里,他轻轻地笑:“当然了,我知道。之前在餐厅,其实我也是为了不让莫云烟怀疑,所以才故意在她的面前演戏。其实,在我心里,你也是像我的妹妹一样,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说着,陆淮给向晚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向晚听见陆淮这样说,压抑在心里多日的阴云一下子消散了! 她双眼明亮,表情轻松:“那就好,陆大哥。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 向晚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陆淮看着一脸欣喜的向晚,脸上笑意满满,可眼睛里却升起黑色的旋涡,手上的指骨更是捏得紧紧的。 什么兄妹之情! 他要的,始终都不是! * 陆淮离开后,向晚去办公室里找沈逾白。 同意让张医生做手术,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母亲。 让沈逾白做手术,才是向晚的真实想法。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留后遗症。 “沈医生,忙吗?” 向晚走进去的时候,沈逾白在病例上写写画画,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怎么,不去陪你的男朋友,来我这儿做什么?” 沈逾白头也没抬。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向晚的到来。 “是不是,我不说出当年的真相,你就不会给我的母亲做手术?” 来的路上,向晚把这些事反反复复捋了好多次。 脑子里一直都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说,算了吧,让张医生做手术,也许不会有后遗症呢?这样她的母亲不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地活着吗? 另一个却在说:管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只管实话实说,眼前这一关就挺难过的,还管什么以后? 向晚做足了心里预设。 可没想到她的纠结却换来了沈逾白的嗤笑,“向小姐说什么呢?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沈逾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举止散漫又周正,眼睛里满是疏离。 和前几天那个把她逼在墙角、询问真相的沈逾白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脑海里思绪翻滚。 时隔几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沈逾白了。 “既然向小姐的男朋友这么有本事,还是把伯母送到国外治疗吧,也省得你天天来我这磨人!”说着,沈逾白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莹白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放在鼻尖,好似在轻嗅什么味道。 “陆淮知道你的另一面吗?” “什么?” 沈逾白不说话,只是眉眼轻抬,一脸玩味地看着向晚。 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似有若无的光。 电石火花间,向晚好似被雷劈中。 几天前被沈逾白按在床上折磨的画面一点一点钻进脑海里。 这双莹白修长的手格外灵活,不费吹灰之力就搅乱了一池春水…… 让她呜咽娇软…… 又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纠缠不休…… 向晚瞬间红了脸,难堪、委屈一点一点浮了上来。 “沈医生,请你自重!” “自重?”沈逾白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我不够自重吗?前几天,是谁处心积虑的?” 沈逾白站起身,低下头看她,表情似笑非笑。 向晚想到前几天自己精心准备的事情,脸色血色尽褪。 事实摆在明面上,确实是她处心积虑勾引沈逾白。 这一点,她无可辩驳。 沈逾白看着血色全无的向晚,心情起起伏伏。 因为难堪,她紧咬着下唇,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脆弱和倔强。 削薄的身体,因为忙碌,似乎又单薄了几分,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洋娃娃一样的破碎感让他有一种不顾一切想要帮她的冲动。 他发现,无论向晚对他有多么无情,他都没办法做到对她视若无睹。 可一想到她和陆淮在一把伞下赏花的画面,他的心里又泛起了难以名状的酸涩。 “对不起,沈医生。” 向晚想了一会儿,把难堪忍了下去,“给你添麻烦了!” 她表情凝重,“但是我不后悔,如果有什么条件可以让你帮我的母亲做手术的话,你可以尽情地提,我会尽全力满足的。” 说完,向晚把名片放在了沈逾白的桌子上。 虽然,他们之间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可递名片的意思,是个成年人都明白。 “我要去上班了,等您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向晚咬咬牙,临走前,欲言又止,“另外,我和陆淮是清白的朋友关系,请沈医生不要污蔑我们。” 说完,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沈逾白的办公室。 向晚走后,沈逾白看着那张名片,脸色时而阴沉,时而明快。 沉思良久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查我和向晚当初分手的事!” * 向晚来到兼职的酒店,想要辞职。 一来,她成为了陆鸢女儿的舞蹈家庭教师,收入不错。 二来,她的舞团明令禁止她在别的地方兼职。 万一被发现了,是会被开除的。 趁着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向晚想早一点离开。 可酒店经理却不愿意了。 “向晚,当初你来的时候,咱们说好的,最起码跳半年,现在你陡然离职,让我去哪找人啊?” 经理一脸为难,“要不然这样,你把这个月的舞跳完,给酒店一个缓冲期。” 向晚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经理说的是实话。 突然辞职,确实是她违约。 经理见向晚点头,也松了一口气,“向晚,月底的那场演出很重要,你到时候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好好演出。” “月末的演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需要注意什么?” 向晚见经理这么郑重,有些好奇。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有大人物专门点了要看你的演出,所以,你好好准备就行。” 经理拍了拍向晚的肩膀,脸上挂着一丝羡慕。 霍家的少爷霍轩点名了要看向晚跳舞,这么好的福气,一般人可是羡慕不来的! 第28章 鸿门宴上,她格外难堪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28号。 向晚简单挑了件礼服,就去了莫家老宅。 这场生日宴声势浩大,人影错落,衣香鬓影。 向晚黑发披肩,香肩微露,站在角落里,像空谷幽兰。 她捏着酒杯,沉默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隔着人群,向晚看见了莫云烟和沈逾白。 莫云烟身穿一件银色流苏长裙,细腰美背在流苏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很是勾人。 脚踝纤细莹白,纹着一双青色蝴蝶,展翅欲飞。 与男人的西装裤,交错辉映,悱恻缠绵。 沈逾白身着一身经典的黑白西装,眉目温润,气质矜贵,像极了书中的翩翩公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衣物纠缠。 向晚静静地看着,心无声地痛了起来。 良久后,她自嘲。 她早就应该知道,像沈逾白这样身世的人,只有莫云烟这种家世良好的姑娘才配得上。 像她这样连家庭都不齐全的人,若不是当初沈逾白强烈追求,恐怕连那四年的恋爱也不曾有。 “晚晚,别难过!别看莫云烟现在风光,可我看着,在沈逾白心里,她的分量还不如你呢!”柳云看出了向晚的闷闷不乐,低声安慰。 “再说了,豪门里面的协议婚姻多了,说不定,这一对就是呢!” 向晚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知道的,没事,我对自己有定位。” 她一向活得清醒又悲凉,从来不做无谓的幻想。 此时,暗暗掐紧了自己的手,悄悄告诉自己:这次和沈逾白接触,也只是为了母亲! 柳云看她这样,还想说什么,但又怕给了希望后,是失望,索性不再说这个话题:“陆淮呢?不是说,要和你一起来吗?” 柳云早就听说了陆淮,但是一直没见过,所以很是好奇。 ”他呀,又出国了!天天忙得不着调!” 陆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向晚身边,一见面,就亲切地拉住了她的手:“向小姐,等他回来了,你可不能放过他,得让他好好地请你们二位吃一顿饭!总放小姑娘家的鸽子算怎么回事?” 陆母目光灼灼地看着向晚,眼神热烈。 柳云一下子就读懂了陆母的心思,这是看中了向晚,想要她当儿媳的意思! 柳云心里高兴,急忙应承下来:“好啊,伯母,早就听说陆大哥了,等他回来了,一定要托向晚的福,见一面!” 陆母忍不住看了一眼柳云,美目里流露出同样的欣赏。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轻声点了点头。 沈逾白眼神幽暗地看着这一切,眼睛眯了又眯。 陆母又拉着向晚说了好一会儿话,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读出了陆母的心思,看向向晚的眼睛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一丝打量。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拜高踩低,向晚虽然不喜,却也明白。 陆母见向晚始终恹恹的,虽不失礼,却并不高涨,心里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走了。 柳云还想陪向晚,电话却响了:“柳云,饭吃饱了没有?赶紧过来加班,人手不够!” 院长火急火燎,刚才来了几个病人,都是急诊,人手不够,所以特地给柳云打电话,叫她加班。 挂了电话,柳云满脸悲戚,“可恶!周末还要加班,我活得还不如一条狗,狗还不用上班呢!” 向晚忍笑,“快去上班吧,好歹你也是医生,救死扶伤,多神圣啊!” “我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行的话,就开溜!” 柳云心里放心不下,她知道,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向晚点了点头,她的到来着实有些突兀,现场已经有一些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她也不打算在这里过多逗留。 她害怕,害怕和当年沈家的人见面…… 柳云走后,向晚看了一下时间,刚来这里不到二十分钟,看莫云烟和沈逾白秀恩爱有十五分钟,她拿了一些点心,食不知味地吃着,打算呆够半个小时就走。 正想着,不知不觉间,身边多了一个人,像个幽灵一样:“呦,这不是痴心妄想的向小姐吗?怎么,认清现实了,躲角落里呢?” 霍轩满脸龌龊地看着向晚,眼睛里的兽欲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向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呼晦气,不愿过多搭理他,全当狗叫。 准备离开时,纤细的腰却被他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 “向晚,看到了吗?像沈逾白这样的人,只有莫云烟能配得上!不过,你也不用伤心,哥哥疼你,以后跟着我吧。” 霍轩不干不净地说着,目光在向晚摇曳的身姿上流连。 向晚气愤不已,浑身颤抖。 她捏紧了酒杯,声音浸染了寒霜:“霍轩,放尊重点!你再骚扰我,我立马报警!” 霍轩却不以为意,他云淡风轻地说:“你觉得,我会怕警察?另外,我听说,你母亲重病,你觉得得罪了我,她还能救得活吗?” 霍轩有恃无恐。 “霍轩,大庭广众下,你这样动手动脚的,还不给晚晚道歉?” 由于愤恨,林祁整个人崩得像一张上了弦的弓,随时都会崩断的可能… 向晚拉了一下林祁。 霍家在京市地位很高,除了沈家,谁也不怕。林祁只是一个医生,和霍轩斗,肯定是要吃亏的。 但林祁却寸步不让,坚定地站在向晚的前面,保护向晚的意味很明显。 “呦,这不是林家的私生子吗?这是认祖归宗了,过来当裁判?” 霍轩并不把林祁放在眼里,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满是鄙夷和怠慢:“劝你在得到大家认可前,少管闲事,万一让你的哥哥和后妈知道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霍轩,无论我是谁,只要看见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都会打抱不平的!”林祁对霍轩的嘲讽不以为意,反而大声斥责他的无耻。 林祁的话掷地有声,义正辞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周围人好奇、惊讶、猜疑…各种目光向她投过来… 向晚难堪极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四周。 在人群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逾白。 此时的他正亲密地和莫云烟站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沉如水。 两个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 视线相对。 沈逾白潋滟的桃花眼里弥漫着各种情绪,有讳莫如深,还有她看不懂的深邃。 向晚越发觉得难堪,莫名的,竟然有些委屈。 她咬紧了红唇,眼睛里闪着盈盈泪光,面上仍是倔强:“霍少,我知道你家大业大,有的是手段,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们最好不要走到这一步!林医生,我们走。” 她拽了拽林祁的衣袖,林祁会意,正打算离开,莫云烟却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林祁?向晚和霍轩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脸好奇和无辜,好似真的没看懂这一切。 林祁满脸悲愤,想要开口说话,可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又看了眼满脸委屈的向晚,最终为了向晚的名声,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场不少畏惧霍家势力和不愿惹祸上身的人,看见莫云烟过来,纷纷散了,临走时,只说是误会一场。 莫云烟问不出所以然,于是拉着向晚,声音温柔:“向晚,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你给我说,我帮你解决!” 向晚的手被莫云烟紧紧拉着,有无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其中不乏知道她和沈逾白当年事的人,她浑身不适,于是悄悄收回自己的手:“没事的,莫小姐。是误会一场,搅扰到你的生日宴了,多有抱歉。” 向晚举起酒杯,敬了莫云烟,然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霍轩见向晚这么懂事,嘴唇勾起笑意。 这个向晚,竟然有这么多面! 他发现,他对向晚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第29章 以前你不是挺喜欢用身体感谢我的吗? “是啊,误会一场,向晚姐还是和沈哥好好庆生吧!” 霍轩也冒出头,敬了莫云烟一杯酒。 莫云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睛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她本以为,向晚遇见像霍轩这样急色的人,怎么都会一身狼狈,甚至是名节不保! 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护花使者,让她平白无故出尽了风头。 “既然是误会,那大家以后都是朋友,走,我带你去花园里转转!” 说着,莫云烟亲切地拉着向晚,带她去后花园。 向晚觉得尴尬,尤其是在沈逾白面前和莫云烟接近。 林祁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主动替她解围。 他牵了向晚的手,脸上笑意盎然:“千万别,莫小姐,刚刚向晚好不容易答应了要和我一起跳舞,你把人带走了,我和谁跳啊?” 林祁满是打趣。 莫云烟听了也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强拉着向晚和我一起玩了。不过林祁,你想追向晚,可得多花点心思,你是不知道向晚有多受欢迎,就像我小叔……” 莫云烟还想说陆淮的事,向晚却有些听不下去,主动打断了莫云烟的话。 “莫小姐,刚刚医院里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我妈那边有点急事,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林祁:“真是抱歉,林医生,欠你的舞随后再补。” 说要她就想走。 还没走两步,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美妇人。 她身穿一件宝格丽的定制礼服,颈上带着祖母绿,很是雍容华贵。 向晚看见了她,脸色白了几分。 美妇人一来,就把莫云烟和沈逾白的手放在一起,眼睛有意无意地在向晚身上掠过,脸上挂着傲慢的笑:“烟烟,既然向小姐要忙,你就让她走吧,毕竟,这种场合她也不习惯!” 向晚心里的难堪浮在了表面。 她轻咬下唇,身体晃了又晃,有些摇摇欲坠,但面上仍是不肯服输:“谢谢沈夫人提醒。我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遇见这样的事,给林医生添麻烦了。” 向晚的话温温软软的。 但结合刚才霍轩的行径,其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沈母面色一凛,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向晚还是从前牙尖舌利的样子。 心里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不过这次,她把矛头指向了林祁:“祁儿,你好不容易回了林家,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纠缠在一起。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大,你要抓住机会,明白吗?” 林祁眉心跳了跳,他第一反应就是维护向晚。 还没说话,沈逾白却眸色幽深地往前站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恰巧立在向晚跟前。 两个人虽没有说一句话,可周身的气息却密不透风地结合在一起,油泼不进。 沈逾白不着痕迹地松开牵着莫云烟的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霍轩,“刚才大家都不了解情况,但霍轩,你一直都在的,现在我问你不三不四的人究竟是谁?” 霍轩的脸立马白了起来,胳膊隐隐作痛,他咬了咬后槽牙,看了一眼莫云烟。 莫云烟指节发白,整个人泡在了醋坛里,毛孔里散发着酸涩,可她掩饰得极好,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霍轩看莫云烟这个样子,他知道,莫云烟不会撕破在沈逾白面前的面具,索性认了错:“抱歉,刚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见色起意,我要向林祁道歉!” 说着,他仰头喝了一杯白酒。 因为喝得太急,辛辣的酒刺激到他的嗓子,他连连呛咳了几下,脸上满是狼狈。 可沈逾白却好像意犹未尽:“不止是林祁吧?” 霍轩听见沈逾白的话,身体震了一下。 “够了,沈逾白!”沈母声音颤抖,“你太胡闹了,这是什么场合,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沈逾白冷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您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爱胡闹,再说了,您不也从小教导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怎么今天我伸张正义,又变成胡闹了呢?” 沈母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逾白,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公然维护向晚给她难堪,这会儿也有些后悔。 可仍然拉不下面子。 莫云烟看出了她的心思,亲亲热热地拉住了她,“刚才是伯母不知道情况,不知者无罪嘛!你说是吧,向晚?” 向晚目光如水,她心里感激沈逾白的挺身而出,却对沈母说不出原谅的话。 沈母一见莫云烟开口,脸上写满了笑意,她亲切地拉着她的手:“烟烟,还是你体贴懂事,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莫云烟会意,没有错过沈母眼里对向晚的嫌弃和恼羞成怒,她笑盈盈地跟着沈母走了。 现场就剩下了向晚、林祁、霍轩、沈逾白四个人。 霍轩见莫云烟走,也想跟着溜,还没转身就看见了沈逾白冷冽的目光。 说来奇怪,沈逾白虽是个医生,可他身上的气势却比权势们还要迫人。 霍轩怕极了他。 这会儿被他冰冷的目光扫到,想要移动的腿也走不动了。 “向小姐,这杯酒我敬你,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霍轩又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说完,就像是身后绑了炸药,飞也似的走了。 这一次,沈逾白没拦他。 “谢谢你,沈医生。” 向晚沉声向沈逾白致谢。 沈逾白笑了笑,眼神里流露出向晚看不懂的意思,“向小姐要怎么谢我?只是口头表达吗?” 说着,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在她和林祁的手上掠过。 向晚被那道灼热的目光刺到,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回头我请沈医生吃饭,如果沈医生不嫌弃的话!” 向晚说了一句客气话。 沈逾白点点头,扫了林祁一眼,看向向晚时又很是玩味:“哦,怎么改变答谢风格了,以前你不是挺喜欢用身体感谢我的吗?” 沈逾白不留情面的话,让向晚只觉得热血翻涌! 她无法想象林祁会用什么眼神去看她! 沈逾白看着林祁苍白的脸,表情似笑非笑。良久后,他轻笑:“真是抱歉,我记错人了!向小姐,回头我请你吃饭赔罪!” 说着,自饮自酌了一杯,就走了。 沈逾白走后,向晚只觉得空气都是静的。 血液里流淌着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祁那一双清澈的眼睛。 良久,林祁走到向晚身边,用温热的手掌牵引着她:“向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什么都知道!”。 向晚的心痛了起来,她很想说,不,我就是这种人! 我就是在出卖身体! 可她没有勇气。 此时,唯美浪漫的音乐响了起来。 现场气氛热烈。 向晚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心情也慢慢平复了许多。 她是一个舞者,跳舞是她的爱好,也是她的天性。 就像鱼儿无法拒绝水一样,她也无法拒绝跳舞。 譬如此时此刻,虽然理智提醒她,她该走了,但是音乐却还在勾着她的魂。 林祁有些跃跃欲试,他想和她在这里跳一首“爱的华尔兹”。 “向晚,能邀请你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吗?” 林祁文质彬彬,弯下了腰,做出了极其绅士的动作。 周围有人看向他,向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大庭广众下拒绝这个帮了他很多次的人,她有些做不到。 索性就伸出了手,和他在舞池里共舞起来。 第30章 她的腰软极了! 一进入舞池,向晚就像一条游鱼进入了海洋,整个人都洋溢着光芒。 虽然顾忌着场合,没有放开跳,可她那轻盈的动作,灵动的舞姿、曼妙的身影还是征服了在场不少男士。 有富家公子偷偷打量,想知道这个有着出众容貌和舞姿的姑娘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家境不错,他们是很愿意和她生孩子的。 林祁看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心里也有几分骄傲。 他握紧了向晚的手,又把手放在她的细腰上。 向晚似乎感受到他的紧张,冲他微微点头。 因为喜爱跳舞,所以眼里眉梢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欣喜,这份喜色映在林祁眼里,更添风情。 林祁沉浸在这样的醉人的舞蹈里。 一舞毕,林祁仍不满足,又缠着向晚跳了一支。 向晚不好拒绝,只是有几分尴尬和勉强。 林祁似乎看出了她的勉强,故意找话: “向晚,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可我没想到,我爸爸竟然是林家的长子!” 向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脸上带着几丝惊讶和共情,低下头,认真听林祁说话。 “我母亲一生孤寡,我从小被人嘲笑没有爸爸,可我没想到,我竟然不是一个孤儿,而且出身世家。原本,我是不愿意回到林家的,因为我一直痛恨他抛弃了我和我妈!可我还是回来了!” 林祁的脸上有恨意,又有一丝庆幸。 “因为他说,只有我回去了,有了力量,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林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睛里含着期望。 他很希望向晚能够问出他想守护的人是谁,这样,他就能给向晚表明他的心意。 但很不幸,向晚一直在回避。 她粉白的脸上含着羞怯,低下头,心不在焉地跳着舞。 她很怕,很怕林祁说出让友情变质的话语! 林祁似乎感受到她的态度,并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继续用火辣的目光注视着她。 两个人一进一退,场面竟然异常的和谐起来。 落在外人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沈逾白从花园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向晚的裙摆随着舞姿摇摆着,美丽的天鹅颈、光洁的背和修长的美腿组合在一起,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妖娆多姿,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林祁眼里带着钩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 沈逾白闭上眼睛,他记得,向晚的腰软极了,像一条迎风摆动的柳枝。 此时此刻,他看着林祁,觉得他的手碍眼极了! 周围不少惊叹声传来:“这小姑娘的舞跳得也太好了吧?” “她是不是和林祁一对?如果不是的话,一会儿打听打听,我想让她给我家的臭小子说说!他肯定会喜欢的。” “我觉得,她更适合我儿子!要不一会儿咱们都过去问问?看她能看上谁?” “咔嚓!” 也许是杯子太过于纤细,沈逾白手里的杯子竟然裂成了两半。 晶莹剔透的碎玻璃一点一点扎进他的肉里,鲜红的血汩汩流出,映得那碎片都有些流光溢彩。 压抑了许久的东西随着这次伤势破土而出。 沈逾白看着手上的血,回忆如山风过巷。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他最喜欢和向晚在一起跳华尔兹,他搂着她的细腰,她倚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跟着音乐,舞步翩翩…… 情到深处的时候,和着舞姿,在舞池里接吻,缠绵又悱恻… 她的唇很软,很香,让他在梦里魂牵梦萦… 想到这,沈逾白再次看了一眼舞池里的男女。 眼睛里飘动着蓬勃的嫉恨。 他发现,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不顾一切地推开林祁,把向晚抱回家。 她所有的舞,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只能和他一个人跳,所有人都不许染指! 莫云烟静静看着沈逾白鲜血淋漓的手,脸色苍白,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 她的手紧紧抓着沈夫人送给她的吊坠,心里恨意滔天。 她好恨,恨自己无论怎么伪装,都无法让沈逾白爱上自己! 她发现,他心里又爱又恨着的,一直是向晚! 一想到沈逾白和向晚的过去,莫云烟嫉妒得要发狂! 她永远也忘不了沈逾白对向晚的痴迷…… 她想起沈逾白当初和她订婚时的抗拒,心里一阵阵发颤。 如果,向晚回来了,那她和沈逾白的婚姻,还能保得住吗? 莫云烟心里一惊,她的嘴唇勾起冷冷的笑。 她永远也不会同意和沈逾白解除婚约的,除非她死! 至于向晚,既然友情牌没有用,那就直接毁灭吧! 想到这,莫云烟走出门,拿出手机,给霍轩打了一个电话:“霍轩,你不是对向晚感兴趣吗?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向晚和林祁跳完舞以后,又收到了很多人的邀请,还有人问她要联系方式,想要给她介绍豪门联姻。 她笑着,一一婉拒了。 嫁入豪门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跳舞才是她的一生追求。 沈逾白看着向晚一一婉拒的样子,紧抿的薄唇不自觉微微翘起。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角落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莫云烟悄悄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听。 “当年的事查得怎么样?” “嗯,尽快。” 听到这段话,她浑身一震,指节攥得发白! 沈逾白,他这是要查清楚当年分手的事吗? 很好,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正在胡思乱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扭过头,发现竟然是向晚! “怎么了,向晚?”莫云烟死死地盯着她,表情仍是云淡风轻。 可如果向晚仔细看她的指尖,就会发现,她是如此的紧张。 可惜,向晚无心观察这些,这个生日宴,让人窒息,她只想逃离。 “莫小姐,谢谢你的邀请,我妈妈那边身体不好,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向晚和莫云烟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宴会。 生日宴还未结束,沈逾白虽然站在角落里,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一言一行都会引人注目,更引人遐思。 见状,沈逾白直接提前离开了宴会。 柳泽和顾牧也被他偷偷叫了出来,三个人悄悄躲到酒吧包厢里偷偷包扎伤口。 柳泽一边给沈逾白包扎伤口,一边念念叨叨:“你这双拿手术刀的手是不想要了吗?这玻璃碴怎么不把你的手扎个三刀六眼?” 顾牧看着沈逾白手上的伤,啧啧不已:“就是啊,沈哥,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都能把酒杯捏破?要不你去参加比赛吧,说不定还能破吉尼斯纪录!” 沈逾白冷眼看了一下伤势,“少说风凉话!” 柳泽一见沈逾白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立马用力按了一下他的伤口,看见沈逾白眉头蹙了蹙,顿时心满意足,又专心包扎起来:“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早都劝过你,既然喜欢、放不下,就去追!人家都跑上门了,你还不扭扭捏捏,惺惺作态,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在意得要死,像你这样的,活该一辈子没有真爱!” “就是,像你这样算什么回事?” “要么你就放弃,和莫云烟好好过日子,要么你就睡了向晚,了了自己的心愿。男子汉大丈夫,玩个女人,算什么?” “谁说我喜欢她的,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沈逾白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嗤笑了一声。 第31章 向晚,这次你要往哪里逃? 离开生日宴后,向晚回了医院,第一时间就去找张医生了解病情。 张医生神情忧虑:“向晚,你妈妈的病虽然没有恶化,但是,手术已经迫不及待了,你确定不找沈医生给你妈妈治病吗?” 向晚的心一瞬间被紧紧地提了起来。 她觉得,此时自己就是命运手里的猴,被疯狂地遛着…… “去,怎么能不去呢?” 她浅笑着,努力伪装出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谢谢你了,张医生,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走出科室门,向晚就给沈逾白打了一个电话。 “嘘~别说话” 柳泽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顾牧噤声:“沈大公子的前女友打电话了,咱们看看沈大公子是怎么拒绝这位不喜欢的前女友的?” 顾牧见状,立马不再闹腾。 两个人表情玩味地看着沈逾白,想知道他是接到电话会怎么说。 沈逾白笑了笑,直接挂了电话。 柳泽和顾牧一见沈逾白这个反应,立马起哄笑了起来:“沈公子,这是玩不起吧?否则,怎么会挂电话!” 沈逾白扬了扬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手:“你的包扎技术该练了,如果这是在医院,你估计要被投诉!” * 向晚看了看被挂掉的电话,表情微微愣怔。 她深呼了一口气,去了病房。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这一周,向晚格外忙碌。 她边上班,边兼职,还要照顾自己的母亲。 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闲暇的时候,还会去沈逾白的科室里找他。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躲避,她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晚上8点,向晚照例去了酒店。 这是她在酒店的最后一场演出。 向晚准备翔实,穿着一件水红色舞蹈纱衣,露出光滑洁白的背。 头上的斗笠长长的,帷幔上的细纱层层叠叠,朦胧又婉约。 跟着音乐,她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水红色的纱衣在风中飘荡,灵动又优美。 帷幔后那张倾城绝色的脸时而显现,时而隐藏,勾起无数人的好奇心。 台下的观众掌声不断,向晚跳得得心应手。 也许是最后一场,这场舞,她跳得很用心。 舒缓唯美的音乐奏到一半,向晚在回旋之际不经意往台下看了一眼,眼光蓦地停下,她看见了霍轩! 昏黄的灯光下,他衣冠楚楚,手里捏着酒杯,面上含笑,看起来人模人样。 可眼睛里闪烁的兽欲,还是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向晚心里发毛。 她不知道经理所说的大人物是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霍轩,那她今晚,真的羊入虎口。 接下来的舞蹈,向晚跳得有些漫不经心。 一面后悔自己最近粗心大意,一面想着补救措施。 浑浑噩噩的,舞终于跳完了。 向晚谢了幕,第一时间就想下台,拿手机打电话。 无论如何,她不能和霍轩在一起单独呆着。 但偏偏天不随人愿。 她还未走下台,经理就叫住了她。 “向晚,霍少爷等你好久了,你给他敬一杯酒吧!” 说着,经理就去拉她,没给她任何后悔的余地。 向晚挣脱不开,只得缓了缓神:“经理,我现在还穿着演出服,不太方便,不如让我去后台换一身衣服?” 向晚心里记挂着后台的手机,这是她目前最好的求救途径。 经理本想答应,可看了一眼霍轩阴沉的脸,瞬间变卦:“向晚,霍少已经等你好久了,点名等你一下台就过去敬酒,你只要敬了这杯酒,就可以领了钱走了,不然,一会儿霍少闹起来,咱们酒店可兜不住!” 向晚想到十万块的薪水,心里有些纠结。 她沉下声:“经理,我来之前忘了回我朋友信息了,要不然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吧?等我回了电话,也好让她放心。” 经理犹豫了一下,看了又看向晚那一张柔弱无辜的脸,一时起了同情心,忘了刚刚主管的叮嘱。 可她刚拿出手机,却被突然被一个人夺了去:“向小姐这是磨蹭什么呢?这么不愿见到我,或者,想给沈哥打电话告状?” 向晚抬头,看见霍轩那一张阴恻恻的脸,手心粘腻得起了层层薄汗,心里惴惴不安。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怎么会,只是忘了给我朋友回信息,所以借经理的手机用一下。” 霍轩把经理的手机放在桌上,不说话,却扬了扬头,让身边小弟们倒了三大杯红酒。 鲜红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照得向晚心里发慌。 “喝了这几杯酒,我就放你走!” 霍轩存心为难向晚。 他打听过,今晚沈逾白要在医院里值班,绝对没有时间过来。 另外,他还听莫云烟 说,沈家和莫家已经在商量他们两个人的婚期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笃定,沈逾白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和他过不去。 所以,今晚他专门买了特制的酒,无论如何要吃掉向晚这块肥肉! 周围人纷纷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向晚。 她一向高傲,一般人的酒从来不喝。 这会儿被霍轩逼着,大家都想看向晚会做出什么动作? 向晚沉默良久,端起酒杯,她明媚的脸上写满了倔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霍轩,声音不大但有力:“霍少,是不是我今晚喝完这三杯酒,以后你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这一个多月来,霍轩一直都是向晚心头的一个阴影。 时不时地会冒出来,幻化成鬼,吞噬她的内心,让她寝食难安、形销骨立。 如果,今晚喝了这三杯酒,解了霍轩的逼迫,那她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霍轩见向晚难得的听话,眼睛里的兴趣更浓了,他微微眯起眼,轻轻地笑:“当然!” 喝了这几杯酒,她自然会不顾一切地求他,哪里需要他为难? 向晚的手捏着衣角,她不知道霍轩说话算不算话,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只得狠了狠心,仰起头喝了一杯。 她酒量很差,可以说是一杯倒。所以平时除了买醉,轻易不会碰酒。 一杯酒下肚,白净的脸上涂满了胭脂,红色从两颊蔓延到耳根、脖子,再加上她那双星眸闪闪,整个人像一朵绽放的海棠花。 由于未经人事,整个人又娇又艳,吸引着在场男士们的目光。 霍轩看见向晚这个样子,体内的火气在身体里窜来窜去,游遍全身。他恨不得一挥手,把向晚压在身下,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 他挥了挥手,把手机递给了经理,暗暗示意经理去给他开个房间。 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亲手摘下这朵娇艳的玫瑰花…… 经理看着醉意初显的向晚,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了手机去了楼上。 霍家大少,她得罪不起…… 向晚没发觉眼前的酒和普通红酒有什么区别,只想赶紧喝完回家。 她一仰头,第二杯酒又喝了下去。 这一杯喝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霍轩看着向晚仓皇奔向厕所的背影,心里满是即将得手的悸动。 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安静地坐着,脸上写满了得意。 手下的小弟很有眼见力,看见霍轩坐着不动,知道他不肯为了一个女人放低了自己的身价,立马让人守好了出口。 到了卫生间,向晚翻江倒海地吐个不停。 她晚上饭没吃,这会儿吐的都是酒水和胆汁。 也许是酒精上头,她脚步虚浮,头晕晕沉沉的,嘴里满满都是干涩。 用清水洗过脸后,神志稍稍清醒,就在此时,听见卫生间里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了吗?霍少已经开好了房,就等向晚醉意朦胧后下手!” 第32章 沈逾白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听见“下手”两个字,向晚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恐惧令她短暂失声,她强撑着,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和瘫软。 为了了解情况,她迅速看了看卫生间外的人,发现霍轩那边已经开始派人过来监视她了! 怎么办? 向晚很是焦急。 她仓皇起身,想趁没被抓到的时候逃跑,却发现此时的身体像一个海绵,手脚都是软的,浑身使不上一点点力气! 体内的热浪像潮水,不断地涌来,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坏了!那两杯酒有问题! 向晚更加焦虑! 正焦虑时,厕所里又有声音传来: “真的吗?这个向晚不是很清高吗?一般人的酒她根本就不喝啊!” “清高又如何?说不定就是故意做做样子,好让这个富家少爷开个好价钱!之前那个跳舞的你还记得不?不也是被酒店送到了别人的床上?出来卖就得接受市场规则!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让人讨厌!” “可我看,这个向晚和那些人不太一样……” “你知道什么呀,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说漏嘴了,听说隔壁楼层在秘密款待大人物,别让向晚搅合了!” 听见大人物三个字,向晚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强撑着身体,一步一停地走出了厕所,悄悄去了消防通道。 也许只要她找到了大人物,也许就能逃过一劫。 可刚走两步,向晚就被人拦腰抱住,毒蛇一样猥琐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向晚抬起脸,霍轩满脸阴鸷,得意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向晚,还想跑?告诉你,今晚你是跑不掉的!最好你乖乖的,一会儿我会轻一点,让你舒服一些,否则……” “霍轩,你刚才说过,只要我喝了酒,你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向晚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不得直接手撕了他。 霍轩却不以为意,抱着向晚,往电梯走,他附在向晚的颈间,声音低低的,阴冷得像毒蛇缠绕:“没人告诉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吗?再说了,我这是疼你,哪里是为难你?” 说着,他轻薄的目光在向晚脸上、胸上划过,把向晚视、奸了一遍。 向晚浑身恶心,她扬起手想给霍轩几巴掌,却挣脱不开,“霍轩,你不怕沈逾白过来找你?告诉你,我是沈逾白的人,我们已经同居了!” 向晚试图再一次用沈逾白来压制霍轩。 霍轩一听向晚这样说,整个人兴奋起来,他贴着向晚的脸,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满满的恶趣味:“向晚,估计你还不知道吧,沈逾白马上要和莫云烟结婚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商量出婚期,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参加他们的婚礼。顺便告诉你,我真想尝尝,沈逾白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向晚恶狠狠地看着霍轩,眼睛里满是恨意和不甘。 霍轩看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肆无忌惮地笑。 全然没看见身后小弟听见沈逾白两个字时的惊恐。 电梯很快到了霍轩开好的房间。 霍轩一打开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把向晚扔在了沙发上,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拍了照片,悄悄给沈逾白打去了电话…… 房间里,向晚手脚被捆。 “向晚,刚才我说过了,你乖一点,我会让你舒服的,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只能这样了……” 霍轩捏着向晚的脸,兴奋得像是磕了药。 “霍轩,你个混蛋,你这样做不怕遭天谴吗?” “沈逾白,救命……救命……” 向晚的脸被捏得通红,她不停地叫喊着,但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娇媚。 “宝贝,别叫了,听见你的声音我都石更了。”霍轩得意又猖狂,尤其是听见沈逾白两个字时,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骄傲。 向晚心里的恶心已经到了极点,体内更是一阵燥热。 可她此时,却不得不拿出精力和他周旋。 “霍轩,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你肯定也不是一个贪图一时之乐的人吧?” 向晚哑着嗓子,耐心诱哄,“对我来说,你和沈逾白其实都是没什么区别的,只要你能帮我救我的母亲,我就全心全意跟着你,你看怎么样?” 霍轩看着眼前又乖又媚的向晚,心里一阵悸动。 天知道他有多爱此时的向晚。 可是不行,他已经答应了莫云烟,要和她合作,所以今晚无论如何要拿下向晚。 “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就开始陪我吧。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救你的母亲,不会让你白白跟我一场的! 说着,霍轩开始去解向晚的衣服。 向晚心里一阵屈辱,铺天盖地的绝望像一张网,密密麻麻地捕捉了她。 她反抗,挣扎,但于事无补。 清丽的泪水在她的脸上划过。 霍轩的手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死亡的冲动…… “霍轩,你别碰我!不要碰我!” “如果你今晚碰了我,我明天就去死!到时候,沈逾白一定会过来找你报仇的!” 向晚眼里猩红一片,整个人因为抗拒而扭成了麻花,眼睛里满是决绝。 她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霍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放在她脸上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着向晚三贞九烈的样子,眼睛微眯,唇角半勾,漫不经心地笑:“呵,向晚,如果真是这样,明天你就是一具尸体,你觉得,沈逾白可能会因为一个死人和我们霍家闹翻吗?想都不要想!劝你乖乖从了我,以后死了和沈逾白在一起的心!” 说着,他的身子开始压了下去。 向晚又哭又骂,又捶又打。纤细的手腕因为推搡,留下道道血痕,汩汩流出的鲜血斑斑点点,在沙发和衣服上留下印迹,像极了风雨飘摇后的花瓣,和着泥泞散落一地。 霍轩的眸子暗了又暗,喉结发紧,声音嘶哑,他撕拉一声拽开了向晚的衣服,又解开了扣子和拉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沈逾白立在门外,周身戾气缭绕。 第33章 那是我都舍不得碰的人,你怎么敢?怎么敢! 今晚,沈逾白在楼上招待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和他讨论一些医学上的事情。 正推杯换盏的时候,他的手机里发来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向晚被霍轩抱着,脸蛋酡红,整个人都状态很不对劲。 而霍轩则是一脸淫笑。 沈逾白一下子就明白了霍轩的意图,汗水不经意间打湿了衣衫。 他顾不上和专家解释什么,直接叫来了酒店经理,问清楚霍轩所在的房间,直奔而来。 下了楼,他一脚把门踹开,看到屋里混乱的情形后,又快速关了门,把身后那些探寻的目光拒之门外。 此时的向晚浑身颤抖,长发披散,妆容凌乱,衣衫不整。 由于惊惧,整个人已经失了声,嗓子里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嘶哑声。 沈逾白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眼尾发红,浑身写满了狠戾,像地狱里寻仇的阎罗,浑身冒着黑气地冲霍轩走了过去。 一把拽起霍轩,举起拳头,往霍轩脸上、身上狠狠地揍了几下。 霍轩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 红色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滴在向晚的身上、脸上、眼睛里。 向晚只觉得整个人都看不见了,触目都是红色。 恐惧让她咬破了下唇,羞耻让她捂紧了身体,瑟缩在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破碎的洋娃娃。 沈逾白心疼不已,他脱下外套,盖在向晚的身上,遮住她裸露的身体。 又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小心翼翼地给她剪开手脚上的绳索。 由于刚刚挣扎得太过于激烈,向晚手腕、脚上的皮肤已经被磨破了,鲜红的血珠浸染了绳子。 沈逾白看着,心口一阵阵发堵。 “向晚,别怕,我来了!” 沈逾白强装镇定,努力使颤抖的声音变得平静一些。 向晚睁开眼,触目依旧是红色。 可熟悉的冷木香让她在仓皇中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她紧紧抱着沈逾白的衣服,潸然泪下。 “闭上眼,向晚,忙完了这件事,我带你离开。” 沈逾白说着,摘下了定制腕表,放在向晚的手里。 举起拳头,朝着霍轩打了过去。 霍轩还没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但是一抬头发现是沈逾白,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沈哥,你不是要和莫云烟订婚了吗?既然订婚了,那这个向晚陪谁不是陪?不如给了我,也好让莫云烟放心!” 霍轩振振有词。 虽然今晚的事,莫云烟也有参与,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供出了莫云烟,那他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人!索性不如不说,反正,沈逾白也不会因为一个向晚就把他怎么着。 只可惜他想错了! 沈逾白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抬起手,向着霍轩又是一顿揍。 沈逾白一向自恃身份,这样打架斗殴的事,他从来不做。 平常人惹了他,不过是一个眼神,就有人替他处理。 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只想用最野蛮的方式,发泄着心里的愤恨… 拳头像密集的雨点,落在霍轩的身上,拳拳到肉,声声入骨,像上好的和弦声。 霍轩被打得受不了,抬手开始反击。 此时,两个成年男性顾不上平时的社会地位和风度,像原始的野兽一样,厮打在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 玻璃杯、烟灰缸碎得到处都是。 就在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一件青花瓷花瓶冲着霍轩的后脑勺砸了过来。 霍轩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 粘稠的鲜血像潺潺的小溪,汩汩地流着。 霍轩转身看了一眼,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向晚看着霍轩歪歪斜斜地倒下去,潮红的脸蛋瞬间苍白… “我杀人了,杀人了…” 虽然,她的心里有过不止一次恨不得杀他的想法,但终究是第一次“杀人”,向晚看着霍轩倒下的身体,恐惧占了上风。 握着花瓶的手颤巍巍的。 身体更是软得站不住。 沈逾白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弱不禁风的向晚也会有这样一面。他蹲下去,伸出手在霍轩鼻尖试了试,发现他还有气息,就悄声安慰向晚:“没事,他没死。” 听到沈逾白这样说,向晚松了口气,紧绷在心里的弦断了,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沈逾白眼疾手快,直接抱住了她。 他低头一看,向晚脸蛋红得像醉酒的芙蓉,额头更是烫得吓人。 “向晚,你怎么了?”沈逾白有些慌乱。 “我好热…” “好难受…” 惊惧过后,药效重新席卷而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把向晚淹没。 沈逾白低头看了看向晚,咬破的樱唇上有细微的血迹,在她红白的脸上更显诱人。 在药效的作用下,向晚无意识地扯着已经残破的衣服,旖旎的春光在不经意间泄了整间屋子。 沈逾白喉结滚动了几下,眸光渐深。 “向晚,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沈逾白抱着向晚,大踏步离开。 但向晚却有些受不住,她渴望得厉害… 身下悸动一片,轻薄的衣物濡湿一片。 她受不住地去仰头吻沈逾白,无意识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带着青玉的吻很快就烧着了沈逾白,两个人在走廊里无意识地深吻着,旁若无人。 经理和跟班们在他们身后看着,都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经理,她做梦也没想到,向晚竟然是沈逾白的晴妇,如果她早知道这些,那她今晚,怎么也不会这样做… 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为今之计只有好好讨好沈逾白,问清楚补救措施。 沈逾白是被向晚的嘤咛声惊醒的,等他从青玉里清醒的时候,发现身后站了好几个人。 经理适时出声:“沈少爷,霍少爷怎么办?要报警为向小姐出气吗?” 第34章 给我,你就是我的解药! 沈逾白冷冷地睨了经理一眼。 经理只觉得身后汗涔涔的,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 “送人去医院,这里的一切损失,记在我的账上!”沈逾白没有理会经理,带向晚去看病才是正事。 他抱着向晚,轻声哄着她,声音难得的宠溺又温柔:“向晚,忍一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向晚意识模糊。 此时的她好像是一条躺在沙漠里的鱼,浑身都是干燥的,急需一场湿漉漉的雨水。 沈逾白就是她的甘霖。 “不,不要。” “我不要去医院…” 她的手拂过沈逾白的胸膛,硬邦邦的,又有弹性。 这一抚摸,向晚好像找到了良药,她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靠,热滚滚的小脸蛋贴着沈逾白的小腹,“逾白哥,你帮我…” 司机一见向晚迷糊成这个样子,非常有眼力见地升起了挡板。 沈逾白痛苦得皱了皱眉,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下身体。 “少爷,去哪?” 司机有些踌躇,他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是要去医院,还是去酒店。 “废话,当然是医院!” 沈逾白火气很大。 但是话匍一出口,他才发现,原来做这个决定需要忍耐这么多… 向晚的脸已经从他的小腹间挪到了胸口,娇艳的红唇无意识地擦过他的凸起… 沈逾白吸了一口凉气,忍了又忍,从前面收纳箱里拿出了矿泉水,给向晚擦了擦脸。 “老实点!” 冰凉的触感让向晚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她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情况。 沈逾白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她身边,虽然对她刚刚的行为表现得无动于衷,但耳廓的红,和衣服里鼓起的形状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向晚咽了咽口水,难堪和害羞交相闪过,另一个带着几分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如果这一次阴差阳错,和沈逾白……那他会不会同意她的请求呢?” 想到这,向晚半是借着药劲,半是真心,有意无意地斜靠在沈逾白的身上,含着春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逾白,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逾白哥,我好难受,不想去医院…” 向晚脸蛋酡红,吻着他的耳垂。 沈逾白浑身一震,此时的他也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欲火,低头和向晚吻得难舍难分… “逾白哥,咱们去宾馆吧,我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 向晚声音低低的,情人间呢喃的软语勾得沈逾白绷直了身体。 他理了理领带,情欲退下,理智回归,眼神里幽光一片。 “向晚,不要以为我这次救了你,就会原谅你之前所做的一切…” 沈逾白目光微冷,一脸严肃:“今晚的事,是个男人都会出手的,所以,不要自作多情。” 沈逾白的话像刀子,一下子戳破了向晚的幻想。 “不过,如果你主动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也许,我会网开一面……” 说着,沈逾白低低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向晚会错了意,她竟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诱哄。 “其实你说不说也无所谓,过去的事,我也没那么放在心上,”沈逾白又坐直了身体,“不过,我不喜欢被欺骗,所以这件事我迟早也能查出来!” 正在昏迷的向晚一听沈逾白这样说,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因为饮了酒、中了药,她失去了表情管理,真实的反应写在脸上。 幽暗的光线依然遮不住她的焦虑:“不要,沈逾白!” “不要查当年的事。” “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向晚紧紧地抓住沈逾白,眼睛里满是恳切。 由于恐惧,她的皮肤不可遏制地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沈逾白冷冷看着向晚,瞳孔急剧收缩,似乎想透过身体,看穿向晚内心最真实的恐惧之源。 片刻后,他自嘲式的笑了笑,一根一根撇开向晚的手,表情淡淡,“什么是就当?有没有做过,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怕我知道,难道真相会比你对不起我的后果还要难以承受?” 向晚紧抿着薄唇,强忍着身体里的热浪,什么话都没有说。 沈逾白看着她不肯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他情愿向晚说谎话,也胜过现在什么话都不说。 “向晚,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沈逾白没有再说话。 向晚出神地看着他,神情哀怨,思绪回到几年前。 那时的向晚总是很迷人 身边不乏一些追求者。 她不仅难约,又不懂人情世故,整日里除了跳舞,就是和沈逾白在一起约会。 她出门时又不知道低调,总喜欢穿漂亮衣服。 在和沈逾白约会回来后,就遇到了猥琐男人的骚扰。 那时的她恐惧又难过。 恰巧沈逾白回来给她送吃的,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再后来,这个男生就在学校消失了。 有人说,他坐牢了,有人说,他被退学了…… 向晚没有同情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可在和沈逾白分手后,她却在一个残破的档口,遇见了右手只有四根手指的他……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表面风神霁月的沈逾白,也有不为人知的黑暗面…… 这次,如果不是母亲生病,她是怎么都不肯回来的! 想到母亲,向晚再次软了身子,低低哀求:“逾白哥哥,不如我们不要想过去的事,只看眼前……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你救我的母亲。等她痊愈了,我就离开,保证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的……” 沈逾白听着向晚的话,笑了又笑,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 向晚还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去医院!” “不,逾白哥,我想要你!” 胸口滔滔的情意、激烈的恐惧和滚烫的药效夹杂在一起,勾得向晚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热切的亲吻着沈逾白,情欲里夹杂着复杂的心绪。 沈逾白不动声色,对于向晚的亲近说不上拒绝还是接受…… “少爷,医院到了!” 司机的话,惊醒了正在情欲里翻滚的两个人。 沈逾白轻柔地推开向晚,给她整理好衣衫,“不急,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第35章 你也该帮我一次…… 夜幕下,沈逾白声色温柔。 向晚压着情欲,去看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爱意,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 沈逾白带向晚到医院时,医生已经等待多时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药物,所以驾轻就熟地给向晚输上了解药。 冰凉的水慢慢滴进向晚的身体,体温也随之降了下来,意识也逐渐清醒。 “谢谢!” 向晚声音嘶哑,喉间好像含了热砂。 看着沈逾白唇上的吻痕,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在车里孟浪的行为,羞赫浮在面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向晚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眉梢在不经意间染了红色,看着很是诱人。 “怎么了?沈医生?” 清醒过来的向晚,不好意思再叫沈逾白“逾白哥”,这个称呼太过于亲密,属于过去的沈逾白和向晚。 不属于现在的他和她… 沈逾白听到“沈医生”的称呼,轻声笑了一下,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 向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嘲讽她。 只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沈逾白没有说话,坐在床边,继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火辣辣的目光让向晚没办法入睡,更没办法假寐。 只好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沈逾白长得太过于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人时总有一种带电的感觉。 向晚心里酥酥麻麻的。 她掩饰住内心的涟漪,睁大了眼睛看沈逾白,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有些破坏氛围。 呃,就是那种暧昧的氛围,连向晚也察觉到了。 向晚红透了皮,药效虽已退下,却似乎仍然停留在她的体内。 沈逾白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轻笑,语义深深:“向晚,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向晚没想到沈逾白会真的向她讨要谢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送你一块腕表,可以吗?” 向晚认认真真。 沈逾白不说话,手腕上定制的表明晃晃的。 向晚记得,这块表,全世界只有一块,价值上千万… “请你吃饭…” “…” 说了好几个,沈逾白都不表态。 向晚越来越没底气,半开玩笑半认真:“或者以身相许?” 向晚说完,沈逾白就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照得他整个人都有说不尽的英挺魅惑,“确定要不带任何目的的和我玩玩?” 向晚瞬间白了脸。 她听懂了沈逾白的意思。 和他玩玩可以,别的事情免谈! “逾白哥~”向晚靠在沈逾白的身上,似撒娇,又似嗔怪,“你就不能为我破例一次吗?” 沈逾白低下头,唇瓣厮摩着向晚的脸蛋,羽毛般的触感让向晚往后缩。 但沈逾白却一把拽住了她,不让她后退,他声音低沉又霸道:“向晚,我已经为你破例很多次,你也该帮我一次…” 说着,沈逾白非常强势地把向晚搂在怀里,肆意索取着…… 他们连续很多次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彼此双方都没有满足过…… 向晚也忍不住沉浸其中,和沈逾白亲热起来。 可就在沈逾白把手放在向晚的小腹上时,向晚猛地惊醒。 她清秀的脸上挂着泪痕,声音低低地,却掷地有声:“沈逾白,我们俩算是什么关系?一夜情吗?” 沈逾白瞬间没了心思,他知道,向晚在向他要什么! 可这,他不会给。 只有弄清楚了当年的事,他才会走出这一步…… “该换水了!”换水的护士打破了屋里的静谧。 护士探寻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随后又死死地黏在沈逾白的身上。 不是她花痴,是沈逾白实在是太好看。 一身矜贵、疏离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 护士的目光引起了向晚的注意。 她的心里有几分酸溜溜的。 但她一想起刚才依偎在沈逾白怀里和他深情拥吻对视的场景,又情不自禁地害羞。 沈逾白饶有趣味地看着向晚,欣赏着她害羞的模样。 她不知道,她这种欲说还休、红唇轻启的样子,是多么的迷人! “对了,霍轩情况怎么样了?” 向晚后知后觉,想起了霍轩。 她终究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得罪了霍家人,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可如果时间倒回,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死不了。”沈逾白一想起霍轩的下作手段,眸光深沉了很多。 向晚想求他庇佑,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筹码求他。歪着头想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沈逾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向晚心里想什么,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沈逾白走了没一会儿,护士也换了水走了。 向晚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想到今天的遭遇,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可沈逾白冰冷的态度,又让她觉得如此真实。 她心里酸楚,拿出酒店着人送来的手机,给柳云打了一个电话。 “你说沈逾白救了你?!” 柳云很是激动。 “是。” 病房里的事,向晚没好意思说。 “晚晚,那你一定要趁热打铁,趁早拿下他,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柳云一向以“成熟女性”自称,她觉得,男女关系如果没有突破那一步,就很难有实质性的飞跃,男人也不会真的给予什么帮助。 第36章 沈逾白,你俩成了吗? 更别说,沈逾白的身边还有像莫云烟这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 “而且,我听说,沈逾白好像有什么心理阴影,他不是一个喜欢始乱终弃的人,不如你抓紧机会,看能不能嫁入豪门?”柳云知道,像向晚这样的舞者,如果想加入普通的豪门,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沈家的地位太过于高贵,和普通豪门终究不一样。 嫁过去多少有一些难度。 但如果沈逾白执意要娶,那别人的意见还算重要吗? 柳云越说越兴奋恨不得跑到向晚面前耳提面命,全然没有关注到向晚的沉默。 “对了,霍轩有没有得手?”神经大条的柳云到现在才想起来重点。 “没有,恰巧沈逾白进来了…” 向晚一说起下午的事,还是有些后怕。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霍轩情况怎么样了。 万一真的有什么,那她以后可能也会有很多麻烦。 但是,她并不后悔! 柳云一听,果然爆炸了! “艹!那个霍轩是人吗?!”柳云无法忍受这样的人渣,“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下手!” 柳云气呼呼地放下了手中的护肤品,“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物理阉割?” 对于这种喜欢用特殊手段的人渣,柳云一向支持那些物理阉割的手段,她觉得这样标本兼治。 “他被我用花瓶砸晕了脑袋,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向晚多少还是有些忧虑的。 “那沈逾白知道他欺负你,有没有暴打他一顿??”柳云很想知道沈逾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了!”向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给柳云说了说,柳云时而气愤,时而拍手叫好。 最后,又感慨幸运,庆幸劫后余生,“晚晚,以后要不然你就别去那个酒店兼职了,如果钱不够的话,我给你!” 柳云知道,向晚手头并不宽裕。 “不了,谢谢你啦,我把房子卖了,钱够花了!” 向晚心里暖暖的,柳云一向对她很好,她一直都知道也很珍惜。但是金钱的事,她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她害怕因为金钱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柳云一听向晚这样说,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向晚这个人倔强又要强,就像当年和沈逾白分手,不管自己有多痛苦,也不曾走过回头路。 “你记得我始终在就行,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困难都可以给我说的!” “好~” 向晚的眼睛不自觉湿润了,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才挂电话。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更无从想象,未来的她竟会经历怎样的生死磋磨! * 向晚第二天醒来后,身体的不适已经全部消失了。 连她身上的伤口也被人细心地抹好了药膏,她看了看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直接给团长请了假。 伤口太暧昧,很多事解释不清楚。 柳云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姐妹俩说了好一阵子贴心话。 等一切归于沉寂,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 向晚看了看手机,霍轩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她? 这样惴惴不安了两天,她又回了舞团继续上班。 向晚一进团,和她一起跳舞的姑娘楚芷嫣紧张兮兮地把她拉到一边:“向晚,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昨晚,你在外面兼职的视频被人群发了,领导们都知道了,现在团长正转圈找你呢!” 楚芷嫣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她一直很钦佩向晚的业务能力。 向晚一下子觉得头懵了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她在跳舞的时候,特意选择跳斗笠舞,又用了层层叠叠的帷幔,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 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捅到了团里。 “向晚,你来一趟~!” 李团长脸色很难堪。 向晚魂不守舍地跟着李团长去了办公室。 “向晚,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在酒店里跳舞?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失身份吗?” 李团长一脸怒气的看着向晚,过去,沈逾白给他打过招呼,他从来不敢为难向晚。 但现在,向晚兼职的事,连部分观众都知道了,让他不处理都不行! “对不起,团长。” 向晚没有为自己辩解。 “向晚,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一阵子,你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等风头过了,再说跳舞的事!” 李团长一脸愤恨地看着向晚。 最近一阵子,向晚担任了很多舞蹈项目,而且大多是A角。 她基本功扎实专业能力强,人又长得好看,比起那些纯靠关系进来的人,要好用得多。 现在她陡然出了岔子,只能让别人顶上。 问题是,很多项目都排练到一半了,现在突然换人,成本又不知道高了多少! 李团长沉思良久,咬了咬牙,“算了,看你最近也有困难,不如你就在台下打杂吧。记得好好教林羽,她是现在唯一能顶替你跳舞的人了!要是再出什么岔子,这个舞团就可以关门了。” 李团长的算盘打得不错。 向晚是上一任团长的爱徒,从小就手把手教她,后来,又去了京大进修。 二十岁出头,就拿到了业内最顶尖的奖,实力毋庸置疑。 既然观众们不愿意,同事们又众说纷纭,不如让她打杂,顺便教一教同事,也不算资源浪费。 向晚没有拒绝。 她知道,把她留在团里哪怕是打杂,团长也承担了一些风险。 她再三感谢,又表示会竭尽全力教导林羽,好一会儿,李团长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他叹了口气,“向晚,我知道你最近家里出状况了,比较困难,兼职也不是你本愿。但是这件事怎么就会传出来呢?你是不知道,现在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 那些话实在太过于难听和恶毒,李团长没有说出口。 向晚点点头,她猜测,今天的事,和霍家少不了联系。 可她并不后悔! 向晚离开李团长的办公室后,有水汽在眼睛里凝结。 从舞团A角,到舞团打杂,没人知道向晚心里的难过。 但她仍旧感恩,感恩李团长的庇护。 见向晚出来,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叽叽喳喳迎了过去。 “向晚,你怎么样?” “没事吧?团长怎么说?” … 向晚感激地看着这些人,“团长体谅我有难处,所以,让我在舞团里负责打杂!” 这一句话震惊了现场人。 “怎么会?向晚,你的专业能力这么强,让你去打杂,那谁来跳A角?”楚芷嫣想也没想地就说出来了。 林羽听见楚芷嫣的话,脸色一沉,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得意。 一大早,她就接到通知了,以后,她来接向晚的班,跳A角! 向晚看了看林羽,眼睛里多了一丝说不明的意味。 她不是个傻子,刚刚,在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都在观察林羽的表情。 良久后,她轻笑,表情淡淡:“恭喜林羽!” 林羽见向晚在人群中挑明,自信地笑了笑:“谢谢向晚!李团长通知我了,以后我来跳A角,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她的态度大大方方的,众姐妹虽然意外,但还是送上了祝福。 楚芷嫣茫然地看了看林羽,又看了看向晚,她不知道,林羽怎么敢接向晚的班的,要知道,向晚的舞蹈,一向以难度系数大著称,里面的高难度动作,很多人都做不来。 如果林羽硬要接,那就只能降低难度。 但是这样的话,整个舞蹈的精华都会缩减…… 西装革履的柳泽看着遭遇了排挤却仍然淡定的向晚,唇角勾起了弯弯的弧度,他迫不及待地给沈逾白打去了电话,很想知道,如果沈逾白知道这些,会作何反应? 第37章 她和……的小电影 可是很不幸,电话却没有接通。 团长看着表情丰富的柳泽,小心翼翼地问:“柳总,您有什么指示吗?” 柳泽笑了笑,压制了自己想要多管闲事的冲动,淡淡地说:“没事,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打杂的工作并不轻松。 林羽也不是一位虚心好学的徒弟,向晚虽比她资历深,但年纪相当,甚至比她还要小上一两岁,所以,她的话,林羽听不进去。 向晚劝了几句,林羽脸上挂不住,就直接顶了回去,甚至,还有几分莫名的嘲讽。 向晚知道林羽骄傲,不和她一般计较。 一天下来,她也决定不再劝她,只是安心做好幕后工作。 下班后,向晚准备去兼职的另一家酒店。 但是电话还没拨出,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向小姐,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录用品德有问题的人,工资随后发放,请您另谋高就。” 向晚叹了口气,强烈的窒息感让她走不动路。 索性就找了一家咖啡厅,欣赏起了路边风景。 马路上人来人往,路人们行色匆匆,面上满是奔波的疲惫。 向晚算了算手里的积蓄,两百多万的手术费再加上后期的疗养和搬到海市的花销,着实不是一笔小钱。 即便是卖了房子,也填补不了。 她在心里叹气,虽然捉襟见肘,但是自尊心不允许她给沈逾白打电话求助。 向晚绸缪了好一会儿,准备起身时接到了袁姨的电话。 “向小姐,你快来医院一趟吧!老姐姐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消息,竟然昏了过去,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 向晚瞬间觉得头晕,眼前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可她还是强装镇定,尽量放平了呼吸,“好的,袁姨,我马上过去!” 到了医院,袁姨一脸焦急,声音里带着哭腔和颤抖:“向小姐,医生说老姐姐的身体很危险,让你…让你做好…准备!” 向晚木然的点了点头,她发现,原来人真的经历了大事,竟然会是一种无喜也无悲的状态! 她安安静静地坐下,看着手术室里通红的几个大字,和母亲过往的回忆呼啸而过… 幼年时,她曾怨恨母亲忙碌,没有时间陪她。 后来,又埋怨她守不住丈夫,害她早早地没了父亲。 再后来,她看见母亲身边有了别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说幼年的事,只是怨,但后来,青春期经历的事,就是恨… 隐隐约约、不可言说、难以启齿的恨… 这恨意像藤蔓缠绕她多年,在无数的夜里,爬满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呼吸… 但后来,尤其是母亲生病后,她又和她达成和解… 她静静地想着。 袁姨欲言又止… 纠结良久后,她出声:“向小姐,你要不要看看老姐姐的手机?里面的一些内容好像和你有关…” 向晚一愣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疯也似的跑回了病房。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解锁。 男女情动的喘息声流露了出来。 视频里,向晚衣衫半褪,被霍轩压着… 从某个角度看,两个人好像在做那事! 向晚感觉热血上涌,整个人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几欲晕倒! 这不是她! 可她却无从解释…… 她想给沈逾白打电话,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他说话。 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 她不知道,沈逾白会不会相信! 向晚的心,掉进了冰窟里,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叫痛。 她不知道,这个视频多少人看过,多少人传播过! 她不敢想… 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这个做局的人,有多可怕,又有多恨她! 逼得她几乎无路可走! “向小姐,老姐姐的手术做完了,你快来看看吧!” 袁姨很高兴,听医生说,她的手术很成功。 向晚听见袁姨的话,沉重的心,多了一丝轻松。 不管怎么样,母亲这次还是挺过来了! 她调整好心情,去了手术室。 李连枝刚好被推了出来,她戴着氧气罩,面无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看着就像是风中的一片枯叶。 “病人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经历这样的刺激了!” 医生的话语里,有几分怨怼,“另外,她的换肾手术也要尽早做了!没事的话,多陪陪母亲!”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向晚只匆匆的看了母亲一眼,随行的护士就把她推进了特护病房。 “对了,病人家属!”一位护士叫住了她,眼睛里闪烁着同情:“有一种药是病人需要的,但是我们医院恰巧用完了,且没有替代品,建议你去别的地方买点!” 说完,就把写着药名的单子给了向晚。 向晚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听她的话,准备去买。 袁姨却一把叫住了她,“向小姐,药不应该是医院负责的吗?这么大的医院怎么会让病人家属去买药?” 她当护工多年,虽然也遇见过医生私下开药方卖药的事,但还是觉得奇怪。 “你还是问问主治医生吧!万一买回来不能用,也是麻烦!” 向晚也觉得对。 可问了张医生,他的回答竟然和护士一模一样。 没办法,她只能四处买药。 可也奇怪,一路上,问到的药房和医院,不是说没有这味药就是说卖完了! 十多家医院逛下来,向晚终于想明白! 就在向晚准备给霍轩打电话的时候,她接到了霍轩的电话。 向晚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复杂,纠结了一下,还是挂掉! 霍轩没有再打过来电话。 但不一会儿,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向小姐,药买好了吗?不用买太多,一粒就够了,如果病人明天用不上,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向晚听着护士的话,又想到霍轩的行径,感觉心口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东西。 又痛,又恶心! 生平第一次,她想说难听话,但她忍了又忍,终究没有说出口。 “护士小姐,能请教一下,这种药从哪才能买到吗?” 护士停顿了一下,把别人教授她的话语说了一遍:“据我所知,这种药,国内只有霍氏集团名下的药企才有!如果你想要的话,不如求一求霍家的人!” 向晚横亘在胸口的气更浓了,她勉强给护士小姐道了声谢,又强调自己会尽快找到,随后,就挂了电话。 向晚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良久后,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第38章 就这样出卖了自己? 向晚边给柳云打电话,边把药方拍给柳云和林祁。 她想向他们求救。 她不愿就这么如了霍轩的意! 柳云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边,她声音疲惫:“晚晚,怎么了?你要买这个药吗?” 柳云还不知道向母的事,她刚从手术室里出来。 “是的,柳云,你能帮我托人买一点吗?刚刚,我问过了,一粒就够了!?” 向晚声音颤抖,此时的她像是飘荡在水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柳云这根浮萍上。 “我给你问问哈!” 柳云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对劲,飞快挂了电话,问过了药房,又给身边朋友打电话。 但是很遗憾,全部都没有,无一例外! 柳云不死心,给别的地市的人打电话,依旧是没有! 打到最后,柳云也察觉到了异常。 她颤抖着手给向晚打电话:”晚晚,我这边没有买到,你给沈逾白打电话了吗?“ 向晚闭上了眼睛,林祁刚刚也是这个结果! 很明显,霍轩并不打算放过她! “晚晚,你给沈逾白打电话了吗?” 柳云的声音很是焦急,刚才,她已经打听了向母的病情,很是担心。 向晚垂了眸,良久后,她哑声:“刚刚已经打过了,他的电话关机了!” 其实,她早在一开始就给沈逾白打了电话,可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她也曾尝试着给沈逾白的身边朋友打电话,可得到的回复是,他很忙,没时间接电话…… 然而当向晚打开微信,给朋友们群发药方的时候,却在莫云烟的朋友圈里看见了沈逾白的身影。 视频显示是在10分钟前。 莫云烟紧紧依偎在沈逾白的身边,她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痴迷。 沈逾白不热情,可也不冷漠。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商量着婚期… 向晚的脸瞬间失了血色,热腾腾的心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周身浸染了寒霜。 到了现在,她怎么会不明白? 前几日的荒唐、暧昧,不过就是沈逾白的一时兴起罢了! 而今,他倦了,也适时该找自己的归宿了! 想到这,向晚声音木然,脸上含戚含悲,又带着一丝决绝:“柳云,这一阵子我可能会比较忙,能不能麻烦你照顾我的母亲?银行卡我放在床头柜里了,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 柳云在电话那边听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向晚,你怎么突然给我说这些?你在想什么?”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那么难的路你都走过来了,现在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现在抓紧时间去找沈逾白,或者陆淮!问题总会得到解决的! “你的母亲你来看!” ”向晚,你不能当个逃兵,你要坚持住!” 柳云字字血泪地说着,声音呜咽支离破碎。 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向晚,你回来…你在哪…我去找你…” 向晚听着柳云的呜咽,苦笑着说了句傻丫头。 隔着电话,她好像在拥抱柳云:“柳云,遇见你,是我的幸运!谢谢你一直陪我,可我真的好累…” 说完,她就决绝地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把锋利的刀,在手里把玩。然后,给霍轩打去了电话:“霍轩,你想怎样?” 霍轩听着向晚低低的声音,一颗心飘在了云端。 被打后,沈逾白曾在第一时间就找人狠狠警告他了一顿。 他生气、愤恨,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命运,打算远离向晚! 可没想到,没过一天,就有接二连三的大人物给他打电话,鼓励他、帮助他得到向晚! 他本就垂涎向晚的美色,又恨向晚打了他的脑袋。 既然有人肯出钱出力出计谋,他怎么会不愿意坐收渔翁之利呢? 所以,他果断出了手。 果然,向晚乖乖送上门来! “你说呢,向晚?”霍轩张狂又轻薄,他揉了揉后脑勺的绷带,恨意丛生:“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渴望?” 他的话很粗俗。 赤裸裸的。 向晚很恶心。 “条件呢?”向晚扫了一眼手里的刀,冰冷的刀刃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或者去你那谈?” 霍轩心里大喜,他扫了一眼私人病房,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太过于逼仄,很多有趣的、有用的东西没有摆上… 如果,地点在他私人订制房,就好了…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吊水瓶,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当然了,我在青云别墅等你!” 说完,就把地址发给了向晚。 … 向晚小心翼翼地把刀放在了包里,又把手机调成静音,打了一辆车去了青云别墅。 青云别墅很偏。 向晚冷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密林丛生、人迹罕至。 她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下。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走进别墅,霍轩已经等待多时,一脸的急不可耐。 头上层层叠叠缠绕的纱布也没有驱赶走他脑子里的精虫。 “向晚,我的条件很简单,跟了我!我救你的母亲,给你想要的药!" 霍轩大手一挥,十几粒药放在向晚的面前。 向晚看着这些药,眼睛里没有任何喜色。 她细心地拿起其中一颗,仔细地阅读了说明书,又放在鼻下闻了闻,药香浓郁,几乎可以确定是她要的药。 霍轩看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嗤笑:“放心,这药虽然珍贵,一年产不了十颗,但是我拿出来的,必然是正品!不然我们百年老字号的名誉,不就毁了吗?” 提起霍家百年老字号的名誉,霍轩很是自豪。 就连他头上的血迹,都有了光环! 向晚见霍轩这样说,心里也稍稍放了心。 她沉着地坐下,和他谈:“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只有我看见这些成了真,我才能跟你!” 霍轩轻轻地笑:“那等我忙完了这些,到时候你又改主意了,不就麻烦了?” 霍轩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瞒着沈逾白的,如果沈逾白回来… “我可以先给你母亲吃了这个药,然后今晚咱们就洞房!” 第39章 沈逾白,你还爱向晚吗? 向晚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提了一个要求:“我必须视频看着我妈妈吃下药、而且等她身体指征平稳了,才能履行约定!” 霍轩看着向晚柔嫩的脸蛋,妖娆的身姿,已经在幻想她伏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场景了。 此时,她提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只要不是太过分…… “好,我答应你,让你通过视频!”霍轩打了一通电话,司机从外面跑过来:“把这粒药给向伯母送过去,记得让主治医师喂她喝下!” 心想事成的霍轩此时也摆起了绅士风度,他看着静默不语、乖巧温顺的向晚,心情好得出奇。 此时此刻,他也愿意花一点心思哄一哄她。 半小时后,司机打过来视频电话,霍轩接了。 视频里,张医生亲自喂向母吃药,仪式感很隆重。 吃了药不一会儿,向母的脸色好了很多,眼皮翻动,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向晚死气沉沉的心多了一丝悸动,她痴痴地望着母亲,心里情绪复杂。 “擦擦眼泪吧!”霍轩好心地给她拿了一张纸巾。 向晚这才发现,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爬了一脸。 她说了声抱歉,起身去卫生间整理妆容。 到了卫生间,她扫了一眼手机,给沈逾白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也许是人走到终点时的执念吧,此时的她还是很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哪怕她知道,她给他打电话不合适……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向晚在一片迷蒙中想到自己看到的视频:莫云烟情意绵绵地看着沈逾白,两个人共同商量着婚期…… 他们情投意合,恩爱有加。 而她,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眼泪再次无声掉落,落在屏幕上编辑好却迟迟未发送的信息。 向晚看着手机里自己真挚的剖白,热烈的爱慕,还有清晰的真相,沉默地笑着,眼泪肆意流淌…… 良久。 她收拾好心情,把原本编辑好的信息删掉,给陆淮发了一条感谢信息,又央求他帮忙和柳云一起照顾自己的母亲。 随后,就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洗手台上。 冰冷锋利的刀紧紧握在她的手中, 这次,她要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 漆黑的夜幕掩盖了一切罪恶。 在浓得化不开的血色忧郁里,向晚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亮光。 它们在黑夜里闪烁,嘶吼。 就在这个深夜,得知消息的沈逾白给向晚打了电话,发了信息。 陆淮也是。 只可惜,这自始至终,向晚没有听到! …… 凌晨一点钟,沈逾白终于从外地赶回。 他仓皇赶到别墅时,向晚正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衣衫破碎,鲜血污身… 霍轩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地上流淌着暗黑色的血色河流。 这河流又像是黑色的曼巴蛇,阴毒地缠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似乎时刻准备着扑咬。 客厅里一片狼藉,带着血迹的刀依旧明晃晃的,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沈逾白看着破布娃娃一样的向晚,眼睛里弥漫着夜色,他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语气轻轻:“向晚,你怎么样?”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曾经的仇恨,不禁升起怜惜之情。 他伸手,想要去抱抱可怜的她。 向晚在他即将抱住她的时候,疯狂地推搡着他:“不要碰我!滚开!” 这声声泣血的嘶鸣声太过于尖锐,像利刃一样,一刀刀扎在他的心上。 “向晚,别怕!” “是我,沈逾白,我回来了!” 沈逾白踌躇着。 他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向晚,眉头紧皱,眼神幽暗:“向晚,我回来晚了,我…” “丫头,你怎么了?!” 就在沈逾白费尽心思安抚向晚的时候,门外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是陆淮! 他风尘仆仆,眉目温润,语气关切:“丫头,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向晚失神的眼睛里重新有了焦点,她没有拒绝陆淮的拥抱,一头扎在他的怀里,闷声哭了起来。 沈逾白眯着眼睛静静看着扑倒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把他当做洪水猛兽。 却毫无防备地投入到陆淮的怀里,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眼前禁不住又浮现出当初分手时的画面…… 空气在此时似乎凝滞了。 屋外暗黑如墨,女人的抽泣声像鞭子,无声地抽打着两个大男人的心。 良久,沈逾白冷了脸,没有理会陆淮和向晚,只是默默看着霍轩的伤势,他伸出手在霍轩鼻子上探了探呼吸。 呼吸微弱…… 还有救! 他没有迟疑,迅速给医院电话,又报了警。 出警很快。 不多时,面带倦色的警察已经来了,他们细心地记录着当前的情况。 医护人员也适时赶来。 第一时间对霍轩采取了抢救措施,又小心翼翼地把霍轩抬到救护车上。 警察对向晚进行询问。 看了一眼沈逾白和陆淮后,又根据现场情况把事情简单定性为强暴未遂,自卫杀人。 随后又例行公事般提出拘留。 陆淮不同意,想要保释。 警察面露难色,偷偷看了一眼沈逾白。 沈逾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三魂丢了七魄的向晚,眉头微蹙。 他沉思片刻:“那就辛苦警官了,明天我找律师保释!” 沈逾白矜贵地和他握了握手,张警官受宠若惊,立马和沈逾白保证:“请沈少爷放心,我们会安顿好向小姐的!” 沈逾白微微一笑,亲自送警官上了车,出了门。 陆淮和他打招呼:“逾白,你对向晚有什么打算?” “淮哥指的是哪方面?” 沈逾白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淮抵了抵后槽牙:“向晚,你还爱她吗?” 沈逾白笑了,“爱不爱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谁!” 说完,沈逾白就驱车驶离。 漆黑如墨的深夜,曾经汹涌澎湃的爱意再一次结了冰…… 陆淮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40章 向晚,你还有一个检查忘了做! 向晚在看守所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了。 昨晚的事,浑浑噩噩,虚无缥缈,像是一场梦。 可身上的血迹和男人的衬衫却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看着拘留所里的陈设,她虽然感到陌生,却又觉得踏实。 昨晚,在霍轩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一击即中,捅伤了他的小腹… 温热的血喷溅了她一脸,她却觉得这血暖极了! “向小姐,有人保释您出去…” 看守所的人好心提醒,动作麻利。 向晚没有纠结,跟着人走了出去。 “向晚,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受伤?” 柳云一见面,就朝向晚飞奔了过去。 陆淮在原地静静看着向晚,脸上都是笑意和关切。 向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抱住:“晚晚,你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担心坏了!”柳云激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向晚摸了摸柳云的头,感动不已,眼里又泛起了酸:“我这不是没事吗?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下次你要再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更别说让我帮你照顾伯母了!” 柳云气呼呼的。 天知道这个晚上她有多提心吊胆! 要不是联系上了陆淮,她可能会疯。 向晚心里愧疚,故意逗她:“要不然,下次,我不理你,让你出出气?” 柳云锤了她一下:“想的美!” 拳头不重,却恰巧捶打在她的伤口上,向晚皱了皱眉。 “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柳云一脸关切。 “去医院!”陆淮伸手,想要直接抱起向晚,却被她躲开了。 柳云看出了向晚的尴尬,及时伸出手:“走,向晚,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柳云拉着向晚去了她所在的医院。 令人尴尬的是,做检查的时候,她竟然又遇见了沈逾白。 这一次,他依旧是她的主治医师…… 陆淮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值班表上扫过,嘴角似笑非笑,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柳云就有些沉不住气,她见到沈逾白,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沈医生,你这又是替班呢?” 听见“替班”两个字,向晚莫名的想起了不久前,他替柳云上班帮她看妇科的事…… 耳根瞬间红了…… 沈逾白没有抬头,矜持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柳云嘿嘿一笑,她的目光在沈逾白和向晚之间徘徊:“妙!缘分妙不可言!” “果然是沈医生十项全能,我甘拜下风!” 向晚…… 陆淮…… 沈逾白好像没听见声音一样,冷眼看着向晚:“你哪不舒服?” 他的语气太过于冰冷,和前几天那个叫她“乖”的男人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向晚有些恍惚。 “肩颈疼,胳膊抬不起来……” 沈逾白站起身,修长有力的手在向晚的肩上、胳膊上按了按。 明明只是正常的医患接触,可向晚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熬……和撩拨…… 向晚咬紧了唇,声音溢出来…… 终于检查完,沈逾白在电脑上开了处方。 向晚松了一口气,想和柳云一起去取药,却被沈逾白喊话:“向晚,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检查,其他无关人等先出去吧!” 柳云幸灾乐祸般地看了向晚一眼,脸上的笑意明晃晃的:“既然这样,那向晚,你就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有隐患没有检查出来就麻烦了!”说完,又在她的耳边小声叮嘱:“把握住机会!伯母还在病房里等着你呢!” 向晚心里一惊,她怎么能忘了,她没有死,她还要求着沈逾白做手术! “躺床上去,把内衣解开!” 沈逾白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向晚…… 她看了一眼沈逾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耍流氓。 可看见他那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非常听话地脱了衣服,光着上身躺在了病床上。 沈逾白走进里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亮光…… 向晚肌肤雪白,像一条美人鱼一样躺在床上,海藻一样长发披散着,身下的天蓝色防护单像一片荡漾的海洋。 海洋颠簸着,沈逾白的眼睛也跟着晃了起来…… 空气里发着热。 沈逾白转过身:“我要看的是你的背!你趴床上就行了……” 向晚看了看自己身前,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快速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嫩生生的肩背裸露在空气里,青紫瘢痕遍布…… 沈逾白的眼睛眯了眯,随后例行公事般在她的背上按了按,力道不轻,向晚疼得嘶了一声…… “肌肉拉伤!抱人的时候,没少用力吧!” “还有这些伤,回去后要好好涂一涂药,不然,留下来疤痕,你的陆大哥要心疼了!” 向晚…… 穿好了衣服,向晚走出隔间,沈逾白端坐在电脑前,又开始忙忙碌碌,似乎刚才的遭遇不过是正常的问诊而已…… 向晚抬起眼皮,看他良久,心里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让他同意做手术的事情。 沈逾白似乎没有看到向晚的踌躇,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向晚想要开口的时候,柳云和陆淮一起回来了:“向晚,沈医生有没有帮你涂药,你伤得严重不?” “没事,拉伤而已,回去你帮我涂吧!” 向晚想起刚才脱衣服的场景,脸色微红。 柳云没有错过这丝变化,想要调侃,却在不经意间看见陆淮那一张阴沉的脸。 瞬间不敢再多说话。 恰在此时,霍母不知道从哪知道向晚在这的消息,推门而入:“向晚,你伤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 她语气激愤,情绪紧张:“我要你这个狐狸精坐一辈子的牢!让你母亲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话太过于恶毒,像刀子一样捅在向晚的心上,她身子颤抖,却还是挺直了:“是霍轩强奸、逼迫我在先,如果你要追究责任,我们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 向晚不怕她算账,但她怕她对自己的母亲下手:“如果你们对我母亲下手,那我就算是豁出了这条命,也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她一身刚烈,不愿向恶势力低头。 向母听见向晚的话,发出来像夜枭一样瘆人的笑声:“好啊,你去讨,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故意杀人犯在我们霍家面前,能讨什么公道!” 第41章 沈逾白,你帮谁? “伯母,”陆淮看见向晚脸色惨白,向前走了几步,把她护在身后。 还没说话,柳云看不下去:“就算霍家有权有势,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走到这一步,是霍轩逼迫向晚在先!你们到现在还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倒说向晚蓄意杀人?” 柳云一向快人快语。 霍母听见柳云的话,情绪激动,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柳家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如果你们柳家还想和我们家合作,就少掺和这里面的事,不然,等我们合作闹崩了,你回家肯定少不了挨收拾!” 霍母并不把柳云放在眼里。 他们霍家在京市,除了莫家、沈家,别的家庭都不如他们,即便是陆家,也不行! 向晚见柳云为难,拉了拉她的袖子:“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冲我来,不用为难柳云!” 柳云的眼泪下子落了下来,滴在陆淮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让陆淮情不自禁地多看了柳云两眼。 “伯母,你这次来是准备拿向晚怎么办?” 陆淮终究是年纪大一些,说话有商量的余地。 “我现在就希望,她能去牢里给我儿子赎罪!”霍母看着妖娆的向晚,心里的恨意如春草。 她讨厌像向晚这样天生狐媚的女人! 陆淮见霍母不依不饶,眉头紧皱:“伯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终坐牢的人可不一定是向晚,我这里有一份视频,您不妨拿去看看。” 陆淮昨晚熬了一个通宵,找人保释向晚是一方面,搜集证据也是一方面。 霍母见陆淮送过来的优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的眼角在扫到门外那一抹白色裙边的时候,又突然有了底气:“好啊,我就看看,一个视频能说明什么!” 说完,她拿着优盘离开了。 沈逾白不动声色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他摩挲着小拇指,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淮对向晚的维护,眼睛里刮起黑色的漩涡…… “小叔,你果然和向晚在一起了!” 莫云烟穿着白色连衣裙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那小叔可要保护好向晚呀,现在霍轩醒了,依旧闹着非向晚不娶呢!” 莫云烟面上仍是纯良,可背后的手段却波诡云谲。 她静静欣赏着向晚苍白的脸,既恼怒霍轩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又庆幸霍家已经找到了向晚蓄意谋杀的证据! 她相信只有沈逾白不出手,向晚必定罪责难逃…… 向晚听到莫云烟的话,前几天在霍家遭遇的恐怖经历又在眼前浮现,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陆淮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安抚她。 他修长的手在她的薄背上轻拍,声音宠溺。 向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全然没有在意这一幕落在外人的眼中是多么的亲密! 沈逾白看着陆淮的那双手,脸上阴云密布,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众位还可以在我办公室里多呆会,一会儿刚好能混个员工餐……” 沈逾白冷冷看了众人一眼,黑气已经从眼中消失,面上仍是一片镇静。 莫云烟爱怜地看了沈逾白一眼,痴迷一片。 这才是她爱的沈逾白,是她从小熟悉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沈逾白! “逾白,你这么说,向小姐多难堪啊。晚晚,你也知道的,逾白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一会儿留下来我们在一起吃饭吧,刚好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清一清晦气!” 向晚愈发难堪,她无心看莫云烟和沈逾白秀恩爱,匆匆向沈逾白道谢后,就离开。 离开后,陆淮、柳云一直守在向晚身边。 “晚晚,你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云看出了向晚状态不佳。 向晚苦涩一笑,“没事,不知道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向晚一直放不下自己的母亲。她打算吃完饭后去看看她。 “阿姨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清醒,你就是去了,也见不到的。” 柳云一直留意着向母的状况。 “再说了,你这样子去,她见了也是伤心……” 柳云搅拌着咖啡杯,神色忧虑。 陆淮已经点好了餐,“向晚,你买刀的地方有监控吗?” 如果霍家执意说向晚是故意杀人,向晚这边的也是很麻烦的。 向晚摇了摇头:“没注意……” 就在三个人默默无言的时候,向晚的手机响了:“向小姐,霍家人起诉你故意杀人,并且说,你是故意勾引他来换药的,一会麻烦来警局一趟,需要重新录一下口供!” 向晚脸色一白,却还是故作坚强:“好的,张警官。” 柳云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一脸焦虑:“晚晚,怎么办,霍家好像有备而来!” 向晚没有说话,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一次的局来势汹汹,一环套一环,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陆大哥,你有办法帮晚晚吗?” 看见莫云烟和沈逾白那么亲热,柳云对沈逾白很失望。现在的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陆淮身上。 陆淮没有说话,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只是霍家,那我有信心,但是如果沈、霍两家联手,那我也很难摆平。”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对男人来说是一件挺伤自尊的事,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 向晚也看出了陆淮的困难:“没事的,陆大哥,我这边抗得住。” 三个人沉寂地吃着饭,一时相对无言…… 向晚没有心情,草草地吃了几口,准备去警局,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逾白,霍轩这次出了事,你帮他吗?毕竟他和你是一家人……” 霍轩是沈逾白的远房表弟,快出五服那种。 向晚的心揪在了一起,没想到,霍轩竟然和沈逾白有这层关系,那他还会帮她吗? 第42章 打算继续求我这个死生不复相见的前男友? 沈逾白眉目淡淡,只是拿起了菜单,非常随意地点了几道菜,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莫姠宛偷偷瞄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向晚,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故意放大了声音:“也是,自家人肯定帮自家人,只是可怜了向小姐,她可怎么办啊!不知道闹了这样一出,会不会影响她和小叔之间的感情。” 向晚紧紧握着餐具,神情紧绷。 柳云的一双拳头握得死死的,看向莫姠宛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她低下头,偷偷给向晚发信息:“要不然你就尽快争取到沈逾白!省得莫姠宛在这里嘚瑟!” 向晚没有说话,眼睛里情绪翻滚。 陆淮见向晚对沈逾白敌意渐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丫头,别担心,我会再想想办法。最近陆家和霍家有合作,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下。” “不用了,陆大哥,”向晚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太想过多的麻烦陆淮。 他已经帮她够多了…… 而且,她也无法偿还…… “丫头,别和我客气……” 陆淮眼睛里满是不容人拒绝的深情。 这深情落在沈逾白的眼睛里,就有些扎眼。 他拿起刀叉,在牛排上狠狠地切了一下,嚼了一口又斯文周正地吐下:“真难看,这么老的肉煎的时候就是得注意一下火候!” 正在吃牛排的莫姠宛迟疑了一下。 这肉很嫩,很鲜,味道刚刚好,怎么在沈逾白眼里就是“嚼不动的老腊肉”了呢? 向晚吃了饭,就去了警局里问口供。 目前的局势对她很不利,霍轩一口咬定了是向晚勾引他,那粒药就是嫖资…… 所以,向晚不得不又被拘留起来。 莫姠宛得知这个消息时,激动得手里的眉笔都折断了。 那张清纯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这一招连消带打,向晚果然扛不住…… 想到以后向晚可能要在牢里待几年,她就有些忘形,给拿出手机给霍轩发了几条信息,把之前承诺他的东西一一兑现。 向晚呆在拘留所里,感觉度日如年。 此时的她才知道自由的日子是多么幸福。 柳云坚持每天来看她。 一开始时踌躇满志,过了几天就有些意兴阑珊,到现在,她一见向晚就耳提面命:“晚晚,你还是努力傍上沈逾白吧!这几天,我见陆淮,没少为你的事操心,但霍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咬死了要让你坐牢,之前给你下药的视频也被霍家销毁了……” 柳云知道,陆家虽然地位不错,发展也好,但是根基比起百年的沈家,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向晚没有说话,虽然她也知道最终还是要求沈逾白,但是想起她在危难时,沈逾白和莫姠宛亲密,她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相应的,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她也有些无措! “向晚,不为别人考虑,哪怕是为了伯母……” 向晚身躯一震,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心里的委屈、难堪无以言说。 片刻后,她擦干了眼泪,最终还是决定放下一切身段,去求沈逾白。 等这一场危机解决了,她就带着母亲离开…… 第二天,向晚被人保释。 修整一番后,她在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本是成熟稳重的颜色,却衬得她肌肤雪白。 衣服不露,却满满都是心机。 腰侧镂空,杨柳一样的细腰迎风招展,裙摆一长一短,白花花的美腿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黑色的长发卷成大波浪,配着妖艳的红唇,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力。 刚妆扮完毕,柳云就送她去了会所。 据她了解,沈逾白最近一直约着朋友在那里喝酒。 到场时,沈逾白已经喝得微醺,柳云目光灼灼,眼神里满是期待。 向晚脸色微红,心里的难堪和委屈氤氲在眼底,湿漉漉的…… 可她没有矫情。 “逾白哥哥,”向晚坐在沈逾白的身侧,头靠在他的肩窝里。 柳云悄悄给向晚点了个赞,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沈逾白醉意朦胧,半掀起眼皮,好像不认识向晚:“你谁呀?怎么莫名其妙往别人身上靠!” 说着,把向晚推到一边。 向晚有些尴尬,周围看好戏的眼神已经盯了过来。 “逾白,我想求你……” 沈逾白扫视了向晚一下,似乎认出了她,又似乎没有。 向晚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只是往他身边靠了一下,又拿起酒杯给他倒酒。 沈逾白没有拒绝,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向晚胆量大了一些,坐在他的身边勾着他接吻。 这一次,沈逾白没有推开,借着酒意和她吻得昏天暗地的。 有口哨声响起,向晚耳根通红,害羞似的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沈逾白却好像故意给向晚难堪似的,故意在人前磋摩着她。 他手段波诡云谲,向晚承受不住,低声求他带她离开。 沈逾白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抱着她接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向晚眼睛水润,一脸媚态地看着沈逾白,她不知道沈逾白究竟是什么想法。 却发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有一些得意:“向小姐,这是出了看守所想开了?打算继续求我这个死生不复相见的前男友?” 向晚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提及当年分手的事,心里暗叫不好。 每每提及此事,沈逾白整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不怕你的陆大哥知道吗?” “哦,他早都来了,要不然你当面给他解释一下?!” 他的眼神瞟着陆淮,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向晚看见站在旁边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陆淮,忽然有一种被家长抓包的尴尬。 她怯生生地叫了陆淮一句:“陆大哥!” 陆淮苦涩地笑了一下,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丫头……” 两个人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 沈逾白看着在他面前“两情相悦、深情缱绻”的人,嗤笑了一声,眉目间满是残忍和冷清:“向晚,你到底是要跟我,还是要跟陆淮?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说清楚!” 沈逾白神情冰冷,他专心看着手中的高脚杯,似乎在等一个无所谓的答案。 杯子里的酒液在沈逾白的摇曳下流光溢彩,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是恍惚的。 向晚咬着下嘴唇,看了一眼陆淮,他看向她的眼睛里有深情的海洋。 向晚心头一紧,面上有一些不忍,可她没有纠结,依旧攀附着沈逾白:“逾白哥哥,当然是和你在一起喽……” “咔嚓!” 酒杯跌落,碎了一地。 陆淮身影落魄,仓皇离开…… “陆大哥!”向晚想去追,却被人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起来…… 向晚忍受着沈逾白并不温柔的动作,她神情悲苦,看着眼前带着一些陌生的沈逾白,一时间心情复杂……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沈逾白,怎么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沈逾白看着眼前这个妖冶的女人,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曾经想给她万千温柔,给他们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可他一想到几天前接到的电话,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抑郁起来…… 时间倒回在几天前…… 沈逾白在向晚被关到拘留所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43章 就这样,跟着他在一起了? 电话是柳泽打来的。 他一直在帮忙调查当年向晚和沈逾白分手的真相。 柳泽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沈逾白静静地听。 他没想到,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如此丑陋! 分手的真相如此不堪! 沈逾白脸上布满黑气,周身戾气浓郁。 幽深的夜色里,指间的香烟发出或明或暗的光芒,映着沈逾白满是阴沉的脸。 良久后,他嗤笑了一声。 给莫姠宛打了一个电话:“晚晚,取消婚约的事情作废,沈莫两家婚礼继续!” 沈逾白纵情啃咬着向晚,发泄着心中难耐的怒火。 两个人呼吸纠缠,空气里的温度迅速攀升。 向晚看着眼前的沈逾白,苦涩在心底蔓延…… 她终究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卖了自己…… 当晚,沈逾白带着向晚回到了京市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里。 向晚看着这间公寓,心里五味杂陈。 她原以为,自己还会像从前一样败北,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这么容易。 沈逾白到家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和向晚欢好,反倒是去了浴室。 他的洁癖挺严重的,喝了酒,身上的味道受不了。 听着浴室的哗哗声,向晚观察着这个公寓,装修很清冷,只有黑白灰三色,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清冷、极简,可每一处细节却又在诉说着它的豪华。 像极了沈逾白这个人。 向晚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高跟鞋脱下。 据说,有的男人就喜欢和穿高跟鞋的女人做。 他们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所以向晚并没有因此就松了心弦……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还是她对此时的沈逾白感到害怕,此时坐在客厅里,竟然无端地升起了一丝忐忑。 只好拿出手机打发一下时间。 一打开手机,柳云的发的小视频跳了出来。 向晚很好奇。 点开一看,岛国男女办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像魔音一样,不停地在耳边立体环绕。 向晚手忙脚乱,连忙按了暂停键。 正想删除,一抬头,沈逾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表情玩味。 向晚有些微怔,视线在他身上挪不开。 从前,没见过沈逾白脱了衣服的样子,此时才发现,他的身材竟然这样好,三角肩、公狗腰,腰腹间还有八块腹肌,薄薄的肌肉贴在背上,性感又迷人。 由于刚刚沐浴过,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肌肉一路向下…… 向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水珠往下走,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带有一丝清冷的声音:“还要看多久?这么迫不及待?” 不知道是不是向晚的错觉,沈逾白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愉悦。 看着他微微笑的脸,她的眼前情不自禁浮现了刚刚看过的电影…… 女人的低吟婉转娇媚…… 男人的动作血脉奔张…… 向晚的脸瞬间红了,她尴尬地拿起水杯,喝了一杯水,掩饰自己的心虚。 今晚,她竟然被美色迷了心智,胡思乱想想这些! 沈逾白淡然地看了向晚一眼,没挑破她的脸红,径直在衣帽间里换了睡衣。 可他越是淡然,向晚的心就越是慌乱。 她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沈逾白换了一件灰色的棉质睡衣。 他身材极好,一件居家常服也能穿出非常矜贵的感觉。 “今晚先穿我的衣服,明天去买一些常用的东西,搬过来!” 沈逾白声音淡淡。 他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邮箱里的研究报告。 向晚嗯了一声,没有矫情,更没有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种没有定义的关系分开时才最没有负担…… 她在衣帽间里找了找,没有见到一件和女士有关的衣服,只有他的衬衣和西服。 向晚去洗了澡,又从衣柜里拿出了最短的一件衬衣。 沈逾白身材很高,有186㎝。 向晚在女性中的身材不算低,足足有167,可穿上沈逾白的衬衫,还是像睡裙一样。 她白花花的大腿在衬衣里来回晃荡,莹白的脚踝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声音低沉,像大提琴一样宛转悠扬。 正在看资料的沈逾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向晚。 向晚的腿很美,又长又直。 沈逾白眯了眯眼,喉结滚动,他不自主地想象着这双美腿如果架在他的肩上,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呢?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欲望,把正在吹头发的向晚搂在怀里,带着她往床尾上滚。 哒哒的高跟鞋从高处落下。 沐浴露清洌的味道直往两个人的鼻子里钻。 由于刚刚洗了澡,两个人身上味道相同,更增添了说不出的亲密和缠绵。 向晚耳廓通红,她身子娇嫩,根本不是沈逾白的对手。 身下很快有了感觉。 沈逾白没有放过这丝悸动,他贴在她的耳根,暧昧地说:“你是水做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向晚的耳尖。 向晚仰起头,双眼迷离地向沈逾白索吻,沈逾白低低一笑,手段更加凌厉,却避开了向晚的吻,故意撩拨着她,逼她发出声…… 深深浅浅的呻吟在深夜里让人浮想联翩。 向晚捂住了嘴,不敢想象,她竟然会发出这样娇媚的呻吟声…… 这举动取悦了沈逾白,笑声从向晚的头顶传来。 向晚又气又羞,她猜不透沈逾白的心。 正恼怒间,清冽的吻铺天盖地,裹挟着她走向另一个海洋…… 第44章 要睡吗? 这场亲密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向晚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藤,缠绕着沈逾白。 可当她抬起难耐的眸子时,却惊讶地发现,沈逾白竟然没有半分欲色! 他眸色透亮地看着自己如何在他的身下沉沦。 向晚瞬间如遭电击。 难堪一点一点上浮。 她满是风情的眸子含着水汽:“沈逾白,你为什么……” 剩下的话,向晚没有说。 她火热的身子已经退却了温度。 满是情态的脸上写满了不堪和屈辱。 她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 可沈逾白却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起身,去了浴室。 洗了很久。 听着卧室里的水声,向晚更觉委屈,又无法明说。 她不知道沈逾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又没办法发作。 这样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非常急色的人。 她去客房的卫生间里简单清洗后,就直接躺主卧里休息了。 白霜一样的月光透过窗照了进来,在地上撒了一层清辉。 映衬得整个房间里都是清冷的。 向晚透过缝隙,呆呆地看着月亮,心里浮想联翩。 她的眼前浮现妈妈那一张枯黄的脸,又想到霍轩的猖狂、得意……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里落了下来,滴在黑色的枕头上,洇了一个圆形水渍。 浑浑噩噩的,她就这样睡着了…… 沈逾白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向晚已经熟睡,虽然是在梦里,可眼角依然挂着泪滴。 远山一样的眉微微蹙着,娇小的脸蛋裹在衣被里,海藻一样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整个人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流浪猫。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向晚,憎恨、厌恶、怜悯和爱慕在心里纠缠、打架,十分复杂…… 良久后,他喟叹一声,上了床,搂着向晚和她一起睡觉。 这一夜,两个人似乎都睡得不踏实。 双方都不太习惯床上多一个人。 尤其是向晚。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猛然看见沈逾白,下意识般拉起被子护住胸口。 可拉过之后,又发现自己反应过度。 她长叹一口气。 经过霍轩的事情后,她好像有些应激反应。 “怎么了?” 沈逾白从睡梦中惊醒,因为刚刚睡醒,眉宇间的清冷少了一些,多了一些烟火气。 向晚不太习惯和他在床上,说话,裹紧了被子,低低道歉:“不好意思,沈逾白。” 说着,她示意沈逾白转过脸,她想起床穿衣服,白衬衣经过一晚上的蹂躏已经皱巴巴的了,还在无限制往上翻卷。 沈逾白却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并没有像向晚示意那样背过脸,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向晚,既然来到这里,要做哪些就不要我教你了吧?” 沈逾白看着她对他的抗拒,心里有莫名的怒气。 “我知道。” 向晚脸色酡红,眼泪无声地在心底里流淌。 是啊,她来这里,要发生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吗? 到现在,她要矫情什么? 她现在有的,不就是这一具身体吗? 想到这,向晚有些赌气似的,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晨曦的微光穿过薄而透的纱窗,打在她的身上。 薄薄的衬衣有些透明,曼妙的曲线在衣衫里若隐若现。 尤其是那双修长洁白的腿,在空荡荡的衬衣里摇晃着,吸引着男人去抚摸,去占为己有…… 向晚浑然不知这些,等她从衣帽间回来的时候,却无意间撞在了沈逾白的身上。 他高大的身子笼着她,热气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向晚浑身不自在。 可沈逾白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下滑……直到腿上。 在满是暧昧的注视里。 向晚忍不住低头。 她忍不住想起昨晚哒哒的红色高跟鞋在空中摇曳的样子。 脸倏地红了。 气氛暧昧,卧室升温。 她被沈逾白紧紧搂在怀里。 “向小姐,几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勾人!”沈逾白贴着她的耳根,在她的耳边呢喃。 情态亲昵,声音嘶哑。 可话语却很让人难堪:“当年,你是不是就是用这副模样勾引我,勾引陆淮的?” 说着,沈逾白把她抵在门上,用唇去厮磨她的脸。 一双握手术刀的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搅弄风云。 也许是因为没有真正做过,向晚的身体很容易就着了火。 她情态淫靡,身体软绵。 可在心理上,向晚很抗拒。 她不喜欢沈逾白对待她的态度,像一个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但沈逾白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只管搂着向晚接吻。 甚至向晚越抗拒,他越兴奋…… 向晚不明白沈逾白发的什么疯? 昨晚,他不是在浴室里…… “沈逾白,等晚上吧,我要迟到了……” 向晚忍着难堪,低声央求他。 门外忽的传来声响。 向晚浑身一震。 她把头躲在沈逾白的怀里,不敢露面。 沈逾白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点一点磨着她,一直逼着她发出声音…… “沈逾白!不要!我真的要迟到了……” “做完再上班……” 沈逾白眼睛里闪烁着情欲的火苗,似乎能燃烧了这间卧室…… “不!” 向晚咬了他一口,力度不大,却让沈逾白失了兴趣。 他一向骄傲,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 “晚上,好吗?我今晚身体方便……” 向晚看到沈逾白沉着脸,轻声哄着他,在他的唇边啄吻。 沈逾白脸色依旧没有,只是放开她,开始收拾自己。 客厅里,有阿姨在做早餐。 猛然见到向晚,很是惊讶! 丁姨恍惚记得沈少爷不是有未婚妻来着? 只是她从来没有来过。 想到这,看向向晚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复杂。 向晚没有错过她眼神的变化,她苦涩一笑。 明白丁姨眼神的复杂。 她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是交易,也是成年男女间的一场游戏,注定了见不得人。 不怪别人多想。 只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熬…… 吃早餐的时候,沈逾白坐在向晚对面。 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衬衣,下身是考究的西装裤。 面容英挺,身子峻拔。 再加上他吃相极好,所以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向晚认真看着,忽然觉得,也许跟沈逾白一场,也不算吃亏。 最起码,他也曾是长在她的心尖上的人。 正认真看着,却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竟然是陆淮。 一时间,向晚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电话…… 第45章 正式同居? “怎么不接电话?是有什么事怕让我知道吗?” 沈逾白潋滟的桃花眼里发出让人迫人的压力。 向晚无奈,只得接起了电话。 “向晚,这周的家教课可能要暂停一下了,我妹妹家里临时有事,去国外了。她走得急,特意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一声。” 电话里,陆淮的声音依旧温润。 也许是考虑到沈逾白可能就在向晚身边,陆淮没有叫向晚“丫头”。 向晚眼眶未湿。 “我知道了,陆大哥。” 陆淮没再说什么,互相问候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向晚有些茫然。 就在此时,沈逾白递过来一张黑金卡。 “这张卡你拿着,同居期间所有的开支都从这张卡里出。” 向晚知道,这种卡的额度至少千万。 向晚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另外,陆淮妹妹那边的家教你推了,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找什么兼职。这段时间,我会养着你的!” 向晚一愣,但不让她上班,这明显不可能! 向晚可以没有男人,没有婚姻,但不能没有事业! 她本能地就想拒绝。 但沈逾白的态度却非常坚定。 他表情严肃,神情清冷:“向晚,在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你和陆淮或者其他男人,最好不要有什么往来,我这个人有洁癖,你知道的!”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只觉得有一口气闷在胸口。 不让她上班,不让她外出和人交流,他这不是把她当作金丝雀养吗?! 她喝了一口牛奶,压下心头的苦涩:“我会辞了家教和所有的兼职,陆淮,我也会尽量少接触,不过,工作我还是要的。” 沈逾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良久后,他说:“向晚,不要想着再给我戴什么绿帽子,如果我知道了,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这话时,沈逾白深邃的黑眸里有无数个漩涡打转。 向晚压下心头的好奇,低声应了。 沈逾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今天,我会委托顾律师负责帮你打你和霍轩的官司,你有什么诉求,可以和顾律师联系。” 说着,沈逾白递过来一张名片。 向晚接过去看了一下,顾源,京市有名的刑侦律师,从无败绩。 向晚吊在高空中的心缓了一下,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问沈逾白:“逾白,那我妈妈的手术你方便吗?” 沈逾白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向晚不肯死心。 美目流转间,她心思换了几换。 最后,咬了咬牙,坐在他的身边,像从前谈恋爱时那样,依偎在他的腿上给他撒娇:“逾白哥哥,你好人做到底,顺道帮我妈妈把手术也做了吧,我这辈子都会记你的大恩的!” 她的声音低低的,很像情人间的低喃。 柳云曾经说过,一般男人根本无法拒绝她的撒娇! 可沈逾白,明显不是一般男人。 他英俊的侧脸绷直了,挺翘的鼻峰和眉眼上带着不满。 嫌弃似的把向晚放在他腿上的手拿开,神色冷淡:“向晚,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喜欢把工作和生活掺在一起!” 向晚满是希冀的心,瞬间凉了大半。 她本以为沈逾白能带她回来,就是会同意了这件事。 却不曾想,他只是愿意在霍轩面前,给他一个庇护而已。 见沈逾白冷了脸,向晚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安安静静地坐下吃饭,由于饭量小,她很快就吃完了,回到卧室里准备收拾好东西就上班。 收拾好东西,向晚走在走廊的玄关处,听见丁姨在和沈逾白说话。 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但因为这片公寓的地理位置太过于优越,环境很安静,所以不用仔细也能听得很清楚。 “少爷,您把向小姐带回家,难道不怕莫小姐知道了生气吗?您不怕她来这里看见向小姐会打架吗?” 丁姨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沈逾白声音清冷,像含了月光:“莫云烟不会来这里的,她会在沈家老宅,在别墅,但不会在公寓。” 旁的话,沈逾白没有多说。 丁姨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向晚也明白。 她心里难过,心里裂开了大口子,呼呼地刮着寒风。 可片刻后,却又像是想开了、豁出去了一样,没心没肺地冲着自己笑。 她理了理气,故意在玄关处发出声音。 丁姨听见声响,果然又去厨房忙去了。 沈逾白神色平常地在餐桌边用餐。 向晚穿着昨天的黑裙子,妖娆又妩媚地走了出来。 她看见沈逾白端坐在餐桌上,已经用完了餐,冲他粲然一笑:“沈医生,麻烦你送我回家里一趟,这里我不熟,怕打不到车。” 沈逾白听见向晚的称呼,眉头皱了一下。 他抬起头,仔仔细细看了向晚一下。 感觉她好像是哪里变了,又似乎没有。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不用这么叫我!” “以后在家里,还是叫我名字吧!” 沈逾白起了身,递给她一串钥匙,“这几辆车在车库里,你喜欢哪个,可以开一辆。” “另外,晚上回来记得多买点套,要最大号。” 他脸色淡然,声音平静。 可向晚却觉得脸火辣辣的。 她只觉得有异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片刻后,她红着脸,低声嗯了一下,在一众宝马、奔驰、宾利里面选择了一辆奥迪。 坐上了车,她自暴自弃地想,这样是不是也不错? 可等她到了单元楼下。 她看着光洁如新的豪华车停在破旧的小区里,茕茕孑立、格格不入,眼睛模糊一片…… 她终究不是一个能为了钱就出来卖的女人,可在滔天的权势逼迫下,她如同一叶扁舟,根本就没有任何应对激流的能力…… 哭够了,向晚收拾好状态,迎着阳光,拾级而上。 从今天起,她要把自己的心层层包裹好,妥帖收藏,不让任何人窥见,也不让任何人伤到…… 向晚换了衣服,又打包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开着车,她直接去了舞团里。 到了团里,有人窥见向晚开的车价格不菲,好奇又带着不怀好意:“向晚,你今天开车了啊?什么时候买的,好漂亮!” 向晚笑笑不说话。 她没有理会别人的试探。 可同事依旧不依不饶地:“多少钱买的啊?不是说你家里前一阵子出状况了吗?怎么突然提了车?” 她故意提了几个音调,生怕别人不知道。 一时间,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向晚看人越来越多,也不得不应付几句:“是我的小姐妹,说我最近霉运缠身,故意求了护身符,放在车里,说让我开几个月,可以防小人。” 说着,向晚亲亲热热地搂住她的脖子,“芝芝美女,你说,这个护身符会有效果吗?唉,我姐妹说,要是神佛不管用,她就亲自出马帮我料理了!” 宋芝芝脸色一白。 她知道向晚身边有几个闺蜜,非富即贵的,很难惹。 当下就想逃跑,向晚面上仍是亲亲热热,可笑意却是冷的:“芝芝,你跑什么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神佛来找你呢!” 宋芝芝更加不敢回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天,向晚在舞团里轻松极了。 几乎没什么人再敢来招惹她! 向晚湿哒哒、发着霉的心情也因此变好了一些。 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享受这种不好招惹的感觉了。 下了班,她去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公寓,可离得远远的,竟然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 沈逾白,怎么会在这里? 第46章 咱们在试衣间里试试! 向晚想上前和沈逾白打个招呼。 可走到一半,却发现莫云烟也来了。 莫云烟侧对着她,和沈逾白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专心致志地,好像在谈论些什么。 说到深处,莫云烟情不自禁地往沈逾白身前靠了靠,两个人半依半偎,很是亲密。 向晚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她撇过脸去,逼退已经浮现的泪光。 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真正面色无波地做到,又是另外一件事。 片刻后,她终于调整好了状态,挺直了脊背,公式化地微笑着,和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莫云烟一脸惊喜:“向晚,我和逾白就是商量着找你帮忙看看婚纱!都说你的眼光好,帮我去挑一挑吧!” 向晚听见莫云烟这样说要她帮他们挑婚纱。 那一瞬间,竟难过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婚纱? 这么快吗? 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吗? 一想到这,向晚的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地痛,心口处像爬满了虫子,顺着血管啃噬她的肌肉。 “真是不巧,”向晚低头看了看手机,掩饰住在不经意间掉落的眼泪,“柳云约我去吃饭,所以,不好意思。” 莫云烟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又带着一丝得意。 她走到沈逾白跟前,像孩子似的,撒了撒娇:“逾白,向小姐有约了,怎么办?要不然你帮我说说情?” 沈逾白扭头看了莫云烟一眼,声音有些难以捉摸:“非得让一个外人来帮我们看婚纱吗?” 莫云烟似乎被“外人”两个字取悦到,脸上有了那么一点点欣喜。 可她还是坚持己见:“都说了向小姐眼光好,你忘了,读书的时候,她可是京大的校花,不让她看看,我怎么知道自己选的婚纱合不合身?” 一说起大学时的事情,向晚的脸恍惚起来。 不由自主想起了和沈逾白恋爱时的情景。 她记得,大学时的他似乎也很宠溺她,也会陪她买衣服。 两个人还约定好了,以后只会嫁给彼此。 只可惜,她最终成为了他口中的“外人”,还要陪着他的未婚妻一起去挑选婚纱…… 刀子一样残忍的回忆刮着向晚的心。 她攥紧了手,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试图掩饰心里的难过…… “好吧,那能不能麻烦一下向小姐陪我们看一看?”说起大学的事,沈逾白似乎更加不耐烦了。 他撇了一眼眼前这个说谎不脸红的女人,眉心微皱,“我怎么记得,柳医生今晚在医院值班,难道是旷工出来陪你吃饭吗?” 沈逾白当着莫云烟的面拆穿了向晚的谎言。 “难道是向小姐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所以才扯出这样的理由?” 向晚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下:“沈医生真是说笑了,是我听说柳云最近很忙,所以想买两份饭送过去和她一起吃。” “既然沈医生和莫小姐想让我帮忙,那我就改天请柳云吃饭吧。不过这样算沈医生欠我一个人情好吗?回头等我找沈医生帮忙的时候,请沈医生千万不要拒绝。” 说到后面几句时,向晚的态度多了一丝恳切。 她希望沈逾白看在过去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的说法,不要像凌迟一样,割着她的心。 只可惜,沈逾白没有念半分旧情。 “好的,只要是和工作无关,向小姐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考虑。” 沈逾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静静欣赏着向晚眼睛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熄灭,唇角半勾。 向晚的心一瞬间掉进了冰窟里。 若非她及时回了一下头,眼泪差一点点就要在两个人面前滴落。 “既然两位都想要我去,那我就去。” 向晚似有些赌气。 “太好了,谢谢你,晚晚。”莫云烟一脸欣喜,拐着沈逾白的胳膊,亲亲热热地上了车。 向晚装模作样地给柳云发了一条语音,假装放了她的鸽子。 三个人坐了一辆加长林肯去了婚纱店。 一路上,莫云烟围着沈逾白,叽叽喳喳地讨论婚礼细节,神情很是向往。 有时还会时不时问一问向晚的意见。 向晚心口发堵,但因为得到了沈逾白的一个人情,所以倒也发自内心地说了很多建议。 沈逾白坐在车上,并不多发表意见。 每每莫云烟问起来,就只有一句你喜欢就好。 一时间,莫云烟看见他这个反应,似嗔似怨地对向晚说:“你看看我家阿逾,问什么都是你喜欢就好,搞得像是我一个人的婚礼一样!” 向晚微微一笑,指尖紧紧掐在肉里,可面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挺好的,这说明沈医生很疼你,事事以你为先。” 男人把她的不以为意看在心里,眼睛里更多了一丝凌厉之气。 片刻后,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笑了笑,贴心地为莫云烟理了理耳边的鬓发,“一会儿让造型师把头发给你盘一下,这样才能看出来整体效果。” 莫云烟一愣,眼里眉梢都是喜悦:“好的,逾白。一会儿,你也试试西装吧,听说今天到的有新款。” “好。”沈逾白声音宠溺,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向晚身上扫过。 向晚垂下眼眸,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许对沈家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和他之间,只有交易而已。 和情意无关。 可不知不觉间,还是红了眼眶。 她压下眼眶的热泪,把脸挪向窗外,专心地欣赏起了风景。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齐明。 每一盏灯都在等一个归人。 向晚出神地看着灯火,眼睛里流露向往。 但片刻后,这缕心思又收了起来。 当她选择了舞蹈这条路的时候,这一生,就注定了漂泊,不可能有归宿。 “晚晚,晚晚?” 莫云烟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跑神了,没听见你说话。” 向晚回过头,发现沈逾白和莫云烟都盯着她看。 “我是说,你和我小叔关系处的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莫云烟一脸好奇,语气也满是打趣。 沈逾白撇过脸,似乎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说话内容。 可背却绷得直直的。 “啊?我和他就只是朋友而已。”向晚连连否认。 “嗨,害什么羞啊!”莫云烟拉着她的手,“我看我小叔挺喜欢你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难道你就不心动?” 莫云烟仔细辨别着向晚的每一缕神情,想从她的回答里看出她的内心。 “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向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陆淮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酸涩得不像样子。 也许终其一生,她都很难报答陆淮的恩情。 想到这,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 她的泪水滴滴答答,落在桌上,在逼仄的环境里,很是扎眼。 沈逾白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莫云烟笑着看了一眼沈逾白晦暗不明的面孔,笑而不语,不再多问。 向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知道,车子已经驶入了婚纱店院内。 车子稳稳地停下,就在这时,向晚的手机响了。 “你好,是沈小姐吗,我是顾律师,沈少爷让我全权负责你和霍轩的官司,请问向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聊一聊?” 顾律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在安静的车辆里很是清晰。 向晚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莫云烟听见了吗? 她会发现她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吗? 第47章 沈太太,你俩真般配! 她做贼心虚一般看了看莫云烟,惊讶地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车上,只有她和沈逾白。 沈逾白听见了电话,冷意一点一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他直接把向晚的手机拿了过去:“顾律师,直接给霍轩说,如果这件事他们想要耍什么花样的话,那霍家所有的事,都会被掀个底朝天,让他自己看着办!” 说完,就挂了电话。 接手机的时候,向晚抬眸看了一眼沈逾白。 幽暗的光线下,他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幽深莫测。 “还不赶紧下去,等着被人抓?” 沈逾白的脸色阴沉。 到了店里,店员们早已等候多时。 可当看见一男二女三个人同时进来的时候,竟又有些懵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沈太太,您之前看中的婚纱已经到了,快来试试吧,穿上刚好和今天沈少爷的衣服般配!”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店员冒冒失失的,走上前,拉着向晚就往试衣间走。 向晚吓了一大跳,急忙甩开手。 她的眼尾无意间扫到莫云烟,发现平时一直端着贤良温婉架子的莫云烟也失去了表情管理。 此时的她绷紧了身体,满眼喷火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撕了。 她一脸尴尬,下意识地去看沈逾白,发现他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极了。 “你们好,我姓向,是陪沈医生和莫小姐来看婚纱的。” 向晚也是尴尬,赶紧主动介绍自己,生怕再碰见一次名场面。 店员们带有几分感激地看了一眼向晚,和向晚简单寒暄两句后,又满脸堆笑地去招呼莫云烟和沈逾白了。 店员们侍奉殷勤,沈逾白又在身边,莫云烟不好发作,只得忍了气,“让你们店员好好看清楚,万一认错了人,让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你们的错了!” “是是是!” 众店员点头如捣蒜。 看向晚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意味深长。 还有一些大胆的人,直接冲向晚翻起了白眼,好像向晚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 这些异样的目光让向晚有些受伤。她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地摩挲了一下手链,额头上生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逾白,发现他面色依旧,好像从来没有看见别人对向晚的嘲讽。 莫云烟见沈逾白并不把向晚放在心上,消了消气。 她带着婚纱去了试衣间。 “晚晚,你看我穿这身婚纱好看吗?” 莫云烟穿着一套一字肩的重工婚纱,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 向晚站起身,认真看了看。 璀璨的水晶灯下,婚纱上镶嵌的钻石散发着华丽的光芒,像满天星河,华丽又大方。 一字肩的设计完美地露出了肩胛线,很优雅。 这件婚纱的确很美。 只可惜,有些空杯。 向晚有些惋惜,但面上没有表露太多:“挺好看的,不过,还是可以多多试试。可以让沈医生看看。” 说完,向晚退到了一边。 莫云烟步履款款,走到沈逾白面前:“逾白,我穿这件婚纱好看吗?” 沈逾白黑眸深邃,他好像在想到什么似的,看了好一会儿。 “好看,穿哪一件都好看,很适合你。” 沈逾白声音淡淡。 莫云烟脸上布满笑意,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可只一下,她就发现了空杯现象。非常明显。 莫云烟有所不满,可是又不好意思发泄,只是催促店员,给她换一件。 “莫小姐,您看看这一件,是李设计师的新作,全世界仅此一件!”做错事的店员又凑上来,指着不远处晾挂在橱窗上的新品,想要将功补过。 “向晚,你来帮我换婚纱吧,刚好可以看看合不合适。” 正在坐立不安的向晚一听莫云烟把她当佣人使。 怒火在心头燃烧,这种被人肆意折辱的感觉让她身子绷得紧紧的,像一张蓄满力的弓:“莫小姐,我也没穿过婚纱,估计不太能伺候别人穿衣服。店里这么多员工,她们都很乐意为你服务。” “那不如向小姐也来试试我们店里的婚纱吧,刚好可以积累点经验,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之前那个没眼力见的店员又凑了上来,手里捧着一件稠质的婚纱。 像是在和她的身份相映照,这件婚纱简陋至极。 和莫云烟相中的,根本没办法相比。 向晚拧了拧眉,轻轻推开:“不好意思,我是不婚主义者,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谁结婚。你们还是专心服务莫小姐和沈少爷吧。” 向晚说的是心里话。 可这段话落在不同人的心里就是不同的含义了。 莫云烟扫了一眼那件简陋的婚纱,又看了看自己的镶满碎钻的重工婚纱,眼里眉梢,都是笑意。 “向晚,不嫁人怎么行?难道你要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不给你名分的人吗?”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和我一起试一试吧。” 向晚摆了摆手。 她杨柳一样的身姿随着动作摆动,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婀娜。 莫云烟心里的嫉恨像原上的草,肆意滋长。 她此时才惊觉,邀请向晚试婚纱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向小姐,既然云烟让你试,那你不如就试试,总不要辜负了云烟的一番好意。” 沈逾白有意无意地看了向晚一眼,语气轻飘飘的。 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向晚恨恨地瞟了一眼沈逾白。 向晚气呼呼的脸上泛了红,整个人就像是染了胭脂。 “好,既然让我试,那我就自己选一件。” 她在众人异样的眼光里,选中了一件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大红色婚纱。 “我要试这件!” “这件婚纱是客户自己设计的,好多年了都没人要,可能不太吉利,要不然向小姐,您换一件?” 店长一见向晚选中了这一件,步履慌乱地走了过去。 “店长,既然向小姐喜欢,那就让她试试吧!” 莫云烟好像没听见那句“不吉利”一样,使劲撺掇着向晚试婚纱。 沈逾白罕见地没有发声。 就这样,向晚和莫云烟各自走到不同的试衣间,开始换衣服。 向晚试好婚纱,并没有急着走出去。而是更衣室里静静欣赏着这件火红的婚纱。 它好像是故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无论是胸部、腰部还是长度都非常合适。 朵朵白色的立体玫瑰妥帖地开在香槟色上衣上,和下面火红的长裙相配。 红色的头纱缝在腰间,覆在头上时,虚无缥缈,整个人好像躲在了红色的云层里。 向晚对镜自视。 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件漂亮的红色婚纱。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发现沈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更衣室,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体上。 眸光深邃,喉结滚动…… 忽然下一秒,他一把拽过她,直接把她按在墙上! 第48章 我想让你帮我脱…… “沈逾白,你干什么?不怕莫云烟发现?” 向晚吓得差点尖叫,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挣扎着,勉强撑住了身体,透过镜子,低声追问沈逾白。 “怕什么?她们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 沈逾白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他肆意欣赏着向晚的落魄。 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轻挪脚步上前,把覆在头上的头纱掀了下来。 他动作轻柔又庄重,好像此时他就是向晚的新郎。 这里也不是更衣室,而是婚礼现场。 他在郑重地、虔诚地、小心翼翼地摘下心爱人的头纱,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向晚最受不了沈逾白深情,一深情,她就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 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也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不自觉有了潋滟的水波。 她好似又重回到了几年前。 好像,她还是他最爱的姑娘,他温柔地、郑重地向她许诺,会一生一世爱她、守护她。 “呵,向晚,你该不会还在做梦我还会娶你吧?” 沈逾白看着向晚,用纤长的手指刮着她粉红的小脸蛋,语气凉薄又嘲弄。 向晚格外难堪,她粉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晕。 “沈逾白,你确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她灵动的大眼睛里盈着一层雾气,神情恐慌。 沈逾白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用指腹刮着她的脸,动作越来越凶狠。 那粉白的肌肤上很快就有了点点红印,像雪天里的红梅,格外妖艳。 香甜的气息从她湿漉漉的红唇里喷薄而出。 沈逾白喉结滚动,眸色深邃,他一把把向晚搂到怀里。 拉链嗖的一声被拉下,大红色的婚纱缓缓落地,像喜被一样铺满了地。 向晚妖娆的身体暴露于人前。 她生来就好看,又因为职业的原因,身体保养得很好。 细腻的肌肤粉白粉白,没有任何瑕疵。由于常年跳舞的原因,肌肤紧致,弹性十足。 再加上身材玲珑有致,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妖精。 沈逾白的呼吸不自觉的粗了许多,他看向向晚眼睛里满是成年男女的炽热,身体也像是一团烈火。 他伸出手,在向晚的身上流连,又按着她的后脑勺,破和她深吻。 缠绵来势汹汹。 向晚躲了又躲,还是没有躲过。 她像个受惊的小鹿,眨着含水汽的眼睛看他。 “沈逾白~唔~你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 向晚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抗拒在更衣室里和他亲热,更不喜欢把关系暴露于人前。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在地底下腐朽。 可沈逾白却异常强势,他一只手按着向晚的后脑勺,迫她和他深度接吻,一只手肆意搓磨,逼她软了腰,变成藤。 向晚闪躲不开,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沈逾白融化了。 逼仄的环境陡然升温。 沈逾白在失控边缘,把她整个人都平放在墙上,肆意地缠绵。 向晚也觉得自己好像被沈逾白坠入欲望的深渊,压抑许久的渴望煎熬着她,让她整个人在情欲里起起伏伏,跌跌落落。 拉链的清响给向晚了最后一丝清醒。 ,“不行,沈逾白,这是更衣室,难道你要传出优衣库传闻吗?” 向晚无法想象,这件事如果暴露在人前,她该如何自处。 “不在这,在哪?”沈逾白握住了她抗拒的手,又悄悄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向晚,你想在哪里?” 他含着她的,口齿不清。 向晚急的眼里起了一层泪,却还是唔唔唔地说不出话。 英挺的西装在她的身上留下道道印记,硌得她痛极了。 “逾白,向晚?你们去哪了?” 不远处传来莫云烟焦急又愤怒的呼唤声。 向晚猛然一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可沈逾白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都推不动。 “叮铃铃……” 沈逾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虽然不大,可对于此时的向晚来说,简直是惊雷。 “沈逾白,你搞清楚情况行不行?!” 向晚用力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口上有了片刻的空闲。 “你非要莫云烟发现我们这么难堪的关系吗?” 向晚说着,声音逐渐哽咽。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么会做别人的第三者呢? 沈逾白皱了皱眉,片刻后,他轻笑,“放心,她没那么笨!今晚回去,记得等我。” 他的语气是那样笃定,好像确定莫云烟不会发现。 他淡定地理了理刚才碰乱的衣服,出去时,仍是一身的矜贵自持。 向晚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 她想,此时,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是,像沈逾白这样的人。 即便莫云烟发现他们的关系,又会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 闹到沈家跟前,也不过是弃了她,可闹过后呢? 终究不还是要嫁给他吗? 向晚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淫靡得不像样子! 和沈逾白的风清月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她一身狼狈,而他,丝泥未染。 从始至终,污浊的,只有她罢了! 她整理了一下妆容,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更衣室。 果然,莫云烟言笑晏晏地站在沈逾白身边,脸色平静如水,完全没有刚才的焦急和愤怒。 她看见向晚过来,一见惊讶地问:“晚晚,你刚才去哪了?衣服换好了吗?怎么不穿出来看看?” “哦,不好看也不合身,所以直接脱了没穿出来。” 向晚有些心虚,鼻尖上溢出细密的汗珠。 良久后,她抬头,脸上的红印子虽然擦了粉,盖了遮瑕,但在灯光下,还是有些明显。 莫云烟看向向晚的眼神愣了一下,眼睛里的黑气像毒蛇。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明显觉得,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 可是没有,莫云烟只是看了她几眼后就把视线挪开了。 面色依旧平静无波。 “晚晚,你看我穿这身合适吗?” 莫云烟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像个公主一样,围着沈逾白和向晚转了好几个圈。 展示着她的婚纱。 向晚认真看了看。 洁白的婚纱在她的旋转下像鼓起的花苞,圆润饱满。 浪漫的蕾丝缠绕在颈间,唯美又浪漫。 这一身婚纱的确很配她。 “好看。” 向晚赞美得真心实意。 “我也觉得好看,逾白,那我就穿着这一身婚纱嫁给你,好吗?” 莫云烟的声音甜甜的,又娇又软,依偎在沈逾白的身边, “你喜欢就好。” 沈逾白又恢复了矜贵疏离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孟浪! 向晚看着眼前郎情妾意、恩爱缠绵的两人,心里好像打翻了醋坛子,无边无尽的酸涩包围了她……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的肯定,冲着他柔柔一笑。 “逾白,你今晚怎么不试试西装?” 莫云烟急切地拉着沈逾白试衣服,好像晚一会儿,就会有什么东西跑了一样。 “改天吧!” 沈逾白脸色淡淡的,“刚才医院里给我打了电话,我要赶回去加个班,咱们走吧!” “逾白,可我的婚纱还没脱呢。我想让你帮我脱!” 莫云烟痴痴地看着沈逾白,眼睛里有期望,有热烈,还有羞涩。 沈逾白没有说话,可现场的气氛却暧昧极了。 向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波涛却澎湃得像大海,全身的汗毛都紧紧地竖立起来。 她真怕,怕沈逾白会说好! 第49章 让他看着我和你是怎么亲热的…… “真的吗?”沈逾白睨了莫云烟一眼,似笑非笑:“确定要给我个机会在这里脱你的婚纱吗?” 说着,他伸手替莫云烟理了理婚纱,“不等等吗?” 向晚看着浪荡的沈逾白,心里又鄙夷,又酸涩。 翻来覆去的情绪把她的五脏六腑绞作一团,整个人又痛又恨。 此时的她多么羡慕莫云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沈逾白站在一起,和他说着情人间的悄悄话。 而她,这样的身世,注定了,只能隐于黑暗,烂在泥里。 “讨厌!” 莫云烟羞涩一笑,此时的她也被沈逾白取悦,眼睛里闪着亮光。 像一个被水滋润过的红玫瑰,一下子精神起来,再没了刚才的委顿。 “快去换婚纱吧,别让我等着急了,一会儿,我还得去医院呢。” 沈逾白轻声催促,莫云烟一步三回头地看了他好多眼,最后,拉着向晚依依不舍地去了更衣间换婚纱。 也许是刚才沈逾白的话打消了她的一点疑虑。 她只让向晚呆在更衣间门外帮她拿着衣服。 向晚也害怕和沈逾白独处,害怕他再做出什么让她难堪的事情。 换好衣服出门时,沈逾白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 不消说,是刚才莫云烟看上的婚纱。 莫云烟心里美滋滋的,挽着他的胳膊和他坐在一起。 “逾白,你当医生工作那么忙,为什么不回来继承家业?” 莫云烟心里并不是十分看得上医生这个职业,她觉得不如好好在公司里当个管理者。 “回来管家族事业就不忙了吗?” 沈逾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问了一下。 莫云烟垂下了眸子,试图用害羞来掩饰自己的野心:“我想着有伯父的培养,你总能轻松一些。” 沈逾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向晚不说话,却默默回想起了曾经。 当年,她也曾问过沈逾白为什么要当医生。 沈逾白也没有给过她正面回答。 现在看来,当医生可能真是他的消遣,也许早晚有一天,他还是要回去子承父业。 “晚晚,你在哪里住?要不然先送你回去吧!” 莫云烟还想和沈逾白多呆一会儿,甚至,是让他帮她脱衣服…… 向晚在一瞬间就读懂了莫云烟的心思,那一刻,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很想说不,可还是说不出口。 她瞥了一眼沈逾白,很想问他,你今晚到底去哪里。 但她知道,这终究是自取其辱。 夜幕四合。 酷暑已消,秋意渐浓,树上的叶子渐渐发黄,愁绪正上头,恰恰是欣赏夜景的好时候。 “我家好像不顺路,还是放我下来,让我自己打车去吧。” 她很懂事,很有眼力见地选择主动下车。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好!”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逾白脸上的笑,温润又残忍:“既然如此,就不送向小姐了,下车。” 沈逾白给司机摆了一下手,林肯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向晚没有迟疑,起身下了车。 还没站稳,林肯就给她了一身的车尾气! 向晚看着越行越远的林肯车,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泪水落了下来。 她不明白,她和沈逾白,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她更无法想象,今晚的沈逾白和莫云烟会发生什么。 不知哭了多久,向晚才止住泪水。 清凉的风吹着裙摆,她徐徐漫步在街头。 路灯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照得她的人影孤零零的。 纤细的身体薄薄的,好像风一刮就会吹倒。 “向晚?!” 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向晚回过身,发现竟然是林祁。 昏黄的灯光下,他眉目温润。 “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林祁很是惊喜。 向晚微微一笑,脸上的泪痕虽然风干了,但是通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刚才哭过的事实。 “怎么了,向晚?” 林祁的眼睛里的忧郁浓得化不开。 “是不是霍轩又欺负你,找你的麻烦了?” 林祁的手扶着向晚的肩,眉毛紧蹙。 “不是,只是一个人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事的。” 向晚努力扬起笑脸。 通红的眼睛在粉白的肌肤上闪着水光,整个人看上去我见犹怜。 “向晚,如果遇见什么难事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自己硬抗,知道吗?” 林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向晚的肩。 他很贪恋向晚在他身边的感觉。 向晚点点头。 温暖在心头萦绕,“谢谢你,林祁。不过我没事。” “我听说前一阵子,你把霍轩伤了,是真的吗?” 林祁虽然认回了林家,但是终究是时间短,根基浅。 有很多事情都知道得不那么及时。 “是!” 向晚没有隐瞒。 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后悔! “那现在你怎么办?” 林祁很怕霍轩纠缠向晚。 向晚把最近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林祁说了一下。 她跟着沈逾白的事,没好意思开口。 她觉得羞耻。 听见沈逾白肯帮忙,林祁心里很高兴:“没想到沈哥竟然愿意帮你,不过,你和他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毕竟,他有未婚妻,而且,很快就要结婚了,莫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林祁想起之前在生日宴上沈逾白说的话,心里终归难受。 但他不愿意相信。 向晚含蓄一笑,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行走在人行道上。 黄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它们在地上交缠,看起来亲密极了! 林祁看着身后亲密无间的影子,心里思绪万千。 他悄悄地伸出手,试图虚虚地抱她一把,然而,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拉住了。 “林祁,管好你的手,别让它拿不成手术刀!” 沈逾白把林祁的手甩在一边,又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搂住了向晚。 “今晚,我不是让你在公寓等我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 沈逾白放在向晚腰上的手,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她掐断似的。 向晚挣脱了一下,没挣开。 他的胳膊就像钳子一样,把她箍得死死的。 “怎么,害羞了?林祁又不是外人,你说是吧?” 像是宣示主权一样,沈逾白故意在向晚的唇上亲了一口。 他的吻不带有任何情欲,更没有任何温柔,有的只是宣泄而已! 向晚觉得难堪极了,尤其是在林祁面前。她不敢想象,林祁会用什么样的目光去看待她?那一瞬间,她眼泪四溢。 “哭什么?”沈逾白给向晚擦着眼泪,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 “看来今晚,我得好好哄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魅惑,在林祁面前,说出了无限的暧昧和想象力。 向晚更加难堪,却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车上…… “沈逾白!你不能这么对她?” 林祁跳了起来,他不能忍受! “呵,果然,我们向小姐的异性缘就是好!” 沈逾白盯着车窗外还在叫喊地林祁,身上散发着危险气息。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亲眼看一看……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炙热的手,熟练地解开了向晚的衣扣…… 第50章 今晚要用它吗? 大开大合的车窗、半褪到腰间,露出大腿的衣服,还有车窗外模模糊糊的影子…… 向晚泪水涟涟,身体蜷缩在一起,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抗拒…… “不要,沈逾白!不要!” 她的挣扎前所未有,哪怕细白的手腕磨破了皮,也不曾停止。 “你不能这么对我……” 向晚呜咽不止,肩头都在颤抖。 沈逾白看着全身颤抖的向晚,阴郁之色在眸子里浮浮沉沉…… “沈逾白,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车窗外,林祁声如巨鼓,一下一下敲打着向晚的心。 她愧不敢言,只是挣开迷蒙的眼睛,看着沈逾白,眼睛里都是哀求:“沈逾白,不可以在这里……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逾白戏谑地看了一眼在窗外若即若离,不敢接近的林祁,嘴角挂着残忍的笑:“那你说,在哪里呢?晚晚,你说?” 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传到林祁耳朵里。 林祁眼尾通红…… 片刻后,发出嘶吼…… “我们回家,回公寓里……” 向晚握住了沈逾白的手,她睁开了漂亮的眸子,抬头仰望他,一脸哀求。 沈逾白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脸,一点一点给她擦干了眼泪,又按了一下按键,把车窗升了上去。 “晚晚,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不是说让你在公寓里等我吗?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厮混?!如果我今天没来,你们是不是又要搂搂抱抱,然后去开房?!” 沈逾白越说情绪越激动,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染着通红的火苗,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一样,整个人说不出的暴戾。 “记住了,向晚,你是我的!不要背着我去偷偷地找野男人!”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眼睛里都是凶狠,还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恨意。 “逾白,我没有,我和林祁之间是清白的……” 向晚颤颤巍巍。 沈逾白温柔地给她拉上衣服,清冷地笑了笑,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和林祁打个招呼,我们回家,回去之后,不就知道一切了?” 沈逾白声音淡淡。 可向晚却只觉得全身的热血,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向晚眼含热泪,和林祁打过招呼。 林祁像发了疯一样:“向晚……”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会不明白,为什么沈逾白愿意救她…… “谢谢你,林祁……再见……” 向晚不敢去看林祁,她怕下一秒,她会失态…… 林肯车缓缓驶离……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逼仄的环境里满是令人窒息的阴郁之气。 偶尔,还会有一两声吸气的声音。 向晚始终委屈。 但沈逾白却始终不肯哄她。 两个人在黑夜里悄悄飚着劲。 路过药店的时候,沈逾白叫停了车。 过了十几分钟后,他手里提着一堆药品,里面还有一件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向晚没仔细看。 她始终沉浸在刚刚难堪的情绪里。 下了车,向晚还没走两步,就被沈逾白拦腰抱在怀里。 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裹挟着复杂的情绪,像喷发的火山岩浆,把两个人都烧熔了。 向晚不肯配合,可她的身份也无法拒绝。 索性由着沈逾白为所欲为。 哒哒的高跟鞋落了地。 白玉笋尖一样的莹白细脚露了出来,在空气里晃荡着。 那脚趾上的红,在黑夜里,格外惹眼。 等向晚躺到床上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了贴身衣物。 沈逾白硬邦邦的胸肌硌着她的腰,让她困在方寸之地。 “你和他,有过这样吗?” 沈逾白手段细碎,一如既往的波诡云谲。 向晚的身体不自觉地软作一团,脑子里闹哄哄的,一半沉沦在欲色里,想要更多,一半却在清醒着,感受着他话语里的难堪。 她绷直了脸,自尊心使她不肯回话。 可沈逾白却逼迫着她,用更加凌厉的手段折磨着她,逼她说话。 “有过吗?” 黑夜里,沈逾白的目光如炬,他死死盯着向晚,想要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缕感受。 “没有!” 犀利的话语,让向晚在淫靡里清醒。 她咬紧了下嘴唇,眼睛里闪着水光,一脸的倔强:“沈逾白,我说了,我和林祁之间是清白的,我没有!你不能这么诬陷我!”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向晚被盯得很难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她! 她不愿再这种情况下,和他发生什么。 刚刚磨破皮的细腕此时伤口已经溃烂,有鲜血缓缓流出。 在粉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向晚是个舞者,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很娇贵。 此时,却不管不顾地推搡着他,似乎是怒极了! 沈逾白被这抹红惊讶到,他沉默的看着向晚,不顾她的推搡,只是细细地看。 还伸出手,在她的腰下细细地抚摸。 别样的触感,让他心里的怒气多少消散了一些。 他软下身子,轻轻的吻住了她,低声安抚:“好了,向晚,别哭了。以后,不会在这样逼你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引得她一阵阵战栗。 她心里明白,这是沈逾白在向她道歉,可她还是觉得屈辱。 灯火昏暗的夜里,向晚的眼泪缓缓地流。 片刻后,她叹息一声。 事到如今,她有什么资格和他闹呢? 她不过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别说是当着林祁的面在车里和他做,就是他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也要满足! 谁让,她如此的不堪呢? 向晚默默地流着眼泪,想着心事。 全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逾白已经起了身,去了客厅。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男人。 想到刚才沈逾白去医院里买的小盒子,向晚觉得整张脸都在燃烧。 他是拿那个东西去了吗? 一会儿回来,是不是要做那事? 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逾白竟已经回来了,手里刚好就提着那个带盒子的袋子。 “避孕套”三个字透过薄薄的塑料袋显露出来,烧得向晚浑身都是热的。 “沈逾白,今晚要用它吗?” 第51章 你是不是想要? 向晚红透了皮。 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准备尽到自己的职责。 沈逾白听到向晚这样一说,脸上有些许的促狭:“你想用吗?” 向晚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暗暗骂沈逾白无耻! 他想要,却非逼着她来说。 看着向晚低头害羞的样子,沈逾白嘴唇半勾。 他走上前,握住了向晚的手,用棉签沾了碘伏,一点点擦拭伤口,擦拭完后,又细心地贴上了防水的创可贴。 灯光下,他表情严肃,动作轻柔又专业。 棉签像羽毛一样在向晚的胳膊上划过。 药水留下点点蛰痛,又有点点酥麻。 向晚低垂着头,呆呆地看着沈逾白。 此时的他薄唇紧抿,潋滟的桃花眼里没了刚才的暴戾,有的只是一片温和之气。 “伤口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洗澡的时候,也要格外注意一点。” 沈逾白声音低沉,像大提琴一样。 向晚不自觉地点点头。 她总是这样,会不自觉的沉溺在沈逾白的温柔里。 “咕咕”,向晚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嘹亮。 向晚顿时尴尬不已,整张脸瞬间通红。 沈逾白别过脸去,可笑意还是透了出来:“今晚没吃饭?” 向晚撇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怪:“我刚一下班就被你们两个人拉过去看婚纱,哪里有时间去吃东西?” 她的话语里,赤裸裸的,都是对他当杨白佬的怨怼。 沈逾白没有吭声。 “还以为你下车后,会去找个地方吃饭,或者给柳云送点东西,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去找林祁!” 今晚,沈逾白确实有一个急诊,可他挂着向晚。所以,在把莫云烟送回家后,就直接折返,去接向晚。 可没想到,他到了那条街道上,看到的却是向晚和林祁在一起的身影,这怎能不让他生气?! “以后,离林祁远一点,他对你没什么好心思。” 身为一个男人,沈逾白很轻易地就看出了林祁对向晚的图谋不轨。 向晚不说话,她脸色很不好。 “沈逾白,不要把所有人想得像你一样,我和林祁之间,只是朋友,以后,也只是朋友!” 向晚虽然能,模糊感觉到林祁对她的心思。 但是她觉得,林祁是一个正人君子,并不会有什么阴暗的心思。 反倒是沈逾白,现在的他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对于向晚的话,沈逾白并没有回,反倒是嗤笑一声,语气冷淡:“也是,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嫁给任何人,所以,无论是我也好,林祁也罢,我们都只会是你的''朋友'',不会是你的归宿。是吧,向首席?” 向晚没有吭声,她不知道沈逾白在阴阳怪气什么。 他都要娶莫云烟了,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归宿呢? 刚刚还有些春意融融的卧室瞬间冷寂下来,整间屋子落针可闻。 “叮铃铃……” 沈逾白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沈医生,这里有个急诊手术,麻烦你来医院里一趟吧,情势很危急。” “好。” 沈逾白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穿上外套就走了。 向晚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绪万千……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开车离开的身影,又看着楼上昏黄的灯光,恨意在心头疯长。 她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良久后,她给林羽打了一个电话:“林羽,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向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还是潮潮的。 她习惯性地去看手机,发现沈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过来了一条信息:“阿姨留的有晚餐,冰箱里也有东西,想吃什么可以简单做一点,不要饿肚子,对胃不好。”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阳光的温度也慢慢融进心里,向晚把手机放在怀里,嘴角泛起微笑,笑了许久。 早上起床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见到向晚,她有些不自然。 “向小姐,这是您和沈少爷的早餐,您看喜欢吗?” 向晚抬头看了眼,小笼包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油条焦黄,煎好的鸡蛋还是溏心的。 看得出来,阿姨很用心。 向晚很感动:“谢谢丁姨。” 丁姨笑了笑,感动于她的懂事,又鄙视着她的出身和所作所为。 但她终究是领工资的人,不好对主人家的事说太多。 向晚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她没再多说话,只是坐下来默默吃早餐。 丁姨见只有她一个人吃饭,有些惊讶:“向小姐,沈少爷呢?” “他昨晚接了急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向晚慢条斯理地吃着水煮蛋,低低回了一声。 丁姨知道沈逾白工作很忙,也不再多说什么。 向晚吃了饭,准备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沈逾白的信息:“最近几天我都要值班,你在衣帽间里帮我找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给我送过来。” “对了,昨晚让人给你买了一些衣服,你试试合适不合适?” 向晚抬脚去了衣帽间,衣柜里,沈逾白的衣服琳琅满目。 各式纯手工定制的衬衣和西装摆满了衣柜,每一件都很挺括。 向晚从衣柜里找了几件沈逾白平时喜欢的衣服,细心地用包装袋装好。 她想到沈逾白说的也给她买衣服的信息,又打开了另一个衣柜。 各式各样的顶级时装挂在衣柜里,看着赏心悦目。 向晚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了一下标签,悄悄咂舌。 这些衣服,每一件都贵得吓人。 但她,竟然在不费吹灰之力有了这么多的衣服。 向晚找了最低调的一件,试了试,很合身。 甚至是每一个细节,都很服帖。 向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害羞地低下了头。 她想到黑夜里他温热的手掌。 那双经常握着手术刀的手上有着微微的薄茧,是不是就是这样丈量着她的身体? 穿上了衣服,向晚又从柜子里找了一个低调的包和鞋子,收拾好一切后,就去了舞团。 到了团里,林羽还在台上练舞热身。 向晚在台下打杂,一会儿递东西,一会儿忙着跑腿。 正忙着,林羽忽然叫住了她:“向晚,这块地脏了,你擦一下!” 向晚愣了一下,看了看光洁的地板,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上了台。 拿着干净的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着地面。 舞者跳舞的时候,对地面的要求是很高的,如果地板不够干净,很影响动作的完成度。 可当她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以后,林羽还是说不干净。 向晚心里起了火,她站起来,扔下抹布,抬起头,低头俯视着林羽:“林羽,这块地我已经擦干净了,你如果觉得还不干净,可以自己擦!” 向晚不打算惯她的臭毛病。 让她上班可以,但是欺负人不行! 林羽看着向晚一身奢侈的行头,眼里起了嫉妒之火,她咬了咬牙,大声道:“向晚,团里谁不知道你傍了大款。你真是好手段,一边吊着陆淮,一边又上着别人的床,你可真会呀!怎么,现在你有了后台,就开始耍大牌,不干活了?小心你那大款看见了不要你! 向晚想要还口,却在不经意间看见沈逾白站在舞台下。 他面色阴沉,不知道在下面听了多久! 第52章 在她的身上,盖个章,印个戳! 站在沈逾白身后的柳泽也感受到了沈逾白周身的冷气,他跳出来:“林羽,说话做事要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再说了,那块地板干干净净的,向晚又擦了三遍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再重新擦?” 柳泽平时对林羽挺感兴趣的,但这会儿,她得罪了向晚,又散播小道消息说向晚给他的好兄弟戴了绿帽子,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急赤白咧地就骂了林羽一通。 林羽没想到沈逾白和柳泽会撞见这个场面,心里也有些踌躇,但是一想到莫云烟昨晚给她的承诺,她的心思就又动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林羽随手拿出手机,找到她在团里偷偷拍下的照片,递给了柳泽:“你看,这是向晚和陆淮!看他们的举止多么亲密,但是昨天,向晚竟然开了一辆新车,然而问她,她却说,是小姐妹送的!这些车、衣服、包包,怎么可能都是姐妹送的,肯定是某个老男人送的!” 林羽信誓旦旦。 她还托人偷偷去查那辆奥迪车车主的信息,想坐实向晚被人包养的事。 只可惜,她的调查遭到了阻碍。 中间人不仅不帮她查,反倒是狠狠地骂了她一通,说她想死别拖累他! 林羽后知后觉地猜到,这辆车绝对不是向晚小姐妹的,更不是陆淮的,绝对是某个老男人的。 事实上,她猜得很对。 此时此刻,她口中的“老男人”正垂眸看着她偷拍的照片,眼底的阴翳像一把刀,无声地刮着这张照片。 柳泽站在沈逾白身后,偷偷地瞄了照片两眼。 照片上,向晚和陆淮相对而立。 陆淮满面温柔,眼睛里的深情像一片汪洋,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似乎正在抚摸。 向晚虽然垂着头,可眼睛里的欢喜和娇羞还是透了出来。 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彼此之间的信任,却密不透风的,任何人都融不进去。 向晚看着一脸阴鸷的沈逾白,心里一片颤抖。 她不知道林羽拍到了什么,但是她可以知道的是,她和陆淮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 就在她要说话的时候,沈逾白开口了:“想不到林小姐竟然是拍照高手。”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原因,他嗓子暗哑一片,“只是,下次拍点有实质内容的东西,不然,估计向小姐要告你诽谤了。” 沈逾白半掀眼皮,远远地瞥了她一眼。 虽然沈逾白没说什么重话,可他周身压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神还是让现场的人心里紧了又紧。 众人皆知,沈逾白只是一个医生。 但是曾有人听说,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拿下了一项可以决定沈家生死的项目,令风雨飘摇的沈氏集团起死回生。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学了医,现在收了屠刀,改了仁心,开始行医做手术。 向晚看着沈逾白,不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说话,还是在鼓励她拍自己的照片。 可她从沈逾白的反应里,就能看出来,他绝对是生气了! 向晚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该怎么和他解释,可她知道,在现在,撇清她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自证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林羽,你胡说八道污蔑我的清白,要么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要么我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一切!” 向晚挺直了脊梁,仰起脸站在林羽面前,随手从沈逾白手里拿过林羽的手机,把照片传给了自己。 “现场的人,都是我的证人!” 向晚很不喜欢她的这种行为。 她可以肯定,之前兼职的事被告密,和她脱不了关系。 林羽见向晚一口咬定,又听说要报警,心里已经有些害怕。可她拉不下面子去给向晚道歉。 就在这时,李团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怎么了这是?沈少爷、柳少爷你们怎么都来了?” 李团长一见到沈逾白来,就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再想想这会儿,向晚在打杂,头上的汗不禁涔涔落下。 “李团长,你快来评评理,”林羽一见李团长出来,急忙拉着他给自己说话,“向晚之前是不是和陆淮不清不楚?她现在是不是傍上了老男人?您在团里这么多年,是知道她的情况的,怎么可能突然开得起这么好的车,买得来这么贵的包?” 想到之前李团长对她的举荐,林羽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可谁知,李团长却不给她一点薄面,他声词俱厉:“林羽,你又犯什么错了,还不给向晚道歉?” 林羽一见李团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自己道歉,心里更加委屈起来,她张嘴想要辩解,却被李团长喝止:“林羽,不要自诩为A角就可以随意欺负团里的人,既然你德行如此不好,从今天开始,还是不要再跳什么A角了!” 李团长见林羽如此不识抬举,更加生气,“从今天起,你还跳B角,当向晚的替补,向晚还回来当A角!” 李团长擅自做了主张。 林羽一见李团长这样说,顿时气得跳脚,一扭头想要跑出去。 但刚走两步,就被向晚拦下了。 “林羽,我要你向我道歉,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向晚知道,如果不把她和陆淮之间的事说清楚,沈逾白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他不舒服就不会给她的妈妈做手术。 “对不起,那张照片是我错位拍的,实际上那天陆淮只是想帮向晚把头上的纸屑取下来而已,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林羽郑重地给她道了歉。 可没能诬陷成功的她,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向晚,我是诬陷了你和陆淮之间的事,但是,你敢说,你今天穿的衣服、拎的包包、开的车难道不是某个老男人给你买的吗?” “难道你敢说,你不是在给别人当小三吗?像你这样给别人当小三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幸福的,注定了就是别人的玩物!” 林羽一想到霍轩还在医院里躺着,心里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 她爱霍轩,很爱很爱…… 可霍轩却只把她当成一个暖床的工具,他的眼里却只有向晚! 向晚听见林羽的话,顿时如坠冰窟…… “小三”两个字像魔咒一样,牢牢地把她圈禁起来。 童年的阴影再一次席卷而来。 像魔鬼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搓磨着她的心。 是啊,此时,她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为了自己的母亲,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她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最厌弃的人…… 想到这,她的心里就满是密密麻麻的痛。 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可片刻后,她稳了稳心神:“谢谢你的提醒,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她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一股脑地跑了出去…… 一路向下,她直接跑到了停车场里,这才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追着她。 像个鬼魅一样,如影随行。 她的心里,忽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的夜晚,也是这样一个身影…… 恐惧的阴影瞬间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全身瑟缩,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 忍着恐惧转身,想要看清楚来人。 可刚一转身,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人拖到了车里,压在了身下…… 来人对着她又吻又啃又咬,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盖个章、印个戳! 向晚恐惧到了极点…… 她又踢又踹又挣扎…… “是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这味道竟然像一把斧头,劈开了童年的阴影…… 把她从暗无天际的地方救了出来。 向晚的身体顿时柔软下来,她伸出了胳膊,搂了上去…… 第53章 我不能怀孕,你更享受,不是吗? 沈逾白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对她又踢又打的人,会在他发出声音后,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来不及思考什么,他就被欲望驱使着,再一次俯下身子,压住了她…… 他盲目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恨意,疯狂地吻着她身上的嫩滑细腻,啃咬着她的锁骨…… 他要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种下自己的影子,让旁的男人,看见了就远离。 沈逾白没有丝毫温柔。 他啃噬着她的身体,又在不知不觉中,燃烧着她的灵魂。 他的手,他的唇,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似乎只有这斑痕点点,才能完全将另一个男人的印记遮盖了去! 才能将身下的女人,全部都归属于他…… 向晚的身子颤了又颤。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沈逾白带给她的疼痛和……酥麻 她静静地想…… 如果,这具身子早晚有一天要交给旁人,她宁愿这个人是沈逾白。 哪怕自己背上了骂名…… 谁让她爱他! 谁让他能救她的母亲!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情欲里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道咳嗽声。 “咳咳咳……” 看着车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柳泽尴尬不已。 他也不想当这个恶人。 可谁让这两位像是天雷勾地火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呢? 只可惜,这两道咳嗽声,也只是让那个男人动了一下,动作稍微轻了一点而已…… 柳泽见两个人还是黏黏糊糊的,忍不住又加了几句: “那个,沈逾白,你再不走,人家可能要现场抓奸拍照片了。” “别忘了你还有手术。” “再说了,你也得为向晚考虑一下,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她呢?” 柳泽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被鬼上身了,还得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女鬼。 要不然,他也不会像个妈妈一样,为了这两个色中饿鬼的前途,喋喋不休。 沈逾白一听见“手术”两个字,又想到向晚的处境,不自觉抬了身:“向晚。” 他声音嘶哑。 整理衣衫的动作格外撩人。 “今晚在公寓里等我……” 向晚垂下眸子,勾了勾唇。 丰盈的唇瓣立马散发着水漾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秀色可餐。 她笑了笑,脸上有无限的风情:“好啊,我等着你,这一次,谁也不许临阵退缩!” 她嫉恨沈逾白前一次的中止。 她恨他像吊萝卜一样地吊着她,不肯给她回复。 沈逾白笑了笑,可如果认真看,他的眼底还是有一片深色的冰痕。 似乎从未化开过…… 又似乎是解冻了,又被重新封印起来…… “我的衣服呢?快给我拿过来。” 说话间,沈逾白已经整理好的弄褶皱的衣服。 “在后备箱。” 向晚起身,顾不上好好整理好身上的狼藉,只简单整理了衣物,就匆匆忙起身,去后备箱给沈逾白拿衣服。 在她弯腰的时候,一小截细白的腰露了出来。 白花花的,把整个停车场都照亮了。 不远处的柳泽只觉得有一道光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莹润又妖娆。 待他反应过来那是向晚的腰时,沈逾白已经脸黑了。 他直接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向晚的肩上。 “以后,穿衣服不要露着腰,万一子宫受了寒,不容易受孕。” 沈逾白沉声说着。 向晚不以为意地听。 作为一个打算为舞蹈事业奉献终身的人,婚姻也好,生孩子也罢,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所以,她从不在意这些。 爱美才是她的天性。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的毫不在意,他眼底的漩涡更深了:“向晚,你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 向晚还在整理衣服,她像个家务小能手一样,忙碌着。 顾不上看沈逾白的脸色。 她想也没想,随口一答:“我觉得无所谓啊,生不生得了孩子,对我来说,无所谓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些。” “再说了,”向晚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声音温柔:“我生不了孩子,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毕竟,你也享受……” 情潮的余热还在两个人的身体里回荡,向晚此时,说话也没了禁忌。 刚刚,她已经想通了。 既然抗争不过命运的安排。 既然,上天逼她在万千道路里走了这一条,那她不如,享受好每一天。 这样,等她离开了沈逾白,她也不会再后悔…… 向晚本以为,她的这个回答会让沈逾白高兴。 毕竟,她知道,有的男人,就喜欢不戴东西和女人做…… 可谁知,沈逾白闻言竟然脸色更黑了。 看向她的眼神里,更是阴鸷得像带了刀子。 向晚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想了又想,语气淡淡:“沈逾白,我如果不能怀孕,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个高兴事吗?毕竟,这对你和莫云烟的婚事来说,少了一层威胁,不是吗?还是说,难道你希望我去破坏你们的婚姻?” 向晚不可能真的去破坏一段婚姻。 她会在他们结婚前离开。 当然了,前提是必须带着一个身体健康的母亲离开。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轻声一笑,语气里带着嘲讽:“向晚,你以为你是谁,你拿什么来破坏我的婚姻呢?” “过去那段残破不堪的感情吗?” 沈逾白冷冷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似乎能把她冻成冰雕。 第54章 她竟然给他挑套套? 沈逾白的话像锋利的冰刀,一字一句地捅着向晚的心。 让她无地自容。 让她伤痕累累。 让她心痛难忍。 尤其是沈逾白那冰冷的眼神,把向晚压了又压的、隐藏于内心深处从不曾示人的旖旎想法击得粉碎,衬得她整个人就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笑话! 良久,向晚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勉强绽放出一个笑脸,声音淡淡的:“我知道了,沈逾白。放心,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以后……这种玩笑话,我再也不会乱说了。” 说着,向晚对着镜子,再一次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她取出化妆镜,把沈逾白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遮得干干净净的,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沈逾白看着向晚把他“辛辛苦苦”种下的草莓一点一点遮盖干净,面色愈发阴沉。 沉默了良久,他拿着衣服和柳泽一起离开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眼泪瞬间落下…… 这一天,向晚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在惴惴不安里等待着晚上的到来。 沈逾白说,今晚,让她在公寓里等他…… 等他…… 向晚的脸不自觉有些红,可想起刚才沈逾白冰冷的话语,又觉得整个人心口里堵着一口气,像被压着千斤顶,怎么都喘不出这口气。 难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向晚下了班。 她魂不守舍地想着心事。 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好红酒和蜡烛,吃一顿好好的烛光晚餐,迎接即将到来的这一晚。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应该等着。 她有自己的自尊,不应该那么低三下四…… 这一天下来,心都是乱的。 到了公寓,向晚发现,她的护肤乳用完了。 赶紧开着车,去附近的商超里买一点。 超市里,人潮汹涌,商品琳琅满目。 也许是人太多,也许是向晚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慌乱,竟然不自觉地在超市里游荡起来。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呆着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是红的。 她竟然,在一排排陈列着计生用品的货架前徘徊了那么久…… 难怪,周围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了。 她转过身,正准备走,却听见是身后有一个极其讨厌的声音:“向晚,你这个婊子!你是不是在给沈逾白挑避孕套?是不是你让沈逾白对付我的!” 向晚回过身,发现霍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眼睛里都是阴狠的恨意。 骨子里的恐惧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她看了一下四周,人来人往。 心里稍稍镇定了一些。 “霍轩,我和沈逾白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向晚转过身,飞快地转动购物车,想要快速离开。 可还没走开,购物车就被霍轩紧紧地拽住了。 不仅如此,他的另一只手还顺势搂住了向晚的腰。 那柔弱无骨的触感,让霍轩心生荡漾。 “向晚,如果你肯重新跟了我,我就不计较你之前扎伤我的事……” 向晚一仰头,甩他了一巴掌。 那巴掌出手太快,以至于霍轩被扇过去半边脸的时候,得意还挂在脸上。 “霍轩,别上赶着找打。” 向晚怒目圆睁。 她好看的勃颈微微前倾,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霍轩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百般眷恋似的,还非常猥琐地亲了亲他摸完脸的手。 他脸上笑意盎然,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打得好,我就喜欢你打我,你越打,我就越喜欢你!” “神经病!” 向晚已经气到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修饰他。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反应? “骂得好!我就喜欢你叫我变态,你一叫我变态我就兴奋……” 说着,霍轩往前凑了一步,裤裆里鼓鼓的,露着形状。 他一脸淫秽:“向晚,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勾到了沈逾白,竟然让他因为你,对我下手!” 说着,霍轩像磕了药一样,整个人兴奋不已:“不过,这让我觉得,游戏好像更好玩了……来吧,宝贝我送你一份礼物,你看完会感谢我的……” 说着,霍轩当场拿出了一段视频,当场播放了起来。 “逾白,你确定选择明年五月1号的婚期?是不是太赶了,要不然推迟到明年十月一号吧,刚好和中秋节是一天。” 沈母似乎心有顾虑,她眉头微微地蹙着,还在征求着沈逾白的建议。 沈逾白一脸淡然:“不了。就这一天吧,早一点结婚,也好早一点安定下来。” “也是,这么多年了,你的身边只有云烟一直陪着你,也难怪你会迫不及待想要和她结婚了。”沈母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 “对了,你和之前那个跳舞的向晚,关系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联系?当初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你们之间还有没有什么?” 沈母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有什么?”沈逾白冷笑,语气里满满都是嘲弄:“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但我娶的,永远都只能是莫云烟!” 视频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可向晚听完,却觉得过了好像有几个世纪。 她脸色惨白,再也维持不住基本的表情。 她难以想象,如果沈逾白真的和莫云烟结了婚,她该如何自处? 此时此刻,她只期盼着,能够早一点,早一点取悦沈逾白,让他给自己的母亲尽快做了手术,她也好早一点一走了之…… 霍轩看着向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数不出的快意。 他大步走到向晚面前,弯下腰,一点一点把向晚脸上的表情看清楚,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听到了吗?向晚,莫云烟才是沈逾白的妻子,你注定了就是他消遣的玩物!等你被沈逾白厌弃了,我就会接过手,狠狠地‘疼爱’你,我会当着众人的面上你,让所有人看看,我是怎么报复你这个捅过我刀子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第55章 和他一起尝试人间极乐…… “向晚!” “你这个臭婊子!” “我要杀了你!” 他双手紧紧捂着下体,疯狂咆哮着,因为疼痛,整张脸已经变形,额头上更是遍布青筋。 向晚看着捂着裆跳脚的男人,眼睛里露出得逞的笑:“霍轩,与其在这里骂人,倒不如趁早给医生打电话。要不然,你这宝贝就要废了!” 说完,向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开了超市,向晚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一下子委顿下来…… 她不明白,世事为什么这么艰难?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不停地找她的麻烦? 到了公寓,她的状态还是不好,整个人冷一阵、热一阵。 浑浑沌沌,好像是在人间,又好像是在地狱。 丁姨似乎看出来她的状态不太对:“向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看着脸红红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还用手去摸她的额头。 “哎呀,向小姐,你发烧了,还是打电话让沈少爷回来吧,顺便给你买点药回来。” 丁姨看着病恹恹的向晚,一时也起了怜悯之心。 向晚摸了摸额头,是有些烫,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神情轻松:“没事,可能是感冒了,也可能是最近累坏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呀,向小姐,女孩子家,还是要娇贵一点的。” 说着,丁姨就去给沈逾白打电话。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丁姨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向小姐,沈少爷今晚刚好有个大手术,所以不一定能回来……不过他交代我给您买两种药,吃了就好了。” 丁姨放下手机,穿上外套就去楼下的药店买药。 向晚苦涩地笑了笑,脑海里闪过沈逾白定婚期时淡然的脸…… 她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半睡半梦间,有人温柔地喂她吃药、喝水。 她以为是丁姨,犹自闭着眼睛,囫囵吞枣似的吃着…… 吃过了药,果然好多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向晚发现自己正躺在沈逾白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忍不住低下头,想看看自己身上穿了什么衣服…… 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见真丝睡衣。 关键是,还很省布料…… 她的嫩滑的云团,正贴着他紧实的小腹。 柔软,紧贴着,坚硬…… 看见这副景象,她整张脸都在滴血,全身更是着火了一样,汩汩的冒着热气。 羞怯使她想要把他推开。 可她的手,刚推出去一半,另外半个脑袋,又在提醒她,她好矫情…… 她明明就是他的金丝雀…… 别说和他睡在一起,就是现在,立刻要了她的身子,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儿,她闭上眼睛,收敛了自己的小女儿情态,像个合格的情妇一样,紧紧地依偎在沈逾白的怀里。 甚至,还带着暗暗的撩拨…… 她故意,把身子往下挪了一下。 云团也顺势到达了它要到达的地方…… 她不愿再等下去! 她想趁沈逾白还没有结婚,赶紧坐实了这段关系,让他早一点给自己的母亲做手术…… 想到这,她的手,更不老实地摸上了他的胸膛。 紧实的肌肉让她流连忘返…… 她顺着纹理一路摸下去,就在她准备摸到隐秘之地的时候,一只手牢牢捉住了她: “老实点,看来是头不疼了?” 沈逾白轻嘶了一声,掀起了被子,坐在床上,垂眸看他。 上半身精壮的肌肉暴露在空气里。 向晚看着他的身体,眨巴了几下眼睛。 她发现,沈逾白不愧是被誉为“行走的荷尔蒙”。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真的能够秒杀一众的富二代了。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踢了霍轩的命根子?” 沈逾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多看了她两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离得太近,沈逾白身上的热气竟然喷洒在她的脸上。 让她在有些心虚的同时,还有些潮热。 “是的,他想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我一个高抬腿,预备废了他的命根子。”说到这些,向晚就有些兴奋:“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有没有被废,但是,肯定他也不好受……” 向晚低低地笑。 满是得意。 沈逾白见向晚难得流露出的古灵精怪的样子,竟有些出神。 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 向晚看着他沉思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曾经。 他曾在无数个花前月下,给她告白。 一次又一次真挚地说:“爱你”。 也曾不止一次说过,以后,他会娶她…… 而今,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们的身体紧紧挨着彼此…… 可心,却再也没法靠在一起了…… 想到这,向晚心里一阵苦涩。她垂下眸子,背过脸,偷偷擦拭掉眼角的泪。 良久,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声问:“沈逾白,那个霍轩,会因为我那一脚被废掉吗?” 沈逾白从回忆里苏醒,他皱着眉头,认真看着眼前的向晚。 一丝痛苦的情绪从他的眼睛里闪过…… “没有,昨晚我科室的人给他做的手术,成功保住了。” 沈逾白声音淡淡,无悲无喜。 向晚心里却一阵失落…… “沈逾白,你们为什么要救他?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不让他太监了算了?” 向晚心里堵了一口气。 她恨霍轩! 连带着,对同是医生的沈逾白,也有了不满。 沈逾白看了她一眼,“因为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好人坏人!” 向晚无从反驳…… “不过,以后,他想像原来那样,使用方便,估计,是有点难了……” 沈逾白的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促狭…… 向晚知道这个消息,皱得像苦瓜一样的脸,一下子舒展起来。 …… 也许是因为沈逾白照顾了昨晚生病的她,也许是向晚报复了对她图谋不轨的霍轩。 又或是,向晚本身就准备着勾引沈逾白…… 总而言之,这个早上,卧室里的氛围异常的温馨。 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在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勾引着他们去尝试…… 尝试那人间极乐…… 向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和沈逾白接起了吻,两个人就像是两条搁浅的鱼,不停地用彼此来慰藉自己。 第56章 这次,我们换点新花样? 秋日的早晨,非但没有往常的萧瑟,反倒多了一些春日的明媚。 旖旎的春光流了一室。 向晚在深深浅浅的吻里,逐渐迷失了自我…… 莫名的热在身上蔓延。 此时此刻,她竟搞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勾引沈逾白,还是沈逾白在勾引她! 她伸出手,揽在沈逾白的脖子上,想要更多…… 沈逾白此时也有些情难自禁…… 两个人相依相偎,竟然都有些迫不及待! 可就在两个人打算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吞吞吐吐的声音:“沈少爷,您身体好点了吗?太太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您交代一声,别忘了参加今日的家宴,她还说,莫小姐一会儿就会来这里接您!” “还有,太太说,昨晚,霍轩少爷好像遭遇了不测,听说被男人给……说是让您和莫小姐一起代表沈家,去医院里看看……” 丁姨的声音像一盆凉水,一下子把正处于情欲里的向晚浇得透心凉…… 她怎么能忘了? 忘了眼前这个男人,马上就要迎娶另一位美娇娘了…… 向晚低下头,不敢看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 她怕,她会心痛…… 可一想到母亲,向晚就立马换了心肠。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件事而伤春悲秋? 她要做的,就是趁着沈逾白还没有得手,和他好好地谈一谈价码。 想到这,她又伸出了胳膊拽住正在起身的沈逾白,眨着满是风情的眼睛看着他:“逾白,你要走吗?我们现在不做吗?” 说这话时,向晚的脸上还带有情热时的潮红,再加上她刻意湿漉漉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玫瑰。 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逾白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两眼,眸色渐深。 “不了,今天时间来不及,到晚上吧。” 说着,他当着向晚的面,穿上了衣服,动作行云流水,语气也很是笃定。 向晚的脸更加红。 每回,沈逾白都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最急色的人似的。 想起刚刚沈逾白细碎的手段,向晚在心里暗暗骂了句他闷骚。 可面上,仍不敢表露什么。 她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一下时间,刚刚七点半。 “怎么来不及,现在不是还早吗?” 向晚有些心急,她知道,下了床,沈逾白可能会更难说话。 “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会够?” 沈逾白一本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闷骚。 向晚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莫云烟? 一想到这儿,向晚就觉得整个人,好像裂开了一样,全身四面八方都在刮着冷风。 沈逾白没有关注到向晚的小情绪,他当着向晚的面,系好了最后一粒扣子。 动作依旧是矜贵优雅,可此时,在向晚看来,却有着非常浓郁的流氓气息。 但向晚,却像没出息似的,盯着他的身体看了半天。 不怨她太花痴,而是沈逾白的身材太优越! 总是让她忍不住想到从前…… 愣了许久,向晚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她换好衣服,洗漱干净,坐在沈逾白对面:“逾白,时间这么久了,我想和你说说我妈妈的事,你能接下这个手术吗?” 她声音娇柔,姿态放低。 由于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段畸形的关系,脸上更是恰到好处地挂着不胜凉风的娇羞。 整个人娇娇艳艳。 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怜惜。 至少丁姨,在听见向晚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向她的眼神里,少了一分鄙视,多了一份同情。 沈逾白看了看眼含悲戚的向晚,皱了皱眉。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忽的,冷笑一声:“向晚,你还真是,目标明确呀!” 他的语气里讽刺的意味太浓。 以至于向晚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不过是片刻,一颗心就变成了马蜂窝。 她苦涩地笑,很想提醒他,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而已。 目标明确,难道不好吗?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沈医生,像霍轩那样的人,你们都可以因为他是病人,而给他动手术。我妈妈也是一个病人,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救救她?” 向晚眼含期盼,看向他的眼睛里,格外热切。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沈逾白同意她的请求。 然而,沈逾白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眼角流露出几分轻蔑和嘲弄。 “向晚,你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真叫我刮目相看!” 沈逾白不知道抽什么风。 眸色愈发深邃,眼睛里闪着向晚看不出的情绪。 他忽的从椅子上站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既然你如此肯伏低做小,那晚上,不如我们来点新花样?也好全了你的一片热忱之情?” 凉薄的话从他的嘴里响起。 向晚睁大了眼睛,她竟然从沈逾白的眼睛里,看出了鄙夷。 他看她的鄙夷和瞧不起…… 就好像,她是出来卖的…… 向晚心里悲痛难忍。 良久,她撩了撩长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啊,那是不是我做到了,沈医生就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她轻抬眼眸,视线和沈逾白相对。 今早的那些情动和旖旎,像过往的烟雾一样,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留下的,就只有两个人的互相试探。 片刻后,沈逾白轻笑:“当然了,我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你自然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沈逾白终于松了口。 向晚松了一口气。她感谢沈逾白,肯给她一个准话。 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惴惴不安。 也许是她松气的动作太明显,沈逾白竟然又加了一句:“可是,前提是,这段关系,必须维持到我想结束的时候,才能结束!不然的话……” 剩下的话,沈逾白没有说完。 可是意图很明显。 向晚也知道他的手腕。 如果他不放她走,那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逃不开…… 向晚思忖了片刻,声音依旧柔柔的,可语气却十分坚定:“沈逾白,我只能承诺你,在你结婚前,我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你结婚了,那这段关系,我们自动解除。哪怕不同意给我的母亲做手术……” 她终究是不愿。 不愿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更不愿,把她和沈逾白曾经的那些恩爱的过往消磨掉…… 她曾想,就这样以救母亲之名,跟沈逾白一段也好。 不为别的,只为了曾经的几年恋爱…… 哪怕是全一全她当年的心思,好让她在形单影只的往后余生里,不那么煎熬…… 第57章 热衷于在她身上留印记 向晚的话,引起了沈逾白的嘲弄:“向晚,你凭什么认为,以你一己之力,会影响到我的婚姻呢?” 他冷冷地撇她一眼,然后十分淡然地拨出了一个电话:“云烟吗?好的,我已经吃完饭了。” “嗯,你在楼下等我就行,不用上来了。” 说完,再也不看向晚一眼,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 向晚看见沈逾白穿上衣服不认识人的样子,心里又怒又难过…… 她垂下眼眸,眼睛眨了又眨,可热泪还是没有流回到心里。 丁姨看出向晚的难过,轻轻地递给她了一张纸巾:“向小姐,其实少爷对您挺好的,昨晚那么忙,他都在电话里说了,走不开,可他还是回来照顾您了……” 丁姨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向晚。 明明两个人,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一想到早上,丁姨的脸就红了. 敲门的时候,她已经听见了那些声音。 也曾有过纠结…… 可一想到,万一莫小姐进来了,和向小姐碰个正着,就麻烦了。 索性,干脆就当了这个恶人。 向晚接过纸巾,轻声地道了谢。 和沈逾白之间的事,她没有和丁姨说。 从公寓出来后,她就直奔了舞团。 今天回归,团里的人,一反常态。 对她热情很多。 向晚没有在意她们态度的变化。 在这个圈子里,拜高踩低、曲意逢迎是常态。 她没有资格指责别人。 排练到一半的时候,楚芷嫣紧张又羞涩地把她叫到一边:“姐姐,你身上,怎么会有印记呢?” 说着,楚芷嫣嫩白的脸蛋上升起了一片红。 向晚迟疑了几秒。 瞬间明白了一切!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只顾着想沈逾白的事,竟然忘了好好清理一下,他早上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属狗一样,非常热衷于整这些…… 向晚去卫生间里,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 把她脖颈间的吻痕全部遮盖严实后,才继续去跳舞。 下了班,向晚照常去医院。 自从她伤了霍轩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看过母亲了。 这次来,她打算好好陪陪母亲。 顺便再和她解释一下视频的事。 到了医院,袁姨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向小姐,老姐姐已经醒了有几天了,一直说放心不下你,刚好,你这次过来,可以好好陪陪她。” 李连枝清醒后,柳云就在第一时间给她解释了视频的事。 让她放心。 向晚没有说什么,她看了看母亲不那么枯黄的脸,看向袁姨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袁姨,谢谢你!” 向晚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子钱。 “这是您这个月的酬劳,非常感谢您照顾我妈照顾得那么贴心。” 向晚由衷地感激她。 袁姨推辞几下后,收下了。 又找了借口出去。 把空间都留给这对母女。 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寂静下来。 向晚给母亲擦洗身子,又给她掖了掖被褥。 随后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着她。 良久,向母清醒。 “晚晚,你来了……” 久病未愈,她的身体依旧羸弱。 “妈~” 向晚一时语塞。 她拉住了母亲,千般的委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 母女俩互相执手,竟无语凝噎。 沉默良久,向晚整理好情绪:“那个视频是假的,是合成的,以后你要是再见到这种东西,一定不要再相信了,更不要因为这些生气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视频是假的,可她出卖身体却是真的……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的母亲知道,她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给她做手术的机会,那她会怎么想! “晚晚,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你不要再因为这些而奔波了。妈临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看着你,找到终身的幸福,或者,找到终身可以依靠的事业!” 向母一生悲凉。 从前无限风光的事业,因为家庭而中断。 可后来,丈夫却莫名其妙走了好多年。 导致她一生孤寡。 性格要强。 可到了晚年,当她回首一生,竟然还是希望,女儿可以家庭幸福,或者事业美满。 “陆淮,你们怎么样了?” 李连枝自从见过陆淮后,就对他一直念念不忘。 她喜欢陆淮的成熟,更看重他对向晚的一往情深。 “妈,你也知道的,我这一生,不可能有正常的婚姻的。所以你不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再说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向晚有些抗拒。 她不喜欢一段干净的关系变质。 “你之前是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向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向晚的神色。 正在削苹果的向晚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我和他现在不熟。再说了妈,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向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向晚:“我也是猜的,看你当年挺喜欢他的,这些年,你又没谈男朋友,还以为你对他念念不忘……没想到……” 向母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向晚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严肃:“妈,你别乱说了。我早都不喜欢他了。万一被他老婆知道了,都是麻烦。”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母亲,自己却呆呆地看着苹果皮,看了好久。 向母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欲言又止。 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问了出口:“向晚,如果他和陆淮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你会选谁?” 向晚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回答。 可见母亲那么期盼,又想着哄一哄她,索性顺着她的话,冲她嫣然一笑:“那我肯定选陆大哥了,毕竟他可是个暖男!” 向母一下子被逗笑了:“晚晚,那你可得抓住机会,我也觉得,陆淮不错!” “妈~” 向晚一脸娇羞,伏在向母的怀里,撒着娇,让她不要再说了。 母女俩抱作一团,病房里春意融融。 全然看见病房外,沈逾白那一张满是暴戾的脸…… 出了病房,向晚准备去科室里问一问医生母亲的近况。 顺便了解一下沈逾白有没有接下母亲的手术。 还没走到医生的房间,她整个人就被拉到消防通道里。 暴虐的吻扑面而来。 第58章 向晚,今晚看你表现! 沈逾白又亲又咬,像是发泄一样。 故意在她身上留下斑斑印记。 “和我不熟?” 沈逾白捏着她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声音浸了寒霜:“向小姐,你和一个不熟的人亲亲抱抱吗?” “让一个不熟的人这样碰你吗?” “陆淮见过你在我面前这样吗?” 向晚有些发愣,搞不懂沈逾白为什么发了神经病。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是沈逾白在吃醋。 可想起沈逾白那么淡定从容地和莫云烟商量结婚的事。 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良久,她调整好心态,试图安抚沈逾白:“逾白,我那是和我妈胡说的。毕竟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再为我的事操心。” “至于陆淮,我刚才也只是哄我妈开心而已。” 向晚态度良好,尤其是她认错时,那微微低的头,含着水露的眼睛,让人一见就会心软。 此时的她正拽着沈逾白的衣服,微抬眼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她的这副故意卖乖讨巧的样子很快就让沈逾白心软了。 沈逾白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准备走。 向晚想起此行的目的,赶紧拦住了沈逾白。 “逾白,你不是答应我会帮我妈安排手术吗?你什么时候准备接手?我怕耽误的时间长了,她的身体扛不住。” 向晚一脸哀求。 她此番伏低做小,为的就是她的母亲。 不然,以她往日的傲气,被沈逾白这样一顿抢白,她早走人了。 沈逾白闻言看了她几秒,眼神里闪过不满:“向晚,你刚才刻意讨巧认错,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向晚一窒,连连否认:“怎么会呢?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说着,她又主动去牵了沈逾白的手,轻轻摇晃。 哄人的意思很明显。 沈逾白看了看那双牵在自己手上温软细腻的手,竟没有把她推开。 他沉思了片刻,最后吐出了一句话:“向晚,看你表现。”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 一丝嘲弄,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像她和沈逾白之间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她怎么能够在母亲面前说出口呢? 出了医院。 向晚行走在马路上。 她特别喜欢京市的夜色。 黑夜可以遮掩所有的情绪…… 那些难过的,伤心的,无人可以倾诉的心事,都可以尽情地在深夜里发泄出来…… 走着走着,压抑在心头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出来,一点点浸湿眼眶。 金色的秋渐渐有了萧索之意,寒风吹打着落叶发出“哒哒”声。 向晚的眼泪也滴滴答答地落下。 像雨点一样,敲打在陆淮的心口。 “丫头!” 陆淮轻轻唤了一声。 声音的尾端竟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向晚回头。 发现陆淮立于梧桐树下。 巴掌大的叶子打着旋从空中落下,跌落在陆淮的肩上。 陆淮轻轻摘下,动作温润。 “陆大哥~” 向晚走过去,和他问好。 声音却不自觉带了鼻音。 “怎么了,丫头?” 陆淮在她跟前站立,关怀她的声音温温柔柔。 “没事,就是好久不见了,有点激动。” 向晚有些心虚。 和沈逾白在一起后,她再没和陆淮有过一点点联系。 一是怕沈逾白误会。 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淮。 她无法回应他。 更不愿耽误他。 这种情绪压在她心头许久,渐渐竟然成为了一种包袱。 陆淮见她这样,忍不住轻笑。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方便了……工作太忙……” 陆淮差一点点说到沈逾白。 他怕两个人尴尬,又赶紧提了工作。 果然,向晚在听到前一句的时候,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在听到工作时,又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陆大哥。最近确实工作很忙。” 向晚诚信认错。 陆淮笑了笑,凝视向晚良久后,才出声:“他对你好吗?” 这一句话,又成功把向晚带回了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很想趴在他的肩头,哭诉一场。 可她忍住了:“挺好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尾红红的。 到底是没掩饰住。 陆淮没有戳穿,反倒宕开一笔,说了另一件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能要有女朋友了。” 陆淮说得情真意切。 向晚迟疑地看了他一秒,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真心为他高兴:“恭喜你呀,陆大哥。什么时候,我能见一见嫂子?” 向晚压在心里许久的包袱终于落了地。 她竟然一身轻松。 陆淮凝视着向晚的欣喜。 良久,才高兴得弯起了嘴角:“是在国外认识的,她还没真正点头。不过也差不多了。等她回国了,带你见见。” 向晚很高兴,眼里眉梢皆是喜悦:“好啊,陆大哥,伯母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陆淮声音闷闷的,“是,她很高兴。” 向晚察觉到陆淮情绪有些不对,又想多问几句,就见陆淮一脸真挚:“向晚,对不起,之前的事,是为了打发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主要是,我和珠珠的事之前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在莫云烟面前搬出了你。希望对你不会有什么困扰。” 陆淮的声音依旧是温润的,还带着几分的抱歉。 向晚想到当初在沈逾白和莫云烟面前演绎的小把戏,也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她还是理解。 陆淮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周围人流言蜚语挺多的。 还有人说他好男风。 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有。 “没事的,陆大哥,以后你还是我的陆大哥!” 向晚很开心。 她很珍惜和陆淮之间的情谊。 这么多年,他如父如兄。 像长辈,又像大哥。 温柔敦厚,亲切异常。 “只是,有了嫂子,你会不会不方便再见我这个妹妹了?”向晚和陆淮半开玩笑。 她是真的为陆淮感到高兴。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带电话,千万不要因为你嫂子就和我生分了!” 陆淮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温柔。 向晚心里感激,又打心眼里为陆淮高兴。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压抑许久的东西终于消散了。 她很庆幸,自己终于又找回了和陆淮之间真挚的情感…… 就在向晚和陆淮缅怀过去的时候,向晚接到柳云了一个电话:“向晚,你听说了吗?霍轩昨天好像被人踢了命根子,还被几个男人爆ju了!” 柳云咋咋呼呼的,声音透过电话露了出来。 向晚尴尬地看了一眼陆淮,脸微微的红。 她想到霍轩那副猥琐、变态的样子,又想起他捂着下体鬼哭狼嚎的样子,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很是高兴。 她轻嗯了一声。 暗示柳云这边有人,让她说话注意点。 可柳云好像没听见似的,又是一通输出:“我还听说,他昨晚的手术明明很成功又突然失败了,可能要成为太监!” 第59章 霍轩成了太监……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霍轩的事,在柳云的表述下一波三折。 向晚只觉得一个又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冲昏了她的头脑。 洗濯了她胸口的污浊之气。 她抬起眼,看了一下头顶的月亮,竟觉得忽然有阳光顺着心里的裂缝透了过来。 让她恍恍惚惚的,从地狱里回到了人间…… 陆淮看着眼前高兴到有些疯魔的女人,拳头捏紧了又放下。 挣扎了片刻,他伸出手,拍了拍向晚的背,又温柔地给她擦了擦眼泪:“丫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么欺负你了。” “永远不会了!” 向晚点点头,眼睛里挂着苦尽甘来的笑。 为了庆祝霍轩成为太监,柳云非要拉着向晚和陆淮去酒吧里庆祝。 向晚纠结,不知道沈逾白晚上会不会回来。 她给沈逾白打电话,被按掉。 发信息,也只是收到了两个字:不回。 向晚如释重负。 痛痛快快地拉着陆淮和柳云去庆祝。 酒喝到正酣,向晚去洗手间。 路过一个包厢。 门微微开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逾白,你说为什么霍轩突然变成了今天这样?” 向晚躲在角落里,认真地观察着。 透过门缝,还可以看见沈逾白那一张镇静的脸:“不知道。” “逾白,你说,是不是因为霍轩得罪了什么人?” 莫云烟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逾白的脸色:“我听说,霍轩之前住院好像是因为向晚,听说是她踢了他一脚,现在,霍轩成了残疾人,是不是因为有人替向晚报仇?” “不知道。” 沈逾白一脸淡漠,好像对这件事浑然不关心。 “逾白,是你吗?毕竟你和向晚曾经……” 莫云烟的话语里满是试探。 向晚的一颗心提到了心眼里。 她也很好奇,这次是谁在当好人,帮她解决了霍轩的事。 听见莫云烟这么问,沈逾白冷笑一声,满是不屑:“一个女人而已,还是过去的,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去为难自己的兄弟?” 因为鄙夷,他脸上的嘲弄在幽暗的灯光下赤裸裸的。 向晚看着他的神情,一时竟恍惚起来。 她的眼前浮现出沈逾白对她的好的脸。 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会因为霍轩的为难,而仗义执言。 甚至还会为她请律师。 她的心一下子被紧紧揪了起来。 一时间,她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逾白! “也是,”莫云烟语气轻柔,“向晚不是一次两次受到霍轩的骚扰了,如果逾白你真的想出手,那霍轩肯定看也不敢看向晚一眼,他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向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哄得一下子炸开了! 过去那些合理的、不合理的事情,突然就有了解释。 难怪,难怪霍轩一次又一次地对她下手,从来都没有顾忌……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沈逾白在演戏骗她玩罢了…… 他默许着霍轩欺辱她,又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投无路去求他! 她像是沈逾白手里的猴子,被他戏耍着…… 向晚的心无声地痛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泡在了强硫酸里,全身上下都被腐蚀着,无一不是痛的!…… 多么可笑,她在上一秒,还曾暗戳戳地欢喜着。 她以为沈逾白是喜欢她的,是爱她的。 否则,不会这么帮她…… 然而今天,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她面前演戏罢了! 这一晚,向晚浑浑噩噩。 好似又重新跌回了地狱。 第二天早上醒来。 向晚一脸憔悴。 她施了厚厚的粉底,也没能压住眼下的黑眼圈。 就在向晚对镜叹息的时候,却突然见李团长领了一个人,喜滋滋的宣布一件喜事。 “众位,听我说,我们团里来了一位实力卓绝的人,就是——莫云烟!以后,她就是我们团里的一员了!” 向晚站在人群里,一脸淡然地鼓着掌。 她不知道一向非名导、名制作家的舞不跳的莫云烟,怎么会突然看上了他们这个舞团。 这个舞团,虽然在京市很出名,但是比起个人舞团,终究是少了些自由。 就在向晚感到诧异的时候,李团长忽然领着莫云烟走到向晚面前:“向晚,从前你是团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今后,你就好好配合云烟,全心全意配她的舞,争取让我们舞团再上一层楼。” 团长三言两语,就把向晚的A角、首席的地位卸了下来。 向晚心里一沉。 她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是冲着她去的。 但是她面上不敢表露出不满,只是低头表示服从。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和舞团叫板的气力。 莫云烟瞧见向晚,依旧是亲亲热热。 “晚晚,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啊!” 莫云烟好像没看见向晚的失落一样。 “今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莫云烟一脸谦逊,说得很是真心。 向晚凝视她了一会儿,嘴角含笑:“不敢,我只是一个给莫首席做配的人,不敢指教。” 一上来就被夺了位置,向晚也有些说不出的气闷。 莫云烟没有在意向晚的阴阳怪气,仍是笑意盈盈:“唉,都怨逾白,我都说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准备我俩的婚事,可逾白非要说,不能因为婚姻就耽误了我的事业,他非得让我来这里上班……” 莫云烟语气里带着哀怨,可眼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 向晚没说话,心沉到了谷底…… 沈逾白!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A角只有一个! 明明知道,只要莫云烟一来,她的位置注定要让出去,却还是,把莫云烟送了过来! 向晚的心,剧烈的疼了起来。 浑身像被石磙碾压过一遍似的,周身血淋漓的,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强忍着翻涌的酸涩,露出了一个非常凄惨的笑脸:“是吗,那恭喜了!” 说着,向晚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清静清静…… 过了好一会儿,向晚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竟然又听见了莫云烟惊喜的声音:“啊!逾白,你怎么来了?还给我的同事带这么多东西?我才第一天上班,多张扬呀!” 莫云烟一脸喜悦地站在沈逾白身边,眼睛里的笑意明晃晃的。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向晚,心里的得意像春天的草,肆意疯长…… 她搂紧了沈逾白的胳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可就在她高兴的时候,她竟然发现,沈逾白竟然甩开了她的胳膊,径直朝向晚走去…… 第60章 缘来缘起一场梦,终成空…… 向晚怔怔地看着沈逾白越过莫云烟朝她走过来。 她摸不清方向,搞不准是接还是不接他手里的东西。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沈逾白直接越过她,把东西交给了李团长。 “李团长,我的未婚妻初来乍到,这些东西你帮忙给同事们都发了吧。” 李团长一见沈逾白这么客气,又这么给他面子,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菊花。他弯着腰,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腰弯得却比沈逾白还要低:“沈少爷,您真是太客气了,莫小姐能来我们这里上班,真是蓬荜生辉。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接过沈逾白手里的巧克力、点心等东西,随后递给向晚:“帮沈少爷把东西发了,说明是沈少爷和莫小姐给大家送的。” 向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着沈逾白那微微挽起的衣袖,和他那紧实的肌肉线条,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她和沈逾白恋爱多年。 她曾以为,他宠她入骨,爱她很深。 但在工作上,却从来不曾为她破过一次例。 她还记得上大学时,她要参加一个舞剧。 这位舞剧的导演享誉全国,一旦有幸入选跳A角,那她18岁当年肯定直接就拿了全国最有名的荷花奖了。 当时的她信心满满。 还以为垂手可得。 却不曾想,中间杀出了一个“富二代”! 她关系太硬。 当时的她曾不止一次地向沈逾白说这件事。 她多么盼望有一个人能够帮她一把…… 只可惜,最终错过了…… 至今,她还记得沈逾白说过的话:“工作的事,全靠个人,千万别想着动用私人关系。” 那时的她以为他不过是个无名之辈。 从未曾怪罪过他。 而今,向晚忍不住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莫云烟,再打量着这个“生来就不会低头弯腰”的沈家大少。 此时的他一脸温和地让李团长帮忙照顾未婚妻。 他脸上的笑意是那么温和。 又那么夺目。 向晚不禁想起昨晚那个在包间里一脸淡漠的沈逾白。 想起他凉薄的语气,淡淡的声调。 还有他语气里的嘲讽和玩弄。 和眼前这个态度温和,举止如松的沈逾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强烈的反差,竟然让她脑海里的回忆都有些模糊了。 模糊到,她开始怀疑,过往的热恋,到底是不是真的? 否则,沈逾白怎么从未因为自己打破过自己的底线呢? 向晚像个跑腿跟班一样,跟在沈逾白和莫云烟的后面。 众人都在说着感谢,莫云烟脸上的笑意和甜蜜凝聚在脸上,似乎马上就要滴出水来。 向晚看在心里,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委屈、痛苦、麻木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顶得胸口处一阵阵发闷,人都有些喘不上气。 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晃,几欲晕倒。 就在她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 “晚晚姐,你没事吧?” 楚芷嫣一脸关切。 她紧紧扶着向晚,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晕过去。 “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有点累而已。” 向晚微微一笑。 虽然面色憔悴,但顾盼间的风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团里的男同事,瞬间看直了眼睛,自觉地去拎起礼品袋,争先献着殷勤。 向晚本来就不愿意参与莫云烟和沈逾白之间的事,赶忙递了袋子,躲在一边。 “李团长,咱们这边的工作风气都是这么懒散吗?” 沈逾白看了一眼五六个拎礼品袋的男士,脸上寒气凝聚,像敷了一层白霜。 李团长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在向晚和莫云烟之间悄悄打量了好几回,心里明白,这是旧爱失了欢心。 “向晚,你这会儿也没事,就帮沈少爷拎着东西吧,刚好和莫小姐熟悉熟悉,毕竟以后,你是要给她配舞的人。” 李团长此话一出,全屋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在向晚身上。 向晚感觉此时,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迟疑了一下下。 向晚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好的,李团长,只是我今天有点身体不舒服。要不然让别的同事代劳吧?” 她实在无心看这两个人甜蜜的演出。 就像她,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观众。 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向晚,这是工作。” 李团长一字一顿。 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 向晚收了性子,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地跟在沈逾白和莫云烟后面。 全心全意当他们恩爱的背景板。 发完了礼品,整个舞团言笑晏晏。 大家都把莫云烟当做“掌心娇”,一时间,莫云烟风头无量。 莫云烟欣赏着向晚的落魄,搂紧了沈逾白的胳膊,奸计得逞的心思怎么都收不住,竟然一时失察,显露在脸上。 林羽看到她的得意忘形的脸,连连把她拉到隔壁无人的小房间里,提醒了一两句。 莫云烟急急收住了表情。 楚芷嫣恰巧经过的时候,只听见“霍轩”、“向晚”、“陆淮”几个字。 她支起耳朵,还没来得及仔细听,她们就已经机敏地抬起了头。 楚芷嫣恭恭敬敬:“莫首席,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已经给您整理好了。” 莫云烟看了一眼,语气温和,笑意潺潺:“芷嫣,你来舞团多久了?” “两年。” 楚芷嫣不明所以。 “时间不短了,有没有兴趣往上走走,比如说,跳个女二、女三?” 莫云烟唇角微微地勾着,因着是大家小姐,说话时,底气十足。 楚芷嫣不知道莫云烟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想,不该听见的,就当没听见,更不要想着往外说,明白吗?” 莫云烟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上挑,整个人都有一种凌厉之感。 林羽更是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颇有一种狗仗人势的气势。 楚芷嫣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神情,瞬间明白这两个人刚才说的事,对向晚不利。 她想起莫家在京市的地位,还有沈逾白对莫云烟的重视。 再想起之前团里小演员得罪权势后,从19楼跳下时的惨烈,脸瞬间白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送个材料而已!” 楚芷嫣浑身颤抖,脸色已经发白。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莫首席,你一定要相信我!” 楚芷嫣拉着莫云烟的手,苦苦哀求。 “怎么了?” 莫云烟抬头一看,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第61章 沈逾白,你送上门让我勾引吗?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心里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沈逾白刀子一样的眼神在莫云烟、林羽和楚芷嫣之间徘徊。 似乎能透过皮相看透内心。 莫云烟被看得有些心慌,她轻轻推开楚芷嫣。 “芷嫣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快别伤心了。” “对啊,楚芷嫣,刚才云烟姐姐好心提携你,怎么会摆出这样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给别人看呢?好像是我们欺负你了一样?” 林羽一见沈逾白过来,连忙帮腔。 “怎么了,芷嫣?” 向晚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了楚芷嫣。 “遇见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慌乱成这样?你平时的稳妥劲去哪了?” 向晚三言两语就把莫云烟和林羽的话拨了回去。 莫云烟和林羽相视一眼,眼神里闪过惊慌,她们拉着手,齐齐想办法。 楚芷嫣听见向晚的话,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她站直了身体,稳了稳心神。 看了莫云烟一眼,又看了一眼向晚,最后把视线落在一脸犀利的沈逾白脸上。 半晌她垂下眼眸:“没事,是我刚才误解了云烟姐姐的意思,她刚才是好意提携我,我太激动了,所以……” 楚芷嫣的话,向晚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和莫云烟相识多年,她“口蜜腹剑”的样子,她是见识过的。 楚芷嫣不是她,没有过硬的能力,又没有强硬的背景,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得罪莫云烟。 想到这儿,向晚拍了拍楚芷嫣的手:“既然是误会一场,相信莫首席不会怪罪的,她一向人美心善,定不会和你过不去。” 向晚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莫云烟架得高高的。 莫云烟也不想在沈逾白面前过多纠缠,索性顺势下台阶。 “那就好,芷嫣妹妹以后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 说这话时,莫云烟依旧是一脸笑意。 可楚芷嫣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她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李团长见状顺势走过来打圆场:“今天是云烟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不如我们晚上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 李团长想趁机抱住莫云烟和沈逾白这两棵大树。 此时也绞尽了脑汁想方案。 沈逾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莫云烟身上,笑意颇浓:“也好。省得有人不认识云烟,惹她不开心……” 沈逾白虽然刚才未开口,可这一句话就给楚芷嫣判了刑。 向晚有些不服,想给楚芷嫣说两句。 却被楚芷嫣紧紧拉住了。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如此呵护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甜蜜。 她走上前,轻轻地揽住了沈逾白,语气温柔:“逾白,你对我真好~” 向晚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个人,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冒着酸涩。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撑着,才没有掉眼泪。 这一天,沈逾白一直陪着莫云烟到了晚上。 平时工作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他,似乎突然有了空闲。 向晚看着走到哪都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心里难过得像堵了一堵墙。 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她和沈逾白之间,只是交易,只是成年人的游戏…… 可当沈逾白真的,游走于她们二人之间,她就觉得难受……恶心…… 像上了公共厕所一样! 众人吃罢了饭,又到了酒吧。 人人争着给沈逾白敬酒。 想要巴结上他这一棵大树。 沈逾白自恃身份,没有举杯。 只是目光宠溺地看了莫云烟,语气淡淡:“家里人管得严。”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让男人停了酒杯,让女人妒红了眼。 女人们艳羡莫云烟。 出身好,又嫁得这样一位豪门贵公子。 关键是人长得英俊魅惑。 又对她好。 男性们一边羡慕沈逾白家世好,能力强,又羡慕他有貌美的老婆。 向晚沉声看着沈逾白。 灯光下,莫云烟红裙摇曳,她黑发披肩,妆容精致,美得张扬又极具攻击力。 此时此刻,依偎在沈逾白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沈逾白身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和她深情对望。 浪漫又缠绵。 那深情的目光像无数把刀,戳在向晚的心里,瞬间把她捅成了刺猬。 向晚苦涩一笑,端坐在一旁闷闷地喝着酒。 幽暗的灯光下,向晚自斟自酌。 几杯酒下肚,人就有些微醺。 红云晕染在双颊。 她整个人妖娆得像一朵摇曳的海棠花。 她本就貌美,平时又高冷。 男舞者们经常敬而远之,不敢亵渎。 今天一见她喝个不停,一个个心思活泛。 有胆大的坐到向晚身边:“向晚,你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一起喝。” 向晚勾起红唇,笑意盎然。 她长得太过于好看。 这一笑,竟然把男人直接看呆了。 手中酒杯滑落,向晚带着三分醉意,却还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再倒一杯,咱们一起喝。” 向晚毫不在意酒液滴落在脚下,只是擦干净手,和男人对饮。 也许是注意到沈逾白灼热的目光和阴沉的脸,楚芷嫣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少喝点。 向晚摆摆手,和男人又饮了第二杯。 她一向自律,几乎不饮酒。 然而,事情接踵而来,让她应接不暇。 此时,竟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舒缓心里的愁绪。 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把自己灌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再去想那些让她意乱纷纷的事。 就在她准备和男人喝第三杯的时候,莫云烟说话了,语气细声细气,说不出的关心:“晚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是和我小叔吵架生气了吗?昨晚我和逾白不是见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吗?” 这一番话,顿时让不少的女人侧目。 看向向晚的眼睛里不自觉地多了些鄙夷。 就连刚刚和向晚一起喝酒的男人也悄然离开了位置。 好似很怕沾染到向晚。 向晚无声看着这一切,她虽然醉了,但也听懂了莫云烟的言外之意。 她在指责她,一边吊着陆淮,一边又和别的男人喝酒! 像她这样喜欢“勾三搭四”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一堆想要嫁豪门的女人里混呢? 向晚怒从心头起,她抬起头,怒视莫云烟。 两个人视线相对。 也许是今日太过于得意,莫云烟眼里的挑衅赤裸裸的。 并不把向晚放在眼里。 向晚看着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她沉声开口:“听莫小姐的意思,是知道我喜欢勾引人?既然知道我失恋了,为什么还专门把男朋友送上门让我勾引?是怕我没机会吗?” 第62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找个男模解解馋…… 说着,向晚不顾众人的反应,故意当着莫云烟的面,去勾引沈逾白。 她火热的目光含情,唇角半勾,冲着沈逾白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又当着众人的面,小口小口抿干净。 本不是什么多么放浪的行为,可因为向晚的妩媚,有说不出的引诱感。 男士们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恨不得此刻就是沈逾白,直接和向晚喝一杯交杯酒。 女士们一边心里暗骂向晚“狐狸精”,一边被撩得面红耳赤。 沈逾白看着向晚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反常态地“勾引”他,眼睛里有黑气闪过。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和陆淮在一起的画面…… 两个人哀怨缱绻,缠绵又悱恻。 像极了一对“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 想到这,他的嘴角泛起冷笑,眼睛里浸染了寒霜。 他没理会向晚的诱惑,只是继续温柔地看着莫云烟。 莫云烟听了向晚的话,又看着向晚那副“发浪”的样子,一张脸气得通红。 她最怕和最恨的事,就是向晚勾引沈逾白。 而今,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这个事。 一刹那间,她看着向晚,竟然有一种不顾一切扑过去上去撕了她的冲动。 可她还是遏制住。 她捏紧了手里的酒杯,侧脸给沈逾白了一个温柔的笑。 故意在向晚面前和沈逾白四目相对,眼神里含羞带怯。 在得到沈逾白眼神回应后,又低下了头,娇滴滴地喂他喝酒。 她动作亲密,举止暧昧,又大大方方的。 引得向晚侧目横对。 这一次,沈逾白没有拒绝。 当着众人的面,就着莫云烟的手,饮尽了杯中的酒。 他这“双标”的做法,非但没有引得大家不快,反而引起了“拍手叫好”。 众人不约而同地起了哄,纷纷羡慕莫云烟和沈逾白感情好。 莫云烟瞥了一眼落败的向晚,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站起身,仪态端庄,遥遥地敬了向晚一杯酒:“晚晚,可能是我刚才表达有误,所以引起了你的误会。我只是好奇你和我小叔发展到哪一步了,又见你心里闷闷不乐的,有点担心而已。” 说着,她的眼尾竟然红了,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 向晚看着“林妹妹”一样的莫云烟,嘴角勉强维持弧度,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沈逾白身上扫过。 待看清楚沈逾白周身的冷气。 她低下头,嘲弄一笑。 片刻后,她站起身,撩了一下如瀑的长发,面容惊艳,姿态颓唐,声音平静。 “不好意思,莫首席,我刚刚喝醉了,胡说八道的。我和陆淮只是好朋友,而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前两天刚刚追到手。至于沈少爷,” 说着,她的视线在沈逾白身上停顿了一秒,语气自嘲又玩味:“我从来都没有要和你争的意思。” 说罢,向晚饮尽了杯中的酒。 有男士被向晚的颓唐吸引,想要再次大着胆子去和向晚喝酒,却在无意间看见沈逾白阴沉到极致的脸,瞬间清醒了许多。 再也不敢看向晚一眼。 本以为事情到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但莫云烟却好像抓住了重点一样:“晚晚,原来你是因为我小叔有了心上人而伤感啊?难怪,那你怎么也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过量饮酒……” 一瞬间,在场的人看向向晚的眼神复杂了许多,有鄙夷、嘲弄…… 林羽听见莫云烟这样说,一脸笑意地看着向晚,“看笑话”几个字差点写在脸上。 在场男人们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有跃跃欲试的,有欢喜雀跃的,还有莫名觉得高冷女神下神坛的…… 总而言之,这场酒喝得“你来我往”,高潮迭起。 沈逾白听见莫云烟的话,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可却无端的让人觉得骇人。 向晚看着众人脸上“错综复杂”的神情,笑吟吟的,还想回两句。 可端坐一旁,一直观察沈逾白脸色的李团长却发了话:“好了,大家不说家属的事了。今晚是迎接云烟的接风宴,让我们共同举杯,敬她和沈少爷一杯,也希望我们的舞团能够越办越好。” 李团长三言两语把话题带到舞团上,众人似乎也嗅到了空气里一触即发的火药味,纷纷畅言对未来的期许。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里,这场酒宴维持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散场时,向晚醉意深深。 她强撑着一丝清醒,给柳云打了电话,让她来接她。 今晚,她肯定不能这么没眼力见地和沈逾白一起回公寓。 她要把时间和人让给莫云烟,让他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柳云到现场的时候,本来还想骂一骂向晚,为什么要打扰她和男模的约会。 可到了现场,看见莫云烟和沈逾白在一起言笑晏晏的场面,又看见向晚醉醺醺的。 忍不住怒从心里起,在心里不住地骂沈逾白“渣”! 莫云烟见了柳云过来,面上亲亲热热:“柳云,你来得正好,我还说让我和逾白一起送晚晚回去呢,刚好你来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柳云多少有些不耐烦:“没事,我带向晚回去即可,反正她左右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姑娘,刚好和我一起作陪。” “再见,莫小姐。" 柳云冲着莫云烟微微笑,客气又礼貌。 “再见,沈医生!” 柳云看也不看沈逾白一眼,扶着闺蜜就上了车。 坐在车上,柳云还是愤愤不平,她使劲摇晃着向晚。 “向晚,莫云烟怎么就这样把沈逾白抢走了?前几天你们不是关系还不错吗?” 向晚这会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更是糊涂一片。 “柳云,你再摇我,我就吐你身上了……” 向晚强撑着说了一句话。 今晚的她喝了太多的酒,给柳云打电话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清醒。 这会儿,也是压在嗓子和柳云说话。 柳云看见向晚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也不敢再去摇晃她。 她看着向晚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心疼:“你和沈逾白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睡?” 向晚晕晕沉沉的,想说没有。 但是太过晕沉的她实在说不出话。 柳云见向晚没有否认,更加气愤了! “这个沈逾白,一见莫云烟就对你不管不顾,他真当你是没人要非得跟着他的吗?” “要不是因为伯母,你怎么可能会回过头找他?” “到现在也没有给你打一个电话问候一声,反倒是和自己的小三甜蜜蜜的,这个沈逾白,就是个渣男!” “走,向晚,我带你去找男模去,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好男人!” 说着,又给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去醉人间!” “我要找最帅的男模,喝最美的酒……” “不,不要……” 向晚迷迷糊糊的,她强撑着,和酒意作斗争:“沈逾白,还没有做手术……” 柳云见向晚说起这件事,气焰立马消散了。 她对沈逾白虽然有再多的不满,可也不敢拿伯母的身体开玩笑。 可让她平白无故咽下这口气,她又觉得憋屈。 半晌,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找了她和向晚的照片和十八线男模的照片拼在一起,用向晚的手机发了朋友圈,又谨慎地选了分组可见,配文:“人生得意须尽欢……找个男模解解馋……” 发完,她就把向晚的手机关机了。 她就不信,沈逾白能做得住! 果然,发了不一会儿,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第63章 欠我的,今晚还了吧…… 柳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林灼给她打的电话。 “柳云,你在哪呢?” 电话里,林灼的声音焦急又烦躁。 听得出,他在强压着自己的怒火。 柳云想要找男模的心,一下子熄了火。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心虚:“没什么,我和向晚在一起呢。我打算送她回我那里休息。” “真的吗?没去找男模?” 林灼声音凌厉,似乎对柳云说的话毫不相信。 “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事!” 柳云眼巴巴地看着车窗外的“醉人间”三个字,抵了抵后槽牙。 此时的她恨不得拿刀杀了沈逾白! 不带这么玩人的! “小姐,醉人间已经到了,您怎么还不下车啊?” 司机看到酒吧门口出来打车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柳云!” 林灼的音量一下暴涨了起来,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来掐她的脖子。 “你不是说你送向晚回家吗?” “为什么让司机送你去醉人间?” 林灼怒气冲冲地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 电话里传来了林灼磨牙的声音。 柳云想起前一个意乱情迷的晚上,她把林灼抱在怀里啃…… 边啃边说:“姐姐疼你……” 一想到这儿,柳云的脸就红了,心更加虚了:“林灼,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路过而已……” “小姐,你们到底下不下车?我这边还急着接客人呢!” 司机看着路过的一个个乘客,也有些不耐烦了。 “柳云!看来今晚我不去收拾你一通,不和你一起解解馋,你是改不了的对吧?” “好,你等着!” “你们先喝,我要去帮我女朋友纾解一下情绪……” 电话里,传来林灼怒气冲冲的关门声。 “送我去丽景花园!” 柳云死了心,在手机里拼命劝解林灼:“林灼,你听我说,那一晚的事,是一场误会。刚才也是……” 柳云不想让向晚看见自己竟然违背了自己的说法,找了一位年下弟弟,只能在电话里拼命劝林灼冷静:“林灼,你冷静一点,我和向晚在一起呢!” “我们要一起回去住呢,可能不方便……” “改天我给你解释好吗?” “呵,刚好,我也有个误会要和你当年解释,一会儿在你家里见,别让我发现你逃跑了,你知道的,惹恼了我,后果很严重……” 说完,林灼就挂了电话。 柳云看见被挂掉的电话,不由得想起那一晚,她被林灼惩罚得…… 第二天还下不了床的事…… 瞬间又觉得腿酸了…… 到了小区楼下面,柳云发现,她家门前停了两辆车。 不仅有林灼的奔驰…… 还有沈逾白的劳斯莱斯幻影…… 她扶着向晚下车,正想狠狠训斥沈逾白一顿,还没开口,就见林灼气冲冲地从奔驰车里走了出来。 柳云瞬间觉得,浑身的骨头,又开始疼了…… “柳云,说!刚才如果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准备去哪?是不是醉人间?” 林灼眼睛跳跃着两团火苗,恨不得要把柳云“生吐活剥”。 柳云缩了缩脖子,觉得脖子好凉。 “呵呵,林灼,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最美人间四月天,你听错了……” 柳云陪着笑,一个没留神,向晚已经被沈逾白接了过去。 “沈逾白!” 柳云拉着沈逾白的衣服,想要骂他几句。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灼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沈哥,你管教你的女人,我管教我的女人,咱们回见!” “林灼,你放我下来。” “向晚,向晚……” “沈逾白……” 柳云歇斯底里,浑身都是抗拒的…… “乖,别叫了,一会儿,你就说不出话了……” 说着,林灼抱着柳云直接上了楼。 沈逾白看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向晚,面目冷峻,眸光染了寒霜。 “回公寓!” 他沉声发言。 司机却有些迟疑:“沈少爷,莫小姐好像还在别墅里等你……” “给管家打个电话,说我有个急诊手术!” 司机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着,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别墅里,莫云烟脸色冰冷,眼睛里满满都是狠厉! 这几天,沈逾白对她的态度好极了,让她忍不住沉浸其中。 今晚的她本来用尽了浑身的解数,想要吊住沈逾白,还专门提前去医院里做了两个小手术,保证沈逾白看不出什么,并且能得到极致的体验! 可她没想到,沈逾白竟然走到半路把她扔下了,让司机送她回别墅…… 这一切,一定是因为向晚那个女人! 向晚! 向晚! 莫云烟死死咬住下唇,握紧了拳头…… 向晚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她只觉得有一双火热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 让她一阵冷,一阵热…… “向晚,欠我的,今晚你还了吧!” 沈逾白看了一眼身上洁白如玉的女人,眼睛里的欲火怎么都压制不住…… 他欺身上前…… 第64章 他帮她洗?? 向晚只觉得自己是在睡梦中见到了沈逾白。 依旧是那张帅得让她看见了就犯迷糊的脸。 她拽住沈逾白的领带,睁着迷离的大眼睛,侧着脸,在沈逾白脸上、颈上又啃又咬。 边咬边骂:“沈逾白,你这个浑蛋!” “竟然让你的未婚妻欺负我!” “让她夺了我的A角,又在人前奚落我!” “你就是个浑蛋,脱了裤子不认人的浑蛋!” 向晚只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把心里的埋怨一一说了出来。 沈逾白推开向晚,捏着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细细审视着眼前的女人,想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是不是在故意借着酒劲耍酒疯。 正想着,向晚又像只猫一样攀上他的脖子,白玉一般的胳膊把他抱得紧紧的,又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呜咽:“沈逾白,我好累……” “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猴子耍?” 向晚的声音如泣如诉,哀怨曲折。 像猫一样。 说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一点一点滴在沈逾白的胸口上。 让他心口处结晶的冰层都有些软化。 沈逾白低头,目光清冷地看着向晚,神情虽没有白天的冰冷,但依旧带着寒意。 他带着薄茧的手抚过向晚的脸,一路向下,直至攀上高峰,在心口处停留,语气愤恨:“向晚,你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摸摸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说着他又在雪白上狠狠地蹂躏了一下,留下红彤彤的印记。 这一下的力道太重,让向晚在酒意里多了一分清醒。 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未着寸缕。 可沈逾白,却依旧衣冠楚楚,除了他的领带有些凌乱,裤子被撑得有些饱满,其他的,都分毫不乱。 向晚看着他这副斯文败类的眼样子,又想起下午他和莫云烟的接触,心里又生气,又觉得恶心。 怒气和恶心在身体里互相绞杀。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磨蹭沈逾白,侧着脸,依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吐着气:“逾白哥哥,我好难受,头好晕,心口也好闷……” 向晚强忍着心头的情绪,撩拨着沈逾白。 果然,她看见了沈逾白呼吸乱了几下。 心里闪过一丝得意。 她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伸出手,去搂他的脖子,又在他的唇上轻吻:“沈逾白,我好难受,有点缺氧,要不你渡给我点阳气?” 说着,主动送上了红唇,在他的唇边深深浅浅地吻…… 沈逾白身体一顿。 从未有过的感官享受让他有些沉醉。 看着向晚像小猫一样粘着他,腻着他,他情动得厉害。 他急躁地扯开脖子上的领结,解开西装扣子,把向晚狠狠搂在怀里,在她的身上揉搓,似乎想把她按在自己的骨子里…… 前所未有的情欲铺天盖地席卷了他。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次把向晚压在身下,却见她主动离开了他的唇,在他的身前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沈逾白,我胃里好难受,我想吐……” “向晚,你敢!” 沈逾白见势头不对,一把去拉怀里的女人,想把她提溜起来。 可她的身上光溜溜的,像绸缎一样,怎么都抓不住。 “沈逾白,我忍不住了……” “向晚,你敢!” “你敢吐我身上!” “哕……” “对不起……” 做错了事的向晚像个孩子一样,胡乱地用衣服去擦拭着沈逾白身上的脏污。 庆幸,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吐出来的,不过是一滩水罢了! 她不敢抬头去看沈逾白那一张面色铁青的脸。 从凝滞的空气里,她已经感受到了一向有洁癖的沈逾白的怒意! 只能压着嘴角,强忍着笑意,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去帮他清理。 边整理,向晚边在心里数数,猜想沈逾白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 “二” 还没数到三,沈逾白已经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干净了,顾不上体面,光着身子去浴室里洗澡。 向晚半眯着眼睛,看着沈逾白去卫生间的背影,嘴角泛起得逞的微笑。 黑夜里,她黑亮的眼睛,半勾的红唇,像只狡黠的红狐狸。 又像朵带刺的玫瑰。 娇软扎人。 还没得意多久,醉意再一次席卷而来…… 向晚浑身酸软,瘫在床上。 等沈逾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吐了他一身的罪魁祸首像个孩子似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沈逾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他一脸嫌弃地把衣服扔出了门外,又打开窗通风。 新风系统工作了好一会儿,空气里的酒味才慢慢消散…… 沈逾白看着睡得香甜的向晚,犹豫片刻,还是把她扔进了浴室。 等到沈逾白真正去给向晚洗澡,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考验他耐力的事情。 向晚的肌肤养得极好。 周身的皮肤都是细腻软化的。 再加上沐浴露柔滑的触感,他竟然有些收不住手…… 等到向晚也被撩拨得,有些受不住,在睡梦间无意识间把红艳艳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 “老实点!” 他松开了放在向晚腋下的手,拖着她的脸,冲她喊。 庆幸,接下来的时间,向晚很配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向晚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好了睡衣,还是非常保守的那种款式。 她眨眨眼,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觉得一切都是非常的梦幻。 她竟然趁着酒醉的时候,报复了沈逾白? 想到这,压抑在心里许久的憋屈,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出口…… 向晚嘴唇半勾,她掀起被子,准备起身洗漱上班。 却不想刚动了一下,就被人压在了身下…… 第65章 你是故意的吧? “向晚,你昨晚是故意的吧?” 沈逾白把向晚压在身子底下,潋滟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向晚,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很想把沈逾白推开,很想告诉他。 对,我就是故意的! 我嫌恶心! 可她闭上眼睛,母亲那一张苦涩的脸在她的眼前闪过。 向晚赶紧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逾白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向晚故意讨巧卖乖。 沈逾白看了她良久,躺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直到向晚被压得有些受不住,喘粗气,才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 “向晚,你最好是!” “别忘了你还有你的母亲!” “记住你的身份,别想着出什么幺蛾子,昨天在酒吧的事,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沈逾白的一番话,把向晚的心打入了深渊。 是啊! 她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她本来就不是莫云烟,只是他养的一个金丝雀而已。 凭什么因为沈逾白和莫云烟亲近,而失了自己的分寸呢? 她应该像从前一样,收住自己的心,不管沈逾白和莫云烟之间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吃醋,甚至不能觉得恶心! 因为这就是她的使命! 向晚浑身冰冷,周身血液逆行。 她的心像是被沈逾白活活剖出来,在冬季里风干,又在夏季里炙烤。 疼得她浑身瘫软…… 良久,向晚嘴角绽放了一个苦涩的笑,神情委顿,像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水分:“我知道了,沈逾白,以后,这种事,我再也不会做了,我会牢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向晚就默默起身穿起了衣服。 大红色的文胸刚刚穿上身,她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等一下!” 沈逾白从背后搂着她,捏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扭向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该尽一尽自己的责任了?” 沈逾白眼睛里再一次刮起了漩涡。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张开口。 两个人唇齿交缠。似乎有无限的亲密…… 可沈逾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睁开眼,忽然发现向晚就像是一根枯木一样,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暴戾。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更没有什么情动…… 沈逾白心里一阵烦躁! 他忽然想起向晚和陆淮在一起相处时的样子。 是那样的鲜活。 像一株迎风招展的迎春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活力! 而今,她在他面前,却只剩下了承受! 木然地承受! 沈逾白心里一阵紧缩。 他果断松开了她。 “向晚,好好调整好你的状态,敬业一点!” 说完,沈逾白就走了。 凄冷的空气再一次填塞了卧室。 过往那些暧昧的、旖旎的风光,再一次游走…… 似乎再难回到从前了…… 从这天开始,向晚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们之间,再没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 哪怕是沈逾白看见向晚和陆淮见面,也不曾发生过在她身上种印记的事…… 他们之间的关系,像平静的湖面,风平浪静的…… 这一天,向晚正常下了班。 正准备打车离开,却被莫云烟拦住了。 “向晚,团里有个活动,需要咱们参加一下。” 莫云烟仍旧是亲亲热热。 可她的笑意里,却总让向晚觉得阴恻恻的。 本能的,她就想拒绝。 可她还没开口,莫云烟就又说话了:“晚晚,我知道你的性格,从不参加这种应酬活动,但是现在团里正处于困难时候,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团里的票卖得很差,再这样下去,团得解散。咱们都是团里花大气力培养出来的,这时候,无论如何得帮团里的忙,把舞团撑起来。” 向晚看着莫云烟那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真想直接回她一句,要不是因为你的舞跳的差,团里的票也不至于卖不出去! 想当年,她跳的时候,团里的票卖得好极了! 根本不需要姑娘们牺牲色相去参加什么活动。 但是现在。 向晚只想呵呵哒。 可一想到,莫云烟是沈逾白的掌心宠,她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看了看名单,确定没有特别恶心的人,才答应了参加今晚的酒会。 莫云烟一见向晚同意参加,高兴地直拉向晚的手:“走吧,晚晚,我带你一起去。” 说着,就拽着向晚去了酒席。 到了酒店里。 向晚等着许久,姓黄的赞助商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把我的另一位朋友也带过来了,他一向对你们的舞团感兴趣,只要这次你们把他陪好了,赞助费不是问题!” 说着,一位肥头大耳、身宽体胖的秃头中年老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直奔向晚身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眼睛不停地围着向晚打转。 一张脸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散发着光芒。 向晚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这个张大奎,几年前无意间见她跳过一次舞之后,就一直围着她打转转。 不止一次表达过想和她在一起吃饭、甚至是睡觉的想法。 还曾一掷千金连续包了向晚很多场次的舞蹈。 只是,向晚从来不曾搭理过。 也是因为从张大奎开始,向晚清高孤傲的名声才传了出去。 大家都说向晚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向晚万万没想到。 时隔多日,张大奎竟然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这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莫云烟,发现她脸上仍是笑吟吟的,好似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晚晚,这是张总,和黄总一样,都是想为我们舞团尽一份心力的。” 莫云烟微笑着,凝视着向晚,示意向晚给两个人敬酒。 向晚脸色一沉,久久没有行动。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有点事,今天我先走了,改天再给两位赔罪!” 向晚生性孤傲,现在她已经察觉到这是专门为她设的局,不愿喝一杯酒,只想离开。 可她话刚落,黄总就不高兴了。 “莫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黄总斜斜地瞥了一眼向晚,身子半敞开,怒气从他的身上一点一点散发出来。 “是啊,向小姐,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个脾气。” 张大奎脸上倒是没什么怒火,依旧是色眯眯的,他猥琐的目光在向晚身上流连,甚至还停留在了她的胸上…… 向晚怒气更甚。 可她深知现在想走没那么容易,只好偷偷给身边人挨个发信息。 让他们看见信息后,想办法来这里一趟,或者找机会给她打电话。 莫云烟见他们一唱一和,脸上挂满了得意! 她就知道张大奎绝对比那个霍轩要有用得多! 这一次,她一定要毁了向晚的清白,让她在京市永远抬不起头! 想到这,她的嘴角勾起奸计得逞的笑,喜滋滋地加入了酒局:“黄总,别生气。我这个妹妹就是这个脾气,从来不参加酒局。我替我的妹妹敬您一杯。” 说着,莫云烟一仰头喝了手中的酒。 黄总见莫云烟这么上道,高兴不已,许是上一场酒局喝多了酒,他竟然又给莫云烟倒了一杯酒。 “莫小姐,真是敬业,我再敬莫小姐一杯……” 说着,他同样下流的眼睛在莫云烟身上打量。 莫云烟的脸色,顿时就凝滞了…… 向晚看黄总那油腻猥琐的眼神流连在莫云烟身上的样子,心中忽而想到一条整治莫云烟的妙计…… 第66章 湿身诱惑 向晚本来阴沉的脸,瞬间明媚起来。 她装作赔罪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和张总相敬:“姐姐说的是,刚才确实是我多有得罪,希望张总和黄总不要见怪。现在我给张总、黄总赔个不是。只不过,我酒量浅,再加上刚吃了胃药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她态度良好,人又笑眯眯的。 尤其是敬酒时,眼波流转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一抹魅色,再一次牢牢拴住了张总的心。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莫云烟提前交代的话,只想着,能够凭借自己的一番表现,让向晚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的身下。 他起身,微微弓着腰,像哄孩子一样地哄着向晚,语气谄媚:“呦,这是说哪了,我和黄总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既然你身体不舒服,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说着,就去抢向晚的酒杯。 向晚见状,笑意更深了。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张总竟然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张总的这个变动,引起了黄总和莫云烟的不满。 莫云烟眉心皱了皱,暗暗踢了张总一脚,又给他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起身给向晚倒酒,态度大方诚恳:“向晚,张总和黄总难得来一趟,你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就算是身体不舒服,也要多少喝一点。” 说着,就给向晚倒了满满一杯酒。 浑浊的酒液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向晚瞥了一眼,疑窦丛生。 接二连三被骚扰的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此时的她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当前的局面。 她不动声色地移了一下身子,离莫云烟的距离近了很多。 张总见莫云烟这样暗示,一瞬间又转了心思。 他作势去端酒杯,却是暗暗转了方向去碰向晚的手。 向晚不漏痕迹地躲了一下,茶杯就势偏移,在她漫不经心又颇有技巧地挥动下,滚烫的茶水在空中抛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恰巧落在了莫云烟的胸口。 一路向下,浸湿了莫云烟薄薄的纱衣。 她白嫩的胸脯瞬间露了出来,大红色的蕾丝内衣若隐若现,有一番独特的风情。 “啊!向晚!” 莫云烟没想到这茶水竟然会泼在自己的身上。 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找东西擦身上的茶水。 待察觉到黄总猥琐的目光后,又赶紧转过身躲避。 虽然她动作很快,但是众人还是看到了旖旎的春光。 黄总看得呼吸加深,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往莫云烟白花花的丰满上瞟。 就连眼睛一直黏在向晚身上的张总,也忍不住去看莫云烟的“湿身诱惑”。 莫云烟满脸愠色,她扫了一眼呼之欲出的性感内衣,心里愤愤不已。 这件内衣,明明是为了勾引沈逾白专门穿的。 结果,沈逾白没看到,反倒被别的男人占了先! 此时的她恨不得把黄总的眼珠子抠下来当子弹玩。 向晚看着屋子里的变化,微微勾唇,随后又装作一副极其不好意思的样子,伏低做小般地走到莫云烟跟前。 “姐姐,真是对不住!刚才我的手没端稳。” 说着,她拿出手帕,在莫云烟身上胡乱擦拭着。 又在不经意间转动莫云烟的身体,使她恰巧半侧着身子对着黄总。 领口的衣服沾了水,湿漉漉的往下坠。 刚好可以让人看见她胸前的大好河山。 等莫云烟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的饱满已经让人看了个遍。 “别擦了!” 莫云烟再也绷不住,眼睛里的恨意像刀子一样朝着她插过去。 她知道,向晚身为一个舞者,尤其是一个擅长借助道具的舞蹈家,是不可能拿不稳手里的东西的。 “向晚,你留下来陪黄总和张总,我去卫生间整理一下。” 说着,顾不上一切,急匆匆地出了房间。 黄总一见莫云烟出去,随便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临走时,又故意“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锁门的声音,向晚心里一阵震颤。 此时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了狼窝。 只盼着刚才发出的求救信息能被朋友收到,尽快来解救她~ 张总黏腻的目光肆意地在向晚身上打量:“向小姐几年未见,还是这么美貌动人啊~” 张总有意和向晚拉家常,想要向晚痛痛快快地和他“办事”。 向晚心里烦躁,但面上仍是一点不漏:“张总说笑了,我如果还是从前那样,首席之位又怎么会给莫小姐呢?倒是您,这么几年,依然风采依旧。” 说着,向晚又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向晚举起水杯,刚要往嘴里送,手就被张总按住了:“向小姐,喝茶多没意思,咱们还是喝酒吧!你只要喝了这杯酒,你们舞团的赞助费我就出了!” 张总毒蛇一样的目光赤裸裸地盯在向晚的身上,见向晚丝毫没有领略到他的想法,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耐心。 而且,他听莫云烟说,向晚现在和前几年张团长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有钱,她就肯放下一切,乖乖听话! 刚刚,他还以为向晚只是因为美貌和过去,在拿乔作势。现在,他已经把话挑明,此时只想尽快让向晚点头。 说着,他拿起那杯浑浊的酒,放在向晚手上。 向晚脸色一变,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眼前的这杯酒不对劲。 向晚一动不动,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空气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张总见向晚不动,脸色微变。 一丝凶光在他眼睛里闪现。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心里的烦躁到了极点。 向晚看这种张总带着三分黑气的狞笑,心里敲起了鼓。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向晚扫了一眼屏幕,心里一阵暗喜:“张总,您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向晚拿起手机,准备接电话,却不曾想,张总忽然把她按在桌子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往她的嘴里灌酒。 桌上的杯盘散落一地。 有不少盘子的碎片扎在她的肉里…… “唔~” 向晚娇美的容颜里满是惊恐。 因为愤怒,眼睛瞬间充斥着鲜血,一片通红。 她狠命地瞪着张总,身上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这气势带着威武不屈和铮铮傲骨。 倒一时让张总呆愣了一下。 “好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有种!”张总灌酒的手停了一下,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不过,你反对得越强烈,我就越喜欢!” 说着,狠狠地掰着向晚的嘴,往里面灌酒。 向晚忍着身上玻璃碴扎进肉里的疼痛,拼命推开张总的手,紧咬着嘴唇,不让任何酒液灌进自己的口中。 混乱中,她的手按到了接听电话。 “丫头,你怎么样?我快到了,你坚持一下……” 里面传出陆淮满是关切的声音。 “陆~” 向晚想呼救,却发现有酒液顺着往自己的嘴里灌,她立刻闭上了嘴。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也被挂掉了。 “向晚,这次你别想逃!” 张总一脸狞笑,见一杯酒没有倒进去,立刻又拿了一杯:“这两杯酒是专门给你准备好的,没想到吧?我会为了你,做这么精心的准备!” 说着,又往向晚嘴里倒。 向晚拼命挣扎着,在一片混乱里,她摸到了一个盘子的碎片。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挣扎,她直接奋起身,扎在了张总的肩上。 锋利的瓷器碎片割伤了她的手,也扎在张总的肉里。 “臭婊子!给你脸了!” 张总看见扎进肉里的瓷器碎片,整个人都是暴戾的。 他张开手,直接打了向晚一个巴掌! 就在张总还想要再打第二巴掌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身是血的黄总被人推了进来。 张总抬头看了一下来人,熊熊的气势一下子委顿下来:“沈……少爷?” 第67章 那是我的女人! 沈逾白扫了一眼正在施暴的张总,眼睛里流露出骇人的狠厉。 他随意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冷冷地勾了一下唇:“张总这是做什么呢?” 张总只觉得身上一凉,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了下来,站也不站住。 他松开向晚,勉强倚在桌上,站直身体。 眼睛在向晚和沈逾白身上扫来扫去,暗暗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又看了一下黄总,发现他正在对着自己拼命甩眼色。 张总像是一瞬间领悟到了黄总的想法,一个聪明的念头油然而生:“沈少爷,您怎么会来这里?哦哦,您是来找莫小姐的吧?她刚刚已经走了,我可是没动她一下呀!” “我只是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力见的女人,她几次三番的拒绝我,还用碎瓷片扎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只是想上这个女人而已!对莫小姐,我可没有想法!” 张总拼命解释着,甚至还想上前和沈逾白握手。 却被沈逾白狠狠地踹了一脚。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解释得越发拼命。 可他越解释,沈逾白的脸色就越难看。 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越危险。 向晚看着屋里瞬息万变的局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她挣扎着站起身。 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身子往下淌。 她转过身,摸了一下,红彤彤的血附着在手上。 又顺势摸了摸伤势。 见只是皮肉伤。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保养保养,她还能接着跳舞…… “丫头,你怎么身上都是血?!” 刚刚赶来的陆淮一见向晚身上有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向晚抱在怀里:“你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向晚摇了摇头:“没事,小伤而已。” “晚晚,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看?” 向晚抬起头,发现莫云烟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了回来。 眼睛通红地看着受伤的她,好似多么关心似的。 向晚轻轻一笑,声音淡淡:“不用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看伤害我的人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说着,她抬头看着莫云烟。 发现她面上竟然仍是一脸关切她的样子。 向晚在心里浅笑一声。 此时此刻,她竟然真的有点服气莫云烟。 事到如今,竟然还能做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真是让人作呕! 陆淮没心思理会这些。 当他看见莫云烟背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时,心里只有懊悔和害怕。 也许是太过于关心,他竟然失去了礼法,不顾一切想要扒开向晚的衣服去检查她的伤口。 向晚赶紧按住,脸上升起了红云:“陆大哥,我没事。” 璀璨的灯光下,向晚染了血的红唇显得格外诱人。 陆淮眸色深邃。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松开了向晚,把她稳稳地放在了椅子上。 向晚坐下去,后背和胳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她轻嘶一声,无意中抬起眼,竟然看见沈逾白凝结了无数寒霜的脸。 她浅浅一笑,带着一些自嘲。 前几天,在沈逾白频频“盖章”的行动下,她或许还会自恋地以为沈逾白是在担心她。 对她念有一丝旧情。 而今,她亲眼看见沈逾白为了莫云烟一点一点打破自己的原则。 又一再警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在他的心里,从来就不过尔尔。 否则,又怎么可能在他身边籍籍无名地待了几年? 张总还在求饶:“沈……少爷,我真的没做什么呀!” 沈逾白一脸阴沉,嫌脏似的不肯看他一眼。 只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向晚,在她的伤上停顿了一眼。 张总见求救沈逾白无果,又转头求陆淮。 此时的他已经看清楚了,在场,最在意向晚的人,就是陆淮。 “陆总,我也没有……” 他匍匐在陆淮的脚下,一遍又一遍地恳求着陆淮和沈逾白放他一马。 陆淮狠狠地踹他了一脚,又按着他揍了几拳:“张总,你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感动我陆淮的妹妹!” 陆淮像是发怒的豹子,眼睛充血,肆意地殴打着他。 拳拳到肉。 温热的血溅了向晚一脸,让她整个人在水晶灯下都有些妖冶。 “小叔。别打了,再打救出人命了!” 莫云烟上前拉了陆淮一下,她的声音里带着劝慰:“看看向小姐有没有事?万一被……那就不好了!” 莫云烟故意说得暧昧。 陆淮和沈逾白不由得同时顿了一下。 向晚看着莫云烟事到如今还在试图想要污蔑她的清白,不由得笑了。 鲜血映衬着她的笑脸,在她洁白的脸上绽放。 美得惊心动魄。 莫云烟一愣,不知道向晚笑什么。 就在此时,犀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向晚忽然一把拽过莫云烟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莫云烟一巴掌。 莫云烟猛然发觉脸上一疼,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向晚!” 她转过身,扬起手掌想要打回去,却发现手被人拉住了。 她扭过头一看,发现手同时被两个男人拉着。 有陆淮,还有……沈逾白! 第68章 好色的眼神,让她有点兴奋…… 莫云烟愣愣地看着那只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有些难以置信:“逾白,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明明看见了,向晚是多么飞扬跋扈,一上来就打我的脸!” 由于太过于震惊,她清丽的脸蛋上写满了委屈、伤心。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宠溺,却很空虚:“小心手疼。” 莫云烟听着沈逾白关心的话,心里冷笑,什么“手疼”,都是假的! 无非就是护着向晚罢了! 可她不敢说,不敢把这层关系挑破…… 本来她的“未婚妻”的位置就来得不正当,又差一点被取消…… 所以,她从不敢在沈逾白面前说什么。 她拽紧了自己的衣角,最后她勉力一笑:“谢谢逾白。” “可她毕竟刚才打了我!” 说着,莫云烟又把脸扭向向晚:“向晚,我知道今晚你受委屈了,张总非礼了你,你有气,可是你不能朝我撒气啊!刚刚,如果不是逾白为了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向晚,你要向我道歉!” 莫云烟哭诉着,声音里,满满都是委屈。 如果外人不知道内情,还真的觉得,向晚有些好歹不分,善恶不辨。 向晚看着莫云烟“白莲花”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很是不屑。 她扬起了漂亮的小脸蛋,看了一眼沈逾白。 却并没探究他是否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又或许,在她的心里,沈逾白根本就不会和她站在一起。 “莫云烟,你敢说,今晚的事,你没有参与吗?你和张总之间的往来,难道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 向晚不是个傻子,刚刚已经看见了莫云烟和张总使眼色,所以语气很笃定。 “还有你给我倒的这杯酒,难道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向晚指着向晚给她倒的酒,怒目横对。 如果不是因为杯子里面已经没有酒了,她真想把酒灌下去给她喝! “向晚,你说这话要有依据!” 莫云烟底气十足,她挺直了腰背,盯着张总,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黄总,威胁的意味很浓:“黄总、张总,我现在问你,你今晚做的这些,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两位老油条相视一眼,大脑飞转. 刚刚,他们已经捋清了莫云烟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向晚和陆淮关系匪浅,这会儿知道不能得罪沈逾白,也不能得罪莫家,顺势把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的身上:“莫小姐,向小姐,刚才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呀!我不知道向小姐和陆总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多有得罪!” “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张总和黄总一起,跪在地上,给向晚磕起了头。 向晚看着他们磕头求饶的样子,心里觉得这是好笑…… 如果,如果不是沈逾白和陆淮出现,他们会因为自己的求饶放过自己吗? “向晚,”莫云烟捂着红肿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哽咽:“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你得向我道歉!”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向晚拧着眉看着她,头抬得高高的,漂亮的眉眼在灯光下闪着倔强的光芒。 也是,向晚一身孤傲。 除了母亲,她从不低头…… 黑夜里,两个人无声地对峙。 陆淮看了看向晚身上的伤,语气焦急:“云烟,刚才的事,或许是有误会。向晚现在受伤了,我带她去医院里包扎一下伤口。你和逾白留下来处理这两个人吧!” 说着,他扶起向晚,想把她带走。 莫云烟心有不甘,她扬起脸,语气嗔怪:“小叔,你不能这么偏心向晚……” “呵!” 静立在一边的沈逾白突然发声,他的脸上满是冷笑:“我竟然不知道,一个道歉,竟然也能让一个外人代替!” 沈逾白的视线从陆淮和向晚身上划过。 最后停留在陆淮放在向晚肩上的手上,表情晦暗。 “陆总的道歉怎么会有本人亲自道歉有诚意呢?” 沈逾白声色悠悠,抬眸凝视向晚。 向晚也转过头看向沈逾白。 他静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像松柏一样挺立着,虽然话语极少,可压人的气魄还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四目相对,他眼睛里满是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向晚的心,倏地痛了起来。 她不信,不信沈逾白看不出来莫云烟的鬼把戏! 如果,如果今晚真的被张总得了逞,那她该如何自处…… 无边的酸涩在向晚心里涌起,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 向晚低下头,眼泪在不经意间掉落。 幸好,因着身上瘢痕点点,这点泪渍竟然一点也不明显。 “我不!” 向晚紧闭了眼睛,挤出所有的眼泪后又睁开。 世界忽然一片清明。 “我拒绝向莫云烟道歉,因为,今晚的一切就是她做的局!” 向晚认识莫云烟多年。 曾经,她们也曾无话不谈过…… 但后来,她看清楚了莫云烟的为人,再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 沈逾白看见向晚始终不肯低头,脸色骤变,怒气在眼睛里飘荡。 向晚看着沈逾白脸上的怒火,忽然自嘲一笑。 笑容里满是苦涩。 良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终于低下了头,弯下了脊梁:“对不起,莫小姐,我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向晚看了一眼沈逾白,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沈逾白听着向晚别有深意的话,眸色一紧,他的脸色暗了寸许,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看见沈逾白护着自己,莫云烟高兴得不知所以。 可当沈逾白的视线在她身前扫过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跳也似的躲在了一边…… 刚刚,他的视线扫到了她的领口。 看见了自己胸前的污渍…… 一看到这块污渍,莫云烟忽然想起黄总好色的眼神,像饿狼一样…… 她在羞愧的时候,竟然还有些暗暗的期许…… 第69章 坐上来! 但下一秒,她就有些恼羞成怒,甚至,更恨向晚了…… 因为,她想到沈逾白,最有洁癖…… 他一定是因为这,才离她那么远的! 想到这,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向晚。 向晚无视莫云烟投射过来的目光。 道完歉的她像是被抽走了脊梁一样,瘫在椅子上,神情木然,一动不动。 鲜红的血顺着椅背流出,染红了桌椅,滴落在向晚的手上。 向晚抬起手,看了一下手里的血,起身去了卫生间。 陆淮看着从向晚身后汩汩流出的鲜血,满是心疼:“丫头,我带你去医院。” 向晚低低地应了一声。 正在洗手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向晚,今晚的感觉怎么样?” 向晚抬头,看见莫云烟脸上掩不住的得意。 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莫云烟,夜路走多了,终究会撞见鬼的。” 对着镜子,莫云烟漫不经心地涂抹着口红,语气骄傲。 “那又怎样?反正逾白相信我,爱我就行了!” 两个女人在镜子里对视。 终究是不被偏爱的人先输。 向晚低下头,用温热的水洗干净脸,眼泪顺着水一点一点流走。 “希望沈逾白能一直这么相信你,也省得你战战兢兢的。” 说完,向晚用干净的棉柔巾擦干净脸,准备离开。 刚走了一步,手却被莫云烟拉住了:“向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逾白之间的事,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沈逾白身边的一个玩物!永远别指望能和我斗!” 向晚看着她眼睛里的得意,觉得刺眼极了,竟然萌生了一种不管不顾报复她的冲动…… 可这冲动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知道,没必要因为报复莫云烟而扰乱了她的生活。 毕竟,舞蹈重要,母亲重要!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莫云烟,语气里满是嘲讽:“莫云烟,如果我是你,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你终究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向晚施施然走了出去。 纵然一身是血。 纵然衣衫凌乱。 可依旧优雅极了! 莫云烟看着她绰约的身姿,气得嫉妒了眼…… 向晚走出门,张总和黄总已经没了身影。 地上空留了一摊血迹。 向晚没有追问他们的去向。 只是默默跟着陆淮,把空间留给了沈逾白和莫云烟。 可没想到,刚走两步,她就被人叫住。 “向小姐,我刚才从张医生口中得知你母亲的病加重了,让你去一趟。” 向晚脚一顿,转过身,一脸焦急地看着沈逾白:“沈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她会有风险吗?” 此时的向晚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和莫云烟对峙的冷静,整个人看起来慌乱无比。 沈逾白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黝黑,一脸严肃:“不知道,刚才张医生说让我去医院里帮帮忙。”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话,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沈医生,那你方便吗?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医院?” 沈逾白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血迹,带着几分嫌弃:“好吧。” 说完,交代了一句莫云烟:“云烟,我要加急去医院里做手术,让陆淮送你去回去吧。” 陆淮回眸,凝望了一下向晚,最后温和地笑了。 他摸了摸向晚的头发,声线温柔:“丫头,这样也好,让逾白带你去医院吧,刚好可以顺道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向晚有些羞愧。 本来,经过今晚一事,她最不想看见沈逾白。 可是她母亲的病,又离不开他。 只能求着他,依偎着他…… 一向喜欢给自己树立温柔贤良人设的莫云烟,一见沈逾白要和向晚一起走,瞬间也有些失态。 “逾白,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管不顾地走上前,想拉住沈逾白的手。 可沈逾白却一个转身,和她相对而立。 他微微蹙眉,神色凛冽地看了她一眼,莫云烟的心中莫名发怵。 “好的,逾白,注意安全。” 向晚无心关注莫云烟的心情变化,此时的她恨不得身上长着翅膀,直接带着沈逾白飞进了医院。 所以,当她发现汽车开往的方向不是通向医院时,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 “沈逾白,这是去哪?” “为什么我们不去医院?” 向晚看着和医院方向越来越背道而驰的方向盘,心里有些崩溃。 她漂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视线在不经意间和沈逾白相对。 向晚满面焦急,而沈逾白却神色坦然。 向晚怔怔地看着他,像是终于想通了一切:“沈逾白,我妈妈没有突发状况!” 她用的陈述句。 语气很笃定。 但声线却染了霜。 沈逾白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扔给她一个毛巾:“擦擦,脏得很!” 向晚看着毛巾,眼神痴痴的。 不一会儿,她发了疯似的扔了毛巾:“嫌脏,你就别带我回来!” “呵!”沈逾白轻笑,抬眸凝视她,眼睛里满是讥诮。 “向晚,又忘了你的身份了,是不是?”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像是一个暴涨的气球耿直了脖子,和沈逾白对视。 片刻后,她又像是被戳破了气,满脸都是颓色:“以后不会了。” 沈逾白没再理会她。 汽车一路飞驰。 走到人迹罕至的郊区才停下。 “坐上来!” 沈逾白沉声道,他烦躁似的解开了领带,胡乱扔作一团,又调整好座椅,斜坐在主驾驶座上。 向晚直直地看着他,半天没动。 此时的她好像处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到处都是屈辱。 “要我说第二遍吗?” 沈逾白满脸不耐烦,看向向晚的眼神里,也多了冷意。 向晚咬了咬唇,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怕脏了您的身……” 黑夜里,她漂亮的眸子闪着光。 分不清是泪还是别的。 这句话一出口,像是触碰到沈逾白的暴怒开关。 他从收纳箱里,拿出了一条毛巾,在向晚身上、脸上、手上、头上擦拭着…… 直至染上了红色,才停下…… “呵呵……” 向晚嗤笑。 “沈逾白,没想到,你一个有妇之夫,竟然还会嫌我脏!” 沈逾白抽烟的手一顿,轻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话自己,又好像是在笑话别人:“说得对,所以我们两个,谁也别嫌弃谁……” 说着,他掐着向晚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捏着向晚的下巴,狠狠地朝着向晚吻去…… 第70章 把内衣脱掉 沈逾白的吻霸道又疯狂。 肆虐的吻裹着风,卷着云,吻得向晚的唇珠都是麻的。 向晚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逾白,心里的情绪翻滚。 她永远也忘不了沈逾白给莫云烟说起她时的淡然。 “一个女人而已……” 她冷笑,眼泪混着血流下。 是呀,在沈逾白眼里,她不过是一个用来睡觉的女人。 今晚,还是一个“脏”了的女人! 想到这,向晚竟然有种想要报复他的冲动。 她吻上沈逾白的唇,主动又配合。 灵动的小蛇搅弄风云。 还主动去亲吻沈逾白的咽喉,留下一片片粉色的印记。 看着这印记,向晚想象到莫云烟那一张铁青的脸。 她轻笑,觉得这印记可爱极了。 正胡思乱想着,却发现沈逾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潋滟的桃花眼。 两个人视线相对, 向晚竟然莫名的心虚。 她低下了头,脸蛋红彤彤的,看不出来是因为染了血,还是因为害羞。 沈逾白垂眸凝视她良久,那一双透亮的眸子似乎能看到她的灵魂深处:“真有意思,向小姐,你是在用我来报复莫云烟对你的陷害吗?” 向晚看着沈逾白那一张玩弄的脸,身体像被雷击了一样。 莫名的委屈袭满全身。 原来,她早就知道,今晚的一切是莫云烟整出来的! 却还是逼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向她道歉! 甚至。 向晚想到沈逾白眼底的怒气,他还隐隐用她的母亲威胁她! 向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没给她任何掩饰的机会。 “沈逾白,你既然用我来讨你未婚妻的欢心,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向晚声音哽咽。 这一番话,问得沈逾白有些烦躁。 他找出收纳箱里的烟,点上。 烟火明灭间,他的脸上笼着一层阴云。 香烟抽到后半截的时候,沈逾白忽然抬起向晚的头,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轻笑:“不带你做这事,难道带她吗!向小姐!?” 不知道沈逾白是不是故意的。 向晚只觉得他念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莫名地加了重音。 这“重音”让她浑身屈辱。 尤其是,她还坐在沈逾白的腿上。 两个人亲密的地方互相接触着。 亲密无间…… 这姿势尤其让她感到屈辱。 挣扎着,她两手撑着身体,想要从车上起身。 却不曾想,沈逾白直接狠狠地按着她,让她一动不能动。 她被迫伏在沈逾白的胸口,感受着他情态的变化…… 虽然,和沈逾白同居前,向晚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她很不愿在车里发生这一切…… 可沈逾白却不管不顾,捏着她的下巴,摸着她的脸蛋,含着烟雾和她接吻。 尼古丁在她的身体里走了一圈。 向晚只觉得这味道狠辣极了,呛得她两眼含泪。 甚至还有一种头脑缺氧的感觉。 “沈逾白,你放开我……” 向晚再次挣扎。 此时的她觉得身体很不舒服…… 整个人晕乎乎的。 沈逾白的动作却没停,甚至,更加凶猛。 就连手也开始有了行动。 向晚拦住了沈逾白,“沈逾白,我的第一次不想在这里!”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沈逾白的控诉。 沈逾白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轻笑了一下:“也是!是该找个地方让你洗干净!” 说完,就把向晚放在副驾驶座位上,驱车去了附近的酒店。 一路上,向晚闷着头,不肯多说一句。 空气里都是沉寂的。 很快就到了酒店。 酒店富丽堂皇。 可向晚却好像有些眩晕似的。 有些走不稳。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里,向晚一进门,就被沈逾白压在门上,亲了起来。 她狰狞的伤口贴着冰冷的酒店门。 向晚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火辣辣的疼。 可沈逾白却好像没有察觉似的,不停地去脱她的衣裳。 今晚参加酒席。 向晚很低调,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质长裙,又在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可此刻,当沈逾白脱下后,才发现,上面竟然布满了伤痕…… 有身体在桌子上摩擦留下的印记。 还有碎瓷片扎在肉里的伤口…… 那青紫的伤痕,在她白皙的背上看着格外狰狞。 再配着汩汩流出的鲜血…… …… 沈逾白手一顿,眉毛跳了跳,黝黑的眸子聚着黑气。 也许是伤口太过于狼狈,。 向晚看了一眼沈逾白,发现他此时也没了做下去的欲望。 “去医院!” 他贴心地给向晚拢好衣服,带着她去了车上,又脱下外套垫在她的背后。 眼神里,都是小心翼翼。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甚至有些感动。 可她忽然想起沈逾白刚刚嫌弃的眼神,又想到他上班时细心照顾病人的样子。 瞬间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病号罢了! 想到这,向晚心里止不住难过起来。 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那缕酸涩很快又消失了。 她窝在座位上,静静享受着沈医生的体贴,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刚刚,他都打你什么地方了?头晕吗?” 沈逾白发动汽车,快速驶离了郊区。 “他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确实有点头晕,不过我用瓷器片扎了他的肩膀,伤口挺深的。” 向晚的身体拢在衣服里,声音难得的娇软。 沈逾白睨了她一眼,半晌都没说话。 向晚晕沉沉地躺在汽车座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汽车颠簸的原因,她竟然真的开始了头晕恶心。 迷迷糊糊间,向晚听见了沈逾白的电话:“嗯,脑震荡……稍后我把人送过去……” 向晚醒来时,发现沈逾白正准备抱着她去医院。 她看了一眼医院的门牌,是沈逾白所在的医院…… 向晚想到他咽喉上的红痕,脸再一次红了。 她忽然发现,这次留印记,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至少,坑了她自己…… “沈逾白,你等一下,我给你用粉遮一下。” 向晚弯腰去拿化妆品,却被沈逾白拦住了。 “你的头不晕了?” 沈逾白没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抱着她走小门进了CT室。 做CT的医生似乎和沈逾白很熟。 “呦,沈医生,这是从哪抢救的病人啊?竟然劳你大驾,亲自抱着送过来检查,你不怕护士们看到了心碎?” 男医生的语气里满是调侃,还时不时打量着向晚。 视线更是在沈逾白的喉结处饶有兴趣地停留了很久。 向晚听他这么说,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烧,把头深深埋在沈逾白的怀里,不敢动一下。 “少废话,抓紧时间检查。” 沈逾白理也未理,只是把向晚放在检查用的小床上,替向她摘了首饰、手表。 又摸了摸她的内衣,低声问她:“你的内衣是不是无钢圈的?如果不是最好脱掉。” 第71章 哪里我没看过? 向晚闻言,更是羞愤欲死。 她不知道沈逾白是怎么当着别人的面,问出来这句话的。 但只知道,自己听见这句话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是巧合,她今天刚好穿了带钢圈的内衣。 还是沈逾白托人买来的大红色的蕾丝内衣。 让人看着血脉喷张那种。 沈逾白见状,踢了男医生一脚:“还不滚?” “行!我滚了,这个检查你来吧。” 男医生捂嘴轻笑,在沈逾白刀子一样的眼神里,逃也似的离开了。 向晚红着脸,想要自己脱衣服,却被沈逾白按住了。 他温热的手掌,熟练地挑开了向晚的内衣,又颇有技巧地绕开了伤口。 向晚看着放在一边的大红色蕾丝内衣,更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 她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沈逾白好像没看见似的,一心帮她脱衣服做检查。 似乎是注意到了向晚的异样。 沈逾白开口:“你身上我哪没看过?这会儿需要害羞吗?” 向晚想说,有些地方你就是没看过,后来又想到他们久别重逢的第一面,脸红得更厉害了。 沈逾白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抱她放在了检查台上,走到另一间房里,帮她做检查。 很快,片子出来了,确诊是脑震荡。 向晚起身,想穿回自己的衣服。 却看见沈逾白正用手挑着内衣,饶有兴致地看着。 “真是有意思,向小姐果然很会欲擒故纵。” 向晚沉声看了沈逾白一眼。 想知道他的喜恶。 却发现他只是挑了挑眉,又把它还给了自己。 穿好了衣服,向晚这才觉得自己晕沉得更厉害了。 身上更是一阵冷、一阵热。 她摸了一下额头,很烫! 再往后,向晚人事不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向晚脑子里依旧是模模糊糊的。 “你醒了?” 向晚抬头一看,护士在给她挂水。 “还好你的伤口不深,不然肯定会留疤的,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护士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姑娘,见向晚这么漂亮,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向晚点点头,冲她微笑一下。 感谢她的好心。 “送我来医院的人去忙了吗?”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有没有暴露,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自己来的吗?我们没看见送你进医院的人啊!” 小护士一脸迷惑。 向晚一见护士这样说,瞬间知道,沈逾白有他自己处理的方法。 用不着她为他担心吻痕的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丫头,你怎么样了?” 陆淮提着早点,贴心地出现在门外。 向晚有些感动,她不知道陆淮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但她知道,陆淮有自己的人脉…… “陆大哥,我没事,谢谢你。” 遇见陆淮,向晚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丫头,你知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说着,陆淮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 “你看我找到了谁!” 陆淮把照片递了过去。 向晚一看,呆愣了。 照片上的男人,只有四十多岁,剑眉星目,眉宇间依稀可见生活的风波。 可他身上气度依旧,看起来并不全然不得意。 她轻轻地抚摸着照片,语气幽幽:“谢谢你,陆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帮我找到了我父亲!” 陆淮看着向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此时的她眉目竟然是模糊的。 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丫头,我没找到伯父的具体去向,但是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出来,他应该还活着。” 陆淮有些激动。 他一直怜悯向晚的身世。 但话说到最后,他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是呀,既然尚活于世,又为什么不来找她们母女二人呢? 向晚似乎也想到这,她收了照片,想要扔进垃圾桶,可终究还是犹疑了一下。 苦涩地笑了笑:“这照片还是拿给我妈妈看吧,她应该会高兴的。” 陆淮看着强颜欢笑的向晚,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丫头,想哭就哭出来吧!” 陆淮满是怜悯。 他在想,如果,他有一个小姑娘…… 他怎么也不会让她哭一下! 哪怕是她的男朋友也不行。 她必须,永远捧在他的手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向晚原本无波无澜,此刻,竟然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 “丫头,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陆淮爱怜地看着她。 空气里流淌的都是“莫名的”父兄之爱。 听见陆淮这样说,向晚竟然真的有些绷不住。 呜呜咽咽的哭声在房间里响个不停…… 像温柔的弦,一点一点收紧了门外、门内两个男人的心。 沈逾白静静看着趴在陆淮怀里哭泣的向晚。 脸色阴沉得像漆黑的夜。 他淡淡地拿出了一支香烟,想要抽两口。 可片刻后,又像是想开了什么似的。 一点一点把它掰开了,揉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 陆淮走后,向晚一个人去上卫生间。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见一群护士们在叽叽喳喳。 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向晚竟然还是听到了。 “你们听说了吗,前一阵子,霍家的少爷,好像就是在咱们的医院里,被人强了……” “不是吧!在医院里还能这样?” “嘘~小声一点。我也是刚才被院长叫过去问话才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不报警啊?” 一个年龄尚小的护士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说呢?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再说了,听说他那个也不行了!” 年龄稍微大点的护士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 “别人都说,他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72章 沈逾白,你轻点 向晚听着护士们的话,只觉得心里一片疑惑。 她猜不透霍轩究竟得罪的是谁,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沈逾白替她摆平了霍轩。 但能亲眼看见霍轩的下场,她的心里还是很畅快的。 至少,她行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用再提心吊胆…… 回来的路上。 向晚站在窗口,静静欣赏窗外的风景。 秋渐深,梧桐树叶满是金灿灿的。 可花园里的菊花却在争奇斗艳、迎风招展。 它们凌霜傲雪,生命力格外顽强。 向晚只觉得这份生命力也照进了她的生命,给她悲凉的人生注入了一丝生气。 她抬脚,准备下楼去赏花。 刚走两步,却被人叫住了。 “向晚,真的是你?” 林祁一脸喜色地从远处走来。 “林祁,好久不见。” 在这里不期而遇,向晚也有些高兴。 可高兴之余,还是有些尴尬。 毕竟在前不久,当着林祁的面,她被沈逾白那样对待…… 林祁似乎也想问清楚她和沈逾白之间的事。 “向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沈逾白之间?” 说到沈逾白,林祁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一天的事,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从他见到向晚的第一面起,他就开始喜欢向晚了。 这份暗恋经过时间的发酵,愈发浓烈。 所以,在发现自己无法帮助向晚的时候,他接受了林家的“认祖归宗”。 他希冀着,有一天能够保护向晚。 免她流离。 可他万万没想到,向晚竟然会和沈逾白在一起…… “是的,林祁。”向晚幽微地察觉到林祁的想法,又觉得这也是一个和他说开的契机。 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和沈逾白之间,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我是他的情妇,被他包养了!” 向晚的神情非常平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们?” 林祁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声音颤抖,眼神复杂。 “可是,沈哥的未婚妻不是莫云烟吗?你们之间,会有一个未来吗?” 林祁眉心紧紧地蹙着,满面苦涩。 向晚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忍。 她太理解此时的林祁了。 多年前,当她看见沈逾白和莫云烟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现在,不是她心慈手软的时候。 “林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需要他。我需要他给我的母亲做手术,帮我挡霍轩的逼迫。所以,这次久别重逢,也是我蓄意策划的。我不在意他能不能给我一个未来,只要他能给我庇护,就足够了……” 向晚一口气,说了许多。 她不知道,这番话说过以后,林祁还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无谓的挣扎了。 她只希望,林祁能够抓住林家这棵大树,有一个好的未来,好的人生。 而不是像她这样,每一次当生命有了些许希望的时候,又被拖入无尽的黑暗…… “向晚,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羞耻吗?你不会知道,你以后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林祁似乎是听不下去,他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像是第一次认清楚她的真面目。 "呵……" 向晚大笑,笑着笑着,眼睛里竟然慢慢流出了眼泪。 她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摇摆,像风中的一片枯叶。 片刻后,她止住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林祁,我本来就是如此,生性放浪,不知羞耻。” “无论是接触谁,都是抱着目的。” 向晚浑不在意的说着。 她脸上的表情满是淡漠。 林祁死死地看着向晚,犀利的目光似乎能在她的脸上挖出两个洞。 可向晚始终没有改变任何说辞。 她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向晚!希望你能成功!” 林祁咬着牙,神色不明地看了向晚两眼,离开了…… 向晚懒着林祁的身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 那些难听的话,像长了刺的藤蔓,紧紧地缠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了气。 花园里的花,还在竞相绽放着,可向晚却再没了赏花的心思。 她浑浑噩噩地回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见沈逾白端坐在病房里。 整个人笼着一层寒霜。 “向小姐的人缘真不错。” 沈逾白黝黑的眸子瞟了她一眼,深不可测的神情,让向晚想起了那个在车里的夜晚……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沈逾白,我和林祁只是恰巧碰见了……而且,我和他说清楚了……” 向晚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多少…… 沈逾白不置可否。 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眉宇间都是似笑非笑。 “向晚,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吗?”说着,沈逾白把她拽进了怀里,两只手,放在她细软的腰间,细细摩挲着。 向晚只觉他的手凉凉的,还有他指腹的那点薄茧,摩擦得她身上的皮肤都是战栗的。 她猜不透沈逾白的心思。 可也知道,此时的沈逾白心情不好。 索性一动不动。 她木头人一样的反应引起了沈逾白的兴趣:“看来,向小姐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那昨晚我们没有做完的事,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说着,沈逾白把头抵在她的肩上,深嗅她身上的味道,两只手也不断往上。 向晚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羞耻的,她害怕人来人往,更怕医生、护士查岗。 “沈逾白,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医院!” “怕什么?你当初不也是在医院里勾引的我吗?” 沈逾白声音沙哑。 他像是故意似的,在向晚身上狠狠地抓了两下。 向晚觉得身上一片刺痛:“沈逾白,你轻点。” 沈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见,力道依旧。 他温热的气息在向晚的身上流连,让向晚在羞耻的时候,又有一种难言的刺激…… 第73章 沈逾白,不要在这里…… 向晚浑身战栗。 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嘈杂的人声、随时都有可能会进人的病房, 让向晚很是羞愧和恐惧。 “沈逾白,不要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含了雨露,湿润润的。 还有那双眸子,在沾染风情的时候,也闪着惧怕。 她是如此害怕在人前暴露自己。 可沈逾白却不管不顾的。 他低下头,无视所有的声音和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和她深深浅浅地吻,还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玫瑰色的瘢痕。 向晚看着这些印记,心里更加抗拒。 她的手胡乱推搡着。 门外,人声嘈杂。 屋内,气氛氤氲。 向晚只觉得一张脸都是充血的。 就在她承受不住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好,向晚是在这里住院吗?” 向晚浑身一震。 是楚芷嫣来了! 她狠命地推了沈逾白一下,想要他清醒一些。 却发现沈逾白闪着黝黑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慌乱的她。 两个人的镇定和慌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到现在,向晚才愈发肯定。 原来,这些才是沈逾白的真面目。 他从不在意她的感受。 他只是贪图自己的享乐罢了! 哪怕,这会让她难堪…… 想到这,向晚脸色顿失。 “沈逾白,算我求你,不要让我同事知道这些。” 向晚冷静了几秒,最后还是出了声。 “再说了,你也不想让团里的人知道,我和莫云烟的未婚夫在一起吧?” 向晚试图用莫云烟来让他清醒。 果然,沈逾白听见莫云烟三个字,很快就放开了她。 他低下头,黑黝黝的眸子像深不可测的古井,直直地望向她的灵魂深处:“向晚,这一次,我暂且放过你,下一次,别再让我闻到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说着,沈逾白一把把向晚推进了卫生间。 “记住,洗干净了,再来招惹我!” 说完,沈逾白穿好白大褂,戴好口罩离开了。 沈逾白前一脚离开,后一脚,楚芷嫣就敲门走进来了。 向晚赶紧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楚芷嫣看着向晚那一张春色弥漫的脸,欲言又止的:“晚晚,刚才走的那个人,是沈逾白吗?” 向晚摇了摇头:“不是,是这里的一个医生,和沈逾白很像。” 楚芷嫣想了几秒,虽然有所怀疑,但是终究还是相信了向晚的说法。 “晚晚~” “你怎么样了?” 向晚抬头一看,李团长、莫云烟、林羽三个人也来了。 莫云烟一见向晚,立刻拉了她的手坐下,面上仍旧是亲亲热热的。 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恨毒。 向晚抬头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心里叹服。 “唉,晚晚,说起昨晚的事情,我就后怕。还好昨晚我们到了,不然晚晚,你可怎么办呐!我到事后才听说,那个张经理,最好色了,晚晚,你没被他沾什么便宜吧?” 莫云烟故意半吐半咽地说着让人误会的话。 她试图引导大家知道,这个向晚,差一点,或者已经被张经理给怎么样了…… 向晚冷冷地看了莫云烟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的。 明明都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是啊,莫小姐,要不是沈医生及时出现,我和你,还真的,挺不好说谁会遭殃的,你说是吧,莫小姐?” 向晚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所以,真得感谢你的未婚夫,沈少爷,不然,莫小姐你昨晚,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向晚乘胜追击。 莫云烟一见向晚含沙射影地说起黄总的事,心里也是又气又恨。 李团长一见两个人又要掐架,适时解围:“向晚,你身体怎么样?听说你俩昨晚没事,我们团领导的心,才放在肚子里。庆幸沈少爷和陆总及时赶到,不然,我们难辞其咎……以后,再遇见这种需要应酬的事,还是让团里的男同志们去吧,你们女孩子,还是跳好自己的舞就行了……” 经过李团长的一番调节,现场的气氛围和睦多了。 至少,莫云烟没有再含沙射影说向晚的事。 一行人亲亲热热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人走后,病房里重新回归了寂静。 向晚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换了衣服,起身上了楼。 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此时,自然很想去看看她。 到了病房。向晚发现母亲的气色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李连枝一见女儿过来,脸上的神情柔和了很多。 衬得那张脸都是温柔的。 “晚晚,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今天有点外出活动,可以早下班,所以过来看看您。” 向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向晚捏了又捏手里的照片,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她父亲的事。 “我没事,好多了,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知女莫若母。 向晚的每一个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向晚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妈,我爸之前有没有回来过?” “你有过他的消息吗?” 李连枝没想到,向晚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一时间,她的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从来没有。怎么了,你有他的下落?” 李母沉思了好久,才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她的声音竟然有种难以察觉的沧桑感。 向晚凝睇,看了她一会儿,打量着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妈,我朋友帮我找了几张他的照片,是他离开后的,距离现在也有十几年了……” 向晚一字一句地说着,认真观察着她的表情。 李连枝一听,浑浊的眼睛闪现了光芒。 她的表情激动起来:“拿过来,我看看。”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然。 向晚见她真的想知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陆淮拿来的照片给了自己的母亲。 李连枝特意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着照片,仔细地摩挲着。 “十六年了……” 李连枝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你爸爸竟然活着……” “可他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他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苦吗?” 说着,李连枝的泪,像小河一样落了下来…… 向晚伸出手,替她擦拭着眼泪。 “妈,别伤心了。这张照片也好久了,说不定,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向晚无法理解一个狠心的丈夫。 更无法接受一个狠心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缺席了她的生命,那她在年幼时,也不会…… 想到这,她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复杂…… “妈,你别多想,安心养病。我回头,会把他找出来,捆也要捆到你的跟前来!” 说着,向晚抽回了她手里的照片。 李连枝痛苦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老泪纵横。 “晚晚,我……” 第74章 我的女人,我会看好的 她想说对不起,可终究说不出口…… 向晚像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嘴角勉强勾了勾。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护士叫她回去挂水。 向晚挂了电话,和母亲告别:“妈,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回头过来看您。” “晚晚……” 李连枝拉着向晚的手,“最近一阵子你瘦得厉害,要多注意身体。没事的时候,帮我给陆淮打个电话,说我想见见他。” 也许是自觉亏欠向晚良多。 李连枝很想撮合陆淮和向晚。 此时的她,竟然多少觉得,过去的自己有些偏颇,竟然很想让向晚抓住陆淮这棵大树。 向晚笑了笑。 声音很轻:“他有喜欢的人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带着他的女朋友来看你。” “怎么会?他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李连枝喃喃道。 向晚没有说话。 到了此时,她竟然分不清陆淮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回应任何人的爱。 所以,她希望,陆淮说的是真的。 “妈,你好好休息吧,我爸爸的事,等有消息了,我再给你说。” 说完,向晚没再看母亲脸上的神情,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 也许是母亲的情绪感染到了她,回去的路上,向晚格外烦闷。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父亲把她举高高、抱在怀里、给她当马骑的过往钝刀子一样,割着向晚的心。 她不明白,一个曾经待她那么温和的人,一个曾经那么顾家的男人,怎么会一夕之间,没了踪影。 还狠下心,这么多年不来见妻女一面? 向晚想得眼睛酸涩。 她徒步去了花园。 室外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万里晴空,突然就灰蒙蒙的。 乌云裹挟着狂风。 可花园里的菊花却格外精神,依旧舒展着。 向晚站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欣赏着。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一株红衣绿裳。 玫红色的花瓣包裹着黄色的花蕊。 它们在风雨中摇曳着,一如多年前父亲带她观看时那样艳丽多姿。 向晚不禁湿了眼眶。 脸上的泪水和着雨水落下。 她一个人躲在花园里踌躇良久。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也没有察觉。 就这样一个人,晕晕沉沉地转着。 秋天的风顺着她单薄的衣服吹进身体里,她的心也像是被大水浸过似的,凉冰冰的。 迷迷蒙蒙的,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穿着灰色的大衣,一身温润。 还有他眉眼间看她时的神情,是那样的慈爱。 恍恍惚惚的,向晚竟然觉得这是她的父亲。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跌倒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她? “晚晚?丫头?你怎么了?” 来人抱着身体瘫软的她,冲她喊。 向晚听着他的声音,失焦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她仰起脸想回应他一个微笑,却抵不过体内汹涌的病情,晕了过去。 …… 沈逾白到向晚病房的时候,发现陆淮竟然还在。 他似乎在等他。 沈逾白看了陆淮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按着莫云烟的辈分,沈逾白是要叫陆淮一声小叔的。 但是私底下,沈逾白从来没有叫过他。 更何况,此时是在向晚的病房里。 陆淮目光沉沉地看着沈逾白。 两个男人无声地对峙。 终于,陆淮忍不住出口:“逾白,对她好点。”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陆淮一眼,冷冷地嗤笑了一下:“怎么了,小叔?” 这声“小叔”叫得多少有些嘲讽。 陆淮眉心蹙了一下:“逾白,既然向晚已经选择了你,那在你俩还没有决定分开的时候,对她好一点。”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安静的睡颜,视线从她紧锁的眉头上划过,表情算不上认真:“知道了,小叔,我的女人,我会看好的。不劳小叔费心了。” 说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坐在一边吞云吐雾起来了。 陆淮见沈逾白这副样子,心里也知道,他介意他和向晚之间的交往。 他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保证似的:“逾白,你的婶婶过一阵子就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你带着云烟,我们一起吃个饭。” 沈逾白听见陆淮的话,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啊,回头,找个时间也让向晚见见吧。” 陆淮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片刻后,他似乎又有些坦然:“也好,是时候该让晚晚见见了。” 说完,他挥手和沈逾白告别。 向晚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一切,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昏沉。 她在模模糊糊的梦里,梦见了她久违的父亲。 梦见他娶妻生子,带着那个男孩子去逛菊花园。 他把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骑着他看盛放的菊花。 男孩子一脸的幸福,笑着叫他爸爸,爸爸…… 她一个人痴痴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笑呀笑,心里的酸涩无边无际的…… 突然镜头又一转,陆淮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血不停地流,像一条小溪一样…… 她在梦里哭,想让陆淮站起来去医院里疗伤,可陆淮却冲着她笑,那笑容让她想起童年的父亲。 他也曾这样笑着,说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这梦太过于真实,向晚忍不住在梦里哭出了声,大喊着:“陆淮!陆淮!不要走……” 但梦境里,陆淮却还是在她的怀里失去了温度…… 她看着陆淮的尸体,整个人悲痛到说不出话。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从天上飘了过来:“向晚,你就这么放不下陆淮?” 向晚看着陆淮身上蜿蜒的鲜血,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撕开了,心痛到痉挛:“陆淮,你别走……” “我的心好痛……” “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就在她呓语的时候,她被人抱在火热的怀抱里。 那人像是磋摩她似的,在她的脸上吻着。 熟悉的味道笼住了她。 她精神恍惚地觉得,这还是在梦里。 她使劲推着沈逾白,“沈逾白,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我已经不爱你了……” 第75章 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沈逾白猛然听见向晚的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后,他脸色暴戾,凝视着向晚那一张娇嫩的脸,有些恨恨地说:“不爱我又如何?向晚,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爱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吗?” 向晚没有听见沈逾白地带着恨意的话,她依旧沉沉地睡着。 因为淋了雨的原因,这会儿,虽然护士挂了水,可身体依然是滚烫的。 沈逾白强势地把她搂在怀里,肆意磋磨着。 向晚有些不舒服,一双手胡乱地推搡着,嘴里胡乱叫着:“滚开!” 沈逾白看着睡梦里的人。 因为发烧,她的脸蛋红红的。 整个人多了一丝病西施的味道,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可她又偏偏这么抗拒他的接触。 一想到刚刚,她那么亲密的、哭着叫着陆淮…… 沈逾白英挺的脸上乌蒙蒙的,语气更是带着嘲讽:“向小姐,你不想让我碰,想让谁碰?” 他强势地抱着她。 像是报复似的,在她的身上点着火。 “让陆淮碰吗?” “这些地方,陆淮碰过吗?” 他手上的力道大极了,向晚从昏沉的梦里醒来。 张开眼就看见沈逾白一脸的黑气,人竟有些呆愣。 她环视四周,发现她还呆在医院里。 昏睡前的场景一点一点回到自己的记忆里。 “陆淮呢?” 向晚有些好奇,明明送她回来的人,是陆淮。 怎么是沈逾白呆在她的床上。 沈逾白听见向晚的话,深邃的瞳孔里闪着幽暗的光,他嘴角半勾,一张脸写满了讥诮:“怎么,醒来了,发现他不在,伤心了?” 说着,沈逾白手上更加用力,两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恨不得直接掐断:“向小姐,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问另一个男人的去向,多少有些不礼貌吧?” 向晚像是这才察觉到他在做什么,再一次用手推了推他:“沈逾白,这里是医院,如果你想让别人知道你很急色,那你随意……” 向晚说完,就不再理会沈逾白,窝在他的怀里,像只安静的小猫。 可她的脸色,仍旧带着病色。 恹恹地。 先前有些尖的小脸更加瘦削了,放在沈逾白的胳膊上,竟然有些扎人。 沈逾白一见她这个态度,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没了兴趣。 他起身,坐在沙发上,仍旧是一身的风清月朗。 好像刚才在医院里急色的那个人不是他。 向晚看了他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满是矜贵。 尤其是这一身的贵气。 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向晚深呼吸了一下,其实她很明白。 像他这样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往人前一站,都是吸引人的。 哪怕他不是什么沈家的少爷,就凭这张脸,这个身材,就会有无数的小姑娘前仆后继地往他身上扑。 至于他为什么肯要她,无非是年少没有得到过…… 想到这,向晚的心沉了又沉,她抬头深深地看着他:“沈逾白,你曾经说过的,给你你想要的,你就会给我我想要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给我的母亲看病?”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沈逾白能够尽快给她的母亲做手术。 她一刻也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 沈逾白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钟,片刻后,又嗤笑:“怎么?是不是我如果不做手术,你就去找你的陆大哥?” 沈逾白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 向晚没有说话。 她想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回去找陆淮。 毕竟,国外的医术,要比张医生的好很多,不是吗? 她的这缕反应没有逃过沈逾白的眼睛。 他起身,在她来娇嫩的脸蛋上摸了又摸,像是调戏一样:“我以为,向小姐是看上了我的身体,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在一起呢!” 他玩世不恭的态度里,带着亵玩。 向晚心里暗骂他的无耻。 什么看上了他的身体,这种狗话,沈逾白怎么说得出口? “沈逾白。”向晚低低地唤他,声音里有恳求,又有委屈:“你明明知道的。”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关乎情爱。” 向晚闭上眼睛,沈逾白的那几句话,还在耳边回响。 他说:“一个旧人而已……” 一想到这儿,向晚就觉得,好像有一个人在拿着刀子去捅她的心。 让她疼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所以,沈逾白……” “我母亲的身体已经拖不得了……” 向晚垂下眼眸,颤抖着声音,用可怜的语气去求他。 沈逾白淡淡地看着向晚,眉眼里没有什么神情波动。 似乎向晚说的,无关乎往事。 “那好吧,既然这样明天我去看看情况。” 沈逾白看着向晚焦急的模样,像是发了善心。 他上下扫视着她的身体,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向小姐真得感谢自己生了个好模样,什么样的男人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不过,”沈逾白顿了一下,用纸巾擦了擦手,讽刺的意味很浓:“以后回公寓里,记得第一时间洗洗澡,把别的男人的味道洗干净了再和我谈条件。” 向晚看着沈逾白,她的眼前浮现出沈逾白和莫云烟在一起亲昵的画面。 只觉得很是嘲讽。 她不能要求他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可他,却一再地要求她的身边不能有异性。 即便是在正常的交往范围内…… 想到这,她的心里泛起了难言的酸涩。 倏地,她像是故意挑衅似的,走到沈逾白面前,踮起脚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挑逗:“可是,沈逾白,你这么嫌弃我,刚刚不也照样下得去口了吗?” “再说了,你的身上,不是也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吗?要不然我们一起洗洗?” 说着,向晚再一次踮起脚尖,朝着沈逾白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76章 喜欢吗?沈逾白? 火辣的吻,带着灼热的体温。 再加上向晚可以攀住了沈逾白的脖子,虽然此时的她不施粉黛,可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却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风情万种。 “喜欢吗?沈逾白?” 向晚贴着他的脸,在他的耳后吐着热气。 她坏坏地看着他。 眼波流转间,风情像钩子。随便一个男人都能被勾走。 可沈逾白注定了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一只手捏住了向晚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她。 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脸蛋……和唇瓣。 语气暧昧,可眼神里却不带任何欲色:“宝贝,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你关灯后的样子……” 说着,他滚烫的手拍着她纤细的腰。 “等我做好了手术,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诱惑我……” 说完,沈逾白再也不看向晚一眼,抬脚离开了病房。 沈逾白走后,向晚只觉得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逾白这么喜欢羞辱她,还总爱明里暗里地嘲讽她“脏”。 想到这,向晚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人碾压着。 她咬了咬唇,心里暗暗地想,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非得说一个人脏,那她怎么也比不上沈逾白! 他的从里到外都是脏的。 毕竟,这些年,她的心里从没装过别人…… 向晚坐在床上,一个人呆愣愣地想了好久。 直到护士来查房,帮她取了挂水,她才回过神来。 躺在床上,她心里暗暗地想,这样也挺好的。 两个人之间明码标价。 就是一场交易,谁都不要多想。 尤其是她,她要管住自己的心,要一直一直这么清醒着…… 直到两个人分开…… 这一病,向晚直接在医院里呆了两三天。 庆幸,在她和沈逾白把条件谈好的第二天,沈逾白就开始接手了她母亲的手术。 并且,已经安排好手术时间。 就定在这个月的中旬,大约还有十天的准备时间。 向晚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既有一种石头落地的庆幸,又有一种怅然若失…… 在向晚生病住院期间,柳云没少陪着她。 一方面是为向晚开心,另一方面,柳云还是希望向晚能够留住沈逾白。 他是京市最有权势的男人。 长相又魅惑俊挺,怎么都比那些歪瓜裂枣的男人要强的多。 但向晚听了,心里升起一股苦涩。 她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摇了摇头:“我和沈逾白之间,不可能了……” “现在我们之间,只有交易而已。” “等他一结婚,我就会带着我的母亲离开。” 想着这些,向晚的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酸楚。 多年的爱恋呀,最终还是经受不住世事的磨练,变成了两个人身上尴尬的饭渣。 柳云心里叹息:“晚晚,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沈逾白分开?” “明明当初你们那么相爱……” 柳云是陪着向晚一路走过来的,心里最是唏嘘世事的变迁。 向晚突然被问及此事,猛地一愣。 往事纷至沓来。 她忽然想起曾经被沈家人羞辱的场景…… 以及当时被迫害的不堪…… 那痛苦的往事,让她至今想起来,人仍是战栗的。 “柳云,这些事,我不能说……” 向晚绷直了脸,掩饰住心里的潮湿。 “以后,你也别再问了。” “或许,这些事,永远也见不了光……但我,从不后悔和沈逾白分开……也不会再嫁入沈家!” 向晚想起分手的前一晚,她在经历人生最不堪的时候,沈逾白却和莫云烟在一起亲亲蜜蜜,她的心里就有无限的恨意! 她恨沈家! 更恨莫家。 也恨从来都做不得主的自己! 这种恨意在沈逾白向她求和时到达顶峰。 她无法相信一个在一起三年也未曾给过她身份的沈逾白。 更无法原谅,他和莫云烟的亲密无间…… 所以,即便是沈逾白那样刻骨挽留,她也不曾有过动摇…… 更遑论,她还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想到这,向晚愈发庆幸自己的清醒。 权贵豪门之家,随便伸伸手,就够她们这种小康之家吃好久了。 她不能因为沈逾白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兴趣”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柳云看着向晚一脸的坚定,人都愣住了。 她凭直觉,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更从向晚的神情上,看到了她的痛苦……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抱她,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向晚感受到了柳云的善意,回她一个温柔的笑。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向晚蓦地想起在她醉酒的那一晚,林灼的异样。 虽然迷迷糊糊的,可她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有“奸情”! 想到这,向晚挑了挑眉,故意拿话逗她:“你和林灼,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一听见向晚问这个,整个人都是不自在的。 她恨恨地骂着沈逾白:“都怨这个沈逾白,我明明是用你的手机发的找男模,也设置了分组可见。林灼他是怎么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向晚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分组可见?” 柳云有些心虚,她拿出手机,让向晚看了看她们两个人的合影,又看了看发文的文案。 仍是不自在:“宝贝,我那天是是见沈逾白和莫云烟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所以有些气过头了,才发的这条信息,看看沈逾白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沈逾白竟然会这么狠!一言不合直接告诉了林灼……” 柳云想起那晚被林灼按在床上,她发出的那些羞耻的声音,至今仍觉得脸红…… 向晚打趣她:“你和林灼是怎么在一起的?你不是不喜欢年下小弟弟吗?” 听到向晚这么问,一向大大咧咧的柳云竟然也脸红了。 她扭捏了良久,最后,像是破釜沉舟一般:“你还记得那天陆淮、我还有你,我们因为霍轩的事,一起去喝酒的事吗?” “就是那一晚,我喝酒喝醉了,认错了人,把林灼认成了出来卖的男模,和他厮混了一夜……” 就在向晚认真听着柳云的说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第77章 生死离别…… 向晚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海市。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向晚,向小姐吗?” 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来人很是有礼貌。 向晚有些纳闷,她应了声说是,又问对方是做什么的。 男人一听说她是向晚,很是激动:“我是林韵的经纪人,我叫陆川。你的简介我们看了,林韵女士觉得很有意思,刚好我下周要去海市。林韵女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见一面,了解一下。” 向晚一听对方竟然是林韵这个舞团打来的电话,瞬间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每一下都在说着惊喜。 “当然可以了,”向晚满脸雀跃,“陆先生您大概是什么时候来京市,我配合您的时间。” 向晚的姿态放得很低。 陆川听着手机里娇娇柔柔的声音,一下子好感倍增:“那就下周末吧,这个手机号也是我的微信号,到时候我们见面聊……” 说着,陆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需要准备的资料。 挂了电话,向晚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她没想到,仅仅是在一周之内,她的生活和事业同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柳云见她这么高兴,也有些好奇。 向晚没打算瞒着柳云,就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给柳云说了说。 柳云知道向晚以后可能要去海市发展,心里当真是有些舍不得。 可她想到以后向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忍不住也为她感到骄傲! 向晚身体好后,就去了舞团上班。 她现在虽然是莫云烟的B角,但是也要跟着莫云烟一起练习。 为的就是防止莫云烟跳不上或者掉链子。 就在莫云烟全力以赴排练舞蹈的时候,编导发现,有一段舞,莫云烟怎么都完成不了。 向晚在后面看着,也觉得很着急。 这个舞剧再有一周就要公演了。 可是卡在关键位置练不下去,想想就觉得有些磨人…… 团长更是如此…… 可他看着莫云烟泫然欲泣的脸,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把怒火撒到舞团里的其他姑娘身上。 “怎么搞得,这个道具拿到现在还没拿到现场?等你们准备好了,观众都走了!” 李团长怒气冲冲地冲着姑娘喊。 “都像你这样,咱们的舞团还开不开了?” “打起点精神!” 那姑娘听着李团长的批评,心里也有些不服气。 但是一想到进舞团不容易,所以也忍下了这口气:“是,团长。我立马去拿。” 待走了一半,她又看见林羽站在那里喜气洋洋地看她笑话。 这姑娘登时觉得心里的恶气咽不下去了。 她握紧拳头,狠狠地瞪她了一眼,心里愤愤不平。 这个林羽,之前觉得自己跳舞技术好,平时没少嘲讽团里的小姑娘。 这会儿,她又和莫云烟搅合在一起,两个人把舞团里搅合得天翻地覆的,一个舞团都不得安生。 再说了,这个舞蹈本来就是为了向晚设计的。 莫云烟非要插上一脚,插上一脚,还跳不了,搞到最后,竟然是她来背锅。 小姑娘的火气立马控制不住了。 “团长,这个道具我拿过来了,可是,这个舞蹈能不能跳下来,应该不是道具的原因吧?再说了,之前林羽和向晚不是跳的都不错吗?不如把她俩拉出来试试?” 李团长本就有意让向晚重新跳A角,但是苦于莫云烟和沈逾白的身份、关系,不好开口。 这会儿见有姑娘打了头阵,立马顺坡下驴。 他试探着看了莫云烟一眼,眼睛里流露出商量的意思。 莫云烟已经看出了李团长的想法,她也知道,自己跳不下来,还占着位置,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可是就这样让她让出一个舞团的A角,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的。 所以,她第一时间看了林羽两眼,在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她同意了让林羽替她去跳这一段舞。 林羽踌躇满志。 李团长不好说什么,只是提出让向晚也做准备。 林羽果真上了台。 她眉开眼笑地想,既然莫云烟的舞跳不了,那回到向晚手里,还不如给她。 想到这,她当即就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去跳这个舞。 她身段灵活,尽情演绎着洛神甄宓和曹植之间的爱恨情仇。 向晚在一边细看,觉得比莫云烟要好多了。至少,这段舞,她跳下来了。 虽然说,在个别情感和技巧方面还有所欠缺,但是比起莫云烟,确实要好多了。 就在向晚静静想心事的时候,李团长突然指了名:“向晚,你去跳跳,就跳难度最高的地方!” 这一段舞,难度最高的地方莫过于吊着威亚,接从上而下流下来的细白稠纱。 在舞剧里,甄宓的愁苦无法言表,只能借助道具来表达。 这段舞确实很美。 向晚简单换上衣服,在舞团上跳了起来。 她身轻如燕,一舞翩然,更难得的是,甄宓和曹植的爱而不得,向晚通过眼神和表情完全表达了出来。 一见向晚能跳出这样的效果,舞团里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声。 片段结束,在场的人依旧意犹未尽。 莫云烟死死看着台上出尽风头的向晚,眼睛都是通红的! 多少年了,在舞蹈上,她一直都处于被向晚压制的状态! 她曾以为,自己的家世足以弥补自己在技能上的不足,可惜,到头来,竟然成了向晚的绿叶,去衬托她这朵红花! 想到这,莫云烟的手都被掐紫了。 她抬起头,仍旧是委委屈屈的模样:“李团长,这怎么办?晚晚和林羽都比我跳的好,要不然,这出舞蹈,还是让向晚跳吧!” 莫云烟故意以退为进,去试探李团长的想法。 李团长一见莫云烟说中了他的心声,喜悦从心里溢在了脸上。 答应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 可当他真正看见了莫云烟的脸,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一颗心吓得绷直了。 可是,如果不让向晚跳舞,这出舞剧又很难呈现出效果…… 就在李团长为难的时候,他发现,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此时的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向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第78章 两个人的……郎情妾意 李团长见沈逾白若有所思,立马走到沈逾白面前:“沈少爷,您怎么来了?是来接莫小姐下班的吗?我们这边很快就排练完了。” 沈逾白微微一笑:“李团长,我只是顺路接我未婚妻而已,你们只管忙。我不急的。” 说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悠哉游哉地看起了排练。 向晚抬头凝视。 莫云烟紧紧挨着沈逾白,坐在一边。 明亮的灯光下,两个人的五官却很柔和。 似乎在说什么开心事。 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看着很是郎情妾意。 向晚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能够光明正大站在沈逾白身边的人,只能是莫云烟,可是她仍然会觉得难过…… 而且,自从她和沈逾白谈好条件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降到了零度以下。 从前那些小暧昧,像是一个泡泡,完全消失了…… 但她也明白,以后能陪在沈逾白身边的,只能是莫云烟。 一想到这,向晚忽然就觉得整个人开阔多了。 她跳完了舞,就立于台下,等着团长分配工作。 李团长是个人精,他有心让向晚跳回A角,但是又怕这样安排会打了莫云烟的脸。 索性提议下班了去聚会,活跃一下气氛,说不定,还会有额外的“惊喜”! 李团长难得请客,所以众人纷纷前往。 到了酒吧,李团长撇了一眼林羽,又看了看沈逾白和莫云烟,他端起酒,一脸欣慰地说:“我们团里来了莫小姐,真是如虎添翼。我相信,这个舞剧,到播出的时候,一定是座无虚席。” 李团长这话说得有些夸大其实了。 其实团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自从莫云烟跳了A角以后,很多人都不再来了。 资本的力量再强大,也管不了观众的喜好。 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谁都不会去和团长较这个真,还是纷纷举杯。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莫云烟觉得自己在沈逾白面前很有面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天上飘着。 她喜欢大家围绕着她转的场面。 向晚对这些浑不在意。 这些年,她在名利场打转悠,没少见识资本的力量。 酒正酣的时候,刚刚挨过骂的姑娘开始发言了:“团长,最难的那段舞,是删除,降低难度,还是让向晚姐姐跳啊?” 这个小姑娘平时就和林羽不对付。 这会儿更是见不得她和莫云烟凑在一起。 她的这段话,成功让在场的热烈氛围降了下去。 一时间,大家都在看莫云烟和向晚。 甚至还有一些人在偷偷瞄沈逾白。 想知道他会怎么维护自己的未婚妻。 向晚抬眸看了看沈逾白。 他虚虚地坐在莫云烟身边,正在一脸淡漠地看着酒桌上的风起云涌。 莫云烟的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 毕竟,被人公开戳穿了舞技不好,任谁都有些难堪! 向晚冷静地夹了一口饭菜,理智告诉她,这个局绝对有猫腻。 不开口说话,才是最好的做法。 就在向晚眼观鼻、口观心的时候,莫云烟转悠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突然发话了:“既然这样,那这个舞,不如让晚晚跳吧,她的舞本来就跳得比我好!” 莫云烟半掀眼皮,有些愤愤地看了一眼向晚。 自从她在大学时,遇见向晚以后,她就夺了自己的风头,成为了全舞蹈系跳舞最好的姑娘。 这些年,她活在向晚的阴影下,甚至有人偷偷在背后叫她“小向晚”。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可转念一想,她的舞即便跳得好,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成为自己的背景板吗? 想到这,莫云烟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红宝石一样的酒水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像极了她这种一出生就生在罗马的人。 向晚没想到这场战火最后还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李团长,又看了看莫云烟,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微微的嘲讽和笃定。 向晚呷了一口酒,恭恭敬敬地敬了李团长一杯:“团长,如果团里需要我来救场子,那我义不容辞。不过,我还是听从团长的安排。” 向晚的这番话,算是揭下了莫云烟跳舞不行的面纱。 莫云烟也没想到,向晚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她对向晚的厌恶,又多了好多。 李团长一见这两个人又杠在一起了,心里也是直叹气。 莫云烟是沈逾白的未婚妻,又是莫家的千金,他就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得罪。 可向晚呢? 人长得好,舞跳得好,一直都是团里的台柱子。 至于她和沈逾白,虽然一时失了宠,可谁知,会不会有以后呢? 想到这,李团长不自觉按了按眉心。 就在这时,久久不出声的林羽说话了:“李团长,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向晚和云烟长得有几分相似,她们的身段也差不了多少,那不如在最高潮的部分让向晚跳,剩下的让云烟跳!” 说完,林羽和莫云烟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睛里都是得逞。 林羽的小算盘如何能瞒得过李团长的眼,但是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化、最有利的舞蹈调整了。 想到这,李团长的心思活了。 他抬眼偷偷看了看沈逾白。 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索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沈少爷,您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啊?” 第79章 他只是搂着向晚,拼命地吻着…… 他想知道,在沈逾白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 沈逾白听见李团长的问话,眉眼轻抬,他淡然地看了一眼向晚,发现她此时正一脸淡漠地吃着菜,好似对他的回答漠不关心。 沈逾白笑了笑:“李团长,我是一个局外人,不适合掺和这里面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 说着,就作壁上观,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喝起了酒。 向晚看着他那副悠闲的样子,心里泛起难言的苦涩。 她就知道,在莫云烟面前,就别指望沈逾白能替她说一句好话!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公开表态”站她这边,心里更是高兴了:“那这样就委屈晚晚了。” 说着,她竟然俯身和向晚敬酒。 向晚看着莫云烟伏低做小的样子,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看了看李团长,发现他此时瑟缩在一边,当一只安静的鹌鹑,唯恐向晚找到他。 林羽看着向晚迟迟不肯接这杯酒,抿唇笑了笑:“向晚,你不是刚才还说听团里的安排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闹脾气了?” 说着,林羽好像挑衅似的,故意看了向晚两眼,似乎在说“玩不起”。 向晚咬了咬牙,忍下心头的不满,端起酒杯,和莫云烟碰了碰杯子:“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见向晚同意了给莫云烟当替身,李团长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来来来,为了我们团越走越远,我们共同举杯!” 李团长适时活跃气氛。 等这场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向晚径直走到公交车站牌处,等着坐公交车回公寓。 沈逾白的车,她已经退了回去,开着太过于招摇,她总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查到。 萧瑟的秋风吹起了路上的树叶,传来阵阵寒意。 向晚拉了又拉自己的衣服,勉强遮住自己的身体。 莫云烟坐在沈逾白的车里,一脸关切地看着在站牌等车的向晚:“逾白,要不然,还是顺道接一下晚晚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估计不安全……” 说着,有两位喝多了酒的醉汉朝着向晚走了过去。 “这位美女,是在等人呐?不如去我家里坐坐吧~” 说着,用淫秽的眼神看着向晚,脸上满是不怀好意。 向晚捏紧了手里的包:“不好意思,我朋友马上就要来了,麻烦你们走开,不然我报警了!” 向晚说着,故意拿出了手机。 男人一见向晚拿出手机,也不敢再纠缠下去,恨恨不平地走了。 莫云烟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心里气愤不已。 她真恨不得这个醉汉喝得再醉一些,这样,刚好可以辱了向晚的清白,让她再也不能靠近沈逾白。 沈逾白看了向晚两秒,眸子里颜色渐深,良久后,他轻笑;"前一阵子,你不是还和她生气吗?怎么今天又想要带她一程了?" 说着他发动了车。 莫云烟轻轻地笑,眼神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之前是晚晚妹妹对我有误会,我又不会怨怪她。再说了,现在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又长得貌美,万一被人盯上了,该怎么办?”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踩了一脚油门,驶离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车尾气,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片刻后,她打了一辆滴滴车,回了公寓。 到公寓的时候,沈逾白还没回来。 向晚有些吃味地想,他肯定是陪莫云烟去了。 闹不好,今晚还会留宿…… 想到这,向晚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了,向晚裹着浴巾,一个人在卧室里晃荡着。 嫩生生的肩膀白花花的,大长腿裸露着,在灯光下很是亮眼。 向晚没有在意这抹春光,反正屋里只有她自己。 她随心地坐在沙发上,随意从书架上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等到向晚打开书,才发现,这竟然是医学类的书。 一些枯燥的名词解释看得她眼晕。 越看越想打瞌睡。 沈逾白回来时,就看见向晚一个人伏在沙发上,睡着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伫立在她的眼上。 俊挺的秀鼻,樱桃般红润的嘴唇。 整个人有种柔和的美。 完全不像醒来时美的那么张扬。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睡颜,忍不住上前抚摸她的小脸蛋。 睡梦里,向晚苦着小脸,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沈逾白轻轻抚摸,试着给她舒展开。 却不曾想,竟然惊醒了向晚。 “你回来了?” 向晚打着哈欠:“沈逾白,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向晚半闭着眼睛,好似是在呓语。 沈逾白听着她的话,眉宇间又笼了一层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恶。 “怎么,我不回来,你很高兴?” 沈逾白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讽刺。 向晚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像她这样,不哭不闹的金丝雀,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逾白,你回来不回来,我无所谓的。” 向晚拉了拉身上的浴巾:“反正,莫云烟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你倒是想得挺开!” 沈逾白正在摘领结的手顿了一下,“过来帮我脱衣服!” 说着,他张开了双手,等着向晚给他脱西装。 向晚揉了揉发困的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金丝雀的生活不是那么好过的。 她起身,给他摘领结。 向晚的身高,有一米六七左右,沈逾白一米八六。 在人群里都是非常高的存在。 这也导致了,向晚在给他解领带的时候,不得不踮起脚尖。 而沈逾白,也得微微弯下腰。 当沈逾白弯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向晚迷糊又专注的神情。 还有她微微翘起的不乐意的嘴,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在撒娇。 又像是一个小妻子,在细心地为丈夫搭理一切。 沈逾白的心,不自觉的柔软了。 看向向晚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察觉不到的柔情。 向晚却浑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她一心一意都在那个领结上。 没有解过男人领结的她有些手忙脚乱的。这也导致自己走光了,也不知道。 从沈逾白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向晚胸前那一片旖旎的春光。 嫩白的肌肤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呼吸起伏之间,颤颤悠悠。 吸引着男人去摸,去看。 沈逾白的目光逐渐火热。 他径直抱住了向晚,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亲了起来。 唇齿纠缠的时候,向晚竟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沈逾白和莫向晚待在一起,郎情妾意的画面。 莫名的,眼角竟有些湿漉漉的…… 可沉浸在情欲里的沈逾白,却没有看到这些,他只是搂着向晚,拼命地吻着…… 第80章 我可以……给你…… 火热的吻绵延而下,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浴巾已经落了地。 向晚羊脂美玉般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吸引着男人去看,去摸。 沈逾白看了几眼,眸色渐深。 他附在向晚的耳边,火热的气息喷薄在向晚的耳后:“向小姐,这是你想出来的新招数吗?” 向晚想说不是,可沈逾白的手却没给她任何机会, 那双拯救了无数人的手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流连。 波诡云谲的手段,逼得向晚连连讨饶。 缠绵的吻含着火热的情欲,短暂地融化了曾经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 两个曾经真心爱过的人忘记了一切,沉沦在自己的情欲。 直到向晚看见点点红花洇在洁白的床单上时,才从情欲里清醒。 她轻轻地推了一下沈逾白,声音有些许娇媚:“沈逾白,我来例假了。” 正处于情欲里的沈逾白身体顿了顿,半晌,他起身,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向晚,眸色深沉,声音嘶哑:“向晚,你今天是专门算好的日子吗?” 向晚看了他一眼,本想说是,好狠狠地气气他。 可一想起母亲的手术还没有做,眼波流转间,那一瞬的叛逆也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她起身,像个乖顺的小猫一样上前搂着沈逾白的胳膊,声音很是讨巧:“沈医生,你今天真是冤枉我了~你现在捏着我的七寸,我怎么和你耍花招。再说了我的大姨妈一向不准,当年你也没给我调好呀!” 说着,向晚又故意使坏似的在沈逾白的脸上亲了两下。 沈逾白深深地看了向晚,眼神闪烁,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向晚,别忘了,这是一场交易,如果不想付出,别指望我会真的帮你!” 向晚心里一凛。 这些话她虽然心里清楚,可是被沈逾白赤裸裸地说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数不出的难过。 为自己,也为曾经的爱恋…… 但她很快收拾好了心态,微微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向晚下了床,去了卫生间换上干净的内衣和卫生棉。 等她收拾爽利了,沈逾白也已经换好了干净的四件套。 白色的床单铺得平平整整的。 向晚不禁想起久别重逢时,她去勾引沈逾白。 那张床上的床单,似乎也是铺得这么一丝不苟…… 因为来了大姨妈,向晚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弹。 腹部的隐隐的坠痛也让她有些不舒服,沈逾白的话,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胸口,让她看清楚两人的关系……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倾泻而下,柔柔的照在床上。 向晚闭着眼睛,感受着月光的温柔。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忽然被人抱住了。 火热的气息把她盈了满怀。 向晚忍不住翻过身。 黑夜里,她的视线和沈逾白相对。 他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向晚在里面看见了难耐的情欲。 她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沈逾白,我今天来例假了,难道你想浴血奋战?” 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在这个夜里似乎有些大惊小怪了,让沈逾白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片刻后,他淡淡出声:“如果,我说是呢?”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平静的心潮里,卷起了巨浪。 她咬紧了唇,眼睛里有晶莹的星光:“沈逾白,如果你真的很难受,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的。” 说着,她温热的小手覆住了他…… 看着沈逾白有些错愕又有些难以自制的神情。 向晚心里忽然竟有些莫名的复杂…… 曾几何时,她曾以为,这些亲密的事,只有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 尤其是她和沈逾白,必定是水乳交融、灵与肉的结合…… 可没想到,她和沈逾白,兜兜转转,竟然会以这样一种丑陋不堪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向晚只觉得一双手酸胀得厉害,她半倚半靠地躺在床上,浑身懒洋洋的。 餍足后的男人总是温情的。 得到满足的沈逾白似乎格外温柔。 他起身去卫生间里端来了温热的水,一根一根擦净她的手。 又贴心地找来了热水袋,暖在她的肚子上…… 向晚看着忙忙碌碌、少了不少戾气的沈逾白,忽然就挺赞成柳云说的话了。 果然,男人只有真的舒服了,才会好说话…… 就比如此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向晚在看见沈逾白的第一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的事…… 那炙热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手心…… 向晚忍不住红了脸。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简单收拾好后,就去了餐厅吃饭。 等沈逾白过来用餐时,向晚已经吃完了早餐,准备去上班。 两个人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关系在无形之中有着莫名的不自然。 至少,此时,向晚在看见沈逾白时,就有些不自然。 可片刻后,她笑笑,冷声告诉自己,不能因此就迷失了自己。 和沈逾白打过招呼后,她就背了包打车去上班。 到了舞团里,团长已经按照昨天所说的安排进度了。 她负责跳最高难度的地方,当莫云烟的替身…… 看着李团长那一张欣喜的脸,向晚只觉得讽刺。 但是,既然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索性就大大方方地由着他们改装,由着他们折腾。 等到化妆师把他们两个人的妆化成一样的时候,向晚才惊讶地发现,她和莫云烟,在某个角度,的确挺像的。 都有紧致的鼻头和侧面流畅的五官线条。 莫云烟得意地看着和自己有五分像的向晚,心里高兴不已。 从前,在舞蹈上,她被人叫做小向晚。 而今,向晚竟然成为她的替身,以后,还会被人叫做小莫云烟。 再加上沈逾白还是她的未婚夫,过不了多久,还会和她结婚…… 一想到这,莫云烟就觉得自己扬眉吐气。 “向晚,一会儿表演的时候,你尽量把侧脸留给观众席看,不要让观众看见你的正面,毕竟你的正面和我长得不像!” 莫云烟撩了撩自己的衣袖,再一次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妆容。 她已经沉浸在观众们争相给她鼓掌叫好的画面里了。 向晚没有说话。 只是在脑子里过着所有的舞蹈动作。 莫云烟看她兢兢业业的样子,心里的得意更盛、 她暗暗地想:“哼,纵然你的舞跳的比我好,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给我做嫁衣?” 想到这,莫云烟起身去了排练室。 这一场排练是上场前的最后一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到了下午,就会直接公演。 庆幸,在向晚接连替了几个高难度片段后,莫云烟终于完成了整场舞的动作。 团长在一边看着,时而热汗涔涔,时而热泪涟涟…… 他一会儿为莫云烟捏一把汗,一会儿又沉浸在向晚倾情的演绎中…… 下午的舞蹈演出在全舞团的努力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向晚站在幕后,听着如潮的掌声,心里激动不已…… 虽然,她不曾站在台前,接受大家的鲜花,但在她的心里,这些鼓励,仍然落在了她的心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第81章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向晚一看,竟然是林韵的助理陆川打来的。 向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按了接听键。 “向小姐,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提前来京市了,你明天方便见一面吗?林韵老师很看重您的履历,想托我和您好好见面聊聊。” 陆川的声音带有磁性又十分客气。 向晚心里对林韵这位舞蹈前辈非常敬重,一听见“看重”这几个字,心里更像是涂了蜜,整个人都是甜津津的。 “好啊,我明天都有时间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她慌不迭地应承下来。 生怕迟一秒会变卦似的。 陆川见到她这样的反应,忍不住轻笑:“那就明天上午十点,怎么样?” “我在风云酒店等你。” “好。” 向晚挂了电话,更觉得整个人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这个人是林韵的助理! 是林韵! 她相当于是舞蹈界的梅兰芳,不仅有自己的舞团,还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代表作! 没有一个舞蹈演员不把她视作偶像的。 就连她的授业恩师,也对她赞誉有加! 一想到她明天要和林韵的助理见面,谈一谈合作共舞的事,向晚就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燃烧…… 沉浸在喜悦里的向晚,全然没有看见背后那一双嫉妒到变形的眼神。 …… 向晚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自己去了风云酒店。 早上请假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替莫云烟跳舞的原因,李团长竟然很爽快地批了假。 与此同时,向晚从李团长随意的回答里,还听出了,莫云烟和林羽也请了假。 向晚没有把她们的事放心上,她全力以赴地准备着林韵的面试。 到了九点55分,陆川果然如约到了酒店。 一见面,陆川就被向晚的美貌惊住了。 他在林韵身边多年,见识过不少的美人。 环肥燕瘦、形形色色的美女他见得太多了。 但是像向晚这样,五官明艳动人又有着自然流露清纯的,很少见。 他坚信,即便是林韵见了她,也会对向晚满意的。 向晚见了陆川,一脸的虔诚:“陆先生,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个人资料,这里还有我的一些个人宣传页和跳舞的视频,您可以看一下。” 说着,向晚恭恭敬敬地把资料送了过去。 陆川翻着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惊艳。 他没想到,向晚这么年轻就拿下这么多奖项,而且,还会这么多种舞蹈的跳法。 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精美的宣传册,随口一问:“向小姐,这些宣传页是谁帮你影印的,倒是挺有心的。” 向晚听着他的问话,神情也有些飘忽起来:“这是我的恩师代静叶老师临退休的时候,帮我整理的,距现在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向晚苦涩地笑了笑。 代老师,因为帮她争取一个公平的机会,所以,被迫提前退休了…… 一想到这,向晚的眼前就会出现沈逾白站在舞团里,一心一意帮莫云烟的样子…… 晶莹的液体,在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向晚赶紧擦拭好。 “原来是代老师,果然!” 陆川又情不自禁地高看了向晚一眼:“你是从小由她带大的吗?” 向晚想了想,“从我十一二岁,就跟着代老师跳舞了,我是她带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她的授业恩师,一生只带过两个徒弟。 只是,这两个徒弟,最后都不如老师出名。 “向小姐,这些资料,我回头会带给林韵老师的。估计她应该会挺想见你的。” 陆川小心翼翼地把资料收好,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些甜品。 “这次来之前,林韵老师就专门交代我见你一面,在成千上万个应聘者里,你是她唯一一个交代我来面试的……” 面对向晚的优秀,陆川毫不吝啬地予以表扬。 向晚一听见陆川的话,更是激动得脸都是红扑扑的。 陆川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他本就是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 这两眼不自觉带了男人看女人的意思。 向晚没有察觉到这些,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她端起水杯,大大方方地敬了陆川一杯:“谢谢陆老师的肯定,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着,就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陆川更觉得她可爱。 他感觉自己的沉沉的年岁里,似乎也有了朝气。 他举杯,和向晚碰了杯子后,也一饮而尽。 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的舞蹈,才结束。 向晚走时,陆川一直送她到门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像她这样纯粹做舞蹈的人了。 在她的身上,依稀可见当年林韵老师的影子。 送别了向晚,陆川给林韵打了一个电话:“林老师,我已经见了向晚,她比业界传说的还要好,还要敬业。我觉得你见了她,会喜欢的。” 林韵听见陆川这样说,欣喜之余又有些意外:“真是难得,你这样一说,我对她更加好奇了。这周末我刚好有时间,你看她要是方便的话,就带回来给我瞧瞧?” 陆川回想起向晚听见林韵老师说看重她时的欢喜,嘴角也带了笑意:“好。” 挂了电话,陆川发现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陆助理你好,我是莫云烟,她是林羽。”莫云烟站在台阶上,笑着和陆川打招呼。 陆川微微蹙了蹙眉,但还是非常绅士地回应了:“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助理,我听说您在帮林韵老师招募舞者,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莫云烟淡淡一笑,脸上的笑容很笃定,她递给陆川两个u盘:“至于选向晚还是我,您看到了这两个视频,心里就有答案了……” 陆川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掩饰得很好。 迟疑了片刻,他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两样东西:“莫小姐,如果你也想参加这个应聘的话,可以按照我们舞团发布的情况,进行应聘。” 陆川的话点到即止。 但聪明人已经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门口竟然伫立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沈逾白! 第82章 你说,我怎么感谢你?我都答应…… 惊讶过后,莫云烟眼睛眨了眨,她很快想到了新的应对之策,上前亲亲热热地搂着沈逾白的胳膊:“逾白,你怎么过来了?是听说我来找陆助理应聘舞者,所以特意过来陪我的吗?” 沈逾白看了看陆川,冲他点头致意了一下,又悄悄松开莫云烟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不是的,我刚好工作上有事,恰巧路过。你们聊。” 莫云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刚才说的话,一时也有些心虚。 就在她心里暗暗琢磨的时候,沈逾白已经抽离了胳膊离开了。 今天的他的确有事。 过几天就是向母做手术的日子,他要确保手术万无一失,所以特意过来找正在开研讨会的师兄交流一下,如何让创伤面积更小的问题。 陆川看了看手中的两个U盘,十分客气:“莫小姐,您给我的资料,我回头会看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给你联系。” 说着,就离开了。 莫云烟看着陆川离去的身影,气得跺了跺脚! 林羽见状,立马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向晚离开了酒店,就直接回了医院。 手术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她不能再让它有任何的闪失。 到了医院,向母一看见向晚就起了身:“晚晚,你帮我换了主治医生?” 向晚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虽然生着病,但是精神状态真的好多了。 她笑着点点头:“妈,沈医生是国内的权威,这次让他接诊没少花费人情,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争取早一点把你的身体治好。” 向母看了看她,心里也知道为了自己的病,女儿没少受苦,所以笑着答应了。 袁姨在医院里呆久了,对沈逾白有所耳闻,她平时就没少宽慰向母:“还是养个姑娘好,姑娘像个贴心小棉袄,还会帮你找好的医生,哪里像我家的臭小子,娶媳妇、生孩子,都得想办法找你花钱。” 向母笑了笑,她也觉得,女儿更贴心。 三个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向小姐,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要和你讨论一下病人的病情。” 向晚抬头一看,沈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病房门口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 也许是因为刚刚外出过,身上还没有穿白大褂,依旧是今早出门时穿的黑白经典西装。 向晚点点头,起身跟着沈逾白去了他的科室。 到了办公室,沈逾白递给她一份资料。 是她母亲住院以来所有的检测单子,按时间顺序粘贴好,排好位置。 除此之外,沈逾白还在每一份数据上写清楚了病人的情况,做了一个动态的追踪。 向晚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由得感叹沈逾白的认真负责。 难怪他的手术从无败绩! “沈医生,你给我看这些是为了?” 向晚虽然看得出他的用心,但是那些专有名词,她还是看不太懂。 “向晚,伯母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你也是清楚的。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是两种方案,一是保守治疗……二是……” 沈逾白一本正经地给向晚说着手术的方案,时不时地,还翻着资料给她看。 向晚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听得很认真。 一场谈话总结下来:一种方案切口小,稳妥,恢复快,但是会有轻微的后遗症。另外一种,切口大,恢复慢,但是胜在后遗症少,只是相应的,手术过程中也会有不少的风险。 一时间,向晚的纠结症也犯了,她仰着脑袋,认真的问:“沈医生,您说呢?如果是您的母亲,您会为她选哪一个?” 因为尊崇着沈逾白的医术,向晚在看沈逾白的时候,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带着天真的娇憨。 沈逾白深深地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第二种。既然要治,就一定把它治好!” 向晚歪着头想了想,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 如果是第二种,术后修复时间要翻一倍,至少要4个月的时间需要卧床休息、她需要留在京市。 而到那时候,林韵的舞团应该已经开始排练了,自己会赶不上。 但是母亲的身体也很重要,不是么? 向晚没有再犹豫;"好的,沈医生,谢谢你,那就选择第二种吧。” 说着,向晚就起了身。 她准备给母亲简单地说一说手术的情况,避免她因为不了解而焦虑。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被沈逾白拉进了怀里,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脸,丝丝缕缕的热气把向晚团团包裹起来:“向晚,为了‘咱们的母亲’,我前前后后没少奔波,难道你就只有口头感谢吗?这么没有诚意?” 向晚一听见沈逾白说“咱们的母亲”,瞬间想到刚才她的失言,觉得自己闹了大红脸。 可她是关心则乱。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沈逾白这个狗男人,又为什么非要占这个便宜? 眼见向晚脸红,沈逾白越发起了心思,他拉过她的小手,捏在怀里,一根一根地把玩着。 那动作,总让向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两晚,她是如何帮他纾解欲望的…… 向晚的脸更加红了。 “沈逾白,你注意点形象,这里是医院!” 向晚两只眼睛瞄着门外,生怕护士会过来敲门。 “哦,不是医院就可以了?” 沈逾白拿她当初的话堵她! 向晚一窒,她竟然找不到好的回话。 她抬起眼,细细观摩着沈逾白。 因着情欲,他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使得他带着几分冷硬的脸,都多了一丝柔和。 还有他潋滟的桃花眼,无论看谁,都会有一种深情的错觉。 又或者,是男人在这件事上,总愿意付出格外的温柔,让女人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他喜欢她,或者他对她有好感的想法,好让他们得到不一样的体验。 总而言之,向晚觉察到了沈逾白与前几日的不同。 “好吧,沈逾白,那你说,我怎么感谢你?……” 第83章 向小姐,我觉得,你知道……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眼睛里流露出促狭:“向小姐,我觉得,你知道……” 他灼灼的目光里含着热度,让人看了就会耳红心跳。 向晚不自觉软了腰,柔柔地依偎着他,两只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闪动着狡黠:“可是,沈医生,人家大姨妈还没走~要不然,过几天,等我这不懂事的大姨妈走了,我再让您尽兴?” 她调皮的话语里,带着讨好和卖乖。 沈逾白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开了她。 向晚收拾了一下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听见沈逾白接电话:“霍轩逃跑了?他去哪了?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向晚听见霍轩两个字,顿时僵在原地。 她不知道霍轩为什么是“逃跑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霍轩,她的心里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逾白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沈逾白,霍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逃跑了?他之前不是在医院里治病吗?” 向晚惶恐不安地抬起脸,认真地问着。 沈逾白看了她两眼,抬手转动了一下腕表:“前一阵子,他又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霍家又管不住他。所以,求我给他开了间房,让他住进去养病。这估计是在病房里呆久了,闷得慌,所以出去转转。” 沈逾白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向晚却听得有些触目惊心的。 “沈逾白,他之前为什么会被男人强暴,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太监,这些你知道原因吗?” 虽然,向晚知道这些不是沈逾白做的。 但是事到今天,她还是很想问问沈逾白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是谁做了好人,解救了无数天真的少女? 沈逾白表情依旧很淡:“向晚,你以为我很闲?没事的话就出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帮你妈妈做手术,才是正事。” 说着,沈逾白又坐回了原位,继续在办公桌前忙忙碌碌。 向晚听着沈逾白带着不耐烦的话,偷偷给沈逾白的背影了一个白眼。 她就知道,男人,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可能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柔。 下了床,就是这副无情的死样子! 出了科室。 向晚直奔病房。 她要把手术的事,好好和母亲说一说。 不曾想,却在拐角的地方,遇见了林祁。 自从在林祁面前说破了她和沈逾白之间的事情后,向晚觉得,像林祁这样传统又有些骄傲的人,怎么都不会愿意再和自己有交集了。 尤其是他刚刚已经认祖归宗了林家,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联姻,才应该是上上之选。 可今日,他似乎是在专门等着她。 几日不见,他竟消瘦许多。 一见向晚走过来,林祁就迎了上去:“向晚,那天的事,我向你道个歉。” 林祁一脸恳切。 回去以后,他就一直有些后悔说的那些话。 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他怎么能不清楚,向晚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呢? “其实我应该理解你,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你确实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林祁竭尽所能地劝服着自己。 向晚看出了他的勉强,笑了笑,表情真挚:“林祁,其实我就是你那天说的样子,所以,你不用为此感到抱歉。” 说话时,她紧紧盯着林祁的眼睛,很是认真:“其实,我和沈逾白认识很多年了。他是我的初恋,这些年,我一直还爱着他。” “所以,这次我和他在一起,既是为了给我的母亲治病,也是为了全自己的一个心愿。” 说着说着,向晚的神情开始恍惚。 她似乎是回忆到当初的那段甜蜜往事,整个人都笼着甜蜜的光芒。 林祁一直静静地看着向晚。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沈逾白竟然在向晚心里占据了一个这么重要的地位! “可是,向晚,你和他之间,是没有未来的……你要知道,像沈家这样的豪门,不是你想嫁就能嫁得进去的!” 说到最后,林祁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他的身边已经有莫云烟了。” “向晚,你知道的,沈逾白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或许,他从前很爱你,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爱了……” 林祁一沈逾白在车里对向晚做那样的事,整个人的情绪都是激动的。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当着我的面,那样对你!” 说着,林祁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难以名状的愤愤。 因为激动,他额角的青筋凸起着:“向晚,早一点认清现实吧。” “尽早离开他,他不是你的良人……” “呵,我不是她的良人,难道你就是?” 沈逾白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出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祁,表情有几分讥诮:“真是奇了,走到哪都有闲人。” “林医生,你这管闲事、说闲话的时间,还不如多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医疗水平,也省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投怀送抱。” 沈逾白的这番话,说得林祁哑口无言。 毕竟当初,他还曾牵过线,让向晚和沈逾白认识。 但林祁毕竟是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落了面子,怎么也想扳回一城。 “沈哥,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能给向晚一个未来吗?你对向晚有真心吗?” 沈逾白似乎是看出了林祁已经是轻弩之末,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并不把林祁的暴怒放在心上。 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向晚,你母亲做手术的注意事项,是你给她转告,还是我亲自来说?" 向晚一见沈逾白这个样子,也知道,沈逾白这是生了气,又不想在公众场合和林祁闹矛盾。 他怕掉了身份。 再加上,林祁终归帮过她,所以,她也不想他太难堪。 索性,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路过林祁的时候,向晚停了下。 她认真地看着林祁,眼神里有感激和愧意。 林祁看着她的神情,一脸坚定:“向晚,你不必因为今天的事感到难过,更不用向我道歉。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玩弄感情的人必将有一天会遭到反噬!” 静寂的走廊里,林祁的声音掷地有声。 来来往往的护士们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密。 向晚突然就觉得尴尬了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雍容华贵的声音:“他说得没错!” 向晚抬起头,发现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第84章 沉痛 沈母步履缓缓地从远处走了过来,行动间带着迫人的威仪。 “逾白,你在胡闹什么?为什么林祁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沈母看也不看向晚,径直朝着沈逾白走了过去。 她目光似剑,吐露着寒光。 向晚看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一幕,身子颤了一下。 “妈,”沈逾白脸上有几分不满,他目光沉沉,迎上沈母的脸,也不退缩,“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您没事还是管好我爸,美美容,买买包,喝喝下午茶,其他的都不用管。” 沈母一见沈逾白这个态度,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她指了指向晚,想说什么,又看见护士们来来往往,像是有所顾忌,最后压低了声音:“沈逾白,你记不记得,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沈逾白毫不退让,站直了身体:“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未婚妻了,所以我才想赶紧离开,省得闹得满门风雨。但是,”沈逾白顿了顿,看向母亲时,脸上多了一丝散漫和不恭:“如果您要是像现在这样闹下去,搞不好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我了。” 沈逾白说得轻松,似乎是笃定了沈母投鼠忌器。 沈母闻言,指着沈逾白的手都是抖动的,她两片嘴唇嗫嚅着,却不敢再说什么。 “妈,我和向小姐,只是在讨论病情而已,向小姐,你说是不是?”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他语气轻佻,可表情却相当严肃。 更难得的是,他掩饰得极好。 一身的清冷掩住了刚刚在科室里散发出的流氓的味道。 向晚看着他三言两语把沈母气得话都说不出,心里也觉得哑然失笑。 她一边叹服沈逾白的演技深厚,一边又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见沈逾白还在用询问式的眼神看自己,她忙慌不迭地点头:“是的,我和沈医生之间只是纯洁的医患关系。” 说这话时,向晚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 沈母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会儿也压不住脾气:“你放屁!” 说完,她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看了看四周。 一边觉得自己言行粗鲁,一边又真的怕自己的儿子上头版头条。 “逾白,妈只希望你别胡闹了!别忘了林珂的先例,像她这样的人,就是嫁进了沈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母说到最后,竟然有些苦口婆心。 沈逾白听见“林珂”两个字,黑眸呦呦,虽然猜不出他想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收了玩笑的态度,“我知道了,妈,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沈母见状,也不再多逗留。 捂了捂胸口走了。 林祁站在一边,静静看完了全程,看向向晚的神情里,满是伤痛。 似乎第一次见向晚这样陪人说谎话,又似乎是痛心于向晚的执迷不悟。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 长长的连廊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沈逾白和向晚。 向晚看着沈逾白由晴转阴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伤痛。 良久,她宽慰自己,庆幸,她没有妄想过要嫁给沈逾白。 “还去吗?沈逾白?” 向晚怔怔地问了一句。 “去,我本来就是找伯母说明手术情况的。” 沈逾白捏紧了文件夹,步履深沉地走着。 向晚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到了病房,向晚才相信沈逾白所说的话。 他真的是找她母亲说明手术注意事项的。 那轻柔的语气,耐心又专业的解答,还有必要时的安抚。 这些事,沈逾白无一不专注,无一细致。 向母一个久病在床的人,在他的劝慰下,竟慢慢重燃了生活的希望,幻想着出院后的幸福生活。 向晚扯了扯嘴角,她当初,是不是就是被这三寸不烂之舌骗到的? 见向母情绪稳定,沈逾白迅速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沈逾白离开后,向母笑意盈盈:“晚晚,这个医生说,我做完手术能活到八九十岁,还能给你带孩子呢!” “要是你和陆淮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定给你们带!” 向晚皱了皱眉。 她本想再强调一次,陆淮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但是看她这么高兴,也不忍心再拒绝。 索性,由她去吧。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向晚打了一辆车,回公寓。 车上,向晚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向晚看了看,是那个让她在梦里仍然感到恐惧的手机号! 犹豫了一会儿,她接了起来。 “向小姐,好久不见。” 向晚紧张到嗓子发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你好。” 沈母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对她的恐惧,她开门见山:“向小姐,今天匆忙一见,也没来得及细聊,明天老地方见,如何?” 向晚一听见沈母所说的老地方,立马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劝向小姐还是识趣一点,乖乖地去,不然我不敢保证,我手里的这点东西,会不会流落到网上,到时候……” “我去!” 向晚毫不犹豫! “明天上午九点半,不见不散!” 说完,沈母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向晚感到说不出的疲累。 她一回想起往事,眼泪就不可遏制地掉了下来…… 她和沈逾白之间,过去的往事有多甜。 这些噩梦般的往事,就有多苦…… 多恐惧…… 每每午夜梦回,让她只要一想起来,浑身都是颤栗的…… 回到了公寓里,向晚仍是心惊胆战的。 她脸色发白,发丝凌乱。 开门的时候,接连好几次都没有输对密码。 就在呆愣在门口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沈逾白裹着浴巾,出现了在门口。 由于刚刚沐浴过,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腹肌一路向下,蜿蜒到浴巾深处…… 薄薄的背肌贴在匀称的骨架上,行走间,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散发了出来。 正在失神的向晚,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苍白的脸忽然迸发出生机,一头撞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又亲又啃了起来…… 第85章 你帮我一次,我就答应,怎么样? 沈逾白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又热烈地回应起来。 他在这种事上,一向强势,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就在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空气里忽然有了湿咸的味道。 沈逾白睁开眼,发现向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他黝黑的眸子黯了一瞬,脸上浮现出凉薄的笑意:“向小姐,这是又因为什么而伤心?我猜猜,是不是因为没办法嫁进豪门?” 向晚听着沈逾白满是嘲讽的话,心里的难过像漫无边际的潮水,逐渐淹没了她。 刚刚那颗因为往事而惊惧的心,反倒是沉寂了下来。 她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跳出来:“不好意思,沈医生,刚才有些情绪失控。” 可无论怎么动,却始终被沈逾白抱在怀里。 向晚脸热热的,心里的委屈湿湿的:“沈逾白,你放开我!” “我就没想过要嫁给你这所谓的豪门!快放开!” 说着,向晚挣扎得愈发厉害。 就在向晚拼命挣扎的时候,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的浴袍终于不堪重负,在二人的拉锯战里,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形式松散开。 傲人的东西赫然暴露在空气里。 向晚毫无防备地看了个正着。 脸瞬间红得能滴血。 更不敢轻易动弹,像是做错了事一般,把脸扭了过去。 向晚这副害羞的模样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沈逾白。 他轻笑一声,看向向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炙热。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女人经验老道。 他们更喜欢亲手教自己的女人,或者,和她们一起共成长。 沈逾白也不例外。 他轻轻揽着向晚,吻着她耳后的软肉,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向小姐,你就这么心急吗?” “害什么羞,我身上什么地方你没见过……” 向晚最受不了沈逾白耍流氓的样子,压根没有他平时表现的高冷。 她稳了稳心神,换上一副笑脸,请搂着沈逾白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沈逾白,不是我害羞,是因为你知道的,我大姨妈还没走……我这是怕你难受……” 说着,还故意去逗弄了一下他。 正在亲吻向晚的沈逾白身子震了一下,一个反转就把向晚压在身下。 “向晚,你不该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招惹我……” 沈逾白的眼睛里燃烧着欲火,看向向晚的眼神里有着明晃晃的热切。 向晚被看得腿软,身下热潮翻涌…… 两个办不成事的年轻人在彼此的磨合里,最后用了彼此能接受的方式,纾解了欲望…… 事毕,向晚浑身瘫软,倚在沈逾白的身上休息。 空气里面满是靡靡的味道。 餍足后的男人总是温情。 沈逾白更是如此,他望了望瘫在自己身上的玉体,语气多了温柔:“你的例假,还是和从前一样吗?还是七天?” 向晚“嗯”了一声。 她的例假天数似乎比一般人的要长一些。 沈逾白语气里有几分扫兴:"明天再去妇科找我一趟,我给你开点调理的药。" 向晚闻言身体一僵,脸上很是难以接受:“沈逾白,你不是吧?” 向晚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引来沈逾白轻笑:“想到哪去了,我只是看你宫寒,想帮你治治。” 向晚掩了嘴,立马不再说话。 可沈逾白却起了兴致:“刚刚,向小姐想到哪了?我很好奇,不如给我说说,好让我学习一下……” 向晚瞪了沈逾白一眼,可惜因为全身没力气,瞪人的气力消了大半。再加上刚才的氤氲,眼神里只剩下了风情。 璀璨的灯光下,向晚黑发散乱,肌肤雪白,因为刚刚亲热过,火红的唇湿漉漉的。 再加上此时勾人的眼神,沈逾白很快又有了感觉。 他伏在她的脸侧,声音魅惑:“向小姐,四天后一定要放行……” 向晚被他调戏得耳红心跳。 沈逾白轻笑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清洗。 两个人沐浴过后,躺在了床上。 空气里残留的情靡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刚刚旖旎时的温情似乎也随之流走。 两个人静默地躺在床上,中间隔着宽宽的银河。 向晚想着明天和沈母的见面,不由得忧愁了起来。 良久,她转过身,轻轻地问:“沈逾白,我们之间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是我母亲的手术,应该不会有新的变化了吧?” 她终究是不放心。 不知道沈母又想出了什么样的主意陷害她,害她有苦难言。 正闭着眼睛准备休息的沈逾白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眸色深深,嘴角弯起了难以捉摸的弧度:“怎么,在向小姐眼里,我是一个喜欢吃白食的人吗?” 向晚垂下了眼眸,语气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讨好:“不是的,逾白,只是我挺害怕我母亲的手术再有什么变故。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疯的……” 向晚说的是实话。 为了救母亲,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 如果临到头,出了纰漏,只怕她真的会扛不住。 沈逾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微不可察的讥诮:“确实,为了救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你这个死生不想见的前男友,还要做自荐枕席的事,要真是出了变故,确实挺难接受。” “那沈医生,你可以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帮我妈妈做手术,可以吗?” 向晚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此时的她,真恨不得自己不来大姨妈,这样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曲径通幽”。 “向晚,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给你一个允诺?别忘了,我们只是一个交易!等交易结束了,一切事情都应该恢复到正常的样子。既然是交易,那就随时有可能中止,这点契约精神,大家都懂吧?” 沈逾白的这段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向晚的心上。 是啊,他们只是交易而已…… 她早就不该奢求他的爱。 更不该在这一场交易里,沉陷了自己的心。 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向晚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任凭泪水打湿枕头…… 沈逾白看着向晚玲珑的曲线,眼底的情绪在一次席卷而来。 他扳过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向自己,嘴角是无情地笑:“向晚,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他的手抚摸过她的红唇,眼神热切:“你帮我一次,我就答应,怎么样?” 第86章 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 向晚心情复杂地看着沈逾白,她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飞快转动着,流露出纠结。 沈逾白看着她美目流转的样子,轻轻地嗤笑了一下:“可以吗,向小姐?” 向晚咬了咬唇,眼睛里再次闪烁着泪光,在沈逾白的殷殷期盼里,最终别开脸:“沈逾白,再有三四天,我身上就干净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你看行吗?” 她声音实在是可怜,湿漉漉的,像含着春雨。 还有那洁白纤细的颈子,柔软又倔强地躺在白色的枕头上,似乎轻轻一摸,就能折断。 沈逾白审视了良久,最后还是放过了向晚,侧躺在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晚则睁着眼睛,两眼苦涩地等到天微亮,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的黑眼圈无比硕大。 就连沈逾白也忍不住调笑:“向小姐,怎么了,这是?你好像比我还欲求不满。” 向晚撇着嘴,翻他了一眼,也不恼怒,只是从包里找出遮瑕,细细地涂了好几遍,又盖了厚厚的粉底,待看不出任何迹象时,才松了口气。 今天注定是一场恶战,她绝对不能输! 到了老地方,沈母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抬眸认认真真看了看妆容精致的向晚,捧着咖啡杯,冷冷地哼笑了一下:“向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手段,竟然这么快,就搭上了逾白。” 说着,她轻轻地放下了咖啡杯。 黑色的液体不小心溅出了桌面,沈母一脸嫌弃地用纸巾擦干净,扔到垃圾桶里,意有所指地说:“可惜了,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向晚冷冷一笑,并不把她的指桑骂槐的话放在心上。 和人谈判,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 她在名利场打滚几年,也慢慢摸透了这个道理。 沈母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终究是有些等不及,她推过去一张崭新的空白支票,自信满满地说:“向晚,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 向晚垂眸,没去看支票一眼,只是随手拨弄了几下手机,看了下时间,十点零三分。 沈母的耐心,似乎还和从前一样,不超过三分钟。 “伯母,我不想要钱。” 向晚轻轻推开支票,抿了口咖啡:“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金钱。” 沈母看了看眼前的支票,不顾形象地笑了好几声。 那声音非常刺耳,引得旁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向晚蜷了蜷手指,没有说话,只是紧捏着餐巾纸,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愤恨。 良久,沈母终于发声:“向晚,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清高,那么天真。总以为自己的努努力,就可以打败一切。可惜了。” 沈母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嘲讽的意味傻子都能听出来:“我听说,你前一阵子卖了房子,比前几年,还要落魄潦倒。你不想要钱,想要什么?” “想要嫁到我们家吗?” 向晚无视这些嘲讽,目光平静地看着沈母,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她知道,像她这样长期久居人上的人,是很难理解像她这样为了生活奔波劳碌的人的。 更无法理解她们所谓的“骨气”。 毕竟,这玩意在她眼睛里,不过是卖弄清高罢了。 想到这,她垂眸笑了笑:“我跟着沈逾白,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图。” “我想要的,是我母亲身体健康。” “所以,我会在母亲做完手术后,就离开他。” 沈母听了向晚的话,倒也不意外。 毕竟,她也打听了向晚母亲的状况。 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引导:“所以,我儿子——沈逾白,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做手术的工具人,对吗?” 沈母的声音高高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向晚笑了笑:“不错,所以,沈伯母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儿子死缠烂打,毕竟,我现在,也不爱他了。但是我的确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对你当年所做的事——向我道歉!” “为我,也为当年的沈逾白……” 说到最后时,向晚心颤了一下。 当年的事,在不经意间,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心。 漫天粉色的回忆,甜蜜的往事和可怕的经历搅扰到一起,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厮杀着…… 她在心里喃喃:“可惜了,曾经那么热烈的沈逾白,再也看不见了……” 沈母听见向晚的话,又意外,又佩服。 她脸上的嘲讽赤裸裸的:“向晚,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敢向我提要求说让我给你道歉的。” “不过,这个道歉不可能的,当年的事,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又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向小姐,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没错!” “另外,我还是要提醒向小姐,以后长个心眼……” 说着,沈母按了一下播放键,向晚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所以,他只是一个工具人对吗?” “是的,我早就不爱他了,别担心我会对他死缠烂打……” 沈母得意扬扬地按了暂停键,脸上都是奸计得逞的欣喜:“你说,逾白听见了这段话,还会愿意再看你一眼吗?” 她直直地看着向晚,渴望从她的表情里看到慌乱。 可向晚竟然也不慌不忙的。 她冲着沈母莞尔一笑,“您教给我的东西,这辈子我都不敢忘,所以,这份礼物,也同样送给您。” 说着,她也点了一下手机,向母的声音传了出来…… “向晚,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敢向我提要求说让我给你道歉的。” “当年的事,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又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向小姐,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没错!” 沈母脸色惨白。 她没想到,几年未见,向晚竟然这么厉害! 向晚看着失态的沈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如果您不想让那个沈逾白知道当初分手是您逼我的,那你最好答应我,让我的母亲好好做完这场手术。这样,不用您提醒,我自然会离开沈逾白!” 说到这里时,向晚故意顿了顿,“但是,如果我母亲的这场手术失败了,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 “所以,我的诉求,您最好考虑一下!” 第87章 我已经帮你检验过了,逾白哥哥的技术很不错 沈母嗤嗤地笑了起来。 静寂的咖啡厅里,她的笑声犹如鸱鸮,让人不寒而栗。 但向晚却毫不畏惧,迎着沈母的笑,死死地盯着她,一点也不肯退让。 也许是察觉到向晚的坚定,沈母笑够了,终于开始回应她:“向晚,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自己母亲的手术,才招惹的逾白,那告诉你,只要你能在手术后,乖乖离开沈逾白,那我就不会对你和你母亲动手。” “但是,如果我察觉到,你妄想加入豪门,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至于说,给你道歉,”沈母张狂地笑了笑:“我从不认为自己错了,如何向你说对不起?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说罢,沈母拎着手上珍贵的爱马仕包包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向晚看着沈母离去的背影,冷汗丛丛地落了下来。 她本就不指望沈母能道歉。所以,只要她不动自己的母亲,她就已经赢得了这场谈判的胜利! 就在向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了林韵助理陆川的电话。 “向小姐,你好,”电话里,陆川音色依旧,可向晚却听出了一丝鄙视:“不好意思,经过我们的考察,你在个人作风方面有问题,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这次合作暂时中止。” 说完,陆川就挂了电话。 向晚看着已经黑屏的手里,心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是个人作风方面有问题? 向晚一脸郁闷。 离开了咖啡厅,向晚径直去了陆川之前所在的酒店。 她想亲自见陆川一面,既是问清楚话里的意思,也想给自己再找一个机会。 毕竟,她非常渴望能够参与这个舞蹈项目的,而且,她不是傻子,也明显感觉到了,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搞鬼。 可到了酒店,在前台那里却得知陆助理早就已经退房了。 向晚再次打电话,听见的,却是一连串的忙音…… 她郁郁寡欢,心情烦闷地回了舞团。 到了舞团。 众人喜气洋洋地围着莫云烟转。 “恭喜你呀,莫首席,听说林韵老师招人最严格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在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真是厉害!” “是呀,我听说,这次的应选者,高手如云。莫首席真厉害!” “莫首席,那以后,是不是更忙了?舞团离了你,可怎么办呀?” “……” 莫云烟听着众人的追捧,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嘴角的笑意,更是怎么都压不住。 她面上仍是矜持:“这得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要不是因为有你们在,我也不会儿这么放心地去报这个剧目。” 说着,她好像刚看见向晚一样,一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晚晚,你不是有事请假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不过,来得正好,我被林韵老师选为合作人了,今晚的请客,你一定要去呦!” 也许是太过于开心,她的脸上有着明晃晃的炫耀。 向晚笑意不达眼底:“真是不巧,莫首席。听说明天还有洛神传的舞蹈演出,我得在舞蹈室练功。毕竟,那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太考验人的功底……” 她的话无情地揭露了莫云烟跳个舞还需要替身的事。 就像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莫云烟的脸上。 就连刚刚拍莫云烟马屁的人,这会儿,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刚刚热烈的氛围,迅速降到了冰点。 周围人一见势头不对,立马一哄作鸟兽散。 见人群都走光了,莫云烟白着一张脸,走到向晚面前。 “见我被林老师录取,所以心里很生气?” 莫云烟恶狠狠地看着她,脸上的柔柔弱弱,早已消失不见。 “怎么会呢?莫首席。”向晚毫不畏惧地看着她:“这是莫首席凭借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得来的,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愿赌服输!” 莫云烟听着向晚阴阳怪气的话,竟然想不出一点反驳的话! 毕竟,这个舞蹈项目,确实是她动的手脚…… 但她一想到试衣间里,向晚和沈逾白的互动,她的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头:“没错,告诉你向晚,这个舞蹈项目就是我动的手脚!可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谁让你是一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货呢?” “你难道真的以为,沈逾白会对你有什么真心?告诉你,他只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 “他的最终归宿,只能是我,也永远是我!” 向晚冷冷地看着因为愤恨而五官扭曲的莫云烟,嘴唇半勾,她款款地走到莫云烟跟前,仪态万千地说:“那又如何?只要晚上睡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就行。再说了,成年男女之间,谁在意归宿不归宿的,只要大家爽了就行。” 说到这,她故意走近莫云烟,红唇微启,用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回味般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帮你检验过了,逾白哥哥的技术很不错,我都能到好多次呢,希望你也能到这个高度……” 她的话,像利刃,狠狠地扎在莫云烟的心上。 她扬起手,想要甩向晚一个巴掌,却被眼疾手快的向晚抓住了,她故作惊疑地看向她:“怎么。难道是你没体验过?” “哎呀呀,莫姐姐,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帮你提升了生活质量!” “向晚,你这个死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莫云烟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跳着要去要抓她的脸、 奈何她的手被向晚牢牢地抓着,怎么都动弹不得、 看着莫云烟那一张气急败坏的脸,向晚心里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了:“莫云烟,在三年前,你插足我和沈逾白感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的今天!” “所以,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嫌弃谁是小三!” “有本事,咱俩就来比一场,看看沈逾白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啪啪啪……” 门外忽然响起了鼓掌声。 向晚和莫云烟同时抬起头。 竟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逾白竟然来了…… 第88章 她也是有34B的…… “逾白,你来得正好,你听见向晚对你图谋不轨了吧?” “在她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过来,像是找到了救兵。 她求救一般的目光投射到沈逾白的身上,想要通过沈逾白扳回一城。 向晚一见沈逾白过来,立马心虚了。 刚刚,为了气莫向晚,她胡说八道得挺起劲。 这会儿,被正主听见了,怎么都觉得尴尬。 再说了,她不用想也知道,沈逾白,怎么可能会和她站在一起? 怎么也得趁机对她一顿冷嘲热讽。 正想着,向晚忽然就想开溜。 可刚走出没两步,她就被沈逾白阴沉的脸震慑住了。 沈逾白身上发出迫人的气势。 完全没了刚才鼓掌时的嬉笑。 他径直走向莫云烟,轻轻揽着她,看也未看向晚一眼,就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那种漠视,那种不屑,比直接扇她的巴掌还要有屈辱感。 向晚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眼泪打转转。 良久后,她自嘲了一下。 心里明白,麻雀再怎么装,也变不了凤凰、 她和沈逾白之间,假的就是假的。 交易就是交易。 无论如何,不该牵扯其他…… 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后,她的心情果然好多了。 到了晚上,莫云烟办庆功宴。 向晚心里烦躁,自然不肯参加。 索性约了柳云一起出来喝酒。 也许是冤家路窄。 喝得微醺的向晚竟然在酒吧里,遇见了前天开庆功宴的莫云烟。 情敌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莫云烟恶狠狠地看着她:“向晚,你想不到吧,我竟然能得到林韵舞团的名额。” 向晚用手碰了一鞠清凉的水,给发烫的脸颊降了降温。 她没好气地看了莫云烟一眼:“莫小姐,你是没有别的事可以炫耀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说这件事。” 向晚洗干净脸,又用一次性棉柔巾擦干净脸,细细地拍了一些水乳,准备离开。 却再次被莫云烟拦住了:“向晚,我知道,你和逾白在一起了。可是,我也知道,他不过是看重你的身体,对你可全然没有一点心思了……” 莫云烟的脸上仍是得意:“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明明知道,林韵老师一开始中意的人的前提下,帮我运作,帮我争取到这个名额呢?” 莫云烟的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地把向晚钉在原地。 向晚没想到,最后出手的人,竟然是沈逾白! 他明明知道,她从小是多么崇拜林韵,多么想成为她舞团的一员……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这一切资源,给了莫云烟…… 想到这,向晚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可面上,向晚不露半分,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是吗?那恭喜你了,只是,奉劝莫小姐一句,好好地练一下基本功吧,不然等见了林韵老师,发现你连高难度动作都不会……说不定,这个结果,还会被取消呢……” 说完,向晚就抬脚准备离开、 路过莫云烟的时候,向晚顿了顿:“对了,莫小姐,提前说一下,以后你的替身我不当了。毕竟,老娘一个32C的,强装一个34A的,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说完,向晚不留情面地走了。 莫云烟看着向晚离去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她看了看自己的前面,心情郁郁。 这个向晚,就会污蔑她! 明明挤挤,她也是有B的! 她这分明就是嫉妒…… 路过包间的时候,向晚透过微开的门,看见了沈逾白的身影。。 人群里,他挺拔的身姿格外亮眼。 尤其是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他在一众热闹的情绪里,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此时,莫云烟赶了过来。 也许是有意表演给向晚看。 莫云烟竟然在众人的起哄中,喝下了沈逾白的酒。 两个未婚夫妻,在如此暧昧的场所里,毫不避嫌地喝同一杯酒,传达出的信息,格外引人关注…… 向晚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一颗心被打成了无数个碎片。 她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位置上。 柳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向晚低落的情绪。 “向晚,在卫生间遇见什么人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向晚抿了一口红酒,脸色阴郁:“刚才碰见莫云烟了,在那里向我炫耀沈逾白对她的一片痴心呢……” 柳云一听,也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那沈逾白呢?也在包间里?” 向晚点点头。 应该是。 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就在柳云在心里咒骂沈逾白的时候,向晚的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向晚,离开沈逾白吧……你和他在一起,受到的伤害,只会越来越多的……” 向晚抬头,发现林祁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他,虽然克制得很好,可脸上的悲痛却骗不了人 向晚没想到,林祁竟然还没有放弃。 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望着林祁,有些怔怔地想:如果她的母亲没有生病。 那么她和林祁这样的男人,真的谈上一段,应该也可以被人细心捧在手心里的吧…… 林祁似乎也注意到向晚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火热:“向晚,我现在已经在努力跟着前辈们学习医术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帮伯母做这个手术……” “而且,也许,也可以达到沈哥这样的技术,不留一点后遗症……” “要不然,你离开沈逾白,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祁的话,像一粒石子,投射到向晚平静的心湖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她喃喃地问:“林医生,需要等你多久?” 林祁脸色沉闷,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出口:“大概,需要一年到两年时间……” 向晚心里算了算时间,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根本就等不了那么久。 也许,她和林祁,注定了只能有缘无分…… 林祁看着向晚失望的脸,也有些焦急:“可是,向晚,想一想,如果伯母知道,她的手术机会是你用身体换来的,她的心里将会多难过!” 林祁的话,像重重的石碾,把向晚那颗破碎的心,碾得粉碎…… 向晚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喃喃地说:“是啊,我出卖身体,换来了这一切……如果母亲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开心的吧……” 向晚微弱的话语,在吵闹的酒吧里,几不可闻。 可还是一点一点地传入到角落里的男人耳朵里。 沈逾白看着面上有三分悔意的向晚,看着她痴痴地看着林祁的目光,低头点了支烟,徐徐吐出烟圈…… 第89章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向晚的美腿…… 林祁见向晚脸上显露出后悔的意思,急急忙忙趁热打铁:“向晚,趁着一切大错还未铸成,不如你趁早离开沈逾白,把他还给莫云烟……” 林祁天真的话引起了向晚的嗤笑。 “还?怎么还?” 向晚轻微自嘲。 一个从未拥有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还呢? 柳云看出了向晚的痛苦,心疼地抱住了她。 她知道,林祁说的是真的。 可向晚的处境也是艰难的、复杂的。 事到临头,才发现,根本没有哪一套道德标准可以审判向晚。 向晚勾引沈逾白是错。 可莫云烟就没有勾引沈逾白吗? 如果没有莫云烟,他们当初又为什么分手? 如果没有分手,向晚至于因为自己母亲的一场病,就要去求他吗? 想到这,柳云也觉得脑子里的思绪成了一团乱麻。 她端起酒杯,敬了林祁和向晚:“事到如今,谁也不要说什么对错,要怨,就怨这该死的命运!它玩弄了所有人……” 向晚一饮而尽,本就有些薄醉的她,此时已经醉了七八分。 林祁见状,直接拿下了向晚的酒杯,不让她再喝了。 包厢里,沈逾白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 他的清冷和包厢里的热闹格格不入。 就在莫云烟酒喝到正酣的时候,林祁走了进来,把沈逾白叫了出去。 他死死地盯着沈逾白,态度很是虔诚:“沈哥,我想向你提一个不情之请。” 这个念头在林祁心里很久了。 他一直不敢开口。 今晚,向晚的目光给了他勇气。 沈逾白看着林祁紧张到指尖发白的手,第一反应就是和向晚有关。 他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嘴角是森然的笑意:“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再说了……” 沈逾白语气散漫。 可眼睛里的黑气却像云雾一样,缭绕着…… 林祁被噎了一下。 可他不是一个肯轻言放弃的人。 他再次盯着沈逾白,态度极其认真:“沈哥,既然你已经有莫云烟了,能不能放过向晚?” “能不能看在我们是表亲的份上,帮向晚的母亲做了这台手术。这样我和向晚,这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的……” 沈逾白听见林祁说“我和向晚”几个字时,周身冷气凝聚。 良久后,他轻笑,语调是成年男人都懂的戏谑:“不用了,向晚已经用我喜欢的方式谢过我了……” “再说了,这种事,你没法替她感谢……” 沈逾白的话像一盆冰水,直直地泼在林祁的脸上。 让他整颗心都掉在冰窟里…… 他嘴唇抖动:“沈哥,我知道,可我不在意这些……”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你能不能遵守你的约定,给伯母做手术,然后,放向晚跟我离开……” 沈逾白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上下扫视了他一下,良久他轻问:“林祁,你觉得,你可以替我做主吗?” “我如果是你,会好好学好医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生两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和向晚这样的女人纠缠着……” 说完,他转身,准备进包间。 可当他刚转过身,却发现,向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此时的她眼睛红红的,脸上满是悲痛。 很明显,她刚刚听见了沈逾白对她的评价。 隔着几米远,沈逾白看了又看向晚。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到了向晚。 可他并未解释半分。 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做这件事,实在是掉价! 再说了,没人喜欢自己玩过的女人嫁给自己的表弟,他没那么重的口味…… 想到这,沈逾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喧闹的酒吧长廊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 林祁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向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扶着向晚缓缓往外走:“向晚,你看到了吗?沈逾白和你,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你千万不要自己伤害自己……” 向晚点了点头,神情有无限的落寞。 许久后,向晚看着林祁温柔的脸,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红唇轻启:“谢谢你,林祁。” 也许是因为饮过了酒,她的声音沙沙的,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林祁听得耳热。 还要再说什么,柳云已经半扶半抱地扶着向晚去了车里。 柳云和林祁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柳云找了代驾。 她推了推晕晕沉沉的向晚,语气关切:“向晚,你准备回哪里?是沈逾白的公寓还是我的住所?” 向晚半眯着眼睛,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声音木木:“去沈逾白的公寓。我妈妈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这一切,应该很快就要到头了……” 柳云看了看向晚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直接报了地址。 车速开得不快,但酒精的作用下,向晚还是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到了楼下的时候,向晚终于忍不住,蹲在楼下花坛里哇哇吐了起来…… 待向晚抬起头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已翻腾干净…… 柳云扶着向晚,去了楼上。 丁姨一见向晚醉成这样,也有些心疼:“怎么喝成这样?呆会沈少爷看见了,估计会心疼的……” 柳云听见丁姨的话,鼻子里传来了一声轻哼。 丁姨是个人精,立马猜到了向晚的这场醉酒和沈逾白有关、 她不敢再说什么,直接去了厨房熬起了醒酒汤…… 沈逾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入目看见的就是醉倒在沙发上的向晚…… 她伏在沙发里,纤细的背影在灰色的沙发上格外亮眼。 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在灯光下闪着白光……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向晚的美腿…… 第90章 她今晚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向晚一向看重身体的保养,所以全身的肌肤细腻软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沈逾白黑眸幽深,双手把玩着她纤细的脚踝,竟然有些停不下不来…… 丁姨做好了醒酒汤,看沈逾白那个情态,也不好意思打搅,只是默默地把醒酒汤放在餐桌上,悄悄地提醒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公寓里顿时就只剩下了沈逾白和向晚两个人。 沈逾白看着向晚沉沉的睡颜,不由得回想起在酒吧里,向晚和林祁两个人的凝望。 是那么的深情…… 他抚摸向晚腿的手不自觉地粗鲁了许多。 位置也在悄悄地上移。 向晚醉意深深,可也感觉到了不适。 “流氓!” 向晚夹紧了大腿。 “沈逾白,你怎么这么下流!” 向晚一激动,身下倾泻如雨。 她的大姨妈一向随心所欲,不准时也就罢了,有时候,还会量很大…… 沈逾白把向晚搂在怀里,语气里都是难耐的:“怎么还没过去?” 向晚伏在沈逾白的身上,脸蛋红扑扑的。 看着沈逾白眼睛里难耐的情欲,她吃吃地笑,搂着沈逾白的脖子,勾引他:“沈逾白,很难受,是不是?你可以找莫云烟呀,她肯定方便……” 向晚终究是介意沈逾白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她想,即便是不爱了,她也在意。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对自己平白无故的侮辱…… 她这副挑衅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沈逾白的兴趣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向晚想到前两次的经历,不由得脸蛋坨红。 她一脸坏笑:“沈医生,你还是去找莫小姐吧,看得出来,她应该挺乐意为你做这件事的。” 说完了,向晚踉踉跄跄地从沈逾白身上下来,准备回卧室。 可是还没走两步,她就被沈逾白抱起来了。 酸酸甜甜的醒酒汤递到她的嘴边。 向晚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忍不住就着沈逾白的手把醒酒汤喝光。 一碗醒酒汤下肚,胃里果然舒服多了。 向晚懒洋洋地倚在沈逾白的怀里,半眯着眼睛:“沈逾白,别想让我再伺候你,作践人也不是你这样子的,你要是今晚敢烦我,我照样吐你一身……” 也许是向晚觉得最坏的情况莫过于此,此时的她竟然开始躺在沈逾白的怀里耍起了无赖。 沈逾白回想起前几天她吐他身上的场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那一晚的经历太过于恐怖。 所以,这个晚上,向晚睡了个好觉。 等到天大亮,向晚从宿醉中清醒。 她看了看躺在身侧的沈逾白,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的白色家居服。 回想着昨晚的经历。 还好,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手也没有…… 看来,是沈逾白善心大发了。 就在她来回翻滚的时候,沈逾白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沈逾白的眼型太过于惊艳。 投射到向晚身上时,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了两下。 可片刻后,她轻笑。 又在心里嘲笑自己下贱。 明明都听见沈逾白对她的评价了,她怎么还能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心跳加快呢? 想到这,向晚毫不犹豫地起了身。 洗漱完毕,她在一众衣服里挑选了一件最能衬托她身材的鱼尾裙。 上身一字肩领口处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白色玫瑰花平添了几分妖娆和纯欲。 下身的深蓝色鱼尾裙摆又像大海,衬托了她优秀的腰臀比。 行走时,玫瑰花和裙摆随风舞动,更显得她弱柳扶风的身形…… 向晚在镜子前审视良久,她很满意这件衣服的上身效果。 就在她准备穿着衣服去餐厅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拦住了。 “把衣服脱下来,这件衣服很难看。” 沈逾白上下扫视着这件裙子,目光里有别人看不出的深沉。 “为什么?我觉得好看!” 向晚浑不在意。 她轻轻地摆动腰肢。 裙摆立马有了水波样的起伏,看起来很是诱惑人。 向晚恨恨地想起昨晚沈逾白说的话。 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应该天天穿这样的衣服出去勾引男人吗? 沈逾白眸子里含着火,说不出是什么火。 “确定不换吗?”他沙哑着声音:“我记得你母亲今天有个检查项目,事关手术……” 向晚一听,立马换了脸色,她软着身子,媚着腰:“好的,沈医生,我突然发现这件裙子勒得我喘不上气。” 说完,向晚去了衣帽间。 她从里面找了一件从头包裹到脚的衣服,穿了出去。 果然,沈逾白看见这件衣服后,再也不多说什么了。 向晚对着镜子,恨恨地想:如果今天她再系个头巾,估计可以当做少数民族出门了…… 坐在餐桌上,向晚眼观鼻、口观心。 她一个人静静吃着自己的饭。 就在此时,她的微信提示音响起来了。 向晚一看,竟然是陆淮给她发的信息:“丫头,别忘了今晚八点荣悦咖啡厅的见面。” 向晚有些懵,往上一翻,发现竟然还有两条已读信息。 一条是说让她注意身体,多休息。 另一条是邀请她今晚和他的心上人见面。 向晚翻了翻,竟然还找到了一条通话时间为30秒钟的电话接听记录。 她抬眸看了看沈逾白,眼睛里满是怒火。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照旧矜贵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全然不在意向晚的反应。 看着沈逾白这副做了错事还无所谓的样子,向晚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调整了几次,却依旧声音颤抖:“沈逾白,谁让你接我的电话,看我的微信?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不算是个人?” 她不喜欢沈逾白这种不尊重她的态度,仿佛,她只是他的所有物。 沈逾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那会儿你睡着了,他又不停地给你打电话,我怕吵到你,所以替你接了。就只说了一句,你累坏了,睡着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第91章 就跳钢管舞给你看…… 他这副散漫无所谓的态度,让向晚很是窝火。 可她又偏偏有求于他。 这会儿纵然心里有无限的委屈和火气,也不得不软着声音说话:“沈逾白,我们之间虽然是一场交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我,毕竟你也不喜欢我替你接莫云烟的电话吧?” 向晚希望,能够用莫云烟唤起沈逾白的同理心。 可谁知,此言一出,沈逾白却变了脸色…… 他放下筷子,冷冷一笑,语调上扬:“陆淮能和莫云烟放在一起比?”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射在他犹如神邸的俊颜上,为他整个人更添矜贵和魅惑。 可他黝黑的眸子里,却酝酿着一团暴风雨。 向晚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提到他的心肝而生气的脸,心里闪过悲痛…… “沈逾白,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在我眼里,陆淮可比你的莫云烟好多了,最起码人品不知道周正多少!” 向晚觉得,被揭穿了真面目的莫云烟行径越发的无耻起来了。 还有沈逾白,他明明知道她对这个舞团的渴望,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帮了自己的未婚妻。 可没人的时候,向晚也想过了,毕竟这件事,站在沈逾白的立场上,孰亲孰远,确实非常分明……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沈逾白对莫云烟的偏心。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只是轻笑,望向她的黑眸里满是嘲讽:“一个知三当三的人,有什么立场说别人的人品不好?” 向晚听见沈逾白这样说,整个人像是跌进了冰窟里,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是啊,她是一个知三当三的人。 有什么立场去评价别人的人品?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上班。 走到一半的时候,向晚听见了身后的鸣笛声。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沈逾白开着他的欧陆。 “上车!” 沈逾白面无表情。 向晚本想拒绝,可沈逾白不停地按着喇叭,周围的路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向晚心里有些怒气,又拗不过沈逾白,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坐车。 她抬脚,准备去坐车后座,却接到了沈逾白刀子一样的目光。 最后一咬牙,索性坐了副驾驶。 “沈医生,您有什么指教?” 向晚坐在车里,语气有些生硬。 沈逾白侧了侧脸,不回答她的话,却半掀着眼皮看她:“向晚,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让我当你的司机!” 向晚坐正了身体,目视前方:“没办法,还是你上赶着的,我可没打算坐你的车……” 一想到刚才路人奇怪的眼神,向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沈逾白冷哼一声:“向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给你个杆子,你也不看滑不滑?” 向晚听着沈逾白嘲讽的话,听得出来,他竟然也有些生气了。 向晚嗤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赞。 毕竟这也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她歪着头,目光闪闪地看着沈逾白,红唇微勾:“谢谢沈医生的关心,我前一阵子学了钢管舞,不管什么样的杆子,保管给它收拾服帖了,绝不让它捣蛋。不过,至于你的心上人觉不觉得杆滑,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向晚暗暗嘲讽沈逾白给技术不好、人品不行的莫云烟开后门的事。 她这副自吹自擂又阴阳怪气的做法,竟然没引起沈逾白的关注,他像是没听出来话意思似的,只是挑了挑眉,很感兴趣地把她从头看到脚:“新学了钢管舞?准备跳给谁看?你们舞团支持你们跳这种艳舞吗?” 向晚所在的舞团,在京市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来正规,二来名气旺。所出的舞剧大多很高雅。所以,舞者们从不跳这些乱七八糟的剧目。 向晚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的精光,竟也起了挑逗沈逾白的心思,她身子向前倾着,柔软有意无意地剐蹭着沈逾白的胳膊:“当然了,沈医生,不让跳,我学什么?难道是去酒吧里当脱衣舞娘吗?”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红唇翘起迷人的弧度:“不过呢,沈医生,我还真没给别人跳过。这样吧,等我妈妈身体好了,我就单独跳给你看。你看怎么样?” 向晚的脸上满是狡黠。 目前,她妈妈的手术还没完成,还有用得上沈逾白的地方,所以只得拿出浑身的解数,去哄着沈逾白。 沈逾白闻言,眸子里的光闪了又闪,专心开起了车。 虽然不说话,可车里的空气,却开始流动起来。 完全没了刚才的凝重。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脸,嘴角笑意盎然,她拿出化妆镜,一遍又一遍地欣赏着自己的妆容:“对了,沈医生,你今天好心送我上班是有什么事吗?” 沈逾白看着前面的路况,沉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开我的车?非要走着去上班?” 向晚很是意外,她抬眼连着看了沈逾白好几下,心里更是纳闷,没想到一向喜欢嘲讽人的沈逾白竟然也会有转性的时候。 片刻后,她垂下眼眸:“沈逾白,你的车太招摇了,再说了,我现在和莫云烟一个舞团,你难道不怕莫云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闹起来吗?” 前几天,莫云烟虽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闹事。 但是向晚心里明白,莫云烟行事隐匿,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沈逾白闻言,冷笑了一下,玩味般地上下扫视她:“向晚,谁给你的勇气,竟然会让你产生了一种能够破坏沈、莫两家联姻的错觉?” 他嘲讽的话,像一个无声的大鼓一下子锤打得向晚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可片刻后,向晚又不可遏制地轻笑起来。 一开始只是沉默的小声,到后来笑得浑身都是抖的。 沈逾白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 向晚笑了好久,最后捂着肚子:“谢谢沈医生的提醒。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担心到时候,交易结束了,沈医生会舍不得放我走呢。” 她的话太有攻击性,沈逾白不由自主地挑了眉,想说什么,又觉得多说无益。 整个人不可言说地暴戾了起来。 向晚也不管他的情绪,径直自顾自地说:“对了,沈医生,鉴于你的未婚妻频频针对我,再加上,你之前溜我了好多次,我觉得,咱们真正发生关系,最好还是等到我的母亲手术结束了,你说是吧?” 第92章 沈逾白,我也可以帮你的…… 向晚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 态度很是散漫。 像是在和沈逾白谈论天气,又像是在超市买白菜。 整个人都是无所谓的。 似乎,她讨论的不是她的身体。 她谈的,也不是他们的亲密事…… 沈逾白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向晚手托着腮,亮闪闪的眸子看了又看,似乎有所察觉。 最后,她妥协般的,轻声哄着他:“当然了,沈逾白,我也可以适当帮你的……” “下去!” 沈逾白忽然发了怒,他猛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边,沉声道。 向晚看了看正在发火的男人,嘴唇紧抿。 鉴于她母亲的命还在他的手里握着,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拉开了车门,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向晚的两只脚刚平安落地,沈逾白的车就驶出了几米远。 向晚恨恨地看着疾驰的车,心里骂了句狗渣男。 骂完了,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他一见向晚上车,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她的脸上、身上打转悠,眼神里写满了猥琐。 向晚心里觉得很恶心。 撇过脸,不去理会他。 可他却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和向晚说话:“这位美女,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然,你男朋友开那么好的车,怎么会把你轰下去?” 刚刚,他在后面,看完了向晚下车的全程。 这会儿,又自诩见多识广,想和向晚搭讪。 向晚不想接话,只是闷声嗯了一声。 司机见向晚这个态度,也不生气,只是试着询问道:“小姐,那位少爷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说着,他的目光逐渐猖狂起来,脸上挂着狞笑:“像你这样的,一晚上大概多少钱啊?” 向晚听着司机不干不净的话,心里恼怒不已,她拿出了手机:“司机师傅,你嘴里放干净点!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司机一见向晚怒目圆睁,立马不敢再说话了,嘴角陪着笑:“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小姐你这么漂亮,所以我想多了……” “实在是抱歉,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千万别报警……” 向晚闭上眼睛,实在是不想听这个男人求情的话。 可男人却聒噪得不行,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说着话,向晚实在受不了了,绷着脸说:“既然你这么困难,怎么还有这些肮脏的心思?再说了,我们这些女性,凭什么要受你言语上的侮辱?” 向晚越说,越觉得不想和他纠缠,索性让他直接停了车。 反正离舞团也不远,自己走过去也无所谓。 下车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再次被人叫住了。 “向晚?” 林祁的车跟在向晚的身后,见向晚回头,他一脸兴奋地笑:“快点上车,我送你去单位。” 向晚笑了笑,心里也觉得庆幸。 她不再扭捏,直接坐上了车。 “向晚,本来打算去找你的,刚好碰见你了,就直接给你吧。这些资料是我的搜集的,对伯母的病情很有帮助,你看看。” 向晚看了看,后面的座椅上,放着厚厚的一沓资料。 她心里暖暖的,冲着林祁笑了笑,愉快地说了声感谢。 林祁回以微笑,脸上都是愉悦:“向晚,你今天怎么走路去上班,为什么不开个车,或者打个车?” 林祁刚才看见向晚在走路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向晚笑了笑:“出租车司机很聒噪,我想着没几步路了,刚好走着去。” 林祁没想太多。 他看了看向晚的那一张明艳的脸,欲言又止。 “向晚,沈逾白……” 林祁有千般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向晚听见林祁说沈逾白,一时也沉默了。 他们之间,可以说的话题很多,可唯独沈逾白,似乎成了两个人的禁区。 转眼间,就到了舞团门口。 林祁停车,又体贴地去给向晚开门。 向晚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领了他的好意。 可谁知,向晚刚下车,迎面就遇见了沈逾白和莫云烟。 莫云烟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沈逾白,眼神里的腻腻歪歪明晃晃的。 见到向晚从林祁车上下来,她眼神滴溜溜地转悠:“晚晚,你和林祁?” 莫云烟依旧是亲亲热热地叫着向晚,似乎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向晚微微笑着:“路上遇见了,所以林祁送我上班。莫小姐和沈医生真是恩爱……” 金色的晨光下,向晚笑容真挚,似乎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沈逾白微微皱着眉,眼神有意无意地从林祁身上瞟过。 “快别打趣我了,你和林祁,也挺恩爱的……” 莫云烟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沈逾白:“晚晚,我本以为你和我小叔是一对儿呢,没想到,竟然是林祁……” 向晚听着莫云烟暗示性极强的话,眉心微蹙,片刻后,她笑笑:“莫小姐,真是说笑了,我和谁是一对儿,你不是心里很清楚吗?这会儿,怎么又胡乱开起了玩笑?” 向晚大大方方地看着莫云烟,视线牢牢地落在她那张掩饰性极强的脸上。 前几天,两个人已经撕破了脸,关于她和沈逾白之间的事,莫云烟心里早已清楚。 这会儿,却还是在打趣她,无非是让沈逾白恶心她罢了。 向晚的话,成功让莫云烟变了脸,她看了看脸色同样阴沉的沈逾白,心里有稍稍的宁静:“向晚,我心里才不清楚你和谁是一对儿呢,我只知道,没事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毕竟有些东西,你争不过命运。” 向晚闻言,脸色变了变。 她抬头看了看沈逾白,发现他对莫云烟的话不置可否。 向晚的心凉了半截。 片刻后,她浅笑。 其实,她也明白,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像她这样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命运? 即便是打嘴仗赢了莫云烟,可也抗争不过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想到这,她瞬间失去了和莫云烟争辩的兴趣,只是转过身,笑着和林祁道别:“林祁,谢谢你今天送我上班,改天请你吃饭。” 林祁没想到,向晚竟然会同意请自己吃饭,心里高兴不已。 “好啊,晚晚,我今晚就有时间……” 说着,他扭脸看着沈逾白:“沈哥,你今晚是不是得陪莫小姐?” 此时,他已经看出来了,沈逾白和向晚两个人明显在闹脾气。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放起了烟花。 沈逾白抬眼看了看林祁,生平第一次,他见识到了所谓的“男莲花”。 这个林祁…… 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莫云烟插嘴了:“是啊,刚刚逾白还约我今晚在一起吃饭呢。怎么了,林祁,你是要接晚晚下班吗?” 林祁笑了笑:“我正有此意,不过,不知道向晚你今晚有什么活动安排?” 向晚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今晚我刚好要见陆淮的女朋友,既然这样,那林祁,咱们一起去吧……” 说完,向晚就转身,打算上班去。 可刚走两步,她就被一个熟悉的人拉住了手。 向晚回头,发现竟然是沈逾白…… 他是疯了吗? 第93章 径直把向晚拦腰抱了起来…… 向晚赶紧去甩沈逾白的手,避嫌似的冲着沈逾白说:“沈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人了?你的未婚妻在那边……” 沈逾白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又找出纸巾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看错人了……” 他满是嫌弃的动作让向晚当场黑了脸。 她心里知道,这是沈逾白对她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和别的男人来往密切。 否则…… 向晚沉了脸,看了看莫云烟。 此时她的面部表情,五彩斑斓的,似乎也不怎么好看。 两个人视线相对的时候,莫云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眼神里有压制不住的怒火。 林祁的脸上,也有表情在微微抽动着…… 向晚看了看扔在垃圾桶里的纸巾,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其实,她何尝不是这个扔在地上的用品呢? 主人高兴时,用来把玩一番。 不高兴了,随手扔掉…… 这个早上,向晚心里乱糟糟的,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苦涩地冲着林祁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舞团,莫云烟看着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可怖。 向晚心里明白,这一下,莫云烟是把所有的罪名都记在她的头上了…… 莫云烟看着她的脸,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莫云烟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后,她满面春风,再没正眼看向晚一眼。 向晚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可知的阴谋埋伏着…… 到了晚上。 林祁还是来了。 他来接向晚去见陆淮。 向晚坐上了车,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餐厅,陆淮和他的女朋友已经在等着了。 一见面,陆淮的女朋友就直接给了向晚一个拥抱:“你是向晚吧?我是陆淮的女朋友唐锦,听陆淮提起过你……” 唐锦的怀抱很温暖,也很柔软。 向晚那颗烦躁的心,一下子沉稳了下来…… 她热烈地回应了这个拥抱。 四个人落座,陆淮打量着林祁,眼神里都是诧异。 脸上的神情,更是晦暗不明的。 向晚没有在意,只是微笑着给他们彼此介绍。 这一顿饭,吃得很热闹。 向晚能感觉到,唐锦是一个很爱说爱笑的姑娘,而且,也很爱陆淮。 每每她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有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向晚端起茶杯,微微地笑…… 真好,至少在她的身边,有一对是幸福的…… 吃过了饭,向晚被林祁送回。 路上,林祁又提起了沈逾白:“向晚,我明白,让你现在离开沈逾白,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的他去医院里详细调查了向母的资料。 他发现,向母的身体,比之前要严重很多。 如果说,之前让张医生治病,只是有可能有后遗症,那么现在,如果坚持让他做主治医师,最后,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目前,在全国范围内,最有可能治好向母的,只有沈逾白。 “我已经知道了,伯母的手术,必须沈哥来做。但是如果伯母的手术做完了,向晚,你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林祁眼神热烈地看着向晚。 黑眸里的热度让向晚不由得红了脸。 “向晚,我知道,从前,是我误会你了,但是,等你离开了沈逾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林祁的话里毫不掩饰他对向晚的深情。 向晚有些微微的感动。 她支离破碎的心,似乎又被林祁治愈了。 可她也明白,这样做,对林祁来说,是不公平的。 她不能给林祁没有未来的许诺…… “谢谢你,林祁……” 向晚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我和沈逾白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向晚沉思良久,尽量组织好语言。 皎洁的月光照在向晚柔嫩的小脸蛋上,她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感。 “林祁,我很感谢你的偏爱,但我不能骗你,我和沈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开,而且分开了,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时间、有心情去投入到另外一段恋情上……” 向晚想了想,曾几何时,她原以为,自己是要和母亲一样,孤独终老的…… 毕竟,她这一生,最爱的,永远是舞蹈…… 可没想到,林祁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她的心。 向晚的话,说的林祁心里闷闷的。 汽车一路疾驰,一直到公寓楼下。 林祁停了车,站在楼下。 夜风猎猎。 两个人在月光下,相互对视。 眸子里是彼此都懂的情意。 良久,林祁点燃了一支香烟,笑了笑,语气不甘:“向晚,我是不会放弃的……” 向晚闻言,眼神里有星光闪烁。 她很想说,林祁别等了。 你会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可她看着林祁眼睛里的情意,终有些说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呵,可惜了,林祁,这不是你想不想放弃的事……” 黑夜里,沈逾白站在不远处。 银色的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都笼了一层神秘感…… 向晚看见沈逾白脚步沉沉地走过来,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这个沈逾白,最近阴晴不定,每每都有说不出的新花样…… 果然,沈逾白一走到向晚身边,就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 “向小姐,果然很招人呐,这边吊着我,那边又勾引着林祁?” 向晚脸色惨白。 林祁看不下去:“沈哥,是我在追求向晚,和她无关……” 向晚回眸,视线和林祁相对。 有东西在两个人之间涌动…… 沈逾白见状,冷笑一声:“呵,真够深情的……” “不过,向晚别忘了,今早的事,我可没答应你……” 说着,径直把向晚拦腰抱了起来…… 直奔楼上的公寓…… 第94章 如果你真的想,我配合…… 向晚被沈逾白抱在怀里,她已经不敢去想林祁的脸色。 毕竟这样羞辱人的事,沈逾白在林祁面前干过不止一次。 也许是察觉到怀里的姑娘太安静,沈逾白垂眸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向晚,让林祁看到这一幕,觉得受伤了吗?” 沈逾白嘴角挂着薄情的笑,看着向晚的眼神里也有些轻蔑。 向晚不愿理会他,只是板着脸,沉默以对。 她知道,现在的沈逾白,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所以,也没有太多道理可讲。 沈逾白就这样抱着向晚上了楼。 到了公寓里,丁姨吓了一大跳。 老脸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似乎没想到,沈逾白也有这样的一面。 沈逾白见了她,客客气气的,一点也没有撞见人的尴尬。 仿佛这是再正常的一件事罢了。 “丁姨,你今晚忙到现在也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丁姨忙不迭地同意了…… 她知道,这是嫌她碍事了…… 临走时,她看了一眼躲在沈逾白怀里的姑娘,她发现向晚好像一直把脸深埋在沈逾白的胸口,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丁姨猜不透她的心情。 但是她也知道,既然住在这里了…… 向晚被沈逾白放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是沉默的。 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木头人。 沈逾白把她搂在怀里,亲密地吻她温热的唇…… 黑夜里,由于看不清彼此的脸,所以感受更灵敏。 向晚木然地感受着这一切,不反抗,不回应…… 似乎她的神志还在楼下。 她的这副反应很快惹怒了沈逾白。 沈逾白捏着她的脸,沉声问:“向晚,你这是想告诉我什么?” “是在无声地抗争吗?” 难听的话,沈逾白因着身份没有说出口。 可向晚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话,无非就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知道自己是出来卖的…… 向晚情绪多多少少因着这些难听的话,而有了些波动。 在沈逾白狠狠去亲她的时候,因着愤懑,不由自主地回咬了一口。 咸腥的血顿时溢满了两个人的口腔…… 沈逾白往后顿了一下,所有的动作停止了。 男人的自尊不许他继续。 他起身,坐在床头,打开了床头灯,点燃了一支香烟。 一直到香烟燃尽,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向晚心里憋着一口气。 为自己,也为逝去的爱情。 她终究无法清醒地沉沦在这场身体和资源的交易里…… 沈逾白抽完了烟,倒也不急着抽第二支,只是上下扫视着她,声音冷漠:“向晚,你想好你要做什么了吗?” 沈逾白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她还是这个态度,那么他们之间的交易,就作废。 反正,手术也没做。 他们也没真正地做到最后…… 一想到母亲的手术,向晚有些微微的动容。 她目光湿润,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态度:“沈逾白,我的例假还没结束……如果你真的想,我也可以配合……” 沈逾白看了一眼,眼神里说不出是信任还是不信任。 向晚也知道,这会儿他心里不快,索性拉着他的手,一直向下…… 沈逾白的手一开始的时候,随着向晚走,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换了方向,一路向上…… 卧室里很快又传来了情动的旖旎声……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沉默,反而用声音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卧室的温度节节攀升。 向晚很快就变成了一根藤…… 察觉到向晚身体的变化,沈逾白很快起身,下床,洗了个凉水澡…… 向晚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紧咬着红唇…… 她心里默默计算着大姨妈的时间…… 沈逾白出来时,向晚已经简单沐浴过,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有心事,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身体更像个婴儿一样,蜷在一个角落里。 沈逾白学过医,自然知道,她这是没有安全感。 可一看见她这张安静的睡颜,多年的往事又忍不住在他的眼前浮现…… 刚刚浮出水面的那一点温情又很快隐于冰山下面…… 沈逾白看了又看,最后躺在一边,两个人守着床的一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向晚发现自己躺在沈逾白的怀里。 她的头亲昵地枕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就连他的睡衣上,还残留着不明液体…… 向晚的脸瞬间红了。 她找来纸巾,想给沈逾白擦干净。 毕竟,他这爱洁癖的毛病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刚擦到一半,沈逾白就醒了。 他睁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正在“毁尸灭迹”的向晚。 向晚正在擦口水的手一下子停了,她看着沈逾白的黑眸,竟然有了心虚,嗫嚅着:“沈逾白,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你的怀里睡着了……” 好在,沈逾白没和睡着的她一般见识。 只是默默地起了身,脱了睡衣。 他精瘦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蓬勃的荷尔蒙气息一下子把她团团包围。 向晚的脸更加红了…… 虽然,她见识过沈逾白的身材,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坦然地看。 可沈逾白却像是耍流氓似的,不仅让她看了,而且大大方方的。 甚至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丝遮挡物。 他高大的身体在卧室里明晃晃地行走着,宽肩窄腰,大长腿…… 身材比例优越,再加上常年健身…… 所以每一寸肌肉都写着勾引。 向晚心里还生着沈逾白的闷气。 不想看他的身体。 但是架不住美男的诱惑。 再加上,平心而论,沈逾白身材真挺不错。 她看看似乎也不吃亏…… 这样想着想着,导致她确实有些目不转睛…… 尤其是看到他薄而有力的背肌时,她的心跳更是不争气地加速了起来…… 她的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沈逾白的注意,他看向她的眼睛里也逐渐有了热度。 向晚注意到了,很快别过脸去,躲在被子里不敢露面。 可沈逾白却故意揭开了被子,在晨光下和她对视。 脸上更是有了流里流气,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怎么,大姨妈走了?” 第95章 发现莫云烟的秘密…… 向晚不敢吭声,许久才小声说没有。 沈逾白笑了笑,好像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还有几天?” 向晚不好说日子。 大姨妈这种东西,总有她的脾气。 见状,沈逾白也不再强迫她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澡。 向晚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了一句洁癖,随后也起身收拾去上班。 有了昨天的事,沈逾白直接给向晚放了一把车钥匙。 依旧是奥迪。 向晚看了看,不知道沈逾白是什么意思。 却见沈逾白放下了碗:“这辆车是专门买给你的,以后不需要任何人送你上下班,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向晚想起昨天早上半路上被沈逾白抛在路上,也觉得自己心里气闷,索性直接拿了钥匙,开开心心地去车库里提车。 到了单位,同事们看见向晚又换了一辆车,不由得更酸了:“向晚,你怎么天天换车啊?这是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向晚前一阵子经济紧张,大家都是知道的。 前一阵子开了一辆价格中等的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会儿看见向晚又买了一辆,更是一脸的好奇。 向晚没有理会那些眼神,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哦,我朋友的车不开了,低价卖给我了。” 同事们显然都不信,可向晚却不想再给她们任何的解释。 倒是莫云烟,转着圈看着向晚的车,看了一遍又一遍。 向晚有些莫名的心虚,可一想到沈逾白所说的,这辆车的所有信息都登记在自己的名下,又不觉得有了底气。 莫云烟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向晚看着莫云烟突然间的偃旗息鼓,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她总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可是又想不到莫云烟可能会在什么地方针对她? 舞蹈吗? 工作吗? 她不是都抢走了吗? 向晚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想着,忽然楚芷嫣把她叫到了角落里,神神秘秘的。 “晚晚,莫首席的未婚夫不是沈逾白吗?为什么昨天半夜,我见莫首席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啊?” 说这话时,楚芷嫣的眼睛一直看着四周,生怕有人突然过来,她没看见。 向晚心里惊疑,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吧?她对沈逾白一直都是真心的。” 说这话时,向晚牢牢地看着楚芷嫣,想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莫云烟对沈逾白的深情她一直都是看在心里的。 不像是假的。 楚芷嫣也有些恹恹地:“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我看那分明就是莫首席,就连包都是她平时最爱的爱马仕……” 莫云烟平时最爱提一款小房子包包,价值七百多万。 全国有这款包的人不多。 就算人长得像,但是包包可不是满大街都有的。 一时间,向晚也起了好奇心。 “芷嫣,你确定?” 向晚有些兴奋。 如果她拿到了莫云烟出轨的证据,说不定她就能在她和沈逾白之间全身而出…… 到时候,还不是让莫云烟做什么就做什么,更别提一个手术? 楚芷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向晚知道她生性谨小慎微,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尤其不爱惹是生非。 这会儿能这么坚定,应该也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想到这,向晚整个人就来了精神。 瞬间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光明了…… 她火速给柳云发了信息,问她知不知道哪家的私家侦探比较出名。 柳云也没问太多,直接给她推了微信名片。 向晚和人联系上后,上午的工作一结束,向晚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这个私家侦探。 可对方一听说要找的是莫家大小姐的私生活后,兴奋的劲头瞬间有了退缩。 向晚看得出来,这是想提价。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价格后,发现果然,对方在狮子大张口。 竟然索要一千万。 一听这个价格,向晚咋舌。 这个价格,她就是卖了自己也拿不到。 和对方说考虑考虑后,向晚悻悻然回了舞团。 到了团里,向晚一下午都有些闷闷不乐。 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拿到证据的事。 对莫云烟的关注,也不由自主多了起来。 这一观察,向晚还真的发现莫云烟的不对劲之处。 比如她喜欢偷偷摸摸一个人接打电话、发信息,还会没事对着手机傻笑…… 从前,向晚只觉得这是莫云烟是在算计着什么。 这会儿却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和什么人联系着? 这样一想,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下班后,向晚驱车,准备去医院里看望一下自己的母亲。 手术时间在即,她总想陪陪她。 可一路上,却总觉得有人在跟踪着自己。 如影随形。 向晚看了好几次,发现了一辆银灰色捷达,一直尾随着她。 她心里恐惧,索性不再去医院,而是转头去了大型商场,车也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不敢再开了。 在商场游荡了一会儿后,柳云也赶到了商场。 “晚晚,是怎么回事?” 柳云一听说有人跟踪向晚,也是担心得不行,直接就从酒吧里赶了过来。 向晚依旧是心有余悸。 之前霍轩的事,还有童年的阴影,让她对这种事,避之唯恐不及。 柳云请向晚喝了点饮料后,就开车送向晚回去。 直到向晚到了公寓,给柳云打了电话,她才离开。 这件事,向晚没有告诉沈逾白。 没有根据的事情,向晚一般会选择闷在心里。 只是,在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向晚又遇见了开车的沈逾白。 他最近似乎很忙,早出晚归的。 看见向晚一个人在路边打车,仅仅是问了一句需要送不,再得到她明确的拒绝后,就驱车驶离了。 向晚看着他的车尾气,忍不住咒骂沈逾白。 骂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又暗暗郁闷是谁在和她开玩笑,跟踪她? 这样想着,她打到了一辆车。 路上,向晚突然接到了沈逾白的电话。 “向晚,你母亲的手术时间提前了,就在明天上午十点,你今天有时间了来医院一趟……” 向晚挂了电话,不由得想到了她前天提到的交易…… 今天,她的例假似乎也要干净了…… 难道明天真的要……? 第96章 男人们都懂的…… 向晚心里想了许多,但听到母亲做手术的消息,整体而言,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当下就决定直接请假去医院里看望母亲。 她打了一辆车,去了昨天停放车辆的商场。 开着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她一直看着后视镜。 昨晚,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她的心里依旧是惴惴不安的。 尤其是,这样的追踪会让她想起霍轩…… 霍轩?? 向晚打了一个寒颤。 他到底有没有被霍家人找到,现在去了哪? 进了医院,向晚径直去了病房。 也许是第二天要做手术的原因,向母竟然也有些焦虑。 “晚晚,对不起,这些年……” 向母最近总是梦见年轻时的事情,梦见她失踪的丈夫…… 还有她年轻的情夫…… 醒来后,很是愧疚。 既愧疚自己没能及时发现情夫对女儿的不怀好意,又愧疚从前对女儿的教育,让她变得太过于看重工作,而轻视了家庭。 到了现在,提起向父,她反倒变得平静。 “晚晚,如果你的爸爸真的来找你,那你就和他相认吧,不用因为我而生他的气……” 向母此时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开开心心的。 能够获得简单的尘世的幸福…… 向晚拉了拉她的手,没有说话。 她对父亲总归是有怨念的。 没有人可以轻易原谅一个在自己生命里缺席了几十年的父亲…… “对了,晚晚,陆淮最近忙什么?” 向母觉得,陆淮肯定是爱着自己的女儿…… 那眼神里的情意她能看得出来。 向晚明白她的意思,摇头轻笑:“他现在在哄自己的女朋友,前一阵子,她从国外回来,刚确认了关系,还请我吃饭了……” 向母闻言很失望,想再打听些什么,却被向晚岔开话题。 “妈,我听说,你的病,做完了手术,再养个小半年,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等你病好了,我们搬去海市吧。我还是想去加入林韵的舞团,哪怕是不跳主角,也无所谓……” 林韵是她的偶像。 她倾慕她很多年了。 这次没有成功加入舞团,她的心里很是怨恨莫云烟和沈逾白。 向母却有几分恋恋不舍。 “晚晚,从前没有你爸爸的消息,我觉得去哪都无所谓,但是现在还不容易有他的消息了,我想,我还是留在京市,你只管去海市找你的前途,我在这里等他……” 向晚很无奈。 但是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 她哄了母亲了好一阵,又反复给她说了注意事项。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了晚上,向晚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向晚心不在焉地开着车。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她的眼皮总是跳呀跳的,让她放心不下。 回到了公寓,向晚想到明天的手术,忍不住放了丁姨的假,亲自下厨给沈逾白做了几道他从前爱吃的菜。 做完后,向晚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些微微的出神。 从前,沈逾白不止一次地和她开过玩笑。 让她放弃跳舞,专心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 她那时从来都是心高气傲。 总觉得自己有更好的发展前景,能够成为一位有影响力的女舞者…… 而今,兜兜转转,她成为了他妻子的B角,失去了心爱的舞团的名额,还为了哄他开心,心甘情愿地为他洗手作羹汤…… 想到这,向晚不由得唏嘘。 正想着的时候,沈逾白从医院里回来了,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见到这一大桌子饭菜,沈逾白也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怎么想起来做这些?你从前不是不会做饭的吗?” 说到从前,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尤其是向晚,干涸的心灵竟然不免又湿润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沉浸太长时间,率先打破了僵局。:“从前很多时候都不懂事,所以也不免骄纵了一些。” 说着,她给沈逾白盛了一碗米饭,端到沈逾白面前,又取了一瓶红酒,放在桌上:“要喝点吗?” 沈逾白本想摇头,可是眼神接触到向晚时,又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 向晚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里,再放些冰,却被沈逾白拦住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凉的。” 向晚想到大姨妈还没走,只好放下了取冰的手:“谢谢提醒。” 似乎是怕影响到明天的手术,向晚格外客气。 沈逾白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向晚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自己母亲的情况:“沈逾白,明天我的母亲不会有事吧?” 沈逾白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 他好看的眉眼在她身上扫了又扫,似乎想说,你今天做这些不还是为了明天的手术吗?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她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很功利性的。 可是,不问这一句话,她又好像是心里没谱似的。 沈逾白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了腔:“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向晚松了一口气。 又给沈逾白斟了一杯酒。 这一晚,两个人似乎格外温情,以致于吃到最后的时候,竟然吻在一起。 昏黄的灯光下,向晚的眉眼格外动人。 还有她身上系着的围裙,此时也散发着光芒。 沈逾白纵情地吻着她。 红酒的香气在二人中间萦绕…… 一直吻到最后,沈逾白不免情动得厉害。 他是个男人,整天忍受着向晚的身体,却只能看,不能吃。 心里不免烦躁…… 向晚很是温顺,趴在沈逾白耳边轻轻说了什么,那一瞬间,沈逾白的眼睛里都闪着精光…… 那是男人们都懂的光…… 第97章 之前的交易要变更一下条件 到了第二天,向晚和沈逾白一起起了身。 向晚坐在沈逾白的车上,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沈逾白接到了一个电话。 向晚心里突突地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挂了电话,沈逾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把车停在一边,抽了一支烟,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 向晚看着他这个样子,直觉应该和自己的母亲有关。 可是她怕一开口,想的就是真的了…… 所以,惴惴不安的等着。 车里的逼仄的环境里充斥青色的薄雾。 良久,沈逾白开口:“向晚,你母亲的手术可能要等几天了……” “为什么?” 向晚差一点尖叫出声。 她死死盯着沈逾白,喉咙一阵阵发紧。 “不是说,今天就要做手术的吗?你是在骗我吧?沈逾白?” 向晚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盼望已久的事情突然有了变故…… “向晚,很抱歉,是真的……” 沈逾白有些沉默,“伯母的供体在今天凌晨给了另一位患者,我们需要找新的肾源……” 向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逾白,不是说这些供体都是严格按照顺序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 向晚有些喃喃。 她大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掉落…… 沈逾白看着伤心欲绝的向晚,眼神里似乎也有些不忍:“向晚,不要急,我们可以等下一位供体……” 向晚笑了笑,眼泪掉进嘴里,苦涩不已…… 下一位供体…… 这话连沈逾白都说得有些不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器官匹配的难度有多大… 向晚闭上眼睛,已经不愿再去追究这些。 只是哑着嗓子说:“带我去医院,我要亲口给我妈说这件事。” 沈逾白看着正在流泪的向晚,终究什么都没说,默默发动了汽车。 到了病房门口,向晚透过房门去看正在休息的母亲。 她的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正在香甜的睡着。 也许是因为知道今天要做手术,所以梦里还带着微笑。 向晚想要走进病房的脚忽然停了。 一时间,她竟然希望,母亲可以多睡一会儿,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让人失望的世界了…… 沈逾白看着站在门口的向晚,眼神竟然也有了一丝怜悯。 “向晚,这件事,还是我告诉伯母吧……” 这种事,沈逾白也遇见过。 所以处理起来,很有经验。 能够让伤害降到最低。 可向晚却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满是倔强:“不了,还是我来说……” 这些年,她们母女遇见的事已经很多了。 命运的垂青似乎一直都很少。 可一路这么磕磕绊绊的,她们竟然也互相扶持着,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向母翻了个身。 她似乎已经清醒了。 袁姨过去给向母盖被子,两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向晚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喜色的母亲,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整个人,此时都泡在了漫无边际的痛苦里…… 淹得她身上的骨头缝里都是苦的。 向晚稳了稳心神,径直走了过去。 “妈,您今天身体怎么样?” 向晚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嘶哑又苦涩。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晚晚,你怎么和沈医生一起过来了?” 向母看了看沈逾白,脸上有些许的诧异。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看着像是没休息好似的。” 她这话一问出口,向晚竟然有些不自在。 可她还是清了清嗓子:“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对了妈,您这两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晚晚?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向母看着向晚凝重的神情,似乎也有些狐疑。 向晚和沈逾白相视一眼。 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清晰地落在沈逾白的眼睛里。 “妈,是这样的,您的手术,可能要推迟了……” 向晚把事情简单的给母亲说了说。 袁姨在一边听着,眼泪不停地掉。 反倒是向母,表情淡淡的…… “没事的,晚晚。” 向母看着向晚,脸上满是怜爱,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意:“其实,昨天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 向母顿了顿,“所以,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海市了,不过,晚晚,你放心,妈的一颗心,会永远在你身上……” “可我现在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看到你幸福。” “从前,因为我不幸的婚姻,还有我不负责任的做法,让你受到了很多伤害,还一直在向你传递我不幸婚姻的焦虑。希望你不要受这些因素的影响。” 向母贪恋地看着向晚,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似乎闭一下眼睛都会有遗憾:“如果你的身边有合适男人,可以趁我现在还不糊涂,带过来让我看看,这样我也好放心……” “妈……” 向晚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削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整个人都是压抑。 向母没有说话,只是声音哽咽了:“你总说,陆淮有女朋友了,可我总觉得,他的心里有你……” “明天,你把他带过来,我问问……” 向母在向父走后,也找过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成为了她的情夫。 再加上她年轻时长相极好,所以,并不缺少谈恋爱的经验。 倒是向晚,因为她这么多年教育的原因,很少和男人谈恋爱。 这么多年,只有…… 沈逾白看着伏在向母怀里的向晚,黑眸幽深。 脸上的表情倒是淡淡的,谁也看不出喜怒。 良久,沈逾白开口:“伯母,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供体,让你可以健健康康地看着向晚找一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子……” 向晚哭了一会儿,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 她听着沈逾白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向母倒是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只是点着头向沈逾白表示感谢。 过了好一会儿,向晚才觉得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忙从母亲的怀里起身,准备和沈逾白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到了科室,向晚的心情依旧低落。 什么东西都可以缺少,可唯独供体不行……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瘦尖的脸,审视了一会儿:“向晚,我可以帮忙联系供体,不过,之前的交易要变更一下条件……” 第98章 沈逾白,你怎么能这样? 向晚听见沈逾白这样说,心里不由得一震。 看向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热切:“沈逾白,你想要更换什么条件?” 向晚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条件要更改的。 难道是,他要她在结婚后,依旧保持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沈逾白沉思了一会儿,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眉眼朦朦胧胧的。 好一会儿,他轻言出声:“向晚,刚刚我得到消息,停了很多年的莲花奖要重新举办了,时间在下个月。云烟想要借甄宓传拿下这个莲花奖,但是,有些动作,她跳不下来。所以,只要你做她的替身,帮她拿下莲花奖,我就帮你找供体。” 莲花奖是华国最有影响力的奖,广受业内人士的认可。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停办了很多年了。 就是向晚,也因为该奖项没有举行,而没有拿到过。 只是退而求其次,拿到了仅次于莲花奖的“百舞奖”。 作为一名舞者,如果能够拿到这个奖,那完完全全可以凭借着这个奖吃一辈子的红利。 向晚听见莲花奖三个字时,浑身都是颤的。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了很多年的男人,眼泪一瞬间盈了眼眶。 他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想要拿下一个奖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也明明知道,用自己的实力帮别人拿奖,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 可他却偏偏,让她做别人的替身,帮她拿奖! “沈逾白……” 一瞬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向晚,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 沈逾白轻轻合上了烟盒,拿出了病例单。 “另外,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母亲的身体如果不做手术,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希望你尽快做决定……” 向晚定定地看着沈逾白。 到了此时,她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她在沈逾白心里的地位……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科室。 到了走廊里,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依旧是瓦蓝瓦蓝的。 可阳光,却好像从来没有照在她的命里…… 回到病房里。 向晚默默地伺候着母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母亲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此时的她就像是风中的一片枯叶,在瑟瑟寒风中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向晚眼里含泪,背过身,走出医院,任眼泪风干…… 良久,她敲响了沈逾白的房门:“沈医生,我的答应你,但是我希望我的母亲在半个月内就能做上手术……” 半个月的时间找到合适的供体。 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是在沈家人面前,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沈逾白皱着眉想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 莫云烟的冲奖仪式定在了向晚同意的第二天。 这一天,团里很热闹。 就连沈逾白这个大忙人也来捧场子。 向晚举着红酒杯,看着在人群里来来往往的莫云烟,心里满是酸涩…… 楚芷嫣看着莫云烟高兴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向晚,你说,莫首席能拿到奖吗?毕竟她现在很多动作完成不了啊……” 楚芷嫣是业内人士,很容易就看出了这支舞的最大问题。 向晚轻轻笑了笑,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没事,我会帮她跳的……” 楚芷嫣听见向晚这样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心血送给别人呢? “向晚……” 她轻声开口,想再劝几句。 可向晚却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芷嫣,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总得向现实低头,不是吗?” 楚芷嫣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向晚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心里又是感叹,又是心疼。 “向晚,如果你遇见什么难处了,可以给我说的,也许我能帮你……” 向晚苦涩地笑了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莫云烟揽着沈逾白过来了。 她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银色流苏长裙,娉娉袅袅地站在向晚面前:“晚晚,舞蹈的事,真是的感谢你尽心了……” 莫云烟举起酒杯,话语里有浓重的炫耀感。 向晚和她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沈逾白看着向晚沉默不语的样子,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莫云烟看着向晚闷闷不乐的样子,眼睛里满是得意:“逾白,你也替我感谢一下晚晚吧,要不然是她挺身而出,不然我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拿奖呢!” 沈逾白不动声色地看了向晚一眼,片刻后,他也端起了酒杯:“向小姐辛苦了,我替云烟谢谢你。”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杯中的酒,得意从眼睛里移到了脸上。 向晚看着她张狂的脸,又看了看沈逾白看向莫云烟时的宠溺。 心里就像是倒了五味瓶,各种滋味腌制着她的心,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片刻后,她轻笑,心里明白像莫云烟这样的,确实该得意。 毕竟,在沈逾白心里,她终究比她重要多了! 她没有故作清高,而是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出了一杯香槟,和沈逾白碰了一下。 她满脸堆笑爱哦:“我也替我的妈妈谢谢沈医生。” 说完就喝尽了杯中的酒。 她仰起脸时,紧致的下颌线随着咽酒的动作轻轻动着,整个人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又娇又香。 沈逾白的眸色不自觉地暗了些许,他仰起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正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向晚身边。 “丫头,我听说你母亲的手术出意外了,是真的吗?” 陆淮顾不上旁人在场,径直走到向晚跟前。、 得知这件事时,他很是惊讶。 没想到好好的事情,竟然也会有变化。 一想到向晚求了多年的事落了空,陆淮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顾不上正在谈的生意,直接开着车过来找向晚。 向晚已经有了微薄的醉意,此时看见陆淮过来,心里的情绪很是激荡。 近日来的愤懑、忧郁、委屈还有不甘齐齐涌上心来…… “陆大哥……” 向晚喊了一声,依旧是笑容满面,可眼睛里却有酸涩:“没事了,已经都处理好了……” 陆淮看着醉意深深的向晚,有些许的心疼。 可当着沈逾白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 只是借着唐锦的名号,安慰向晚:“唐锦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就觉得和你有缘,想再见见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莫云烟听着陆淮说唐锦,不由得有些好奇:“小叔,你真的和唐锦在一起了吗?” 陆淮点了点头。 莫云烟见陆淮肯定了之前向晚的说法,眼神里对向晚的轻蔑又多了几分。 向晚看着莫云烟眼睛里的轻蔑,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悄悄拉了陆淮的衣袖,语气轻柔:“陆大哥,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陆淮会意,带着向晚去了旁边安静的角落里。 向晚看着得意扬扬的莫云烟,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陆大哥,我感觉莫云烟好像有些不对劲,她好像有一个非常亲密的异性,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第99章 今晚等我…… 陆淮很是惊讶。 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向晚想了想:“还有,我最近好像被人跟踪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霍轩?另外,我总觉得,我母亲的供体的事,不那么简单,你能帮我一并查了吗?” 向晚知道,陆淮有很强的人脉关系网。 陆淮一听说向晚被人跟踪,眼神里闪过焦急:“你没事吧?记得他的样貌体征吗?” 向晚摇了摇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就在陆淮准备走的时候,舞池里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 在众人的起哄下,莫云烟和沈逾白一起在舞池里起舞。 莫云烟的华尔兹跳得很不错。 和沈逾白站在一起,两个人舞姿翩翩。 向晚沉默地看着正在和莫云烟跳舞的沈逾白,脸上虽然微微笑着,可神情却出卖了她痛苦的内心。 陆淮看她良久,实在是忍不住,轻轻拥了她一下。 向晚身体僵硬。 可很快,在他熟悉的怀抱里,她竟然想起了多年前…… 她在和沈逾白分手的前夕。 也是这样的一个拥抱,帮她赶走了蓄意伤她清白的男人,让她在那个寒冷的夜里,多了一丝温暖…… 这个拥抱时间并不长,也不亲密…… 可它落在别人的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暧昧了。 沈逾白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正在和陆淮的拥抱的向晚,黑气笼了一身…… “丫头,”陆淮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别那么辛苦,不要那么委曲求全,你不欠他的……” 陆淮知道,这次回来,向晚多半是因为向母。 但是他也知道,在向晚心里,沈逾白的分量有多重…… 向晚点了点头。 陆淮很绅士,并未有什么逾矩的行动。 简单拥抱过后,陆淮就起身离开了。 向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沉默良久…… 热烈的舞曲到了尾声。 向晚起身去了卫生间。 上过卫生间,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被一个人拉到了房间里。 “向晚,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 灯光下,沈逾白的眼睛里多了一层阴鸷,周身更是凝结了无数的黑气。 向晚看得心惊胆战的。 “沈逾白,我和陆淮之间的清清白白的,再说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你真的误会了。” 向晚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和莫云烟两个人你来我往。 她为什么就不能和朋友说说话。 再说了,刚刚的拥抱没有偷偷摸摸背着人。 他凭什么这么怀疑人? 沈逾白看着向晚“不知悔改”的样子,冷冷地笑。 他的手伸在她的衣服里,毫不犹豫:“向晚,你们睡过没有?” 向晚的腿很直,又细又直,但是有肉。 摸上去弹性十足。 她感受着沈逾白的粗暴,不由得夹紧了双腿:“沈逾白,你不能这样!” “你放开我!” 她的话沈逾白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沈逾白感受到阻碍,才停下。 他粗暴的动作让向晚感到阵阵屈辱。 眼泪成串落下。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冷冷地用纸巾擦干净手。 “向晚,你记住了,这场交易,只有我制定规则和说不的权利!” 他的话冷冰冰的,像刀子一样插在向晚的心上。 向晚没有说话。 但是红得滴血的脸还有她不断滴落的眼泪,说明了一切。 沈逾白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样子,淡然地点燃了香烟:“向晚,别给我说你和陆淮之间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你会这么含凄含悲地看着他吗?” “清清白白你们会这样一往情深地拥抱吗?” 沈逾白越说,声音越紧,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半眯着眼睛,眼神里神情冰冷:“我记得,当初分手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躺在陆淮的怀里吧?” 向晚抬头,迷离的泪光闪烁着。 “沈逾白,原来你看到了……” “不错,我早就知道了……” “当年分手,这里面的事,和他有关吧?” 沈逾白表情严肃,语气里带着阴狠:“这笔账我和他记着……” “不过,看在他一直没动你的份上,我会手下留情的……” 向晚听得心惊肉跳! 陆淮,他刚刚从国外回来,根基还不稳…… 想到这,她不由得弯下了腰,去求沈逾白:“沈逾白,你不能这么做!陆淮是无辜的……” “算我求你……” 说着,她有些凝噎。 沈逾白饶有兴趣地挑起了向晚的下巴:“可是,怎么办呢,宝贝?你越替他求情,我就越想收拾他!”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沈逾白的话语里带着阴冷和暧昧、 向晚打了寒颤。 沈逾白看着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样子,邪魅地问了一句:“今晚的例假干净了?” 向晚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哀和嘲讽:“你刚刚不是都知道了吗?” 沈逾白用手抚摸着向晚白净的脸,直到那片白玉般的脸上有了红印。 “说得不错,所以今晚等我……” 第100章 她才是那个最见不得光的人 向晚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听沈逾白的这句话。 等她浑浑噩噩地出了房间,迎面看到的就是莫云烟刀子一样的目光。 那张清纯的脸似乎再也藏不下任何伪装,留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恨意。 向晚没有回避这样的眼神。 她坦然地迎上了。 勾引沈逾白之前,她曾做过无数的思想工作。 她曾想,如果沈逾白的对象不是莫云烟,那她还会去挂妇科号吗?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任意一个没有插足过她感情的女孩,她怎么也不会迈出这一步。 可沈逾白的对象偏偏是莫云烟。 这让她在采取行动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一点的犹豫。 有的,只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毕竟,谁动她心肝,她伤她宝贝! 这个世界公平得很! 这样想着,向晚的眼神里更加的坦坦荡荡了。 两个人视线相对,却发现莫云烟留给她一个可怖的笑容,一张嘴上下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向晚认真看,也没读懂她的唇语。 可是凭直觉,她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向晚纳闷莫云烟会做什么事的时候,楚芷嫣突然走到了她的身边。 “向晚,你的珍珠耳钉怎么丢了一只?” 楚芷嫣瞄了一眼沈逾白,欲言又止的。 她刚刚,好像在沈逾白的手心里看见了向晚丢失的耳钉。 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珍珠在他的手心里像一粒萤光,和他格格不入。 可他好像没在意似的,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向晚闻言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耳钉,发现真的少了一只。 肯定是刚刚在房间里,挣扎得太过于激烈,不小心丢了。 向晚想了一会,如果被人捡到了耳钉,闹不好要起风波,索性摘了珍珠耳钉,扔在了垃圾桶里。 楚芷嫣看见她果断利落地扔耳钉,想了想,最后还是提醒她:“刚刚,我好像在沈少爷的手心里见到了你的耳钉,不知道是不是他恰巧捡到了……” 楚芷嫣的话让向晚瞬间愣在原地…… 她几乎可以肯定,沈逾白就是故意的。 她不敢想,不敢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一想,向晚觉得自己简直就没办法再在这个聚会上待下去,她立马起身去找刚才的房间里,给沈逾白发信息,让他过去。 过了一会儿,沈逾白过来了。 向晚一脸凝重:“沈逾白,我的珍珠耳钉呢?” 沈逾白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向晚逼问得很急:“是不是在你手里?” 她急匆匆上前,掰开他的双手,精致的珍珠耳钉卧在他的手里。 向晚看见耳钉,感觉无形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周身的血液都凝聚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玩暧昧? 难怪莫云烟刚刚恨不得吞了她! 她声音微颤:“沈逾白,你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为什么要把这枚耳钉放在手里让别人看到?” “你难道不怕流言蜚语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吗?” 她满是惊恐的神情落在沈逾白的眼睛里显得有些可笑。 他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哦?是吗?传出流言蜚语又怎样?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沈逾白语气冰冷,表情更是凉薄。 似乎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 向晚只觉得被人兜头浇了一盘冰水,浑身的骨头都是颤抖的,冰冷的……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私冷漠的男人,怎么也无法把几年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在这段关系里,她才是那个最见不得光的人。 如果两个人的事传了出去,对沈逾白而言,不过是一段风流事罢了! 可对她…… 向晚想象了一下周围人的目光,心里慌乱不已…… “沈逾白,你怎么能这样?!” 那一瞬间,向晚恨不得立马给他一个巴掌! 沈逾白看着向晚咬牙切齿的样子,依旧是冷冷地笑:“向晚,就算是传出去了又怎么样?” “刚才你和陆淮在众人面前拥抱,你不是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吗?” 说着,沈逾白满含深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飘过:“既然没有做好该有的准备,又何必想着去勾引人?” 向晚怔怔地看着沈逾白:“沈逾白,大家都知道的,我和陆淮之间根本没什么的……” 她和陆淮之间,一向是坦坦荡荡的,所以向晚从来都不怕…… “呵……” 沈逾白英俊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 他语气凉薄:“那我们之间,不也是清清白白的吗?” 说着,他用力回握了她的手。 温热的手掌像牢笼,紧紧地锁住了向晚娇嫩的手。 向晚想到母亲的病,压下了怒火。 她眸光潋滟,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讨饶:“沈逾白,如果你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少一些糟心事,不如少一些动作吧……” 沈逾白嗤笑了一下:“向晚,我的原则,你一向很清楚。” 说完,他不再回头,径直离开了这个房间。 沈逾白走后,向晚浑身虚脱了一般斜倚在沙发上…… 她看着手里的珍珠耳钉,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到了晚上,向晚打了一辆车回公寓。 为了刻意避开沈逾白和莫云烟,她特意让司机走一条小道。 漆黑的夜,出租车上不知名的物品上散发着莫名的香味。 向晚本就酒醉,在熏香的作用下,渐渐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后,却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在一个荒废的仓库里…… 第101章 这样狠辣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沈逾白? “你醒了?”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向晚身后传来。 这道熟悉的声音声如鸱鸮,令向晚恐惧不已…… 向晚回头,果然看见霍轩站在她的身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多日不见,霍轩消瘦了很多,皮肤更是因为多日不见阳光而满是惨白。 也许是因为丧失了“人道”,此时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向晚怔怔地看着霍轩,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始终和她过不去? “霍轩,你为什么要抓我?之前踢了你一脚是我不对,但那也是因为你频繁骚扰我,如果你不骚扰我,我肯定不会踢你!” 向晚试图和霍轩理智沟通。 试图让他放了她。 霍轩听了向晚的话,猥琐一笑,他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刀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地欣赏着向晚眼睛里的恐惧。 等欣赏够了,他才恨恨开口::“向晚,你以为我的遭遇和你没关系吗?” 向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的遭遇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霍轩双手撑起上半身,俯视着向晚,一字一句地说: “告诉你,我在医院里做手术,本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为什么忽然第二天就有人对我做那样的事?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向晚,你觉得,在京市,谁有这个能力跑到医院里,对我做那样的事?” 霍轩定定地看着她。 他一脸的笃定。 他知道,向晚一定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向晚看着霍轩,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 在京市,能够对霍轩下手的人,也就那么两家。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可向晚无法相信。 “不可能!” 向晚摇了摇头,“霍轩,你被人骗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你肯定是得罪了谁……” 霍轩看着向晚欲盖弥彰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张狂阴鸷的笑,他嘿嘿一笑:“说我被人骗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临死前就想找个垫背的,向晚,不如你来陪我?” 说着,霍轩往向晚身上凑。 向晚心里觉得恶心极了。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想尽量拖延时间。 她平静着声音,往后缩了一下身体:“霍轩,你先不要急,既然你想要拖我一起,那你能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 向晚知道,从前霍轩欺负她的事,和莫云烟少不了关系。 现在,她还是想借机会问清楚这一切。 “今晚还有你之前想要欺负我,是不是都和莫云烟有关系?” 她问着话,悄悄拨出了求救电话,又打开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从她发现被跟踪时,她就做好了准备。 霍轩正在往上凑的身体顿住了。 也许是觉得向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此时的他竟然开始平静地和向晚对话。“不错,之前在酒店里对你下手,确实是莫云烟指使我的,是她给我的医院值班表。我专门趁沈逾白不在,找你的麻烦。可我没想到,你的运气会那么好……” “那这次呢?也是她指使你的?” 向晚继续拨弄着口袋里的手机。 霍轩笑了笑。 他长相本就不难看,再加上多日不晒太阳,竟然有了一种阴柔之美。 如果是一般人看见了,可能会觉得格外好看。 可在几次三番被纠缠的向晚看来,这个笑容显得非常恐怖。 “向晚,你想要借机拖延时间对吗?”霍轩逼近向晚,用刀子在她的脸上比划着,似乎在考虑从哪个角度下手比较合适。 向晚的心砰砰直跳。 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向晚觉得刀子要扎进肉里的时候,霍轩的手机响了:“霍轩,绑到人了没有?” 电话里,莫云烟的声音清晰可闻。 向晚身体抖了抖。 “帮到了,怎么了莫小姐?沈逾白察觉了?” “帮到了就尽快下手,我知道你不方便所以额外安排了几个人帮忙,你一会儿享受过了,可以再安排他们爽一下。” 莫云烟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定不能让她再回来了,否则,你就准备在精神病院里住一辈子吧……” 说完,莫云烟就挂了电话。 霍轩看着被挂掉的电话,脸上阴云密布,整个人黑气缭绕,像从地狱里闯出的魔鬼。 向晚看得心里发慌。 “呵,”霍轩一把把向晚提溜起,扯着她的衣领,冲着她笑。 他阴冷的表情像幽暗的曼巴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向晚脸色发白,可吸中的药物却让她浑身动弹不了。 “莫云烟觉得,像我这样的废人玩不了你,所以专门找了几个男人伺候你……” 说着他拽着向晚,往仓库的隔间里走。 “可她怎么知道,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手段多了……这些东西,你认识吗?” 霍轩指着隔间墙上的一排排道具,拉着向晚一一查看。 向晚看着鞭子、手铐、蜡烛……各式物品,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默默地在心里祈祷,求救的人能赶快到! 她的这副样子,很快就引起了霍轩的兴趣。 “向晚,看你这反应,应该没有和沈逾白体验过这些吧?放心,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玩……他动我的命根子,我就动他的女人………” 霍轩说着,从墙上抽出了一个皮鞭,在向晚身上比划着。 看着霍轩兴奋的神情,向晚惊惧不已。 她瑟缩了一下。 “霍轩,你一定被莫云烟欺骗了,沈逾白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这么对你?伤害你的一定另有其人,你不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向晚恐慌地看着霍轩,眼睛里的闪着泪光。 到了现在,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向晚心里有些绝望。 霍轩捏了捏手里的皮鞭,冲着向晚甩了一下。 带有韧性的鞭子贴着向晚的脸扫了过去,向晚更加惊惧。 可她却咬紧了唇,不肯发出一句言语…… 霍轩看着向晚强装镇定的样子,笑了笑,冲着她的肩膀甩了一下。 带着倒刺的鞭子划过皮肤,勾起了一连串的血痕…… 向晚只觉得身体皮开肉绽,痛得她弯下了腰。 温热的血浸透了她的衣服,霍轩一见到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一脸得意:“向晚,我也能让你流血不是!” “你说,如果沈逾白看见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霍轩嗜血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告诉你,无论莫云烟是不是拿我当枪使,但是,这件事绝对和沈逾白有关……” 霍轩捏住了向晚的脸,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还记得之前骚扰过你的黄经理吗?他也和我一样,被男人轮了……做不成男人了……” “这么疯狂犀利的手段,只有沈逾白!” 霍轩说着,眼睛红了起来,他更加疯狂,又往向晚身上抽了一鞭子…… 向晚疼得说不出话,却还是不肯相信。 “不可能,沈逾白不是这样的人……” 她无法想象,这样狠辣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沈逾白? 霍轩看着向晚不肯相信的样子,脸上流露出玩味。 “怎么?我的沈哥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这一面吗?” 第102章 我来吧 向晚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摇了摇头,她从来没见过沈逾白的这一面。 年少时,沈逾白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正常的,家里稍稍有点闲钱的富家公子。 对她有过她曾认为非常深厚的感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见到了沈逾白对莫云烟没有原则的宠溺之后,就越发知道,那点真情不过是荷尔蒙萌动罢了。 说不定分手时疯狂的挽留,不过是一场自尊心迫使的不甘。 而今,乍然听说霍轩说起他的另一面,向晚只觉得无法相信。 她怎么都无法把狠辣的手段和风情朗逸的沈逾白联系在一起。 见向晚死活不肯相信,霍轩邪魅地笑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很期待沈逾白真面目在向晚面前揭穿的那一刻。 一定会很有趣…… 想到这,霍轩玩味地笑了笑。 可这样想着,他也没有放弃羞辱向晚的想法。 他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件东西,银色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向晚,这是我在酒店时,就给你准备好的东西,可那次我心软了,不舍得用。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说着,拿起针头,就要往她的身体里注射。 向晚只觉得霍轩可怕极了。 由于惊惧,她的身体软成了棉花:“霍轩,你不能……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这么做……” 霍轩看着事到临头,还不放弃挣扎的向晚,觉得这场报复好玩极了。 “没办法,向晚,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有的时候,长得美就是一场原罪。”说着,霍轩贪恋似的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没有长得这么好看,估计沈逾白也不会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我们霍家也被他威胁了!他让我这一辈子都住进精神病院!” 因为愤恨,他的声音阴鸷而尖利,像极了影视剧里的太监。 那一张终日不见阳光的脸也满是扭曲…… 抚摸的手更是慢慢变了力道…… 他捏着威胁脸上的细肉,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留下了两个血淋漓的指印。 “你说,这样的沈逾白,我会不报复他吗?” “我要让他一辈子失去自己的爱情,让他永远活在悔恨里……” “让他看着,你是怎么在我的身下快活着……” 说着,他把针头推进了向晚的肉里。 向晚眼睁睁地看着药剂一点一点注入自己的身体,她如坠地狱。 想拼命呼喊,却发现因为过度惊惧,她的嗓子竟然在紧要关头失声了…… 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逃离…… 可她的反抗却加剧了注射的速度。 霍轩毫不犹豫地按着她的身体,把所有的药剂推进她的身体里…… 向晚眼尾通红地看着所有的东西注射进自己的身体,冷汗如雨……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向晚身体瘫软成了棉花,头脑更是晕晕沉沉的…… 向晚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也只是咬破了红唇…… 在一片晕沉里,向晚看见霍轩那一张得意张狂的脸。 她看着这张脸一点一点向她逼近,看着霍轩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 眼泪簌簌落下,无法停止…… 就在向晚默默流眼泪的时候,霍轩忽然摸出她深藏起来的手机和录音笔。 看见录音笔的那一瞬间,霍轩像是得了失心疯,张狂地笑着,因为暴怒,他额头青筋暴起,五官扭曲到极致。 “向晚,你这个臭婊子,到现在还在录音?!” 说着,他恨恨地把它们摔在地上,一脚踩个稀巴烂。 “别以为这个破东西能够保留什么狗屁证据,告诉你,绑架你这件事和莫云烟没有关系!” 说着,霍轩把踩得支离破碎的手机和录音笔残片扔进了满是脏污的下水道。 “现在,我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说着,霍轩就撕碎了向晚的裙子…… 她莹白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纤细的腰身像迎风招展的花…… 霍轩呼吸粗重,像饿狼一样朝着向晚扑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 “咣当”一声,铁皮门直直地摔向了地面…… 一道夺目的光射了进来,撕开了浓墨似的黑夜。 霍轩看见光照进来的时候,整个人愣怔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被人拖拽着…… “霍少爷,我们家小姐让我过来救你,快走吧……” 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他身材矮小,可力气却极大,拖着霍轩像个猴子一样在满是杂物的仓库里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向晚眼睁睁地看着霍轩在自己眼皮子里下逃跑,心里说不出庆幸还是难过…… 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看着从大门里走出的人。 待看清那一张熟悉的脸,她再也受不住汹涌的药效,整个人晕了过去…… 沈逾白脸色铁青地看着怀里人事不省的向晚。 因为暴怒,周身散发着可怖的寒气。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注射剂,看了一眼霍轩逃跑的方向,给手下的人一个眼神。 司机商路立马会意,带着人朝着霍轩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逾白抱着向晚,驱车离开,直奔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里,医生已经准备妥当,迅速地给向晚抽了血化验。 护士们招来药物、纱布,小心翼翼地给向晚包扎伤口。 她的伤口很深,鞭子上带着细密的倒刺,抽到的地方,血肉模糊。 在她如同白玉一般的身体上,看着很是狰狞。 沈逾白皱着眉看着护士给她处理伤口。 待看到向晚在睡梦中,仍深深地蹙着眉,无意识地喊着痛,他的脸上凝聚了一层薄冰。 “我来吧。” 沈逾白接过护士的药物和纱布,熟练地给她处理着伤口。 又找来了珍贵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着她脸上青紫的掐痕。 也许是沈逾白的手法比较轻柔,向晚紧紧皱着的眉舒展了很多。 商路看着沈逾白的脸色略有写好转,小心翼翼地走到沈逾白面前:“少爷,霍轩逃跑了……”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身体里,像鸵鸟一样,等待着沈逾白的暴风雨。 果然,沈逾白听见这个结果,一张脸立马阴沉了。 他桃花一样的眼睛里刮着狂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是谁救走了霍轩!” 商路小声说了是,亦步亦趋地走出了病房。 医生和护士忙忙碌碌的,他们查到了药物的名字,找到了对应的解药。 冰凉的水顺着血管慢慢滴进向晚的身体里。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向晚正在沉睡的脸,眼里里闪着莫名的情绪。 护士看着沈逾白,小声叫了他几声:“沈少爷,向小姐中的迷药很多,估计清醒过来,要等到明天下午了……” 说着,侧着眼去看沈逾白的脸。 沈逾白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沈逾白的话音刚落地,就见门口来了一个人。 沈逾白抬眼一看,竟然是陆淮! 第103章 和猪没什么区别 陆淮赶到仓库的时候,向晚已经被沈逾白救走了。 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沈逾白把向晚带到了私人医院里。 见陆淮披着星光过来,沈逾白浑身散发着冷意。 他冷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陆大哥,你的唐锦知道你对别人的女人这么上心吗?” 陆淮不理会沈逾白的嘲讽,只是快步走到向晚面前。 一脸焦急地看着缠了层层纱布的向晚,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向晚,向晚!” 陆淮的声音里很是自责,“我今晚没及时看见你的求救信息,真是该死……” 听到“求救信息”几个字时,沈逾白的身体顿了一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晚,眼神里似乎有微不可察的伤痛。 可陆淮却没注意到这些。 他一脸愧疚,“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陆淮不敢触碰向晚的伤口,他双手颤抖,脸色发白。 一向稳重的他在看到向晚满身的伤口时,竟也失了态…… 沈逾白看着对着向晚愧疚的陆淮,竟然罕见地没有再发声。 可他眸子里晦暗不明的深色,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向晚,向晚……” 陆淮唤着向晚的名字。 向晚正在沉睡的脸皱了皱,她的睫毛似乎有所感应似的闪了闪。 陆淮一见,想要再次呼唤她的名字,却被沈逾白叫住了:“陆总,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了,她被霍轩用了药……” 沈逾白声音浸染了寒霜,脸上更是。 陆淮听见用药两个字时,一脸的悲痛。 “向晚,我应该早一点看见你的求救信息的……” “我应该找人保护你的……” 他很自责…… 今晚的他,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没有看见向晚发来的信息…… 沈逾白看着陆淮满脸的自责,脸上的黑气更重:“陆总,晚晚今天醒不了了,你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 说着,他握了一下向晚的手,用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一下脸,宣示的意味很浓。 陆淮看着沈逾白动作,从愧疚的情绪里清醒。 他看了一眼沈逾白:“逾白,我不知道你现在对向晚是什么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守护她。当年你们分手的事,她没有任何错!” 说着,他满怀期许地看了沈逾白一眼,希望能得到沈逾白的保证。 可惜,沈逾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嗤笑了一声:“陆总,如果我是你,就会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的公司上,好好查查公司的财务是不是有什么漏洞,否则,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就麻烦了……” 沈逾白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满是深意。 陆淮顿了一下,脸上表情严肃:“沈逾白,你不要等到向晚的心凉了,伤透了,才想到要后悔。再说了,像她这样的女人,你不疼自然有人心疼。” 说完,他大踏步转身离开了。 沈逾白看着陆淮离去的身影,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向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一觉,似乎格外绵长。 向晚在睡梦里,竟然梦见了她和沈逾白从前的往事…… 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梦里,她和沈逾白依旧是从前的样子。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她上台跳舞。 她在跳舞的时候,会偷偷地寻找在台下看舞蹈的他。 视线交汇的时候,两个人眼睛里都有着丝丝缕缕的甜蜜。 演出结束时,林韵作为前辈给她颁奖,恭贺她获得了业内最高荣誉“莲花奖”。 她很骄傲地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的光亮闪闪发光…… 沈逾白端坐在台下,看着正在领奖的她,脸上笑意淡淡。 他矜贵地笑着,听着台下如潮的掌声,脸上的神情很是自得。 似乎这掌声,和奖杯,给的并不是向晚,而是他自己…… 向晚在一片唏嘘里醒了过来。 醒来时,向晚似乎还沉浸在梦里那种绵长的兴奋里。 舞台的光芒、厚重的奖杯,还有沈逾白自得又骄傲的神情,让她犹有回味…… 可当她看见医院里满是惨兮兮的白色,神情呆了呆,很快从这片带着无限温情地虚妄中清醒了过来。 她淡淡地扯出了一丝微笑。 这微笑牵动着她的脸,引起她的疼痛…… 也让她愈发清醒…… 她低下头看了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 护士一见她醒来,立马跑过了过来:“向小姐,您有没有什么不适?” “沈少爷刚走,需要我去叫他吗?” 向晚摇了摇头。 随后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脸色绯红:“护士小姐,我想上一下卫生间……” 她只觉得身下的膀胱涨得厉害! 护士小姐笑了一下,要扶她。 却发现有一双手,比她还要快。 “我来吧,你去忙吧。” 向晚抬头一看,竟然是沈逾白。此时他正一本正经地扶着向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向晚脸更红了,她轻轻地叫住了护士:“等一下,护士小姐,我觉得还是你帮我比较好……” 护士小姐回头看了一眼沈逾白,发现他的身上满是迫人的威仪,片刻也不敢逗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向晚回过头看了一眼沈逾白,语气里满是嗔怒:“沈逾白,我让护士帮我!” “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再说了,在医生眼里,男人、女人,都和猪没什么区别……” 沈逾白依旧面无表情。 向晚听了他的话,更气了、 说不出是因为他说的看光了她的身体生气,还是因为她在他心里和猪没什么区别而生气…… 就这样,向晚被沈逾白强行扶着,去了厕所…… 第104章 他的袒护…… 回到房间时,向晚连脖子根都是红的。 整个人像是被厚厚地敷了一层胭脂。 可沈逾白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似乎刚刚的事,真的和猪在走路没什么区别…… 向晚眼神闪躲,不敢和沈逾白对视。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霍轩的事。 此时的她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逾白,她绑架的事还有之前被差点被霍轩强暴的事,都和莫云烟有关。 她抬眼看了一下沈逾白。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薄金。 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阳光和俊挺,和霍轩所说的阴狠根本不沾边。 可霍轩偏偏又说得那么笃定…… 而她,手里又没有莫云烟犯罪的证据…… 一时间,她的心竟然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沈逾白似乎看出了向晚的欲言又止,他轻抬眼眸,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向晚看着他的这张脸,忽然间想起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他们是如此的甜蜜。 他懂她万水千山的追求…… 她爱他对她的守护…… 只可惜,那终究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她始终无法忘记他一本正经袒护莫云烟,让她给她当替身的样子……是那样的陌生和冷漠…… 反倒是陆淮,在听说了她母亲身体有恙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安慰她…… 一想到这,向晚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不再开口,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沈逾白听见向晚的回答,轻轻地笑了。他盯紧了向晚的脸:“向晚,真的没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吗?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有没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向晚依旧是摇头。 她打定了主意要找陆淮帮忙。 沈逾白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脸上笼了一层无形的寒霜。 良久后,他轻声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万年不变的嘲讽:“你的陆大哥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你救出来?” 向晚没有想到沈逾白竟然会问这个。 昨晚,她在一阵慌乱里,不知道给谁发了求救信息。 手机又被霍轩摔得稀巴烂,自然不知道后面的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儿听见沈逾白的问话,才知道,她竟然给陆淮发了信息。 “那说明他应该没看见信息,不然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救我的。” 向晚很是笃定。 她的这份坚信像锋利的寒刀,无形之中伤着别人的心。 沈逾白笑笑:“可惜了,救你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向晚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还是 沈逾白望向向晚的眼睛里酝酿着惊涛骇浪:“是我这个死生不相见的前男友!” 向晚看见他这副阴郁的神情,身体不可遏制地抖了抖。 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竟然是莫云烟和团里的一些同事来了。 “逾白,你怎么也在这里?”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站在向晚的病房里,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的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恨、嫉妒…… 沈逾白静静看着莫云烟表情的变化莫测,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来给医院里送资料,恰巧遇见向小姐在这里住院,和她讨论一下病情。” 也许是说谎话的次数太多,沈逾白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就连向晚也无比佩服沈逾白说谎话的能力。 莫云烟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跟前,语气亲密:“逾白,刚才沈伯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晚上下班后和你一起回老宅,阳澄湖的大闸蟹正是肥美,她说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品尝。” 说话时,莫云烟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从向晚身上飘过,得意的神情显在脸上。 沈逾白本想拒绝,可眼尾扫到向晚时,却发现她在冷笑,似乎对莫云烟的话不以为意。 沈逾白微微蹙眉,随后眼神宠溺:“好,下了班我去接你回老宅,我们一起尝尝奶奶的手艺。” 他们这副恩爱的样子引起了同事的羡慕。 有不少女生掩住了嘴,轻笑。 眼神里满是憧憬。 还有热烈的女生已经开始发言,诉说着对莫云烟的羡慕。 莫云烟轻轻抬起头,撩了一下头发,脸上的得意明晃晃的。 沈逾白看了一眼正在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又看了看正在当鸵鸟的向晚,脸上有几分不悦。 但他掩饰得极好。 “云烟,我医院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再不看病房里的人一眼径直离开了病房。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痴迷。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向晚,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亲亲热热地问向晚:“晚晚,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向晚回想起昨天莫云烟打给霍轩的电话,还有那几个专门为她安排的男人,心里的愤恨滔滔不绝。 她恨不得立马拆穿了她的真面目,可惜,没有证据。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向晚垂眸,拳头捏得紧紧的,努力掩饰住了眼睛里的仇恨。 见向晚说没事,莫云烟眼睛里满是失望,但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仍是笑盈盈的:“那就好,今天见你没有上班,所以真是为你担心。没事就好。” 说着,她又揽起了向晚的胳膊,语气炫耀又张狂:“晚晚,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帮我,我还真的吃不到奶奶的这顿螃蟹宴呢?” 莫云烟说着,故意拿眼神去瞟向晚,待看见她幽怨伤痛的神情,忍不住更加张狂:“逾白说你肯帮我的时候,我还真不敢相信,毕竟,你当年,那么渴望得到莲花奖……” 莫云烟的声音娇俏又软糯。 音量控制的低低的,只有向晚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向晚听见莫云烟的话,只觉得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她的心,疼得她整个身体都是痉挛的。 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抬头看了莫云烟一眼。 两个人带着无数恨意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火花四溅。 良久,莫云烟掩唇轻笑:“哎呀,晚晚,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昨晚差点失身,这会儿和你说工作的事,你肯定心情也不怎么好,我们还是先走吧……” 说着,莫云烟招呼着同事离开。 楚芷嫣看着向晚一身的伤势,欲言又止的。 她很想留下来,可是这会儿又不得不看莫云烟的脸色。 向晚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跟着人群离开。 莫云烟走在最后,她得意扬扬的,速度慢极了,似乎在欣赏着向晚的窘迫…… 就在莫云烟准备关门的时候,向晚叫住了她。 第105章 你别后悔! “莫首席,你等一下,我有话想给你说。” 向晚仰着头,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莫云烟看她这个样子,倒也不畏惧,只是轻声招呼同事离开。 她自己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还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似乎早就想过,向晚会来找她。 “莫云烟,我被霍轩绑架还有之前在酒店的事,都是你在暗中指使的吧?” 向晚直直地看着莫云烟,脸上一片平静。 莫云烟看了看周围,只是轻笑,不说话。 向晚知道,她这是怕别人听见。、 索性大大方方地举起了手:“你放心,现在病房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而且,我的手机和录音笔都被霍轩砸碎了,现在我的手上没有你的任何证据。” 莫云烟听见向晚这样说,脸上的神情放松了几分,可她依旧装不懂:“晚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说着她又再次机警地看了看周围。 向晚心里鄙夷。 “别装了,莫云烟,昨晚你给霍轩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听见了……你还找了几个男人……” 剩下的话,向晚说不出口。 因为愤恨,她声音嘶哑,看向莫云烟时,额角的青筋显露。 莫云烟看着向晚这痛苦又愤恨的神情,嗤笑一声。 她摊开了肩膀,神情得意。 视线却在四周游移。 待确定四周并无一人时,她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不错,就是我,可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再说了,逾白他相信你说的话吗?” 莫云烟知道,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向晚就在现场。 她已经听见了她和霍轩的交易。 向晚恨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莫云烟,你可真够卑劣的!” “卑劣?” 莫云烟歪着头,讥笑着:“向晚,你插足我和沈逾白之间的感情,难道就不卑劣吗?” “我和沈逾白从小青梅竹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可你呢?你明明是一个后来者,却和沈逾白谈恋爱谈了三年……” 莫云烟说着,脸上的表情满是狰狞:“就冲这点,你就该死!” 向晚听见莫云烟的话,只觉得浑身遏制不住地抖动。 她压抑着想要甩她巴掌的冲动,听她继续说。 见向晚脸上恨意滔滔的神情,莫云烟解恨似的笑了笑,随后又带着得意:“不过,我想,他和你也只是玩玩吧?” “不然,为什么你们谈恋爱三年,你从未见过他的朋友,他的家人,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可我有,我有盛大的订婚仪式,还有亲人的祝福……” “这些,才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莫云烟每说一句,向晚的脸就白一分。 听到最后,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莫云烟仍不解恨:“对了,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过了,没必要和你斗,毕竟逾白都给我说过了,他和你只是玩玩而已,你们之间,最多就是身体上的事,不掺和别的……” 说着,莫云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以后,还得请向小姐保重好身体,不然万一真的有个磕磕碰碰,影响到我领奖,就不好了……” 说完,莫云烟施施然走了。 向晚看着莫云烟离去的身影,整个人如坠冰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气力勉强扶自己起来。 她静坐在床上,沉默良久。 …… 向晚以为,沈逾白和莫云烟的螃蟹宴要到很久。 最起码,今晚沈逾白不会回来了。 可时间才堪堪过了8点,沈逾白就过来了。 月光的照射下,他脸色阴沉:“向晚,你对云烟动手了?” 沈逾白的话很是突然,向晚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动手,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向晚想了想,今天的她确实有想要打她的冲动。 但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压制住了。 “云烟脸上的巴掌印,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 沈逾白目光似剑,格外犀利。 向晚只觉得整个人被人刺穿,透心凉。、 她回望了沈逾白一眼,答非所问:“沈逾白,你相信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嘲讽,又带着些许的幽怨,还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委屈。 沈逾白的眉头皱了皱,很是烦躁:“如果是你动的手,明天去给她道歉!” 向晚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沈逾白,一颗心皱巴巴的。 她冷笑一声,干脆选择了,不再说话。 她的这副态度很快惹怒了沈逾白:“我让你明天去给莫云烟道歉!” 向晚依旧冷笑:“怎么,因为今天挨了巴掌,所以螃蟹宴没有吃好,这会儿拿我出气?” 她可以想象得到,莫云烟顶着“被她打肿”的脸是怎样招摇撞骗,说她欺负她的。 早知道这样,下去就不应该忍她,应该狠狠地甩她几巴掌,也省得平白无故担了这个虚名。 向晚狠狠地想。 沈逾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怎么,后悔没有再打得狠一点?” 向晚依旧是轻笑,语气像是含了冰:“沈逾白,我没有打过她,所以我不会和她道歉,这话我就说一遍,你爱信不信。” 说完了,向晚拿起随手找来的报纸,继续低下头看起了报纸。 沈逾白看着她这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怒极反笑:“很好,不愧是我认识的向晚,希望你别后悔!” 向晚狠狠地瞪着他,眼尾通红:“沈逾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你别指望我承认我从来没做过的事。”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沈逾白,如果你敢对我妈妈下手,那我一定会不惜一切报复你和莫云烟!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向母是她永远的软肋。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因为母亲而向沈逾白低头。 沈逾白半眯着眼,眼神凌厉。 他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青烟袅袅间,他声音缥缈,泛着冷意:“哪怕是用你的母亲威胁你,你也不肯低头?” “对!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承认?” 向晚扬起了头,身子更是绷得直直的。 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沈逾白看她半晌,蓦地笑了一声,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好!” 说着他随手拨出了一个电话,声音只有冷冷的两个字:“动手”。 向晚看着他打电话的样子,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惶恐和不安油然而生…… 第106章 沈逾白,我身上干净了…… 沈逾白打完电话,再也不看向晚一眼,冷冷地起了身,留给向晚一个孤傲的背影。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去,一颗心像是被无数根绳子吊着,在半空里来回飘荡。 整个人都是不安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向晚意外发现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什么问题。 心逐渐放在了肚子里。 可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唐锦的电话。 “晚晚,你好,我是陆淮的女朋友,”唐锦似乎是躲在一个小角落里,声音压得很低。 向晚既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 她没想到,唐锦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你好,我是向晚,怎么了,嫂子?” 向晚一向叫陆淮陆大哥,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就叫起了大嫂。 唐锦听得脸红耳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晚晚,最近陆淮遇见了一些难事,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我觉得你也不是外人,而且说不定也能帮得上忙。” 唐锦的话曲折漫回的,向晚听出了深意:“嫂子,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是这样的,晚晚,最近沈氏集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针对陆氏集团了,陆淮刚从国外回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这下子,又要举步维艰了……” 唐锦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的。 这话,她这两天劝了陆淮很多次,但是他不肯告诉向晚,硬要捱。 现在她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陆氏集团有多难捱…… 她心疼陆淮,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氏企业倒闭。 自然要偷偷给向晚打这个电话。、 向晚听见唐锦打这个电话,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逾白针对的对象竟然是陆淮!? 他是得失心疯了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陆淮有什么关系? 向晚按了按眉心,轻声安慰唐锦:“嫂子,我和沈逾白也算得上认识,回头我问一问他……” 唐锦在电话里对向晚千恩万谢。 向晚心里很不是滋味。 挂了电话,她踌躇了一会儿,最后给沈逾白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沈逾白预感到向晚会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挂掉了。 向晚心里烦闷,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沈逾白,陆淮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挟私报复!” 正在写病例的沈逾白看了看向晚发来的信息,冷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写资料。 向晚左等右等,等不到沈逾白的回信。索性直接换了衣服去沈逾白所在的医院里找他。 到了科室里,沈逾白依旧在忙忙碌碌着。 诊室的门开了又合,人来人往。 向晚在无数个开门关门的瞬间看见沈逾白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向晚想,他应该是波澜不惊的。 毕竟,他只是一个电话,就把她的和陆淮、唐锦的生活折腾得人仰马翻。 等到喧闹落幕,夜色昏沉。 沈逾白从电脑前抬头看了一眼门外。 向晚依旧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孤寂又执着地等待着。 沈逾白皱了皱眉,只觉得心口闷闷的。 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心里荡漾着,只可惜来得快,去得急,他没有捕捉住。 等了一会儿,向晚似乎也意识到他现在不忙了,直接敲了门走了进来。 “沈逾白,你为什么要针对陆淮?” 向晚眼睛里跳动着怒火。 “如果你有怨气,可以针对我,为什么要针对无辜的人?” 因为愤恨,向晚紧盯着他,唇线绷得紧紧的。 沈逾白斜视了她一眼,脸上泛着寒意:“所以呢?你是替陆淮来指责我吗?” 向晚看见沈逾白这副无赖的态度,脸上的怒意更盛。 她很想指着沈逾白的鼻子骂一通。 怒意上头,她不小心碰翻了书架。 哗啦啦的病例散落一地。 说也奇怪,向晚竟然从这么多份病例里发现了自己母亲的那一份。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来,看见了上面圈圈点点的情况——都是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风险…… 向晚一一看完,怒气一点点消散,恐惧慢慢笼上心头。 她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陆淮,想到自己来这里是要求沈逾白“高抬贵手”,瞬间就失去了要和他吵架的底气。 她软了身子,把地上的资料整理干净,妥帖地放回原位。 一向有洁癖的沈逾白看着那堆放的杂乱无章的病例,罕见地没有感到烦躁。 “沈逾白,我说了,陆淮是无辜的,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沈逾白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个姑娘。 仅仅是一分多钟的时间,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刚刚还恨不得和他拼命,这会儿却能很快弯下腰来求人。 沈逾白认识向晚多年,知道她的脾气。 她绝不是一个肯轻易低头认错的姑娘。 一想到她这么委曲求全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沈逾白的那丝兴趣很快消失了。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向晚,眼睛里的光像是昏黄的星,晦暗不明地闪着光。 “向晚,你说呢?前几天你不还是咬紧了牙关,坚持要一命抵一命吗?怎么才过了没多久,你就这么急匆匆赶过来,问我怎么才能放了陆淮?” 沈逾白说着,话语里的嘲讽日益加重。 向晚的脸白了又白,她怎么会听不出沈逾白的意味深长? 可一想到自己要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向晚心里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收起了自己心里的委屈:“你要我给莫云烟道歉对吗?好,我道歉。是不是我道了歉,你就可以撤销对陆淮的打压?” 向晚把道歉两个字说得很是轻巧。 一点也没有昨天那些抗拒的情绪。 沈逾白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刮蹭着,很是不舒服。 他冷冷地笑:“晚了,向小姐,那是我当时的要求,现在不是了……” 他的话语里有明显的刁难。 向晚咬了咬牙:“沈逾白,说说你的要求?” 沈逾白不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目光扫着她。 良久,他薄唇轻启:“是不是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同意?”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向晚的红唇。 向晚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平静了一下心情:“沈逾白,我身上干净了……” 向晚说这话的意图很明显…… 她愿意用常规的方式和他深入交流。 至于其他的,不要多想…… 沈逾白笑了笑,语气幽幽:“可是,向晚我明明记得,这是另一件交易的条件,是我应得的……” 他这话说得太不要脸,向晚忍不住在心里骂他狗男人。 “沈逾白,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撤销对陆氏集团的封锁?” 第107章 燃尽了所有的爱恋…… 沈逾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提出了另一个她无法接受的要求:“我听说,林韵舞团那边你还在争取?” 说话时,沈逾白顿了顿:“另外一个条件就是,你退出名额的争取,不再想着见林韵。” 向晚听见沈逾白说出这个条件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又颤。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明白他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知道,她是多么的渴望有一天能跟着林韵老师跳舞。 可现在,却不惜狠下心来,亲手摧毁她的梦想,来给莫云烟让路? 那一瞬间,向晚只觉得沈逾白眼睛里对莫云烟的一片炙热的情,像草原上的野火,熏烤着她受伤的心…… 这一刻,向晚在一次听见自己的心碎的声音。 沈逾白看着迟迟下不定决心的向晚,淡淡地笑了笑,随手扔给她一组资料。 向晚看得胆战心惊。 这竟然是陆淮经营公司的灰色手段的证据…… 这些证据一旦落入别人手里,就会惹来数不尽的麻烦! 陆氏集团也将会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向晚脸上阴云密布,裹挟着无数的狂风暴雨。 就在她愣怔想着心事的时候,沈逾白突然托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像剑一样,犀利地看着她,不错过她眼睛里的每一丝愁绪。 绅士良久,他的嘴角挂着玩味地笑:“怎么了?一向视舞蹈为生命的向小姐,竟然会因为别的男人的公司而犹豫、纠结,真的不多见呀!” 向晚脸上难堪,她用力推开他的手,“沈逾白,既然你觉得是我做错了,完全可以冲着我来,没必要对别人下手。” 比起陆淮,向晚宁愿他对自己下手。 可沈逾白很了解她,所以他宁愿对陆淮下手,也不愿搭理她。 果然,沈逾白提供了向晚的话,依旧是冷笑:“ 这样对向小姐来说,更管用,不是吗?” 说着,他好像不耐烦似的,烦躁地放下了资料,随手抽出了烟。 烟雾缭绕间,他情绪阴郁:“向晚,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要么是陆氏集团,要么是完成你的梦想。你考虑清楚。” 说完,沈逾白转过身去,不再过多理会她。 她沉默了片刻,不再犹豫:“沈逾白,我答应你,但是这份资料,我要原件。” 沈逾白听见她的话,转过身,眸色深沉如暗夜。 过了好一会儿,他语气幽幽,泛着不知名的酸意:“好一对有情有义的人。向小姐和陆淮之间,果然有真情真意,让人感动。” 说着,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文件。 向晚听着沈逾白嘲讽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她漂亮的眸子紧盯着蓝色的火苗,带看见它逐渐归于沉寂,才轻轻开口:“沈医生和莫首席之间的爱情才更让人羡慕。” 沈逾白不说话,只是半掀着眼皮看她。 两个人视线相对。 火花四射。 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尤其是向晚,此时此刻,她的心像是泡在酸涩的潮汐里,浑身的毛孔都是痛的。 良久,她站直了身体,身体像一把微张的弓,骄傲又倔强:“既然交易已经谈妥,那我就不多打扰沈医生了。你安排好道歉时间了,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 说着,向晚就想离开。 可沈逾白却拉住了她,脸上一片凉意:“那就今晚吧。” 话音未落,他就当着向晚的面,给莫云烟打出了电话。 向晚躲避在一边,不想去听他们说话。 可莫云烟的声音就像是细密的丝线一样包裹着她,环绕在她的耳边,无孔不入。 “逾白,我没事的,晚晚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别为了我为难她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向晚听着莫云烟惺惺作态的声音,胃里翻江倒海的,她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整个人都是憋闷的。 在一片阴郁里,她听见了沈逾白宠溺的声音。 这声音像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向晚的心上:“该道歉的时候必须得道歉,怎么能因为可怜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 “好吧,逾白,既然晚晚知道自己错了,非要道歉,那我接受,只是,我一会儿要和同事们聚会,向晚过来方便吗?” 隔着手机,向晚并未听见莫云烟那边有任何喝酒聚会的声音。 很明显,莫云烟十有八九是故意让她当着所有的同事的面,给她道歉,她在所有的同事面前,丢尽人。 沈逾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食指在桌子上不轻不重扣了两下,声音顿了半拍。 可最终,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就今晚吧。” 向晚听着沈逾白冷酷无情的声音,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回望了沈逾白一眼,眼神里是无边无尽的失望…… 可沉思片刻后。 她轻笑。 是啊,像她这样让人憎恶的前女友,怎么可能比得上如今的挚爱? 笑着笑着,眼角的泪却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我现在就去。” 向晚一脸平静地走出了沈逾白的诊室,去了停车场。 她车速开得飞快,路边的树木只能看得见残影。 去酒店的路并不长,可向晚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好几年。 这一路,似乎走尽了自己曾经对沈逾白所有的爱恋…… 到了酒店,向晚直接斟满了三杯白酒。 满溢的酒水顺着杯子往下淌,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可唯独莫云烟一脸笑意。 向晚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 时隔几天,虽然敷了厚厚的粉底,可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 向晚看着这印记,也知道她当真是对着自己下了狠手。 她端起酒杯,咬紧了唇,强撑着身体,勉强维持住微笑:“莫首席,之前动手是我不对,这次当着全舞团的面,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她一仰头,直接喝了三杯酒。 莫云烟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露:“晚晚,也怪我,不小心说错了话。不该说你对团里的安排有意见,要不然,你也不会因此生气动手……” 话一出口,李团长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众人的神情也是多姿多彩。 向晚看着众人反应,听着她颠倒黑白、胡编乱造的话语,心里的火气能燎原。 可想到刚刚和沈逾白谈好的事,也不得不按耐住烦躁的心情。 “莫首席说到哪去了,能给莫首席当替身是我的荣幸。从前是我不懂事,说错了话,现在我再喝几个,权当是给众姐妹和领导赔罪。” 说着,向晚又去倒酒。 林羽看了莫云烟一眼,迅速了解了她的想法,直接给向晚换了更大的杯子。 这一圈歉道下来,向晚浑身软绵,整个人醉意深深…… 出门时,竟然连路都走不好了…… 就在她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她…… 第108章 被人掐住了腰…… 林祁怜惜地看着向晚。 她娇弱的身体像一片叶子,轻得没有任何重量。 水汪汪的眼睛像一汪清泉,夹杂着眼底委屈、烦闷的情绪,汩汩地流向他的心里。 “向晚,”林祁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摸摸她的长发,顺顺滑滑的,像上好的绸缎。 向晚已经醉得认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谁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像泡在硫酸里,每一片血肉都是模糊的。 此时此刻,她分不清男人是谁,只是发泄着刚刚在酒桌上的委屈。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咒骂着:“沈逾白,你这个浑蛋!” “沈逾白,你知道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永远,再也不会爱你了……” 林祁听见向晚的话,心情激动起来,像一块久旱的盐碱地,忽然间遇见了甘霖,他深情地望着向晚的眼睛,含情脉脉:“晚晚,离开沈逾白吧,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向晚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抢了过去。 林祁抬起头,发现竟然是沈逾白。 他似乎听见了他和向晚的对话,英俊魅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却带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无法忽视的冷意,“下次许愿记得对着流星。” “不然,肯定实现不了。” 林祁听见他嘲讽的话,反唇相讥:“沈逾白,你没听见吗?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 正抱着向晚走路的沈逾白身形顿了顿,他转过身,脸上的阴郁又冷漠,像一只野兽,通过磷火的间隙打量他。 良久,他轻笑:“不爱我又如何,反正她的身体跑不掉。” 他这副不尊重向晚的态度惹怒了林祁。 一个箭步,林祁就冲到沈逾白面前,他语气很冲:“沈逾白,你太恶劣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向晚?再说了,别忘了,你有未婚妻,你的未婚妻就在里面,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告诉莫小姐?” 沈逾白看着林祁不成熟的样子,无所畏惧地笑了:“林祁,如果你想毁了向晚,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说完,沈逾白就转身离开了,不再给林祁任何表情。 林祁听了沈逾白的话,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夜晚的风卷着丝丝的凉意。 向晚迷迷蒙蒙的,听见沈逾白寒意森森的话:“向晚,不爱我了,是吗?” “所以,每天不停地勾搭着别的男人!” “一边勾引着我,一边又去招惹别人?” “没关系,我也不爱你了!” “可你这具身体,我很喜欢……”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眼角热泪滚滚。 她和他之间的感情,终究还是败给了时间。 败给了新人…… 过往的一切,早就在岁月的磨砺下,没了当初的模样,只剩下怨怼,纠缠和仇恨…… * 向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接到了陆淮的电话:“丫头,你是不是因为我去求沈逾白了?” 电话里,陆淮的语气很急。 “唐锦给你打电话了对吗?” 向晚咬了咬唇,“陆大哥,这件事不怨唐锦,是沈逾白神经错乱,误伤人,现在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所以,他不会再针对陆家了。嫂子是关心你,你不能说这话。” 陆淮听见向晚叫唐锦嫂子,只觉得忽然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怎么都喘不上气。 再想到之前,向晚为了他去求沈逾白,他整个人好像掉在海里,周身都是无力的。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不用这么急着叫她嫂子,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呢?” 向晚听着陆淮的话,眉头皱了又皱:“陆大哥,唐小姐很爱你的,你之前不是也说喜欢她很久了吗?怎么又突然说走不到最后呢?你可不能当渣男,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陆淮听见向晚这样的叮嘱,眼里闪过一片寒光。 情绪在胸间无限地翻涌。 有那么一瞬间,有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他看了看手中陆氏集团的资料,又在心里暗暗对比了一下沈家和陆家的差距,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对了,丫头,我的手下发现霍轩的下落了,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他,还有之前伯母的肾脏突然被别人挪用,应该是和莫家有关系。” 陆淮的话像一阵狂风,在向晚平静的心田里卷起波澜。 她紧握着手机,周身藏着愠怒,:“陆大哥,确定是莫家吗?是不是莫云烟做的手脚?” 陆淮轻嗯了一声。 他虽然是莫云烟的小叔,但整个莫家的重量在他心里也比不上一个向晚。 “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情,”陆淮从向晚竭力压制的呼吸声里听出了她的怒气,“但是,现在,我们斗不过莫家,不如再等等。” 陆淮扫了一眼桌上的合同,这是东南亚那边的人发来的。 只要他签下,就能在不久的将来,抗衡整个沈家。 “谢谢陆大哥,我知道。” 向晚抿了抿唇,强压下心里的滔滔恨意。 “如果霍轩这边有消息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好的。” 挂了电话,向晚整个人都是暴戾的。 她扫了一眼替莫云烟演出的舞蹈服,眼神复杂,恨意浓烈。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冲到莫云烟面前,狠狠地甩她几个巴掌。 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拿到莫云烟指使霍轩绑架她的证据,试图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 向晚想得出神,全然没看见在她的身后隐于暗处的林羽。 上班的时间总是很快。 练过舞后,向晚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见了陆淮的语音留言。 她喝了一口凉了半个小时的温热的茶,把语音转换成文字:“丫头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霍轩,拿到了他绑架并试图伤害你的证据,也录下了音,证明确实是莫云烟指使他的。” 向晚心里很激动,她打开邮箱,果然在邮箱里找到了陆淮发给她的视频。 霍轩那一张让她有些心理阴影的脸暴露在手机里:“是莫云烟指使我绑架向晚的。” “对,她给我的路线……帮我逃出了医院……” 就在向晚想要把视频保存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感到头晕目眩。 再然后,晕了过去。 昏迷过去的向晚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酸软。 她好像沉浸在欲望的深海,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去亲、去摸。 身边更好像躺着个男人。 她想伸手,却被另一个男人抓住。 那力道攥得她胳膊都是疼的,让她在梦里都在呲牙咧嘴。 可就在她混混沌沌的时候,听见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向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给我戴绿帽子吗?”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和他睡了?” 这声音像是含着冰山,冒着丝丝的冷气,冻得她燥热的身体都是凉的。 她不由得想要往后退,却被人打横抱起。 扔在了另一张干净洁白的床上。 迤逦的长裙落了一地。 她光洁的身体暴露于空中。 在睡梦里,她被人搂在怀里。 肌肤相贴,向晚不由得羞耻,想要逃,却被人掐住了腰。 头顶是男人凉薄的话语。 “向小姐,怎么这么不乖?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要往哪逃?” 第109章 身体终将绽放 男人波诡云谲的手段一如既往。 向晚在梦里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身下湿漉漉的。 身体的悸动裹挟着她复杂的心。 紧接着是一阵疼痛。 她的身体一阵颤抖,在梦里伏在男人身上小声哭泣。 也许是哭声唤起了男人的温柔。 他在她的耳边轻哄。 绵绵的话语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沈逾白。 紧张的身体逐渐放松…… 在一片瑰丽的梦里,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的绽放。 妖冶、妩媚,散发着像罂粟一样蛊惑人心的香味…… 一夜缠绵…… 等到天大亮,向晚意识回笼。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酒店里的大床房上。 旁边睡着一个男人…… 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可看着却很熟悉,气息更是…… 她眯着眼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睡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沈逾白! 昨晚的事像潮水,纷至沓来。 她喝下了带着迷qing药的茶水,意识昏昏沉沉地被人送到了一个房间。 灯色昏黄,她像是一条鱼被扔在沙漠里,干涸得不能自已。 她起身想要挣扎,却发现身边睡着一个男人。 她侧着脸,混混沌沌地看,男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蓬勃的背肌裸露着,很有张力。和沈逾白不是一个类型。 看着他的背影,向晚只觉得他和陆淮有说不出的像。 她想要叫醒他,让他赶紧走,可药效却裹挟着她,一层又一层的热浪袭来,她脑子里一片昏沉。 只在模糊的记忆里记得,她很热,热得灵魂都在蒸发水份。 她前所未有的渴望慰藉,渴望男人。 她痴迷地看着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恨不得把他拆皮剥骨,吞入腹中。 药效的作用下,她想要对男人下手,却被沈逾白抓了“现行”。 被扔到另一个房间,一夜缠绵…… 想到这,向晚的脸不禁红了一片。 掀开被褥,床单上绽放着一朵玫瑰花,恰若她昨晚的身体…… 向晚心绪翻涌。 她怔怔地看着沈逾白的那张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她愣怔发呆的时候,她收到了陆淮的微信,来不及看到信息内容就被撤回了。 可昨天的信息映入眼帘。 莫云烟,一定是莫云烟! 她指使霍轩绑架她、强暴她还不够,还在她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在她的茶里下了药,让她和别的男人上床! 她要毁了她! 想到这,向晚冷汗涔涔,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恨意,她直接拿出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举报莫……”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直接挂掉。 抬眼,向晚看见冷若冰山的沈逾白,他宽大的手掌里抓着她的手机。 向晚恨恨地看着沈逾白,眼睛里一片猩红。 他在维护她! 维护这个伤害过她多次的女人! 想到这,向晚身体颤动,她深深地看着昨晚和她亲密接触的男人。 眼神里情绪复杂。 失望、怨恨、绝望……共同在心里交汇,最后融成一条河流,缠在她的脖颈处,让她无法呼吸。 “沈逾白,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向晚伸出了双手,红色的吻痕像艳丽的花朵,印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暧昧十足。 看着那些吻痕,向晚的眼睛一瞬间红了。 心底的委屈无处诉说。 “沈逾白,我让你把手机还给我!” 向晚加重了语气,看着沈逾白的眼里多了仇恨。 沈逾白直直看着向晚,眼神依旧冰冷:“向晚,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 向晚态度疏离。 沈逾白半眯着眼睛,“你确定和我无关吗?” 向晚红了眼眶,心里又气又恨,她怒视着沈逾白:“和你有关又怎样?我就是要举报她!” 滔天的狂怒下,向晚无暇顾及其他,只想让莫云烟付出代价。 “向晚,我劝你,不要做以卵击石的事情。想想你的母亲。” 说起向母,向晚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可她强忍着,不肯服输低头,反而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反问他:“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我之前经历的事,其实都是拜她所赐,对吗?” 晨光熹微,向晚那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上挂着清丽的泪水。 她眼尾发红,在白脂一样的脸上尤显可怜。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神情莫名。 向晚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自嘲般地笑了笑。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只会维护自己的未婚妻,怎么可能会为自己出头呢? 长长的沉默像无声的利剑,劈开了两个人昨晚的旖旎。 床笫间的温情像是一场梦,走不到床下。 向晚像是认命般的,去了卫生间洗浴。 水声哗哗。 在一片氤氲的雾气里,她沉思良久,最终换了心情。 出浴后,她裹着浴巾,走到沈逾白跟前。 “沈逾白,既然你不想让我报警,那我们谈个交易吧。” 第110章 你非礼了我!我要报警 向晚直直地看着沈逾白,刚刚残存的伤感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算计。 沈逾白瞟了向晚一眼,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嘲讽,他轻声问:“向晚,你拿什么和我谈什么交易?陆淮给你发的视频?你现在找找,这些东西还在不在了。” 向晚听到沈逾白的话,表情有些许的愣怔。 片刻后,她像发了疯一样地找电脑,登录自己的邮箱,却发现那封邮件已经荡然无存,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她如遭雷击,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多了些自己都未成察觉的恨意。 “沈逾白,是你做的对吗?” 她眼睛直直地望向他,恨不能透过皮肉看穿他的内心。 沈逾白看着向晚冷意森森的眼神,忽然觉得心口一紧。 生平第一次,他在向晚眼睛里看见这样的目光。 他眉头皱了皱,语气更加森然:“向晚,注意你的态度,我只是劝你,不要做什么以卵击石的事。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说完,沈逾白随手打开电视。 新闻里,正在报道着陆氏集团经历的困境。 “陆氏集团疑似爆出丑闻,化妆品原料疑似与宣传不符。” “有消费者在使用宝丽化妆品后出现白斑现象!” “宝丽化妆品疑似添加违禁品!” …… 宝丽化妆品是陆氏集团最有名的一家公司,也是他们的支柱产业。 向晚表情怔忪,无法理解一向素有好评的陆氏集团怎么会突然爆出了丑闻。、 她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沈逾白,想知道是不是沈逾白对他下的手。 毕竟,他确实有过这样的先例。 这样的怀疑让沈逾白有些不舒服,他想到向晚对陆淮的信任和袒护,眼神里汇集着狂风暴雨。 “怎么,怀疑是我做的?我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 沈逾白关了电视,掐灭了香烟。 他起身,垂眸看了她一眼:“这就是陆淮帮你的代价!你真的以为,陆氏集团能够斗得过莫家和霍家?” 向晚浑身一震,眼神湿润润的。 她没想到,莫向晚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是陆淮在背后帮助她,还联手霍家,给他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还给她下药,设计她失身。 如果不是沈逾白及时赶到,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失身给另一个人的情况…… 想到这,胸口的恨意像大山,压在她的心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急剧地喘息过几次以后,她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颤抖着手用酒店的座机给陆淮打电话,想了解他的近况。 “嘟嘟——” 电话迟迟没有人接。 她的反应落在沈逾白眼里。 沈逾白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晨曦的微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薄金,再加上他的气质清冷高贵,此时的他竟然有说不出的矜贵。 “怎么,急着给陆淮打电话?” 沈逾白低低开口,声音好似淳淳美酒。 “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陆淮。” 向晚不明所以。 可她还是非常听话地换上了服务生送来的衣服,跟在沈逾白的身后。 沈逾白起身带她去了隔壁房间,向晚站在酒店门口,似曾相识的号码让她愣在原地。 昨晚,她好像就是被人送到了这个房间? 看着向晚震惊的样子,沈逾白表情愉悦。 他已经猜出了昨晚事情的起因经过。 “沈逾白,”向晚不安地开口,“你确定这里面睡的人是陆淮吗?” 昨晚,在一片药效里,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他一直半侧半趴地躺在床上,所以,她根本无法真正看清男人的脸。 “当然,不只是陆淮。” 沈逾白眼睛里泛起幽深的光芒,像一柄经过岁月沉淀的宝剑,未见寒光,却有锋刃。 嘴角的那缕胜券在握的讥笑,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那张脸,一下子听出了沈逾白的深意,正在犹豫的脚立马顿住了:“沈逾白,那我们走吧。” 说着,向晚就想转身离开,可她的手却被沈逾白牢牢地拉住了。 他一脸玩味地看着向晚,表情似笑非笑:“怎么,害怕见到陆淮的另一面?” 向晚看见他这副不尊重陆淮的态度,心里火气丛生:“陆淮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沈逾白微微笑道:“是不是打开房门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立马就有一位服务生恭恭敬敬地给他打开了酒店的门。 向晚情不自禁地去看屋里的场景,发现和她昨晚在混沌时见到竟然是一样的! 她真的被莫云烟送到了陆淮的床上! 想到昨晚她差点忍不住对陆淮“下手”,她的脸瞬间红了,窘迫得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陆淮。 莫名的尴尬和不安在空气里飘荡着。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了男人咆哮的声音,还有女人疯狂地嘶喊。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非礼了我!” “我要报警!” “我才要报警!是你偷偷跑到我房间的!” 就在两个人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站在门口、正在往里面观望的向晚和沈逾白。 两个怒火中烧的人瞬间忘记了争吵,齐齐对外:“你们是谁?为什么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谁打开了我的房间?酒店经理在哪?我要投诉!” 因为暴怒,男人裹着浴袍站了起来,想要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娘,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气场太过于强大,而不得不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你们?你们是谁?" “知不知道随便擅闯别人房间是违法的?” 沈逾白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话,冷冷地走了进来,无视躺在床上,正在找东西遮盖的两个人,面容冷峻地发问:“陆淮呢?为什么是你们在这里?” 由于他的威压太过于迫人,男人意外地没再激动,只是哆哆嗦嗦地回道:“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说的陆淮是谁?” “我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就没出去过……” “至于这个女人,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女人一听见男人说这话,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你放屁。明明是你跑到我的房间的!” 沈逾白无心听两个人争吵,只是冲着司机商路含了一下首。 商路立马会意,转身去找酒店经理查监控。 向晚看着房间里的一场闹剧,嘴角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甚至在她看房间里的陈设时,心里都少了一些沉重。 她很庆幸房间里的男人不是陆淮,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沈逾白看着向晚嘴角的笑意,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冷意凝聚在一起,像一座移动的冰山。 “怎么,看见陆淮没有睡别的女人,心里很高兴?” 第111章 向晚,记清楚了,这是谁带给你的感觉 向晚不说话。 她不想回答这个带着假设性质的问题。 可她的沉默落在沈逾白的眼里,就变了味道。 沈逾白直直地看着向晚。 昨晚向晚渴望陆淮的情态,他不是没见到。 此时再看见向晚得知陆淮没有和别人睡在一起时的轻松,他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 这一双含着剪水明眸里刚刚还对他含着明晃晃的恨意,而现在,却因为没有看见陆淮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而有了轻松愉悦。 沈逾白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揪着,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口。 “向晚,你是不是挺后悔昨晚和我在一起的?” 沈逾白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不再有深情,有的只是寒光。 他好像在通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内心。 手上的力道更是在不自觉加重。 向晚的下巴被捏得一片通红。 眼睛也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她情不自禁地用力去推他的手:“沈逾白,你放开我!” “你捏疼我了!”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脸色发青,眉毛紧蹙:“说,向晚,是不是我昨晚不来,你就和他睡了?” 沈逾白的怒火不知道从哪起,可很快却燎了原。 向晚被他钳制在自己的怀里,周身动弹不得。 下巴处已经有了尖锐的疼痛。 向晚的泪水不可遏制地落了下来。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早已经变了模样的沈逾白,脸上带着倔强。 带着几分赌气和对他的不满,她愤愤地开口:“不错,我就是后悔了,如果你没来,我肯定就和陆大哥在一起了,他那么好,能够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家族、企业,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这一番话一说出口,沈逾白的眼睛里就盛满了滔天的怒气!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语气更是冰冷:“可惜了,向晚,昨晚我来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说着,他就不管不顾地抱着向晚去了隔壁的酒店。 向晚抗拒得厉害,她看得出来,沈逾白只是为了发泄,而不是因为情爱。 她不愿成为一个男人的发泄物。 这对她而言,非常屈辱! 可惜她的抗拒在一个成年男人面前本就不值一提。 沈逾白很轻松地就解开了她的衣扣,一件一件地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搂着她纤细的腰,逼她靠近自己的身体。 墙壁一样坚硬的肌肉发着烫,向晚的脸红成一片,眼睛里更是闪着泪光。 房间里亮堂堂的,两具身体在柔软的床上纠缠着。 向晚不敢想这副白日宣淫的场面,太过于淫靡。 可沈逾白的身体却厮磨着她。 她抗拒地推开,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化解。 “沈逾白,我不愿意!” “你不能这么对我!” 向晚拼命挣扎,眼泪在挣扎中落在沈逾白的胳膊上。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一下,似乎有所触动。 可他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上班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惊扰到了两个缠绵的人。 向晚身体一僵,她平缓下情绪,试图做好沈逾白的沟通工作:“沈逾白,现在是白天,我要去上班了!” 向晚推搡着他,可沈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狠狠地压着她,把她困在身下。 “沈逾白,你听见了没有,我要上班了,你也要迟到了……” 向晚试图用职业精神唤醒沈逾白的理智。‘ 可却没想到,沈逾白理也未理,拉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皮带上。 “啪嗒”一声,皮带解开了。 里面的场景清晰地映入向晚的眼睛里。 向晚的脸红得像敷过了胭脂,就连身上也泛着红。 沈逾白看她这样,感觉越发强烈。 他附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慌什么,向小姐,上床不比上班有意思吗?” 说着,他单手扣着她的双臂,把它们举在头顶,嘴里也是不干不净地说着荤话:“向小姐,还记得昨晚吗?” “你说你很舒服,你很想要……” 污言秽语泄了一室,向晚听得愈发羞辱。 她愤恨地别过脸,可沈逾白却抬起她的脸,逼她和他对视。 他要让她在阳光下看着他的脸,让她知道,是谁在和她做这种事! 两张完美的脸触碰在一起,吻成一片。 空气在一次变得火热。 这一次,沈逾白没有半分昨夜的温柔,有的只是情绪的发泄。 他肆意地摆弄着向晚的身体,逼她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和他结合。 向晚只觉得不堪,她怔怔地看着沈逾白的脸,眼前的经历和昨晚的脉脉温情重合,更显此刻的荒唐。 她的心里一阵伤感。 两个人的感情,兜兜转转,最终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爱而不得,恨之入骨。 向晚的热泪再一次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打湿了一片。 嘤嘤地哭泣声很快被沈逾白注意到,他没有犹豫,加快了动作。 那点眼泪很快被撞散,身体的愉悦最终还是到达了巅峰。 向晚在愉悦和苦闷里翻滚着,情绪好像找不到出口。 沈逾白怔怔看着向晚,在感觉到了极致的时候,他凝视着她,眼神里带着强势和霸占:“向晚,记清楚了,这是谁带给你的感觉”。 “是陆淮吗?” 没有人喜欢当别人的情绪发泄品、 尤其是此时,向晚越发觉得屈辱。 她再一次别过脸,眼角的泪水四溢开来:“那又怎样,这只是一具驱壳而已!” 第112章 两个人的第一次 向晚的话引起了沈逾白的极度不满。 他暗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掰直了她的脸,和她对视。 璀璨的阳光下,两个人谁都不肯轻易服输。 他们在静默里彼此对视,像两只黑夜里的豹,谁都不肯服输。 沈逾白审视向晚良久,轻笑:“向小姐,看来刚才的事,没有让你满意,既如此,那我们就做到你满意。” 说着,他故意厮磨着她,逼她承认是谁更好。 向晚不肯说话。 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抵制着沈逾白的粗暴。 清晨的阳光投射在向晚的身上,她从地上的影子里看见了自己不堪的身体。 它被迫张成了一张弓,迎合着沈逾白的动作。 看着这些影子,向晚潸然泪下。 这是她在头脑清醒时和沈逾白做的第一次。 她在年少时曾以为,两个人的第一次,必然是脉脉温情的,充满着瑰丽的幻想和美好。 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沈逾白似乎也感受到了向晚的抗拒,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无法忍受,她想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 男人的劣根性,使他对向晚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他更无法想象,他会在多年后,依然败给了陆淮。 想到这,他更加不甘,手段越发细碎。 他本就是医学生,熟知人体的每一道神经和敏感点,想要让一个女人的身体臣服于他,自然有很多的方法。 两个人的房间很快再次火热起来。 向晚只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 以及折磨。 可在这些折磨中,又不可遏制地感受到肉体的震颤。 那些……终究还是取悦到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愉悦。 向晚只觉得,身体里有漫无边际的潮水,托起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把她托得高高的。 她整个人像是一朵轻飘飘的云,随着沈逾白的动作升了空。 等到热汗涔涔,她的身体回到了陆地上。 意识也渐渐清醒。 她张开了双眼,目光幽微地看着他。 空气里的淫靡散发着暧昧的味道。 向晚不禁红了脸。 她刚才湿润的眼睛里,逐渐有了诱人的情志。尤其是微微上挑的眼尾,在此有了让人抗拒不了的魅惑。 沈逾白轻轻抚摸她的眼尾,声音性感嘶哑:“向小姐,满意吗?” “还后悔没有选择陆淮吗?” 他的话太过于下流。 向晚很是气愤。 她沉默着,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可刚刚身体的反应已经让沈逾白明白了一切。 他捏着她的下巴,和她再一次对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向晚的脸颊上:“向小姐,你的身体果然要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向晚虽觉羞耻,可情绪却更加激动。 她摆出一副浪荡的样子,勾着沈逾白,语气温柔暧昧,却扎着沈逾白的心:“沈逾白,我承认,我是有,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就是换个男人,我也会有这种感受!” 她的这段话,狠狠地戳中了沈逾白的心。 那一瞬间,沈逾白脸上风云骤变,满是阴沉。 他一把拉过想要逃离的向晚,表情阴鸷可怕:“向晚,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在床上挑衅一个男人吗?” 这一场情事来得更加凶猛。 沈逾白本就在气头上,动作自然粗暴。 他躺在床上,俯瞰她因为自己而变得通红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我和陆淮谁好?” 向晚愤恨:“沈逾白,虽然我不知道陆淮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他绝不会这样强迫我!” “沈逾白,你就是个浑蛋,只会在床上强迫女人的浑蛋~!” 沈逾白看着向晚那一张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涨得通红的脸,脸上笑意深深:“确实,看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我这个浑蛋……” 说着他一个挺身…… …… * 等向晚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日下西斜。 身边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天,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和沈逾白做了多少次。 只记得沈逾白在床上逼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他和陆淮谁好? 向晚在心里骂沈逾白是个畜生。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吗? 下床的时候,向晚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 两腿间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一张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这个沈逾白,下手真狠!。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伤到了! 去卫生间清洗的时候,向晚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瑰丽的吻痕从脖颈绵延到胸口,又从胸口延伸大腿。 看着这些密布的吻痕,她微微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洗到私密位置的时候,向晚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看见洁白的毛巾上残留的丝丝血迹时,她更加肯定,自己绝对不仅仅因为破裂,更多的,应该是擦伤! 看到这,向晚情不自禁地怨恨起了沈逾白…… 身下的疼痛,让她心里烦躁不已,想到罪魁祸首是沈逾白,她不由得气冲冲地给他打去了电话。 “沈逾白,”向晚语气不善。 “怎么了?” 沈逾白似乎是在医院里,声音里藏着万年不变的高冷。 好似今天从她床上下来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很疼……”向晚忍着羞耻,小声地说着自己的情况。 “什么地方疼?” 沈逾白似乎是听不明白似的,再一次发问。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是不是故意的,她总有一种他在耍她的感觉。 可出现了这种事,她又不好意思去找别人。 只得再一次极其无奈地说了句:“就是那个地方,你把我伤着了!” “哦,” 沈逾白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那就来我科室里处理一下吧。” “这会没人,我也方便。” 说着,沈逾白就挂了电话。 向晚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心里的火气和愤恨像个熔炉。 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机会,把沈逾白扔进去,那她的怒火一定能把他烧化了。 但是一想到,沈逾白做的孽,也应该沈逾白来处理,她就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索性穿上了衣服,戴着口罩去了沈逾白的科室。 如沈逾白所言,他这会儿的科室,确实没什么人。 沈逾白已经准备好了药剂,打算亲自给向晚上药…… 向晚看着沈逾白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在床上时,沈逾白兽性大发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了怯意…… 她很怕。 怕沈逾白会在上药过程中不管不顾…… 第113章 我再怎么禽兽不如,也不会对病人下手 沈逾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嘴唇半勾,看向向晚眼神里多了一丝笑意:“放心,即便是我再怎么禽兽不如,也不会对一个病人下手!” 听了沈逾白的话,向晚稍稍放了心。 她安安静静地脱了衣服,躺在病床上,让沈逾白帮她上药…… 也许是沈逾白良心发作,这一次,他上得很认真。 由内而外,仔仔细细…… 只是,整个过程里,向晚都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终于等到上完了药。 沈逾白一本正经:“最近几天不要有性生活,否则容易感染……” 向晚心里一阵无语。 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沈医生,这话说给你听就足够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忿恚的样子,倒也没过多计较,只是站在隔间门口笑了笑:“所以,向小姐,这几天别急着找下家,不然万一真的感染了,就麻烦了!” 向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蛋坨红:“沈逾白,你天天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她目光汹汹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湿润的水汽。 她无法原谅他的强迫,更无法忍受他的冷嘲热讽。 过往的那一颗热气腾腾的心,此时早已被冰封存,妥帖地收藏起来。 沈逾白看着向晚委屈的样子,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岔开了话题:“向晚,能和你母亲匹配的肾脏已经找到了,预计很快就能做手术了。” 向晚身体一震,喜悦从心底溢了出来:“真的吗?沈逾白?那我母亲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最快的话这周五,最慢的话,下周三。” 沈逾白凝视着向晚那一张明艳的脸。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人事,她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开放了,像一朵牡丹花,妖娆又大气。 从前的气质妩媚又娇憨,而今,稚气退却,成熟的女人味散发出来。 看到这,沈逾白的眼眸更加深邃了。 三天的时间不能有性生活…… 确实时间有点长了…… * 莫云烟得知陆淮并没有和向晚睡在一起时,整张脸气到变形。 她没想到,做好了万全的局,最后还是让向晚逃脱了! “去查,查查最后向晚和谁睡在一起了?一定要找到证据,拍下照片发给沈逾白!” “一定要让逾白知道向晚的真实面目!” 手下的人,战战兢兢地去了。 说也奇怪,他们明明把陆淮和向晚送到了房间里,最后,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分别去了哪里。 甚至,连向晚被什么人带走的,都不知道! 整个酒店的监控,像是遇见鬼了一样,什么都找不到…… 就在莫云烟感到心情苦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条小视频。 封面上的人物和她有九分像。 莫云烟心里一惊,颤抖着手打开视频。 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很快就流了一室。 莫云烟听见这声音,脸色瞬间惨白,她整个人好像冰雕一样,呆愣在原地。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慌忙按了暂停键。 刺激的声音很快消失了,却给莫云烟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她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身边空无一人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心思稍稍镇定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乱了她的心思。 “你到底要干嘛?” 莫云烟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的愤怒还是很轻易地顺着手机传了过去。 男人听见她怒气冲冲的声音,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恃无恐似的笑了笑:“怎么了,莫姐姐,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难道你不喜欢吗?” “你说,如果沈哥看到了这个视频,他还会不会和你结婚呢?” 霍轩阴恻恻的声音像毒蛇,肆意地在莫云烟的脖子上缠绕着。 莫云烟听见霍轩的话,浑身好像被冰山包围着,一层又一层的寒气冻得她直哆嗦。 她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霍轩,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 霍轩听了莫云烟的话,张狂地笑着:“莫云烟,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如果我要一个男人的尊严呢?你能给我吗?” 说着,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在背后里撺掇我去骚扰向晚,我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当初,你说让我去沈逾白的医院,说他能救我,结果呢?我却在他的医院里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事后,你们莫家又和沈逾白沆瀣一气,合在一起威胁我的爸妈把我送进医院,若不是我骗你说,我能帮你,你会帮我逃出医院吗?” 说到最后,霍轩的声音都变得尖锐犀利,听得莫云烟肌肤上满是鸡皮疙瘩。 但自知理亏的莫云烟也不敢惹怒此时的霍轩,她压低了声音,轻声诱哄:“之前撺掇你去找向晚的麻烦是我不对,可我不是也在陆淮手里把你救了吗?不然,以向晚的狠劲,肯定让你老死在监狱里。” 说到这,莫云烟的声音轻柔又魅惑:“霍轩,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烦闷,但是我一直是站在你这里的,至于之前把你送医院,那我也没办法呀,逾白是我的未婚夫,我不能不停他的话呀。这样吧。霍轩,你现在到底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帮你的。” 莫云烟知道,现在的霍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愚蠢的霍轩了,如果不拿出一些诚意的话,那她可能真的无法摆脱当前这个局面…… 想到这,莫云烟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霍轩,我听说,你的身体机能是可以恢复的,只是需要出国治疗,有一名医生非常擅长这方面的手术,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就帮你联系,你看怎么样?” 她的话对霍轩而言,果然很有吸引力。 “真的吗?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恢复机能,又能帮我坐回霍家继承人的位置上,那我就把这些视频全部销毁!保证任何人都找不到。” 当初,霍轩见到这些视频的时候,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今天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莫云烟听见霍轩说继承人位置时,嘴角挂着无声的冷笑,如果,不是新任的继承人容不下霍轩,那他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沈逾白下手呢? 但是,当着霍轩的面,她还是一口应允:“当然可以了,你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 霍轩迫不及待。 莫云烟冷冷一笑,明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就在莫云烟高兴的时候,负责打探向晚消息的手下人忽然走了过来…… 第114章 吃药了吗? 手下的人看着莫云烟一脸的狠厉,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查到的监控拿给莫云烟看。 毕竟,她的脾气不好,只要动了气就会打骂下人出气。 若不是因为工资给得高,再加上每一个下人手里都有把柄落在莫家手里,他们早就不干了。 “怎么了?查出来什么东西了?”莫云烟紧皱着眉头,神情阴毒。 下人打了一个寒颤:“是一段监控,您看看。” 莫云烟打开来看,发现是向晚一个人离开酒店房间的监控。 她走路姿势怪异,莫云烟是个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人弄狠了,受伤了。 一瞬间,她的脸色变了又变,由怒转喜:“查出来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了吗?是不是陆淮?” 手下人听见了莫云烟的问话,心颤了又颤,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但是一想到撒谎的后果还是乖乖地回了话:“抱歉,二小姐,我们没有查出向晚昨晚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莫云烟的脸色由喜转怒,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怎么都查不出昨晚是谁和向晚在一起?” 下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是。” 莫云烟笑了笑,脸上满是得意:“既然如此,想办法坐实了这个罪名,不就行了?” 下人听了莫云烟的话,连连恭维:“还是二小姐聪明,我们马上去做,一定会把视频做得万无一失。” 莫云烟慵懒地摆了摆手:“去做吧,顺便帮我做一件事……” * 向晚涂过伤药后,就想直奔母亲所在的病房里,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喜讯。 也许是因为沈逾白帮她解决了一个大的难题,此时的她竟然会多多少少地感谢沈逾白了。 可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一分钟,就被沈逾白接下来的话,打散了。 “吃药了吗?” 沈逾白神色淡淡。 这些话像针一样,落在向晚的心上,无情地戳破了刚刚冉冉升起的粉色泡泡,疼得她心口发紧。 昨晚,向晚中了药,不知道沈逾白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但是今天白天,她确定他没有。 想到这,她喉头一哽,苦涩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没经验,忘了吃了,以后会在第一时间吃药的。” 说着她转过身,想出去。 沈逾白皱了皱眉拉住了她:“吃过了药,再走。”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抽屉,拿出了两粒小小的药片,又贴心地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向晚。 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这些药品保存得极好。 看不出它像是为谁准备的。 向晚垂眸看了看这些准备已久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泛酸。 她涩涩地想,这一次真的是沾了莫云烟的光,不然,自己肯定得再去药店一趟。 她仰起头,深呼吸了好多下,试图掩饰住心口的淤堵。 几秒钟后,她终于平复下心情。 可再开口,语气仍不觉流露出讥讽:“准备得真齐全呀,沈医生。” “你果真是经验十足。” 向晚说着,仍是乖顺地吃下了药。 她咽得很急,衬得那动作都有些慌乱。 药丸顺着嗓子一路下行,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慢慢下坠。 此时的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似乎除了屈辱,也没有其他。 沈逾白看了看她的脸,眉头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出了科室门,向晚的身体颤悠悠的,身下虽然上了药,可走路的时候,仍然很不舒服。 她站在科室门口纠结了一会儿。 一会儿想要去找陆淮,问问他公司的最新情况,毕竟,他的事终究是因她而起。 可从早上到现在,不管她怎么打电话,都没有联系上陆淮。 一会儿又想去找母亲,告诉她手术的最新进展。 可是看着这两条绵软的腿,向晚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医院。 虽然此时,她很想去找母亲和陆淮,但自己就这样出现,肯定会引起无端的猜疑。 索性直接下了楼。 到了停车场,向晚拿出手机,给陆淮打电话。 这一次,陆淮的手机接通了。 “陆大哥,你还好吗?”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向晚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她知道,陆淮经历的一切打压,都是因为帮她查事情的真相。 陆淮本有些烦躁。 回国后,本来工作非常顺利,但现在四面楚歌,着实让他焦头烂额。 再加上昨晚乌七八糟的一夜,心情着实阴沉。 可这会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和关心,心情竟不由自主地好了,他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丫头,哭什么,不用担心,我没事。” 陆淮用中指的关节处扣了扣桌子,俯瞰着桌子上来自东南亚的名片,目光似水:“你是看到新闻了对吗?不用担心,我有朋友在国外,能够帮我渡过难关。” 向晚听着陆淮的安慰,眼睛里的水汽消退了不少:“陆大哥,我知道,这次您是因为我才招惹的莫家和沈家,才被报复的。”说着,向晚的眼睛竟然又红了,说话时也有了鼻音:“以后,我会尽可能的自己处理这些事,不给您添麻烦。” 向晚认真地想过,以后,哪怕日子再难,她也不能让陆淮做这样的事了。 陆家辛辛苦苦几十载,不能因为朋友之间的帮忙,而葬送在她的手里。 她的话让陆淮皱起了眉头:“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陆淮的指节重重地扣在桌子上,语气严肃:“一个男人创下事业,为的就是守护他的女人……和亲人。”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呢?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陆淮说到这里时,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还有,以后别再因为我去求沈逾白了,陆家的危难,我能解!” 说到沈逾白,向晚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脸色一红。 她顿了顿:“好的,陆大哥,对了,你昨晚休息得好吗?在哪里休息的?” 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向晚的一颗心被提到了心口,她很怕。 怕昨晚睡在她身边的男人是陆淮。 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去面对唐锦。 一直以来,陆淮在她心里,就像是兄长一样。 她敬重陆淮,有着对兄对父的孺慕之情。 而全无异性之间的那种情爱。 如果,她真的和他有过那样难堪的一幕,那她真的,可能要当一个逃兵了…… 陆淮听着向晚紧张的询问,轻轻皱起了眉。 他一向眉目温润,此时眼神里不自觉带了些许的凌厉之色。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坐姿,换了只手拿手机,不动声色地问:“丫头,你希望我昨晚在什么地方休息?” 第115章 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陆淮的话,向晚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尴尬地笑:“自然是希望陆大哥休息在嫂子身边,和和美美的。” 陆淮听着向晚的话,呼吸加重了不少。 到了此时,他竟然痛恨昨晚那个给他下药的人! 为什么要下迷药,而不是催情药? 也许,有些事直接戳破了窗户纸,反倒能够更进一步。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维持这样的一个风度。 他应该像沈逾白一样,执着地追求所爱。 而不是像现在听着心爱之人的祝福,还要装作欣喜地接受。 “我和唐锦,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去碰她呢?别拿你陆大哥开玩笑了……” 陆淮起身,看着落地窗前的风景,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 可他的话语确实温润的,儒雅的。 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抚在人们的心头。 向晚听了陆淮的话,心里怅然若失的。 她真心希望,陆淮能够和唐锦能够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陆淮在屋里陪着向晚说着话,全然没看见唐锦站在门外…… 夕阳西下,她的脸也染上了碎金。 只是,这碎金终究还是没有压下她心头的悲苦…… * 沈逾白回到家里时,向晚还在沉睡。 沈逾白看了一眼,她睡得很沉,鸦羽一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她的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 挺翘俊秀的鼻子画龙点睛般立在中庭。 也许是因为熟睡,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为她整个人增加了一丝恬静。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向晚,看她像一只小猫乖巧地伏在被褥里。 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摸。 不正常的热度让沈逾白皱起了眉。 她在发热! “向晚,醒醒!” 沈逾白皱着眉,推着她。 想把她叫起来,问她是什么症状。 可向晚却睡得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迷迷糊糊的,她竟然梦见陆淮为了帮她而被沈逾白针对的场面。 她小声哭泣,泪落如雨,在梦里大声呼喊:“沈逾白,你真无耻,怎么可以这么对陆淮?!” 她连叫了几遍,似乎在经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可随后,又语气温软,声音缠绵:“对不起,陆淮……” “是我对不起你……” 沈逾白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还有她在叫他名字时的厌恶和对陆淮的温情,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黑气,冷得瘆人。 良久后,他轻轻摸着向晚的脸:“向晚,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在梦里叫陆淮的名字了!” “陆淮就那么好,那么让你不管不顾吗?” “连你的舞蹈都可以放弃?!”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逾白咬牙切齿,表情更是阴鸷到可怕。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问到向晚可不可以为了嫁给他而放弃跳舞时的那种拒绝。 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一点点的眷恋。 好像他和舞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而今,她却为了陆淮,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参选林韵舞团的机会…… 还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陆淮的名字…… 沈逾白抚摸向晚的手里不自觉带了力道。 他语气恨恨:“向晚,纵然你爱陆淮又如何?还不是要伏在我的身下?” 说着,他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商路很快就送来了沈逾白指定的药。 沈逾白扶她起来,喂她喝下。 又体贴地给她贴上了退热贴。 这一夜,沈逾白几乎没睡。 他一遍又一遍地给向晚量着体温,擦洗身体,又给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换了药。 等到向晚醒来时,她的烧已经退了。 四周沉郁郁的,黑洞洞的一片。 唯有沈逾白的呼吸声是绵长的。 向晚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一下身子,想要逃开沈逾白的圈禁。 可沈逾白却异常警觉。 向晚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就立马醒了过来,还在第一时间去摸了向晚的额头。 在一片幽深的沉寂里,向晚看着沈逾白黑夜里的手,看着它在自己的额头上探了探,又贴在自己的头上比较了一下体温。 似乎是发现了向晚已经退烧,沈逾白又搂着威胁,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晚缩着身体,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药效来临,她裹着被子,再一次昏昏然睡了过去。 等到向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沈逾白的胳膊搭在她的胸口上。 也许是因为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如今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更加自然且频繁。 向晚轻轻挪移了一下身体。 这一次沈逾白睡得很熟,没有发现她的离开。 等到向晚去了卫生间洗澡,在镜子里,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瘢痕少了很多。 尤其是下身,疼痛感和不适也消失了。 向晚回想起迷迷糊糊间沈逾白给她上药时的场景,忍不住再次脸红…… 向晚换好衣服,准备去餐厅用餐。 却发现被人从身后搂住。 “向小姐,” 沈逾白撩拨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引起了阵阵酥麻:“不打算好好慰藉一下我这个照顾了你一晚上的人吗?” 沈逾白耍着流氓,手也不老实地伸进衣服深处。 向晚身材极好,每一寸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她的身材纤细却又有手感,再加上肌肤保养得当,所以很是诱人、。 沈逾白碰了两下。 嫩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停不下手。 向晚看着沈逾白这副样子,昨天的恐怖经历像潮水一样包围住她。 她心灵震颤,一把推开沈逾白的手,很不客气:“沈逾白,把我弄伤的人是你。你自己造出来的孽,就应该你来承担!” 沈逾白看她这副抵触的样子,想到昨晚她含泪叫陆淮时的脉脉温情,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寒光。 良久后,他轻轻抬起向晚的下巴,语气冰冷:“这么抗拒我?却还想着和我做交易?嗯?向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要不然我考虑再送陆淮一个大礼,帮你回忆一下?” 第116章 交易结束,你可以走了!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话,整张脸都变白了。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唐锦给她打电话时的无助。 现在的陆淮因为帮助她,已经倍受莫家和霍家的夹击,如果再加一个沈家,那陆氏集团,是不是真的要因此而毁灭了? 想到这,向晚不由得软了身子,去哀求沈逾白。 “沈逾白,你不能这么做!” 向晚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陆淮他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及无辜……” 可沈逾白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不为所动。 向晚咬着牙,湿漉漉的红唇微微颤抖:“如果你不报复陆淮,我怎么做都可以……” “怎么做都可以?” 见向晚答应,沈逾白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欣喜,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眼神里更是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向晚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忍下心头的万般委屈:“对,怎么都可以。” “那好,取悦我!” 沈逾白冷冰冰地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举动,可是却周身凝聚的戾气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向晚眼里闪烁着泪光。 陆淮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他说,一个男人赚钱就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 而今,他已经为了她四面楚歌,又怎么能雪上加霜? 想到这,她顾不上心里的屈辱,她踮起脚尖,去亲吻沈逾白。 她的吻细细密密的,夹杂着咸湿的泪水。 沈逾白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任她吻,任她撩拨。 向晚见亲吻没有用处,索性下了狠招,去吻他的喉结。 沈逾白眸底一片深色,身体顿了顿,最后还是在向晚的指引下,去了床上。 这一场情事来得迫不及防,可沈逾白却全程不动,任由向晚自由发挥。 向晚忍着羞涩,使出自己最大的气力和技巧,尽可能地取悦着沈逾白。 两个人似乎都是暗暗憋着一口气,没有任何享受,有的只是折磨。 终于,沈逾白似乎忍耐够了,把向晚压在身下…… 一场情事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等到向晚从这次情事后回过神的时候,沈逾白已经整理干净了身体,穿好了衣服。 片片金光透过帷幔,照在沈逾白的身上。 为他整个人添了矜贵和疏离。 “向晚。” 沈逾白突然叫住了她的名字。 向晚猛地一惊。 这声音似乎格外淡然,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抬头,怔怔看着沈逾白。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沈逾白黑眸幽深,站在阳光下。 他五官立体,眉骨深邃,尤其是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为他整个人更添风流。 往日,向晚总觉得,这双眸子里有她经常错看的深情。 可此时,她竟然从中看出了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淡然:“从今天开始,交易结束。” “你可以走了。” 沈逾白说完,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向晚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床上。 她呆呆地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背影。 说不出是欣喜,是忧愁? 是解脱? 抑或者,都不是…… 向晚一个人在床上沉郁良久。 等她回过神,起身准备穿衣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下了床,丁姨已经做好了早餐,沈逾白已经离开。 丁姨看着向晚,欲言又止。 向晚默默吃着东西。 空气里一片寂静。 等到她终于吃过了早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丁姨叫住了她:“向小姐,” 向晚顿了顿,飞快地转身,想知道丁姨会说些什么。 可丁姨只是叹了口气:“沈少爷说,之前说过的条件都做数,另外,您开的这辆车,一直都在您的名下,算是分别的礼物。” 丁姨想了许久,把话尽可能地说得圆满一些。 向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好。 随后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丁姨,麻烦你给沈医生说一下,我今晚会把东西搬走。” 向晚本想现在就把东西收拾好,但是奈何上班已经快要迟到了,索性预备趁着晚上的时候搬家。 丁姨也笑了笑,脸上反倒多了一些温和:“沈少爷说他今晚值夜班,不回来了。” 向晚哦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秋季的天一片寂静。 秋风卷起落叶,又飘下。 空气里都是萧条的景象。 向晚漫不经心地开着车,行走在公路上。 这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把车平安开到了单位门口。 莫云烟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向晚,眼睛里冒着火气。 “向晚,你前天上到一半,就翘班了,昨天又请假,这是怎么回事?有把舞团当做家吗?” 也许是四周都没有人,莫云烟撕下来伪装。 问的话格外犀利。 向晚想起前两天的经历,整个人都是嗜血的,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含着杀气。 “莫云烟,你是团长吗?我请假的事,团长都不说什么,你凭什么说?再说了,我为什么请假,你很清楚。” 向晚瞪着眼睛看着她。 因为生气,她的五官格外生动。 “不错,我的确知道。” 莫云烟也不再遮拦,眼睛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快意:“所以,向晚,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向晚看着她这副得意扬扬的样子,眉头闪了又闪。 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嘴角更是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云烟,忽然就很好奇,如果莫云烟知道,是她亲手把自己送到了未婚夫的床上,不知道她的心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想到这,向晚沉郁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她嘴角勾起冷笑:“确实不错。谢谢莫首席的成全。”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莫云烟看着向晚离去的身影,唇角挂着张狂的笑容。 视频已经制作完成了。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亲手拿给沈逾白看看! 第117章 真正的白月光 这一天的班,向晚上的浑浑噩噩。 动作一连跳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有这种或者那种的问题。 团长在一边看着很焦急。 这支舞的视频马上就要交到上面进行参评了。 可身为替身的向晚,却始终找不到状态。 莫云烟更是如此。 下了班,向晚直接去了公寓。 她静静地收拾着行李。 二十分钟,她的东西就收拾好了。 等到她拎着两个行李箱出门的时候,丁姨再次叫住了她:“向小姐,少爷说过了,这些衣服、鞋子、包包还有珠宝,您喜欢的话,都可以打包带走。” 丁姨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沈逾白的原话就是,那些东西,如果她不要,就统统扔掉。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苦涩地笑了笑。 她放下了车钥匙,甩了甩长发,很是潇洒。 “不用了,丁姨。” 向晚捏紧了手里的行李箱。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能鸠占鹊巢。只是烦请丁姨给沈逾白说一声,我母亲的手术劳他费心了。” 说完,向晚骄傲地提着行李箱走了。 她走得不卑不亢,整个人像只孤雁,萧索却又独立。 丁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本身生了个女儿,也许是丁姨和向晚所处的阶层相近。 自从知道向晚和沈逾白在一起的原因后,她竟然对这个姑娘的看法有了暗暗的改观。 向晚拖着行李走了没几步,只觉得脚上的高跟鞋累得要命。 尤其是当她拖着两个行李箱的时候。 向晚咬咬牙,走到大马路上。 就在她准备打车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停在了向晚跟前。 “向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祁看着站在路边,手上还拖着行李箱,心里一阵欢喜。 最近以来,他总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往这里或者向晚所在的舞团附近转悠一下。 希冀着能够和向晚不期而遇。 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晚竟然会遇见拖着行李箱的向晚。 难道是,她和沈逾白分手了? 想到这,林祁嘴角露出笑意。 向晚猛然撞见林祁,淡淡的落寞流露在脸上。 和沈逾白交易结束的事,多少有些突然。 向晚连柳云都没有说。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林祁。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尴尬和手足无措。 片刻后,她轻轻笑了下,眉宇间闪动着娇憨:“林祁,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祁看着向晚冲他笑,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表情轻松:“我的工作地点在附近,刚好下班。” 说着,他勤快地帮她拿着行李。 没再询问她带行李的原因。 只是静静地问她,去哪里? 向晚报了家里的所在地址。 坐在副驾驶上,想着心事。 也许是今晚遇见了向晚,林祁心情极好,他打开了中控台。 抒情的音乐缓缓流淌。 向晚听着这些情歌,心里又泛起了酸涩。 时至今日,她发现,也许是因为和沈逾白纠缠了6年。 也许是女人永远也忘不了第一个男人。 分手后,她的心里竟然有莫名的滋味。 “向晚,”林祁想了又想,看着向晚眼神里有殷殷的期盼:“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向晚摇了摇头。 从前,她总想着等母亲痊愈后,就带着她去海市,找林韵,学习跳舞。 但现在,母亲的病还没有痊愈,而她,又答应了沈逾白,放弃和莫云烟一起竞争林韵的舞团。 所以眼下,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但是,她的心里放心不下陆淮,她想尽可能地为陆淮做些什么。 林祁见向晚摇头,眼睛的喜色越发明显。 那个夜晚,他也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向晚,对他并不是像从前那样,毫无感觉的。 想到这,他笑了笑:“向晚,你好好休息,记得身后有我。” 向晚感激地看了看他。 她眉心微动,有荧光在脸上闪烁。 林祁深深地回望了她一眼。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一室美好…… 回到家里。 由于多日不住人,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向晚收拾好行李,找来抹布,很快就收拾干净。 等到向晚收拾好一切,准备休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清冷的月光照在窗前。 向晚看着这抹月光,一直到了深夜,才睡着…… 就在向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莫云烟拿着视频找到了沈逾白。 “逾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朋友看错了,她说,她在酒店里看见了向晚和我小叔在一起。也许是好奇吧,她还专门录下来让我看看。” 说着,莫云烟没有等沈逾白任何回复,径直打开了视频。 沈逾白抬头静静地看。 视频里,向晚姿势怪异地从酒店出来。 看得出来,她的样子很狼狈,没少被人折腾…… 想到这里,沈逾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视频快进着,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逾白静静地看,他知道,这是陆淮! 视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看着视频里的男人,沈逾白眸光里凝聚着血气。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的反应,心里闪过欣喜。 “逾白,我闺蜜说,她前天在酒店里,遇见向晚和小叔开房,我本来还不相信,可谁知道,这视频竟然清清楚楚的。” “唉,要说我小叔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会和向晚在一起啊?” 莫云烟故作迷糊。 沈逾白一声不吭,只是沉着脸:“把视频发给我。”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怒气冲冲,神情都是愉悦的。 她飞快地给沈逾白发了一份视频,还贴心地备注好了时间。 沈逾白反反复复地把视频看了几遍。 脸色变了又变。 良久后,他出声:“云烟,这视频是你哪位朋友拍摄的?”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的问话,忽然间就心虚起来。 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林羽,那天林羽在这个酒店有招待。所以……” 沈逾白笑了笑,淡然地抽出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间,他神色莫名,看不出悲喜。 莫云烟静静地看着沈逾白吸烟,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怯怯地看着沈逾白,眸光闪烁。 沈逾白沉默良久,最后轻声发问:“云烟,你知道为什么在联姻的时候,我选择你,而不是你的姐姐莫云筝吗?” 第118章 你能不能再去求求沈逾白? 莫云烟乍然听见“莫云筝”三个字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她也一直都在纳闷。 为什么沈逾白不选择莫家真真正正千娇百宠的大小姐莫云筝,而是选择她这个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女呢? 虽然,她养在深闺,极少有人知道。 但是,毕竟,她才是沈逾白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呀! 可她不敢问,她害怕有些东西一旦戳破了,就再难回到从前。 更不敢指责沈逾白和向晚在一起,因为她怕真的没办法和沈家联姻。 这样,她的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莫云烟脸上升起了一丝讨好的笑:“逾白,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对吗?” 沈逾白听着莫云烟的话,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晦暗不明的。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起身拿起外套, 整个人都是清冷高贵的,像是云间的月。但行动时,迫人的威仪还是显露出来。 莫云烟痴痴地看着他,眼睛里爱意泛滥。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她两眼,眼神里飘动着不在意。 这些或明或暗,或深或浅的神情,他早已司空见惯。 也毫不在意。 想到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妩媚动人的脸…… 想起她冷冰冰的带着恨意的眼神,沈逾白心里一阵烦躁。 他转身时特意回看莫云烟一眼:“云烟,有些事,聪明反被聪明误,无所求,反倒会有额外的收获。” 说完,沈逾白就起身离开了。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牙,打出了一个电话:“霍轩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没有?” 手下的人战战兢兢:“二小姐,霍轩没有死,不知道被谁救了,另外就是,霍家的人,对于霍轩的飞机出事故的事很生气,您准备怎么办?” 莫云烟听见霍轩逃跑,想到他手里还有她和之前男朋友拍的小电影,眼睛里跳动着火苗:“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一群蠢货!” “一定要抓到霍轩,找到他手里的东西!” 莫云烟给手下人下达了死命令。 手下人唯唯诺诺。 莫云烟眸光一转,脸上满是阴沉的笑意:“去找人解决了向晚的母亲,让这个死老婆子赶紧上西天!” “对了,最后的死因一定要栽赃给沈逾白!” 想到向晚痛恨沈逾白的样子,莫云烟满满都是兴奋! * 向晚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她晃了好一会儿神,才从当前的情况里,反应过来。 就在她忙着洗漱的时候,唐锦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向晚,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见一面,聊一聊陆淮的事。” 向晚听了,慌忙答应,一个不小心,口里的牙膏沫子掉落在胸口的衣服上。 白花花的一大片。 “那好,就约到上午九点,今天是周六,你应该不加班吧?” 唐锦的话语里,有淡淡的失落。 向晚听着,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当然好啊,还是之前见面的地点吗?” 向晚本就打算去公司里找陆淮,现在唐锦过来找她,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胜欣喜。 吃过了饭,向晚换了衣服,就去了之前的餐厅。 她叫了一杯咖啡,在手机上查看着陆氏集团的相关新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向晚才发现,莫氏集团的打压似乎更严重了。 反倒是霍氏集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之前那么多动静了。 向晚静静地看,边看边给陆淮发信息。 不一会儿,唐锦就走了过来。 “向晚,不好意思,每一次陆淮这边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唐锦一脸的歉意,她声音恬淡,看着很是愧疚。 也可能是关心则乱,向晚看得出来,唐锦应该有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看到这,向晚心里更加内疚。 她充满歉意地把菜单推过去,示意唐锦点饮料。 “没事的,本来也是因为我,陆氏集团才有此一劫。” 唐锦随手点了一杯冰美式,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在她不经意间,手腕处露出了一片蝴蝶般的红色胎记。 向晚扫了两眼,恍惚觉得谁的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向晚,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有点为难,但是我也是为了陆淮考虑,毕竟,这些话,他也不好意思说。” 唐锦重重地放下咖啡,看向向晚时,脸上很是焦虑。 向晚点点头,她的焦虑并不比她少。 “向晚,你能不能再去求求沈逾白?” 唐锦喝了口咖啡,语气不自觉带了哀婉:“虽然最近陆淮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公司遇见了瓶颈,如果闯不过去,很有可能百年基业就毁于一旦。” “而且,我找人调查过,这次违规添加违禁品的生产商刚刚被陆氏征用,这批护肤品还没有真正的流通市场,只要向公众说明情况,并道歉,就能解决相关问题。主要是,媒体不给机会,而且,网络上有人带节奏。另外就是,因为陆氏企业有了丑闻,很多科技公司不愿意再合作,可能会撤回相关核心技术……” 向晚听着唐锦的介绍,眉头紧皱,她也知道,对于日化公司来说,核心科技要比这次信用危机还要严重。 “嫂子,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您但说无妨。” 向晚看着唐锦,一脸真挚。 唐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向晚,你能再去求一求沈逾白吗?如果有沈家出手,陆家肯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的。” 说着,唐锦的眼睛里盈着水汽。 她长相甜美,性格温柔。 此时,眼神更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怜人,就连向晚见了,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是一想到要求沈逾白,她的心里就有些犯难。 唐锦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难处:“向晚,如果你感到为难的话,就算了。再说了,就是陆淮也说,他一直拿你当妹妹,现在公司的事,他根本不愿意让你知道,就怕你知道了,会难过……” 说着,唐锦的眼泪滚进了咖啡杯里。 向晚听着陆淮暖心的话,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嫂子,你放心,虽然我和沈逾白交情不多,但是哪怕我豁出命来,也要帮陆氏集团解了这道难关,谁让这次的危机,本身就是因为陆大哥帮我才有的呢?” 说到这里,向晚更是后悔。 现在,她没有找到霍轩,也没有扳倒莫云烟,反而给陆淮招惹来了一堆麻烦…… 唐锦见向晚答应,松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握住了向晚的手,很是感激:“向晚,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感谢你……不过,有一点我想悄悄地给你说,让你去求陆淮这件事,你千万别给陆淮说……” 向晚想到还要继续求沈逾白,心里一阵苦涩。 她点点头,嘴角勉强维持住微笑:“放心吧,嫂子,今天的事,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第119章 你现在还爱着沈逾白吗? 离开餐厅时,唐锦说自己家里有事。 向晚一个人打着车去了陆淮的公司。 她到前台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陆淮的秘书。 “向小姐,您是要找陆总吗?” 陆淮的秘书之前见过她,此时一见她过来,眼睛里都是惊喜。 虽然她不知道,陆总和唐小姐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她知道,陆总对这个“妹妹”,真的很用心,。 向晚笑了笑:“陆大哥这会儿忙不忙,我去的话,会不会打扰他?” 秘书都是人精:“怎么会,陆总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打扰呢?” 说着,她亲自迎着向晚去了楼上。 向晚静静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门看陆淮在里面忙来忙去。 温暖的秋阳照在陆淮的办公室里,亮堂堂的。 可是陆淮却眉头紧锁着坐在办公桌上,似乎屋外的暖阳,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向晚默默站立着,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陆淮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门外。 他一直不停地打着电话,接着各种会议。 他不停地给别人道着歉,又不停地处理着别人的退单。 还要耐心地和供应商谈判,看能不能尽可能不要退出。 额角的汗水从他的脸上滴落。 一向温润的脸,此时竟然有了疲态。 看起来,很是……焦头烂额…… 看到这,向晚心里阵阵难过。 她到今天才明白,原来陆淮竟然在背后,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看到这,向晚默默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帮陆淮解脱当前的危机! 就在向晚打定主意的时候,忙得抬不起头的陆淮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门外。 向晚站在门口,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两个人视线相对。 陆淮的心里升起柔柔的温情。 此时他多么希望,向晚能够离开沈逾白,这样,他切断和唐锦的交易,勇敢而又热烈地追求向晚。 “陆大哥,您一直在忙。我过来看看您。” 说着,向晚送上了一些甜品和点心,这是她在来的路上专门买的。 陆淮看着向晚送来的蟹黄包,笑意盎然。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疲劳的情绪:“丫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陆氏集团是可以度过这次难关的。” 陆淮知道,向晚最近很是焦虑,没少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但是,现在的事,他还不能说。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为了能够和她在一起,他付出了什么! 想到这,陆淮的眉目温润了不少:“对了,丫头,我听说伯母那边没有肾源?我这边的朋友刚好在医院里工作,所以,可以给你帮帮忙,回头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向晚见陆淮忙成这样,还在想办法帮她的母亲找肾源,眼睛瞬间红了。 她噙着眼泪:“谢谢你,陆大哥,不过我母亲的肾源已经找到了。谢谢你的帮助。” 向晚看着陆淮,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陆淮不知道这些,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含笑。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是沈逾白帮你找的吗?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说起沈逾白,向晚眼眸猛地发紧:“挺好的,虽然闹了一点小矛盾,但是我还是打算把他追回来。” 说到后面,向晚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 陆淮静静地看着向晚。 阳光下,他温润的脸上,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有怜惜,有后悔,有悲痛,还有隐隐的爱意…… 沉默了片刻,他出声,声音嘶哑:“丫头,你现在还爱着沈逾白吗?” 向晚听见陆淮问这个问题,本能地想要逃避。 她在和沈逾白同居的时候,对沈逾白有爱,也有恨。 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慨叹。 可当他们真正分开,每当她想起沈逾白,心里依旧会隐隐犯疼。 可她也知道,沈逾白他们之间不可能。 她不能再过多出打扰。 但是现在不行了。 “爱,依然很爱……” 向晚喃喃道。 只是,这一句话,她不知道是为了哄骗陆淮,还是为了哄骗自己…… * 从陆淮办公室出来后,向晚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她想问问沈逾白,她母亲做手术的事。 到了医院,沈逾白不在。 护士热情地招待了她。 “向小姐,沈医生一直在关注着您妈妈的身体情况,现在肾源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等您母亲的检查结果,估计这两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向晚心里一阵高兴。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和护士告别后,她急匆匆地回了母亲所在的病房,打算给她分享这样的好事。 路过连廊的时候,想到之前和沈逾白在这里发生的事,向晚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她转过头,竟然在不经意间遇见了沈逾白。 两日不见,他似乎风采依旧。 似乎并没有因为交易结束的事,而有什么变化。 倒是向晚,黑眼圈浓浓的。 就连脸上,也没什么妆容。 想到这,向晚本能地有一种想要逃的冲动。 但是她一转身,竟然和一个熟悉的人撞了满怀…… 第120章 向晚,和我试试 向晚穿了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一和人撞在一起,瞬间就想跌倒。 就在她快要和大地有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她, 向晚一抬头,竟然是林祁。 此时的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向晚,你是来看伯母的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见向晚在,林祁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他看着向晚白净的脸蛋,心里生出旖旎之情。 向晚很意外,她尴尬地笑笑,从林祁的怀里,走出来:“好多了,林祁,你怎么在这里?” 林祁拿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一脸兴奋,目光更是满含深意:“我调到这个医院里了,专门来这里学习医疗技术。对了向晚,我一会儿就下班了,你晚上有约会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也算是庆祝我升迁?” 向晚听林祁这样说,觉得确实无法拒绝。 但是,她今天来,是想找沈逾白,看他能不能帮陆淮一把。 实在无心其他。 想到这,向晚表露出歉意:“对不起,林祁,我今晚已经有安排了,可能不太方便,改天可以吗?” 林祁有些失望,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沈逾白,心下多少有些了然。 向晚并没有真正放弃沈逾白,两个人只是暂时分开! 但是,一想到沈逾白给不了向晚未来,他的心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向晚,他不适合你,不如试着和我在一起!” 说着,他不顾站立在一旁的沈逾白,径直逼近了向晚,异常强势地上前,把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的方寸之地:“晚晚,他有未婚妻,而且你们家世不合适,但我不一样,为了你,我可以回到林家,也可以离开林家的。” 说话时,林祁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向晚被他的真挚打动,她抬头,认真看着林祁。 说实话,每一次林祁和她表白的时候,她都会有那么一些感觉。 多少年了,自从她离开校门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热烈的、纯真的爱恋的。 不夹杂任何的名利和复杂,有的,只是纯粹。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渴望真挚的恋爱的。 但是,向晚想到陆淮,她的心里再一次泛起无边的苦涩。 她没有真正地忘记了沈逾白。 更不能就这样置陆淮于不顾。 她看着林祁,眼睛里涌动着情绪。 他们这副深情相望的样子,落在沈逾白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碍眼。 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的一颗心攥在手里,用力地捏着。 有血液往他脸上、头上涌。 他的心砰砰跳着。 想要离开,可脚却像是粘了胶水一样,站在原地,怎么都走不动。 良久后,沈逾白轻轻笑了,脸上满是嘲弄。 真是好笑,前几天还在因为别的男人上他的床,今天又和另外一个男人搞壁咚! 这个女人,还真是! 想到这,他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痴男怨女,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 但向晚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目光幽深地看着林祁:“林祁,对不起……” 这份感情,如果在陆氏集团没有危机的时候出现,那么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和林祁试试。 但是现在不行。 林祁看着向晚的神情,沉默了片刻。 直到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俩。 他才从情绪里清醒,轻轻地松开了她,和她道歉,眼神里很是伤痛:“抱歉,向晚,是我太心急了。” 向晚没有说什么。只是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她侧过身,回望沈逾白,却发现他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和林祁在长廊上分开后,向晚就回了病房。 她还未开口,袁姨就一脸笑意地给向晚说了最新的手术安排。 向晚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她,精神状态和前两天比,真的好多了。 “这一次,沈医生没少费心思,晚晚,你有没有谢过他?” 被沈逾白细心照顾了很多次后,向母逐渐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医生。 她发现他的专业素质是真的强,照顾起病人又是真的,细心专业。 又听说陆淮有了女朋友,就渐渐地把心思放在了沈逾白身上。 向晚闻言表情一窒,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想让自己去谢沈逾白。 “没有,”说话时,向晚的脸有微微的红。 “妈,这不是他们当医生理所应答的吗?” 说起她母亲的手术,向晚并不觉得心里有什么愧疚,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他的。 但是老年人就是这么固执、 一听说向晚没有谢过沈逾白,向母就有些不乐意:“晚晚,不是我说你,你在人情世故上,怎么能这么一窍不通呢?没事的时候去买点水果。” “他又不缺,不用买。” 向晚想起,沈逾白吃东西,非常挑剔。 寻常的水果,他从来不碰。 “去,向晚,这是今天袁姨买来让我吃的水果,你帮我给他送过去。” 李连枝看着向晚,一脸的怒其不争。 向晚无奈,转念一想这也是接触沈逾白的一次机会,索性提着果篮去找沈逾白。 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李连枝正在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去吧,今晚别回来了,有你袁姨在!” 向晚撇撇嘴,去了沈逾白所在的科室。 到了科室门口。向晚这才觉得,自己手上的果篮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 她蹉跎着,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沈逾白的门打开了。 此时的他已经脱了白大褂,穿着板正的西装,似乎有什么约会。 见向晚手里拎着果篮站在门口,沈逾白的脸上平静无波,好像没看见似的,起身就要离开。 他腿长,走起路来给外快。 向晚一路跟着:“沈医生,这是我妈妈让我给您送的水果,谢谢你对她手术的关心。” 沈逾白听见向晚和他说话,停了一下,看向她时,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嘲讽:“不用了,手术的事,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已经给出了你的条件,现在我自然也会遵守有些规则,不是吗?” 向晚看着他这副玩味的神情,想到自己感谢他的方式,瞬间脸色微红。 她抿了抿下嘴唇:“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向晚拎着果篮就想走。 但是刚转身走了一步,她又折返:“沈医生,想请问你,能帮陆氏集团度过这次难关吗?” 第121章 沈逾白,求你 沈逾白正在行走的步子瞬间顿住了。 他回望着向晚,笑意不达眼底:“向小姐,我发现你还真是挺忙的,一会儿忙着和别的男人壁咚,一会忙着替人求情。” 沈逾白说着,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 眸光凝聚着无数的寒气。 像刀子一样搜刮着向晚的心。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讽刺,脸色苍白。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沈逾白,可是你也知道,莫家之所以针对陆淮,是因为他帮我查我被绑架的真相,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错。再说了,霍轩几次三番骚扰我,他曾亲口给我说过,是莫云烟在背后指使他绑架我,并且想要强迫我!” 说到这,向晚的眼角挂着泪水,“所以,陆淮只是在帮忙而已,他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沈逾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向晚。 他身材高大,向晚虽然有167,但是比起沈逾白,还是矮了一个头。 从陆沈逾白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见向晚眼角的泪水,可怜兮兮的,很是动人。 沈逾白不由得想起她伏在他床上时,在感觉到了极点的时候,她迷离的双眼,很是诱人。 可一想起,她的眼泪是为了陆淮而流,沈逾白的黑气就沉了不少。 “向小姐,你说是云烟指使霍轩,有什么证据吗?”说到这,沈逾白嘴角挂着残忍的笑:“说话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你可不能空口说白话。” 沈逾白全心全意地维护着莫云烟,丝毫不考虑向晚的感受。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心里缺了一个大窟窿,汩汩地流着鲜血。 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她不指望沈逾白可以帮她查清实情,可她也无法忍受沈逾白这副理所当然包庇莫云烟的样子…… 眼角的泪水不知不觉落了一地:“沈逾白,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莫云烟指使的……可你偏偏……” 说到最后,向晚有些说不下去。 沈逾白静静看着向晚流泪,眸色暗了些许:“所以呢?向小姐?你是想让我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吗?还是你在为陆淮打抱不平?” 向晚视线一片模糊。 情绪到了极点,很多话,她说不出口。 沈逾白看着至今仍然满是天真气的向晚,嘴角的嘲讽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淡了许多。 “陆淮在帮你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样做会得罪莫家和霍家。他是一个男人!做事情前不考虑好后果,而是盲目地暴露了自己,还让一个女人来为他求情,这是一个大男人做的事吗?” 说到这,沈逾白眼睛里有微微的不屑。 向晚听不得别人说陆淮,她本想要辩驳,但是想到陆淮那一张忙忙碌碌的脸,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沈逾白,所以,你可以网开一面帮帮他吗?毕竟,本身就是你的未婚妻错了……” 向晚的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沈逾白饶有兴趣地看着向晚,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明说的意味。 “沈逾白……” “你要怎样才可以帮陆淮?我……” 有些话,她终究说不出口。 “向晚,你这是又想和我做交易吗?” 沈逾白冷冷开口。 此时的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走上前,轻抬向晚的下巴:“向小姐,你这次打算用什么,还是身体?” 说着,他带着薄茧的手刮着她柔嫩的脸蛋,语气嘲弄又凉薄:“可惜了,你这具身体,我早就已经见过了,现在真的没一点兴趣呢……” 说完,沈逾白就抬腿准备离开。 向晚静静看着沈逾白离开,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走到沈逾白跟前:“沈逾白,我手里有一些你未婚妻的东西,也许你会喜欢的。” 沈逾白果然停了下来。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向晚喘了一口气:“沈逾白,你知道吗,莫云烟可能有个前任。” 向晚在听楚芷嫣说过莫云烟的事情后,就暗暗调查过。 也许是因为离莫云烟太近,她从她接打的电话里,还真的打听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莫云烟十有八九有个难以忘怀的,而且还在纠缠的前男友。 想到沈逾白的头上可能要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向晚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解气和……难过。 她静静地看着沈逾白,想知道沈逾白会是什么反应。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不以为意:“谁还没有个前任,再说了,前任重要还是结婚对象重要?!” 沈逾白的话一语双关。 身为沈逾白前任的向晚再一次惨白了脸。 带着寒气的风吹在她的心上。 疯狂地肆虐着她的心。 可沈逾白的话却比寒风还要尖锐。 它像是在体内游走的针,跟着经脉刺穿她的五脏六腑。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前功败垂成的时候,沈逾白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准备下班了,可以顺道去玩玩。” “好,时间、地点发我。” 接完电话,沈逾白径直离开,没给向晚一个表情。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向晚穿着一身旗袍出现在醉人间的时候,一群男人都忘了呼吸。 她长得实在太美,此时,又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鱼尾裙,勾勒出身体的完美曲线,长发高高盘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行走的美人鱼。 柳云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心里酸得冒泡泡。 她看着向晚盈盈一握的细腰,恨不得自己上去摸上两把。 “向晚,你可真是个妖精,真够风情万种的。我就不信沈逾白是柳下惠,能得忍住!” 向晚微微一笑。 这身衣服确实让她看起来很妖娆。 她之前嫌太过于风情,所以不愿意多碰。 但是到了现在,她也不顾上其他了。 就在柳云和向晚插科打诨的时候,一道火热的目光落在了向晚的身上。 “美女,你长得可真好看,过来陪我吧!” 一位喝醉酒的男人走上前,他轻摸着向晚的手,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话。 柳云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脸上:“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 向晚直接甩开男人的手,端起酒杯就想往他脸上泼。 男人反应过来,直接夺了向晚的酒杯,他一脸的愤恨,脸上的横肉满是狰狞。 他瞬间扬起了手。 犀利的掌风差一点落在向晚的脸上,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拉住了他…… 第122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向晚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位不相识的男士。 他身上穿着一件针织衫,下身随意穿了件休闲裤,看着很是简约。 此时他正懒洋洋地看着猥琐男,一脸的慵懒邪魅。 手上的力道更是轻轻松松的,看着没有什么力气,可猥琐男却一脸痛苦。 他的五官皱巴巴的,全部拧在一起,像极了吉吉国王。 “疼,放手,放……”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牙呲得很大,像是大嘴猴在发疯:“啊!” “你快点放开我,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嘴猴还在说狠话,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痛苦极了。 “是吗,我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邪魅地笑着,他姿态随意,力道却明显加大了。 大嘴猴痛得站立不稳,身体扭成麻花,哀嚎了起来。 “艹,你这个混蛋,还不快放了我!” “啊啊!快放了我!” 他的嚎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看向向晚的脸上也有了追究。 向晚一见周围人指指点点,也觉得不好看,脸上也有了些许窘迫。 她待要说话,却被柳云一把拉住了。 “别理他,这种男人就应该有人治治他,省得他霍霍别人家的姑娘。” 柳云看戏似的,犹嫌不足,还在一边火上浇油:“好汉,别轻饶了他,说不定干了不少的坏事呢!” 向晚扯了扯柳云的手,示意她少说两句。 陌生男一见柳云喊加油,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笑得更加妖冶:“好啊,既然我妹妹说了,不能放手,就真的不能放手!” 说着,他侧了一下脸,手下的人立马迎了过去:“带下去,好好教育一番,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放了他。” 大嘴猴一见他的身后站着这么多保镖,虽然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但是,他还是不肯服输,依旧是骂骂咧咧:“还不赶紧放开我,我认识京市海家!我是海家的远房亲戚,惹到我,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陌生男听见“海家”两个字时,嘲弄地笑了,他不发一言。 手下人好心提醒:“听说过南城洛家吗?这是我们洛少爷!” 南城洛家,是华国出了名的大家族,祖上曾经为国家立过功勋的,族里有经商,有从政的。不仅如此,还有一代人出远洋,在国外开矿。 据说,全球有一半的钻石都是出自洛家。 但是整个家族都很低调,寻常人根本就不知道。 大嘴猴一听,瞳孔抖了又抖,他脸色立马变得发白,一双腿不自觉发软,跪在地上:“我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洛少爷,还请您多多包涵……” 说着,跪在地上磕起了头:“我其实是海家的一个下人,求您千万别给海家说……” 他磕得力道很大,头上渐渐洇出鲜血。 向晚在一边看着,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就连柳云眼睛里,也有了一丝同情。 洛少爷也就是洛熙,似乎看出了她们的想法,随手地摆了摆手。 手下人立马推着猥琐男走了。 柳云侠女似的给洛熙抱了下拳,眼睛里满是调侃:“洛少爷,真是义薄云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长见识了!” 说着,柳云给向晚使了一个眼色,:“晚晚,还不敬洛少爷一杯酒,也算是感谢洛少爷的霸道相助。” 向晚看出了眼前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再加上他刚才确实帮了自己,所以,非常听话地给洛熙敬了一杯酒。 三个人互相认识、寒暄。 见向晚举起酒杯,洛熙也很直爽,径直喝下。 “你们到这里是来玩的吗?” 喝下酒的洛熙整个人脸上有些微微的红。 “当然了,来这里不玩,到什么地方玩啊?” 柳云自来熟似的和洛熙开着玩笑。 洛熙听了也是随意地笑,这一笑,冲散了不少之前的邪魅,有的只是慵懒。 “走吧,我今天刚好也是来会会好友。” 说着,他领着向晚和柳云上了顶楼。 向晚本来还不想去,她今晚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到沈逾白。 可奈何到了这里,压根就没见到他。 又见柳云一直撺掇,也不得不跟着一起。 进了包间,房间里乌泱泱地坐着很多人。 向晚还在犹豫的时候,就被柳云拉在了门口。 四周都是保镖,再加上光线很暗。 向晚有些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洛少爷,您真是大驾光临,终于到了,还以为你们还得再等一会儿呢。” 柳泽一见洛熙走过来,急忙上前和他握手。 洛熙笑意慵懒,伸手给了他一拳,“本来早就到了,只是在楼下救了个妹妹,所以也带过来,也算是热闹热闹。” 说着,他招呼向晚和柳云进来。 包厢里,男人们喝着酒,玩着扑克或者调情。 周围环境乌泱泱的。 散乱的衣服扔在地上,有不少男女衣着单薄,开着玩笑话。 一见向晚进来,男人们立马安静了。 原因无他。 他们身边的女伴长得再美,身材再好,也比不过向晚。 所以,向晚一来,瞬间就吸引了在场男士们的所有的目光。 他们纷纷起身,热络备至:“这是洛熙的妹妹吗?果然和洛熙有些像!” “妹妹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大学毕业?” 向晚有些怯生生的,不太能适应得了这里面的环境。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错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逾白端坐在沙发上,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 他表情疏离清冷,似乎和周围环境不搭边。 可他的身边却坐着个妖艳的女人,此刻正想趁周围人不注意,跃跃欲试地想往他身边靠。 可何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所以,女人只敢试探,而不敢真的有所行动。 向晚很是惊讶。 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似乎是察觉到向晚异样的目光,沈逾白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的视线在幽暗的包间里撞在一起。 相视良久,沈逾白表情嘲弄,微微笑着押了一口酒。 向晚看着他的态度,又见他的身边坐着别的女人,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终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始终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柳云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啧啧两声:“看不出来,这个沈逾白竟然也会这样!” 随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扯了扯她的手:“别管他,反正绿的是莫云烟。” 说到这,柳云像是起了劲:“要不然我们回头拍个照片发给莫云烟,气不死她!” 向晚心里苦涩,摇了摇头。 落座的时候,有不少男士们招呼向晚坐在他们身边。 但是向晚巍然不动,紧跟着柳云。 顾牧看着向晚,眼睛里多了促狭,开始起哄:“向晚,来沈哥这里坐,他身边正好没人,我们一会儿刚好可以玩游戏。” 刚刚,他们在玩扑克,谁输了谁脱衣服。 可沈逾白这个大门葫芦,压根不和他们玩。 搞得身边的女伴们都很有意见。 毕竟,沈逾白的身材怎么样,在场的人,尤其是女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 洛熙见向晚局促,像是招呼自家小妹一样,拉着向晚在自己身边坐下。 柳云依偎着向晚,三个人落座后,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向晚,玩不玩扑克牌?谁输了谁脱衣服。” 第123章 用身体勾引…… 顾牧一脸坏笑。 他就不信,看见向晚脱衣服,沈逾白能坐得住。 向晚摇了摇头。 她今天出门只穿了这件鱼尾裙,衣服真的不多。 再说了,她也不喜欢这样的游戏。 顾牧有些扫兴:“唉,又是一个玩不起的。” 他点评完向晚,又把视线投向了洛熙和柳云,洛熙常年出入这样的场所,早就对很多事见怪不怪了,所以一见顾牧扫兴立马挑起了新的花样:“不如,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一众人的同意。 就连沈逾白也被迫参与其中。 庄家顾牧转起了酒瓶。 瓶子口对准了沈逾白。 他一脸期待,沈逾白身边的女人,更是一脸迫切,恨不得直接贴在沈逾白身上。 她早就听说,谁要是拿下了沈家的少爷,这辈子自然而然就站在了财富顶端……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沈逾白没有半分犹豫。 顾牧似乎早就等着沈逾白选择这个问题,等不及似的追问:“沈逾白,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和谁?”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沈逾白到底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过。 尤其是向晚。 沈逾白皱了皱眉:“这是两个问题,我只能回答第一个。” “在酒店里。” 说完,周围一片唏嘘。 他们起哄似的叫嚷着。 纷纷追问,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莫云烟。 向晚听着这些起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分手时的夜晚,她曾见到沈逾白送着莫云烟走向了酒店…… 不知道,沈逾白的第一次,是不是就在那个酒店。 毕竟,他表现得,实在不像是没有经验的样子…… 一想起这些,向晚就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柳云在一边看着向晚害羞的样子,也知道她和沈逾白成了,笑眯眯的,朝着她挤眉弄眼。 向晚脸皮薄,受不了柳云这样开玩笑,悄悄拧了拧她腰间的软肉。 洛熙看着向晚和柳云的亲密互动,有注意到沈逾白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目光,若有所思…… 柳泽见这群人闹起来没完没了,赶紧起来活跃气氛。 “闹够了没,想不想问是谁?” 众人都异口同声说想。 柳泽握住了酒瓶,“那还不赶紧转下一个!” 说着他用力转起了啤酒瓶。 酒瓶转了好几个圈,向晚看着越来越慢的瓶子,眼皮子直跳。 果然,啤酒瓶歪歪斜斜转了几下后,停了下来,酒瓶口正对着向晚。 柳泽笑嘻嘻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向晚想到刚才他们打扑克脱衣服的画面,咬了咬牙:“真心话。” 在场的男人除了柳泽、沈逾白和洛熙,其他人都在跃跃欲试,都想问向晚最私密的问题。 柳泽心知这群人的德行。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沈逾白一眼,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有什么问题,赶紧给他说。 可沈逾白却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似乎对向晚根本不感兴趣。 柳泽叹了一口气,想了半天,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向晚,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向晚愣怔了一会儿。 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和沈逾白在一起时,她看着沈逾白一点一点维护莫云烟,看着他肆无忌惮地说着伤她的话。 她总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喜欢他了。 可当两个人真的分手了,她再回过头来看这段感情,才发现,有些情感并不是只有爱或恨。 或许是因为初恋总让人难忘。 又或许,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有特殊情感。 她无法简单地说自己是爱沈逾白,或者恨沈逾白。 毕竟,它太过于复杂…… 有的时候,甚至是,爱恨交加…… 想通了这些,向晚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向晚点头,包厢里的男人顿时都失望了。 可柳泽却一脸兴奋:“是谁?”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激动,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看着沈逾白。 似乎想引起他的关注。 可沈逾白听见向晚这句话时,冷哼一声,脸色一下子阴沉极了。 周身凝聚着无数的寒气,眼睛里的目光更是像利剑,直直地射向向晚。 片刻后,他挪开眼,嘴角挂着冷笑。 柳泽不知道沈逾白发什么疯,他只是满含期待地等向晚回答问题。 可谁知,向晚勾勾红唇:“柳少爷,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柳泽懊恼一声,换下一个人转酒瓶。 接下来的酒瓯转到了向晚对面的一个女生身上。 女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 男人们立马起哄,让她和身边的男人舌吻。 女人倒也不害羞,两个人立马来了一场难舍难分的舌吻。 空气立马变得火热。 接下来的游戏越来越大胆…… 向晚待久了就觉得有些无聊。 但是奈何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接近沈逾白,让他出手帮陆淮。 闷闷之际,她起身去了卫生间。 可没想到,出来时,竟然遇见沈逾白。 他似乎也是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向晚,扯了扯嘴角,一脸的嘲弄。 “向小姐,这么快,就为了你的陆大哥,找上了洛家?” 沈逾白看向向晚眼睛里满满都是森然的寒气:“不过,我听说,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 说着沈逾白挑起了她的下巴:“还是说,向小姐和从前一样,只在意能不能用身体帮到陆淮,不在意这些名分?” 第124章 坐在腿上 向晚听着沈逾白刻薄的话语,一颗心好似浸在冰川里,四周都是冷津津的,呼呼的寒风吹刮着她的心,整个人都是僵硬而冰冷的。 “沈逾白,我和洛熙之间清清白白的,我也是今晚刚认识他,你不用说话这么难听。” 说着说着,向晚红了眼眶,她撇过头,一脸的屈辱。 沈逾白挑了挑眉,眼睛里光芒闪烁,说不出信与不信。 向晚看沈逾白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过。 良久后,她轻声出口:“沈逾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只要是个男人,我都会心动,都会陪他上床?” 向晚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凉。 相识多年,却被他这样看待,终究是难过。 “难道不是吗?” 沈逾白冷冷开口,“向小姐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却为了目的勾着我上床,甚至是今天,也没有放弃。” 沈逾白想起刚刚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样子,眼神里的多了凌厉之气。 说着,他再次挑起了向晚的下巴:“向小姐今晚穿着这样的衣服,来这里也是为了勾引我吗?” 他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好似能从眼神里看出她的内心。 这个问题,向晚无法说不。 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互相博弈,看谁先低头。 良久,沈逾白轻声道:“向小姐,陆淮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他知道你为了陆氏集团,如此自甘下贱地去求人吗?” 沈逾白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嘶哑。 他抽出一支香烟, 沈逾白的话里很是嘲弄。 向晚很是尴尬。 她怔怔地说:“他不知道…” 向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陆淮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很痛心于她的堕落? 想到这,向晚眼睛里的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 眼泪掉落在沈逾白的手里,他的手不自觉顿了一下。 黝黑的眼眸闪了一下,周身的冷气瞬间把两个人团团包裹了起来。 沈逾白看着这滴眼泪,不由得轻笑:“这么痴情?既然这么舍不得陆淮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说着,他恶作剧似的把手伸进她的裙底。 身为医生,他又了解她的身体,所以沈逾白很快就能挑起向晚的兴趣。 向晚忍不住夹紧了腿,脸上通红一片,语气带着嘤咛:“沈逾白,你不能这样,这是卫生间!” 沈逾白欣赏着向晚因为悸动而变得通红的脸,语气带着促狭:“怎么了?我记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也很放得开吗?” 说着,沈逾白的手段更加凌厉,更加磨人。 向晚承受不住,整张脸通红不已。 高高挽起的长发四散开来,两只眼睛里也含着秋水。 由于恐惧而紧咬的下唇也湿漉漉的。 十足的活色生香。 沈逾白喉结滚动了几下,眸光深邃。 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 他似乎很喜欢看向晚因为他动情的样子,黑黝黝的眸子也有了波动。 “喜欢吗,向晚?你的身体好像很喜欢。” 说着,沈逾白张开了双手,手掌上洇出明亮亮的水痕。 向晚看着沈逾白张开的手,脸上、勃颈上甚至是衣裳遮盖的深处都是晕染了红色。 整个人都在战栗。 可她无法忍受这沈逾白的羞辱,眼睛里的水汽滚滚落下。 “沈逾白,你这样羞辱我很开心?” 向晚声音嘶哑。 秋日的落叶带着萧瑟落在泥土里。 凉意顺着空气爬进向晚的心里。 因为激愤,她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带了寒意。 沈逾白看着向晚委屈的样子,眸光里的愉悦四下消散,留下的只有狠厉。 他看着向晚的泪水,五脏六腑里燃着火气,直冲五脏六腑,他语气轻嘲:“怎么了,向小姐,这就委屈上了?你这次来求我,为什么没有想好要付出的代价?是觉得一两句轻飘飘地说几句求人的话,就能解决所有的事吗?” 说到这,沈逾白越发觉得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冲得他心颤。 “向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沈逾白再一次端起向晚的下巴,语气阴冷:“不如,还和从前一样,用身体求,怎么样?“ 说着,沈逾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向晚白花花的腿。 那细腻嫩滑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向晚狠狠地咬了下唇,屈辱感再一次油然而生。 可她一闭眼,陆淮满是沧桑和憔悴的脸又在眼前回荡。 还有唐静那道充满殷殷期盼的声音,都让她软了身子,无法拒绝。 “沈逾白,你说话算话?” 向晚忍着眼泪,咬紧了下唇,脸上却流露出期盼。 沈逾白看着向晚脸上的期盼,生平第一次,竟然觉得它格外碍眼。 他恨恨地看着向晚,嘴角流露出阴森森的带着寒气的笑容,眼睛的光更像是刀子似的,恨不能剖开向晚的心,看看她在想什么。 良久后,沈逾白脸上流露出残忍,他抚摸着向晚的长发,语气却十分冰冷:“当然了,向小姐,虽然我现在不爱你这个人了,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你的身体的。” 说着,他轻轻抚摸向晚的脸蛋,“今晚去我的公寓,交易的条件还是和之前一样。” 说完,沈逾白大步走出了卫生间。 沈逾白走后,向晚身体瘫在地上。 良久后,她缓缓起身,对着镜子盘好自己凌乱的长发,给自己化了一个浓浓的妆。 在卫生间里,练习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微笑后,向晚才走出去。 到了包间,一众人玩得很嗨。 林灼竟然也来了。 他紧紧地坐在柳云身边,用胳膊圈禁着他,眼睛里流露出如狼似虎的精光。 柳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又不敢轻易从他的桎梏里躲开。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 一见向晚来,柳云开心得不得了。 “晚晚来了,林灼你还不快走,这是晚晚的位置。” 柳云推搡着林灼。 林灼霸气地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像钢铁一样,他扫了眼沈逾白,一脸的淡定:“沈哥,你那不是有空位吗?向晚坐过去正合适。” 沈逾白不置可否地微微笑笑,点燃了一支香烟。 洛熙一见这种情况,立马站起身,从旁边找了一个位置,想让向晚坐下。 可凳子刚拉开,就听沈逾白说:“不用了,洛少爷,向小姐坐我这,她是我的人。” 说着,拉着向晚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周围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沈逾白,似乎想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毕竟要知道,今晚的聚会,有太多京圈少爷。 沈逾白这样表态,难道不怕莫家不满吗? 柳云更是张着大得能装鸡蛋的嘴看着向晚,惊叹不已。 但看到向晚脸上洋溢着苦涩的笑容时,柳云当场就怒气冲冲。 她一把推开了林灼,拉过了向晚,火气很冲:“沈逾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么逼人的吗?” 她的话直冲冲的。 向晚有些感激地看着她。 没想到此时,柳云竟然不顾自己的家族企业,率先和沈逾白起了冲突。 但是,想到家族事业,向晚更不愿柳云因为自己而得罪了沈逾白,最后给自己的家族惹来麻烦。 所以,她在柳云惊讶的表情里,掰开了柳云的手:“柳云,沈逾白说的是真的。” 说着,她不顾众人的惊愕,坐在了沈逾白旁边。 沈逾白见状,直接抱着向晚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第125章 逢场作戏而已…… 她纤细的腰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搂着,腰臀部紧致的裙摆包裹着向晚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脚踝处深蓝色衣片迤逦散落在地,艳丽又香艳靡靡。 两个人肌肤相接。 隔着衣服,向晚感觉到沈逾白身上的热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上翻涌。 向晚也觉得燥热难安。 顾牧一见刚才还恨不得互相装作不认识的两个人这会儿却坐在一起,一脸的兴奋:“沈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是在一起了吗?” 顾牧看着这幅画面就觉得异常刺激。 他恨不得也去找自己的“小甜心”,也学沈逾白这样,在一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抱着女人坐在自己的腿上。 可当他的视线投射到向晚的脸上,刚好可以看见她那一张飞了红云的细白脸蛋,还有她微微低着的天鹅颈,整个人就像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盛开在这纷乱的污泥里,孤傲、决绝,遗世而独立…… 他不自觉看呆了眼。 到了此时才知道,也许众人惊讶的,不仅仅是沈逾白的财力、实力和地位,同样还有他怀里堪称绝色的尤物。 到了一定的财富等级,寻常的漂亮女人他们见得太多,玩弄得也很多。 可到了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风情摇曳…… 等到他收到沈逾白带着不满的目光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盯着向晚看了太久了。 沈逾白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赤裸的、男人的目光看自己怀里的女人。 他的东西从来都是属于他的,不能被任何人偷窥。 顾牧也知道自己失了态,自斟自罚似的倒了一杯酒,远远地敬着沈逾白:“沈哥,这杯酒敬你。” 说着他一仰头,喝下了酒。 看着顾牧仰头喝光了酒,沈逾白眼里的黑气消散不少。 黑色的烟雾里,沈逾白嘴角挂着轻轻的笑,他语气随意慵懒:“不算是在一起,逢场作戏而已……” 这样轻薄的话落在吵闹的环境里,好像一根针掉进了大海里。 本应该平静无波。 可却在向晚心里卷起了波澜。 她身体轻轻颤抖,指尖握得发白,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屈辱和痛苦。 可一重又一重的苦楚还是铺天盖地地向她席卷而来。 痛得她情不自禁佝偻了身体。 柳云听见沈逾白这样说,怒气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上。 她端起一杯酒,直愣愣地泼在了沈逾白的脸上。 “沈逾白,像你这样肆意作践人的人,最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的举动太过于突然,话语更是火辣。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杯酒已经落在了向晚的身上。 橙红的酒液洒在她天蓝色的裙子上,很是显眼。 四周都是安静的。 林灼、顾牧、柳泽还有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洛熙一脸悲痛地看着向晚,眼神里都是怜悯。 五彩的灯光环绕着这个大大的厢房,缤纷的光亮落在向晚那一张惨白的脸上。 一见是向晚替沈逾白接了这杯酒,柳云一下子慌了神。 “晚晚,你怎么会替沈逾白接了这杯酒?你怎么这么傻?” 说着说着柳云掉了眼泪。 她急匆匆地找出纸巾,想替向晚擦拭干净。 可向晚却轻轻握着她的手,一脸平静的看着沈逾白:“沈逾白,这杯酒我替你挡了,你可不可以当作没发生,不要牵连柳云?” 向晚记得,从前柳云也是很怕沈逾白的。 用她的话说,就是在恶势力面前低头。 而今天,为了她,她竟然有这样的举动,着实让她感动。 所以,她更不能让沈逾白把怒气发泄在柳云身上。 沈逾白看着一脸狼狈却还是坚持要给柳云求情的向晚,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黑眸里光芒闪烁。 一时间,大家都猜不透他的内心。 可此时,柳云却昂起了头,好似什么都不怕:“不用求他,晚晚。如果知道沈逾白是这种人,那我一开始宁愿劝你想办法去找别的路给你的母亲治病。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对着这个渣男摇尾乞怜。” 林灼看着仍然愤愤不平的柳云,眼睛里流露出欣赏。 他直接斟满了三杯酒:“沈哥,柳云是我的女人,这次的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计较。” 说着,林灼满饮了三杯酒。 柳云看着林灼喝呛了还在喝,眼睛通红,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洇在衣服上。 洛熙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的怜惜被欣赏所取代。 他的视线在向晚和柳云之间徘徊。心里暗自感慨,自己一定要尽早找回自己的堂妹。 绝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想到这,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洛熙也出了口:“逾白,今晚这两个姑娘是我带过来的,出了事,自然洛家也不应该袖手旁观,今晚的事,不如就算在我们洛家身上,回头我们两家谈生意的时候,不论什么,我们洛家一律优惠两个点,怎么样?” 柳泽和顾牧一见场面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也纷纷出来打圆场。 沈逾白原本铁青的脸,在众人的纷纷劝说下,终于有了缓和。 他扫了柳云一眼,目光森冷:“柳云,看在大家的面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说着,他拿起纸巾,去给向晚擦拭她身上的酒渍。 柳云再一次愤愤地看了沈逾白一眼,随后又被林灼拉走了。 向晚看着柳云离去的身影,心里有感动,又有苦涩…… 就在向晚擦拭衣服的时候,柳泽一脸好奇地问洛熙:“洛熙,你这次来京市,听说是来找一位妹妹?” 柳泽和洛熙关系不错。 他多少听说了洛家的事。 听说洛熙有一个流落在外的二叔。 在流浪的时候,有过一个女儿。 只是他受过伤,大脑失忆过、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直都是谜团。 见柳泽问起,洛熙不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啊,我二叔家的一个妹妹,之前听说在C市,但是去了C市,人家说她们早就搬走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又听说,她可能在京市,所以过来找她。” 一说起C市,向晚有些触动。 她曾在极小极小的时候,在C市旅居过。 那是她年少时,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可是后来,跟着父母来到了京市。 再后来,她的父亲就消失了,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想到这,她的眼睛里不禁有了泪光。 沈逾白听着洛熙的话,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向晚两眼。 他记得,向晚好像也在C市呆过? 想到这,他轻轻出口:“向晚,你是不是在C市住过?” 第126章 再来一次? 向晚愣了愣,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记得这些小事。 但是因着这句话,周围人的目光还是落在的向晚的脸上。 尤其是洛熙,正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向晚侧了侧脸,抚了抚新换的衣裙。这件衣服领子高高的,又很宽松连带着她的身体和情绪都被遮挡了去。 向晚垂下眸子,掩饰眼中的失落。 “我只是小时候,在C市玩过,并不是真的在那里住过,所以,我应该不是洛少爷要找的人。再说了,我的父母没有一个是C市人。” 洛熙听见向晚这样说,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喜欢向晚这种性格。 但是想到洛家的血脉不容混乱,所以就是再喜欢,也不得不压下。 一场酒宴在众人的说说笑笑下结束。 出了门,大家很快就各自坐上各自的车,汇入到车流里。 向晚跟着沈逾白坐上了车。 她看着头顶的星空顶,感受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只觉得一切都很梦幻。 几天前,她还和沈逾白保持着疏离的关系。她也曾为此感到过庆幸和解脱,当然,也有不舍。 可一场酒局,她却再次踏上了这辆车,成为了沈逾白口中的“逢场作戏”。 想到这,向晚心里就好像是被剪刀绞着一样,疯狂地叫嚣着疼痛。 沈逾白则一声不吭地坐在车里,看着向晚的脸色变换。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公寓里。 依旧是黑白灰三色的经典装修。 门口柜子上还放着她临走时放下的车钥匙。 就连她住在这里时用的拖鞋也在原位上摆放着。 向晚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感慨万千。 没想到兜兜转转,世事变迁,她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间公寓里,再一次成为了沈逾白的金丝雀。 她想开口,却酸涩不已。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整个人就被沈逾白抱住了,按在怀里狠狠地亲吻了起来。 这个吻不带有任何的情意,有的只是绵绵不绝的发泄。 向晚感受着沈逾白的暴虐,心里的难过一阵一阵的,像是能把她整个人淹没。 多日未见,沈逾白又平白无故被泼了酒水,又看见向晚在包间里被那么多人觊觎,他不免逞凶。 这场情事来得汹涌又粗鲁。 向晚还未来得及褪去所有的衣物,就被沈逾白按在沙发上结合了。 黝黑的深夜里,沈逾白借着月光去凝望向晚那一张皎洁的脸。 他看着她因为他而情动,和沦陷。 看着她一寸一寸地被他占有。 看她如水的明眸里有了被他浸润的春情。 沈逾白的眼睛里闪过暴戾、阴狠和嫉妒。 到了此时,他竟然真的有点羡慕陆淮,羡慕他有一个肯为了他而献出身体的女人。 而他,虽然她伏在他的身下,可她爱着的,想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想到这,沈逾白神情凝重,动作更加粗暴。 他在极致的愉悦和愤怒里感受到身体最原始的战栗。 这愉悦让他愤怒,让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在向晚身上留下些什么。 他捏起她的脸,逼她直视他的脸,又俯下身,去啃咬她的身。 黑夜里,沈逾白表情冰冷,他一次一次地顶弄,又一次又一次地鼓励她:“向晚,知道我是谁吗?舒服吗,舒服的话,为什么不叫出来!” “是怕陆淮听见吗?” 说着,他再一次加快了动作。 向晚浑身都是战栗的。 沈逾白那些磨人的手段把她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 浑浑噩噩间,她听见沈逾白嘶哑的带着疯狂的声音:“向晚,知道我是谁吗?叫我的名字。” 她恍恍惚惚开口,声音从年少时穿越到如今:“沈逾白~” “沈逾白……” 猫一样呢喃的声音像是诱人的春情。 引诱着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去占有。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向晚已经热汗涔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身体上更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都是欢爱过的痕迹。 可沈逾白除了衣服的链子被拉开,整个人还是那副矜贵英挺的样子。 好似他只是去跑了个步。 向晚凝视着沈逾白,眼睛里的热潮已经退却,难堪一点点上浮。 “沈逾白,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向晚试探着问出口。 沈逾白看着向晚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怒火,片刻后,又忍不住发笑:“向小姐,这一次就这么值钱吗?值得我动用几个亿去帮陆家吗?” 沈逾白怒极反笑,眼睛里有着明晃晃的嘲讽。 向晚咬紧了下唇。 她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但是她也明白,这一场商战,除非莫家主动退出,否则,也必将是一场恶斗。 “沈逾白,那你说,要怎么样?” 向晚再一次发问。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的脸,无数的情绪从心里闪过。 曾几何时,他痛恨向晚在爱着陆淮的时候,还和他纠缠不清。 而今,当向晚再一次求到他面前,他竟然一点也不想像上次那样,爽快放手。 他很想,把她圈禁起来,一点点折磨! 就像曾经向晚折磨他一样! 想到这,沈逾白嘴边挂着残忍的笑:“向晚,你说呢?当然是和从前一样,当我的情妇了!” 说着,他下流的目光在向晚身上流连:“别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这具身体!” “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你想得身体都是疼的!” 沈逾白满是流氓性质的话让向晚脸红。 可她也知道,这是沈逾白玩弄女人的手段。 到了此时,他对她,只有玩弄! 想到这,向晚的心里不禁产生了阵阵悲哀。 他们最终,还是变成了这种情浅缘深的怨偶! 彼此怨怼,互相折磨,永无休止…… 可她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向晚从容地点了点头。 笑容里挂着一抹悲凉。 可沈逾白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挑着她的下巴,用满是深情的桃花眼勾着她。 “再来一次?” 第127章 浴室里缠绵 向晚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她还未开口,就被沈逾白抱进了浴室里。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光下,向晚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玲珑曼妙的身体像一块上好的美玉吸引着男人去摸。 沈逾白黑眸幽深,呼吸也加重了不少。 向晚却害羞到了极点…… 全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的。 两个人在浴室里翻滚,映得那头顶的灯都在晃悠。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从浴室出来时,两个人身上裹着洁白的浴巾。 向晚的长发披在身后,像海藻一样散落在脸颊两侧。 再加上她艳丽妖娆的五官,还有湿漉漉的红唇,活脱脱的像个妖精。 沈逾白眸光深邃地看着向晚,喉结滚动了好多下。 他声音嘶哑:“过来!”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要做什么,她的眼神里闪过不解和疑惑。 明明,刚刚两个人在浴室里做了两三次。 怎么看他这个样子,还像是意犹未尽似的。 向晚的脑海里飘过闪躲的念头。 沈逾白看着向晚如临大敌的样子,失声轻笑。 什么时候,他沈逾白也成了别人眼睛里如狼似虎的人的存在了? “向晚,关于你母亲的事,你看你要不要听?” “要!” 向晚毫不犹豫地走到沈逾白面前。 心里暗暗生气,果然沈逾白是最知道如何拿捏她的。 “供体那边传来消息,你妈妈明天应该就可以做手术了。” 沈逾白修长的手划过手机屏幕,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声音淡淡:“本来很有可能还要过几天的,但是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情况,所以明天要紧急安排手术。”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为什么蹙眉。 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做手术是她一直以来都很向往的事。 想到这,向晚的心里轻松许多。 她看向沈逾白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热情:“谢谢你,沈逾白。”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笑脸,把心里疑惑再一次压了下去。 算了,希望明天的手术一切顺利。 希望是他多想! 第二天天一亮,向晚就请了假。 她要全程陪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她做手术! 路上,向晚还抽出时间给唐锦回了个电话。 “晚晚,你那边有消息了吗?沈逾白同意了吗?” 唐锦见是向晚打来的电话,语气里很是欢呼。 向晚听着唐锦带着喜悦的声音,心里也有些发暖。 她真心为陆淮感到高兴,毕竟唐锦是真的热烈地爱着陆淮。 “是的,沈逾白已经同意了,估计很快就会有行动。” 向晚紧握着手机。 她听着唐锦的声音,竟然有些过意不去。 昨晚太激动,她竟然忘了问沈逾白,什么时候会采取行动? 唐锦听见沈逾白同意这几个字,眼睛里闪过精明的光。 身为一个出身豪门世家的女人,她太知道,这样的帮助需要向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但是她并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向晚爱的人,压根不是陆淮。 反倒是陆淮单相思!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向晚相处得好的原因。 想到这,唐锦由衷地给向晚道谢:“谢谢你,晚晚,回头我和陆淮一定要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向晚若有所思…… 不知道,如果陆淮万一有一日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会愿意吗? 汽车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 袁姨忙着一些琐碎的工作。 李连枝坐在床上,有些焦虑。 也许是因为要做手术,李连枝满是枯黄的脸上竟然也多了一丝红润。 “向晚,”她语气里有微微的颤抖,“如果我能顺顺利利地从手术台上下来,那我以后,不会再逼迫你做事情了,只要你能好好的。” 李连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忐忑。 都说沈逾白手下从无败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突突跳着。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向晚温柔地给母亲梳头,语气里带着轻哄:“妈,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看这个发型好不好看?” 向晚记得年轻时的母亲很爱美。 她是合唱团的主唱,不管走到哪都有数不尽的鲜花和掌声。 连带着她也跟着沾惹了不少光芒。 再后来,她隐退,成为了一名相夫教女的好妈妈。 可后来,父亲突然消失,让她好像是一株失了雨水的花草一样,凋落惨败。 即便是后来有张叔叔、沈叔叔什么的,也不曾唤起母亲那强烈的爱美之心。 想到这,向晚再一次温柔地给母亲挽了头发:“妈,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去过C市,您和我爸爸去C市了多少次,那个地方对我们家来说,重要吗?” 向晚想起洛熙,想起他口中所说的流落在外的妹妹,心里有些苦涩。 不知道她的父亲,有没有像洛熙的二叔这样,托人寻找过她们母女。 "C市?"李连枝轻轻念叨,“那个地方是挺美的,可惜我们就在那里旅游过两三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是不是你爸爸有什么消息?” 做手术前,李连枝真的很想再见见向父。 想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又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 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吗? 思及此,李连枝脸上老泪纵横:“晚晚,如果你有你父亲的消息,一定不要瞒着我,我想问他为什么!” 李连枝再一次垂了眼泪。 向晚闷声同意。 上了手术台,向晚站在手术门外祈祷。 她宁愿减寿十年,也希望母亲手术成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晚度日如年。 就在她来来回回踱步的时候,林祁出现在手术室门外。 “晚晚,我刚听说伯母今天做手术,是沈逾白做的主刀医生。她现在情况还好吧?进去多久了?” “进去两个小时了。” 向晚微微笑了一下。 眼神里飘着焦急。 林祁看着向晚焦急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拎来温热的茶饮,送到向晚手里:“别担心沈医生手下从无失败的病例。伯母肯定可以的。” 向晚点点头,眼神里闪过坚定。 有了林祁和袁姨的陪伴,向晚觉得时间好像过得快了不少。 转眼间,沈逾白出了手术室,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医护,紧接着向母也被人推出了手术室。 “沈逾白,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128章 对不起,林祁 向晚一脸焦急地沈逾白她母亲的情况。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有些微微的笑意,那缕笑意,很有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得意和胸有成竹。 “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没有脱离危险期,还需要多观察和休息,预计三个小时后就会清醒。” 沈逾白眉眼含笑。 “向晚,听见了吗?伯母的手术很成功!” 林祁听见沈逾白的话,比向晚还要高兴。 向晚当然听见了沈逾白的话,眉眼里亮晶晶的,都是欣喜。 她苦等许久,又付出良多,终于等到了这个结果,怎能不高兴呢? 一脸笑意的沈逾白看见站在向晚身后的林祁,眸光一紧,周身冷气骤然凝聚:“林医生你真是好闲,怎么这会儿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也不去忙着给病人看诊,还不去抽空学习?” 林祁听见沈逾白这样说,脸上闪过不自然,但他还是微微笑着:“不好意思啊,沈医生,可能你不知道,我今天调休了。我是专程来陪着向晚的。” 林祁只知道,向晚已经和沈逾白分手了。 她已经搬出了两个人同居的公寓,再加上以后要追求新的生活了。 沈逾白听着林祁的话,正在摘口罩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他轻笑:“难怪你的技术迟迟得不到提升,原来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林祁的眼神里格外有深意。 林祁听着沈逾白的话,只觉得很是难堪和尴尬。 他林祁虽然说比不上沈逾白的技术出挑,可在单位里,也不容人说三道四。 眼下当着心爱的人的面被人嘲讽,自然面上有些挂不住。 就在他恼火的时候,沈逾白刀子一样的眼神又递了过来。 “林医生,我让你准备的资料准备好了吗?明天一早应该能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吧?” 林祁有些咬牙切齿,可面上依旧是微微笑:“当然了,沈医生。” 沈逾白似乎很喜欢看林祁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他见林祁答应,不再说话,径直离开了。 向晚像是看出来了林祁的难堪,轻声安慰:“林医生,不要把沈医生的话放在心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毒得很,最讨人嫌了。” 行走在不远处的沈逾白身子顿了顿,片刻后,又走开了。 林祁感念向晚的体贴,冲她微微一笑。 他们一起推着床,送向母去特护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向晚和林祁都停了下来。 特护病房里除了护工和护士一律不许人进出。 向晚在门口伫立良久。 她看着母亲睡意沉沉的病容,脸上满满都是喜悦。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等沈逾白发完了这阵的疯,她就可以带着母亲远离这里,去全心全意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她的愉悦映在林祁的脸上,林祁也是充满希望地看着向晚。 “向晚,伯母的病已经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祁很渴望向晚能够接受他。 当然了,他也可以等,等向晚喜欢上他。 向晚是个聪明的人,林祁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 可现在,她回答不了。 只得避而不谈:“林医生,你现在进了林家还适应吗?我听说林家很是复杂。” 向晚知道,林祁隐隐说过他回到林家的原因。 可这份情,她现在无以回报。 林祁笑了笑,掩饰住了心里的落寞:“挺好的,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又分别多年,怎么可能会虐待我。” 林祁不愿意提及他在林家的艰辛。 那些被排挤,被冷落的事,终究是他一个男人要抗下的事。 向晚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走在长长的走廊里。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 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叫声和家属的哭声。 他们在这个地方,见证新生和死亡。 林祁看着不远处的一对年轻夫妇,他们的怀里抱着正在呢喃的婴儿。 她纤细的十指在空中挥舞,嘴里发出“啊啊”的婴语,在这个略带几分萧瑟的秋天里,很是动听。 林祁满眼含笑,语气里都是憧憬:“向晚,你听见了吗?那个女宝宝长得真好看,像她的妈妈一样,看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多么幸福。” 向晚没有回话。 她心事重重。 她的视线落在走廊的另一边。 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只留下了一群伤心的儿女。 他们在医院里哀嚎,痛哭。 向晚看见这幅场景,也不免伤感。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她的母亲毕竟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 终究不能掉以轻心。 “向晚,如果你有一个女孩子,肯定也会这么好看的。” 林祁看着那个年轻男人,心里都是艳羡,如果,他也能和这个男人一样,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儿,该多好。 向晚被林祁的话惊讶到了。 她恍过神,回过头来看林祁。 他清风朗月的脸上满满都是对未来家庭的痴迷,还有火热。 那一刻,向晚的心柔柔的,她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林祁真的当了爸爸,也应该是个好父亲吧! 而不是像她的爸爸这样,把她们母女弃之不理。 可奈何,她已经选择了沈逾白。 这份感情,她无法回应。 想到这,向晚讷讷开口:“林祁,其实我又回到沈逾白身边了。” “什么?” 林祁好像没听见似的,语气惊讶:“向晚,你在说什么?” 林祁满脸的难以置信,看向她的眼神里盛满了伤痛。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向晚明知道沈逾白有未婚妻,明知道,他给不了她未来,却还是这样再一次投奔到他的身边? “是的,林祁,我和沈逾白又重新在一起了,或者说,我重新成为了沈逾白的情妇。” 向晚虽然倍感难堪,但还是说出了口。 她无法掩饰自己的肮脏的处境。 林祁一脸的悲愤,说话时也带着咬牙切齿:“向晚,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甘堕落呢?你明明知道,沈逾白和你之间是没有未来的!” 向晚眼里含悲:“是的,林祁,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能走的路,更没有那么多可供参考的选项。” 向晚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么的下贱。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有可以选择的路走吗? “向晚!” 林祁满脸悲痛。 刚刚,他的心里充斥着对未来的一片想象,此时只剩下了痛心疾首。 “对不起,林祁。” 向晚闷闷出声。 这份感情,她回应不了,而且,因为童年和事业的原因,她不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所以,她不愿让林祁抱着无谓的空想。 林祁满怀失望地走了,留给向晚一个离魂失所的背影。 向晚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有泪光闪烁。 沈逾白眼眸森然看着“默默垂泪”的一对璧人,想着向晚“没有任何选择”的话,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舅舅林博山打了一个电话。 他记得,好像有一个世家姑娘挺喜欢林祁? 第129章 把我伺候舒服 林祁走后,向晚一个人走在小花园里。 秋天到了,枫叶似火,树叶枯黄。 向晚只觉得秋意凉丝丝的,浸在皮肤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起身回了病房。 回到公寓时,沈逾白已经等候多时。 一进屋门,她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我是你迫不得已的选择?是你无路可走的选项?”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眸色阴沉似墨,瞳孔中隐隐还跳跃着火苗。 向晚没想到,沈逾白竟然听见了这些话。 但是她不慌不忙。 他和她之间,本身就是交易来着,现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沈逾白,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吗?昨晚才说过的,你忘了吗?” 向晚一脸平静。 “你也曾经说过,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所以,我们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沈逾白冷冷发笑。 他自然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 尤其是与他而言,这更是一场报复。 可当他听见向晚说,他是她无路可走的选项时,他的心里还是会生气。 此刻,他看着向晚牙尖舌利的样子,忽然很想把她的小虎牙都拔掉。 这样就说不出让他气闷的话了。 “说得好,向小姐,那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敬业精神,好让我加快投资的步伐?” 说着,沈逾白挑起了向晚的下巴,想看清楚向晚的小虎牙,是不是还是像刚才那样锋利。 向晚不肯求饶,她一脸倔强,甚至还带着欣喜:“好啊,沈逾白,你什么时候付出行动?昨晚我已经给你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帮陆淮了?” 没有男人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听自己的女人说别的男人的名字。 沈逾白尤甚。 他看着向晚不顾一切也要帮陆淮的样子,轻轻地笑。 “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立马就行动。” 说着,他当着她的面脱下了她的衣衫,让她在他眼睛里看她不堪的情态。 他在捉弄她,像对待用钱买的人一样,随心所欲地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向晚咬紧了唇,不肯发出一声嘤咛。 可她越是这样,沈逾白就越是逞凶。 他似乎非要她发出声音,才肯放过她…… 一场情事就这样来势汹汹。 向晚被折腾到意识飘忽。 就在她死去活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手机铃声。 “逾白,我好难受,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旧病复发了……” 电话里,莫云烟的声音支离破碎,很是痛苦。 沈逾白从向晚身上站起:“怎么了,云烟?” 他声音轻柔又宠溺,还带着疼惜:“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还是老地方吗?我马上过去。” 莫云烟点头说是。 向晚听着他们的话,也知道,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好,你先吸点氧气,我现在就走。” 说着,沈逾白扔下了手机,冲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不过几分钟,沈逾白已经洗漱干净。 再次出现在向晚面前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拿好了手机,行色匆匆。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向晚。 向晚看着沈逾白快速地收拾好一切,看着他一点点离去,心里充满了苦涩。 他就这样把她扔在了这里,不管不顾地去了莫云烟那…… 片刻后,她整理好心情,起身去了卫生间,洗去自己满身的旖旎气息,然后裹着睡衣,睡下了。 临睡前,她想起陆淮,忍不住再次催促,给沈逾白发了一条信息:“沈逾白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帮助陆淮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沈逾白没有任何回话,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一出门就是一天一夜。 医院里,向母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向晚等得心急,却联系不上沈逾白。 护士们虽然嘴里安抚着向晚,可眼神里却流露出焦虑。 柳云听说向母的情况,也从科室里赶过来了。 这两天,她的手术很多,所以只能在闲暇时过来看看,说不了几句话,就走了。 向晚也知道她忙。 “晚晚,怎么回事,伯母还没有清醒吗?” 柳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是的,这可怎么办?” 向晚更是焦虑。 眼角也噙了泪水,“我妈妈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昨天,沈逾白还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度过了危险期,就没事了。” 向晚慌乱不已。 “给沈逾白打电话,让他回来!” 柳云知道,手术后的护理很是关键,尤其是在现在情况未明的时候。 向晚再一次拨通了沈逾白的手机,得到了却是一串忙音。 “他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他不知道,这里还有病人等着他吗?” 柳云对沈逾白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去陪莫云烟了,听说,她好像生病了。” 说着,向晚泪落了一地。 柳云听见向晚说沈逾白去给莫云烟看病时,神色变了又变,“坏了!坏了……” 她的脸上闪烁着比向晚还要慌乱的神情:“听说莫云烟每年都会犯一种病,需要沈逾白亲自去治,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伯母这边,如果一直这样昏迷下去,也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正说着,里面的护士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不好了,护士长,快去看看吧,里面的病人发烧了!” 向晚一下子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愣怔在原地。 手术后发烧,就是不问医生,向晚也知道,这种情况该多么凶险! 第130章 求你救救我妈妈…… “怎么办,柳云?” “我母亲怎么办?” 向晚顿时慌乱不已。 柳云看着手足无措的向晚,发出了一阵浓浓的叹息。 她眼里流露出不忍。 可这会儿也顾不上安慰向晚,连连冲着护士喊:“快去把科室里所有的医生叫过来,赶紧对病人做检查,务必要找到术后高烧的原因!” “沈逾白不在,就找张医生,把林祁也叫过来!” 柳云毕竟是医生,这会儿即便慌乱,也能多少指点一点。 “对了,赶紧往上报,通知相关科室专家过来联合坐诊。” 柳云强逼自己镇定下来,轻抚着向晚的背:“晚晚,别急,我想办法进病房里一趟,去看看伯母的情况,你别急。但是你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沈逾白,这关系到你母亲的安危~” 太过于绝对的话,柳云没说。 此时,她们都在给自己洗脑,希望向母能够顺利度过危险期。 但向晚已经明白了柳云的意思。 “我想办法,我去找沈逾白,哪怕是求,我也要把他求出来。” 也许是事到临头,向晚反倒是不慌乱了。 “柳云,联合治疗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去想办法,把沈逾白找回来!”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又一片。 像向晚的心一样。 可她的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有的只是坚定和决绝。 柳云在这一刻读懂了她的心,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些话,无需多说。 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的内心! 打电话时,向晚再一次回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母亲。 医护人员来来往往,在她身上插着各式的管子,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单薄的身躯,在洁白的床单上,看着更显瘦弱。 虽枯黄的脸满是苍白,血色全无。 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 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又像是秋风里摇曳的最后一片叶子,等待着上天的垂青。 看着母亲残败的容颜,想起她这艰难的一生,向晚的眼圈倏地红了。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你救好。” 向晚抚摸着病房门的玻璃,眼神里满是坚毅。 说着,她再一次拿出了手机,给沈逾白打电话。 “嘟嘟——嘟嘟”。 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 向晚的一颗心由高处,逐渐跌落到低处。 最后沉没进海里,化作了一粒尘埃。 向晚不死心再一次拨打电话,可得到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女生提示音。 向晚听着女人的声音,心里的哀痛无声无息的,却把她淹没。 就在她失望的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叫:“沈医生接电话了!” 向晚百米冲刺般跑到护士跟前,听着她给沈逾白说话。 电话那边传来沈逾白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了?我不是请假了吗?我现在很忙,我未婚妻很需要我,天大的事也不要烦我。” 说着,沈逾白就想挂电话。 护士紧忙制止:“沈医生,39号病人术后突然高热,现在查不清病因,请你抓紧时间回来一趟!” 电话里,向晚听见沈逾白的声音顿了一下:“不知道原因就去查,难道我是机器?”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电话里女人娇媚的、带着几分柔弱的声音:“逾白,是怎么了?” “你怎么又光着脚下床了?不是说让你躺在床上不要动吗?” 虽然隔着电波,向晚在手机里,依然听见了沈逾白满是关切和宠溺的声音。 “我也是怕耽误你的工作……” 向晚怔怔地听着男女亲热甜蜜的声音,只觉得它们就像是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口,使劲地翻搅着,疼得她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又像是一汪盐海,裹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在风雨里飘摇…… 就在向晚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电话没有任何征兆地挂断了。 等向晚回过神的时候,手机里只有冰冷的“嘟嘟”声。 想到刚刚沈逾白和莫云烟甜蜜的一幕,向晚的眼泪流进了心里。 她不再对沈逾白抱有任何的希望,而是转身去找柳云。 “柳云,你告诉我,还有谁可以救我妈妈?我去求她,无论是谁,我都要去求他!” 向晚像是疯魔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她双目通红,嘴唇干裂,可唯有一张脸蛋,满是倔强。 柳云心疼地抱着向晚,眼睛里流出泪水:“晚晚,别心急,医院里已经选调了各科室的专家,全程会诊,一定会把你母亲救好的,你放心!” 说着,她擦去向晚眼角的泪水,又给她端来了一杯温水,像是安慰她似的:“这是沈逾白做的手术,他一直被人奉在神坛上,做手术从无败绩,是医院的活招牌,你放心就算是为了医院的名声,也不会让伯母有任何危险的。”、 向晚怔怔地听着柳云的话,眼泪像是断开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 可她还是擦着眼泪,嘴角挂着让人心疼的笑:“我妈妈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了以后要一直陪着我的,现在已经做好了手术,她不会出问题的。” 柳云拍拍她的身体,就在这时,林祁走了过来,一脸的心疼:“向晚,别担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伯母的。” 向晚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不停地说着“谢谢”。 林祁看着向晚,眼神里的疼惜、怜悯……各种情绪交错,他想说些什么,却见柳云摇了摇头。 救治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向晚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看着屋外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孩子似的站起:“柳云,你在这里看着我妈妈,她这个人最爱美了,一生都离不开鲜花,一会儿她醒来了,要是看见病房里没有花,会难过的,我去给她摘一把。” 说着,就往外走。 柳云担心不已,跟在她的身后。 屋外的雨细细密密的,打得枝叶东倒西歪的。 花园里的菊花也被秋风吹得趴在地上,不见了曾经的傲骨。 向晚浑身被雨水浇透,却不觉得寒冷。 她伸手,想去摘那朵最美的菊花,却一个没留神,摔倒在地上。 意识昏迷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 “沈逾白” “沈逾白……” 向晚紧抓着男人的衣服,“求你救救我妈妈……” 说完,她头一歪,晕倒在男人的怀里…… 第131章 那你还要继续和沈逾白在一起吗 “丫头,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陆淮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眼睛里裹挟着黑气。 他神情哀痛,难过不已。 “走,去医院。” 他紧紧抱着向晚,挂了急诊。 柳云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等到一系列检查结束的时候,已经日色昏黄。 屋外的天依旧是灰蒙蒙的。 向晚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纤细的手上扎着点滴。 整个人瘦弱不堪。 陆淮细心地守在向晚的身边,又安排人给向晚买了衣服,找人替她穿上。 “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为什么遇见了这么多难事,却不给我说?” 陆淮轻轻碰了向晚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眼睛里闪着万千的怜惜和柔情,更多的,还有难过…… 那种身为男人却无法守护自己心爱女人的难过…… 他沉思良久,最后拨通了那个迟迟不愿合作的电话。 归属地显示为东南亚的电话,几乎已播出,就被接通。 男人张狂的笑声传了过来:“陆淮,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陆淮没有回话,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现在只想看看你的实力,明天一早,我要见到肾脏方面世界级的专家!” 说完,陆淮就挂了电话。 * 科室里,林祁一个人忙前忙后。 就在他慌乱不已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林祁一见来电显示,立马跳了起来:“沈医生,你终于回电话了,现在该怎么办?” 沈逾白声音疲惫,好像好几天没休息似的。 “现在我们考虑是肝昏迷,出现这种情况,应该……” 沈逾白言简意赅地说着,林祁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着,为了防止遗忘,他还按下了录音键。 等到电话挂断,他看着笔记本上的方案和用药,再次惊呼起来。 “不愧是医学界难得一见的天才,这种方案也只有他能想得出……” 到了此时,身为情敌的林祁也不得不佩服起沈逾白的专业能力。 时间就是生命,他不敢耽误一分一毫,快速操作起来。 * 向晚的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 她恍恍惚惚的,竟然又梦见了沈逾白。 梦里,她和他还是那么年轻,青涩却又美好。 她站在台上,跳他最爱的红绸舞。 他坐在台下,静静地看。 等到演出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一群人过来给向晚颁奖,庆祝她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奖项。 向晚举起奖杯,看向沈逾白。 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和骄傲。 沈逾白云淡风轻地笑了,听着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丝毫没有任何表情。 他好像和她融为了一体,和她一起静静地享受舞台的光芒。 就在气氛到达最高潮的时候,沈逾白忽然走上了舞台,拿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郑重地向她求婚:“向晚,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向晚感动到热泪盈眶。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要孤独终老的。 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一直一直热烈地爱着她,融化了她心里的所有的坚冰,拔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刺。 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能和沈逾白长相厮守。 她伸出手,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愿意!” 可当戒指套在了手指上,却发现,那枚戒指竟然不是她的尺寸。 台下顿时响起了唏嘘声,一群拍手叫好的人,变成了喝倒彩的人:“快滚下去了,你根本不配!” “他的未婚妻不是你,他爱的人也不是你!” “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配得上沈家的未来继承人?” “滚下去,他爱的人不是你……” 单膝跪地的沈逾白也忽然换了脸:“向晚,你也配嫁给我?” 向晚看着沈逾白那一张满是狠厉的脸,听着他挖心噬肝的话,一颗心从云端掉到了谷底。 “沈逾白!” 她一身冷汗,从梦境里惊醒。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向晚身上的高热已经退却,可浑身仍然轻飘飘的,头重脚轻。 她挣扎起身。 陆淮在第一时间扶住了她:“向晚,你难受吗,刚才急火攻心再加上重感冒,昏迷了。这会感觉怎么样?” 陆淮听着向晚在梦里呓语,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样。 他走上前,轻轻拍打向晚的后背,柔声安慰:“刚才是做噩梦了吗?怎么会在梦境里一直哭?” 说着,陆淮的眼底闪过一层暴戾。 向晚轻轻地摇头,不愿多说自己的梦境:“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妈妈情况怎么样了?” 陆淮叹了口气:“伯母还在进行各项检查,医生还在会诊,还没给出具体的方案。” 他定定看着向晚眼里的泪水,忽然话语一转:“不过,我有个朋友,在国外很有人脉,应该可以请一批世界上有影响力的专家过来帮伯母诊治。” 向晚一听,心里大喜,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深深地笑意和敬佩:“谢谢陆大哥,真是辛苦你了。” 陆淮看着向晚的笑和敬佩,本来紧绷的脸也有了笑容。 像和煦的春风,吹化了寒冰:“丫头,谢什么,只要对你有帮助,我做什么事都愿意,更何况是这点小事呢?” 陆淮努力把眼底的阴暗面驱赶到最深处。 不愿让向晚看见。 向晚并未察觉,只是傻乎乎地笑着。 片刻后,她挣扎起身,“我要去看看我妈妈。” 可她还没站起,就跌落在床上。 陆淮及时扶住了她:“吃点饭吧,不然,你也没力气去。” 说着,陆淮端来了一直保温的粥,放在向晚的手里:“如果不吃,我就让那些专家连夜返回。” 向晚很无奈,只得吃了小半碗。 等到沈逾白回来的时候,向母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不再发热,也不再有任何症状。 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查房的时候,沈逾白走在拐角处,刚好看到病房门口的一切。 向晚守在门外,陆淮守着向晚。 “对了,丫头,我听说,这几天云烟病了,逾白是一直在照顾她吗?” 陆淮削着苹果,漫不经心地问道。 向晚闷不吭声,良久才回了一句:“嗯。” “那你还要继续和沈逾白在一起吗?” 第132章 沈逾白,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阳光下,陆淮站在向晚身边,眼神炙热地看着她,深情里都是期盼。 沈逾白眼睛里有黑气闪出,凝结在周身,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不少凌厉之气。 可他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也在等向晚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很是漫长和煎熬。 向晚沉默良久,语气轻轻又苦涩:“陆大哥,有些事,我别无选择……” 剩下的话,沈逾白没有听清。 又或许是向晚的话太过于消沉和苦涩,它竟然恰巧被过往的移动病床的声音所淹没…… 沈逾白凝视良久,看着向晚眼睛里的痛苦和煎熬,脸色比冬日的冰还要冷。 “呵,真有意思!” 沈逾白昂首阔步地走过去,看着那对正在互诉衷肠的情侣,眼底荡起嘲讽:“什么时候,我和向晚之间的事,竟然也需要一个外人来插手了?” 沈逾白站在陆淮面前,黑眸幽深,平静地和他对视。 陆淮梳着背头,发丝根根分明。 两个成年男人身量相当,互相在阳光下怒视彼此。 他们的眼神一个像虎,充满王者的威武之气,一个像狼,对对方的猎物虎视眈眈。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止,到处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向晚看着两个寸土不让的两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拉了拉陆淮的衣裳,眼睛里都是担心。 “陆大哥……” 这声呢喃像火种,瞬间点燃了沈逾白心中的怒火,当着陆淮的面,他一把抱起向晚,故意去亲吻向晚的脸:“怎么了,向小姐,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是谁的人了吗?” 他的举动赤裸裸的,就是要宣泄给陆淮看。 陆淮看着沈逾白的嘴唇贴在向晚的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碎裂,只剩下了斑驳的碎影,还有无数针一样的细光,在阳光下,刺着向晚的心。 沈逾白饶有情趣地看着陆淮平静的脸慢慢崩溃,最后溃不成军。 “向晚,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值班医生和护工,一会儿他们会在这里守着伯母,你陪我回去休息。现在,和你的陆大哥说再见,否则,再耽搁下去,我怕你晚上体力不支,又要晕倒过去……” 沈逾白贴在向晚的耳后,像情人似的说着暧昧的话。 向晚瞬间又气又羞,一张脸也涨得通红。 她想推开他,可奈何他的胳膊像是钢筋铁骨一样,牢牢地锁在她的腰上,让她动弹不得。 还有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嘶哑,却正好让陆淮听得清清楚楚的。 陆淮恨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紧握着拳头,后槽牙更是几乎要咬断。 “沈逾白,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陆淮紧紧盯着沈逾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沈逾白并不在意,只是回望了他一眼,语气更是淡淡:“怎么了,陆大哥?我和我的女人说几句悄悄话,怎么就过分了?” 他的语气太过于随意,似乎压根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可他的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偏偏最气人。 陆淮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手指因为克制而微微颤抖。 许久后,他轻哂一笑,淡然出声:“逾白,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如何追求女孩子。”说着,陆淮点燃了一支香烟,袅袅的烟雾笼罩下,他的面容里的阴沉消散了不少:“一味逞凶只会把人越推越远,追女孩,还是要尊重一下她的个人选择。再说了,你还有云烟,有的时候,适时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说着,陆淮轻轻拎起自己的衣服,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披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沈逾白却突然笑着发声:“说得不错,小叔,不过呢,有的时候,年轻人就是更容易招别人喜欢,要不然为什么向晚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呢?要是我这么轻易地就放开了她,说不定这才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呢。” 陆淮听着沈逾白的话,想起前一阵子向晚在他办公室说的话,心里好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呼呼地冒着鲜血。 他准备前行的脚瞬间变得有千斤重。 沈逾白看着陆淮带着落败的身影,嘴唇半勾。 向晚看着陆淮凌乱的脚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悠。 刚刚,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可能沈逾白的怒气更盛。 更重要的是,她很担心沈逾白会因为这些而不在帮陆家度过难关。 但她却一直为陆淮捏了一把汗。 沈逾白看着向晚满是担忧的眼神,挑了挑眉,语气凉薄:“很担心?很舍不得他走?” 向晚摇了摇头,把眼泪逼退。 打从沈逾白谈恋爱起,她就深知沈逾白骨子里的劣根性。 他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暧昧亲热,却决不许她和别的男人说一句话。 “没有就好,不要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沾惹别的男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说着,沈逾白去了向母所在的病房。 向晚一直等在外面,等待着沈逾白检查的结果。 这场术后感染,来势汹汹。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病因。 陆淮在早上找来了许多世界级的专家,所提的建议也很宝贵,但是却比不上沈逾白的一通电话。 想到这,向晚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沈逾白出来时,脸上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之前伯母有没有什么隐藏病?或者,你们家族里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沈逾白摘了口罩,快步走在长廊里。 向晚马不停蹄地跟上。 “没有,怎么了?” “确定没有?” 沈逾白再一次顿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当然了,我会拿我妈妈的身体开玩笑吗?” 向晚也板着一张脸。 “那,好吧……” 沈逾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疑,随后又放缓了情绪…… 向晚不明所以:“沈逾白,我妈妈是情况很不好吗?”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眼睛里的焦急,轻轻蹙了一下眉:“还好,目前在可控范围内……不过……” “不过什么?” 向晚的心顿时提在了嗓子眼里。 “如果再有下一次,可能就是我也没把握救活她……” 沈逾白的话刚一落地,向晚就觉得眼前一黑,她有些站立不稳,几乎要晕倒过去。 沈逾白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所以,向晚,闹不好你可能要求我一辈子了!” 第133章 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满意……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这句话,蓦地眼前一黑,真的要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时候,向晚听见了她的手机发出了一道快似一道的催促声。 好像是唐锦在责问。 在质问她,为什么还没把沈逾白帮陆淮的事情办好…… 向晚本来浑浑噩噩的状态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躲着沈逾白,接通了电话。 唐锦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晚晚,你知道沈逾白会在什么时候帮助陆家吗?刚刚莫家好像又加大了对陆家的打击力度,陆氏企业快扛不住了,可这会我又偏偏联系不上陆淮,不知道他去哪了?” 唐锦的话,像一个大鼓捶打着在向晚的心口上,无声但是备受煎熬。 “我问问沈逾白,我会让他尽快出手的。” 向晚一字一句地说着,心里下定了决心。 虽然,经过母亲术后高热这件事,向晚已经知道了沈逾白不爱她的事,可她还是有求于他! 还要不得不跟在沈逾白旁边,忍受着他的折磨和羞辱。 “辛苦你了,晚晚,回头我和陆淮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唐锦开心地说着客气话。 向晚笑了笑,语气微苦:“不用了,嫂嫂,只要你和陆大哥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就满足了。” 唐锦听着向晚的话,心里漾起幸福的微笑。 她紧握着手机,暗暗地想,如果,向晚真的是陆淮的亲兄妹该多好,她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好好地守护她。 不,比亲妹妹还要亲! 两个人又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挂电话的时候,向晚才发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转过身,却发现沈逾白就站在她的身后,用深邃的目光注视她良久。 “沈逾白,你都听到了?” 向晚声音嘶哑。 “你什么时候帮陆淮渡过难关?” 她轻轻走到沈逾白身边,用如水的眸子看着他。 昏黄的阳光下,向晚黑眸里蓄满了泪水,脸上泪痕斑斑。 她的难过像是从灵魂深处游弋出来的,丝丝缕缕,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声音更是支离破碎的。 像个易碎的瓷器。 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一想到她的眼泪和脆弱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沈逾白不由自主地黑了脸。 “怎么?等不及了?” 那一日,沈逾白走得仓促,而且也没有回向晚的信息。 更没有抽出时间帮助陆淮。 所以眼下,陆淮扛不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沈逾白,明明是你答应了我,却又不肯行动,所以催促两句难道不应该吗?” 向晚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这一次,沈逾白刚好踩在她的痛点上。 “呵,向晚,所以你觉得自己吃亏了?” 沈逾白眼神复杂。 向晚看着他的样子,倏地笑了。 她上前勾着沈逾白的脖子,火红的唇贴着他的脸,语气凉薄又嘲弄:“不然呢?沈逾白,做你的金丝雀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 沈逾白一愣。 两个人竟然同时发出了轻笑声。 这笑声瞬间点亮了这个狭小的消防通道。 金黄的光线下,向晚雪肤黑发,明眸善睐,顾盼间,风情流转。 红唇轻启时,笑声可闻。 沈逾白也轻笑着凝视她,用他那带有薄茧的手捧住了她皎洁的脸,语气轻佻:“既然如此,今晚就看向小姐的表现了。” 说着,他逼近了她的脸,用英挺的鼻子剐蹭她:“毕竟这是一桩交易,只要向小姐把我伺候满意了,我今晚就采取行动……” “说话算话?” 向晚一点也不畏惧,仰起了脸蛋看他。 沈逾白审视她良久,黑眸里刮着吞噬一切的漩涡,可嘴角却挂着冷冰冰的笑意。 “当然了,我说话算话……” “好,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也会让你满意。” 向晚扬了扬微笑,把心里的苦涩咽了回去。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笑,心里怒火丛生。 他一把抱起向晚:“既如此,那就走吧。” 说着,他抱着她,行走在消防通道里。 向晚闭着眼睛,任由沈逾白抱着。 反正,这消防通道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来来往往。 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沈逾白把向晚放在副驾驶上,一个人开着车,直奔公寓。 向晚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空气是凝重的,愈发粘稠。 两个人都渐渐有了沉闷之感。 庆幸,很快就到了公寓。 丁姨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消息,已经下班了。 一到公寓,沈逾白直接把向晚放在了主卧。 干柴烈火,似乎一点就着。 向晚默默承受着一切。 可就在沈逾白即将欺身而来的时候,向晚竟然在沈逾白的贴身衣物上,闻见了一道熟悉的香水味…… 这是香家的一款小众香水。 味道低调,香味幽微,隐秘,但是经久不散。 恰恰就是莫云烟最爱的那一款。 向晚闻见这股香水味,胃里忽然间翻江倒海起来。 真恶心! 沈逾白竟然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过来找她! 那一瞬间,向晚只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堵墙,被锁在黑暗的房子了。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她喘不过气,又逃不出。 炙热的情事还在继续。 沈逾白的脸伏在向晚雪白的身体上。 两个人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结合在一起。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肩膀,想着他和莫云烟在一起翻滚的场面,忍不住眼泪滚滚。 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伤心、难过、痛苦,或者是愤恨…… 这些纷乱的情绪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地缠在她的心上,一点一点绞杀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承受着灭顶的痛苦…… 就在沈逾白即将做最后一步的时候,向晚如梦初醒。 “沈逾白,去洗洗你的身体!” 向晚的使劲推搡着他,恨不得立即起身,去卫生间里好好冲洗一番。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肮脏的,像是掉进了垃圾堆。 又觉得自己进了火场,浑身都是痛的。 可沈逾白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在她的身上停留着。 “沈逾白!” 向晚再也受不了,径直推开他:“别挨我,你脏死了!” 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强烈。 沉迷在情欲里的沈逾白也不禁停了下来。 他黑眸里飘动着难耐的欲火:“向晚,你就算是为陆淮守身,也不用找这么低级的借口!” 灯光下,沈逾白表情暴戾,周身气势咄咄。 “我没有找借口,闻闻你的衣服,是不是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说着,向晚把沈逾白的衣服兜头给他扔了过去。 沈逾白接过衣服,放在鼻尖下,审视良久。 明亮的灯光下,沈逾白眼底的表情晦暗不明…… 第134章 那就试试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向晚凝视着沈逾白的脸,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过去的猜想在这一刻变成了真,向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就在向晚黯然神伤的时候,沈逾白突然捏住了她的脸,一脸戏谑地看着向晚:“怎么了,向小姐,你这是嫌弃我脏?” 向晚撇过脸去,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是对沈逾白身体游走在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是很介意的。 没有人喜欢用公共物品,尤其是男人。 沈逾白看着向晚红着眼睛不愿承认的样子,想起她和陆淮时的温柔缱绻,脸色铁青:“向晚,别说我没有和云烟睡在一起,就是真的睡了,也是应该的,毕竟,她才是我的未婚妻。倒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吃醋?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向晚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向晚的心上,向晚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她整个人好像被扔进了岩浆里,浑身都在被炙烤着。 没有一处不伤痕累累。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 她只是他床上的一件成人用品而已。 向晚苦涩地笑了笑,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消失,她扬起脸,小而尖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你说得对,沈医生。我刚才失态了,不应该介意这件事。本来,我就没有挑选公共用品的资格。” 沈逾白听见这句话,紧绷的下颌线瞬间碎掉了,他掐住了向晚的脖子,语气森冷:“向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可向晚却紧咬着唇,哪怕咬出了血丝,也没有改口说一句话。 沈逾白的火气蹭得涨了上来,他的手上不禁用了三分力道:“向晚,别忘了你的陆大哥。” 向晚听见“陆大哥”三个字,倔强的脸瞬间萎靡了,仿佛是进入了寒冬。 沈逾白冷冷地看着向晚出神的样子,眼角有一瞬间的黯然的光。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晚上不是还说,会让我满意吗?”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的红唇。 灯光下,它湿漉漉的,又泛着鲜艳的红,看着很是诱人。 沈逾白忍不住出手,描摹着它的形状:“既如此,那就试试看能不能让我满意吧。” 说着,沈逾白一脸玩味地看着向晚,想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向晚再一次红了眼。 虽然她告诫自己很多次,不要哭,要忍住。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件事对她而言总是令人羞耻的,难堪的。 她不愿轻易去尝试。 更何况,沈逾白身上还沾染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早就脏了! 可沈逾白,此时却残忍得有些可怕。 他非逼她用自己最讨厌的方式做这件事! 可一想到陆淮,想到唐锦,向晚的心无声地痛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到这,她扬起微笑,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拿出自己“专业”的态度,笑容得体,声音甜美:“好的,沈少爷。” 沈逾白看着向晚这副“专业营业”的样子,怒极反笑。 什么时候,他沈逾白沦落到这种被人嫌弃的地步了? 他的手划过她身体的敏感处,肆意撩拨,手段细碎,向晚被挑逗得面颊发红,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眼睛也不禁含了诱人的春情,一张樱桃小口更是极尽诱人。 沈逾白看着向晚在他手下沦入欲望的样子,嘴角泛起冷冷地笑。 “怎么了?向小姐,是不是很难受?” 沈逾白说着,手段更加凌厉,他直冲要害:“刚刚不是一副很专业的态度吗?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故意羞辱她的样子,双眼噙着泪,她说不出话,只是紧咬着唇。 “怎么不说话?” 沈逾白一脸审视地看着她,“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说着,他更加肆虐。 向晚承受不住,唇角溢出了声音,像猫一样挠着人心。 沈逾白也有些把控不了自己,很快就欺身而下。 两个人深深结合的时候,沈逾白还在轻笑:“向小姐,咱俩到底是谁伺候谁?” 向晚不肯回答,只是承受着沈逾白一轮又一轮的冲刺。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向晚只觉得身上好像是被石磙碾压过似的,周身没有一点力气。 倒是沈逾白,依旧是说不出的精神。 他轻轻摇了摇向晚的身体,语气淡然:“再来一次。” 向晚听见这句话,挣扎着不肯。可沈逾白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在一片深深浅浅的欲海里,向晚觉得自己好似一叶孤舟,在大海里飘荡。 沈逾白就是操控她方向的风,他让她往哪边游移,她就只能漂到哪里……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欲海的时候,香奶奶的香水静静地放在一个幽暗的格子间,无声地释放着…… * 第二天混混沌沌的时候,向晚还未从梦里清醒。 可她却听见男人温柔的说话声。 像大提琴一样,低沉又好听。 还有他的语气,像泡在了蜜糖罐,弥漫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深情。 向晚许久没有听见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了,即便是在梦里。 她深深的羡慕着这个被男朋友温柔宠溺的女生,不禁多听了一会儿。 可当她意识到这个声音来自沈逾白时,她的心里好像升起了一道惊雷,猛地睁开了双眼。 清晨的阳光下,沈逾白穿着宽松的睡裤站在窗口接着电话。 他一向生得矜贵英挺。 在大学时,就能让无数女生为之疯狂。 此时,阳光更给他的侧脸渡上了一层薄金。 向晚凝视着他劲瘦的背影,看着他薄而有力的背肌贴在骨架上,听着沈逾白温柔的轻声诱哄的声音,脑海里播放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翻滚的场面。 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一幕,就像是在她的心口架起了一口油锅,把她整个人翻来覆去地炸烤着。 一颗心更是在油锅里浮沉,直至化为齑粉…… 向晚轻轻起身,不愿在过多看沈逾白一眼。 她沉默地去洗澡,换衣服。 等到她忙完这一切的时候,沈逾白已经挂掉了电话,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向晚,我们谈谈你母亲的事吧,你希望她,是生还是亡?” 第135章 他要和她谈条件 沈逾白的这句话,像是平地起了一个霹雳。 向晚惊起了一身冷汗。 这会儿也顾不得伤心和难过,紧紧地抓住了沈逾白的衣角,直冲冲地问他:“我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睡裤上面的松紧带,眸色不觉深了些许。 他声音略有些嘶哑:“她刚刚又出了一次紧急状况,不过张医生正在救治,手术的后半程,需要我去做技术支持。” 向晚听得心惊肉跳,这会儿什么都顾不得了,拉着他就要往医院里跑:“沈逾白,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 可沈逾白却像是大山一样,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无论向晚怎么拖拽,沈逾白都静立在原地。 向晚看着沈逾白平静的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和她谈条件! 向晚的心瞬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没想到事到如今,她母亲的生死竟然成了沈逾白手里最大的砝码,可笑的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沈逾白,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有,我都可以同意。” 向晚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刚刚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平静。 像死一样的平静。 沈逾白看着向晚温驯听话的样子,心里竟然多了一丝波动。 可他一想到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陆淮,想到她曾经把他当垃圾一样随意乱丢,他骨头缝里就会冒出无名的恨意。 “向晚,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荷花奖吧?” 沈逾白声音淡淡,眼角却亮起精光。 向晚想到沈逾白早晨温柔的话语,还有他宠溺的语气,在看见他对她抽丝剥茧恨不得抽干她身上的血、压榨干净她身上的每一滴油的样子,眼角就不由自主地红了。 “沈逾白,你是让我必须给莫云烟拿奖,对吗?” 向晚脸色苍白,可声音却很清晰。 “是的,”沈逾白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莫云烟身体不舒服,所以这个舞蹈你负责从头跳到尾。务必要帮云烟拿到奖!”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只觉得是一场笑话。 从头跳到尾? 可获奖者,却是莫云烟? 向晚想到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脸上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一脸。 她静静地看着沈逾白,这一刻,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把这些奖看作什么? 把这些评委看作什么? 还有,把她向晚当作什么? 当成了莫云烟的一件工具,一个可以随意捏在手里的小玩意吗? 想到这,向晚不禁红了眼眶。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沈逾白真的可以为了哄莫云烟的心,而亲手剜了她的心。 可事到临头,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好,我答应你。” 向晚淡淡开口。 此时的她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安静又沉默地看着沈逾白换衣服。 “走吧。” 沈逾白快速换好了衣服。 今天,向晚也顾不上避嫌,坐在沈逾白的车上,一起去了医院。 向晚坐在车上,沉默地看着树的倒影不停地往后退,心里慌乱不已。 她真的很怕,怕母亲再有什么危难。 所以期盼着车速快些、再快些! 沈逾白车速平稳,他看着向晚坐立不安的样子,反常的没有出言嘲讽:“不用担心,刚刚我和张医生沟通过了,今天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逾白的话太过于笃定和平静,让向晚听着有些不舒服。 可奈何他是自己母亲的主治医师,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催促道:“沈逾白,你开得快一点。我想早一点去。” 沈逾白扫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因为多日的劳累,向晚瘦了很多。 好像风一刮,就能飘走。 尤其是她的脸,越发的小了,更显得那下巴也尖尖的。 眉宇间更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和哀怨,像是江南走出了烟雨美人。 沈逾白蹙了下眉,忍不住轻声安慰:“不用急,张医生已经在坐着手术了,问题的根源已经找到,正在治疗,等需要用上我,估计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可话虽如此,向晚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看着马路边盛开的菊花,不由得想起那一晚,她晕倒在陆淮怀里的场景,心里又有微微的触动。 “沈逾白,你昨晚说已经帮助陆淮了,是真的吗?” 向晚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了,”一说起陆淮,沈逾白正在开车的手顿了一下,他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压下了心头的烦闷。 可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暧昧:“不是说过了,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就会让你满意吗?” 向晚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让他满意的场景,一张脸红到了极点。 沈逾白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向晚,欣赏着她的窘迫…… 到了医院,向母已经被推到了手术室里。 沈逾白也在第一时间去了手术室。 向晚静静地守在门外,思绪万千。 到了此时,她忽然想起她的父亲,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当初爱过的又狠心抛弃的女人,正在经历着生死时刻? 手术一直做到中午才停下来。 向母出来时,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着触目惊心。 “妈,妈!” 向晚连喊了好几声,她看着母亲惨败的样子,心里的酸涩像是被醋泡过的一样。 向母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们拉开向晚,直接推着病床去了特护病房。 沈逾白看着向晚悲痛的样子,眼眸里情绪翻滚。 可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林祁站在一边,看着向晚伤心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怜惜的光。 “向晚,别太担心了,伯母没事,只要好好静养,会好起来的。” 林祁一直守在医院里,怕万一有个风吹草动。 他是真的喜欢向晚,所以心甘情愿像个长工一样睡在了医院。 有同事笑他说他把医院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觉得,只要有向晚的地方就会有家。 向晚看着林祁憔悴的脸,感动地点点头:“林祁,谢谢你。” 林祁粲然一笑:“向晚,不要和我客气,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向晚有些害羞地扭过了脸。 她很早就明白林祁的心意,但是因为无法回应,所以一直婉拒。 可到了此时,向晚的心,真的被林祁温暖到了。 沈逾白看着林祁炙热的眼神逐渐融化了向晚心头的寒冰,眸光一紧。 可他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笑容淡淡地问林祁:“林医生,我听说你前几天相亲去了,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快要订婚了?” 林祁听见沈逾白挑拨离间的话语,顿时慌乱不已,他扭过头,立马转过头去看向晚的反应。 “向晚,我没有,那是家里的安排,我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林祁手忙脚乱的解释着。 向晚看出林祁的慌乱,和他的……小心翼翼。 他的这副样子,让她想起了多日前的自己…… 想到这,向晚的心里有点苦又有点甜。 “没事的,林祁,你去相亲也是好事啊,就是要多见见不同的女孩子,也许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 向晚由衷地说着祝福。 林祁一见向晚误会,更加慌乱,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逾白看着林祁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看着林祁,眼神里却流露出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林医生,我这里有份资料,你帮我整理一下吧……” 林祁迫不得已,只得愤愤不平地走了。 向晚看着林祁离开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 就在她感慨之余,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接通,那一端传来一道幽森,阴冷的声音:“向晚,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病危的真实原因?” 第136章 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向晚听见这句话,心猛地抖了起来,她的喉咙一阵阵发紧,声音更是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5:“你是谁,你想说什么?” “我母亲的事到底有什么内幕?” 神秘人见向晚紧张得声音发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向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呆在沈逾白身边,甚至还感激他救了你母亲?” 电话里,神秘人的声音如同鸱鸮,向晚听着,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别急啊,向小姐,”神秘人听见向晚焦急的声音,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母亲之所以频频出现意外情况,是沈逾白做了手脚。” “还记得你母亲做完手术的高热吗?那是沈逾白的手术过程有问题,所以新发的肝昏迷……” 神秘人继续补刀:“不然,你以为沈逾白是真的爱你吗?告诉你永远不要妄想,沈逾白真正爱的人,是二……是莫云烟,压根不是你!你只是沈逾白白月光的一个替身而已……” 说完,神秘人就挂了电话。 向晚怔怔地看着黑屏的手机,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震惊,她竟然忘记了该做出什么反应。 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放在寒冬里,任由冰雪肆虐地侵蚀,又拿出来放在炎炎夏日里炙烤。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都在冰与火的煎熬里厮杀。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的脑海里,更是出现了两个小人。 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轻信了神秘人。 一会儿,她又觉得母亲接二连三的频频病危有问题,真的要查一下真相。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想着,向晚不知道在原地呆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发麻,手指僵硬,她抬不起手,更握不住手机。 “啪”的一声,手机摔了下去,屏幕碎成了玻璃渣。 向晚看着这些玻璃碴,只觉得就像是她的心一样,碎成了无数片。 她木然地捡起手机,想起几天前母亲病危时,沈逾白那冷漠无情的样子,还有手机里,女人的娇呼声…… 这一幕虽然过去了很久,可每当她想起,仍然觉得这些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扎在她的心口,痛得她死去活来…… “向晚,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祁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摞资料。 大老远,他就看见向晚佝偻着身体,弯着腰去捡手机,可捡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把手机捡回来。 林祁快步上前,帮向晚把手机捡起来。 “向晚,手机屏幕碎了,回头再买一个吧。” 林祁一向心细,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向晚木然地说了一声谢谢,表情呆滞。 林祁听见向晚吃力的呢喃,才察觉到向晚状态的不对劲。 “向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祁吃惊地看着向晚,他惊讶地发现,才一会儿没见,向晚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刚刚还风情妖娆,可这会儿,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生机和活力好像被人吸走,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向晚,向晚?” 林祁用力地摇了摇她,却发现她的身体根本就站立不稳,只是轻轻一晃,她就摔倒在他的怀里。 “沈逾白,沈逾白,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向晚满脸泪水地伏在林祁的怀里。 也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也许是她的精神过于高度紧绷,此时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整个人都开始意识昏迷起来。 林祁听着心爱的女人躺在自己的怀里叫别的男人名字,又见她被人伤得这样深,眉眼里跳动着怒火。 “向晚,是沈逾白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带你去找他去!” 说着,他扶着向晚,怒气冲冲地就要找沈逾白。 因为生气,林祁身体紧绷着,肌肉的线条彰显着坚韧和力量,他双手握拳,指节发白,身体更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向晚贴在林祁的胳膊旁边,双目无神地看着脚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林祁因她而愤怒,此时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也许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此时竟然也开始像个渣女一样,依偎在林祁的胳膊边。 “别去,林祁,”向晚拉了拉林祁的袖子,语气软绵绵的,“能扶我坐下吗?” 向晚恢复了些神智。 她不要就这样急匆匆地去找沈逾白。 她要独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林祁本想去找沈逾白把话问清楚,可这会儿听见向晚低喃,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温柔地扶向晚坐下,又给她端来了一杯热水:“向晚,究竟是怎么了?” 向晚看着林祁关切的脸,脸上勉强挂着微笑:“没事,我刚才可能是不小心被吓到了,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向晚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林祁见向晚有意遮瞒,双唇紧抿着,显然是对这番说辞不认可。 可是向晚不愿说,他也不愿逼迫她。 “对了,林祁,我母亲频频出现病危情况,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林祁想也未想:“正常的,伯母除了本身就有尿毒症以外,还有很多基础病,再加上,她年纪有点大了,所以出现这些情况,不可避免。” 林祁是医生,自然知道,手术中,手术后,都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医生也想救好所有人,但是有的时候,天不遂人愿…… 向晚听着林祁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骨子里,她真的挺害怕母亲的接连病危和沈逾白有什么关系,那真对她而言,真的太残忍,比活剐了她还要痛苦。 林祁见向晚是因为这件事难过,也松了一口气。 “向晚,沈医生这个人,我虽然私下里,不喜欢他,但是他的医术真的无可挑剔。” 林祁想起沈逾白交给他的治疗方案,至今他仍觉得惊艳。 向晚笑了笑没再说话。 此时,她也希望,神秘人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她终究也是要查清楚的…… 等到向晚状态稳定,林祁就离开了。 他有很多工作要忙,勉强在这待一会儿,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林祁走后,向晚打开破碎的手机。 她要给沈逾白打一个电话,她要当面问清楚,这一切和他有没有关系。 向晚熟练地拨出了手机。 “嘟嘟——” 听着熟悉的手机铃声,向晚的心被高高地提起…… 第137章 向晚是真的不喜欢陆淮了 可手机刚打出一分钟,就被挂掉了。 也许是沈逾白在忙,总而言之,他没有回她任何消息。 向晚看着被挂掉的手机,心里竟然再次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她才发现,即便是她以后可能不会再爱沈逾白,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可她依然希望,沈逾白不会是她的对立面…… 毕竟两个人有过那样一段开头美好的过去…… 向晚想着,脚步放松了很多。 她走到病房门口,守着母亲。 无聊的时候,她随手翻看着已经破碎的手机。 朋友圈里,莫云烟半个小时前发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 内容很是消极,一点也不像莫云烟的风格。 朋友圈里,莫云烟语气颓然,脸上有不尽的落寞:“爱上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配图是一位女人的侧脸。 向晚点开一看,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和她长得有五分像! 向晚看着照片,心里的酸涩再一次铺天盖地地朝她涌了过来。 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她心里呼之欲出,。 这难道就是神秘人所说的,沈逾白的白月光? 向晚打开照片,小心地下载下来,又忍不住放大了看。 照片上,姑娘肌肤胜雪,浓密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肩上。 她身量纤纤,看起来病气十足。 可站在那里,有一种林黛玉似的柔弱美。 向晚知道,男人们最爱这种姑娘。 越是柔弱,越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看到这,向晚的心疼到痉挛。 她认真看着姑娘的侧脸,细心地和自己的侧影对照,发现很多地方真是像了十足十…… 比她和莫云烟还要想得多…… 尤其是鼻子,都是那样的挺翘…… 看到这,向晚苍白的脸上仿佛笼着一层厚厚的霜雪,整张脸惨白到毫无血色…… 她紧紧靠在墙上,试图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她随意地倒下去。 心里一阵一阵翻搅着痛,像是有一个人拿刀乱捅着…… 难怪,难怪沈逾白见她了一面,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表白。 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 她是别人的替身…… 那些曾经有过的,炙热的感情,也不过是通过她给另外一个姑娘罢了…… 向晚想到这,泪落如雨,撒了一地…… * 回到公寓时,房间里都是空荡荡的。 丁姨已经走了,她做好了饭菜放在保温上。 向晚看着那些精美的菜式,发现全然没有任何的胃口。 一想起,她被沈逾白当了替身,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这种心理上恶心越来越强烈,逐渐发展到生理上。 向晚忍不住去卫生间里吐了好一会儿…… 等她收拾完,向晚抬头凝视镜子里那一张憔悴得像鬼一样的脸。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捧住了自己的脸。 天哪,这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眼睛里会有这么红血丝? 为什么她的嘴唇会这么苍白干裂? 向晚忍不住俯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臂膀…… …… 等到向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时,已经是深夜了。 皎洁的月光照在向晚的脸上,映着她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 向晚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一个人翻来覆去。 浑浑噩噩的,她竟然睡着了…… 沈逾白回来时,发现向晚已经熟睡了。 虽然是在梦里,可向晚却还是紧锁着眉头,眼角还挂着泪痕。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脸,忍不住轻轻抚了又抚…… 她这是在为陆淮要和唐锦订婚而难过吗? 想到这,沈逾白眸光深锁,脸上弥漫着骇人之气。 他掰过向晚的身体,强势地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亲了起来。 绵热的吻很快就点燃了整个卧室。 向晚左右躲闪,她实在不想被沈逾白亲吻。 这会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如果说从前,她不顾羞耻呆在沈逾白旁边,是因为心底有爱。 那现在,她呆在他的身边,最多只能是交易,甚至,连交易她都不愿意…… 可沈逾白却好像故意似的,她越是闪躲,沈逾白越要找到她的唇…… 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向晚只觉自己是一条游鱼,被紧紧地困在网里,挣扎不得,只能被动承受…… 良久,向晚终于能够出声:“沈逾白,”她静静开口。 深夜里,她的声音夹杂着月色,清冷,哀怨。 “这次的交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向晚感受着沈逾白在她身上流连,这温度让她难以接受。 “怎么了?这么快就想结束?”沈逾白惩罚似的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你这么想要结束这段交易,是想去抢亲吗?” 沈逾白声音冷硬。 他半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向晚的表情。 “抢什么亲?” 向晚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吗?陆淮要和唐锦订婚了。” 沈逾白淡淡地说着,深邃的目光却胶着在她的脸上,想一寸一寸地看清楚她的表情。 向晚听见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有些突然。 没想到,陆大哥竟然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和唐锦一生一世。 想到这,向晚的心里涌起了丝丝缕缕的甜。 可一想到,陆淮的危机到现在还不算完全解决。 向晚的心里就涌起了苦涩。 这一缕苦涩清晰地映在沈逾白的眼睛里,在他的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沈逾白,那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帮助陆大哥脱离这次险境的,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脱困,你是不是要再帮他一把?” 向晚仰着脸,去问沈逾白。 沈逾白凝视着向晚小巧的脸,冷冷发笑。 他觉得,向晚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了“真爱”,此时的她竟然大方得可爱!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见了那一组资料,他几乎真的以为,向晚是真的不喜欢陆淮了呢。 他玩味似的,分开向晚的腿,欺身而下:“向晚,你这么为陆淮卖力,陆淮知道吗?”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看着沈逾白的身体,只觉得心里一阵翻腾。 胃里更是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她逃也似的,直奔卫生间,吐去了…… 第138章 确定要这么做?万一向小姐知道了…… 沈逾白看着去卫生间的背影,脸黑如墨。 她就这么嫌弃他的接触吗? 向晚从卫生间出来时,沈逾白的脸依旧是阴沉的。 空气里也多了一丝凝重。 沉闷闷的,让人喘不上气。 向晚无心关注沈逾白的心情。 她只觉得恶心。 为从前的恋爱感到恶心。 她曾以为,即便沈逾白对她不如像莫云烟那么好,但那场青涩的爱恋,终究是有些的真情的。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可能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时,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恶心。 一场三人行甚至四人行的恋爱,终究太过于拥挤。 想到这,向晚更加伤心。 她的低落落在沈逾白的眼睛里,就变了样子。 沈逾白目光森冷,语气更是泛着刺骨的凉薄:“怎么,这就开始伤心了?陆淮现在还没有订婚呢,一切还来得及,只不过只要这场交易结束,那我所有的投资肯定都会撤回来,到时候,陆氏集团,还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向晚听着沈逾白带威胁的话,心里生出一股恼意。 她痛恨现在这样身不由己的感觉。 向晚闷坐在床上,不吭声。 沈逾白似乎是看出了向晚的妥协,他的眼角有微微的情绪起伏,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所以,向小姐下周还是和我一起去参加陆淮的订婚宴吧。我想,陆淮见到你,会高兴的。” 沈逾白说到最后一句话,嘴角竟然有压不住的笑意,眼底更是有了一丝幸灾乐祸。 向晚看着沈逾白风云变化的脸,心里暗骂他是狗。 一条喜欢四处发情的狗。 只有狗的脸,才会变得这么快。 可没想到,她在心里刚骂过沈逾白,沈逾白似乎就察觉到了。 “骂我是发情的狗?” 沈逾白侧着脸看她。 温柔的月光照在沈逾白的脸上,他深邃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柔和了很多。 “没有。” 向晚心虚地侧开脸。 沈逾白这个人,心眼小,报复性又强,所以,她实在没必要承认。 …… 沈逾白看了她好几眼,倒是没再问下去。 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向晚想到刚才做到一半的情事,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侥幸,更有了一丝轻松和自在。 知道自己是替身以后,她实在不愿再和沈逾白有身体上的接触。 可一想到神秘人的电话,向晚的心又被揪了起来:“沈逾白,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向晚躺在床的另一侧,发丝像瀑布一样倾斜下来,柔柔地铺在床上,她穿着月白色的睡衣,身上有种温婉之气。 “你问。” 沈逾白声音模糊。 “我母亲的手术,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为什么她会接二连三地出现事故?” 向晚纠结良久,还是决定找沈逾白问清楚。 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装傻充愣下去。 她要知道真相! 如果,真的是沈逾白做的手脚,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沈逾白…… 这样想着,向晚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的流逝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沈逾白,沈逾白?” 向晚推了推沈逾白,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睡熟了…… * 深夜里,莫云烟在咆哮。 “你说什么?你竟然自作主张去给向晚打电话!” 莫云烟看着眼前这群蠢货,气不打一处来。 让他们给向母下毒手,栽赃给沈逾白。 可这群饭桶下的毒还没用到李连枝的身上,就被沈逾白发现了。 导致她只是身体虚弱。 这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还自作主张,给向晚打电话,说是专门挑拨离间。 而且,还找了黑客入侵了向晚的手机,让她看到了一条带有误会性质的朋友圈! 向晚想到手下人的这些“骚操作”,就想挨个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或者给他们按个新脑子,让他们有机会重新做人! “都是饭桶,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带脑子了?” 莫云烟一张脸都是红的。 手下人相视一眼。 他们觉得,自己的朋友圈也没发错啊! 莫云烟也好,向晚也罢,不都是大小姐的替身吗? 可这话他们压在自己的心里,谁都不敢说。 只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弯着腰,谁也不敢和她起冲突。 “再去给李连枝下手,这次一定要她的命!我就不信,她的妈妈死在了沈逾白的手里,她还能心甘情愿地做沈逾白的情妇!” 莫云烟的脸上满是阴狠…… * 第二天早上,向晚起床的时候,沈逾白已经不在公寓了。 这两天,他似乎很忙。 向晚用过早餐,给袁姨打了一个电话。如果母亲那边有苏醒的迹象,就第一时间联系她。 她虽然放心不下母亲,但终究还是要上班的。 一到舞团,李团长就火急火燎地迎了过来:“向晚,莫小姐有事,跳不了舞了。她的参赛作品你负责到底吧,而且,我听说比赛时间提前了,这几天就得把视频录制好,推上去,你可不能再请假了……” 如果是从前,向晚听见李团长这样安排,肯定会拍案而起。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加上,她确实已经和沈逾白做好了交易,所以,向晚没有丝毫的抗拒。 她认命般地点了点头。 李团长看着向晚消瘦的身体和她苍白的脸,在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是一路看着向晚走过来的。 看着她一个人吃尽了跳舞的苦,也知道她对荷花奖的渴望。 可奈何,在资本面前,谁能不低头呢? 想到这,李团长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她能够跟在沈逾白身边该多好,这样,最后上台领奖的姑娘一定就是向晚了! 向晚没想这些,只是一个人默默去了练功房。 她要尽快跳好这支舞,也要尽快和同伴们配合好,这样,她才有时间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一投入到自己的喜欢的事情上,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向晚下了班。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小腹竟然隐隐作痛。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下了班,向晚去了医院。 母亲还未苏醒,但是医生说,她的现象好多了。 可能这两天就会清醒。 向晚听着医护人员的话,心里的喜悦一重接一重的。 金秋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也照进了她的心里。 她抬眸看着灼灼的日光,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喜悦…… 她抬脚,飞也似的去找沈逾白,想问他,她的妈妈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可还没打开门,就听见司机商路犹疑的声音。 “少爷,向伯母的事,确定要这么做吗?如果万一向小姐知道了……”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沈逾白声音冷冷。 向晚轻轻推开门,在商路惊讶的注视下,缓缓走向沈逾白:“可惜了,沈少爷,我已经知道了!” 第139章 向晚,怀孕了吗? 沈逾白没想到,向晚竟然会站在门外,还恰巧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可他是什么人? 一个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人,又怎么会应对不了眼前这一点小小的突发事件? 想到这,沈逾白给商路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商路欲言又止。 可还是听话出去了。 他走出了几步,本想离开。 可心里又觉得放心不下,索性躲在门口,试图在关键时刻,帮自己家的少爷说两句。 毕竟,他知道,他们家少爷是个不长嘴的…… 可谁知,刚蹲在门口。还没躲好,就被沈逾白凌厉的眼风扫到了。 他心头一凛,只觉自己好像被冻住了,再不敢自作主张地在此停留。 商路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沈逾白和向晚两个人。 “怎么了,向晚?” 沈逾白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逾白,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我妈妈频频病危是不是和你有关?” 向晚瞪大了两只眼睛看他。 眼神直直的,泪水更是在她眼眶里打提溜,却始终不肯掉下来…… 她木呆呆地看着他,异常坚决。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是。” 沈逾白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向晚见沈逾白承认,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好像崩塌了…… 痛恨、惊讶、悲伤……所有的情绪齐齐顶在胸口,让她呼吸急促,心头发哽。 她木木地望着沈逾白,眼底有难以置信的痛苦。 她无法接受。 更不明白,为什么沈逾白要做这样的事? 可神秘人的话,和沈逾白的话在她的耳边交相回放,像是三D循环音一样,死死地缠住了她,像阴冷的毒蛇。 “为什么?” 向晚声音嘶哑。 “沈逾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向晚瞬间崩溃了。 她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抱住了抖如筛糠的身体…… 事到如今,她最害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她万万没想到,母亲手术的事,竟然真的有沈逾白参与。 一想到这,向晚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被沈逾白就这样随意地牵在手里,肆意玩弄着身……和心…… “向晚……” 沈逾白见向晚这么难过,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抱住她,却被向晚一把推开了。 “别理我!沈逾白!” 向晚像是疯了一样,胡乱推搡着。 “你真的让我觉得很恶心!” 沈逾白看着向晚嫌弃的样子,眉头深深地蹙起。 他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看了向晚良久,欲言又止。 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晚终于哭累了。 她声音嘶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湿淋淋的。 “沈逾白,从现在开始,我还有我妈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向晚声音嘶哑。 “我不能忍受一个频频在我妈妈身上做手脚的医生给她看病。” 向晚异常坚决。 沈逾白看着向晚防他像防贼一样,就觉得有些可笑。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向晚,你这是过河拆桥?” 向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恨意像刚冒出头的春笋:“不,我这是知错就改,毕竟,我怎么也不能用一个对我妈妈动过手脚的医生。” 向晚一点点信任都不肯给到沈逾白。 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了。 “是吗?” 沈逾白回之以冷笑:“向晚,你觉得,以你妈妈现在的身体情况,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有医生愿意接待她吗?”沈逾白语气笃定。 “除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救活她了,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说罢,沈逾白拉开了椅子,淡定地坐下。 他就那样淡然地看着书,查着资料。 可迫人的威压,还是从他的骨子里露了出来。 向晚看着他这副死死拿捏她的样子,真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和他同归于尽。 可理智又提醒她,她还有妈妈,她不能就这样盲目拼命…… “沈逾白,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怎么才确定,你到底会不会对她下手?” 此时的向晚,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人,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她无法信任沈逾白。 “向晚,你现在只能相信我,毕竟除了我,再没有人可以救你的母亲,不信你拿着你母亲的病例去问问。” 说着,沈逾白递给她了一份资料。 向晚拿着那些资料,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一个人走在孤寂的街道上,看着街头人来人往,却发现自己无路可走,无家可归…… 深秋的夜里,寒气已经很重了。 有秋霜落在向晚的睫毛上,给她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银光。 向晚来来回回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陆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丫头,最近还好吗?” 陆淮的声音里,有着一如既往的关切。 向晚瞬间红了眼眶,有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喉咙哽咽,声音更是一阵又一阵地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胸口更是鼓鼓囊囊地塞满了情绪。 “陆大哥……” 向晚哭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 陆淮察觉到向晚情绪的不对劲,声音里满是紧张:“丫头,你怎么了?你在哪?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向晚听着陆淮的话,好像一个落水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 “我在南京路……” “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 向晚勉强给陆淮说完地址,就再也发不了声。 电话里,向晚听见陆淮走路的声音。 他边走路,边轻声安慰:“向晚,别怕,我去找你,你在那里等着我,我去找你……” 手机的另一端,响起了男人开车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 听得出来,陆淮的车开得很快。 向晚听着陆淮开车的声音,有暖暖的情意在心里滋生…… 陆淮到的时候,向晚已经平复了心情。 她捏紧了手里的资料。 “陆大哥,您能再帮我个忙吗?能帮我看看,有没有医生能救得了我妈妈?即便是去国外,我也愿意。” 此时的向晚,已经想开了。 什么事业…… 什么舞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能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直至长命百岁。 陆淮见向晚这样说,心里闪过一喜。 他早就盼着向晚能够愿意出国,这样,她就能慢慢忘了沈逾白,接受他…… 但是,向晚能够这样想通,刚刚又在电话哭到不能哽咽,陆淮知道,向晚一定是遇见了极其伤痛的事。 否则就像她这种隐忍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难过成这个样子的,。 “向晚,我当然可以帮你找医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找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帮伯母治病,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淮轻声安抚着向晚,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的背。 向晚再也忍不住,把她今晚看到的事情,一点一点地给陆淮说得清清楚楚…… 明亮的月光下,女子容貌娇美,在男人怀里轻声地哭诉着。 男人温润如玉,岁月的沉淀流淌在眉宇间,说不出的好看。 沈逾白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指节握得发白。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正在哭诉的向晚,脸上凝结了无数的寒霜,眼睛里有无数情绪闪过。 也许是因为烦乱,他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的烟雾很快就模糊了视线,笼住了他的脸。 他的整张脸都掩藏在烟雾里。 商路看着沈逾白沉郁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嘟囔:“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向小姐,这里面的真相呢?您就不怕,向小姐真的伤了心,从此不和您在一起了?” 商路看着老板不长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凭本事找不到老婆的老板,就应该当一辈子的单身狗! 沈逾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染了寒霜:“很有经验?要不然,去公关部历练一下?” 商路一听要被发配到公关部,脸都是白的。 公关部的那些莺莺燕燕,哪个不是馋着沈少爷的身子?他要是一去,还不得被那群姐姐们扒一层皮? 还有那些要求奇奇怪怪的大佬,一想到他们猥琐的目光,商路就觉得菊花有点紧…… 他赶紧拍马屁似的,哄着沈逾白:“少爷,哪能呀,刚才是我说错了,谈恋爱,就应该像您这样,牢牢把握主动权!也就是向小姐不知道,国际上最出名的肾脏、神经方面的专家,不还是您?陆淮就是在世界上找一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向小姐,还得过来找您!” 说着,商路狗腿子似的,又给沈逾白递了一支烟。 沈逾白斜斜地睨了商路一眼,没理会他话语里是真心话还是反讽,只是淡淡地下了通知:“医院那,盯紧了吗?不会再有任何纰漏了吧?如果发生了意外,商路,我就只能送你上路了……” 沈逾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没有丝毫要开玩笑的意思。 商路一听,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他赶紧再递了一支烟:“放心吧,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沈逾白见商路这样说,也不再理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开车走吧。” 向晚和陆淮说了好久,陆淮听着,拳头捏起又放下。 “丫头,医生的事,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联系的,这份资料,我先拿走,复印一份。” 说着,陆淮扶起了向晚:“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向晚在陆淮的搀扶下,勉强起身。 可刚刚起身,她就觉得头晕晕的,身体站立不稳。 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 她实在忍不住,就跑到路边,对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陆淮看着向晚难受恶心的样子,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向晚,她这是,怀孕了吗? 第140章 陆淮的梦…… 向晚从路边回来时,刚好看见陆淮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陆大哥?” 向晚有些纳闷。 “丫头,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淮觉得问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怀孕了,这种话很难以启齿。 “没有,我可能是胃病发作了。” 向晚不以为意。 她经常有胃病,从前和沈逾白在一起的时候,沈逾白没少因为她的这个娇弱的胃操心,经常给她开一些温补的药,或者带她去吃药膳。 但是,她为了保持身材,都不怎么肯吃。 对一个舞者来说,身材管理是最起码的要求。 “丫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是胃病,也要好好护理一下。” 陆淮表情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向晚淡淡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小的胃病而已,在乱七八糟的事情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陆淮见向晚不放在心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陆淮送向晚回她之前的住所。 路上,向晚想起沈逾白所说的话,也有些好奇:“陆大哥,你是不是要和嫂子订婚了?” 说话时,向晚的眼底有浅浅的笑意还有真挚的祝福。 陆淮侧脸看了看向晚,只觉得她的笑意和祝福看着扎眼极了。 “嗯,准备先订婚,走一步看一步。” 陆淮说起订婚的事时,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 甚至在看到向晚的笑意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懊恼。 这场订婚一是为了应对双方的长辈,二是为了方便两家生意上的深度合作。 只是一种交易,唐锦一直都知道。 但是现在,他看到向晚和沈逾白有可能分崩离析,更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应该再等等的…… “恭喜你,陆大哥。” 向晚浑然不知道陆淮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只觉得这也是一场高兴事。 毕竟,她的身边真的有一对幸福的人。 陆淮没有在回话,也没有邀请向晚去参加她的订婚宴,而是岔开了话题:“向晚,今晚我就会找相应的专家来负责伯母的病,逾白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呢?” 说起最后一句时,陆淮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开心和试探。 “陆大哥,等我妈妈的病好了,我打算以后不再见沈逾白。” 向晚仰起了脸,她瘦小的脸上满是倔强。 陆淮看在眼里,心里升起了无限的喜悦。 他知道,沈逾白,这件事,算是彻底伤到向晚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听见向晚这样说,他的心里很是欢喜。 要知道,向晚这个人,最是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脸坚定。 陆淮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打开音乐,男人带着伤感的低沉的歌声飘荡了出来。 隐去了离别提笔却难写 如霜雪化开时最为冷冽 一曲多寂寥捞不起当年 天涯路远谁人了解 捻过花惹了白 …… 忧伤的声音倾泻在小小的汽车空间里。 向晚听着这些音乐,不由得回想着她和沈逾白的往事,心里涌动着酸涩…… 陆淮见向晚脸色不好,很快就切换了音乐。 向晚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问陆淮:“陆大哥,你的生意现在难关过了吗?莫家有没有再针对你?” 向晚一想起陆淮因为自己而被莫家和霍家报复的事,就觉得很抱歉。 陆淮想起生意场上的事,脸上在不经意间多了一分焦虑。 可他控制得很好,几秒钟就消失了。 “没事,我能应对得来。” 陆淮想起境外的那股势力,若有所思。 向晚想起唐锦所说的陆淮的情况,一丝忧虑在心里闪过。 她可以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沈逾白,但是陆淮,陆家企业呢? 如果她走了,从前的所有的交易都会作废,陆淮能应对得来吗? 想到这,向晚心里竟然又有些惴惴不安。 她决定,等到陆淮走了,再给唐锦打一个电话,只有唐锦才会给她说真实的情况。 很快就到了向晚所住的房子里。 陆淮把向晚送到了楼下。 夜风猎猎,秋风吹起向晚的长裙,在风中鼓起好看的形状。 陆淮只看了一眼,眸色渐深。 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初见向晚的那一幕。 也是这样的一个秋夜, 向晚白衣黑发,红唇妖艳,在烈烈夜风里,独自一人跳着新学的舞。 她摇曳的裙摆在风中飘荡着,像一朵艳丽的花苞。 细长莹白的脚踝裸露着,照亮了整个夜空。 就是那样一抹莹白,顺着光亮,照进了他二十多岁的心田。 那天晚上回去,他就做了一个chun梦,梦里向晚是他的女朋友。 他挽着她的手,在校园里,散步,两个人在寝室楼下甜蜜的接吻。 他沉浸在女生柔软的腰肢里,心动到不能自拔。 就在这时,寝室楼里突然响起了女声,有人在叫向晚回去。 向晚边应,边给他撒娇…… 她轻轻撩开自己的颈间的衣服,微微露出可爱的,黑色的文胸。 只是那么一下,只那么一秒钟…… 却把他身上所有的热血点燃了…… 她看着他眸色渐深的样子,调皮地向他吐舌头:“陆淮,你不就是想看这个吗?” 说着,姑娘羞涩地跑到楼上了…… 那迤逦的身影,让他在梦醒来时,依旧记忆犹新…… 从那以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关心起了,这个爱跳舞的姑娘,他喜欢看她的演出,更喜欢看一个人默默练舞的样子…… 只可惜,这个姑娘,现实生活中,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她只关心着,一心一喜地爱着她的男朋友…… 想到这,陆淮的眼底升起了一丝黑气。 他握紧了手中的资料,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他付出什么,一定要把向晚抢回来,一定要把当初的梦实现! “陆大哥,再见!” 向晚站在楼道口,和陆淮道别。 陆淮轻轻回应:“丫头,我的订婚宴,你不用急着去,不知道最后有什么变故呢。你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有特殊情况,一定要今早做安排!” 向晚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里好好检查一下。 毕竟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不对劲。 陆淮一直等到向晚房间里的灯亮了,才驱车离开。 商路看着陆淮离去的身影,语气哀怨:“少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向伯母的事,您又没掺和,还在一直努力救她,为什么非要替莫小姐担这个罪名?现在陆淮都光明正大送向小姐回家了,说不定还要因为她而取消订婚,到时候,万一向小姐,心死了,您就得不偿失了……” 商路看着坐在那默默抽烟的少爷,急得直叹气。 但是沈逾白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扫他一眼:“商路,这个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你来做吧,我看你比我合适……” 商路一听,立马缩起了脖子。 上一个被沈逾白这么说过的人至今还在非洲挖金矿,听说挖不到大钻石就不能回来。 是的,没听错,在金矿里挖钻石,沈家的少爷就是这么有脾气。 “商路,吩咐下去,陆家那边的投资撤一部分,陆淮和唐锦的喜酒我一定要喝上!” “是。” 商路立马拿出手机进行安排。 等他忙完回过头,却发现沈逾白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第141章 你怀孕了! 沈逾白直接上了楼上。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敲了敲门。 “谁呀?” 向晚声音疲惫,一点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沈逾白看着这固若金汤的大门,心里有些许的安慰。 “是我,你开一下门!” 沈逾白站在门口,一脸的理直气壮,似乎他们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 向晚看了看身上的浴巾,擦着头发,声音淡漠:“沈逾白,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天色很晚了,不方便。” 可沈逾白向来强势,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的拒绝? 所以,沈逾白直接按了密码,进了房门。 向晚看着不知道从哪知道密码,堂而皇之进门的沈逾白,一脸的气愤。 “沈逾白,你这是擅闯民宅,知道吗?” “出去!” 说着,向晚推着沈逾白,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沈逾白的嫌弃。 沈逾白素来骄傲,可此时竟也不生气。 他只是巧妙地躲开了向晚的推搡,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昏黄的灯光下,沈逾白一身矜贵,和略显破旧的沙发格格不入。 他长腿微曲,坐姿端正,有种说不出的闲适,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坦然。 向晚看着悠然自得的沈逾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目圆睁,伸出食指直直地指着沈逾白:“沈逾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家!” 沈逾白“大言不惭”地说。 向晚看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沈逾白,火冒三丈:“沈逾白,你要不要脸?你先是私自打开了我家的大门,又跑到我家发疯说是你家,凭什么说我家是你家?这是我爸妈买的房子,和你没关系。” 说着,她再次想要去推搡沈逾白。 由于刚刚沐浴过,她白花花的肩膀裸露着,嫩白的肌肤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在流动,看着活色生香。 沈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的光。 他耍流氓似的看着向晚的身体,一脸戏谑:“怎么,我不能来?我来看看我养的小野猫有没有不要良心的和别人偷跑了。” 向晚听着沈逾白耍流氓一样的话,下一秒都要被气笑了。 “沈逾白,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你养的?我和你有关系吗?再说了你觉得你对我妈妈做了那样的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不容人拒绝的威压:“所以呢?向晚,你这是不再管你的陆大哥了,准备和我分开是吗?” “当然!” 向晚一脸坚定,“沈逾白,你伤害了我的母亲,却还想让我和你继续在一起,你想得挺轻巧的!” “我虽然穷困,虽然有求于你,可我也是一个人,我首先要顾的人,只能是我的妈妈!” “所以,沈逾白,我们分开吧!交易结束了!” 向晚越想情绪越激动。 尤其是当它看见沈逾白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沙发上时,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瓜,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沈逾白听着向晚的话,怒极反笑:“好,不错!” 沈逾白点燃了一支香烟,辛辣的味道立马盈满了整个客厅:“但是,向晚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我不会勉强你,但是陆淮的公司,还有你妈妈那边的安危你考虑好!” 说着,沈逾白淡定地坐在沙发上,非常笃定的等向晚考虑清楚。 向晚毫不犹豫:“我拒绝这段交易!” 沈逾白似乎也被向晚决绝的态度气到了,他再次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黑漆漆一片。 “你想好了吗?今天我走出了这道门,你就没有退路了……” 沈逾白掐灭了香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似乎在给向晚一个好好考虑的机会。 向晚看出了沈逾白的想法,丝毫不为所动。 她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坚毅。 “我想好了,沈逾白,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向晚咬紧了嘴唇。 沈逾白没有说话,整张脸上浸染了厚厚的白霜。 他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着凌厉之气。 “向晚,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着,沈逾白起身,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可以承诺你,以后,她会健健康康的,但是,离了我,就不一定了。” 说罢,沈逾白起身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听着“哐当”响的关门声,眼泪掉了下来。 她抱紧了自己的肩,看着屋里的缭绕的烟气,痛哭失声。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难…… 由于哭得时间太长,向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时,陆淮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丫头,无论如何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做一下全方面的体检,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向晚抚了抚额头,也觉得头脑昏昏涨涨的。 算了,还是去医院一趟! 她起身,直奔了医院。 消化科的医生一听说她这种情况,二话不说,给她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单。 向晚浑浑噩噩地挨个检查。 她这几天状态很是不好。 做什么事都有些丢三落四。 刚刚,就不小心和别人撞在一起,连样本都差点拿错。 当她拿着检查结果出现在科室门口的时候,科室医生竟然一脸喜悦的恭喜她:“恭喜你,你怀孕了!” 第144章 要退婚了…… 沈逾白的话,惊得向晚心脏砰砰直跳! 手心里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张孕检报告竟然会掉落在沈逾白手里。 但是一想到刚才沈逾白的问话,她黑黝黝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盯着沈逾白。 眼里满满都是探究。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问他,欢不欢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这样想着,向晚不免又多看了沈逾白几眼。 这样的眼神落在沈逾白的眼里,就变了模样。 很多时候,不管是谁,见了向晚,都得承认一句,她是美的,妖娆的,让人惊心动魄,魂牵梦萦。 但也因为过分的貌美和娇憨,所以身上总是少了一些生活气息。 但是此刻,沈逾白竟然觉得,向晚身上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柔柔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可惜,这样温馨的时刻没有停留太久。 莫云烟的电话很快就打破了这种画面。 待沈逾白挂了电话,就看见向晚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 刚刚的柔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微微的苦涩……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怀孕了。” 向晚佯装镇定地把检查单打开给沈逾白看。 “楚芷嫣”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沈逾白面前。 “我是陪她看检查身体的。”向晚眸光似水,一脸平静地看着沈逾白。 刚才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她用了别人的名字,所以,只要沈逾白不拿着她的照片找医生,他就不会知道怀孕的人是她! 沈逾白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好像一个火把,直接照亮她的内心,看出这件事的真假。 但向晚的神色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以至于沈逾白也没了底气。 “那你把单子放好,改天记得还给她。” 沈逾白说着,眼神里闪现着情绪,黑黝黝、雾沉沉的,看不出光亮。 向晚轻轻地哦了一声,把检查单放在包里,小心翼翼地放在夹层。 由于过于紧张,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等到向晚放好了检查单,才又听见陆伯母的声音。 “陆定国,你这话说得不对,凭什么我们要对这些人低头?这些年,莫家仗着沈家的势力,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看不顺眼的人不在少数,也许我们能够就此一役,孰胜孰败,还未可知!” 陆母一向活得汪洋恣肆,她向来看不惯这种带着私人恩怨和狠辣手段的私人报复,所以现在也恨不得马上请缨,直接绞杀进莫家老宅。 “紫陌,你怎么总是这么异想天开?” 陆定国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向晚看得起劲的时候,沈逾白突然走近了她:“向晚,看到陆淮的处境了吗?想不想帮助他?” 沈逾白的话,很是有魔力。 引得向晚站不住脚。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甚至都想直接脱口说同意了! 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母亲做的事,向晚想说的话,又压了回去。 “不可能!” 向晚一口回绝。 她死死看着沈逾白的脸,看他周身笼罩着的,淡淡的笃定,心里升腾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他就这样认为她一定会回头求他的吗? “沈逾白,这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真的很好玩吗?你为什么要对我妈妈下手?你明明是一个医生,却偏偏做了这样违反道德的事!” 说话时,向晚眉心里跳动着怒火。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沈逾白看着向晚恼怒的样子,挑着眉笑了笑:“是吗,向晚?但是,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你妈妈早就死了!” 说完,沈逾白大踏步离开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骄傲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地往上涨。 她怎么也想不通,沈逾白竟然会变成了这样! “爸,妈,”陆淮拉住了两个要吵架的人,“既然公司交给了我,就不要操心了,一切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着,陆淮拉他们坐下。 向晚也赶紧走了出来:“伯父、伯母好,我是陆大哥的朋友,向晚!” 陆母一见向晚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最喜欢的人是向晚。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唐家的那个姑娘在一起了。 年轻人的事,她不懂,但是她是真心喜欢向晚。 晚晚,快到伯母这来,”陆母给向晚挪了一个位置,“你这丫头,你怎么来了?” 陆母很意外,“最近还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母拉着向晚,左右来回地看。 有一阵子没见,向晚似乎又消瘦了不少。 陆淮一见向晚过来,也是一脸喜悦。 “向晚,你怎么来了?” 向晚笑了笑,她语气轻柔:“我妈妈在这里看病,我听柳云说,爷爷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向晚看着陆淮一脸憔悴的样子,眼睛里有莹莹的泪光闪过。 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陆淮在背后,竟然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她一定不能让陆淮,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这,向晚脸上挂着恬静的笑:“陆大哥,我嫂子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她被你陆大哥气走了!” 自从陆父知道陆淮是因为向晚得罪的陆家后,就对向晚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吵着要和人家退婚人家能不生气吗?”陆定国看着儿子对向晚一脸痴迷的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怎么能眼馋别人家的姑娘? 向晚听了很是惊讶,前两天不是还要订婚吗? “陆大哥,唐锦姐姐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负她!” 向晚想起唐锦火急火燎给她打的电话,就知道,她对陆淮一往情深。 “是因为陆家生意场上的事吗?” 向晚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他们推迟订婚的理由。 “是的,我不想耽误她!” 陆淮深怕自己的父亲再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来,所以急忙回复了向晚的话。 向晚定定地看着陆淮,眼睛里流淌着决绝…… 她万万没想到,就因为陆大哥仗义执言、拔刀相助的一个举动,会造成,这么多的后患…… 她怎么能让陆淮因为她,而耽误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陆大哥,你会得到幸福的!” 向晚深深地望着陆淮,眼神里闪着柔柔的感恩的情。 一直以来,她把陆淮当成亲人,他给予她良多,又一路帮助她…… 现在,该她好好报答陆淮了…… 第145章 逾白哥哥,今晚等你回家哦 向晚出现在沈逾白科室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改变主意了吗?向小姐?” 沈逾白轻轻抬眼,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潋滟着愉悦。 可愉悦里,又带着深深的恨意。 “沈逾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 向晚满脸痛苦。 如果说,第一次找沈逾白时,心里还流淌着希冀。 第二次找沈逾白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对第一个男人的莫名的占有的情愫。 那么今天,她来求沈逾白,心里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恨意和苦涩。 从前的诸多情意,随着世事的变迁,逐渐消磨殆尽。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像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个世界上,苦苦支撑。 沈逾白看着向晚紧皱的眉,伤痛的眼,眉心跳了跳。 他转身看着窗外。 天边的雨轰轰隆隆的,马上要下。 刚刚还瓦蓝的天空,此时已经灰蒙蒙的了。 像极了当初分手时的场景。 “向晚,还记得这样的天气吗?” 沈逾白抿了一口茶水,茶叶随着水上下浮动,根根直立着,很是好看。 昏昏沉沉的天气里,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办公室。 惊雷响彻了云霄。 忽明忽暗里,沈逾白脸色莫名的阴郁。 “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沈逾白的声音带着几丝飘忽。 “当初,我在雨里等你良久,苦苦求你不要分手,让我解释!但是,”说着,沈逾白转过身,轻抚向晚白嫩的脸颊:“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吗?”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脸瞬间变白了。 “所以,沈逾白,你是在报复我吗?” 向晚声音颤抖,浑身战栗不止,她哆哆嗦嗦的,像是一只因为惧怕而发抖的小兔:“你这是在报复我,对吗?沈逾白?”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向晚哽住了 她声音支离破碎的,脸上的表情更是裂成了无数瓣,像极了她此时的心。 她曾以为,自己怎么都不会因为沈逾白伤心了。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沈逾白竟然又开始往她的心上插刀! “没错,”沈逾白定定地看着她:“我就是在报复你,报复你当初和陆淮之间的暧昧,报复你分手时的决绝……” “沈逾白,我没有,你不能污蔑我!” 向晚无法忍受他这么平白无故的污蔑,这对她来说,无法忍受。 “呵,”沈逾白听见向晚这样说,低低地冷笑一声:“你当初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呢?你躺在陆淮的床上,那一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沈逾白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晚的场景。 “再说了,如果没有这样的情感,你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求我吗?” 沈逾白冷冷地说着,直接拽开了向晚的衣服,衣服深处,一颗玫红色的痣飘摇在向晚的柔软上,很是招摇。 沈逾白看着这枚红痣,眼底升起一股欲色:“这枚痣,只有我看到过吧?” 说着,他俯身,去亲吻那只有他见过的蓓蕾。 向晚皱着眉,往后躲闪。 直至躲在办公桌上,身体碰到堆得高高的资料上。 “哗啦”一声,资料像雪片似的,洋洋洒洒飘落在地上。 向晚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她听着沈逾白的质问,忽然有种无力感……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这又怎样呢? 事实怎样重要吗? 重要的,应该是陆家的企业会不会因此败在她一个外人手上。 重要的是,她的母亲能不能顺利的醒来……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向晚挣扎的手停了下来,她只是护住了小肚子,在沈逾白的耳边低语,央求他轻一点、慢一点…… 免得伤了孩子…… 一室凌乱…… 等到沈逾白从情欲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边,重新升起了满天的云霞。 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 向晚怔怔看着天边的云霞,表情呆滞。 “在想什么?” 餍足后的沈逾白此时竟然有了一丝温情,他搂着她,和她在窗边亲密的接吻。 向晚看看眼前的沈逾白,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一脸的享受…… 她看着沈逾白的这副样子,忽然有些搞不懂他! 竟然恨她,又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情的时刻? “沈逾白,这次我要在你身边呆多久?” 向晚率先开了口。 既然是有条件的,不如先说说条件。 沈逾白皱了皱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似乎不满意她的专业程度。 “你觉得呢?” 沈逾白声音清冷。 “既然我又回到你身边,那还是和从前一样,你帮我妈妈看好身体,帮陆淮渡过难关,我陪你……” 向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现在孩子还小,但是两个月后呢? 到那时,是不是一切都瞒不住了? “我最多陪你两个月,你必须在两个月里,达成我的要求,否则,我诅咒你,身无所祜,永失所爱……” 向晚实在想不出别词语。 沈逾白听着向晚的话,手顿了顿,心里飞快地算计了一下时间。 两个月? 应该足够他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了吧? 到时候,他和莫云烟之间,是仇人,还是亲人,就看最后的调查结果了…… 到时候,向晚是去是留,应该也会有一个定夺了! 想到这,沈逾白不再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了。 向晚见沈逾白同意,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商路送衣服的时候,向晚躲在里间,不敢出来。 就在她换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沈逾白接通了一个电话::“云烟,怎么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蜜…… 向晚本来麻木的心,竟然又不可遏制地酸涩起来。 “出息!” 她低低地咒骂了自己一句。 凭什么她要因为沈逾白的事伤心难过? 不会的! 以后永远不会!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向晚赶紧穿好衣服,离开了沈逾白的办公室。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和莫云烟撞了个满怀…… 莫云烟看着向晚颈间、耳后的那些暧昧的痕迹,再看见她从沈逾白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眉毛气到了天上…… 她伸出手,指着向晚,激动到不能说出完整的话:“你??向晚,你要脸不要脸!竟然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向晚看着莫云烟气到发抖的身体,一丝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不以为意地撩了撩长发,一脸的不屑:“怎么了,莫姐姐?我记得你当初插足我和沈逾白感情的时候,不是说过一句话吗?” “能被抢走的男人,都不是你的男人,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说着,向晚嘟着红唇,妩媚地冲着莫云烟抛了一个媚眼,又风情地回望了一下办公室,当着她的面撩拨着沈逾白:“逾白哥哥,晚上我等你回家哦~~” 第146章 沈逾白受伤…… 莫云烟看见向晚当着她的面勾引沈逾白的样子,直接冲到向晚面前,扬起了巴掌:“贱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 犀利的掌风带着滔天的怒气,朝向晚而来。 可向晚是谁? 一个获得了诸多国家级奖项的舞者,她的肢体反应能力本就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 当巴掌抡到半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下,迅速抓住了莫云烟的胳膊,同时抬手,扇到了莫云烟的脸上。 “啪!” 莫云烟的脸高高肿起。 “这一巴掌,是你撺掇霍轩,让他欺负我!” 向晚眼睛发红,咬紧了牙齿。 她怒视着莫云烟,心底的恨意滔滔不绝。 “莫云烟,这是你逼我的!” 说着,向晚握紧了莫云烟的胳膊,抡圆了手臂朝着莫云烟打了过去:“这一巴掌是你借黄经理来非礼我!” “这一巴掌是替陆淮打的!” “还有最后一巴掌,”向晚恨恨地看着莫云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是你刚刚骂我贱人!” 说着,向晚再次轻抬手臂,准备给莫云烟最后一个巴掌。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够了!” 沈逾白捏着向晚的手,脸色阴沉:“向晚,要闹也要有个够!”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出手,眼睛里立马盈起了眼泪。 她本就对向晚扇她巴掌的事,气愤不已,现在又有了沈逾白为她撑腰,怎么会不抓住机会报复向晚呢? “逾白,你要为我报仇啊!” 莫云烟说着,紧咬着唇,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她打的不仅仅是我,也是你的脸!” 莫云烟哭诉。 向晚一见莫云烟试图把这件事和沈逾白牵连在一起,冷笑了几声,唇边绽放着惨热的笑意:“莫小姐,照你这么说的话,就算你你杀人放火,也要看在沈逾白的面子上原谅你?” 向晚轻轻挑开莫云烟的遮遮挡挡:“这会儿你挨了打,想起来可能会丢沈逾白的脸了,犯错的时候,怎么不为沈逾白考虑一下?” 向晚看着莫云烟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只觉得全身都是轻松的。 她神情愉悦,款款走向沈逾白,不顾他阴沉的脸色,在沈逾白的唇上落了一个可以燎原的吻。 “逾白哥哥,谢谢你帮没有阻止我,作为奖励,今晚我会等你哦!” 说着,向晚扭着纤细的腰,不顾莫云烟要杀人的眼神,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医院。 莫云烟恨恨地看着向晚妖娆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她咬紧了牙齿,攥紧了拳头,定定地看着沈逾白:“逾白,你明明看见了,向晚当年是怎么给你戴绿帽子的,怎么今天,明明看见她打我,却不为我出头?” 莫云烟眼泪汪汪。 她好恨,恨自己在沈逾白心里,怎么都比不上向晚那个出来卖的贱人! 沈逾白眸色黝黑,里面酝酿着暴风雨。 他轻哂一笑,语气散漫,昏黄的光线落在沈逾白犹如神邸的脸上,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种清冷感。 可落在莫云烟的眼里,却有说不出的迷人。 她痴痴地望着沈逾白,望着这个自十几岁就深深喜欢的人。 满脸的狂热。 “云烟,难道刚刚向晚说的不是真的吗?” 沈逾白目光如炬,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风雨欲来的薄情:“你敢说,这些事情,你没有参与?” 说着,沈逾白起身去了科室,坐在沙发上,给莫云烟了一个落拓的侧影。 莫云烟紧跟其后,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屋外飘动的红裙,恰恰就是向晚穿的那一条。 她的嘴角勾起一缕邪恶的笑,但语气却很轻柔:“是啊,逾白,我承认,我做错了很多事,尤其是在向母的事情上,我不该因为嫉恨向晚,就对她的母亲下毒,庆幸你及时帮她解了毒,否则,我真是万死难逃其一……” 莫云烟说着,往里面走着,她单薄的身体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往屋外看去,很像是一对情侣在一起相依相偎。 莫云烟看着屋外随风飘荡的凌乱的裙边,心里闪过得意和大仇得报的快意:“谢谢逾白,这些年,每每我犯了错,你都会帮我解决……” 向晚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已经冻成了齑粉! 她怎么也想不到,对她母亲下手的人竟然是莫云烟! 至于沈逾白,不过是为了给他的未婚妻顶罪罢了…… 一想到莫云烟对母亲的残害,向晚就恨恨不已! 她怒气冲冲地听着莫云烟和沈逾白诉衷肠,心里翻滚着恨意的热浪。 这热浪冲击得她几乎失智! 母亲那张憔悴的脸和陆父在手术室门口对陆淮的念叨交相在向晚眼前晃悠。 像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半冷半热的,几乎烧没了她的身体…… 当眼尾扫过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刀时,向晚的眼睛里闪现着一丝狂热。 她想象着温热的血粘附在它身上的样子,竟然觉得这些血液格外温暖…… 这样想着,向晚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办公室里。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冰冷的刀插在了沈逾白的肩上,通红的血在沈逾白的白大褂晕染出一朵牡丹花! 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向晚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逾白!逾白!” 莫云烟捂着沈逾白的伤口,脸色苍白:“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为我挡这一刀?” 莫云烟说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向晚:“你个贱人,现在竟然伤了逾白,看沈伯母知道了,不找人杀了你!” 说着,莫云烟扶着沈逾白要把他送到别的科室。 但沈逾白却甩开了莫云烟的手,踉跄着坐在了沙发上。 他眼神冰冷:“今晚的事,不许传出去!”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受了伤,还在为向晚遮掩,心里的恨意像毒蛇,狠狠地缠绕住了她,让她扭曲了心,狰狞了脸:“逾白,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贱人!你现在受伤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就医?万一让伯母知道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沈逾白紧捂着伤口,但丝丝缕缕的血还是顺着手缝流了出来:“除非你希望自己做的事,大白于天下!?” 也许是受了伤,沈逾白表情冰冷,看着莫云烟的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柔情。 向晚看着那些汩汩流出的鲜血,脸上浮起了冷笑。 是啊,她怎么能幻想,沈逾白做这一切事为了保护她? 他明明是为了保护他的未婚妻! 就像他刚刚替莫云烟挡刀一样,是那样的决绝! 没有丝毫的犹豫……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说她做的所有的事大白于天下,也不敢再坚持。 只是低着头,目露凶光地看着向晚:“贱人,你伤了逾白,回头等你妈妈需要做手术了,看谁来帮你!” 向晚听着莫云烟的辱骂,心里翻滚着恨意:“莫云烟,是你对我妈妈下手的,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晚看着莫云烟那一张阴狠的脸,恨不得亲手画花她的脸…… 这样想着,向晚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火热又狠厉。 她看了看丢在地上的刀,颤颤巍巍的,想把它捡起来。 “向晚!”沈逾白一脚踢飞了那把刀,他拽住向晚的胳膊,用满是黑气的眼睛看着她:“你考虑清楚了吗?是不是做好了给你妈妈办丧事的准备?” 沈逾白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就惊醒了向晚。 她睁大了眼睛,满是痛苦地看着沈逾白,心里的苦涩、愤懑、伤痛、郁郁,齐齐涌上心来…… “沈逾白!” 向晚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一直给我说,我妈妈的事,是你在中间动了手脚,但是现在你未婚妻承认了,是她!” “她差一点就杀了我妈妈,你刚刚没有听见吗?” “你为什么要包庇她?为什么要包庇这个恶事做尽的女人?” 向晚看着沈逾白,眼泪一颗颗落下。 巨大的痛苦使她身体颤抖。 嗓子哽咽。 可她还是忍着,坚持把这一切不公说出了出来…… 她盼望着,沈逾白能够看在这么多年相识一场的份上,看在她妈妈对他满心欢喜的份上,给她一个公道。 但她的所求,注定了不可能实现…… 沈逾白凝视着向晚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残忍,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氤氲着空气里丝丝缕缕的血腥气,说出了让向晚痛苦半生的锥心之言:“向晚,你还是这么幼稚!” “云烟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 “她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也是我的结发妻,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问题吗?” 莫云烟听了沈逾白的话,语气柔柔地叫了一句:“逾白哥~~” 她娇柔的声音,在这个满是凌乱的办公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更像是刀子,狠狠地插在了向晚的心口。 “逾白哥,快做好,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我是你的未婚妻,以后也是和你同床共枕的人,你说不让别人知道,我就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说着,她撕拉一下剪开了沈逾白的衬衣。 他强健的身体裸露在空气里。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薄而匀称的背肌,眼睛里再一次流露出狂野的痴迷……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他性感的肩,摸他紧实的肌肉……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沈逾白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沈逾白握住了。 “在这里干嘛?还不出去!” 沈逾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莫云烟听着沈逾白对向晚的呵斥,心里升起了一丝甜蜜。 她回握了沈逾白的手,挑着眉梢看向晚:“还不赶紧出去?” 向晚看着沈逾白和莫云烟双手紧握的样子,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冒着寒气…… 她踉踉跄跄,准备走出去,却听见沈逾白凉薄的声音:“怎么,伤了我,还想像个没事人一样逃跑?” “想得美!” 沈逾白语气恨恨! “云烟,你先出去……” 第147章 沈逾白,你说的是真的吗? 莫云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逾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逾白?” 莫云烟痴迷地看着沈逾白。 此时的他身上染着斑斑的血迹,虽然带着些狼狈,可因为他外形太过于优秀,所以这丝鲜血,反倒为他增添了一丝狂野之美。 “云烟,你先出去,这种脏活,还是她来吧,你的身份不适合干这些!” 沈逾白眼神温柔,落在向晚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柔情。 莫云烟听了沈逾白的话,脸上浮现出小女儿的娇羞。 虽然,她真的很想趁这个机会和沈逾白亲近一下,但是,她考虑到她的身份——莫家的千金小姐,的确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的…… 这些肮脏的活,就应该像向晚这样卑贱的人来干! 想到这,莫云烟不再纠结,她语气柔柔:“逾白,那我先去楼下找点药品,一会儿喂你喝下。” 说完,她妩媚地看着沈逾白,渴望他在一次给她温柔。 但是沈逾白却好像并不热衷 只是朝她淡淡笑了下。 莫云烟心里失望,却还是微笑着,一身矜贵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晚和沈逾白两个人…… “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沈逾白扔给她一卷纱布,还有一把剪刀和一些消毒用的生理盐水、碘伏。 “我不!” 向晚一脸倔强,“刚刚,是你非要替她挡这一刀的,所以,也应该是她来帮你包扎伤口!” 刚刚,向晚看得清清楚楚的,莫云烟很想留下来帮他包扎伤口,或者说,很想留下来,扑在沈逾白的身上。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一张脸凝结了无数的寒霜。 “向晚,我肩膀受伤了,如果不赶紧处理,以后可能没办法再拿手术刀了!” 灯光下,沈逾白表情晦明晦暗的。 向晚想到沈逾白拿手术刀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纠结。 她怕沈逾白真的拿不了手术刀,又怕成千上万个病人不能像她妈妈这样,得到医生的救治。 想到这,向晚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倔强,走到沈逾白身边,帮他处理着伤口。 处理伤口时,向晚不自觉地看到了沈逾白肩膀上狰狞的刀伤,还有他翻滚的血肉,脸色一片苍白。 她沉默地包扎着,小心翼翼…… 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个伤员…… 万般珍视…… 在包扎的过程里,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碰到了沈逾白的身体,冰凉的触感引起皮肤的阵阵酥麻,沈逾白忍不住轻嘶一声。 “很疼吗?沈逾白?” 向晚缩起了手。 沈逾白摇了摇头。 两个人继续沉默,空气里满满都是莫名的尴尬气氛…… 伤口终于包扎好了。 向晚笨拙地给它打了一个结。 沈逾白已经疼得满头是汗。 看着沈逾白受伤的样子,向晚心里再一次升起了悲哀…… 一个不被爱的孩子,一个卑微的母亲,还有一个有未婚妻的父亲……在这里相聚。 他们之间没有爱意,有的只有伤痛! 想到这,向晚眼里泛起泪光,她平静地看着沈逾白,语气轻轻:“沈逾白,你为什么要提莫云烟瞒着下毒的事!” “你明明知道,我就这一个亲人了……为什么?” 向晚只觉得沈逾白对她太过于残忍! “沈逾白,到了此刻,我才是真的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有多硬多冷!从前,为了我的妈妈,我一直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你,不仅付出了我的身体,还牺牲了,我的事业。” 说着,向晚有些哽咽:“你明明知道,我对舞蹈有多么渴望,有多么向往林韵的舞团,有多么渴望有朝一日能够站在国家的舞台上,去公开地竞选荷花奖。可你,却为了你的未婚妻,让我全程当她的替身,看着她去领奖。” “而今,你看着她对我,对我妈妈,对陆淮下手,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包庇她,纵容她!” 向晚说着,眼泪留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爱莫云烟,又何必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向晚泪眼迷蒙。 似乎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脸,他挪了一下身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人, 声音凉薄又嘲弄:“怎么了,向晚?待在我身边让你觉得自己很委屈?” “告诉你,向晚,你在我身边就是一个工具!” “能帮云烟拿到奖,是你的荣幸!” “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更不要幻想着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爱情!”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她满眼痛苦地看着沈逾白,眼睛里流着泪,可嘴角却挂着笑:“沈逾白,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心话吗?” “当然!” 第148章 表纸配狗,天长地久 向晚回过神一看,来的人竟然是林祁。 此时的他,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喜悦:“向晚,正找你和沈医生呢,快去看看吧,你妈妈醒了。” 向晚听见妈妈醒来的消息,一下子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飞快地转身,不顾一切的往楼下跑。 林祁看着向晚的背影,忍不住多交代两句:“慢点,向晚,伯母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向晚顾不上转身,只是举起手和他摇摇地摆了摆手,说再见。 林祁看着向晚摇摇招手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就在林祁准备进沈逾白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了沈逾白浸着寒霜的声音:“林医生,你去张医生那,帮我调一些资料,名字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林祁看着手机屏幕上像清屏神针一样长的资料,苦闷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逾白,如果你能帮我拿到荷花奖,我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透过窗户,他能看见沙发上摇曳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虽然看不出是谁,但却成功让林祁丧失了想要走进去的欲望。 “好!” 沈逾白的声音淡淡。 他没再看莫云烟一眼,只是转过身,抬头看着窗外飘荡的乌云。 天边的雷轰轰隆隆的。 他的小妹,曾经最怕这样的打雷天。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又会像从前一样,和他撒着娇,让他捂着耳朵? 沈逾白押了一口茶,没有再想。 林祁听见屋里没了声音,起身走了。 这一屋子的奇奇怪怪,他没有放在心上。 * 向晚回到监护室门门口的时候,袁姨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一见向晚回来,她立刻拉紧了向晚的手,神情激动:“向晚,老姐姐醒了,医生说,她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度过去了!” 袁姨和向母很合得来,此时也是真心为向母高兴。 向晚也激动得回握着袁姨的手,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重症监护室的医生来来往往。 向晚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很想闯进去和母亲见一面。 但是一道厚厚的门,隔住了她和母亲。 就在向晚望眼欲穿的时候,林祁再一次出现了。 向晚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整个人都是兴奋的:“林医生,我什么时候能进去见我妈妈?她的情况怎么样?” 向晚呼吸急促,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看着很是诱人。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惊喜,她竟然一把拉住了林祁,眼睛里都是希望和恳切。 林祁不由得看得呆住,耳尖微微发红。 他悄悄握住向晚的手,又放下。 柔嫩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 但是多年的教养,又不许他做出孟浪的举动。 “进里面恐怕还不行,但是一会儿我去了可以个给你视频,你可以和向伯母通一个视频电话。” 林祁知道,重症监护室里是不许人私自进入的。 但是自己刚好可以有这个先天条件,不是吗? “谢谢你,林祁!” 说着,向晚眼睛里闪着星光,映得那张脸也格外生动。 林祁笑了笑,敲了敲门,进了监护室。 不一会儿,林祁就给向晚打来了视频电话。 向母戴着氧气面具,呼吸虽然有些急促,但是脸色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惨白了。 “妈!”向晚一见母亲,立马就哭着喊出了声。 她这一生,茕茕孑立,到了现在,身边只有母亲和腹中的孩子…… 向母一见向晚,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她想说话,奈何声音太小,身体太虚。 只能用口型和向晚沟通。 但此时,不拘说什么,向晚都觉得心里是高兴的。 由于向母的身体太过于虚弱,所以这通电话并没有维持几分钟,就被挂掉了。 向晚看着挂掉的手机,眼泪无声地掉落。 这一路,向晚走得格外艰难。 她卖了房子,卖了自己,更牺牲了为之努力多年的事业,变得卑微、轻贱、又当又立…… 但是庆幸,她终于等来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这一天,向晚一直蹉跎到很晚,才回沈逾白所在的公寓。 她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母亲早一点好起来! 这样,她才有机会,带着母亲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沈逾白回来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气。 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不少的暴戾。 “向晚,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沈逾白再一次把绷带递给了她。 由于不够专业,向晚包扎的伤,没过一会儿,就崩开了。 向晚解开纱布,看见她下午捅伤的伤口,正翻滚着血肉,往外汩汩地冒着血…… 鲜血晕染在沈逾白洁白的衬衣上,留下红梅状的星星点点。 向晚看着这些伤口,下午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当她不顾一切冲进去拿刀捅莫云烟的时候,她还没有从欣喜里反应过来。 那一刀,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恨不得一下子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但是,当她的刀刺在半空中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沈逾白挡了过来,她心一颤,刀落在了沈逾白的肩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她看着沈逾白身上的刀伤,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逾白竟然会如此深爱莫云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尖锐的刀! 而今,再看见这些崩开的绷带,向晚心里的苦涩铺天盖地…… 她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包扎伤口的力道。 向晚的变化,沈逾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抬起向晚的脸,冷淡的目光紧锁在向晚的身上:“怎么了,向小姐,想要公报私仇,故意在伤口上找补?” 向晚咬紧了唇,不去和沈逾白对视。 只是加快了帮沈逾白包扎伤口的速度。 幽暗的灯光下,向晚十指翻飞,像漂亮的蝴蝶。 她很快就在吸取上一次经验的基础上帮沈逾白包扎好了伤口。 她敷衍的态度很快就引起了沈逾白的不满。 他贴着向晚的脸,语气暧昧:“怎么,向小姐不高兴了?又想耍小性子?”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怎么得出她想耍小性子的结论。 她只知道,自己在做着一个情妇该做的事。 替女主人做一些上不来台面的、低贱的工作…… 譬如此时,帮沈逾白包扎伤口。 向晚的沉默落在沈逾白眼睛里就是无声地抵抗。 沈逾白轻挑她的下巴:“向小姐,热情点,注意你现在的态度!” 向晚抬眸凝视他,眼神黑黝黝的,像一潭没有波动的湖水。 两个人无声地看着彼此,眼睛里闪着他们才懂得光。 蓦地,向晚轻笑:“沈逾白,我这是在按照你的吩咐做这件事,你怎么又不满意了?” 说着,她站起身,从衣帽间里找出沈逾白的一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虽然行为很贴心,但那张明明很妖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向晚的敷衍,清晰地写在脸上,一点也不避讳沈逾白。 沈逾白岂会看不明白? 他闷笑一声,把向晚搂在自己的怀里,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捏着向晚身上的软肉,在向晚身上肆意撩拨:“以后,在医院里,离林祁远一点!记住,他可是马上要有未婚妻的人了!” 说着,沈逾白低下头亲吻向晚的红唇。 铺天盖地的吻细细密密的。 很快寂静的公寓就响起了靡靡之音。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眸里闪过一丝惊疑。 她不知道沈逾白又发什么疯。 今天,让她明白自己身份的人,是他! 这会儿,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找好自己的方位,却不满意的,也是他! 向晚觉得,他和莫云烟真是一对绝配。 一个绿茶,一个狗。 搭配在一起,刚好天长地久。 但奈何自己的身份,向晚也不说什么。 只是闭着眼睛, 任由沈逾白为所欲为。 细密的吻,很快变了味道,顺着向晚的身体,一路向下…… 第149章 只要,她不爱他,这日子,终究不难捱…… 温度很快节节攀升。 但向晚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她担心这样凶猛的情事,会影响到孩子…… 所以,她护住了小腹,悄悄地换了个姿势,试图保护好孩子…… 从她这个姿势看过去,她身上的旖旎风光,刚好被沈逾白尽收眼底。 沈逾白眼眸瞬间热了起来。 他低头,声音嘶哑:“就这样,乖一点……” 向晚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自己委曲求全的样子。 她无法原谅此时的自己。 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麻木地出卖着自己的灵魂。 沈逾白很快就发现了向晚的反应,他转过向晚的身体,掐住了她的细腰:“向晚,投入点,不要影响了我的心情?” 向晚会意,立马非常“专业”地搂住了沈逾白的脖子,身体贴紧了他。 “注意点身体……” 她声音细碎,支离破碎的。 男人的浸润终究让她发出了震颤声…… 这一场情事来得旷日持久。 等到结束的时候,向晚看着沈逾白劲挺的腰,看着他有力的腿上的线条。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一个男人,只要伤的部位不碍事,就永远也不能阻止他们对这件事的渴望。 餍足后的男人总是温情。 就连沈逾白也不能免俗,他很快就注意到向晚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心取悦她,他附在她的耳边,像情人一般呢喃:‘向晚,我听说伯母的身体还不稳定,我这里有一种药物,最是对症。’ 向晚温柔地说了句谢谢。 既然是对母亲有好处,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两个心里隔着山海的人,互相对望彼此。 他们客气,周到,礼貌,刚刚,还在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但是等到热闹落幕,最后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一串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此时的沉默。 向晚把桌上的手机递给沈逾白。 拿手机的时候,她的视线不小心扫到屏幕。 “莫云烟”三个字像狠辣的硫酸,很快就把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旖旎快乐腐蚀得什么都不剩。 但向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然地把手机递给了沈逾白,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没有心思、更没有资格听沈逾白和莫云烟的那些恩爱旖旎。 她关心的,只有她身边的这些在意她的人! 等到向晚忙完,就看见沈逾白端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向晚,那支舞你练好了没有?” 沈逾白抽出了一支香烟,慢慢点燃了它。 猩红的火点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跳完了,什么时候要?” 说话时,向晚的声音很是平静。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意外没有一点难过。 甚至,更没有一丝的意外。 她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尽快,刚才接到通知,大奖评选可能会提前!” 向晚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细心地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耳后,她声音淡然:“好,等我妈这边身体稳定了,这支舞的视频应该就可以成型了。” “呵……” 沈逾白看着向晚不动声色和他谈判的样子,竟然笑了。 这笑声里,竟然有一些审视和调侃。 向晚大大方方地回应着沈逾白的审视,她无所畏惧。 他可以把她算计得连根头发丝都不剩,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算计他们? 今晚的夜,注定是绵长的。 但冷静下来的向晚,竟然觉得,这个夜晚,并不难捱。 只要。 只要,她不喜欢沈逾白就好了! 想到这,向晚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对它说:“对不起,宝宝,你可能没法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了。” 这样抚着抚着,向晚的脸上慢慢多了一丝柔情,她眼睛里也逐渐有了慈爱的光芒。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准备默默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也抚上了她的肚子。 “向晚,你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沈逾白声音,里满是探究。 向晚听着他的话,心里猛地一阵惊颤。 她怎么忘了,沈逾白是一名专业的医生。 怀孕这件事,如果真的有什么症状,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怎么可能?我每次都吃避孕药的。” 向晚回过身,用镇定的脸看着沈逾白。 月光下,她面若桃花,无限娇媚。 沈逾白久久地凝视她的这张脸,听着她的话,心口狠狠地抖了一下。 “每次都吃?” 沈逾白俊挺的五官如霜似雪,笼着阴云。 “不然呢?万一怀孕了,你会让我把他生下来吗?” 也许是真的想问问沈逾白的想法,这句话竟然脱口而出。 沈逾白凝视着向晚的脸,脸色晦暗不明。 清幽的月光照在沈逾白的肩上,点点猩红,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向晚看着这点红,想到他为了莫云烟奋不顾身的样子,嘴角挂起了苦涩的笑。 幸好,她对沈逾白,就没有报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 陆淮的订婚宴到底还是如约而至。 这一天,半个京市的人,都前往参加。 一半是因为陆家和唐家。 一半是因为小道消息。 有人说,这桩婚事的促成,沈家人没少出力。 也有人说,他们本就是情投意合…… 众说纷纭,消息格外繁乱。 向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静静参加着这场婚宴,她并没有把这些无厘头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她知道,唐锦是有多么盼望这场订婚宴! 订婚宴上,唐锦穿着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礼服,头上戴着珍贵的钻石王冠,漂亮、得体,又骄傲。 陆淮身穿一件纯黑色的西装,和唐锦站在一起,两个人郎才女貌,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他们一个一个地敬酒,感谢,脸上洋溢着喜悦。 向晚在一边看着,心里漾起了别样的滋味。 她看着唐锦脸上娇羞但又喜悦的脸,心里明白,她这是嫁给了爱情。 真好! 她的身边终于有一对人,是遇见了爱情! 只可惜,她的爱情,逐渐被时间腐蚀,最终消失不见…… 一想到这,向晚心里不免苦涩。 她对着陆淮和唐锦,遥遥举杯。 祝愿这对嫁给爱情的新人,能够得偿所愿…… 就在她一个人失意伤神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拽进了隔壁狭小的空间里…… 绵密霸道的吻扑面而来…… 第150章 沈逾白,你疯了,怎么能在这里? 熟悉的冷木香在唇齿间缠绵,纠缠…… 向晚皱了皱眉,轻轻地推开了他:“沈逾白,你疯了?这是陆淮的订婚宴!” 向晚躲在角落里,使劲地推搡着眼前这个男人。 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这样亲密的事,怎么说都是一种非常失礼。 但沈逾白却偏偏不肯退让。 看着向晚因为害羞而白里透红的脸,他越发兴奋。 “这么怕别人知道?” 沈逾白说着,解下了她环系在胸前的系带礼服,月白色的长裙,瞬间迤逦在地上,在地面上盛开。 “沈逾白,你别在这里发疯?难道你不怕别人看见?” 向晚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声音,神情紧张。 她压低了声音,小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惹人怜惜的星光。 沈逾白不由得失笑,黝黑的眼眸盯着她四处乱朵身体,最后把她压在身下。 他有意磋磨着她,故意逼她发出声音。 但向晚听着外面的来来往往,怎么也不肯张口。 今天,这是陆淮的订婚宴! 自己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呢? 向晚一想到这,不由得泪水四溢。 但向晚推拒得越厉害,沈逾白偏偏吻得越凶,折腾得越狠。 两个人好像是在斗气一样。 向晚越挣扎,反而越得不到解脱。 向晚想到孩子,不仅散了劲,由着沈逾白折腾。 等到沈逾白终于尽兴,向晚的身上已经有了片片红痕,盘好的头发也散落开来,镶嵌的珍珠发饰,更是掉落一地。 沈逾白站在一室凌乱里,看着向晚光洁的身体,婀娜的曲线,眼睛里闪过轻松。 “向晚,记清楚你的身份,别想着再招惹陆淮。” 说完,男人整理好衣衫,气度淡然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她整理自己的身体。 向晚浑身僵硬,手更是颤抖得厉害,那绑在脖子上的长带,怎么都系不好。 沈逾白看着向晚摇曳在耳边的耳环,眼睛里闪过幽光。 他不着痕迹地上前,伸手捏住了向晚颈间的带子。 他的十指修长又灵活。 熟悉向晚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的部位。 等到向晚从酥麻中醒来的时候,沈逾白已经不紧不慢地从屋里走出去了。 她的衣服已经整理妥当。 就连那披散在腰间的长发,也被细心盘起,还贴心地插好了珍珠发饰。 向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没来由地慌乱。 她不曾见过这样贴心的沈逾白,总觉得这样的他,让她捉摸不透。 等到脸上的红完全退却,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向晚才走出房门。 刚走出门,她就察觉到有人用老鹰一样的眼光盯着她,可待她回过头,却发现没有。 等到向晚在卫生间里补好妆出来的时候,陆淮的订婚宴正浓。 来来往往的人,向陆淮敬酒,为他和唐锦祝福。 热烈的气氛一直维持了很久。 等到陆淮和唐锦走到向晚面前时,唐锦因为酒量不佳,已经有些微醺。 “晚晚,敬你一杯。” 唐锦给向晚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她如水的星眸里闪着灵动的光:“这一切,都多亏了你的帮忙。” 也许是因为酒喝多了,唐锦说话有些醉意:“我和陆淮一起敬你。” 说着,她举杯喝下了这杯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向晚端着那杯酒,有些不安。 她现在怀了孕,虽然没有做过检查,但是向晚知道,怀了孕的人是不能喝酒的。 陆淮看出了她的踌躇,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最后,对着向晚轻声说:“丫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喝酒?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自己喝酒。” 说着,陆淮想要夺过向晚手中的酒杯。 但是他还没有抢过酒杯,手就被两个人按住了。 陆淮抬头,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的手放在向晚的酒杯上,细细地摩挲着向晚的酒杯,眼睛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幽光:“不用了,小叔,这杯酒,还是我替向晚喝了吧。” 说着,他一仰头,喝光了这杯酒。 就在他把酒杯放回原位的时候,向晚发现,她颈间的那条细细的钻石项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手上。 耀眼的粉钻缠在他的腕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向晚看着这条链子,想到刚才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脸上一片坨红。 这个沈逾白,真的太不要脸了!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向晚心里气愤不已。但是当着陆淮和唐锦的面,却不好表现出来、 陆淮死死盯着沈逾白手腕上的钻石手链,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眼睛凝聚着呼之欲来的暴风雨。 他双唇紧抿,似乎在极力掩饰着心里的痛苦。 陆母看着陆淮这副样子,眼睛里闪过心疼。 她怜惜地看了一眼向晚,又看了看唐锦,幽微的叹气声从她的心里划过。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深爱向晚多年。 可是现在却眼睁睁看着她躲在别人的怀里,自己更是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心里肯定是十足的憋屈。 可这又能怎样呢? 她很喜欢向晚,但是,并不能说,唐锦就不是一个好姑娘了。 只能说,陆淮和向晚之间没有缘分…… 可当她看见沈逾白腕上的手链时,很快就明白这是沈逾白故意在陆淮面前炫耀。 看到这,陆母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像向晚这样的出身,想要嫁入沈家,估计难于登天,除非有一天,她能改变自己的出身,成为一个富家小姐。 否则,仅仅是陆母那一关,就很难过…… 唐锦感受到了陆淮身体的变化,她眼睛闪了闪,把不甘压在心底。 见陆淮身体僵硬,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身边,撒着娇,语气轻柔:“陆淮,咱们还没有敬逾白酒呢!不如我们再敬逾白一杯。” 说着,又和沈逾白碰杯。 陆淮从情绪里反应过来。 他起身,给沈逾白倒了满满一杯酒,刻意放低了杯子,语气低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好好对她!” 陆淮终究是不甘心。 但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前几天,在东南亚传过来的货物里,被人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如果不是手下的人及时发现,百年的陆氏集团,将就此毁于一旦。 而他,也将要受多年的牢狱之苦。 现在,他着实没有实力和沈逾白一较高下。 更没有力气去和莫家、霍家对抗,只能接受唐家的示好和投资,从而让陆氏集团重振辉煌。 沈逾白微微笑着,没有回复陆淮的话,只是接受了陆淮的敬酒。 他不说话,可腕上的细链子却发出夺目的光芒。 这细碎的光芒刺痛了陆淮的眼睛,他挪了一下身体,眼睛有意无意地从向晚身上扫过,随后,他低下头,在唐锦身边低语:“唐锦,后花园里有一些准备好的醒酒汤,我这会儿头有点疼,你帮我端几杯过来吧。” 唐锦害羞的点点头。 准备起身的时候,好似明白了什么,她拽过向晚:“晚晚,和我一起去吧。你应该还没来过陆家吧?我带你去转转。” 向晚正觉得气氛尴尬,巴不得赶紧离开。 所以,跟着唐锦就离开了。 向晚和唐锦走后,现场只剩下了陆淮和沈逾白。 沈逾白似乎知道他有话要和他说,所以淡然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逾白,你和向晚之间不合适,你给不了她未来。为什么不能放了她?” 陆淮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他何尝不知道沈逾白故意当着他的面带向晚的项链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样,他把向晚当成什么了? 可陆淮的暴怒,却并没有被沈逾白放在眼里,他只是端起了酒杯,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着,姿态散漫。 “小叔,你慌什么,我和向晚,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再说了,难道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待在我身边?” 第151章 和她断了! 沈逾白挑着眉看着他,目光里满是审视。 陆淮看着这目光,心里的怒气翻江倒海:“沈逾白,你要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这样对她,你对得起向晚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陆淮心里恨意滔天。 当初,如果不是向晚说,她爱沈逾白,他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沈逾白看着陆淮眼睛里的火苗,刚刚还气定神闲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果然是一往情深!” 沈逾白脸色阴沉,浸透了黑气。 他万万想不到,向晚竟然能把他和她之间的交易说成是爱情! 她就这么在意陆淮吗?深怕他会有一点愧疚? 陆淮看着他风云变幻的脸,拳头攥得死死的。 “沈逾白,我劝你对向晚好一点。" 沈逾白摇动着手里的杯子,看了他几眼,语气漫不经心。 “知道了,小叔,你也是,好好珍惜唐锦吧,不然,万一真的错过了,就真的只能追妻火葬场了!“ 说完,沈逾白淡然起身。 根本不把刚才和陆淮的你来我往放在心上。 陆淮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整个人都陷入阴影里。 向晚跟在唐锦后面,小心翼翼地端着醒酒汤。 唐锦在前面带路。 “晚晚,快一点,陆淮喝醉了,我怕他会出意外。我先从假山这里过去,你走花园那边的路吧。” 说着,唐锦从假山里钻了过去。 她身形娇小,钻起假山一点也不费力。 向晚也想跟着走过去,可刚一转身,她的前面却站了好几个人。 来人气势汹汹,统一穿着黑色的服装,带着黑色的墨镜,看着很是不好惹。 “你就是向晚?” 带头的人年纪偏大,他虽然瘦骨嶙峋,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却闪着算计。 此时,他弯着腰,姿态很低,却不容人拒绝。 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向小姐,我们老爷有请,请你跟着我们走一趟!” 向晚往后退了一步,她满脸抗拒:“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说着她起身想要逃跑,却被人直接拽住了。 手里的醒酒汤随着瓷片,散落一地。 来人的力气很大,大到向晚毫无招架之力。 他只用了一招,就化解了向晚所有的挣扎。 又直接在她的口鼻处放了一块毛巾,乙醚的气味很快就传了过来:“既然向小姐不配合,我们只好请向小姐陪我们走一趟了!” 向晚死死拽着男人的毛巾,可身体却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等到向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了绳子,用胶带封了嘴巴,关在小格子里。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线。 向晚心里惊惧,但绵软的身体,让她没有任何抵抗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向晚听见屋里有了响动。 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爷爷,您这幅字写得真好,入木三分。” 沈逾白站在书房里,替爷爷研着墨。 沈权听着孙子的奉承话,微微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虽然已经七十有六,但精神矍铄,红润的脸上散发着久居高位的威严,那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里更是闪着精光。 他盯着自己的孙子,看了好一会儿:“少拿这套话来糊弄我,我这字,分明写得不如从前了!” 说着他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放上镇纸,蘸了墨水,准备重新写一幅字。 沈逾白倒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继续研墨。 他细心地问爷爷墨水的浓淡,慢慢地调着。 好似今天突然回来,真的是为了给自己爷爷磨墨似的。 沈权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那张淡然的脸,眼睛里的欣赏越来越浓。 他欣赏他这副遇事处变不惊的样子,但又因为他今天的糊涂事而生气。 他低下头,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进退得宜、取舍有度”。 沈逾白看着这幅字,眉心微动,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爷爷在点他。 他嘴角带着笑意,一脸恭敬:“爷爷这幅字真是写在我心上了。” 沈权笑了笑,眼睛里也有了一抹慈爱:“逾白,我听说,你看上了个姑娘,养在紫薇公馆里?” 沈逾白正在收字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是,一件小事,没想到竟然也惊动您了。” 沈逾白说着,细心地把写好的字放在桌上,等最后一点墨水阴干。 沈权饱经沧桑的脸微微动了一下:“哼,一点小事,却让你失了分寸,你怎么能和她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沈权重重地放下了毛笔,震得那笔架上的笔四处乱晃, 笔尖上墨水点子也四散开来,晕染在纸上和沈逾白的身上。 沈逾白没想到,这件事最后还是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他脸色变了下,想换衣服,但还是忍着,把脏了的宣纸收起来。 可还没抽出来,就听见沈权带着寒气的声音:“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赶紧扔了,一张纸脏了不扔,很快晕染的几张纸都不能用!” 沈权的话句句带刺。 沈逾白蹙了蹙眉:“爷爷那只是一个意外,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他毫不在意,并不把在格子间的事放在心上。 沈权见他果真对向晚不上心,语气轻了不少:“逾白,你从小就有分寸,怎么会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你可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说着,他坐在椅子上,把脏了的宣纸和毛笔扔在垃圾桶里:“你以为,莫家那个丫头今天不在宴会上,她就不知道这件事了吗?告诉你,今天的事,就是人家莫家人不愿意,告到我这来了!” 说着他佯装生气,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 震天的声音让向晚听得心头一惊:“和她断了,马上和莫家丫头结婚!” 第152章 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 向晚听着沈权的话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可她停了半晌,也没有听见沈逾白的一点声音。 “急什么,爷爷。” 沈逾白慢慢悠悠地开口。 阳光下,沈逾白双腿交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帮爷爷整理着刚写好的字。 他的脸上水面无波,身上气质淡然,和沈权的焦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沈权看着孙子不为所动的样子,很是生气。 他眉头紧皱,身上戾气丛生。 “逾白,看来你是舍不得了?如果你舍不得,我可以帮你解决!也省得闹得像现在这样,沸沸扬扬的,让别人看了笑话,让云烟那个小丫头生气!” 沈权目光似剑,紧紧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威胁的意味很浓。 沈逾白皱了一下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散开。 身为沈权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爷爷所说的解决的意思? “还记得那条狗吗?它的味道好吃吗?” 沈权说着,喝了口茶。 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散发着迫人的威严,像一把历经岁月的宝剑,丝丝地露着寒芒。 沈逾白听见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年,他曾经养过一条小狗,悉心爱护,白天陪着他吃饭,晚上陪着他睡觉。 但是,沈权却觉得,这样沉溺于猫猫狗狗中会影响志气,所以,偷偷命人杀了,又让佣人做成了菜,端到沈逾白的桌上。 儿时的沈逾白并不知道这是他养的心爱的狗,所以吃得很开心。 但是,当他知道吃的是狗肉后,直接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养过狗,更没有了任何爱好。 一直到成年…… “不急,爷爷,”沈逾白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向晚是帮助我和莫家联姻的工具。现在,她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怎么能轻易放她走?” 沈权听见沈逾白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射到屏风后的橱柜里。 “哦?她有什么作用?” 对这个回答,沈权似乎很满意。 沈逾白不慌不忙地给爷爷倒了盏茶:“云烟一直想要一个荷花杯的奖,但她自己娇气,跳不下来这样高难度的舞蹈,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向晚走,等到她替云烟拿到奖了,我会让她走的。” 沈权看了看沈逾白,又看了看屏风后的橱柜,点了点头,语气里很是欣赏:“看见你这样有分寸,我心里很欣慰。记住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玩玩可以,宠着也可以,但是永远不要动真情,更不可以让一个外人怀了沈家的孩子!” 沈逾白语气淡淡点:“这是自然,我和向晚就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可能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见沈逾白如此表态,沈权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他拍了拍沈逾白的肩,抚了抚额头:“逾白,我知道你很忙,今天在陆家的订婚宴上,你的金丝雀又出了意外,回去找找吧。这会儿,我也有点累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沈权起身准备离开。 沈逾白连忙搀扶住沈权:“爷爷,我送您回卧室休息……”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向晚听着屋外的响动,压抑着呼吸,眼泪无声地滴落…… 她愣怔地看着黑黢黢的门,双目无神地望着,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很早就知道,沈逾白不爱她! 他的心里爱着的,只有莫云烟! 但是,当她真的亲耳听说,沈逾白只是把她当成工具时,她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地难过…… 有些事,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能云淡风轻地做到,又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这,她的视线落在肚子上,眼圈一段段发红。 孩子,真不知道你该不该来! 就在向晚黯然神伤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打来了。 光线一下子射在眼睛里,刺得她眼睛酸涩。 她赶紧闭上眼睛,来缓解不适。 “向小姐,刚才多有得罪了,这会儿我们送你回去。” 说着,一个保镖把蜷在橱柜里的向晚拉了出来,给她解开了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管家福伯走到沈权面前,再一次低头请示:“老爷,要和向小姐说几句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沈权突然睁开了双眼,他鹰一样的目光在向晚身上扫视。 向晚只觉得摄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她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此时,她早已明白了沈老爷子的意思。 他的目的,就是让她亲耳听见在沈逾白心里,她的地位是什么样的,好让她死心。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纸房子一样的关系,推散了…… 刚刚,她已经做好了偷偷离开的决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权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难怪逾白会把她藏起来,看来确实有几分姿色。” 沈权审视良久,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但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久?送她走吧,她还不够和我说话的资格!” 说着,他摆了摆手。 在沈权身边伺候多年的福伯见状,立马命人把向晚送了回去。 等到沈逾白回到公寓时,向晚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天的一系列遭遇,像做梦一样。 向晚神情恍惚。 沈逾白看见向晚呆坐在沙发上,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外。 他随手脱下穿了一天的衣服,搭在架子上,揉了揉酸胀的肩。 肩上的伤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 所以庆幸没有被老爷子发现,不然,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就结束。 “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沈逾白声音淡淡。 他走到沙发上,直接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伤口处的的纱布已经给干净,但是因为需要涂抹伤药,所以还在用。 向晚挪了挪身体,不知道沈逾白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身体离她很近,几乎紧紧地挨着她的皮肤。 丝丝缕缕的热源顺着衣服往她的身上传。 也许是下午听见的对话让她太过于伤心,所以这热源烫得她几乎立马就要站立起来。 但沈逾白却好像是预判到她的预判一样,伸出修长的胳膊,直接一把就抱紧了她。 他光着上身,强健有力的肌肉触碰着她娇软的身体。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向晚的颈间,引起阵阵酥麻…… 向晚扳直了身体,不去看沈逾白的身。 可沈逾白却偏偏扯过向晚的手,抚过他的腹肌…… 第154章 绯闻 经过这一晚,向晚和沈逾白之间的感情很快就降到了冰点。 漆黑的深夜,两个人都不说话。 空旷的床上隔着一条银河。 就连空气也充满了沉寂。 但向晚却不以为意。 她和沈逾白之间状态就该是如此。 本就是一场交易,为什么要对彼此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等到她的妈妈病情好得差不多,等到陆淮的公司度过这次难关,她就该带着妈妈,远赴M国,去重新追寻梦想…… 这一切,早就应该忘到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上,沈逾白的烧应该已经退了。 他一大早就起了床,穿着得体的西装外套,打包着行李,似乎是要出差。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科室里有人给他打电话询问手术的事情。 由于受了伤,他的手不方便握手术刀,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林祁在主刀,沈逾白在一边指导。 有的时候,就连林祁也不得不和向晚感叹,沈逾白的技术确实高超,遇事也是真的稳,不管遇见什么突发情况,他都能处理得非常到位。 清晨的薄雾冉冉升起,在初阳的照耀下,又慢慢蒸融。 深秋的寒气笼在沈逾白的身上,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但他接电话的声音,却是一丝不苟的、严肃的。 向晚看着沈逾白在一边沉着指挥的样子,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沈逾白在手术室里沉着冷静地做手术的样子。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震颤了起来。 到了此时,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但是沈逾白就活了她的妈妈,这一点,她永远感激他。 沈逾白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他黑眸幽深地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 但向晚却始终低着头,不肯和沈逾白对视。 昨天在橱柜里听到的一切,已经足够她清醒了。 商路一大早就过来帮沈逾白提行李。 他行色匆匆,似乎是赶了路。 见了向晚,商路又惊又喜:“向小姐,您昨晚平安回来了?您是不知道,我们沈少爷当时急得……” “商路!” 沈逾白脸色严峻:“有一件行李你忘带了,还不赶紧去客厅里拿?” 沈逾白似乎是怕商路说出什么话,连声喝止了他。 商路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心? 他果然乖乖地去客厅里提东西去了。 只是经过向晚身边时,眼神格外机警,似乎是憋闷得很难受,很想一吐为快。 可惜,向晚全然都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她不想,也不愿去读懂商路的心。 到了车上,商路看着沈逾白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闭上了嘴。 可汽车刚驶出公寓,当他又看见向晚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开时,忍不住又发了声:“沈少爷,您是不是又没给向小姐说,昨晚她失踪后,您是怎么找她的?” “为了找向小姐,您还跳进湖里,庆幸老爷子的人没发现,不然的话……” 也许是因为自己家的少爷,多了一丝人气,商路最近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想唠叨几句。 沈逾白立马给他一记眼刀:“商路,你工作很闲?” 商路虽然知道沈逾白已经生气了,但还是垂死挣扎:“沈少爷,追女孩子不是您这样的追法,您应该……” “谁说我要追?我和她之间,就是一场交易!”沈逾白想到昨晚向晚的反应,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开好你的车,看好该看的人,要是出一点意外,你就可以去门口当保安了!” 沈逾白脸色变幻莫测。 他看着窗外,眼神异常犀利。 商路见沈逾白不开心,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沈逾白走后,向晚一个人站在窗口沉默良久。 等到沈逾白的汽车终于看不见影子,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向小姐,”丁姨试探着上前。 她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今天,沈逾白专门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 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却不想,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沈逾白出差。 “您今天早上吃什么?还是原先的样子吗?” 丁姨很客气。 “随便做点吧。” 向晚脸色淡淡的。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里的宝宝太听话,她竟然没有一点传说中的孕反。 反倒是像个以前一样。 有的时候,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医院搞错了检查结果? “好的,那就还是鸡蛋、牛奶吧。” 丁姨知道,向晚很爱美。 早餐的要求是清淡、健康有营养。 等到向晚吃完了饭,直接去了舞团。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沈逾白给莫云烟找到的一个工具,又如何不尽心? 庆幸,舞已经排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些。 今天加班加点,就能把舞蹈的视频录制好,递交上去。 这一天的时间忙忙碌碌。 等到向晚录好了视频,团里的人,争相鼓掌。 他们都觉得,这支舞实在是太过于惊人,无论是从技巧方面、还是感情方面,向晚都演绎得很好。 甄宓和曹植的爱而不得,分开时甄宓内心的愁苦和哀怨,以及分手后,甄宓的缠绵病榻,失魂落魄…… 向晚无一例外地把它们诠释了出来。 看着向晚,团里的姑娘们都觉得,此时此刻,她就是甄宓。 是和曹植不得不分开的甄宓…… 向晚擦着汗,和队友们拥抱。 李团长也激动得为向晚喝彩。 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林羽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快看呀,沈少爷千里追妻,云烟姐姐前一阵子有事出差,可没想到,沈少爷竟然为了云烟姐姐,专程到了广市!” “大家看,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故事啊!” “从此,我又相信了爱情……” 向晚打开手机。 沈逾白和莫云烟两个人在广市见面的照片已经冲上了热搜。 照片里,莫云烟一脸羞涩,紧紧依偎在沈逾白身边,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爱意。 沈逾白也在回头凝望她,两个人在一起,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向晚看着照片,听着众人的祝福语,嘴角升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她早就应该知道,莫云烟到外地这么久,沈逾白怎么可能受得了相思之苦? 想到这,向晚垂下了头,掩饰了眼底的那一丝黯然。 然后默默起身,坐在了观众席上。 就在这时,向晚的手机意外响起。 电话竟然是沈逾白打来的。 第155章 向晚竟然是小三! 向晚连忙走到拐角处,接听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逾白,我的浴巾找不到了,能不能用用你的?” 向晚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不由得哑然失笑。 没想到,莫云烟竟然会用沈逾白的手机给她电话,为的就是让她听见这么香艳的一幕。 向晚正准备挂断,却又听见女人的一声惊呼:“逾白,我的衣服都掉了,你确定不帮我捡起来吗?” 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掉了。 向晚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低声笑了笑。 庆幸,她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竟然也不觉得会难过太多…… 向晚收了手机,离开了舞团,直奔医院。 到了此时,她身边最重要的人,只有母亲。 * 广市,莫云烟听见开门的声音,来不及删除通话记录,就赶紧把沈逾白的手机放回原位。 一见沈逾白过来,她神情紧张:“逾白,你吃过饭了吗?怎么这么快?” 沈逾白,脸色淡淡:“刚想起来,有个文件忘了回,所以过来。” 说着,沈逾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云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你的朋友在等你吗?怎么还没走?” 莫云烟听着沈逾白的问话,计上心来:“逾白,我刚才发现我的手机找不到了,能不能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说话时,莫云烟睁大了圆眼睛,眼神里含着水汽,她看见沈逾白紧蹙的眉毛,心里越发繁乱。 “逾白,让我用一下吧~” 莫云烟和沈逾白撒着娇。 她紧盯着沈逾白的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万一…… 就在这时,沈逾白开口了,他声音低沉:“说什么傻话,一个电话而已,拿去用吧。” 说着,沈逾白把手机递给了莫云烟。 莫云烟做梦也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这么爽快。 她拿起沈逾白的手机,一边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打电话,一边删除着刚刚的通话记录。 看见通话记录被删除干净,莫云烟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刚刚,她的挑拨离间,一定能够成功! 莫云烟走后,沈逾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始终没有动静的手机,脸色阴沉,双眸幽深…… * 莫云烟回到房间里,恨恨地捶了捶身下的床。 刚刚,她就差一步,就能给向晚说出最刺激的话了,可惜,被沈逾白打断了。 不过,没关系,今晚的电话,足够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了。 她有信心,只要她和他联手,就一定能够分开沈逾白和向晚! 就在莫云烟心里气愤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宝贝,你怎么还没过来,是不是守在你那未婚夫身边,不舍得回来了?”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莫云烟身子一震。 她怎么忘了,那个男人还在之前的酒店里等着她! 想到这,莫云烟声音发嗲,语气撩人:“怎么会呢,你忘了,我专程来这里是为了谁?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你。” 说完,她鬼鬼祟祟地打了一辆车,去了脏乱的小酒店。 一进门,她就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抱住了。 她昂贵的衣裳被人随意地扔在地上。 床吱呀吱呀地响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莫云烟神清气爽地从床上下来时,她娇嫩的脸上再次浮现了阴狠。 “宝贝,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看你,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但是,当年的事,一直被人查。万一被人查出来了,咱俩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什么?怎么还在查?不是说,沈家人和莫家人都没有怀疑吗?就连沈逾白也坚信不疑,怎么还有人查?” 男人大惊失色,似乎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 莫云烟听了,装模作样地叹着气。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个女人没事就给沈逾白吹枕头风,所以,警察局,竟然又开始追查当年的事……” 男人一听见她叹气的声音,心都化了:“艳艳,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深情地搂住了她,低头吻着她的眼。 莫云烟一见男人上钩,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你帮我一个忙,我……” * 向晚回到医院时,恰巧遇见林祁查房。 几日不见,林祁似乎消瘦很多,但精神,却更加俊朗起来。 “向晚,好久不见!” 林祁一脸喜色。 “好久不见,”向晚温柔地笑着,“我听说你现在的技术已经领先同行了,很快就要超过沈逾白了,恭喜你,林祁,也谢谢你对我妈妈的照顾。” 向晚既庆幸,又感激。 林祁听见了向晚的夸奖,脸上的喜色从心里溢到了脸上:“不用这么客气,向晚,” 林祁拿着手里的记录本,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向母的身体情况:“伯母的手术很成功,预计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到时候,再精心护理半年,身体就和常人无异了。” 林祁一脸的期待。 他日夜期盼着,向晚能早一点摆脱沈逾白。 这也是他日日夜夜辛苦学医的原因。 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在心爱的人,有危难的时候,能够用自己的一双手,帮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想到这,林祁眼睛里冒着星光。 他的态度很快就感染了向晚。 向晚也一扫多日来的阴郁:“那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相视而望,双目含笑。 阳光下,林祁长相斯文清俊,周身风度翩翩,虽然略显疲惫,但依然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清秀。 向晚长相妖娆艳丽。 她五官明媚,不笑时五官带着英气,笑时又带了勾人心魄的媚色。 林祁不禁看得脸红。 他喉结滚动,看着向晚的眼神里,多了热切。 两个沉浸在情绪里的人,全然不知道,已经有人悄悄地拍下了他们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等到事情在网上发酵,周围人再一起吃起了瓜。 有人夸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在线磕起了CP。 也有人主张两个长相过分优越的人原地结婚,最好赶紧生个baby,这样好传承他们的优秀基因, 浪一般的新闻,传了一遍又一遍。 就连柳云、陆淮、唐锦也惊动了。 他们急冲冲地给向晚打电话,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等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后,他们又安慰向晚,并开始着人澄清事实。 只可惜,这些澄清一点水花都没有。 反而,被人挖出了当年向晚和林祁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还有人传,两个人早就是情侣。 向晚看着这些头条,头疼不已………… 她拿着手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沈逾白打一个电话。 但向晚这个人,一向信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索性,不再理会铺天盖地的新闻,专心照顾起自己的母亲。 就在向晚无奈的时候,突然,热搜被撤掉了。 可紧接着,有一条信息,发了出来。 她一下子被人骂出了热搜:惊,向晚竟然是小三! 第156章 向晚,我是你男人 向晚很意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会有后续。 她打开页面,发现网上发布的,竟然是她和陆淮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只是,陆淮被人拍得很模糊,所以看不出来罢了。 但那一晚吃饭的场景还是被人拍下了。 昏黄的灯光,悠扬的琴声,还有她脸上的喜悦、感情以及复杂……很多情绪涌在脸上,怎么看,都会觉得暧昧。 除此之外,还有陆淮从国外回来时,他为她采撷红纸屑的场景。 照片里,她微微低着头,脸上一片红晕,看着很是娇羞。 陆淮的照片虽然是侧影,但他眼睛里的宠溺和温柔,让向晚看见了也觉得热切。 看着这些照片,向晚心里起了疑, 如果说第一张她和林祁的照片被人发到网上只是一场意外,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是有人预谋。 否则,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有的照片,怎么会被人抓拍得这样好,还被人有节奏地发在网上,让她在每次即将上热搜的时候,又恰巧被人送上热搜? 向晚沉下心,果断地报了警。 陆淮是有女朋友的人,林祁以后也会有。 她不愿被人就这样架在火上烤。 向晚从警局出来时,发现自己又被人骂上了热搜。 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声,爆陆淮和林祁突然均有未婚妻,向晚是插足别人感情的惯三! 陆淮、唐锦和林祁很快发声,可还是抵不过浩浩荡荡的网络大军。 他们愤怒地敲击着键盘,把向晚想象成现实生活中的仇敌,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铺天盖地的辱骂信息像海上的波浪,一浪冲着一浪,接踵而来,几乎能把向晚淹没。 向晚看着这些辱骂信息,只觉得从心口处漫出无边的海水,逐渐淹没她的头顶,四周黑洞洞的环境,更是让她心生恐惧…… 柳云看着向晚苍白的脸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晚晚,别因为这些人的话难过,他们压根就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说着,柳云开始在网上逐个回击,并使劲回骂那些键盘侠。 陆淮和林祁也争相给她打电话,轻声安慰。 向晚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荡起一丝感动,她紧握住柳云的手,回之以微笑:“放心吧,柳云,我早已经不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向晚仰起头,脸上透露着坚强。 从前,或许她会一直处于这种低落的情绪里,久久不能翻身。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如果她再没有成长,那她这辈子,注定了要活在别人的审视下做不了自己! 想到这,向晚列出了一系列在网上骂得最凶的人的ID,再一次联系顾律师,让他全权负责。 她要起诉这些人,让这些人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责任! 也许是因为顾律师手段凌厉,网上纷纷扰扰的信息很快就被撤了下来。 看着向晚情绪逐渐稳定,柳云放下心来。 临走时,她一再握紧了她的手,让她又事情,第一时间给她联系。 柳云走后,向晚把手机放下。 她随机播放了一段音乐,准备用跳舞的方式来缓解情绪…… 她在网上查询过,只要控制好力度,就不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舒缓的音乐很快响起。 向晚准备跳舞的脚步却顿了下来。 这个舞蹈,竟然是折枝舞的音乐。 这支舞,她排练了好多年,一直希望着能够跳给沈逾白看。 可惜,一直到现在,沈逾白也未曾看过…… 向晚垂下了眼眸。 她小鹿般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 但很快,她摇了摇头,把这丝情绪压了下去。 从今天开始,这支舞,不再属于沈逾白,而是属于她! 她要跳给最爱的自己…… 舞蹈涓涓,像潺潺的溪流。‘ 映衬着月光,向晚翩翩起舞…… 她舞姿灵动,身段妖娆,像翻飞的仙子,追随着月光。 又像是林间的小鹿,在无忧无虑地散步、觅食…… 沈逾白静静看着向晚的舞蹈,原本满是暴戾的眼眸里,逐渐变得平静。 他似乎是想起了往事,脸上一片温柔。 一曲舞毕,向晚香汗淋漓。 她坐在椅子上,捶着腿,小憩。 白花花的小腿裸露在空气里,映得卧室的光线都亮了很多。 沈逾白眸色法深,目光发紧。 他上前,轻轻捏着向晚的小腿,语气戏谑:“没想到几天不见,向小姐竟然成了名人。” 他的视线里有赤裸裸的打量,似乎在审视向晚的心情。 向晚微微一笑,语气轻轻:“那也比不上沈少爷,千里追妻。” 两个人相视而望,黑眸里情绪翻滚。 沈逾白想起出差这几天,即便是接到了莫云烟的电话,她也不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哪怕是遭遇了如此恶劣的网暴,她也不曾向他求助过。 只是一个人默默消化着…… 几天不见,她就由一个娇憨天真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女性。 想到这,沈逾白嘴角挂着冷意,他胡乱地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语气烦躁:“向晚,再不济,我也是你的男人,遇见了这样的事,你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向晚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但是此时,面对这样的沈逾白,向晚也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有些心动。 可片刻后,想起那通带着宣示主权意味的电话,向晚瞬间清醒。 “谢谢沈少爷的好意,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着实没必要因为我,打扰你和莫小姐的约会。” 向晚语气平静,声音温柔。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这几天,他有可能会和莫云烟在一起,但是,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难过的迹象。 沈逾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抵了抵后槽牙,眼睛里泛着幽光。 良久后,他轻笑:“看来,向小姐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那是不是得尽一尽自己的责任?” 说着,沈逾白把她圈禁在自己的怀里,声音微哑:“向晚,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他掠着她的身,逼她在镜子里去看自己的身体。 由于刚刚跳过舞,她的脸上、身上还带着晶莹的汗水,轻薄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几乎透明。 丰满的胸、纤细的腰,修长莹润的腿若隐若现。 还有她带着水汽的眼神,和红艳艳的唇,映在镜子里,活像一朵带着刺的玫瑰,娇俏动人,但一个不小心,又会被刺扎伤。 沈逾白看着镜子里的向晚,声音嘶哑:“向晚,别人见过你这个样子吗?” 他的声音缠绵,却带着涩意。 向晚听着,身体上也不觉有些情动。 她垂着眸,侧着脸看沈逾白的身体。 宽肩窄腰,面容英俊…… 如果抛却了所有的顾虑,和他就这样睡一觉,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6 想到这,向晚眼眸星动,脸上升起了红云…… 沈逾白很快就意识到向晚的变化,直接抱着她,去了浴室…… 第157章 把他当成了玩具 浴室里,温热的水浇过向晚的身,细腻洁白的身体上很快就起了一层粉红。 沈逾白轻吻着她的唇,姿态霸道,带着侵占的意味。 向晚闭着眼睛,感受着沈逾白的亲吻和抚摸。 水汽氤氲,映得那灯光都是模糊的。 向晚伏在沈逾白的怀里,由着身体沉沦。 她发现,一旦自己不再付出真心,这段日子,真的并不难熬。 这样想着,身体更加沉沦。 她徜徉在情爱的海洋里,和沈逾白一起,在欲海里沉浮。 沈逾白静静的看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变化。 他知道,向晚这样,无非就是把他当成了床上的玩具,为的,就是报复他把她当成工具的说法! 想到这,沈逾白眼眸晃了晃,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添了几分迷醉。 等到一切结束,向晚清洗着身体。 她抚摸到现在还在平坦的小腹,心里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个孩子呆在她的肚子里太过于安静。 安静得她的心里都产生了怀疑:她是否,真的怀了这个孩子? 等到向晚收拾好出了房间,刚好可以看见沈逾白站在窗口,他单手拿着手机,单手拿着香烟,正在接电话。 烟火忽明忽暗里,他的身影更添魅惑。 向晚的心,不禁被撩了一下。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身体上。 此时,他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堪堪遮住了身体最重要的部位。 宽大的肩膀,彰显着蓬勃的张力。 薄薄的背肌紧实地贴在他的高大挺拔的骨架上,荷尔蒙气息满满。 难怪,他被人称之为“行走的荷尔蒙”,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见向晚的眸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沈逾白脸上的凝重消失了不少。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这件事一定要找到幕后真凶,那个黑客,必须揪出来,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着,沈逾白狠狠地掐灭了香烟,眼底弥漫着一股黑气。 虽然,他对向晚是有恨,但终究,他是她的男人。 敢把主意打到他女人的身上,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商路听着沈逾白的话,心里忖度着,压低了声音:“少爷,幕后人是谁,我们暂时不能确定,但是怀疑可能和莫小姐有关系……” 剩下的话,商路没有再说。 眼下,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沈少爷的心头爱,以后还不知道具体谁会当上沈家的少奶奶,所以,在这种关键事情的处理上,商路格外小心翼翼。 沈逾白听着商路的回答,眉头皱了皱。 星光下,他的脸色比夜色还要凉。 “继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轻举妄动。” 沈逾白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低头扶了扶眉心,眼眸里飘动着思绪。 向晚没有打扰一个陷入回忆的男人,她默默收拾好自己,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沈逾白和向晚的关系有所缓和。 但是向晚并没有改变自己想要离开的决心。 她悄悄申请了M国的签证,预备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她一起离开。 这些天,她一直关注着陆氏集团的情况,只要陆淮那边稳定下来,她就立马结束这样的生活。 要出国,就要有花销。 向晚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之前,这张卡里有二百多万。 但是因为母亲的接连抢救,余额所剩无几。 她既然想要去M国,就必然要想办法存一定的钱。 向晚想着,眼神里不知不觉多了忧愁。 她起身,准备换衣服上班的时候,却发现衣帽间里放着各色的珠宝首饰。 每一样,都光彩夺目。 从前,向晚只觉得,自己只是和沈逾白谈交易,不需要花他的钱。 但是这一刻,她改变了主意。 既然,她已经付出了身体,是不是她也可以获取相应的待遇? 想到这,向晚随手拿起一套珠宝,出了门。 到了专柜,向晚说明来意。 专柜小姐姐看着上面的票据,有些为难,但是提出了一个建议:针对这些全新的奢侈品,他们可以代卖,只不过要收取百分之十的酬劳。 向晚很爽快地答应了。 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迎面遇见了两个熟悉的女人。 林羽一见向晚出入这家奢侈品店,脸上写满了讽刺。 她看向向晚的眼神里满是鄙薄:“向晚,不是说你已经穷到卖房度日了吗?怎么又来这种级别地方消费?” 说着,她瞟着眼,上下扫视,待看见向晚手里空空如也,脸上的讥诮更甚:“我就说,像这种店铺,也只有像莫首席,这样的人才配出入,像你这样的,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向晚看着林羽眼底的嘲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莫云烟听着林羽的话,不屑地看了向晚一眼,眼底流露出鄙夷。 确实,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却敢和她一起抢沈逾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一想到前几天,向晚被她挂在网上,任人鞭挞的样子,她就觉神清气爽…… 但,虽然心里对向晚不满,面上,莫云烟仍是亲亲热热。 她装模作样地拉了拉林羽的衣角:“别这样说,每个人都有进来消费的权利。” 可她话虽这样说,但是嘴角的嘲讽还是赤裸裸的。 空气里,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向晚和林羽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像是两只野兽,嘶嘶地吼着、对峙着,谁都不肯退让! 见她们这样剑拔弩张,柜姐一脸紧张,她一路小跑,试图解释向晚的身份,却被向晚拦下了。 “哦,是吗?那我偏偏要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我能消费的地方!” 说着,向晚转身,坐在专柜面前,仔仔细细地挑选着珠宝。 她的食指一次又一次地绕过中间那个最大的,镶嵌工艺最复杂的红宝石项链,停留在旁边的小耳钉上。 “这套耳钉不错,帮我拿出来看看吧。” 向晚饶有兴趣。 林羽一见向晚在认真地挑选珠宝,立马抢着坐在向晚旁边,还用臀部顶了她一下:“不好意思,这套珠宝我先看上的!” 说着,她指着向晚看上的那款耳钉:“服务员,不用试了,帮我包起来!” 营业员一脸为难地看着向晚,眼神里有无奈。 向晚故作大方:“既然如此,就让她买吧。” 营业员见状,脸上满是笑意:“您好,确定要买这套耳钉吗?这套耳钉需要配货……” “不用说了,直接包起来!” 林羽大手一挥。 她就知道,向晚绝对没有财力和她抢。 想到这,她眼底的得意更盛。 庆幸,为了傍上莫云烟这条大腿,她这次出门,她带了所有的积蓄,不多不少,80万,怎么也能买得起这枚小小的耳钉吧? 想到这,她挺直了背,翻给向晚一个白眼,姿态高高在上:“我就知道,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压根就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就这,你还跑这里,假装自己买得起,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向晚看着林羽傲娇得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脸瞬间黑了,她撇过脸,不肯接她一句话。 只是继续看着专柜里的珠宝。 柜姐看着林羽,脸上有一丝不忍,但是一想到巨额的提成,她还是坚定地拿出了刷卡机:“您好,请问怎么支付?” 说着,她恭恭敬敬地递给林羽一张票据。 上面清晰地写着,两百万。 林羽一见这个金额,眼睛瞬间起了地震,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金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要不然,一对小小的耳钉,怎么会这么贵? 就在她痛苦咬牙的时候,向晚开口了,她回讽她同样的讥诮:“怎么了,林羽?这么一枚小小的耳钉你也买不起?” 第158章 你永远争不过我! 林羽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她想牙尖唇利地回复:她怎么会买不起这枚耳钉? 但是口袋里的钞票让她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一时间,林羽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莫云烟,希望她能给她一臂之力。 但是莫云烟却假装没看见似的,轻嗤一声,把脸扭了过去。 她林羽,只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走狗,怎么配让她送几百万的珠宝? 再说了,她本就是莫家的养女,零花钱实在是有限。 见莫云烟这个反应,林羽的脸白了几分。 就在她红着脸准备说不要的时候,向晚突然站了起来,她红唇微勾,眼底都是笑意:“怎么,林羽,难道买不起?刚刚不是还说自己……” 林羽一向骄傲,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她咬了咬牙,心里恨不得撕了向晚,但嘴上仍然逞强:“我可不是某些人,明明兜里没钱,还出来逛街!” 说着,林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信用卡,大手一挥:“你好,用这张卡,不过我这张卡昨天刚买了房,今天只能分期了。” 专柜导购员早已见过各种各样没钱买还爱装的人,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要交易能够成功,怎么付款,她都无所谓! 就这样,林羽在向晚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分期买走了这个摆在专柜很久的耳钉。 销售员一见业务达成,脸上喜笑颜开,和向晚交换了一个眼神。 向晚立马会意,她娉娉袅袅地站起来,示意专柜导购员把里面最珍贵的一套首饰拿出来,然后俯下身,在专柜导购员的帮助下,戴上了那套独一无二的项链。 艳红的宝石重重叠叠又交相错落,像开到荼蘼的花,盛放在向晚的颈上,衬得她肌肤如玉,面容艳丽。 活脱脱就是一个妖精! 向晚对着镜子,左右摇摆身体。 璀璨的钻石闪着夺目的光,有意无意地射进莫云烟的眼睛里。 她看着林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唇角勾起笑意。 “哎呀,刚才的那一套耳钉,我听说上面的钻石是人工合成的?林小姐就是豪气,两百万买一套合成珠宝,果然有眼光,” 说着,她抚摸着颈间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语气娇嗔:“不像我,这么俗,就喜欢天然珠宝。万一哪天没落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林羽本来还在为刚才冲动消费后悔,这会听说上面的钻石是人工合成的,立马气到跳脚:“售货员,你怎么能欺骗顾客呢?合成钻石当天然的卖?这不是坑人吗?马上退货!” 说着,她重重地把东西放在柜台上,眼睛里散发着犀利的光。 这里是高档商场,路过的买家一见林羽像泼妇一样,脸上露出鄙夷。 她们大多是店里的老顾客,所以这会儿一见专柜导购员受委屈,纷纷站出来:“瞧瞧,柜台上那么大的字写着呢,自己没看清,还埋怨别人没告知,现在的人呐……” “就是,刚刚还在嘲笑别人买不起珠宝呢,结果呢,自己分期买个珠宝,没得意一会儿,又假装专柜导购员没说清楚,非嚷嚷着退货,人都丢光了……” “估计是后悔了,正愁没机会退货呢……” 雪花一样的冷嘲热讽,朝着林羽飞了过来,一时间,莫云烟和林羽都成了众人眼里的“现眼包”、打肿脸充胖子的“退货侠”。 莫云烟嫌弃地看着林羽,恨不得逃到一边,装作不认识她。 但林羽因着刚刚的事,心里有怨气,所以此时故意装作没眼力见的样子往上凑:“你们懂什么,也不看看我身边站的人是谁?这可是莫家大小姐,谁买不起珠宝了?” 她声音很大,恨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莫家的小姐。 眼看莫云烟一脸阴郁,她的眼底闪现出快意。 她故意指着向晚颈间的红宝石项链:“云烟,买下它,让这群人看看,到底谁买不起,谁在打肿脸充胖子!” 莫云烟立刻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她的身上。 她的脸上青红交加,很是难看。 “云烟,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没钱买?” 莫云烟听着林羽的话,只觉得自己气到快要晕厥,她在心里骂林羽是个蠢货,但此时,也不得不硬下头皮,装一装排面:“你好,帮我把她脖子上的项链帮我包起来吧,我刷卡。” 专柜售货员一脸为难的看着向晚。 向晚见莫云烟要和她“抢”项链,立马不甘示弱地回击:“凭什么,我先看上的。” 说着,她摘下项链,果断递给导购员:“帮我包起来。” 莫云烟原本不打算买的,但是一见向晚这个态度,好胜心开始在身体里四处点火。 她的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向晚,你想和我争?恐怕是争不过去,我是他们家黑钻级别的客户,拥有最先购买的权利!” 说着,她一脸猖狂:“帮我包起来!” 专柜的导购员一见莫云烟这样说,立马不再犹豫,她语气温软地给向晚道歉:“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的规定,黑钻级别的客户的确享有优先购买权。” 说着,她干脆利落地帮莫云烟包起了珠宝,临刷卡的时候,有专门交代了一句:“这里的珠宝一经售出,除非有质量问题,一概是不支持退货的。” 莫云烟故作清高地点点头,她黝黑的眸子里写满了得意。 这个向晚,凭她怎么卖弄风情,也永远抢不过她! 但等到她拿到了消费单,一看上面一千五百万的金额,立马觉得从脚底生出了一股凉气。 她下一步计划的启动资金,就这样莫名其妙换了一套珠宝? 就在莫云烟后悔懊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导购员正在和向晚算佣金。 “您好,向小姐,刚刚总共消费了一千七百万,其中,您的珠宝价格是一千五百万,需要给我们商家的佣金是一百五十万,由于您刚刚帮我们卖出了两百万的珠宝,所以给您佣金二十万。一千五百万减去一百五十万,再加上二十万,总共给您一千三百七十万。这是您的钱,请查收。” 向晚细心地数好银行卡里的几个零,眼睛里都是笑意。 刚刚,她还在为卖不出去珠宝而发愁,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了两个送上门的冤大头。 “谢谢了,辛苦您们了。” 向晚笑容甜美。 她拿起银行卡,心里美滋滋地计划着这笔钱该怎么花。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第159章 不然呢?因为爱才和你在一起? 莫云烟一见沈逾白过来,连忙走上去:“逾白,你什么时候到的?你看我刚刚买了一套珠宝,你看好看吗?” 说着,她故意打开包装袋,拿出宝石项链在颈间比划。 火红的宝石很快吸引了沈逾白的注意。 他刀子一样的目光很快投射到向晚的身上。 向晚瞬间觉得身上凉嗖嗖的,骨子缝里都冒着寒气。 没想到,第一次卖珠宝,就被沈逾白碰个正着。 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她的,她就觉得心里的那似愧疚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云烟看见沈逾白脸上的寒意,嘴角扬起微笑:“逾白,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柔:“前一阵子定制的结婚珠宝到了,所以过来看看,既然你也在,顺带一起看看。” 说着,沈逾白牵着莫云烟的手往里走。 林羽也趁机跟了过去。 她听说,这里的定制珠宝随便一件都是千万起步,所以也想见识一下。 向晚听见“结婚”两个字,只觉得心口处被人泼了硫酸。 刚刚所有的喜悦和得意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酸涩和痛苦。 即便,她刚刚扳回一局,又怎样? 将来要和沈逾白结婚的人,终究是莫云烟! 想到这,向晚苦涩地笑了笑,她轻轻抬脚,准备离开。 却被莫云烟叫住了。 “向晚,” 莫云烟看着向晚惨白的脸色,整张脸眉飞色舞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全然没了刚刚的恼火。 “你一向眼光好,帮我挑挑吧。” 说话时,莫云烟紧紧牵住了沈逾白的手。 向晚看着他们十指相扣,嘴角笑意浅浅:“还是不要了,我的眼光很差劲,经常选到垃圾。” 恶心完沈逾白和莫云烟,向晚优雅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店铺。 沈逾白眼眸森然地看着向晚离开,看着她脚步轻盈,背影纤纤,眼底弥漫着黑气。 他冷冷地甩开莫云烟的手,语气淡漠:“云烟,这里的珠宝你看着选吧,回头记在我的账上,我这会有事,就不陪你了。” 说着,他迈开长腿,步履飞快地离开了。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眼底有狰狞的黑气。 她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因为过于愤怒,身体都在颤抖。 林羽站在一边,一脸担心地想要发疯的莫云烟,眼底满是算计。 到了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在沈逾白心里,最重要的人,竟然是向晚?! 这个惊天的发现,在她的心底升起了闷雷。 * 向晚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一到家,就发现沈逾白仰着脸,闭目靠在沙发上。 他的衣服扣子微微解开着,露出了性感的喉结。 也许是遇见了什么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莫名地带着一丝烦躁。 听见响动,沈逾白睁开了潋滟的桃花眼,看向向晚的眼睛里格外冷漠:“怎么,向小姐很缺钱?” 向晚抿了抿唇,她早就应该知道,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把他送给她的珠宝卖出去了。 但是,这又怎样? “没错,我是卖了一套珠宝,”向晚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沈逾白的脸色又阴沉了一重。 他清俊的五官上显露出淡漠和矜贵,眉宇间也多了锋利。 “向晚,真有你的!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爱财!” 沈逾白言语刻薄。 向晚抿了抿唇,当初被沈母羞辱的痛苦再一次铺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 她冷笑两声,语气嘲讽:“对,没错!我就是这么贪婪,但是,沈少爷不应该庆幸我喜欢这些吗?” 向晚语气幽深,眼睛里满是幽怨:“如果不是我喜欢这些,又怎么会在几年后勾引你,让你一次又一次食髓知味地留我在你身边?” 向晚说着,心里竟然湿湿的。 沈逾白声线低沉冷漠,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探寻:“所以,你跟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钱?”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只觉得好笑。 她仰起头,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想起刚刚他陪未婚妻挑选珠宝的一幕,眼角划过泪水:“不然呢?因为爱?沈少爷是想听这个吗?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沈少爷听。” 沈逾白脸色愈发铁青,他恨恨地看着向晚,眼底满是失望。 半晌,他起身,扁了扁衣袖,缓缓走到向晚身边,嘴角荡起残忍的笑:“既然如此,向小姐是不是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向晚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沈逾白慢慢压过来的身体,心里没来由的恐惧。 虽然,她现在怀着孕,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这么频繁而且激烈的生活,终究让她有些顾虑。 但她又怎么能逃得过沈逾白的手掌心呢? 仅仅一分钟,她就被沈逾白抱在了怀里。 “沈逾白,不可以……” 向晚声音呜呜咽咽,很快就被沈逾白吞进腹里。 沈逾白滚烫的手抚过向晚的腰,划过平坦的小腹。 向晚心里一阵颤动。 她不知道,沈逾白能不能看出来她已经怀孕了? 或者,他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唇角传来一阵疼痛。 似乎是察觉到向晚的不专心,沈逾白有意无意地磋磨着她…… 这种细碎的折磨,对向晚来说,简直不堪忍受。 她冷着脸,在沈逾白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两个人相视而望。 向晚一脸倔强,她的眼角泛起猩红,却寸步不让。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彼此,眼睛里都有难耐的怒火……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沈逾白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沈逾白起身,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莫云烟。 向晚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脸冷笑。 她就该知道,能够让沈逾白在这种时候踩刹车的,也只有莫云烟了。 见向晚冷笑,沈逾白一脸烦躁。 他直接挂了电话,把向晚狠狠地按在床上,想要狠狠地发泄心里的怒火。 却听见不依不饶的手机铃声…… 第160章 是你儿子离不开我! 莫云烟听着手机里冰冷的提示音,脸色逐渐阴沉。 她悄悄地拨通了顾牧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顾牧带着几分欲求满的声音:“怎么了?莫小姐?” 好事被人打扰,顾牧有几丝不悦。 “顾牧,我听说南城的洛熙正在找家族遗失的女儿,她还在C市待过,这是真的吗?” 莫云烟一脸期盼。 她小的时候,就在C市待过,后来,父母失踪,她被亲戚带到了京市,意外结识了莫云筝和沈宛白,随后,又被莫家收养。 虽然莫家衣食无忧,但她的内心仍然渴望着自己能有一个非常有财力的家庭,好让这些人对她刮目相看! 顾牧听见莫云烟说这件事,玩世不恭的脸上,也开始有了肃穆的表情。 “是的,确实有这样一件事,怎么了?” 顾牧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莫云烟的身世,但是他从来没有当真过。 但是今天莫云烟主动打电话,让他多多少少有些相信了。 “顾牧,你能不能帮我约他见一面?” 莫云烟很是期待。 顾牧没多想,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莫云烟紧紧地握住了手机。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韧。 无论事实怎样,她一定要拿下这门关系! * 洛熙回南城的时候,向晚和柳云一起去送他。 洛熙一见到向晚,脸上都是笑意:“向晚,你家里人都还好吗?欢迎你来云城玩。” 洛熙总觉得她身上隐隐的气度和自己的妹妹很像。 “好啊,最近我妈妈生病做手术了,等她好了,就去南城找你。” 向晚随口一答。 洛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揉揉她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退了下去。 他嘴角浮现着笑意:“我二叔是个女儿奴,可惜了,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但我觉得,等他见了你,肯定会很喜欢你。” 洛熙不由自主地幻想自己的二叔见到向晚的样子。 会不会认错人,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 向晚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父亲,早在她被人伤害的时候,就去世了。 再也不能回头。 送别了洛熙,向晚并未把这件事当回事。 她一如既往地忙着跳舞和照顾母亲,虽然也想着抽个时间好好检查一下胎儿的发育情况,但是他太乖,再加上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不适,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一天,就在她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台下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沈母一脸愠色地看着舞台上的向晚,看着她纤细的腰身在舞台上绽放,看她像朵花一样,迎风招展,听着周围人对她身段和容貌的赞美,一重又一重的怒火朝她扑过来。 她不由得想起了沈父身边的那些“小三”、“小四”们,她们是不是就是像向晚这样,扭着腰,摆着胯,把她的丈夫抢走了? 果然,这些长相狐媚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母心里咒骂。 向晚谢了慕,就准备下班。 可刚卸完妆,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来自沈母的电话。 手机铃声像催命似的,一个接一个。 向晚心里烦躁,但还是接了电话。 “向小姐,我在楼下老地方等你,建议你最好和我见一面。” 沈母语气不善:“不然,你也不希望逾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吧?” 向晚听着沈母的话,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有什么真实面目? 不喜欢这些人的势利吗? 但向晚还是决定见沈母一面,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能够安抚她,不让她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毕竟,当年被沈母威胁的事,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伯母,我这会儿还在卸妆,一会儿,会去的。” 向晚认认真真地看着脸上的妆,浓淡刚好,既能突出她五官的柔美,又兼具了英气。 她打扮好才缓缓下楼。 沈母已经在咖啡厅里等待多时了。 一见向晚过来,脸上满满都是怒气:“向晚,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是说,等到你妈妈身体好了,你就会离开沈逾白吗?为什么还死皮赖脸地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 沈母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一个傻子,被向晚玩弄在股掌之间。 对于沈母的质疑,向晚并不急着解释,而是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向晚穿着甄宓的衣服,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沈母看了视频,眼睛里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在替云烟跳舞?” 来之前,她就听说云烟跳的舞在冲击荷花奖的个人奖,极有可能会得奖。 这会儿见了视频,怎么都不肯相信。 “向晚,就凭你也配当云烟的替身?” 沈母气得眼角陡立,看着向晚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怀疑。 “向小姐,难为你整理出来这么一段东施效颦的视频,只可惜,我不会相信你的这个说法。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沈逾白,如果你不舍得走,我可以送你一程!” 沈母傲慢地看着向晚。 她就知道,这些人,诡计多端。 今天,竟然拿这些视频去诬陷云烟用替身! 向晚冷冷地看了沈母一眼,眼神里说不出是不屑还是痛恨。 她早就知道,沈母对莫云烟的偏爱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会,不相信她说的话,也是正常。 不过,庆幸,她还有别的证据。 她扒拉着手机,找出了一份录音。 录音里,沈逾白冰冷的声音清晰可闻:“向晚是帮助我和莫家联姻的工具。现在,她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怎么能轻易放她走?” “云烟一直想要一个荷花杯的奖,但她自己娇气,跳不下来这样高难度的舞蹈,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向晚走,等到她替云烟拿到奖了,我会让她走的。” “我和向晚就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可能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向晚听着沈逾白刀子一样的话,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胸口。 这些话太过于伤人,以至于,她每次听见的时候,都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牵扯在一起,浑身都是痛的。 沈母听着沈逾白的话,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听见了吗,向晚,我的儿子不喜欢你!” 沈母一脸的骄傲:“他这么优秀,只有像云烟这样出身、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向你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压根就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如果你识相点,就赶紧离开逾白,否则,等我动手,你就不是这么轻松自在地走了!” 说话时,沈母一脸阴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重病的母亲!” 向晚听着沈母的话,脸色发白。 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被人威胁。 可沈母,偏偏又威胁了她一次又一次! “怎么?不服气?” 沈母似乎是看出了向晚对她的痛恨:“不服气又怎么样?除非你能重新投胎,逼得我点头,让逾白娶了你!否则,你这辈子就别指望能进沈家的门!” 沈母趾高气扬。 向晚看着沈母的样子,只觉得她好笑又可怜。 她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呵,伯母,真觉得你们沈家是香饽饽了?告诉你,我压根就不稀罕!别说逼着沈逾白来娶我,就是他八抬大轿,跪着求我和他结婚,我也不稀罕!” “告诉你,现在不是我离不开你儿子,是你儿子不愿意让我离开!” 向晚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看着沈母气到目瞪口呆地脸,只觉得心里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逾~逾白?你怎么在这?” 沈母指着背后的沈逾白,一脸惊讶。 第161章 逃跑? 沈逾白一脸冰冷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向晚,眼睛里冒着黑气。 “我八抬大轿跪着求你嫁给我,你也不愿意?” 沈逾白一字一顿。 向晚只觉得脸烧了起来。 可她还是一脸淡定:“不错,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自然也不愿意再嫁给你了,沈逾白!”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你手上的一个工具,既然是工具,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冰冷的主人?” 向晚一脸平静。 她早就不爱沈逾白了,早就是了。 沈母听着向晚张狂的话,怒目横眉:“逾白,你终于认识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她根本就不爱你,爱的就是你的钱!像她这种小门户人,给你提鞋也不配!” “既然她这么嫌弃你,你今天就把她赶出门,以后和云烟好好过!” 沈母苦口婆心。 沈逾白听着沈母的话,眉头紧皱。 “妈,你先走,我要和向晚单独说会话。” 沈逾白脸色阴沉。 沈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沈逾白脸色不善,只好悻悻然走了。 可她刚走几步,又觉得不放心,索性呆在角落里,偷听着一切。 寂静的咖啡厅里,沈逾白黑黝黝的瞳孔紧紧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青了白,白了红。 身上的寒霜,更是凝结了一层又一层。 “所以,那天我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沈逾白沉声。 “不错,我全都听见了!” 向晚心口钝钝麻麻,只觉得心口处冒着大风,呼呼地刮着雪,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冻伤了。 “沈逾白,”向晚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那一天,我就被人绑在橱柜里,我听着你给你爷爷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 “那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说话时,向晚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滴落。 但她使劲擦了擦:“可我,谢谢你说的那些话,就是那些话,让我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让我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对我的报复!” “谢谢你,沈逾白……” 说着说着,向晚泪流不止。 今天的风好大。 大到她的眼睛都被风吹红了,也没有停下。 “呵,向晚,所以,你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对我百般婉转,现在,陆淮那边生意稳住了,就想卖了我的珠宝逃跑?” 沈逾白一针见血。 向晚脸上血色尽失,心里更是一阵慌乱。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逾白竟然已经猜透了她的想法。 还把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那又怎样?” 向晚咬紧了牙:“沈逾白,咱们当初说过的,这次的交易时间是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去哪都是我的自由,至于你的珠宝。” 向晚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也在为自己想借口:“送给我的,难道,我就没有处理权了吗?” 空气一时寂静。 就连向晚,此时也开始佩服自己的口才。 果然,和沈逾白呆的时间长了,就是一头猪,也学聪明了。 就在此时,莫云烟突然走进了咖啡厅。 “伯母,您怎么在这里?” 这一个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沈逾白和向晚的谈话。 林母看见沈逾白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脸上满是窘迫。 但莫云烟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亲切地拉住了沈母的手,朝着沈逾白走过来。 “逾白,向晚,你们也在呢?” 莫云烟一脸惊讶。 “我刚从林韵老师那回来,一进舞团,就听说伯母来了,所以赶紧过来找您。” 莫云烟扶着沈母,坐在沈逾白旁边的空位上。 又招呼沈逾白和向晚坐下。 沈母看着莫云烟对她恭恭敬敬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还是云烟懂事,哪里像某些人,就是没家教!” 沈母说着,还用眼睛去刀向晚。 向晚最恨别人说她没家教。 这会儿,听了沈母的话,俏脸通红:“伯母,您把话说清楚!是谁没家教?” 莫云烟一见向晚气到浑身发抖,眼睛里都是得意:“晚晚,你别生气,长辈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你不能这么给长辈说话!” 说着,还碰了碰向晚的胳膊示意向晚给沈母道歉! 向晚气到咬牙,她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怒气。 她冷笑一声:“云烟姐姐说得对,长辈说你几句是应该的,只可惜,这不是我家的长辈,我就容忍不了!” 向晚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配你们一家人聊天了。” 说着,她起身就想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沈母使劲拉住了胳膊:“向晚,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儿子?” 沈母的力道极大,向晚只觉得胳膊上火辣辣的一片。 她咬着牙:“伯母,这句话,您应该问您的儿子!” 说着,她拖着身子就想走。 沈母见向晚想走,越发不肯放人。就在两个人暗暗使劲的时候,旁边突然来了一位服务生。 他的盘子里,放着滚烫的咖啡。 三个人碰在一起,滚烫的咖啡,瞬间泼洒在沈母、向晚的身上,烫起了一连串的水泡…… 第162章 医生,我这是先兆性流产吗? 沈母一见自己的手上烫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气得脸都有些变形:“太过分了,向晚,你是故意的吧!” 沈母养在深闺,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过惯了。 现在陡然间被人烫了这么一下,只觉得又气又疼。 向晚的胳膊上也被咖啡烫到了,火辣辣的一片疼。 但是因为有衣服遮掩,所以看不出来。 这会儿,听见沈母的话,只觉得心口压着一堵墙:“伯母,您这么说就有些不负责任了!要不是您非得拉我……” “向晚!” 莫云烟及时喝止了她:“不要和长辈顶嘴,没看见她的手上已经起了水泡了吗?” 莫云烟施施然走了过来,她第一时间就扶住了沈母:“伯母,您没事吧?哎,看这手上的水泡,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莫云烟细心地握着沈母的手,放在嘴边,给沈母呵着气,又吩咐端咖啡的服务生去后厨找冰块。 沈母一听说可能会留疤,心里更是恼怒,她指着向晚的鼻子:“向晚,我的手要是留了疤,我绝不轻饶你!” 向晚本就处在疼痛里,缓不上气,见沈母这么嚣张,也是气不打不出来。 但是因为懒得和沈母计较,索性趁沈母松开手,准备离开。 可谁知,沈母却再次拉住了她:“向晚,你必须给我道歉!” 她的手恰巧抓在向晚被烫伤的胳膊上,这么被人一拽,向晚只觉得那块皮都被脱了下来。 钻心的疼痛疼得她喘不过气,可偏偏沈母却好像没意识到似的,死活不肯松手。 一时间,三个人形成掎角之势。 莫云烟握着沈母的手,离她们有一臂的距离。 沈母和向晚僵持在一起。 三个人相视而立。 巨大的疼痛最终使向晚受不住力,她不顾一切甩开沈母的手,想要离开这个纷乱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她的力气太大。 也许是因为沈母脚上的高跟鞋太高,总而言之,等到向晚回过神的时候,沈母已经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仅用咖啡泼了我的手,还故意把我推倒在地上!” 沈母捶了捶自己磕到的腿,怒气丛生:“逾白,今天你必须把这个女人赶走,还得让她给我道歉,像这种扫把星,是绝对不可以进我们家门的!” 沈逾白眉头皱了皱,眼神里闪过一丝恼火,他上前把母亲扶起来,又细心地查看着她的伤势。 向晚听沈母这样说,全身都在颤抖:“我没有!” 向晚只觉得心口堵着的墙又厚重了不少,心里的悲愤抑郁到了极致,就连小腹间也传来了剜肉一般的疼痛。 她捂着肚子,双眼含泪地看着沈逾白。 想知道他会怎么判断这件事。 却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她是他的妈妈。 她只是一个工具,怎么可能比得上? 想到这,向晚护紧了自己的肚子,声音破碎:“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说着,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细碎的玻璃渣扎进她的手心,血肉翻滚着,一片模糊。 和心口上的痛比起来,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沈逾白看着她的身影,潋滟的桃花眼里,浸透了寒冰。 他抓住向晚的手,脸上黑气缭绕:“这么想跑?商路!” 商路闻言,立马站了出来。 沈母见沈逾白动怒,也不再痴缠着向晚道歉,只是“哎呀呀”地呻吟着。 莫云烟搀着沈母:“伯母,您伤得这么严重还是先送到医院里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沈逾白和沈母:“走吧,逾白,什么事都没有伯母的安全重要。” 沈逾白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扶起自己的母亲,朝着门口走去。 向晚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去的身影,眼里的泪水一层又一层的漫了起来。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是这么亲密无间。 不像她,永远和他们隔着一条天堑。 “走吧,向小姐。” 商路捏着钥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打算送向晚去医院。 向晚心里的犟劲没来由地发作起来,她甩开商路的手:“不用你送我,我会自己打车。” 说着,向晚想要绕道离开,却被商路在一次拦住了去路:“向小姐,对不起,沈少爷的吩咐对我来说,就是命令!” “我也不想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扛到车里去。” 商路罕见地露出了他那强势的一面。 “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向晚看着商路脸上的神情,客气、周到,但是坚定。 心里的石头越压越大。 小腹间的疼痛,更是一阵接一阵的。 好像是有人在用大鼓捶打似的。 她蹲下身,捂着肚子,疼到脸色发白,几乎将近透明。 商路见状,顾不上一切,赶紧抱起向晚直接放到了车上。 一路上,汽车疾驰。 “向小姐,您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 商路一边开着车,一边观察着向晚的状况,还给沈逾白打着电话。 只可惜,沈逾白的电话,始终都没打通。 向晚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靠呼吸缓解。 她的胳膊上、腿上、小腹到处都是痛的。 到了医院,医生给向晚开了一系列的检查。 待看见她胳膊上的伤口时,好脾气的医生,也忍不住骂骂咧咧: “你怎么伤成这样?胳膊还要不要了?” “是不是非得留下一层疤才死心?” 由于伤势过重,皮肉和衣服黏在了一起,所以她胳膊上的伤,只能用剪刀剪开。 商路似乎也没想到,向晚的伤会这么严重,有些于心不忍,再一次拿起了手机,给沈逾白汇报。 向晚眼睛里噙着眼泪,身上冒着冷汗,巨大的疼痛让她半边身体都是麻木的。 可她顾不上这些,而是瞅准商路给沈逾白打电话的契机,偷偷问医生:“医生,我现在怀孕了,可我的肚子很痛,我这是先兆性流产吗?” 正在剪衣服的医生,手顿住了。 第163章 向晚,清醒一点…… 他看了看向晚,眼睛里流露出吃惊的神色:“向小姐,由于您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您的检查单子很多都是加急做的,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您没有怀孕。” 向晚听了医生的话,愣怔在原地。 她顾不上受伤的胳膊,死死拽住了医生的手:“怎么可能呢,医生?我明明是怀孕了!” "前几天的检查结果我还留着呢,我就是怀孕了!" “而且,我的例假一直都没有来,如果我没有怀孕,为什么会不来例假?” 向晚情绪激动,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医生说的话。 明明,她之前有那些症状的,为什么现在的检查结果却是这样? 医生一脸同情地看着向晚,他知道,很多人想要孩子,甚至心理上产生了幻觉,但是没有怀孕就是没有怀孕。 他也不能凭空捏造一个孩子出来啊。 “向小姐,你冷静一下,根据你的检查结果,你确实是没有怀孕,之所以一直没有例假,可能是出现了假孕现象。” 医生按住了向晚的胳膊,继续低下头,异常冷静的给向晚处理伤口。 向晚死死看着医生的脸,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商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向晚双目无神地看着医生,呆呆傻傻。 他心里不忍:“向小姐,少爷处理完夫人那边的事,就会过来看您,您不要太伤心,他的心里是……” 正解释着,沈逾白已经从外面走了过来。 向晚看着沈逾白,眼神空洞又麻木。 沈逾白拧眉看着向晚的伤口:“梁医生,给她用最好的药,务必不能留疤。” 向晚是个舞者,最仔细身上的这一层皮肉。 如果真的留了疤,以后的事业会很受影响。 梁医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沈医生,有些祛疤的药对于孕妇来说,是不能用的。刚才向小姐说自己怀孕了,但是从我这边的检查结果来看,她并没有怀孕,我觉得你没事还是要多关心一下你的女朋友。” 沈逾白听见梁医生的话,喜色、惊讶交相辉映,最后变成了一丝犹疑。 他深邃的目光注射在向晚的身上,似乎想探寻这句话的真假。 向晚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她的嘴角挂着讽刺又苦涩的笑:“沈逾白,你不相信是不是?” 沈逾白皱了皱眉:“向晚,你没有怀孕。” 他是一名医生,望闻问切不在话下。 和向晚亲热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更不是没有偷偷地把过脉。 向晚闭上了眼睛,她就知道,就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如果她没有过怀孕的症状,她自然也不会相信。 可她明明有!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向晚竟觉得她的身下流出蜿蜒的热血,汩汩的,像小溪。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慌乱席卷了她的心。 “沈逾白,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向晚上前,拉着沈逾白,声音哽咽:“我在流血,快帮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鲜红的血染透了衣服,印染在洁白的床单上。 惹眼,又让人心疼。 “向晚,”沈逾白一马把她抱起,脚下如风:“你怎么样?到底肚子怎么样?” “快带她去彩超室!” 向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她伏在他的身上,痛到说不出话。 汩汩的鲜血往外流着。 沾在沈逾白的身上。 可他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只是抱着向晚,一点一点地往检查室里送。 医生们来来往往,在检查室里忙碌着。 等到结果出来,发现向晚只是来了例假时,所有人送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怀孕,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痛经事件而已。 沈逾白看着彩超室里的单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五味杂陈。 “沈逾白,所以,我确实没有怀孕,对吗?” 向晚在一轮又一轮的检查里,已经接受了事实。 原来,她真的没有怀孕。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可那张单子,明明显示得,她已经怀孕了呀! 向晚想着,眼泪再一次流出。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莫云烟看着检查室外的来来往往,听着医生们的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那一天,向晚去检查的时候,她就在隔壁科室。 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当她看见向晚出现在肠胃科的时候,一条完美的计划油然而生…… 她买通了医生,让医生做出了怀孕的假的报告单,又买了会导致向晚假孕的药,倒在她喝水的杯子里…… 她要让向晚相信,她已经怀孕了…… 她要用一个怀孕的假结果,离间沈逾白和向晚。 让他们相爱相杀,让他们互不信任! 让向晚沉不下气,找沈逾白要名分…… 最好,把这件事闹到沈家,这样,沈家人必然会对向晚下手! 庆幸,她真的做到了! 屋里,向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恍恍惚惚,竟然觉得自己真的怀了孩子,做了母亲。 她在她的怀里闹,在她的眼前笑…… 可画面一转,沈逾白来了。 他戳破了她最美的梦,毫不留情的带走了她的孩子,还恶狠狠地对她说:“你这是在做梦!” “你没有怀孩子!” 沈逾白看着向晚浑浑噩噩的脸,眼神里流露出伤痛。 “向晚,你清醒一些,你没有怀孕,这次的流血是因为你来了例假,之前身体出现的类似于怀孕的症状,是假孕现象……” 这一晚,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人间的游魂,晃晃荡荡的,不知何处是归宿…… 沈逾白把向晚抱回病房。 一路上,罕见的,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虽然,这个孩子并没有真正地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但却在两个人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伤害…… 莫云烟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袁医生,我让你办的事,已经成功了,你可以给她打电话,说你们弄错了检查单,回头,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给你女儿看病的,等你女儿病好了,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京市了……” 向晚身上的伤细细密密,再加上痛经和月经不调,所以需要慢慢调养,可她偏偏,不怎么爱惜自己。 时常会解开胳膊上的绷带,拽下打点滴的针,还会光着脚,在病房里跑来跑去, 沈逾白对此很头疼,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向晚身边…… 这一天,沈逾白外出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却发现,向晚竟然不见了…… 第164章 陈年往事…… 沈逾白找到向晚的时候,发现她正呆呆地站在医院的天台上。 孤零零的,像个游魂。 看见向晚的那一刻,沈逾白的心瞬间紧锁了起来。 “向晚!” 沈逾白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胳膊试图抱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里空空如也。 向晚早他一步,站在天台的涯边,眼神木然地看着楼下的风景。 “沈逾白,你听见了吗?有孩子在楼下哭。” 向晚不经意地回眸,发丝间流淌着血迹。 红艳艳的血,流淌在向晚的脸边,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沈逾白眼眸紧了又紧,眸光犀利,可脸上却流露出慌乱的神色。 “向晚!” 沈逾白看着她一步步地靠近天台边,身体微微颤抖。 “我听见了,但是她已经跑到我这里了,你快过来,” 沈逾白亦步亦趋地向前,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快过来,不要再往前走了……”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话,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是啊,她又跑回去了……” 说着她调转方向,不再往天台的方向走,而是往回走。 沈逾白见状,立马抱住了向晚,死活不肯松手。 他知道,向晚已经出现了幻觉,她的心理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向晚,”沈逾白声线紧张,“我带你们下去,我们一起下去。” 说着,他公主抱着向晚,往楼下走。 可向晚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怀里:“沈逾白,你这样怎么抱小孩?快放我下来。” 说着,向晚使劲挣扎着。 沈逾白双臂抱着向晚,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空地,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用怕,我已经用手拉住她了。” “商路,快过来牵着小孩!” 沈逾白给商路了一个眼神,商路立马会意,他手上虚虚握着,似乎在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路。 向晚见状,果然不再闹了,由着沈逾白抱到了病房里。 沈逾白轻轻地把向晚放在病床上,又细心地给她擦拭了伤口,掖了掖被角,“向晚,我这会儿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在病房里乖乖的,不要乱跑。” 向晚依旧是呆愣愣的。 眼神空洞,她看着沈逾白,脸上流露出不解:“沈逾白,你怎么还死缠烂打着不肯分手?你昨晚都和莫云烟开房了,为什么还不同意分手?” 沈逾白浑身一震,脑海里电石火花一般闪现出当年的事。 “向晚,你在说什么?” “当初分手你都看见了什么?” 沈逾白抱着向晚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他目光火热,直直地望着向晚,想看穿她的内心。 他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 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 可向晚垂着头,捂着耳朵,双眼含泪,声音里更是带着无限的悲戚:“沈逾白,求求你,求你帮我妈妈治病,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逾白抱着向晚的手松了,他看着向晚,眼神里满是颓唐。 可向晚的话却还在继续: ”沈逾白,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就因为你爱莫云烟吗?”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一直捂着头,喊着头疼。 商路见状直接叫来了医生。 梁医生见到这种情况,立马安排向晚做了头部的所有检查。 沈逾白看着向晚被人推进了检查室,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他拿出手机,再一次给柳泽打了一个电话:“柳泽,你确定当初查到的事,是真的吗?” “我和向晚分手的事,没有掺杂其他,仅仅是因为,向晚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陆淮?” 沈逾白声音冷硬。 本来,他对之前的事深信不疑,可今天向晚的表现,却让他觉得,也许当年的事,还有他不了解的事。 柳泽听了沈逾白的话,一下子严肃起来:“逾白,这件事是我的兄弟许慎亲自查的,不会有错。” 沈逾白听着柳泽斩钉截铁的话,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显露了出来。 在京市,沈家的权势地位虽然比柳家高很多,但是在情报搜集,柳家远远胜出其他家,这也是为什么沈逾白一开始就找柳泽的原因。 许慎是柳家专门养出来负责情报收集的,几乎没有失误。 “好,我知道了。” 沈逾白声音冷淡。 挂了电话,他淡漠地站在窗口,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少爷,心理医生已经到了。”商路看着沈逾白身上生人勿进的冷漠,脸上多了小心翼翼。 沈逾白沉默半晌:“一会儿等向晚出来,让医生给她好好看看。” 商路默默地点头,带着医生去了病房。 不一会儿,向晚被人推了出来。 沈逾白看向晚半晌,脸上多了一丝漠然。 “沈医生,”梁医生叫住了他:“向小姐的情况很不乐观。” “她的头应该是被撞了一下,脑袋了有了血块,所以出现了记忆混乱,再加上,她一直以为自己怀孕了,突然一下子发现没有怀孕,所以有些接受不了,出现了心理崩溃。现在,正是她心里脆弱的时候,需要好好陪陪她。” 梁医生也是刚刚才知道,向晚和沈逾白之间的关系。 他不好置喙。 沈逾白点了点头。 推着向晚去了病房。 向晚全程神色淡然,她好似又恢复到了几天前和沈逾白怄气的样子。 平静无波地看着沈逾白。 沈逾白看着她憔悴的脸,脸崩的紧紧的。 光影斑驳,他眼睛里的情绪翻滚得厉害。 病房里,心理医生已经准备就绪。 他熟练地拿出一系列的量表,让向晚做一些常规的心理测试,又看了向晚的检查结果,脸上的神情逐渐凝重。 “沈少爷,”心理医生板着一张脸:“病人的心理出现了中重度抑郁和焦虑,除此之外,她可能有什么心结……” 沈逾白点了点头,“有什么合适的方法,只管提出来,我只想尽快看到她好起来。” 说话时,沈逾白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抽出了一支香烟,想要点上,又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心理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沈逾白离开,然后对向晚进行心理疏导。 等到心理疏导结束,向晚已经安静地睡了过去。 “病人的心理防御很重,我无论用了什么方法,都无法破开她的心结。”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 “不过,她的焦虑情况倒是好多了,再配合着吃点药,应该很快就会恢复。” 沈逾白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有刚刚好的弧度。 他亲自送心理医生出门。 “有劳了,今天的事,不要外传……” 沈逾白亲自交代,心理医生当然懂。 因着沈逾白的关系,这一层已经被提前包了下来,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等到沈逾白送心理医生回来,发现梁医生已经给向晚打好了点滴。 沈逾白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向晚安静的睡颜,想起柳泽说起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向晚睡着时仍然带着几分痛苦的脸,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165章 过去…… 向晚晚上睡醒时,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上更是有无数道伤口,疼得她死去活来的。 她伸出手,想要摘下这些纱布,却被沈逾白拦住了。 “你身上有伤,还需要静养。” 沈逾白黑眸幽深。 向晚看着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更记不清楚。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觉小腹下有隐隐的痛,还有股热流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沈逾白,”向晚看着沈逾白,小鹿般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脸上带着撒娇的神情:“我身上来例假了,想喝红糖水,你去给我沏一杯。” 沈逾白一愣:“你说什么?” 向晚语气骄横:“装听不懂?我说了,让你给我沏一杯红糖水!” 沈逾白再次看了一眼向晚,脸上多了一丝了然。 他知道,向晚头上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她的记忆再次出现了混乱。 估计是回到了多年前,两个人谈恋爱的场景。 想到这,沈逾白的心里有点苦,又有点甜。 他走出病房,飞快地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准备两袋红糖。” 对面男人听见沈逾白这个要求,很快就叫骂起来:“艹,沈逾白,你泡妞,让我用费劲给你生产红糖!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两袋红糖,浪费我多少人工?” “知道我的生产线耽误一天,耽误多少钱吗?” 对面男人滔滔不绝。 沈逾白依旧是表情淡淡:“城南的那块地,我再给你降一个点,这两袋糖,我现在就要!” 对面男人听到“一个点”时,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好好好,两袋够吗?既然是泡妞,不得多来点?不然这五千万我拿着有点心里不安……” 沈逾白笑了笑:“半个小时内送不到,就变成半个点……” 男人立马挂了电话,生怕多耽误一秒钟。 二十分钟,病房里出现了两袋红糖,正是谈恋爱时,沈逾白从市场上买到的——古树红糖。 沈逾白给向晚沏了一杯,递到向晚的手上,细心地解下向晚腿上的绷带,用指腹沾了药,在她的腿上细细抹开。 他的手温热又有力量,抹药时指腹上的茧子酥酥麻麻的,向晚有些痒,忍不住扑腾。 “沈逾白,我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会这样一副装扮?你不是很穷吗?” 向晚说话时带着娇蛮。 她忘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 记忆停留在了她和沈逾白之间最甜蜜的往事上。 “还有,我马上要参加桃李杯比赛了,这一身伤,我怎么跳舞呀?” “林韵老师听说要来我们学院里招徒弟,我怎么进得去?” 向晚仰着头,一脸的骄傲。 此时的她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正在等着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奖项。 听见“林韵”两个字,沈逾白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的想,如果,如果二十岁的向晚,知道自己在四年后,亲手断了她去林韵舞团的梦想,她的心,该有多痛? 想到这,沈逾白脸色白了几分。 “你说呀,沈逾白!” 向晚踢了沈逾白一脚,语气很不满:“你不是医生吗?还不赶紧想办法让我好起来?” 沈逾白正在擦药的手晃了一下,眼神里情绪复杂。 “我也没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身上受伤了,就得慢慢调理。” 沈逾白说着,又解开了她胳膊上的绷带,换了手,替她上药。 向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喂,怎么说话呢?胆肥了是不是?别看我现在受了伤,但是打人我还是可以的!” 向晚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任性。 此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几年后,他们之间竟然会落得一个互相怨怼的下场。 沈逾白没和向晚计较,只是专心地帮向晚上着药,他动作细致认真,看起来专注极了。 向晚静静地看着,但她总觉得,这样的沈逾白少了些什么。 隐隐约约,竟然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 向晚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希望能够引起沈逾白的关注。 但沈逾白依旧眉眼淡淡的。 不为所动。 就在向晚纳闷的时候,沈逾白已经替向晚抹好了药。 处理完伤口,沈逾白轻轻起身,态度带了疏离:“向晚,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叫护士或者医生,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说着,沈逾白就想离开。 向晚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沈逾白的走有什么意外。 毕竟,他留下来,才是真的不合适。 沈逾白站起身,再次垂眸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飘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恍惚,有惊讶,有不舍,还有怨怼…… 向晚从没见过这样的沈逾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却发现他怎么都和从前不太一样。 “沈逾白,你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你怎么了?” 沈逾白没有回答。 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是无法替二十四岁正值青春热血的男人回答他心爱的女人的问题的。 他能做的,只有离开…… 体面的,不带着任何破坏地离开…… 第166章 他最讨厌的豆沙包…… 向晚看着沈逾白离开的身影,只觉得有些奇怪。 从前,不管她和沈逾白之间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分开,沈逾白都会亲热地吻着她的额头,和她说再见。 但是今天,沈逾白却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孤索的背影。 向晚心里起疑,却没有表露太多,在她的心里,沈逾白依旧是从前那个宠她、爱她的沈逾白。 到了第二天,医生来给向晚换药。 向晚沉着眉,声音娇柔任性:“医生,我身上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会不会留疤?能不能快点,我还得赶紧回学校跳舞呢?” 梁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是几几年,你多少岁了?” “当然是20年,我马上20岁!” 向晚很傲娇地给他们了一个眼神,带着微微的白眼。 她似乎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这不是拿她当傻子看吗? 梁医生听见向晚的回答,脸色阴沉了许多。 “向小姐,你现在病得比较厉害,还是让沈医生帮你在学校里请个假吧。” 说着,他吩咐护士,在向晚的点滴里加了几味药进去。 向晚一听说要帮她给学校请假,立马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想要拔掉手上的针头,,白嫩的脸蛋上满是焦虑:“医生,我马上要参加桃李杯大赛了,不能请假,再说了,我现在除了身上有点皮外伤,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我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我要回去!” 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舞者,每天在舞蹈室里跳十几个小时的那种。 常年练习跪地、旋转、下腰等动作,膝盖上的淤青,胳膊肘的磨破皮是很常见的。 即使这次伤得皮外伤重一点,也没有必要在医院里住这么久。 就在她急匆匆要下床的时候,沈逾白拦住了她。 “戴老师说,桃李杯比赛推迟了,让你在这里好好养伤。” 沈逾白拿起手机,给向晚看了一眼。 头像是她老师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严苛:“向晚,既然你生病了,就在医院里好好养病,幸好桃李杯推迟了,不然你这次又要错过了……等你病好了,就赶紧回来,大奖可不等人。” 向晚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确定是老师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她躺在病床上,只觉得焦虑和不安。 一天不练舞,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逾白,我要吃红豆馅的包子,你去给我买点。” 向晚抬起莹润的小脚,在他的腰窝里踢了一下,动作熟稔,语气更是娇蛮。 护士和医生赶快转过身去。 他们知道,这位沈少爷,一般不喜欢人近身,更不用说大庭广众被人踢了。 但沈逾白对这种举动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眉心跳了跳,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只是沉了声,语气也不觉带着娇哄: “吃别的可以吗?蟹黄包怎么样?” “不嘛,我就想吃豆沙包,就要李记的那一家。” 向晚噘着嘴,摇着头。 脸上是一片凝重的娇憨。 虽然她现在并不是一二十岁的少女,但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当她的心智回到几年前时,看着并不违和,甚至还有一种天真的美。 沈逾白无法拒绝这样的向晚。 他摆了摆手,让商路去买豆沙包。因着李记包子换了老板,怕她吃不惯,索性,让商路连蟹黄包也给她买了回来。 等到豆沙包买了回来,向晚只咬了一口,就再不肯吃了。 “沈逾白,你糊弄我是不是,这明明就不是李记的包子!” 向晚皱着眉,一张脸因为生气,所以很是生动。 她黑眸清澈,红唇娇艳,虽然生着气,可五官却格外明艳。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这张脸,思绪也不知不觉飘到几年前。 从前,就是如此,在她的身上,永远流淌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和烂漫。 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 “那你吃蟹黄包吧,你也很喜欢吃的。” 沈逾白悄悄地把蟹黄包递了过去。 晶莹剔透的包子里裹着香软的陷,在灯光的映衬下看着格外诱人。 向晚忍不住拿了过去,她随手把豆沙馅的包子递给沈逾白:“这个豆沙馅的包子你必须把它消灭了。” 说着,她不顾沈逾白意愿,强行把它塞进了沈逾白的嘴里。 商路看着嘴角溢出点点玫瑰色的沈逾白,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沈逾白吃饭很挑剔,从来不吃碾成泥的食物。 像是豆沙糕、豌豆馅、枣泥这类的东西,他碰也不碰。有一次沈夫人专门做了精致的绿豆馅糕点想让他换换口味。 可等到那盘糕点变坏,沈逾白也没有吃上一口。 而今,沈逾白竟然能够心甘情愿地吃下向晚吃过的豆沙馅包子,商路着实意外了一把。 “好吃吗?沈逾白。” 向晚吃着蟹黄包,声音有些不清晰。 她记得,每每让沈逾白吃了豆沙类的东西,他总是喜欢向她讨要东西。 有时是一个甜蜜的吻,有时是她的一段舞蹈…… 向晚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臭毛病。 沈逾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 向晚看着他那张写满痛苦的脸,笑得没有一点形象。 “哈哈……” 向晚捂着肚子:“沈逾白,你怎么每次吃这些东西都是这个表情,有这么难吃吗?” 向晚记得,第一次让沈逾白吃豆沙包的时候,他就一脸的抗拒,还说自己从来不吃这类的东西。 向晚最喜欢吃豆沙包,这话她怎么能忍? 所以,立马告诉他,要么吃,要么滚! 她向晚,才不要一个不能和她一起吃东西的男人。 至今,她还记得沈逾白脸上的表情,一脸的一言难尽。 当然,沈逾白每每被迫吃豆沙包,她也要被迫以别的方式,再尝一遍…… 就在沈逾白默默吃豆沙包的时候,沈母一脸怒气地冲了过来。 第167章 选择性失忆 当她看见沈逾白正在默默吃豆沙包时,一脸的难以置信:“逾白,你?” “你竟然因为这个女人吃这个?” 沈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由于太过于震惊,她脸上的怒气消散不少。 只是一双手颤抖着,指在半空里。 向晚看见这个“疯女人”不顾一切地闯进来,脸上满是不悦。 她摇着沈逾白的胳膊:“逾白,我不喜欢她,她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 沈母看见向晚又依偎在沈逾白身边撒娇,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你这个狐……” 沈母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逾白拉了出去。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起母亲做的事,沈逾白脸色阴沉,眸子里带着点点森然。 沈母看见他这样,原本一百分贝的嗓子降到了五十分贝:“逾白,” 她扬起头,声音里夹杂着慈爱:“你这些天不上班就是为了陪着这个女人吗?” “你要知道,你是个医生,还是沈家未来的继承人,不能这么为了一个女人忘了自己的职责。” 沈母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儿子不上班,也不陪着自己,非得去陪这个女人,心里就有些烦闷。 沈逾白的视线不自觉地透过玻璃,看着向晚。 此时的她正睁着眼睛看着他,小鹿般的眼睛里流露出紧张的神色,红嘟嘟的嘴唇微微撅着,在空气里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两个人视线相对,她冲他微微一笑。 她忘记了他母亲的身份,更忘记了他们分手的事。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二十岁未满。 停留在了他们最幸福的过去时。 沈逾白闭上眼睛,又睁开,黑眸里散发着寒冰一样的光,声线更是冷淡:“她的头被你撞伤了,现在脑子里有血块,已经失忆了,我必须在这里守着她。” 沈母听见向晚伤得这么严重,心里非但没有后悔和后怕,反倒多了一丝懊恼。 动手的时候,她就应该再用力一些! 最好把她撞成痴傻,这样,她就不会缠着他的儿子不放了! 沈逾白看着母亲至今为止依旧不知悔改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哀痛:“妈,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向晚面前,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不要再掺和了。” 说着,他不顾母亲的怒气,准备去病房。 沈母再一次拦住了他:“逾白,你这样做把云烟置于何地?你要知道,她才是你的未婚妻,难道你不怕莫家人知道了,不高兴,去找你爷爷吗?到时候,你觉得,里面的这个女人,还活得长吗?” 沈母的话带着威胁。 沈逾白冷冷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妈,我才是你唯一的儿子,如果你不想继承人的身份落在我爸爸私生子手里,我建议你当作没看见这些事。” 沈逾白并不怕沈母的威胁。 临进病房时,沈逾白的身体停了一瞬:“另外,我建议您等到向晚恢复记忆了,第一时间给她道歉,取得受害者的原谅,才能获得最大的减刑,否则,您也不希望我下次见您是在监狱里吧?” 沈母看着一颗心都扑在向晚身上的沈逾白,眼睛里的火苗能燃烧整个医院。 但她却不得不听。 是啊,她只有这一个儿子,纵然再生他的气,也只能尽量替他遮拦。 至于道歉,休想! 她早晚要把这个女人卖到东南亚,也省得她像个狐狸精一样,天天迷惑自己的儿子。 向晚浑然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她看见沈逾白进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整个人都嵌在他的身体里,语气很是担忧:“逾白,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看着很不好惹,你没有吃亏吧?” 向晚伏在他的怀里,双臂挂在他的脖颈间,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温香软玉在怀,沈逾白心里一阵悸动。 “没事。” 他搂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有无限的宠溺。 “向晚,你很怕她?很不喜欢她?” 他贴着她的脸,语气沙哑。 向晚摇摇头,语气调皮:“我不喜欢她,看见她就觉得没来由的讨厌……奇怪,我很少这样讨厌一个人,这是为什么呢?” 她把头贴在他的肩窝里,侧着脸,垂下鸦羽般的睫毛,认真回想着。 但越想,脑子越疼。 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映在脑海里。 “给你一张支票,离开我儿子!” “狐狸精,你就是这样勾引我儿子的?” “看我不撞死你!” 有一个人好像拽着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往墙上磕…… “沈逾白,我的头好痛!” 向晚锤着自己的脑袋,“有一个人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 “我好疼……” 她用力抱住他,像是用力抱住那个被人按着头往墙上撞的小女孩一样。 “不要再撞了,我的头好痛……” 向晚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嘴角还说着无意识的“呓语”。 “哪里疼?” 沈逾白把向晚的头从左翻到右,又从右翻到左,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之前那个伤口已经被医生包裹住了,现在没发现第二个伤口。 “向晚,别想了,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疼了……” 沈逾白温柔地扶着向晚的头,把她平放在床上,语气轻柔。 他抚着她的眉眼,轻轻熨平上面的褶皱:“睡吧,向晚,我在,不会有人再这么伤害你了……” 沈逾白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 向晚听着他的话,竟然渐渐安静下来,逐渐陷入了沉睡。 沈逾白抚摸着向晚白净的脸,眼神里流露出复杂。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守在向晚身边是对是错,更不知道,当向晚庆幸时,他该怎样和她说交易结束的事…… 良久,他走出病房门,去了梁医生的诊室,给他说了向晚的情况。 梁医生听见沈逾白这样说,叹了口气。 “也许,有一部分记忆对向小姐来说,太过于痛苦,所以她在无意中选择了遗忘……” “选择性遗忘”是医学上常见的情况。 沈逾白作为一名神经科的专家,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也许是医不自治,当他身边的人,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竟然又变成了一名普通的病人家属,希冀着别的医生能给他开一个良方。 第168章 好不好吗,沈逾白? 但失忆和有血块这种病,无论是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能做到的只能是借助药物去溶解。 这些东西,沈逾白都知道。 但当他听见梁医生说那一段记忆对她来说太过于痛苦的时候,他还是有片刻的慌神。 “总而言之,沈医生,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刺激她了,不然我担心她的精神会全面崩溃。” 梁医生一脸严肃。 虽然,他知道,沈逾白的医术不低于他,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要厉害得多,但是现在,他毕竟是他的病人家属,所以也情不自禁多交代了几句。 回到病房,向晚还在熟睡。 沈逾白看着向晚那张安静的睡颜,眸子里光影闪烁。 病床上,向晚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脸色苍白。 额头上的伤口用纱布包扎着,胳膊上更是缠得层层叠叠。 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多了一些病气。 少了往日的倔强,却多了一丝林黛玉式的我见犹怜。 沈逾白眸色深深,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 “沈少爷,”商路走了进来,“医院那边催促您去上班,另外向伯母那边,好像在问向小姐的下落。” 向晚陡然住院,清醒时记忆已经混乱。 即便沈逾白有专门以向晚的口吻和向母报过平安,但不曾和她们打过电话、发视频,更没有去过医院。 这对向母来说,是很少见的。 他摩挲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深邃的五官有些淡淡的柔情:“向伯母那边,让舞团那边出面,说向晚在集训。另外,让袁姨多宽慰一下向伯母,不要让她忧心。” 商路点头说是。 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沈逾白的神情,纠结片刻,继续开口: “陆总、林少爷,也在打听向小姐,时间长了,恐怕瞒不住……” 沈逾白听见陆淮和林祁也在打听向晚时,脸色有片刻的沉郁。 “柳云那边,让袁姨给她通个气就行。至于其他人,”沈逾白转动手表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向晚,眼神里流露出狡黠:“就说我和向晚在国外度假,谁也不想见。” 商路得到了吩咐,很快就去做了。 沈逾白呆在病房里,专心等向晚醒来。 向晚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夕阳西沉,她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沈逾白,现在几点了?我好饿。” 向晚打着哈欠,揉了揉肚子,只觉得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沈逾白看了下时间,刚好是晚上七点钟。 “七点了,你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商路给你带。” “商路是谁?我想出去吃饭,不想呆在病房里,感觉骨头缝都快发霉了。” 向晚轻轻走下床,涂着红蔻丹的脚趾映在玉笋一般的脚上,红艳艳的,在灯光下很是招人眼。 沈逾白看了一下,皱了皱眉,亲自找来鞋子,握着她的脚给她穿上。 “就在病房里吃,你现在不适合出去。” 穿好了鞋子,沈逾白又细心地拿来祛疤的膏药,给她涂抹。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每次涂抹的时候,有一种难言的酥麻感。 配合着药物的微凉,总能让她面红耳赤,心里更是一阵震颤。 她总觉得他是在借机会占她的便宜。 但偏偏他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让向晚回回都觉得自己多想。 涂好了伤药,向晚收回胳膊。 她不高兴地嘟着嘴,明亮的眼神里流露出期盼:“沈逾白,我知道你晚上不让我出去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在病房里呆的时间真的很长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闷死的。” 说着,向晚把旁边给她包扎伤口的纱布盖在自己的口鼻上,闭上眼睛,鸦羽似的睫毛颤了又颤。 “就出去这一次,我不会乱跑,我只是吃饭,不会招惹别人的。好不好嘛,沈逾白?” 她的语气似撒娇又似在耍无赖,尾音又托得长长的,好像在拿羽毛剐蹭沈逾白的心。 “好不好嘛,逾白哥哥?” 向晚拽住沈逾白的胳膊,忍不住又撒了一遍娇。 沈逾白看着握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一双细白的手,眼神飘动。 思绪更是回到过去。 当初,他反对向晚晚上出去,一是她长得实在是惹眼,每每出去,总是要招惹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 二是他总是担心家族的人会对她不利,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把她藏起来。 从不让家里的人认识。 一直到两个人分手,她也不曾见过他的家人。 但是如今。 沈逾白看了看屋外的星空。 璀璨的星星点缀在深蓝色的天空上,夜色很美。 像极了两个人曾经花前月下的星空。 他忍不住,说了声好。 向晚听见沈逾白答应,高兴得碰了起来,径直跳进他的怀里。 她躲在他的胸口,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身上剐蹭:“谢谢你,沈逾白。” 说着,她亲密地献上了红唇,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沈逾白。 然而这一下,却燎了原。 沈逾白搂着向晚,狠狠地吻着向晚的丰润的唇。 冷木香的气息顺着唇舌在口中蔓延,密不透风的吻让向晚有些喘不上气。她掐了一把沈逾白的胳膊,试图让他轻一点,却发现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似的,按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狠命地亲着。 舌根被他吮得发麻,可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等到火热的吻一路向下,向晚从悸动中清醒过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使劲推开他:“不可以,沈逾白。” “我们还没有结婚!” 向晚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由于恐惧,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童年的往事,终究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沈逾白看着向晚如临大敌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惜。 由于刚刚被他吻过,她小鹿般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很是招人。 他垂下眸子,知道她骨子里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索性不再去逼她。 “走吧。” 沈逾白声音嘶哑。 “我们去竹韵吃饭。” 竹韵是京市一家有名的私人餐馆,小桥流水一般的设计,里面有园林,有亭台,还有密密麻麻的竹林。 很是曲径通幽。 也很私密。 沈逾白觉得,最适合晚上带着向晚一起出来吃饭。 但向晚却不同意了:“竹韵的景色到了晚上就不好看了,我想去云间,那里的夜景才好看!” 云间是京市一家有名的以浪漫著称的餐厅。 环境好,氛围感强,是很多情侣的首选。 如果是从前,也许沈逾白会低调地带她去吃饭,但是现在,在沈家正想找向晚麻烦的风口浪尖上,沈逾白着实不愿意。 “就去竹韵。” 沈逾白拿起外套,又给向晚拿了两件衣裳,示意向晚换上:“上个月,竹韵的老板重新装修了,听说舞台上有天文望远镜,可以看星星。” 向晚一听,立马雀跃起来。 跟着沈逾白身后,就去了竹韵。 到了竹韵,向晚快速下了车,准备边吃饭边欣赏竹韵的景色。 可谁知,刚下车,就意外碰见了一个人。 第169章 你有未婚妻? “向晚?” 陆淮牵着唐锦的手,一脸的震惊。 唐锦听见陆淮的声音,身子顿住了。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伤的?” “晚晚?” 唐锦轻轻开口。 想询问向晚的近况,却发现陆淮比她还快一步。 “你不是去国外了?” “怎么一身是伤地站在这里?” 陆淮额角露出青筋,他的脸上有明晃晃的怒气:“到底是谁伤到你了?” 说着,他上前,想去看向晚的伤势,可谁知,向晚却一把推开了他。 “你是谁?不要碰我!” 向晚躲在沈逾白身后,她娇俏的脸蛋上满是抗拒,眼睛里满满都是抵触。 向晚的举动像一把利剑,狠狠地伤到了陆淮。 有那么一瞬间,陆淮竟然有种难以遏制的难过和暴怒。 他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把向晚伤得这么严重。 而沈逾白,当他看见向晚有这样的举动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意。 他怎么忘了,这个时候,向晚还没有认识陆淮。 还没有……移情别恋。 想到这,沈逾白的脸色晦暗不明。 时而阴沉,时而明快。 “向晚,我是你的陆大哥。” 陆淮站在向晚面前,语气温柔,他试图安抚向晚。 却不知这个举动惹得沈逾白大为不悦。 “小叔,”沈逾白淡然开口,眼睛里有着森然的怒气:“你的未婚妻在你身后,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关心别人的女人,恐怕不是什么合适的举动。” 说着,他拉过向晚,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我和向晚还有事,失陪了。” “再见,小叔。” 向晚乖巧地跟在沈逾白后面,随着沈逾白的辈分叫了陆淮一声小叔。 陆淮当场愣在原地。 差一点石化。 沈逾白听见向晚这样叫他,潋滟的桃花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情。 “向晚,叫得好,以后看见他要叫他小叔,知道吗?” 沈逾白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亲密地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诱哄。 向晚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你的小叔,自然就是我的小叔。” 向晚的话,取悦到了沈逾白,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又温柔。 两个人一起走进包间,点了很多向晚喜欢的菜式。 向晚怕胖,怕上台不好看,所以忍着,不敢吃太多。 但是沈逾白却好像心情很好,他拼命地往向晚的碗里夹着菜,让她品尝每一道菜品的味道。 精致的山药羹看着朴实无华,但是却是用野生的山地鸡吊的汤,又辅之以各种山珍,所以吃起来口感糯滑。 平平淡淡的开水白菜,更是用了整只的老母鸡,细细煨出汤,又一点一点撇出油,直至汤完全清澈。 …… 这一桌上的菜,全是滋补身体的。 沈逾白看着向晚一点点吃下,直至肚皮滚圆,才放下筷子。 吃过了饭,向晚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自然不会放过名正言顺遛弯的机会。 她拖着沈逾白,漫步在竹园里。 明月高悬,天地一片银色。 还有茂林修竹,假山掩映。 清风徐来时,树叶沙沙作响。 别有一番风趣。 向晚徜徉其中,只觉得身心舒展。 她看着不远处的台子,想起从前排练了好久一直没来得及跳的折枝舞,一时起了兴致。 “沈逾白,我偷偷排了一支舞蹈,你没见过,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说着,向晚不顾沈逾白的反对,径直跳到了台子上。 今晚,她穿着月白纱裙,随风起舞时,裙摆随风飘扬,又说不出的飘逸感。 沈逾白站在台下,静静地看。 好久,他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看向晚跳舞了。 从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随着时间流逝了。 剩下的,只有荒芜。 只有遗憾。 等到向晚跳完,她邀功似的,跑到沈逾白面前:“逾白哥哥,我跳得好吗?这支舞的名字叫折枝舞,是专门跳给你的。” 沈逾白看着她欢欣雀跃的脸,眸光闪动:“我知道。” 很多天前,他坐在车里,已经欣赏过了这支舞。 很美。 “我今天竟然灵光乍现,跳了很多以前没想到的动作。” 向晚满脸的欢欣雀跃。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完全没注意到沈逾白的脸变幻莫测的神情。 “回去以后,我要经常练,一定要排练好,就跳给你一个人看。” 向晚说着,记录着刚才灵光乍现的动作。 她发现,这些动作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明明她的记忆里没有,但是一到了舞台上,她的身体就不受支配,好像之前跳过似的。 沈逾白没有说话。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浅浅的叹气声。 向晚正纳闷,却发现小叔陆淮又出现了。 “向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一顿饭,陆淮食不甘味。 本来,今晚要谈的唐家对陆家的深度合作。 只要今晚的事谈好了,陆家的难关算是彻底度过去了。 但是偏偏,他见到了状态很不对劲的向晚。 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对他很是抗拒。 唐锦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对别的女人的关心,心头闪过酸涩。 她知道,向晚在陆淮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一时半会想要取代她,是不太可能的。 但她会想办法,把他的心慢慢往回拉,所以吃过饭,她主动提出,在院子里转转,想要再见一面向晚,也好了却了陆淮的心事。 “小叔,请自重。” 向晚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男人,躲在沈逾白后面,不敢出来。 “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向晚睁着两只眼睛,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疑问。 她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明白他的伤心来自哪里。 “向晚,不要怕。”逾白把向晚搂在怀里,牵住了她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小叔,你也看到了,向晚不认识你,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和她打招呼了。” 沈逾白深深地看着陆淮。 到了此刻,他竟然真的希望,向晚从来都不认识什么陆淮。 “沈逾白!” 陆淮再也忍受不了沈逾白的霸道,走到他的跟前,黝黑的瞳孔里闪动着火苗:“你到底把向晚怎么了?为什么她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由于过于生气,一向温润的他此时身上笼着无数的戾气。 看着就像是地狱里找沈逾白寻仇的罗刹。 很是可怕。 向晚看陆淮这样,又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 虽然恐惧,但还是挺身而出。 她直直地站在沈逾白跟前,和陆淮对视,语气很是维护。 “你是谁?我和逾白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向晚的话像刀子一样,把陆淮的心戳出了好多个洞。 陆淮踉跄一下,身形晃动。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伤痛。 这伤痛感染到了向晚。 她的心里竟然有了莫名的愧疚。 但她此时顾不上这点愧疚,依旧死死地守在沈逾白面前:“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所以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逾白哥哥之间感情很好。所以,不用你费心了。” 向晚情不自禁换了语气。 陆淮看着向晚清澈的眼神,和她不停地搅动的手指,忽然明白,纵然她不记得了他,但是她的心里,依然会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想到这,陆淮忽然觉得心里好多了。 “向晚,我是你的好朋友,陆淮。也是你的陆大哥。”陆淮声音低低的。 他顾不上唐锦惨白的脸色和沈逾白满是愤怒的神情:“等你想起我了,可以来找我。” 说着,他想要离开。 却听见沈逾白满是阴冷的声音:“是吗,小叔?” “你就这么有信心,向晚还会再找你吗?” “她不会找你了,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人了。” 沈逾白一想到分手时见到的一幕,就觉得难以忍受。 “是吗?那你的未婚妻云烟怎么办?” 陆淮不声不响,在平地扔下了一枚惊雷。 “什么,沈逾白,你竟然也有未婚妻?!” 向晚立马跳了起来,脸上满是伤痛。 第170章 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 “沈逾白,如果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有染,或者你有未婚妻,那我会立马离开你,绝不会回头。” 向晚扬起漂亮的小脸蛋看着沈逾白,眼神格外坚定。 虽然她的心成了一团乱麻,五脏六腑更是弥漫着深深的痛,但她仍是一脸坚决。 她向来骄傲,绝对不会做这种插足别人感情的事。 沈逾白看着向晚脸上的倔强,半晌没有说话。 只是一直眉目淡淡地注视着向晚,若有所思。 他情不自禁地想,当初向晚那么坚决地和他提分手,是因为这吗? 向晚见沈逾白不吭声,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沈逾白,你说话呀!” 她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你不是说,你只会娶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有一个未婚妻?” “你不是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的吗?” 说着说着,向晚的眼泪落了下来。 “既然你有未婚妻,那我算什么?是你的姘头,你的小三?” 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陆淮看着向晚伤心的样子,眉眼里涌动着不忍。 他渐渐发现,此时的向晚,更像是从前的她。 年少的,少不更事的。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起电石火花。 这是,十几岁的向晚? 就在向晚默默垂泪的时候,唐锦走到向晚面前 她温柔地拍了拍向晚的背,轻声安慰:“晚晚,你陆大哥是和你开玩笑的。” “逾白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过别人,你们别因为一两句玩笑话就吵架。” 向晚逐渐止住了哭,可声音仍是哽咽:“如果是开玩笑的,那他为什么没有否认?” “他就是有了未婚妻,就是有了别人……” 说着,她的头又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过。 可她却看不清抓不住。 “沈逾白,我们死生不复见!” “沈逾白,原来我只是你的一件工具?” 模模糊糊的话语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她的心好像被人藏在冰箱里,冻成齑粉,又被人架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烘烤。 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向晚,向晚?” 沈逾白见情势不对,一把把她抱起:“你什么都不要想,安静下来。” 向晚躺在他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沈逾白,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有了未婚妻?” 她的身体在抖动,在抽搐。 可她却不管不顾,坚持着问沈逾白一个回答。 “没有,她没有。” 陆淮向前走了一步:“向晚,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陆淮终究是不忍。 他见过热恋期的向晚和沈逾白。 那时的她热烈、张扬、美丽又幸福。 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那种甜蜜让他每每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问自己。 如果是他,他能不能给向晚同样的幸福? 如果不能,那么他愿意就这样,永远地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直到她嫁人、生子…… “真的吗?沈逾白?” 向晚神情恍惚。 伤心的泪水滴在沈逾白胸前的衬衫上,灼伤了沈逾白的心。 “你到底有没有?” 向晚紧绷着身体,好像一张即将崩断的弓,脸上的表情更是支离破碎的,可她仍是目光灼灼,不容一粒细沙。 “没有。” 沈逾白沉默半晌,声音微哑。 树的影子在他深邃的五官上留下斑驳的剪影,让他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晦暗不明。 向晚听见了他的回答,高度紧张的神经立刻松散下来。 可她的身体又极端虚弱,最终晕倒在了沈逾白的怀里。 “沈逾白,”陆淮走到他的面前,周身散发着寒意,脸上更是凝结着寒冰:“我希望你好好对待向晚,不要再伤她的心了,否则,哪怕我不要这个陆家,也会和你争到底。” 陆淮毫不遮掩他对向晚的在意。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看来,前一阵子的事情,还是不够小叔忙,所以才有时间在这里威胁我。” 说着,他抱起向晚,昂首阔步地向竹韵门口走去。 唐锦听了沈逾白的话,周身好像掉进了冰窖里,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她至今还记得沈逾白找到她时的场景。 “唐小姐,我可以以你的名义帮助陆淮。但是,我们必须得有一个条件。” 月光明亮,可沈逾白却深深隐在黑暗里。 “唐小姐对陆淮一往情深,应该可以栓牢他,让他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吧?” 沈逾白声音缥缈。 “度过这个难关后,我希望,可以喝到你和陆淮的喜酒,否则的话,之前的投资请加倍奉还给我。” 唐锦听着沈逾白幽幽的语气,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年纪轻轻就做了沈家的继承人。 他只用了一笔钱,就买来了心爱女人的身体,拴紧了她和陆淮的一生。 同时,又逼得她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 不然,她的所有的谋划,都将毁于一旦。 见状,唐锦急忙牵起陆淮的手:“陆淮,我突然间想起,有一份合同还没来得及签,咱们回去看一下吧。” “晚晚这边,毕竟有逾白在,不会有事的。” 陆淮看着沈逾白抱着向晚离开的背影,黑眸里跳动着火苗。 他握紧了拳头,侧脸崩得紧紧的。 但想到向晚曾经的笑脸,最终还是放下了拳头,回握了唐锦的手:“走吧。” * 沈逾白回到医院时,梁医生已经准备妥当。 他熟练地操作着机器,给向晚检查着身体,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满:“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有太强的情绪波动,否则的话,轻则晕倒,重则精神崩溃。” “沈医生,如果你不想把病人逼成精神分裂症,就不要刺激她。” 说着,梁医生熟练地开了方子,让护士给向晚打了点滴。 “她脑子里的血块也消散了一些,也许这一周,也许一个月,只要她愿意,就能恢复从前的记忆。” 沈逾白听着梁医生的话,心里的一根弦好像被人触碰到了。 “一周?一个月?” 是不是很快就见不到这样的向晚了? 沈逾白心里怅然若失。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后的向晚,会带给他这样的惊喜…… 第171章 做婚戒 向晚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病房里阳光正盛,虽是秋天,却一派融融。 昨晚的一切,浑浑噩噩的,好像是一场梦,可偏偏又那样真实。 她竟有些心绪不宁。 沈逾白到病房时,向晚依旧是呆愣愣的。 很是不安。 “向晚,这是丁姨专门给你做的早餐。你尝一点吧。” 沈逾白细心地把丁姨做好的嫩豆腐端了过来。 新鲜的嫩豆腐很是软滑,入口即化。 从前的向晚很爱吃。 但是现在的她,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沈逾白,昨晚的人是谁?为什么,他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正在吃饭的沈逾白顿住了:“无关紧要的人,不记得了,也无所谓。” 沈逾白脸色淡淡,丝毫没有任何波动。 向晚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怎么了,不相信?” 沈逾白微微笑了一下。 向晚看着他的笑,声音讷讷:“沈逾白,你好久没有对我笑过了,现在的你,很不对劲。” “你不是前一阵子还说要给我设计婚纱,带我买婚戒的吗?” “为什么现在是这张脸?” 沈逾白不由得顿了一下。 过去的回忆如山风呼啸。 “向晚,等你毕业,咱们就结婚好吗?” “我才不愿意呢,我要跳舞,要成为一个舞蹈家!” “那你难道就不要我了吗?” “不要,不要就不要!我爱的只有舞蹈……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向晚……”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如果你不逼迫我生孩子,那我就考虑嫁给你,但是有一条,你必须无条件支持我跳舞。” “当然……” “那你去买婚戒吧。我不要小克拉的,我要十克拉的,你能买得起吗?”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不过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医学生。 而现在,别说十克拉的婚戒,就是几百克拉的钻石,他也能眼睛不眨地买下来。 “沈逾白,你的婚戒准备好了没有!” 向晚轻轻抬起脚,在桌子底下去蹭他的腿。 她的动作带着撒娇,天真的脸上透着娇媚。 沈逾白听见向晚这么说,眸子里的星光暗淡了下去。 “还没。” 他声音低低的,微微嘶哑,语气更是幽微,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向晚心里一阵烦躁:“沈逾白你就是敷衍我,你以为我嫁不出去?” “信不信我现在出去能找到一群追求者?” 说着,她佯装生气,一仰头,准备离开这个病房。 可惜刚走两步,却被沈逾白拉住了:“去哪?” “我要去找个把我放心上的男人。才不要你这种男人呢!” 向晚侧着身,很是骄傲。 沈逾白多日的不对劲和昨晚恍恍惚惚间的片影让始终惴惴不安。 此时的她更希冀着,能够抓到什么东西。 “不是想要婚戒吗?我带你去。” 沈逾白放下了碗。 他穿上了外套,又吩咐向晚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然后带着她去了一家私人订制的珠宝工作室。 这家工作室位于半山腰,位置很是隐密。 老板娘是一个年轻人,很有想法和才华,设计出来的东西独树一帜。 沈逾白曾经做过一些功课。 到了地方,向晚看着里面的东西,很是喜欢。 她尤其喜欢两对饰品。 一对耳钉材质是苹果绿色的翡翠,颜色很鲜嫩,老板娘匠心独运地把它雕刻成了莲蓬状,又利用上面深一点的墨绿色巧雕成莲子,深嵌其中,构思很是精巧。 沈逾白随意看了一眼,但这一眼看过去,他却有点心动,向晚的耳朵生的小巧圆满,耳垂又白又软,这样清透天然的翡翠耳钉,戴在她耳上,定然会很好看。 另一对吊坠的材质是红翡,用上面的红色做成了合欢花的形状,绿色的翡翠做成了树叶。老板娘细心在树叶上钻了孔,找个链子戴起来,又别样的风情。 “这两款叫什么名字?” 向晚看着爱不释手,挂在脖颈间比了又比。 她皮肤白皙细腻,不管戴哪一款,都有独特的感觉。 老板娘有些高冷:“莲蓬状的叫连心,合欢花形状的叫合欢。都是情投意合的好兆头。” 向晚有些挑花了眼,不知道选择哪一款。 “都包起来吧。” 沈逾白眼睛眨也不眨的。 他大手一挥,就想刷卡,可谁知道,这个老板娘是个倔脾气。 “不好意思,这两款只卖给有情人。” 老板娘的设计很匠心,所以,并不急着卖。 “我们就是有情人。” 向晚信誓旦旦。 可老板娘看着沈逾白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鄙夷。 但她并未表露太多,只是微微笑了笑:“等二位取婚戒的时候,这两对吊坠可以任选其一,这是本店的规矩。” 见老板娘说是规矩,向晚也不再纠结。 她低头选起了钻石。 圆形的鸽子蛋钻石光彩夺目。 水滴型的钻石温柔娇俏。 椭圆型钻石显得手指纤长。 垫形钻石,独具魅力。 心型是爱情的象征,是所有钻石形状中最浪漫的一种。 …… 向晚看了又看,最后选择的方形钻石,又耐心地和老板娘一起设计。 她虔诚地看着老板娘把她心目中的婚戒设计出来,一脸的庄重。 在设计的过程中, 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金色的绒毛清晰可见。 可她脸看上的神情却是圣洁的。 异常虔诚。 沈逾白也不禁看呆了。 他不由自主地参与到了婚戒的设计中去…… 等到太阳落山,夕阳西下,这枚婚戒的设计图才见到雏形。 设计师在知道他们名字的时候,又贴心地设计上了上两个人的名字缩写:XW和YB。 看着这张草图,向晚心里一阵甜蜜。 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沈逾白的脖子:“逾白哥哥,除了买戒指,还要买什么?” 她问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沈逾白的坚硬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间,沈逾白的心动了起来。 连心,他和向晚,他们俩的心,也曾紧紧地连在一起的。 可现在,剩下的,还剩下多少稀薄的感情呢? 沈逾白心里一阵唏嘘。 就在他怅然若失的时候,屋外忽然来了一对老人,一见到向晚就呆愣在了原地。 第172章 争夺……如果是她的父亲,该多好…… 来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他们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装,花白的头发全部染黑,整齐地梳在耳后,走起路来精神飒爽,看着很是尊贵。 男人一见向晚,眼睛就粘在她的身上,好像勾起了他从前的回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很是眼熟。” 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在向晚的身上,带着长辈的慈爱。 向晚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很不想看见眼前这个男人。 似乎看见他就觉得烦,觉得他聒噪。 沈逾白却忍不住多看了来人两秒。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某些气质和向晚的很像。 “姑娘,我丈夫名叫洛归帆,我是袁梅,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前些年我们丢了一个女儿,这些年一直在找她,找得很辛苦,所以我丈夫有点痴症,请你见谅。” 中年美妇人看着老伴失望的神情,忍不住替自己的丈夫说话。 向晚听见妇人这样说,心里不觉酸涩。 她也有亲生父亲,可惜一别多年,从不曾相见。 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他这样,在寻找自己? 想到这,向晚心里不免难过。 她羡慕这位先生的女儿,但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是。 她有母亲。 “向晚。” 男人听了向晚的话,身体一震,脸上露出了意外和欣喜。 “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 说着,他还想去拉向晚的手。 沈逾白脸上露出些许不悦,直接拉着向晚躲在了隔壁的展示柜。 洛归帆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洛夫人见状,直接轻轻握住,又会以一个微笑。 “好孩子,吓到你了,我的丈夫很喜欢李商隐的这首诗,所以情绪有些激动,能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吗?” 洛夫人脸上一脸慈爱。 “二十岁。” 向晚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男人听见向晚这样说,和妻子对望一眼,脸上的热乎劲立马下去了。 虽然,她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女儿。 似乎年岁,对不上。 “对不起,向小姐,我们认错人了,”洛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给他安抚。 这些年,每当他想自己女儿时,她都是这样做的。 洛归帆很快安静下来。 刚刚的事情,好像是一场笑话。 向晚看着这对夫妇,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我当然知道你们认错人了,因为我的妈妈在家里,不会和一个男人同时出现。” 向晚说到这,心里又止不住地为自己的妈妈难过。 洛夫人听着向晚的话,眉头闪动了一下。 她轻轻地推了一下洛归帆,“归帆,你不是说要给咱们的女儿挑选一件礼物吗?这个莲蓬耳钉,看着很不错,女儿一定会喜欢的。” 洛夫人指着刚刚向晚看过的一对耳钉,语气很是温柔。 洛归帆一听夫人这么说,也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去欣赏那对耳钉。 眼神里流露出欣赏。 “老板娘,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洛归帆似乎也很喜欢这件耳饰。 老板娘看了看向晚,又看了看洛归帆夫妇,最后把耳钉拿了出来。 洛夫人把它放在手心里,又贴在耳朵上,低着头,戴给洛归帆看。 “归帆,好看吗?你说允思会不会喜欢?” 青绿色的翡翠在阳光下闪着光,衬得洛夫人脸色发嫩,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好看,好看。” 洛归帆很喜欢:“你戴也好看。” 他真心实意地赞美自己的妻子。 洛夫人听了这句话,心里漾起一阵甜蜜。 无论怎样,她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丈夫的心。 向晚见他们竟然也喜欢这对耳饰,心里有些焦急:“沈逾白~” 她摇了摇他的胳膊,低着眼,向他撒娇:“我不管,这对耳钉我很喜欢,一定得是我的!” 今天的向晚似乎格外强势。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发现她好像有些不以为人知的委屈。 “老板娘,必须等到取婚戒的时候才能买吗?” “是的。” 老板娘很是坚持。 这些年,她见过不少的情侣,他们在感情最为浓密的时候,纷纷选择到她这里定制婚戒、珠宝,恨不得立马把对方娶回家。 然而,等到激情退却,等到取婚戒的时候,很多戒指,最后都没等到它的主人。 有的时候,来的是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姑娘。 有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 还有的时候,它会孤零零的,留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似乎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一段错误的过去。 “如果我加价呢?我出五倍的价格。” 沈逾白随手拿出一张黑卡。 这是京市顶级财贵们才有的卡。 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老板娘看了看沈逾白的卡,眼神里,翻滚过一瞬的情绪,但她依旧不为所动。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店的规矩,不是多少钱能够打破的。” 沈逾白看着老板娘,踌躇良久。 “老板娘,我们很相爱,一定会取婚戒的,这个耳钉能帮我留住吗?” 向晚苦苦哀求。 她是真的喜欢这对耳钉。 也觉得自己能够和沈逾白连心…… 老板娘的脸上似乎也有些松动。 就在向晚以为,这件耳饰肯定能拿下的时候,洛夫人突然开口了:“向小姐,这件耳饰我也很喜欢,而且,我们购买,似乎更符合这家店的规矩。” 说着,她拿出一张不逊于沈逾白的黑卡:“老板娘,这对耳钉我想送给我的女儿,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和她的丈夫很恩爱……” 说着,她拿出手机,播放起女儿订婚的视频。 在一个唯美浪漫的草坪上,鲜花堆砌成山。 不远处还有浪漫的香槟塔和一人高的城堡蛋糕。 一位身穿银色流苏礼服的姑娘,挽着她的未婚夫,幸福地接受众人的祝福。 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甜蜜。 洛归帆夫妇站在一边,温柔而又慈爱地看着她,眼睛里洒满了爱的星河。 向晚不由得羡慕。 如果,她的父亲还在,那么她一定也会这样,幸福、淡定、从容…… 眼睛里有星光。 向晚正欣赏着,耳边又响起洛夫人的声音。 “还有这对莲子手链,也帮我包起来吧,听说有位莫小姐,想和你做一下亲子鉴定,说自己年幼就离了双亲……” 第173章 试婚纱…… 洛归帆听了,脸上闪现出一丝惊喜。 他来这里就是听说自己的女儿去了京市。 眼下,又有一位莫小姐说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年岁相仿,说不定就是她! 想到这,洛归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老板娘,既然咱们店的规矩是卖给有情人,我和我夫人情投意合,这件耳饰可以卖给我吗?” “至于这位向小姐,”洛归帆转过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可以随意选一件,记在我的账上,算是我送给向小姐的……” 洛归帆虽然心里喜欢向晚,但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女儿,所以,这份喜欢和父爱相比,真的太稀薄了…… 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老板娘见状,立马给洛归帆包了起来。 “可以的,洛先生,您和您的妻子伉俪情深,您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即便是我们京市的人,也有所耳闻,所以这一份饰品无论是给您的夫人还是您的女儿,您都有资格购买。” 洛归帆自从回到洛家,和妻子结婚后,就一直夫妻恩爱。 只是因为洛夫人身体不好,无法生育,索性收养了一个女儿。 说话间,洛归帆把卡递了过去。 正准备刷卡,却发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拦住了:“老板娘,刚才你已经说过了,会在我们取婚戒的时候,把这对耳饰卖给我的女朋友,那为什么不可以替我们留下?” “如果,你们只是卖给一对有情人,今天我和我的女朋友来到这里定制婚戒,本身就是一种有情的表现,又何必拘泥于领不领婚戒?” 沈逾白针对老板娘的说辞,一一辩驳。 他潋滟的桃花眸里写满了真挚,闪起了星光。 向晚看着沈逾白竭尽全力,帮自己买婚戒的样子,心里升起了点点甜蜜。 …… 老板娘听了沈逾白的话,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沈先生,但是,我前一阵子,在新闻上,看到了您的相关报道,所以很抱歉……” 说着,她毫不犹疑地刷卡。 “如果,您真的对向小姐有真心,那么我觉得,您必然不会让她处于一个如此尴尬的境地……” 沈逾白听了老板娘的话,身子踉跄了一下,他快速地转身,看着向晚。 虽然,老板娘的话非常隐晦,但是,如果向晚知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那他不知道,向晚的身体,能不能再承受得住第二次暴风雨…… 他死死看着向晚的脸。 待发现她还是和刚才一样,脸色未变时,心稍稍放在肚里。 洛归帆听见老板娘这样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审视了向晚一番,眼神里满是鄙夷,赤裸裸的。 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做人家的小三?! 如果,是他的女儿,他一定打断了她的腿…… 庆幸,他的养女允思,生得端庄,绝不会做这样下贱的事情! 向晚看没有听出别人的内涵。 她看着自己喜欢的珠宝被人眼睁睁地卖掉,却没有一点办法。 心里鼓囊囊的,充满了酸涩。 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无比羡慕这位洛先生的女儿。 她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的“可能喜欢”,不惜剜了别人的心头肉…… 如果,她的父亲还在,会不会也像这位洛先生一样,异常强势,且坚持地为她买一件东西? 出了珠宝定制工作室,向晚有些闷闷不乐。 即便是钻戒的设计图已经完成,她也多少有些悻悻然。 回去的路上,向晚看着华灯初上,心里竟然涌起无限的惆怅。 “沈逾白,为什么那个老板娘这么坚持等我们去婚戒的时候,才会卖给我耳饰?” “好像她很笃定我们不会取婚戒似的?” 向晚回想过来,才发现,今天这个女老板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 她似乎对是否取婚戒,太过于在意了些。 沈逾白眉头紧蹙,他的眼底满是沉默。 “沈逾白,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向晚揪着沈逾白的衣领,和他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里满是怒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不对劲?我说什么,你都像丢了魂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向晚掰着他的眼睛,逼他用最大的力气看她…… 沈逾白听见向晚的唠叨,忽然想起多年前,她从不这样容忍他…… 如果,当初谈恋爱,但凡他有一丁点的冷淡,那么她必然是要和他闹上好久的…… 想到这,沈逾白不禁低了声:“也许是误会吧……” 说着,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家婚纱店上。 里面灯光辉煌,摆满了清一色的白色婚纱。 沈逾白不禁想到那一件大红色的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婚纱。 想起医生所说的,向晚记忆的恢复,也许,就在这么几天了…… 他看着对他一脸爱恋的向晚,心里竟有些不舍。 “向晚,想不想试一试婚纱?” “像我们当初说过的那样,我为你亲手设计一件婚纱?”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沈逾白的声音好像从云端飘落,带着些许的缥缈,很不真实。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话,眼睛里亮闪闪的。 沈逾白见状,给商路打了一个电话,示意他打点好一切,防止店员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到商路回了电话,沈逾白直接把向晚从车里抱了下来。 “走吧,这是你最爱的婚纱品牌。” 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到店门口。 婚纱店一如既往。 高高的门头耸立着。 沈逾白站在门口,忽然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感…… 在他漫漫的人生道路上,竟然,也有带着向晚去试婚纱的这一天? 想到这,沈逾白的心竟然一阵紧锁。 到了婚纱店,店员已经准备就绪。 刚刚商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店里所有的顾客已经清空。 只剩下了一位更换衣服的店员和负责介绍的店长。 向晚到了婚纱店,一脸的惊喜。 她曾幻想过,嫁给沈逾白的场景。 她拖着厚厚的婚纱,挽着父亲的胳膊,在众人的注视下,骄傲地、幸福地走向沈逾白…… 而今,看着这些长长短短,或保守或开放的婚纱后,那种深深浅浅的甜蜜,齐齐涌上心头,在心里竞相迸发…… 她喜不自胜…… 店长笑眯眯地,揽着她的肩。 “向小姐,我们这里有一件婚纱,很适合您……” 说着,她把她领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领到一件大红色的云朵般的婚纱前。 “这件婚纱与众不同,大红色、玫瑰花的设计,最显您的肤色和身材……” 向晚看着这件婚纱,盛满甜蜜的心,瞬间裂开。 脑海里有无数碎影闪过…… 她好似,穿过这件婚纱! 第174章 我们结束吧。 她浑浑噩噩地看着这件婚纱,眼神变得木然。 如梦般的碎影,像是无数把箭矢射在她的心田。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店长好像看出来她的心情不好。 轻声诱哄:“向小姐,您长得真漂亮,这件婚纱也只给您看过,您快穿上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才不算辜负了沈少爷的一片痴情。” 向晚听见店长说,这件衣服没给别人看过,一时竟也分不出真假。 她被店长推拉着,走到了试衣间。 在店长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美丽的婚纱。 “向小姐,这件婚纱真漂亮,很适合您。” 说着,店长打开试衣间门,拖着向晚走出试衣间。 沈逾白已经换上了黑色的西服,头发也被简单打理过,笑容里满是温柔。 他火热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落在她的身上,审视着这件绝美的婚纱。 朵朵白色的立体玫瑰妥帖地开在香槟色上衣上,和下面火红的长裙相配。 红色的头纱缝在腰间。 店员贴心地帮向晚把头纱覆在头上,虚无缥缈的头纱层层叠叠的。 向晚整个人好像躲在了红色的云层里。 向晚看着沈逾白火热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红。 她曾以为自己怎么都要矜持一点,要很久很久,至少等到她拿到了奖,在事业上有了一定的成功,才会真的愿意嫁给沈逾白。 然而,当她真的穿上了婚纱,见到了她一直想嫁的人,才发现什么舞蹈,什么事业,都没有沈逾白重要。 她爱他,想和他共赴一生。 店长看着两个人带着拉丝一样的眼神,立马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这对甜蜜的恋人。 沈逾白慢慢走到向晚面前,低头,亲吻她的手。 温热的唇,触碰着向晚的手背。 向晚的脸红了一大片。 可偏偏,沈逾白神情庄重,他望着向晚,神情庄重:“向女士,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今晚的沈逾白,声音格外苏,格外撩人。 向晚忍不住点了点头。 也许是幸福的冲击来得太过于强烈,又或许,是夜晚的灯光,太过于灼热。 向晚竟然喜极而泣。 清丽的泪水打湿了头纱,晕染了一片红色。 她怔怔望着沈逾白的脸,只觉得一切好像是在梦里。 “怎么哭起来了?”沈逾白上前,亲手把她的头纱摘了下来。 向晚那一张绝色的脸露了出来。 “沈逾白~”向晚声音甜蜜。 ”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呢?”向晚伏在沈逾白的身边,她的头贴在沈逾白的肩上,声音低低的,好像燕子,在呢喃。 沈逾白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了她。 他温热的唇,扫过她的脸,含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柔情蜜意地亲吻了起来,共同享受着难得的幸福的时刻。 呼吸缠绕之间,向晚只觉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 今晚的沈逾白格外强势,他掠夺着她的呼吸,扶着她的脸,寻找最好的角度,更加深入地和他接吻。 向晚逐渐站立不住,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好像被揉进他的身体里。 空旷的婚纱店,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向晚,今晚我们…” 沈逾白贴在向晚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向晚一脸娇羞,她狠狠捶打着沈逾白,看着很是魅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互相沉浸在甜蜜中。 …… 等到试好了婚纱,向晚准备脱下来,去结账。 走到试衣间的时候,她再一次对镜自视。 红色的纱裙缥缈仙气,像花苞一样盛开着,衬托着她玲珑的身段。 衣服上的玫瑰花用了立体剪裁,看着很是逼真。 很像是一年前,她和沈逾白提到过的想法。 她伸出手,静静地抚摸着婚纱上面的花纹,还能摸到上面细细密密绣着的云朵的图案。 像晚上的云霞… 她的心里激荡着一层又一层的喜悦。 甜蜜和幸福浸润在每一个毛孔里,抚慰了她流浪多年的心… 向晚静静地看,心里无限欢喜。 可笑着笑着,无数个碎片像荧光,投进她的脑海里。 很多场景在脑里一幕幕的闪过。 也是在这个试衣间,她被沈逾白按在墙上:“沈逾白,你干什么?不怕莫云烟发现?” “怕什么?她们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 “呵,向晚,你该不会还在做梦我还会娶你吧?” “不在这,在哪?”沈逾白握住了她抗拒的手,又悄悄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向晚,你想在哪里?” 过往的回忆,像带着定位器的箭矢,齐齐地射中她的身体,痛得她死去活来… 向晚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 她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眼泪肆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几天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得来的… 是她偷的别人的幸福人生… 向晚踉踉跄跄,身形不稳。 她挣扎着,褪去了身上的婚纱,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更衣室。 她呆呆地望了望屋外的天。 漆黑的夜幕上,闪烁着无数的星星,一片温馨。 然而这一切,却和她无关了… 那璀璨夺目的代表两个人情意的钻戒,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可笑和妄想。 是她一个人,做的一个瑰丽的妄想… “向晚!向晚!”沈逾白似乎意识到不对,走到她面前、 他紧紧握着向晚的肩,轻轻摇晃她的身体,试图唤回她的一丝清明。、 可向晚却只有傻傻的笑,和默默地流眼泪。 她回握着沈逾白的手,冲他苦涩地笑。 带着血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世界一片红色。 “沈逾白…” 向晚凝聚了焦点,擦拭了眼泪,静静地看着他。 “我在,向晚,我在。” 沈逾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崩得紧紧的。 他上前,想要一把抱过她,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我们结束吧。” 第175章 我只是我 !不会再因为任何人求你… 说话时,向晚仰着头。 虽然眼角有红色的血泪,可她的神情,却是刚烈的。 不带有任何的犹豫。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此时的向晚,不仅仅是二十多岁的向晚。 她还有着十九岁向晚的影子。 “呵,向晚,”沈逾白声音微冷,“你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笃定,态度更是不急不缓:“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所有的记忆?你忘了这次交易是为了谁吗?是为了陆淮,为了陆家!?” 沈逾白抬起向晚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难道你不怕交易结束,陆家会破产吗?” 沈逾白的话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向晚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可片刻后,她还是迎着沈逾白,声音坚定:“是,我确定!” 向晚把手上的婚纱丢开,随手扔在地上,红色的纱裙跌落在地毯上,看着很是狼狈。 沈逾白皱了皱眉,把婚纱捡起,妥帖的放在一旁。 向晚静静注视着他,可脸上的神情却岿然不动:“沈逾白,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再因为别人,再这么委屈自己了…” “我已经为了救陆家卖了一次身了,不可能再因为他们,再卖第二次…” 向晚声音平静。 虽然,她的眼底猩红一片,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冷静的。 看得出来,刚刚,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决定好了?” 沈逾白拧着眉,淡淡地看着她:“如果这次交易结束,你再回过头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是最近几天的向晚,格外粘人。 又或许,他在向晚的身上,找到了多年前的影子… 在此时,当听见向晚如此决绝地说要和他结束时,心里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明明,刚刚的两个人,还在憧憬着弥补多年前的遗憾,还在期待着,今晚的亲密… 可现实,却如此猝不及防… 打得沈逾白,措手不及。 “我想过了,沈逾白,”向晚目光灼灼,丝毫不受眼底血气的影响:“无论我以后,遇见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会像从前那样,卑微的,没有任何尊严地求你了。” “我不会,再做你的工具,不可能做你未婚妻的替身…” “也不会做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上用品…” “我只是我,向晚!” 说完,向晚昂首挺胸走出了婚纱店。 路过沈逾白的时候,她的身体轻轻碰撞了他一下,可她却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了出去。 清凉的夜色落在向晚的身上,激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向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迈向医院的脚步格外坚定。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高悬的夜色,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过从前那样受人摆布的生活了… 她感谢,这一场失忆… 是它让她找到了曾经迷失的自己… 到了医院,袁姨已经睡下了。 向母也昏昏沉沉。 最近几天,她一直没见到自己的女儿,虽然听说她去集训去了。但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妈,怎么还没睡呢?” 向晚走到母亲身边,替她倒了一杯水:“熬夜对身体不好,以后,要注意保养身体。” 向母接过女儿的茶,抿了一口。 尿毒症患者是不能多喝茶的,有的时候,甚至只能靠吃柠檬分泌唾液解渴。 “晚晚,怎么现在过来了?”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是红的?” 向母一把拉过向晚,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向晚心虚地低下了头,身体也轻微地颤抖起来。 痛,真的好痛… 只要回想起来刚刚的一切,向晚就觉得整个人好像泡在硫酸里。 过往的一切像是钢刀一样劈砍在她的身上。 可她无暇顾及:“没事,就是熬夜时间长了,眼底充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但向母却觉得,这一次并不是向晚说的这么简单。 可她也看得出来,女儿有心事。 “集训怎么样,顺利吗?” “挺顺利的,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向晚脸上有些疲惫。 向母却轻轻地皱了一下眉。 她知道,女儿在说谎。 以往有集训,怎么都会提前说的。 不会像这次这样,让舞团的人专门出面说。 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向晚,无论你遇见什么事,记得给妈妈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向母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给了向晚一定的私人空间。 向晚听见母亲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有东西在翻滚。 情绪更是不受控制地蔓延。 她转过脸,用力抑制住眼角的泪水,声音尽量平和:“没事的,妈,我都能处理。” 说完,她转过身:“我去洗漱下,今晚我也睡在这里。” 病房里,并不宽敞。 袁姨睡了一张床,向母睡了一张,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张沙发。 但是向晚没有嫌弃。 她和衣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 向母见状,立马拉开了被子:“向晚,今晚咱俩睡在一张床上,你这样睡不行!” 向晚想起胳膊上的疤痕,再一次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没事,妈,我这样睡挺好的,你别担心。” 说着,她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 袁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她看着穿着衣服睡觉的向晚,心里暗暗揣测。 明明,前几天,商路找她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 怎么这么两天不见,向晚竟然一个人回来了,还非要在沙发上。 难道是两个人吵架了? 一想到之前柳云还有幕后老板沈逾白的交代,袁姨瞬间就从床上起来了。 ”向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来床上休息吧,我睡沙发。“ 说着,袁姨去拉向晚。 她的手不可遏制地碰到了向晚的胳膊,触碰到她还未安全愈合的伤口。 向晚忍不住轻嘶了一声,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 这一声,立马引起了向母的注意。 ”怎么了,向晚?“ “你受伤了?” 说着,她就要走下床,去看向晚的伤口。 向晚干净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恰到好处地盖好自己的伤口:“没有,妈,是我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说着,她淘气般地吐了一下舌头。 向母看着她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你这丫头!” 袁姨见状,也不由地笑出声。 就在病房里其乐融融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39床怎么样?我查一下房!“ 第176章 爱恨皆无……一场空虚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声音,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见沈逾白的时候,袁姨已经把门打开了。 “沈医生,好久不见,今晚怎么是您在查房?” 袁姨把沈逾白迎了进来,一脸的笑意。 向母也有好几天没见到过沈逾白了。 一见他查房,也立马接了话:“对啊,沈医生,听说你前几天家里忙,最近怎么样了,忙完了吗?” 经过手术一事,向母对沈逾白的印象很好。 “忙完了,所以来值夜班了,您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排泄异常的现象?” 沈逾白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平面无波,唯有眼底,带着些许的阴郁之色。 “老姐姐的身体各项情况都挺正常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有点焦虑,所以有些便秘。” 袁姨抢先一步回答了:“沈医生,您看您要不要再开一点药?” 沈逾白本站在门口,闻言又走到向母身边,拿着听诊器和手电筒,对着向母检查了一会儿。 他的检查非常的细致周到,问到一些情况时,还会非常认真地拿着本子记下来。 向晚刚刚回想起所有的事,本就不想看见沈逾白。 但也不能拒绝沈逾白查房。 她本以为沈逾白会问两句就走,但看沈逾白一字一句记录在案的架势,也知道他一时半会,走不了。 索性坐下来,等着沈逾白检查完。 反正,以后她的母亲还要在沈逾白的治疗下慢慢康复。 总不能以后都不见面。 想到这,她反倒从容了不少。 静静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冷眼看着屋外的一切。 等到沈逾白检查完,袁姨适当提醒:“沈医生,从前我伺候别人的时候,他们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记得咱们医院有一种药,最有效了,您看是不是开一点,让老姐姐服下?” 袁姨虽然是经柳云的手介绍给向晚的,但实际上,她是沈逾白一手安排在向母身边的。 此时,见向晚和沈逾白怄气,自然想方设法让他们复合。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看了向晚一眼。 眼神里幽深幽深的,闪着不知名的光。 向晚还未开口,倒是向母说话了:“沈医生,既然如此,就辛苦你帮我开上一点……” 术后便秘的滋味很是难受。 向母有的时候,还需要袁姨照顾,所以此时一听说还有对应的药物治疗,自己倒先扛不住了。 向晚听见母亲这样说,眼圈有些微红。 母亲一生要强,看来便秘必然是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不然,不会这样要求沈逾白开药。 只是可怜她为人子女,到头来,还不如一位护工来得贴心。 “晚晚,你陪着沈医生拿一点药。” 向母见沈逾白点头,立马安排向晚去拿药。 向晚毫不犹豫,跟在沈逾白后面:“辛苦了,沈医生。” 她声音平静,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逾白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路。 就像向晚回医院时,沈逾白的车默默地跟后面一样。 到了科室,沈逾白开好药方,向晚轻声言谢。 两个人客气周到,是天底下最和谐的医患关系。 在医院大厅里拿好了药,向晚准备回病房里,却被商路叫住了。 “向小姐,这是您的药。” 商路递给她一大袋药品,内服外敷的,各种都有。 向晚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全,脑子里的血块虽然说消散了不少,但终究还有残余。 再加上她的抑郁症…… 商路想到这,不由自主开始多说话:“向小姐,少爷心里是有您的,这些药,就是他专门吩咐我去给您拿的。” 说着,商路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脸色:“少爷还说了,如果您身体不舒服,随时回医院去看,那些医生都是他花费很多气力请的,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向晚听见商路这样给沈逾白说话,不由得笑了笑:“商路,后面的话,是你自己加的吧?” “这些药我收下了,算是沈夫人对我的赔偿,至于其他的,就不捞你家少爷费心了。” 说着,向晚接过了商路手里的药,细心地记录下吃法,然后把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扔完了垃圾,向晚站在窗口。 夜晚的风很凉很凉的。 吹在她的身上。 向晚耳边回想起商路的话,嘴角不觉噙了一丝冷笑。 沈逾白心里有她? 有她的话,还会这样伤害她吗? 把她视作讨好莫云烟的工具,逼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还无视沈母对她的伤害…… 这是喜欢吗? 如果这样的做法叫喜欢,那她宁可不要。 可话虽如此,当向晚回想起她失忆时,沈逾白陪着她一起定制钻戒,陪着她试婚纱…… 心里还是没来由地难受。 她着实摸不透沈逾白的想法。 为什么,在对她如此刻薄的同时,还这样拉着她去做那些恩爱情侣才会做的小事? 月光清冷,照在向晚柔柔的脸上。 她对着明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勉励一笑^ 无论以后,路走得有多难。 但是她想,她总不会再去求沈逾白了…… 吹够了风,向晚觉得脑子里已经足够清醒。 她拿起药,准备上楼。 却发现沈逾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月亮的光辉映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他的整张脸看起了都是清冷的,阴郁的。 向晚不想和他说话,路过的时候,熟悉的冷木香顺着衣服传了过来。 “向晚,”沈逾白叫住了她。 他缓缓走到向晚跟前,他灼灼的目光里,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商路把药给你了吗?” 沈逾白看着向晚手里为数不多的药,皱了皱眉。 “谢谢沈医生关心,已经给我了。” 向晚不打算和沈逾白纠缠。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她在融融春光里睡去,却在噩梦连连中醒来。 而今,既然已经清醒,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 她转过身,再次昂首挺胸向前走。 可胳膊,却再一次被沈逾白拉住了。 月光下,他幽深的目光里,似乎含着万种情绪。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向晚不得不停下身。 两个人四目相对,没有了这两天的甜蜜或是从前的怨怼,只剩下了悲凉…… “向晚~” “沈逾白~” 第177章 你不配,在他身边…… 两个人同时开口,意外发现,语气里竟然含着苦涩。 向晚想微笑,但是却发现嘴角的肌肉很沉,很重,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沈逾白,我这次生病失忆的原因,伯母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是你妈妈伤害了我,我希望她能公开给我道歉,或者接受法律的制裁。” 向晚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坚毅。 她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自然记得,沈母是如何趁她精神崩溃的时候,按着她的头往墙上磕的……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恶意的诅咒,让她精神和生理上经受着双重的折磨。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向小姐,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说,是我伤害了你,你可有证据?” 沈母一脸自信的看着她,眼尾都是得意。 那天,和沈逾白分开后,当她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让她给向晚道歉时,心里的难受翻江倒海。 她万万没想到,苦心培养多年的儿子竟然会站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边。 所以,她连夜安排人,毁掉了监控,消灭了所有的证据。 现在,即便是向晚回想起一切,也无从下手。 向晚恨恨地看着沈母。 过去的事,在她的喉间涌动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说出当年向母对她的逼迫! 可回想起沈逾白对她的态度,向晚知道,这些事,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 她是他的母亲。 他们之间有永远割舍不断的亲情。 可她呢? 只是一件工具罢了。 再想到分手的前一天晚上,沈逾白和莫云烟亲切的举动…… 向晚再没了说出真相的勇气…… “没有证据,可以调查,但是你伤害我是真,人在做,天在看,难道伯母就不怕遭报应吗?” 向晚气急了。 只觉得胸口有一阵阵怒火,把她五脏六腑都燃烧了。 “呵,报应又如何,只要我的儿子能够坐稳沈家继承人的身份,我就不怕遭什么报应!” 沈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目光直直地看着向晚,一步一步地朝着向晚逼近。 “倒是你,跟在我儿子身边,给他带来什么了?” “他在生意场上应酬的时候,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吗?” “你能帮他开疆拓土、重振家业吗?” “又或者,你能有高贵的出身,实现商业联姻吗?” 沈母对着向晚,句句发问。 震耳发聩的声音,透过云层直直地传到沈逾白耳朵里。 “你什么都不能,所以,你就不配待在我儿子身边!” 说话间,沈母已经走到向晚跟前。 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里发着像狼一样幽暗的光。 很是压迫。 向晚听着她的问责,悄悄握紧了拳头。 她怒视着沈母,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又怎样,这难道就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吗?” “你觉得,我很喜欢呆在你儿子身边吗?” 向晚冷笑。 她凄美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凄凉。 “够了!” 沈逾白喝止了两个在发疯边缘的女人。 “你们都冷静一下。” 沈逾白拽着自己母亲的衣服:“妈,向晚受伤的事,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态度。” 沈逾白一脸严肃:“很多事,不是销毁了证据就不存在的。”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惊醒了向晚。 她仰起头,竟然发现,沈母一脸怒气。 “沈逾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竟然连你妈都敢逼迫!” 沈母气到浑身发抖。 “刚刚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这个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 “她除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处?” “身为沈氏集团的继承人,难道你忘了身上的责任吗?你忘了你妹妹之死吗?” 沈母双眼含泪,整个人笼罩在无穷无尽的悲痛里。 “妈,我没忘。” 沈逾白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巴掌,他握住了沈母的手,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可屋外的天空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闪电,划拉一下,劈开了整个天空。 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雷声。 沈母好似被雷劈中一样,神色瞬间狰狞起来。 “那你还袒护这个蓄意勾引你的女人?” 沈母指着向晚,手指微微颤抖。 此时的她已经红了眼,脸色更是发白。 “我要去杀了她,杀了她……” 说着,她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朝着向晚扑过去…… 沈逾白一把抱住了沈母:“妈,你冷静一些,她是向晚,和我妹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向晚看着状似疯魔的沈母,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愣怔着向后退,意识到沈母可能精神上有些问题后,又赶紧跑回了病房。 向晚走后,沈逾白抱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安抚着精神有些时常的母亲。 沈母已经神志模糊,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逾白,救救你的妹妹,她才五岁呀!” “救救她……” 沈逾白看着一脸痛苦的母亲,眼睛里也闪过哀痛。 良久,他播出了一个电话:“云烟吗?来医院一趟……” * 向晚回到病房时,依旧后怕。 她的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初沈母拽着她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往墙上磕的场景。 她的手是那样重,下手那么狠。 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而今,她终于知道了,沈母十有八九,就是有精神病! 而是,是很重很重的那种! “晚晚,”向母叫住了她:“你怎么了,怎么拿个药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向母看出了向晚的魂不守舍。 “没事,妈。” 向晚扶着母亲,把药喂她吃下。 向母看着女儿惊魂未定的脸,总觉得她心里有事,但是她偏偏不说。 “晚晚,”向母握着她的手:“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妈妈说,千万不要闷在心里,妈妈怕你把自己憋坏了……” 向晚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她能有什么事? 除了身上的伤,还会有什么事吗? 抑郁症? 那只是心理医生胡说八道的说法罢了…… 第178章 柔情蜜意 抑郁症? 那只是心理医生胡说八道的说法罢了…… 向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 一个命苦的人是得不起这么矫情的病的。 向晚捏紧了包,想起里面的药:“妈,你吃过药就赶快休息,柳云刚才找我,我去她那一趟。” 向晚想去外面涂药。 病房里虽然有卫生间,但是涂药终究不方便。 向母知道她和柳云关系好,没再阻止。 出了病房,向晚直奔公共卫生间。 她躲在隔间里,偷偷给自己抹药。 微凉的白色药膏在指腹下渐渐化成了水,逐渐消失。 向晚轻轻呵着气。 虽然,沈母挺可恶的,但是沈逾白的药,确实很有效,至少,不会留下一身疤痕影响事业。 向晚专心抹着药,虽然用尽了全力,但是某些地方,却怎么都上不了药。 还有一些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需要医生的专业护理 向晚无奈,准备去找柳云。 收拾到东西,出去的时候,却恰巧在走廊里遇见了林祁。 林祁一见她就很激动:“向晚,你这几天去哪了,为什么找不到你?” 向晚面上含笑:“前一阵子团里有集训,所以去训练了。” 跳舞的姑娘,经常参加集训的。 这是很常见的事。 但是林祁却皱起了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向晚想起这几天离奇的经历,也觉得好笑。 就在她以为林祁发现了事实的时候,林祁却突然说:“你受伤了吗?为什么身上一股药味?” 说着,他顾不上和向晚保持距离,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把袖子推了上去。 大大小小的疤痕裸露在空气里,应和着一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很是狰狞。 虽然,刚刚 向晚感觉难堪,使劲往身后缩胳膊。 却被林祁拽了过去。 “这是怎么弄得?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伤?!” 林祁疾声厉色。 “没事。” 向晚使劲抽回胳膊。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 “别动!” 看见伤口的林祁异常强势:“他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吗?” 向晚想起这些伤痕的来源,苦涩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些伤是在他眼前发生的。” 林祁脸色一顿,眼神愈发凌厉:“向晚,这样的人还值得你去爱吗?” 清冷的月光下,林祁眉目里含着怒气。 英俊的侧脸崩得紧紧的。 向晚看着林祁生气的脸,一直冷硬的心竟软了几分。 “我们已经分开了……” 向晚声音平静而又坚定:“从前,是我太过于痴傻,以后,不会了……” 她转过脸,小鹿般的眼神里闪着星光。 从前,她虽然不指望能和沈逾白走到最后,但是总抱着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觉得,她曾爱他一场…… 然而等到伤痕累累,才发现,往日那些稀薄的爱,早已被岁月蒸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祁听见向晚说他们分开,心里不自觉流淌着甜蜜。 他握紧了向晚的手,眼底一片柔情:“向晚~” 很多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期待的眼神,和充满甜蜜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晚看着这些灼热的目光,忽然有种被火烤的感觉。 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林祁~” 虽然,她和沈逾白是过去了。 但并不代表,她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林祁眼里的光,一瞬间黯了下来。 沉默半晌,他还是拉过了向晚的胳膊。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不管怎么样,不能不处理伤口。” 林祁说得义正词严,向晚也不好拒绝。 再说有些伤,她自己处理着,确实不方便。 为了避嫌,向晚和林祁就坐在医院的护士站里,处理着伤口。 昏黄的灯光下,林祁的眉眼格外专注。 他细心地剪掉老去的死皮,护理着新生的肌肤,又找来了伤药,准备给向晚敷上。 向晚赶紧把沈逾白送来的药递过去。 林祁一一看了看药,脸上的愠怒松动了不少:“这是沈逾白给你的?” 向晚点了点头。 林祁果断地放弃了自己拿来的药,给向晚涂上了沈逾白送来的药。 他手法轻盈,用量适中,药敷过后,清凉一片,很是舒服。 “除了胳膊,别的地方还有伤吗?” 林祁把向晚胳膊上的衣服放下来,小心翼翼地遮住那些伤,又避免碰到刚刚敷好的药。 行为很是妥帖。 向晚眼底涌起一片感激。 但想到腿上的伤太过于私密,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需要敷药可以过来找我,毕竟有些地方你敷着不方便。” 林祁站起身,冲她微微一笑。 他眼底的柔情在灯光下完全显现出来。 毫不避讳。 向晚不觉红了脸。 她感激林祁,感谢他在她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 但却无法回馈他同等的爱和柔情。 这使得她的心里万分自责和难过…… 林祁看出了向晚的自责,轻轻笑了笑:“向晚,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位医生,今天,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说完,林祁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轻轻离开了。 夜色很凉,向晚端坐在护士站里,只觉得干枯的心,好像有了些许润泽。 原来人生,并不止会遇见沙漠,总还会遇见绿洲,遇见骆驼…… 他们总能载你一段,慰你风尘仆仆…… 沈逾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林祁和向晚的所有的互动。 他看着林祁眼底的神色,比月色还要温柔。 还有向晚眼底的湿意…… 他的眼前不自觉地回想起几天前,向晚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孤零零的,满是利索…… 就连她眼底的情绪,都是惨淡的,灰白的。 没有任何生气,好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而今,她的眼底又有了柔情。 只可惜,再也不是因为他…… 想到这,沈逾白不觉走到向晚身边,轻轻抬起向晚的一条腿,把她的衣服,褪了下去…… 第179章 沈逾白,你干什么? 看到沈逾白疯狂的举动,向晚有些害怕,她刚刚满是柔情的脸,写满了惊惧。 双手更是牢牢地护住了大腿上的衣服,防止沈逾白大庭广众发神经。 “沈逾白,你干什么?” 她光洁的小腿裸露在空气里,上面伤痕疮痍。 “怎么,林医生能给你上药,我就不行吗?” 沈逾白解开林祁包装好的药袋子,熟练地拿出药,准备给向晚抹。 向晚没想到沈逾白现在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恰巧,护士站值夜班的护士回来了。 刚好看到沈逾白争着给向晚上药,也不觉多看向晚几眼。 眼神里多了打量。 向晚只觉得这些目光格外刺眼,她蜷回腿,语气冰冷:“谢谢沈医生的好意,不过护士姐姐可以帮我上药,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她捡起药品,就要离开。 但还没转身,就被沈逾白拉住了。 他灼热的手掌包裹住她莹润的小手,丝丝缕缕的热源顺着肌肤传递过来。 向晚只觉得一片火热。 “刚刚我看了你妈妈的检查单子,她好像有个数据不太对,可能有一点问题。” 沈逾白直视着向晚的眼睛,撩人的目光盯着她。 向晚一时犹豫起来。 此时的她明知道沈逾白说的可能是假话,但她不敢拿自己母亲的生命开玩笑。 “沈医生,”向晚迟疑了一下:“那份单子在哪,我能去看一下吗?” “哦,在我办公室。” 说完,沈逾白就抬脚离开了。 向晚看着他悠哉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碎,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 到了科室,向晚不肯进屋。 上一次,在科室里的场景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沈医生,夜深了,您帮我把单子拿出来吧,有什么问题我明天找您。” 向晚死守在门口,死活不肯挪动脚步。 “怎么,不敢进来?” 沈逾白随手脱了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西装三件套。 还是他今天上午去定制婚戒的衣服。 向晚看着这身衣服,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沈逾白陪着她定制钻戒的场景, 心里一片晦暗。 到了现在,她也搞不明白,沈逾白明明不爱她,可为什么要陪着失忆的她定制钻戒呢? 她失忆了,难道沈逾白也失忆了? 这得是多癫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确实不敢,毕竟沈医生这几天没少发疯……” 向晚暗暗打趣。 沈逾白听见向晚给他下定义,说他这几天是在发疯,眼底一片厉色,他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姿势很是随意,有种说不出的撩人。 可偏偏他的五官,却是冰冷的,带着微微的嘲弄:“呵,向小姐还真是,利用完人就把人甩开了……” “这几天,是谁拉着我的胳膊,央求我带她出去的……” 沈逾白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眼底有微微的嘲讽。 向晚看着他嘲弄的神情,不由得回想起这几天里甜蜜又荒谬的日子。 她伏在他的身前,一边又一遍地央求他。 “逾白哥哥~” “逾白哥……” 那些甜腻浸润着爱意的称呼,像是燎原的火,让她此时都忍不住脸红。 可她一回想起沈逾白之前说过的话,想起他对莫云烟的包庇和纵容。 还有他对她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嘲讽。 往日的甜蜜就化作了穿肠的毒药,疼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 “那又怎么样,我失忆了,难道沈医生也失忆了?陪着一位病人演戏,沈医生您可真够闲的。” “呵,”沈逾白瞟了一眼办公桌上能够埋人的资料,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恨恨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女人,咬牙摩挲着手上的腕表。 “向小姐,你母亲的资料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我很忙,可能没时间给你送,如果你不急,就把门关好。” 沈逾白抬头睨了一眼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来的向晚,起身坐在办公桌上。 他从高高的案例上拿出最上面的一份,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不再给向晚一个眼神。 向晚看着高高的案例,想到以往沈逾白的工作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平心而论,在她生病失忆期间,沈逾白虽然没有像从前当他男朋友那样,殷勤地哄着自己,但是终究,比几年后的他要强太多。 至少,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精神崩溃。 想到这,向晚的心不自觉又柔了一些。 她悄悄走到沈逾白身边,寻找母亲的那一张检查单子。 夜很深了。 不远处传来蟋蟀的声音。 四周一片寂静。 向晚站在沈逾白身侧,再次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木香。 死去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医生,这是我妈妈的检查单子吗?她情况怎么样?” 向晚翻找半天,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母亲的检查结果。 上面有一处显示着异常。 “你妈妈的心脏正在朝着冠心病的方向发展,如果控制得好,可能不影响康复情况。但是如果没有控制好……” 剩下的话,沈逾白没有多说。 但是向晚已经知道了。 她盯着沈逾白的眼睛,眼睛里不自觉的起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很快就连成了一条线,逐渐滴落下来。 沈逾白黑眸里闪着光,看着向晚的神情像是看待自己的猎物。 “过来!” 他沉着声。 向晚拧着脾气:“不!” “沈逾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像从前那样,再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你做交易了!” 说着,她踉踉跄跄的,就想出门。 却被沈逾白一把拦住了。 他抱着她,像抱起一朵棉花,轻飘飘的。 向晚浑身都是抗拒的,她死命挣扎。 瘦而有力的小腿在空气里胡乱踢着。 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更是盛满了怒气:“沈逾白,你妄想!” 她宁死,不肯让沈逾白再触碰她的身体,这是她的底线…… “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沈逾白沉声,把她放在沙发上。 长长的裙摆被推到大腿根上,高高地叠了起来。 沈逾白捏着她细白的腿,用工具擦拭她的伤口,又用食指取了药,细细密密地,在她的身上敷了厚厚一层。 他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子,摩挲在身体上,好像是触电一样。 向晚忍不住缩回腿,却被他再一次握住,弓成完美的曲线。 和下面的腿形成开合之势…… 在这一瞬间,粉白色内衣裸露在空气里,透着隐隐的春光…… 第180章 向晚,我们再次交易,可不可以? 向晚觉得很羞耻,立马并拢了腿。 沈逾白猝不及防,正在涂药的手被向晚那双莹润的腿夹在中间。 手上的药膏也胡乱抹在了衣服上,沾了一大片。 等到向晚意识到尴尬,连忙又松开腿。可沈逾白的手却放在中间,死活不肯收回。 “怕什么,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到过?” 沈逾白淡然自若地找来纱布,细心擦拭干净她身上沾染的药膏,又取出药物,准备给她涂抹。 向晚却死活不肯。 她并拢了双腿,端正地坐着:“谢谢沈医生,腿上的伤,我会找人帮忙涂抹的,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向晚走下了沙发,准备离开。 但她还没走出去,就听见沈逾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妈妈的心脏病,你还打算治吗?” 向晚准备出门的身体,立马顿住了。 她迟疑着,转过身,眼睛里满是酸涩:“沈逾白,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要以此为条件,强迫我和你继续交易吗?” 向晚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着水汽。 “怎么,不可以?” 沈逾白声色淡淡。 他看向向晚的黑眸里闪着亮光,脸色更是平静。 向晚看着他睡眠无比的脸,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涌了上来。 恨意滔滔不绝。 “沈逾白!” 向晚声嘶力竭:“像你这样,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骄傲?” 向晚恨恨地看着他,干净的眸子里滚动着黑气。 她无法理解,从前那个丰神俊朗的沈逾白,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 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这样? 向晚不知不觉回想起从前霍轩说过的话。 他原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可那又怎样,难道她要因为母亲的病,和他做一辈子的交易,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吗? 向晚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向晚,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沈逾白看着向晚眼睛里的泪水,抽出了纸巾。 温柔地替她擦拭干净:“伯母的心脏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现在如果及时治疗,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如果拖下去,最后,肯定会影响她的康复……” “你再考虑考虑……” 沈逾白罕见地没有像从前那样疾声厉色。 反倒多了几分诱哄的意味。 “毕竟,我的医术,要比林祁的好很多……” 沈逾白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 说话间,他的眼前浮现林祁给向晚抹药时的场景,心里一阵阵拥堵,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刮拭着他的心似的…… 向听了沈逾白的话,更觉屈辱和难堪。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果然,他从未看得起她! 他们之间,从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沈逾白,”向晚嘴角噙起一丝微笑:“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的,绝对不是从前那样!” 说着,向晚的脸上绽放起一丝凄美的笑:“我要一段公平的,公开的关系!就像从前谈恋爱一样!” “否则,你哪怕杀了我,杀了我妈妈,我也绝对不会屈服!” 说着,向晚不再犹豫分毫,径直走了出去。 沈逾白看着满案,心里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随手取出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夜空里闪着光。 淡淡青雾很快笼了他一身。 就在他烦躁难安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逾白,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安抚不了伯母,要不然你过来帮帮我吧……” 电话里,传来莫云烟焦急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沈逾白来不及找司机,直接拿起车钥匙,回了丰南别墅。 一进别墅,赵妈就迎了过来:“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这次发病,病得不轻啊,多亏了云烟小姐时时安抚,不然她可能又要伤害自己了……” 赵妈是沈家用了多年的人,从小看着沈逾白长大。 她对沈家的事,很清楚。 所以,此时,并不避讳沈母的病情。 沈逾白点了点头,脸色多了一丝焦虑。 往日,他的妈妈发病,只用莫云烟安抚即可。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非要他也在场。 “炖两盏燕窝,一会儿送到二楼。” 沈逾白顾不得脱外套,直接去了楼上。 房间里,沈母情绪依旧激动,她长发凌乱,状似疯魔。 “女儿啊,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快还我女儿命来!” “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说话间,她死死地握着莫云烟的肩,拼命摇晃着她:“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女儿?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像我的孩子?” “伯母,我是沈瓷,是你的沈瓷……” 莫云烟抱着沈母,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以往,只要她承认自己是沈瓷,沈母就会很快安静下来。 可今晚的沈母却依旧疯魔。 她好似走进了自己的世界。 沈逾白看着正在发疯的母亲,眼睛里闪过一丝悲痛。 “妈,我妹妹已经走了十九年了……” 沈逾白拉开自己的母亲。 “你清醒一点……” 沈逾白轻声诱哄。 沈母依旧是疯疯癫癫的,眼神一片迷蒙,脸上更是一片泪痕:“逾白,你有没有见过你的妹妹,你去把她领回来……” “领回来,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更不要让你爸爸在外养的女人欺负她……” “妈,她在别的世界,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开心一些……” 沈逾白看着母亲始终没有任何好转的样子,不免头痛。 他悄悄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梁医生,来我家里一趟……” 不一会儿,梁医生就来了。 他见到沈母这样疯魔,不由得叹了口气:“沈医生,不要再刺激沈夫人了,再刺激的话,她的病情会加重的,到时候,恐怕必须得把她送进医院治疗了,这样估计回对沈家的声望,产生影响……” 豪门大户,最忌讳的就是出现丑闻。 尤其是像沈母这样的丑闻。 沈逾白了然地点了点头。 梁医生见状,也不再多说话,直接配好药,给沈母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打过药后,沈母很快就睡着了。 梁医生见状,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沈逾白和莫云烟。 沈逾白看着沈母睡着的样子,眼神里笼着淡淡的愁绪。 “逾白,”莫云烟伸出手,想为沈逾白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可沈逾白却像是碰见火了一样,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空气里尴尬极了。 沈逾白似乎是意识到这点,他看着一脸疲态的莫云烟,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怎么了,云烟?” 莫云烟很快捕捉到沈逾白眼睛里的愁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刚刚,爷爷打过来电话,说让我们尽快结婚……” 第181章 我们要结婚了 沈逾白正在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晃而过。 “提前到什么时候?” 他声音淡淡,脸上更是平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婚事。 莫云烟想到沈家老爷子的电话,脸上的笑意更盛:“爷爷说,他找人算了一下,三月二十九,是个好日子,最适合咱们的生辰八字,对沈家和莫家都有利。” 沈逾白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时间,三月二十九,距离现在,正好有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足够他查清楚妹妹去世的真相了…… 沈逾白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倒是提起心理医生时,情绪上,多了一丝波动:“云烟,当初你答应过我,要配合心理医生,查一下当年事情的真相。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一趟。” 沈逾白眼睛里闪着幽微的光。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这样说,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但她还是保持住了微笑:“好的,逾白,前一阵子,你帮我拿了荷花奖,我就说要赶紧去,但是我的记忆还是一片模糊,所以,最近一直在找中医调理,就是希望想起当年的事,好给沈瓷妹妹和云峥姐姐一个公道……” 莫云烟说起当年的事,眼眶不自觉红了。 “可惜,我到现在,提起往事头脑还是一片晕乎乎的……” 说着,她又闭上眼睛,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悲痛到极致,似乎站立不住。 沈逾白及时搀扶了她一下,又很快抽回自己的手。 “既然身体这么不舒服,明天来我医院一趟,我找医生帮你好好调理一下。” 说着,沈逾白起身:“我回医院值班,你好好休息。” 沈逾白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别墅。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和周围的环境,拍了一组照片发到朋友圈。 发的时候,她很细心地设置了,分组可见。 * 向晚离开沈逾白科室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 她悄悄走到天台上,看着楼下黑渊一样的地面,只觉得人生的路好像也是这样,怎么都是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明……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隐藏的兽呼啸而出,几乎吞没了她。 它似乎趴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发出低喃:“跳下去吧。” “跳下去,一切就都解脱了……” 向晚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难过、压抑的情绪像滔滔的江水,裹胁着她瘦弱的身体和疲惫的心灵。 直到清凉的寒霜落在她的身上,她才站起身,强撑着瘦削的身体,回了病房。 病房里,母亲和袁姨都已熟睡。 她悄悄脱了外衣,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 入睡前,向晚习惯性地拿起手机。 莫云烟秀恩爱的照片映入眼帘。 在她的镜头下,沈逾白身形高大,步履矫健,走起路来带着蓬勃的性张力。 他身上爆发出的旺盛的荷尔蒙气息,几乎遮住了豪华别墅的风头,让人只一眼,就看见他。 向晚合上手机,几乎可以猜想到莫云烟入主沈家别墅的心情。 必然是得意的,满怀期待的…… 至少,不会像她这样,会在漆黑的深夜里,一个人默默砥舐伤口。 这样想着,向晚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竟然一直熬到天快亮,才睡着…… 这一觉,向晚噩梦连连。 时而梦到沈逾白结婚,众人在婚礼现场纷纷职责她是小三…… 一会儿,竟然又梦见了她和沈逾白的年少轻狂…… 她端坐在沙发上,用脚踹着他的腰窝,语气很是不客气:“沈逾白,去给我端一杯水~” “去给我洗个水果~” “沈逾白,你会娶我吗?可是你想娶,我却不愿意嫁,怎么办?” 一会儿,她竟然又梦见了沈母。 她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在她的梦里疯狂叫嚣:“向晚,你就是一个跳舞的,就是一个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儿子?” “给你一千万,赶紧走人!” “你不走?想想你妈妈,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向晚握紧了拳头,在梦里气得咬牙切齿…… 天还未大亮,林祁就敲响了病房门。 “伯母,你睡醒了吗,身体怎么样?” 和向晚一样,林祁昨晚也没睡着。 和向晚不一样的是,他是因为太过于兴奋。 “向晚,你睡醒了?” 林祁一见向晚从沙发上起来,就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昨晚,他想过了,向晚刚刚和沈逾白分开,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整自己。 所以,他会给向晚时间陪她度过。 向母看见林祁对向晚很热心,嘴角也不自觉噙了笑意:“林医生,辛苦你这么早来查房。我没事,一切都挺正常的~” 说着,她忽然觉得腹下一阵绞痛。 但是,当着林祁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 只是尽力忍着。 “林医生,早。” 因为昨晚睡得并不好,向晚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蒙蒙的,耳边也好像有声音响着。 “向晚,你的神色怎么这么不好?” 林祁眼神里满是关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看着她疲惫的神色,乌青的眼圈,眼睛里闪过心疼。 向晚笑了笑:“可能是睡不惯吧,没事。” 林祁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留了一句:“有事情,记得找我。” 说完,给向母做好记录后,就离开了病房。 “晚晚,快扶我上卫生间,我要上厕所!” 向母一见林祁离开,赶紧让向晚搀着她去卫生间。 袁姨见向母急着上卫生间的样子,嘴角抿起微笑:“看来,在医术方面,最好的还是沈医生啊。” 向晚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母亲上了卫生间。 等收拾好一切,向晚直接去了舞团。 她要上班,要赚钱,还要负责母亲的医药费。 到了舞团,她惊讶地发现,一向不怎么来舞团上班的莫云烟也来了。 她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微笑,一脸的幸福和得意。 向晚看着她的笑,心里一阵阵发紧。 就在此时,团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谁是莫小姐?哪位是我的女儿?” 高大的背影 莫云烟 第182章 身世之谜 向晚侧过脸一看,竟然是之前在珠宝定制店遇见过的洛归帆夫妇。 洛归帆脸上一脸焦急,似乎对这次找女儿的事,很有把握。 莫云烟静静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的男人,心里情绪复杂。 她怎么也想不到,洛归帆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下,询问着谁是他的女儿。 周围人好奇的目光,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洛夫人似乎看出了莫云烟的窘迫,拉了拉自己老公的衣袖:“归帆,你看你看电视也太沉浸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像电视剧里的父亲一样喊出来了,下次千万别这样了,让别人看见了,会闹误会的。” 她的话很好地给洛归帆了一个台阶。 洛归帆就势而下:“是,是,我刚才叫错了~哪位是莫小姐?她和我的女儿长得太像了,所以一时有些激动。” 林羽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个人边问莫云烟,边找女儿,原来是个狂热粉丝。 原本,她因为买首饰的事,对莫云烟心里有意见。 但这会儿想到莫家的财势,她还是站了出来:“这位就是莫云烟小姐,本届荷花杯的获奖者。” 荷花杯的获奖名单并未完全公布,但是以沈家的人脉,这个奖十有八九是莫云烟的。 洛归帆一见莫云烟,就立马把她拉到隔壁的会议室里,关上门,仔细端详起来。 他左看右看,她的脸和记忆中的小姑娘,似乎有些地方很像。 尤其是一张侧脸。 像极了他梦里那张模模糊糊的脸。 洛归帆心里一阵激动:“莫小姐,你今年几岁了?” “伯父,我今年24岁了。” 莫云烟适时地低下了头,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了一丝羞怯。 洛归帆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好好好,好孩子,年岁也对得上,相貌也像,更难得的是,你也在c市居住过。” 向晚路过会议室时,恰巧听到洛归帆说起c市的事。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洛熙。 难道,这就是洛熙的二叔? 透过模模糊糊的玻璃,向晚仔细看了看洛归帆身边的妇人,她长相清秀,仪容不凡。 虽不及母亲容貌娇艳,但周身的气度和雍容,却比母亲要好太多。 看得出,这些年,她应该是被洛归帆捧在手心上的女人。 向晚心里苦涩,她不知不觉回到办公室里。 看到屋外连绵的细雨,发起了呆。 这一次,她竟然想到自己的父亲。 如果,他在外面,也找了同样娇贵的女人,那她母亲这十几年的守候和等待,又算什么? 她,又算什么? 生平第一次,她竟然觉得,如果她的父亲是洛归帆,那还不如不认。 * “走吧,云烟,我们一起去做个亲子鉴定。” 会议室里,洛归帆已经和莫云烟成功“接上了头”,他们兴致勃勃的,迫不及待地去做亲子鉴定。 莫云烟左看右看,确定没人看见,才放下心。 “好的,伯父,等我去请个假。” 莫云烟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神里有精光闪过。 “还有一件事,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莫云烟眉宇间闪动着委屈,看着很是可怜:“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做亲子鉴定的事,我们能不能保密……我怕~” 剩下的话,莫云烟没有说出口,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怕莫家夫妇误会。 洛归帆看到莫云烟这么为养父母着想,对莫云烟的喜欢又多了一重:“放心吧,云烟,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莫云烟瞬间红了眼眶:“谢谢。” 她娇柔的面容上显示无限的柔弱。 洛归帆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情不自禁地想着女儿。 这些年,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出门做亲子报告的时候,莫云烟刚好撞到了向晚。 两个人视线相对,莫云烟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向晚冷冷地扫她一眼:“莫小姐,你这又要去哪?一会儿的舞蹈,难道还是让我替你?” 向晚再不愿做别人的替身。 莫云烟看了眼在远处等待着的洛归帆,嘴角的张扬怎么都压不住。 刚刚,在请假的间隙,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洛家失踪多年的女儿,只能是她! 此时,她顾不上和向晚说话,只是仰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大白鹅:“向晚,我有事,你让开。” 向晚睨她一眼,死活不肯让开。 她乌黑的瞳孔紧紧盯着莫云烟,五官更是崩得紧紧的。 两个人僵持在一起。 恰在此时,林羽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向晚,你能替云烟跳舞,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向晚听了她的话,眼睛里跳动着怒火。 她冷笑一声:“呵,不知道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林羽一下子被噎到了。 众所周知,向晚的舞难度系数最高。 一般人根本就跳不了。 “向小姐,”洛归帆悄悄走了上来,语气桀骜:“云烟是荷花奖的获得者,能替她跳舞,足够你在业内站稳脚了。” 向晚看着洛归帆施舍一样的目光,心里好像被人用刀剐蹭一样,一阵阵发紧。 难过铺天盖地。 “谢谢你们厚爱,但是这么一份殊荣,我不想要。一会儿,舞剧要开始了,你们抓紧时间找替身,不然的话,只能是空场。” 说着,向晚不顾一切,就想离开。 林羽直接拉住了她:“向晚,你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空场是多么严重的演出事故吗?为什么不肯替云烟跳舞?你之前不是跳得好好的吗?难道是看到云烟要得奖,所以嫉妒了?” 林羽本记恨向晚诱骗她卖珠宝,此时一抓到机会,就落井下石。 她表面上没使劲,可暗地里,却狠狠地推了向晚一把,让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向晚猝不及防,额头磕在台阶上,鲜红的血晕染在台阶上,像极了盛放的花…… “晚晚~” 莫云烟假模假样地扶起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快去医院……” 洛归帆本来被林羽的那一句“二十多岁”惊讶到了。 等他醒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向晚摔倒在地上…… “向小姐,你没事吧?” 洛归帆赶紧扶向晚起来。 “我们一起去医院……”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她!” 第183章 竞争 值完班的林祁想到早上向晚的状态,觉得很不放心,所以一下班就来找向晚。 还没到团里,他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向晚,拉拉扯扯。 争执间,竟然有人把她推倒在地上…… 看见地上殷红的血,林祁怒目圆睁,脸色更是难看。 他顾不上和莫家的交情,径直冲了过来:“不要欺负向晚,有什么事朝我来!” 林祁一路小跑,跑到向晚身边,扶着她,像个老鹰一样,把她护在身后。 “林祁,你误会了,刚刚是意外……” 莫云烟急忙解释。 林羽看见向晚真的被摔伤,脸上开始慌乱:“对对,刚刚真的是意外,是我不小心……” 向晚黝黑的目光里渗透着凉意。 她撇过脸:“林祁,送我去医院验验伤吧,我怕留疤。” 林祁也知道向晚身为一个舞蹈演员,五官和身体格外重要。 所以,他不再理会这些人,径直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车上,送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里,林祁直接把她接到了自己的科室。 科室里有人打趣:“林医生,这不是向小姐吗?你们这是?” 林祁笑笑不多说话,可眼神,却格外暧昧。 在场的护士,有的立马哄笑起来。 一片热闹。 向晚羞红了脸。 她不敢看林祁火热的眼神。 有小护士舌尖唇利,见向晚这样,更是打趣:“难怪林医生没事就往病房跑,对39床病人格外关照,原来是因为这?” 周围再次哄笑起来。 “笑什么?上班期间什么事这么开心?” 沈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他看着林祁给向晚抹伤口的手,眼神格外犀利。 周身更是黑气重重。 “沈医生……” 护士们一见沈逾白脸色不愉,立马散了。 她们没人敢触沈逾白的霉头。 向晚淡淡看了沈逾白一眼,面上风平浪静。 “林祁,我脸上的伤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向晚好似没看见沈逾白,故意拉着林祁的衣服,低声问他。 林祁眼睛里闪过笑意,眼睛里更是宠溺:“放心吧,有我在,不会留疤的。” 说着,他拨开向晚的头发,细心地给她吹了吹伤口。 “还疼不疼?身上的伤抹药了吗?要不要我一并帮你涂了?” 沈逾白看着两个人甜甜蜜蜜涂抹伤药,却把他视若空气的样子,心里的怒气翻搅着。 可他自恃身份,并未和林祁正面交锋。 只是悠然坐下来,长腿交叠:“林祁,刚刚张院长找你,说让你现在过去。” “张院长找我有什么事?” 林祁狐疑地看着沈逾白。 对他的话有些质疑。 “不知道,可能是你之前写的研究报告上有点问题。” 沈逾白黑眸幽深,脸色坦然。 林祁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竟犹豫起来。 “怎么,林祁,不想要你的副主任医师的职称了吗?” 沈逾白也了他一眼。 林祁想到职称,面上多了慌乱。 副主任医师的职称格外难评。 他已经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这块敲门砖。 可他一想到之前沈逾白对向晚的伤害,脸色立马坚定起来:“等我处理完向晚的伤,再去找张院长。” 向晚看出了林祁的为难,主动站起来:“林医生,我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既然院长找你,你还是去找他吧,工作要紧。”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祁一把扶住了她,不肯让她走。 可恰在此时,林祁的手机铃声响了:“林祁,抓紧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说说研究报告的事,20分钟后,我就要上飞机了。” 说完,张院长就挂了电话。 林祁一脸为难,他看了一眼沈逾白,心里怀疑这里面有沈逾白在动手脚。 可偏偏沈逾白优哉游哉,神情坦然。 他拿不到任何他动手脚的证据。 “向晚,你先别急着回去,等我回来给你处理身上的伤口。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向晚点了点头。 挣扎着,又坐了下去。 林祁扫了沈逾白一眼,眼神里的警示意味很浓:“沈逾白,你最好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向晚,否则,我就是不当医生,也和你拼了!” 沈逾白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笑意。 并不把林祁的话放在心上。 林祁愤愤不平地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向晚和沈逾白。 向晚垂着头,不去看沈逾白。 她知道,沈逾白整这么一出,绝对是有事要给她说。 既然躲不过,索性她就等着。 看他能说出什么话!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的想法,嗤笑了一声:“向小姐,没想到,你的人缘竟然这么好?” 向晚淡淡一笑:“彼此彼此,你的异性缘也不错。” 向晚至今还记得,当初学校里,众多女生对沈逾白的追捧,简直是过江之卿。 当初,她肯答应他,未尝不是一种虚荣心作怪。 沈逾白没理会向晚的讽刺,只是淡然地拿出了一份检查报告,优哉游哉的展开:“向晚,你妈妈的治疗方案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对了,今天商路检查的时候,发现少给你了一样药,如果单独抹我给你的那一种,可能会留疤,你看你要不要去我那拿?” 向晚恨恨地看着沈逾白。 此时此刻,她发现沈逾白是真的很无耻。 一贯的,用她最在意的东西威胁她! 可偏偏,她又奈何不了他! “不用了,沈医生,林医生也会治病,会帮我想办法的。” 经历过失忆又恢复记忆的向晚,已经决定了,以后,她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卑躬屈膝。 她要活出自己的风骨…… 沈逾白见向晚这么信任林祁,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是吗?可惜了,这种药,只有我们沈氏集团才有,林祁,估计拿不到~” “当然了,如果向小姐不在意这一身的疤,我倒也无所谓……” 第184章 向晚,你当年,是不是有苦衷?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丝丝缕缕的热气隔着衣服,贴在她的腰上。 暧昧丛生。 向晚看着沈逾白近在咫尺的脸,瞬间迷惑了。 她的耳边回想起沈逾白薄情的话语,心好像掉在马蜂窝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痛楚。 她微微动了动唇,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沈医生是觉得,我这个工具用得太过于顺手了,所以舍不得丢了?” 沈逾白看到向晚这个样子,有一秒钟的愣怔。 他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无爱也无恨的姑娘,心里漫过一阵恼怒。 他出神地想,好像每一次,向晚和他分开的时候,她都可以非常冷静的、迅速抽离,好似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工具一样,干净利落。 可他呢? 却好似还呆在原地,一如多年前…… 沈逾白垂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向晚,当初说你是工具,是因为我知道,爷爷已经绑架了你,如果我不那样说,你会有危险……” 沈逾白双手握在她的肩上,眼睛里多了一些不曾有过的情绪。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很轻很轻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她平静的眼神,却告诉沈逾白,她不信! 沈逾白忽然有种无力感。 向晚从来都是这样,孤傲的,倔强的…… 哪怕头破血流,也要走下去…… 沈逾白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曾经分手的场面。 向晚那么决绝,那样狠厉…… 好像恨极了他。 可精神错乱时的她,却不是那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握紧了手里的检查单,扶正了向晚的身体,像是下了很多次决心一样:“向晚,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当初分手,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如果你有难言之隐,不管是什么,你现在给我说,我都可以原谅你。”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就像从前谈恋爱一样……” 沈逾白的话很具吸引力,向晚望着往日爱了多年的男人,眼底情绪复杂。 她痴痴地想,如果当初,在她找他的第一时间,能够听见这话,该多好。 那样,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扑在他的怀里哭一场,忘记他当年做过的事,摒弃自己的原则,好好诉说当初的委屈…… 可现在呢? 他把她的心伤透了,他夺了她多年的梦想,逼她把梦想了多年的奖拱手让给他心爱的女人,却轻飘飘地说一句:“你有何难言之隐?” “你有何苦衷?” 向晚只觉得讽刺。 她向来不喜欢这样高高在上的施舍。 更何况,谁知道这一次的重归于好,是不是又是一场新的游戏? 是不是又是和从前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是不是又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让路,帮她拿另一个奖? 一想到这,向晚就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她好像掉进了火山深处。炙热的岩浆灼烧着她的血肉,想挣扎,想逃脱,却始终不得……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好累。 在这场成年人之间的交易里,她身心俱疲,浑身是伤。 她真的也玩不起了…… 她扬起了头,声音平静而淡漠:“沈逾白,当年的事,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好在意的……” 沈逾白看着向晚死活不肯上台阶的样子,眼底的怒火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他缩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向晚,眼底冷意森然:“向晚,你想好了?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向晚平静地望着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底的嘲讽淡淡的,语气却很坚定:“想好了,沈医生。”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汹涌着情绪。 看得出来,他已经让步到了极致。 但向晚仍然无动于衷。 甚至还很嫌弃。 这一场谈话最后无疾而终。 等到林祁回来时,科室里,只有向晚一个人。 “向晚,你怎么样?” 林祁拉起她的长袖,准备给她上药。 但向晚却好像累极了样子,直接把手缩了回去:“不用了,林祁,我回去自己上药吧。” 向晚不愿沉浸在这样的暧昧里。 男女之间的情意,总是很难得到圆满。 现在,林祁对她或许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但是,等到两个人真的相处了一阵子,难道不会相看两厌吗? 她不愿再经历这样的事了…… 向晚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似乎有迁怒的意思。 “对不起,林祁。” 向晚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有着满满的歉意。 林祁笑了笑,掩饰了心里的失望:“没事的,向晚,我等你……” 最后三个字,林祁念得很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似乎这一生,他只爱她…… 两个人相望了一眼,谁都没想到,林祁这一等,真的就这样等了一生…… 出了科室,向晚径直去找柳云。 涂抹伤药这种事,还是闺蜜做比较合适。 柳云边帮向晚抹药,边骂了沈逾白祖宗十八代。 捎带着,还有莫云烟和沈母。 她性格本就泼辣,此时更像是机关枪一样,不停地释放着自己的怒气。 “向晚,要我说,沈狗这次不跪着求你,你就别答应和他在一起……” “不,就是跪着求你,你也别答应!” “这种男人,就应该让他和莫云烟锁死一辈子……” 向晚听着柳云变着花样的骂人,第一次觉得,原来撕掉了文明的外套,痛痛快快骂一场,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最起码,她哪怕现在见了沈逾白,也不觉得他可恨了。 然而,屋外的沈逾白和商路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商路听着屋里的谩骂声,小心谨慎地瞟了一眼沈逾白,心里暗戳戳想着逃跑方案,生怕稍不留神,他的怒气就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少爷,要不然,我敲一下门,提醒一下柳小姐?” 商路看着沈逾白越来越黑的脸,低声下气地说着。 这些话听多了,他觉得自己会被发配到非洲。 “不用了~”沈逾白淡淡地笑了下。 这笑容,在商路看来很是毛骨悚然。 沈逾白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动作矜贵恣肆:“我好久没听见这么好的骂声了。” 商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一向矜贵的少爷,竟然也爱看《甄嬛传》。 他看着沈逾白越来越淡然地笑,心里为柳小姐捏了一把汗。 “对了,林灼是不是最近又联系不上柳云了?” 沈逾白嘴角勾着笑。 商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的,听说柳小姐再一次把他蹬了,说他年纪太小,hold不住她……” “这怎么能行呢?爱情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想办法给林灼安排个和好的机会,我这个人,最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商路听了沈逾白的话,心里为柳云掬了一把同情泪。 但他还是弯着腰,低下了头:“是,我马上就去做。” “嗯,顺便看看柳家生意怎么样,一定要多照顾照顾,帮人搽药这种事,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能做呢?” “是。” 商路弯着腰,准备退下的时候,沈逾白又发话了: “对了,还有林祁,上次相亲见的姑娘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不是闹着要定亲吗?怎么没动静了?” “该加把火的时候,一定要加把火,千万不能松懈……” 商路满脸黑线:“少爷,因为订婚的事,林少爷上次已经和家里人闹崩了,说再这样下去,他就再也不认他的亲爹了,难道还要继续吗?” 沈逾白瞟了一眼商路,眼神冷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怎么,你很同情林祁?觉得我做得不对?” 商路听见沈逾白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汗,瞬间落了下来,他如临大敌:“没有,没有……” “我对少爷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再用林家逼迫林祁少爷,恐怕有难度……” 商路战战兢兢。 沈逾白淡然一笑:“商路,我身边不养闲人,做不好这件事,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商路汗如雨下:“是,保证做好!” 说完,商路火急火燎地走了…… 沈逾白站在门外,继续听着柳云的谩骂,眼神里情绪翻滚…… 第185章 分手的真相……原来如此…… 向晚从柳云科室出来时,只闻见了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烟味,很是熟悉。 向晚心里一阵发紧。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很多东西,还放在沈逾白的公寓里,索性给沈逾白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现在去他的公寓里收拾东西。 向晚赶到公寓的时候,丁姨正在做晚饭。 一见向晚,丁姨笑眯眯的:“向小姐,今晚您想吃什么?” 丁姨以为向晚又回来了。 向晚微微笑笑:“不好意思,丁姨,我是来收拾东西的。谢谢你的好意。” 说着,她去了卧室,收拾自己的行李。 总共也没几件东西,收拾起来,很是利索。 丁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给沈逾白打电话。 沈逾白接到电话后,沉默半晌,最后告诉她,他马上就回去。 向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迎面竟然遇见了沈母。 “向晚,”沈母疾声厉色:“你还好意思来我儿子的公寓?” “知不知道我儿子马上就要和云烟结婚了?你就这么喜欢做别人的第三者?” 沈母最痛恨第三者。 她的一生,就是被无数个第三者破坏了。 向晚闻言心里一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扭过身,不理会沈母,径直朝前走。 沈母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发现她是真的收拾东西离开。 心里很是高兴。 “我就说,我儿子怎么可能看上你!” “他一向有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你和陆淮,都那样了,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沈母得意洋洋。 向晚听见沈母的话,脚步一滞,转过身,瞳孔急剧收缩,水汪汪的眼神犀利得像把钢刀。 “你说什么?” 向晚不许任何人污蔑她的清白。 “我和陆淮之间怎么了?” 向晚放下行李,一步一步逼近了她,眼底流露出骇人的戾气。 “呵,装什么?” 沈母随手从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照片,扔在向晚身上,随后又端坐回沙发上,给丁姨下了命令:“丁姨,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更不许给逾白打电话!” 说着,她悠哉悠哉地端起了茶水。 丁姨看到架势,也知道她们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但是她是一位下人,不配说什么,只好默默离开了公寓,偷偷给沈逾白打电话。 “怎么样,向小姐,摄影师的拍照技术不错吧?” 沈母慢慢地品了口茶,脸上满是自得。 “当年,你和逾白分手,多亏了你说死生不相见,否则……” 沈母呵呵一笑,满心的愉悦。 几年前,她精心谋划,一边甩向晚支票,逼他们分手。 另一边,又安排了人,如果向晚不识好歹,不肯离开,她就会找人强|抱了她,毁了她的清白! 这样,她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原谅这个女人了! 可谁知,陆淮自己情难自禁,竟然想要抱着衣衫不整的向晚亲吻,主动送上门让她拍照片。 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向晚看着她衣衫凌乱被陆淮地抱着、或两个人亲吻的照片,气到浑身发抖,胸口急促起伏,骨节泛着不可言说的白和紧绷。 “原来,当年的事,都是你做的?!” “是你,安排了别人强暴我,又是你,安排了人偷偷拍下这些照片?” 向晚回想起当年那个让她绝望的夜晚,只觉得胸口处埋着炸药,一层又一层的怒火气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拿照片的手,不停地抖动,几乎握不住照片…… 痛苦的回忆像潮水,一点一点淹没了她。 闭上眼睛,猥琐男人的狞笑在耳边回响。 “小美人,你在躲什么?” “你在等你的男朋友吗?告诉你,他这会儿正沉醉在温柔乡呢,才没空理你呢。” “你还是从了我吧,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着,男人胡乱扒着她的衣服…… 她迤逦的长裙化为碎片,片片落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手一点点向下,直至深处……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陆淮破门而入,打晕了想要施暴的男人。 她在极度的恐惧和不安下,错把陆淮当成了沈逾白,投进了他的怀里…… 事后,情绪稳定下来的她穿着陆淮的外套,在陆淮的照拂下,回了学校。 然而,等她和陆淮分开,就看到沈逾白扶着莫云烟,进了学校门口的酒店…… 就在她想要冲进去问个究竟的时候,却收到了沈母带着威胁的电话:“向小姐,在你的包里,我给你放了一张支票,如果你识相一点,就赶紧离开我的儿子……他和你只是玩玩,否则这么多年,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劝你识相一点,不要打扰他和云烟的好事,否则,你的妈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沈母语气冰冷,像一条毒蛇,嘶嘶地吐着寒气…… 挂了电话,沈母发来一条视频,视频里,她的母亲正在爬山,她的身后,除了万丈悬崖,还有一位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似乎只需要轻轻一下,她的母亲,就会跌落深渊…… 那一刻,向晚的心彻底死了…… 她不再执着于沈逾白到底有没有出轨,而是撕碎了的支票,不顾沈逾白的苦苦挽留,毅然决然地和他提出了分手…… 向晚想到这,只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深渊,铺天盖地的冰雪覆盖了她,伤痛、委屈、懊恼、冰冷直至五脏六腑…… 痛得她撕心裂肺……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 向晚眼圈通红,她的手颤抖着,指着沈母,状似疯魔。 这一刻,所有的形象,都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剩下了歇斯底里。 “是你设计了我和陆淮,是你故意错位拍下了那些让人误会的照片!” 说着说着,向晚喉咙哽咽,渐渐发不出声。 沈母看着向晚痛苦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我!” “但是如果你和陆淮之间清清白白的,别人如何拍下这些照片?” 沈母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寒意。 “向晚,你不该招惹逾白,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能在他身边陪三年,都是你的幸运!”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该在天上,不该被你拉进人间……” “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被你毁了!” “要怪,就怪你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怪你没有投一个好胎!” 沈母仪态万千地放下了水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雍容华贵。 “这张支票,是我代替逾白给你开出的补偿,毕竟,我们沈家,p有p品,你收下吧,收下后,不许再骚扰我儿子……” 沈母施施然拿出支票,放在客厅的桌上。 她听说,向晚要来逾白这里收拾东西,又听说儿子有事回不来。 身为母亲的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羞辱向晚的机会? 所以,她整理好了支票,专门跑过来羞辱向晚。 “对了,向小姐,”沈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请柬:“这是逾白和云烟的婚贴,时间定在了五个月后,虽然说你和逾白之间没什么感情,但是相识一场,我还是希望你们之间能够互相道一声喜的……” 说着,她不顾向晚的抗拒,直接把专门定制的婚贴放在了向晚手上。 向晚听着沈母带羞辱的话,拳头握得紧紧的。 眼睛更是红得像兔子一样。 看得出来,她很是生气和难过…… 沈母看着向晚生气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惬意。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满面春风:“向小姐,别这么生气,为了你生病的母亲,我劝你还是高高兴兴地接受吧……” 说着,她昂首挺胸,准备离开。 可刚走两步,就发现沈逾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他脸色铁青,周身戾气缠绕,形如鬼魅 “逾白?你怎么在这里?” 沈母顿时慌乱不已…… 第186章 我们重新开始! “妈,你说的是真的吗?当初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沈逾白脸色铁青。 他生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一刻,眼底竟然也有掩饰不住的阴翳。 沈母看了一眼照片:“逾白,送支票的事是我做的,照片的确是我找人拍的,但是当时的摄影师告诉我,照片上的内容是真实的,陆淮和向晚,那一天就是要去开房!” 沈母看着沈逾白脸上的黑气,脸上的得意已经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心惊胆战…… “逾白~” 沈母拉住了沈逾白的衣服,脸上的神情复杂,声音更是低了很多……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能生妈妈的气……” 向晚看着沈母前倨后恭的样子,滔天的愤恨在心里翻涌…… 凭什么,凭什么沈母要这么欺负她? 就因为她没有一个良好的家世吗? 向晚握紧了拳头:“伯母,你口口声声说,我和陆淮开过房,你仔细看看,好好看看这家酒店熟不熟悉?是不是你找人强暴我的那一家?” 向晚声音止不住发颤,泪水一簇簇落下:“当初,我不同意和沈逾白分手,你就专门安排了人,尾随我,想要强暴我,如果不是陆淮,那个人恐怕早就得逞了!” 说着,向晚竟然泣不成声。 “而今,你拿着这些照片,竟然说是我和陆淮开房的证据,我真的很想请问一下,你看着这些照片,良心不会痛吗?” “你当初给了我支票,又给我打电话警告我,如果我不同意,你就用我母亲的生命威胁我,而今,你自己说出了当年的真相,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用我妈妈的生命威胁我?” 向晚静静看着沈逾白和沈母,泪水模糊了视线。 “向晚……” 沈逾白表情一寸寸裂开,眼睛里更是有着无限的悲痛…… “对不起……” 他轻轻走上前,想要好好拥抱一下向晚,想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 可向晚却狠狠地推开了他。 “别碰我,沈逾白!” 她不愿,让他碰一下。 “逾白,你别理这个女人,她配不上你!” 沈母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是想要靠近向晚,脸上的神情一点点皲裂。 “逾白,你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沈母紧紧地拽着沈逾白的衣服,想要把他护在自己的身后,却被沈逾白推开了! “妈,你走吧,让我和向晚单独说会话……” 沈逾白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眼睛里满满都是失望…… “逾白~” “走吧,妈!” 沈母看着儿子痛苦的神情,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怎么都挪不开。 向晚苦涩一笑:“不用了,该走的人,是我。” 向晚轻轻转身,语气很是平静。 她最后深望了一眼沈逾白,露出苦笑。 原来,痛到极致,竟然是麻木…… 可她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狠狠地抱住了。 沈逾白狠狠地搂着她,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向晚~” 沈逾白的声音里,含着无限的缱绻和温柔,像极了当年的样子。 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一寸一寸侵占着她、腐蚀着她伤痕累累的心…… 向晚嗅着沈逾白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了些许的贪恋。 她恍恍惚惚的,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沈母看着儿子和向晚难舍难分的样子,脸上满是愤恨和哀痛! 她握紧了拳头,把请帖放在向晚的眼皮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向晚,对不起~” 沈逾白伏在她的颈上,声音湿热热的,他闭上了眼睛,无比贪恋此刻的温暖…… 到了此时,他只盼着自己能够这样一直抱着她,守着她,直到地老天荒、世界尽头…… “对不起,向晚,我们重新开始吧……” 向晚被这一声叫醒,她睁开泪水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刻,情绪打败了理智。 她只想,好好陪着他,诉说自己的委屈,诉说这些年的不易。 更想伏在他的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可眼角那一抹鲜艳的红,却再一次提醒她,这不是当年的沈逾白,不是她曾经的爱人。 这是沈家的继承人,是莫云烟的未婚夫! 是亲手掐断她梦想、把她当成工具的人! 这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理智再一次回笼。 她再一次挣脱开沈逾白的拥抱,平静地望着他。 这个人,这张脸,她曾无数次心动过,思念过,爱过,伤过,痛过,更不舍过…… 但如今,当她再一次看向他,却也明白,他们之间早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永远也不可能有出路…… 想到这,向晚的心再一次掉进了火山岩浆里,被烧得痛不欲生。 她紧紧盯着那张烫金请帖,唇角含着微笑:“沈逾白,我们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 “过去的伤害,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 “我无法忘记被人羞辱的痛苦……” “更无法原谅被人当作工具的难堪……” “沈逾白,我再也爱不起了……” 向晚说着,眼圈再一次红了。 她声音哽咽,说不出一个字。 只是缓缓的,提起自己的行李,像曾经分手时的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可沈逾白却死活不肯放手。 他知道,自己这一放手,也许就是永远…… “向晚,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逾白牢牢圈禁了她,他低头,吻着她的脸,含着她的唇:“我们这次,一定会好好在一起的……” “一定会幸福的……” 说着,沈逾白不顾一切,从身后拥吻她。 他亲密地吻着她的耳后,动情却又小心翼翼:“向晚,我们可以从新开始的,可以的……” “我会帮你,帮你完成当初的梦想……” 沈逾白说得很急,做得也很急。 他粗重的吻在向晚的身上留下道道印记,像过去的伤害一样! 向晚再一次泪流不止…… 这一刻,她终于看见了沈逾白的后悔。 可那又怎样,一颗碎掉的心,难道还能复原吗? 她抬头,语气轻轻又嘲讽,像往日的他一样:“怎么,沈逾白,你真的觉得我们能重新再来吗?那莫云烟呢?你的未婚妻呢?” “她怎么办?” 第187章 我们能不能,重归于好? 沈逾白立时沉默了。 他们或许还是曾经的他们,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向晚看着沈逾白逐渐惨白的脸,缓缓地笑,语气微凉:“沈逾白,放开我吧。” “我们两个最好的结局,就应该是现在,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说着,向晚从沈逾白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却再次被沈逾白控制住:“向晚,我们再谈谈!” 沈逾白目光如水,他潋滟的桃花眸里,满满都是深情。 向晚好久没有看见过这样深情的沈逾白。 过去的他,像是一块冰,冷冷的,冻得她浑身发抖。 又像是一只刺猬,扎得她整颗心都是洞。 而今,她在看见沈逾白满是深情的样子,只觉得,沈逾白潋滟的眼眸像是一张网,牢牢地捕捉着她,让她挣脱不得。 这一刻,她竟然软了心。 她期盼着,期盼着沈逾白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既可以妥善安排好莫云烟,又可以全了他们的深情。 可是不能…… 在这一场三人行里,注定了有一个人要退出。 那个人,也只能是她。 向晚想到这,缓缓地松开握着行李的手,语气平静,满含悲凉:“沈逾白,无论怎样,我都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年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我。” “那件大红色婚纱,是你设计的吧?” “很美,真的,我很喜欢……” “它的确符合我年少时关于婚礼的幻想。” “但是现在,很抱歉,我不能再和你走下去了……” “你有你的家族,你有你的责任,你还有你的未婚妻,有你未完成的家庭使命……” “我则注定了要漂泊,注定了要孤独终老,注定了,不属于婚姻……” 她自小就热爱跳舞,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跳舞,是她从小的梦想。 但是,跳舞这条路很难走,对于一个女舞蹈家来说,更难…… 需要保持身材,如果没有生过孩子,最好…… 向晚想到孩子,心里更是一阵苦涩。 也许,沈逾白永远明白不了,当她决定留下孩子时,那一刻的决心…… 相当于,她放弃了所有的梦想,孤身的,直奔沈逾白而来。 只可惜,那只是莫云烟的一个计谋,只是一个设计让向晚“现原形”的手段! 所以,当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时候,她才会那样崩溃。 近乎失智…… 几次崩溃,甚至浑浑噩噩的,失忆…… “向晚!” 沈逾白缓缓靠近。 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向晚的脸,看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看她一如既往他深爱的脸,看她逐渐红了的眼眶。 那一刻,他的心里好像有万千根针,齐齐地扎在他的伤口处。 丝丝缕缕的伤痛几乎洞穿了他。 “沈逾白,再见。” 向晚再次握紧了行李,她缓缓起身,拉起行李,脚步很是坚定。 这一次,她和他,终于到此结束了…… 三年的恋爱,三年的等待…… 还有她长长的青春。 都终结在这个黄昏。 可沈逾白,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地抱紧了她。 他火热的吻胡乱落在她的脸上、颈上,滑入她的红唇。 两个人湿湿热热的泪水黏在一起,灼烫了皮肤。 更烫伤了他们二人的心。 “向晚,向晚……” 沈逾白心如刀割。 “你舍得吗?舍得我们那么美好的过去,舍得我们那么幸福的曾经?” 沈逾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两个人呼吸缠绕,身上沾惹着彼此的味道。 向晚闭上眼。 往事一幕幕在胸前划过。 他们羞涩的初吻…… 他们火热的过去……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 向晚嘴角升起苦涩的笑:“是吗,沈逾白,可我记得,我只是你的一件工具……” “只是你用来讨好莫云烟的工具……” 向晚想起那些曾经,只觉得整颗心都是冷的。 是啊,沈逾白曾经爱过她是真的。 可是,曾经伤害过她,也是真的! 他现在知道了分手的真相,知道他冤枉了她! 可往日的爱呢?还剩下了多少? 难道,她还要再一次,沉浸在他们的拉拉扯扯里,成为他们豪门联姻的背景板或者炮灰? 向晚想到这,毅然决然地推开了沈逾白。 她压抑了自己的情绪:“既然,这个行李我取不走,那就扔了吧。” 说着,她转过身,再不肯回头看沈逾白一眼。 她逃也似的,推开门,夺门而出。 再不肯给沈逾白一个眼神。 沈逾白看着向晚慌乱的脚步,急忙追了过去:“向晚,我送你回去……行李,还是放在这里吧,回头,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沈逾白还希冀着向晚可以回头。 可向晚,却笑意凄凉:“不用了,沈逾白,这些行李你扔了吧。另外,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可以打车回去。” 说着,向晚执着地按了电梯,转身离开了。 电梯缓缓下行。 向晚看着这一串数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血肉里流失…… 身体逐渐虚空,变成一具驱壳。 从前,沈逾白不知道真相。 她恨极了他冷酷无情的样子。 而今,她看着他后悔万分,心里竟然再次涌起波澜。 终究是爱过,痛过,也恨过…… 无法做到云淡风轻,更无法做到一笑泯恩仇…… 可现在,她终究要放下,要忘记…… * 沈逾白看着向晚离去的身影,脸上哀恸万分。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追回向晚的冲动。 他知道,莫云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看不见的围墙。 如果不能拆除了这堵墙,也许终生,他都追不回向晚这个人……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忘记了妹妹之死,忘记了沈家,只记得向晚一个人…… 他拿起外套,毫不犹豫地走下楼,发动了车,直奔沈家老宅。 他要告诉他的爷爷,和莫云烟的这门婚约,他要取消掉。 他今生爱着的,只有向晚一个人…… 然而,一进沈宅大门,沈逾白就发现沈家老宅冷气森森。 就连一向对他慈爱的福伯,也在看见他到来的那一刻,严肃着脸:“少爷,您回来的正好,快去看看吧,夫人又犯病了,这会儿老爷和先生都在家里呢,说是要把夫人送到精神病院呢!” 沈逾白心里一惊,顾不上一切,直接去了书房。 第188章 半疯半傻的母亲 沈逾白走到书房的时候,只看见他的母亲披头散发的,被人绑在椅子上。 全然没有了曾经的雍容华贵。 那一刻,他目光如剑,快步上前:“妈,你怎么了?” 虽然,沈逾白怨她、恨她。 可当他真的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这么对待时,脸上的阴翳还是一层又一层地冒了出来。 沈母见到儿子回来,好像遇见了救星,眼神里都是期盼,她嗯嗯啊啊着,想要沈逾白救她出来。 但沈逾白的手,刚伸到跟前,就被自己的父亲拦住了。 “逾白,别松开!” 沈父脸色阴沉。 他略带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满脸都是怨气。 “爷爷,爸,这是怎么回事?” 沈逾白面色不虞,语气也不由自主地重了很多。 “逾白,你回来的正好。” 沈权捋了捋胡子,眼睛里散发着寒气。 “你妈又犯病了,到处找自己的女儿,就是云烟也不能安抚她。” 沈逾白听了爷爷的话,眸子紧了又紧,他想说话,但是沈权却先他一步开口。 “之前,你妈妈把云烟当成自己的女儿,所以很少犯病,这次。她病得太重了,刚刚医生来过,建议她去专业的精神病院,所以,我就是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询问一下你的建议。” 沈权鹰一样的眼光审视着他。 沈逾白只觉得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重得他说不出话。 “爷爷,我妈的病应该不严重,不用送医院吧?也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空陪她,所以她才会这样,等我这阵子忙完,好好陪陪她,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沈逾白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如果把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那按照他父亲的脾气,一定会偷偷想办法逼她彻底成为疯子,最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进沈家…… 到时候,他的妈妈,可能就会成为一抔黄土…… “逾白,”沈权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是个有孝心的,我知道,但是沈家眼下,也有难关要过。” 沈权走到沈逾白身边,周身散发着威严:“别人都说,沈家的继承人,要被一个小小的舞蹈演员勾走了,就连你母亲,也是被她气疯了!” 沈权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放弃莫家的联姻,不顾你母亲的死活,去娶一个戏子?” 沈权的话好像有千斤重,重重地压在沈逾白的心上。 沈逾白愣怔了片刻。 很多东西好似在电石火花间浮现出来。 他看了看母亲那一张带着泪痕的脸,胸腔里翻来覆去,想了一路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没有的事,爷爷。” 沈逾白紧握了一下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今晚,我已经和她分开了,我和她就是玩玩而已……” “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权看着孙子识趣卖乖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逾白,你要明白,你妈妈之所以还能在沈家,是因为她生下了沈家的继承人,这点功劳,永远都是她的。否则,沈家是绝对不会养一个半疯半傻的女人的……” 沈逾白看了爷爷一眼,脸上绽放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是,我知道的,爷爷。” * 向晚踉踉跄跄回到家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虚脱了,身上软绵绵的,没一点气力。 她挣扎着,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去洗漱。 等到她洗漱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对着镜子,向晚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 她好像是一个鬼魅一样,脸色白得像雪,没有一丝血气。 对着镜子,她吃吃地笑了。 一场爱情,两次交易,把她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消掉了她所有对生活所有的热情和向往。 向晚看着看着,泪水一点点滑落。 晕染在睡衣上,留下了一个深深浅浅的水印。 …… 等到向晚收拾好心情,准备吹过头发就休息的时候,忽然在楼下发现了一辆熟悉的车。 是沈逾白的劳斯莱斯幻影。 它静静地停在楼下,和周围环境的纷乱格格不入。 向晚沉默地看着那辆车,犹疑良久,最后还是拉上了窗帘,躺回了床上。 她和沈逾白之间,本就像是云泥一样,天差地别。 即使勉强相容,伤害的,还是彼此。 这一晚,向晚睡得很不舒服。 她总在浑浑噩噩里,去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沈逾白穿着白色的西装,手里捧着鲜花,拿着钻戒,去向莫云烟求婚。 周围人拍手叫好的声音响彻云霄…… 向晚默默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掌声,泪落如雨。 从梦中惊醒后,向晚发现,那辆幻影车大开着车门,似乎是长了脚一样,停在楼下。 清冷的白霜洒落在车上,给它镀了一层银色。 周围雾蒙蒙的。 在一片迷蒙里,向晚好似看见沈逾白躺在车上,孤零零的。 似乎是感受到向晚的注视,沈逾白竟然走下了车,两个人隔着高高的楼房,隔着重重的围墙,深深对望。 在清冷的月色里,在雾蒙蒙的深秋里,向晚看不清沈逾白的脸。 只记得他身上,那一重又一重的哀伤。 萦绕在他的身上,层层包裹着他,化不开,逃不掉。 两个人凝视许久,沈逾白点燃了淡淡的香烟。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忽明忽灭,映得他那张风姿绰约的脸晦明晦暗。 倏地,沈逾白坐回了车里,猛地发动了汽车。 劳斯莱斯在深夜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吐出了一串烟雾,最后猛然离去。 向晚看着车离开的影子,愣怔许久。 她掐紫了自己的手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向晚直觉得浑身都是乏力的。 她强撑着,去了舞团。 到了团里,莫云烟一脸喜色。 周围人更是有无数贺喜的声音。 “真是羡慕云烟,从千亿身家认祖归宗到万亿身家……” “是啊,万万没想到,云烟竟然是南城洛家遗失的女儿!” 林羽热络络地挽着莫云烟的手,一脸的姐妹情深。 “唉,莫首席真是生来就是大富大贵之人,羡慕啊!” 向晚听着周围人的贺喜声,如入万里云烟,摸不清发生了什么。 陈芷嫣悄悄走到向晚身边:“晚晚,听说了吗,莫云烟竟然是南城洛家的女儿。” 向晚想到那一位中年男人的脸,正在喝水的动作停了。 “确定了吗?” 不知为什么,从前见到洛归帆,她只觉得烦躁。 更是害怕她的父亲会是洛归帆这样的男人。 一走多年,娶妻生女。 全然忘记了自己原配妻女的痛苦。 然而,当她听说莫云烟是他的女儿时,心里竟然有深深的失落感。 这一刻,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想到自己的父亲。 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否也在执着地寻找自己和妈妈? “晚晚,”莫云烟一脸骄傲地走到向晚身边,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林韵老师那里要求我下周去集训,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团里的姐妹一起吃个饭。” 向晚一想到林韵老师,指甲再一次掐进了手心。 她勉强保持微笑:“不了,我明天有事,就不去了。” 向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莫云烟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要和她保持这种表面的和平关系。 “去吧,晚晚,刚才我和逾白打过电话了,他还说,一定要邀请你去呢!” 第189章 邂逅 向晚有些意外,片刻后,她笑了笑:“真是不巧,柳云约我逛街,就不去了。” 柳云在给她搽药到时候,就曾经提议过,带她去散散心。 当时向晚还没有什么心情,而今,正是时候。 再加上她最近,总觉得自己心情抑郁,每次的微笑都很牵强。 所以,也的确需要一些时间去转转、散散心。 莫云烟本就是炫耀此时自己什么都有了。 未婚夫、有力的家世,还有她的事业,无论哪一项单独拎出来,都可以甩向晚几条街。 眼下,见目的达到了,她就不再强迫向晚参加聚会了。 甚至,她也不希望在聚会时看到向晚。 更不敢在沈逾白面前说起向晚。 * 专心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这两天,每到下班的时候,向晚都会约着柳云出去逛街。 一来是散散心,二来是打发精力。 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避免一个人独处时的酸涩。 向晚陪柳云逛着珠宝店。 她看上了一条红宝石的项链,宝石的质地干净,颜色透亮,火红火红的,带着生活的希望。 向晚看着也觉得喜欢。 柳云向来性子张扬,非常喜欢这种热烈的颜色。 她戴在脖上子,轻盈地环绕在颈间,宛如一条柔美的丝带。 就在柳云准备刷卡买单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美女,上次我看中的项链卖出去了吗?” 向晚抬头一看,竟然是莫云烟和沈逾白。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一起来挑选结婚珠宝。 “晚晚,柳云。” 莫云烟一见到她们两个人,就立马笑盈盈地打起了招呼。 沈逾白跟在莫云烟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向晚一见到沈逾白,立马想起之前停在楼底下的那辆车。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拉着柳云,从容地和莫云烟打了声招呼,随后准备离开。 “等等,柳云。” 莫云烟突然叫住了她:“那条项链可以让给我吗?我看了好久了,想举行婚礼的时候戴。” 不知莫云烟是不是故意的。 说起婚礼时,向晚和柳云都看到了莫云烟脸上的那缕明晃晃的笑意,似乎是在炫耀。 向晚捏了捏了手心,良久,释然地笑。 沈逾白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似乎是一汪深潭,看不出喜乐。 “不好意思啊,莫小姐。” 柳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把它取了下来,戴在了向晚的颈上。 红色的珠宝像是火苗,点燃了向晚的冰冷的心。 “这条项链是送给我姐妹的,毕竟,她今晚要相亲。虽然说,晚晚长得好看,但是,有了好的珠宝,肯定更能相到一个优质对象。” 柳云大手一挥,非常壕气地刷了卡。 “哦,晚晚要相亲?” 莫云烟听见柳云这么说,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她圆润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映得身后沈逾白的脸愈发的暗淡了。 “那当然了,不相亲难道还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柳云笑意盈盈,她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沈逾白,眼睛里含着深意。 向晚听见柳云胡诌,连忙拉了拉她的衣服,却被柳云握住了手,并回馈她了一个微笑。 “追我姐妹的人已经到了,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再见。” 说着,向晚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向晚!” 林祁高大的身影地站在门口,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林祁,你还真是准时啊,也不枉向晚等你。” 柳云说话暧昧。 她侧过脸,专门去看沈逾白的脸。 却发现他的脸越发冷峻了。 往日潋滟深情的桃花眸里,此刻含着无数的冰刀,凛冽异常。 柳云心里升起一丝冷笑,眼睛里都是得意。 她就不信,沈逾白能忍得住! “林祁,你也来逛街吗?” 向晚看着林祁挺拔的身影,柔柔地笑,态度很是友好温和。 林祁走到向晚身边,目光里含着如水的柔情:“向晚,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专门调休过来陪你。” 说着,他像是才看到沈逾白似的:“沈医生,莫小姐,你们也来了?” 林祁笑着和沈逾白打招呼,很是真诚。 两个男人在众多女人面前互相对视。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兽一样的目光,似乎是在博弈,在对峙。 良久,终究是春风得意的林祁占了上风。 他的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沈医生,谢谢你替向伯母治病,改天我和向晚一起去向你道谢。” 沈逾白的目光在向晚身上停了一瞬,灼热的温度让向晚也忍不住侧目。 两个人视线相对,一眼万年。 向晚心里升起深深浅浅的痛和酸胀。 她的眼睛竟然有些酸楚。 良久,她收回了视线。 到了此时,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沈逾白照旧不说话。 他似乎沉默很多。 往日多少还有些表情的脸,此时只剩下了淡漠。 一种厌世的淡漠。 倒是莫云烟喜气盈腮:“林祁,原来向晚的相亲对象是你啊。”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在珠宝店里叫了起来:“逾白,他们两个人好般配哦。” “是吗?” 刚刚还在的沈逾白此刻竟然接了话:“般配不般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有没有彼此,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沈逾白意有所指。 莫云烟听见这话,一瞬间变了脸色。 片刻后,她保持住微笑,深呼吸了一口:“可是我觉得,般配比感情更重要,不是吗?” 说着,她亲密地去挽沈逾白的胳膊,在他的身边蹭来蹭去,声音更是娇柔又甜腻:“逾白,别人都说,咱俩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我们都有共同的家世,同样的出身……” 柳云看不惯莫云烟矫揉造作的样子,径直拉起了向晚:“晚晚,走,姐带你去潇洒去,人生得意须尽欢……” “走吧,向晚。” 林祁也加入了劝说大军:“我家里有醒好的红酒,这么好的月色,确实适合喝一点……” 第190章 郎才女貌…… 向晚没有犹豫,立马跟着柳云、林灼走了。 如今她和沈逾白,见面就只剩下了尴尬。 倒还不如不见。 沈逾白看着向晚离开的身影,眼底升起浓重的阴翳。 出了珠宝店,向晚站在林祁的车门前,停住了脚。 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林祁心思的。 他喜欢她,想要追求她。 但是,这种情感,对此时的向晚来说,是一种负担。 “林祁,谢谢你今天的出现……” 向晚想,今天之所以可以这么体面地和沈逾白分开,未必没有林祁的功劳。 但是,感激不是爱情。 她很清楚,她无法回馈他同样的感情。 林祁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别说话,向晚,”他的脸上满是认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追求你……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恋爱,但是,你以后未必没有喜欢上我的可能……” 林祁的脸上满是自信:“我们可以试一试,说不定很合适呢?” 林祁的阳光影响到了向晚。 这一刻,她的心里盈满了感动。 她抬起头,仰望这一刻的林祁。 她发现,他真的,长得特别的帅气,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着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成熟英挺…… 林祁看出了向晚的变化,一脸的期盼:“向晚,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渴盼有一个温柔的妻子,有一个幸福健全的家庭。但这些年,我一直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和我的母亲一起辗转多地……从未体会过幸福的感觉……可此刻,我见了你,我觉得,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开始……” “所以,请不要拒绝我,好吗?给我时间,证明自己?” 林祁满含爱意的话,温暖到了向晚,融化了她心口层层包裹的寒冰。 这一刻,向晚短暂的忘记了所有的伤害,她的心里只有万般柔情…… 柳云听着林祁深情地告白,心里涌起一阵阵感动。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磕沈逾白和向晚的CP,她要坚决地拥护“祁晚”CP! 看着林祁满怀情意的样子,她直接拿出手机,把林祁给向晚告白的视频录了下来,又删减了一些隐私信息,随后,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我又开始相信了爱情。 视频里,林祁深情地望着向晚,情意绵绵地说着感人肺腑的话。 向晚亦深情回望林祁。 她长长的裙摆迎风招展,摇曳生姿。 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风景画。 下面的点赞、评论很快就99+。 一群人在下面留言:“在一起,在一起!” 向晚看着林祁认真严肃的样子,眼圈红了。 到了此时,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被林祁的真诚打动了。 但是,林祁是她的朋友,是她在危难时,舍出全部身家帮助的朋友。 她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他开始,或者结束。 她要考虑清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等沈逾白看到那条视频的时候,它已经在整个网络上爆火。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柳云朋友圈里的视频发到了新郎微薄上,一下次引出了多条热搜词条。 “向晚和林祁郎才女貌的爱情”、“舞蹈家向晚”、“人民医院外科医生林祁”、“美貌妖娆的向晚”……迅速占领了热搜前几名。 不仅如此,向晚的身材、外貌更是引发了众人的争议。 他们都在惊叹向晚的容貌,还有她过往获得的荣誉、从前跳舞的视频一并被人翻了出来。 一时间,“舞蹈家向晚”竟然占据了网络的热榜。 沈逾白翻看着网络上流出的林祁给向晚告白的视频,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看了许久,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非常珍重地把那些视频一一保存了下来。 等到十几条视频保存好,他似乎又想到什么,想要一一删除,可终究又好像舍不得。 最后干脆专门腾出了一个加密的空间,把那些照片和视频保存好。 随后,他打出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等到向晚醒来时,网络上关于她和林祁的所有的相关视频全部被下架了,消失不见。 好像没有来过似的。 但是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谁也不知道它最终引发了什么样的反应。 向晚只知道,她竟然意外接到了林韵老师打来的电话,她邀请她去参加舞剧的试镜。 得知这个消息的向晚,心里高兴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向晚修整一番,立马起身,准备去酒店找林韵老师。 一出门,就看见沈逾白。 他的车上沾染着露水和寒气,似乎等待了许久。 向晚想到从前沈逾白和她提条件,让她退出和莫云烟竞争角色的做法,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了。 她满是戒备地看了一眼沈逾白,随后转身离开。 似乎一点和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沈逾白静静看着向晚身影,低头点了一支香烟,随后启动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向晚听着身后汽车启动的声音,脚步滞了一下,随后,继续向前走。 她的脚步不慌不忙,非常平稳,看不出丝毫的错乱。 可心却跳动得厉害。 终于到了马路上,向晚拦到了一辆车。 她报出了和林韵老师约好的酒店。 汽车一路疾驰。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司机忽然开口:“小姐,你看你男朋友是不是在后面跟着呢?” 他已经忖了很长时间了,这辆劳斯莱斯幻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转弯,他也转弯。 他加速,他也加速…… 向晚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车辆,黑眸里闪过一丝水汽。 良久后,她让司机改变了目的地,去了酒店旁边的一家私人医院。 这家私人医院里的心理医生很是出名。 虽然,向晚不太把抑郁症什么的放在心上,可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更好的,更阳光地爱这个世界一点点…… 毕竟,活着,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车到了医院后,司机收了钱,很快离开了。 向晚一个人拾级而上。 沈逾白沉默地跟在身后。 他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的向晚,黑眸里闪动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医院的台阶高高的,向晚背影单薄,可她瘦削的身影里,竟然爆发着强烈的韧性。 她抬脚,攀爬,不曾有一丝地停歇。 等到她终于到了医院,准备去找心理医生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拉到了消防通道里…… 第191章 你等我半年…… 温热的唇带着侵略的意味涌了过来。 向晚一时不察,竟然被沈逾白钻了空子。 他的唇舌滑了进去,湿漉漉的,搅乱了一池春水。 向晚恼羞不已,心里更是愤恨沈逾白的无耻。 她的脸上晕了大面积的红,双手更是使劲推脱着。可奈何沈逾白的身体太硬,无论她怎么推,都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嫩白的脸蛋贴在他大衣扣子,硌出了红印,生生的疼。 向晚更加用力地捶打他,可却被他换了个姿势贴在他的胸口拥吻。 剧烈、狂浪的心跳像面小鼓一样,在向晚的耳边响起。 轰隆隆的。 向晚使劲挣脱的手忽然失了力道,身子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沈逾白立马感受到了向晚的变化,索取的更多,更深入…… 向晚愈发觉得羞耻。 平静的心再次愤恨不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向晚将要窒息的时候,沈逾白才终于放开了她。 粗重的喘气声添塞着整个消防通道。 向晚浑身颤抖。 她甩起胳膊给了沈逾白一巴掌。 鲜红的五指印落在沈逾白的脸上,他整张脸被打得偏过去。 “沈逾白!” 向晚眼角流淌着清澈的泪:“你别再来纠缠我了,你已经要结婚了!” “难道你想要我在一次背负小三的骂名,成为你们婚姻中的第三者?” 向晚的话掷地有声。 沈逾白无言以对。 她愤恨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风吹起她的长发,在不经意间,沈逾白看见向晚脸上的红印子。 他一脸的自责和心疼,小心翼翼地上前,温柔而又强势地拥着她的身体,捧着她的脸,轻轻地给她呼气。 他湿热的唇里呼出温热的气体,酥酥麻麻的,好像是一片羽毛。 向晚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难堪。 她挣扎不过,索性闭着眼睛,不去看沈逾白的脸。 良久,她脸上的红印终于消散了。 沈逾白停止呼气,却仍然一动不动地捧着她的脸,视若珍宝。 “向晚,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等我半年的时间,不要和林祁在一起!” 沈逾白的声音低低的,像大提琴一样。 含着卑微和恳求,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矜贵。 向晚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她惊讶的神情恰好落在他黑黝黝的深眸里。 “沈逾白,你疯了吗?难道你还想悔婚?”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擦拭了她眼角的泪。 “总而言之,向晚,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成为婚姻中的第三者,我会给你明媒正娶,十里风光……” 沈逾白的脸上满是凝重。 他的眼前浮现出向晚穿那件婚纱时的画面,那么美丽妖娆,让他难以忘怀…… “沈逾白,”向晚的嘴角升起一丝苦笑,“你是真的无耻”。 她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能薄情寡义到什么地步。他不爱她时,他可以亲手剪掉她的梦想,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她! 可爱她时,却可以亲手剜了别人的心,只为了求爱的女人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快放开我,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要不要和林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 向晚不惜一切从沈逾白的怀里挣扎出来,她仰起脸,和沈逾白对视。 眼睛里满满都是伤痛。 “如果你真的还念一些往日的旧情,就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向晚抬起脚,板着身子去了心理医生的诊室。 简单做过了心理量表后,她再一次被诊断为中重度的抑郁症。 需要接受一周一次的心理辅导,和必要的药物治疗。 向晚接受了药物治疗,只是要求心理辅导等一等。 她要迟到了! 紧赶慢赶,她终于到了酒店,坐在咖啡厅里,等着林韵。 到了十一点,林韵老师步履珊珊。 她身着一件月白色旗袍,黑油油的长发上盘着一个碧绿通透的发簪,虽是秋季,可手上却带着一把折扇,行走时袅袅娜娜,让人睁不开眼。 向晚痴痴地看着她,目不转睛。 她的心里满满都是对林韵的艳羡。 林韵年轻时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虽然上了年纪,可岁月对她格外留情,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 也许是因为终身未婚的原因,她的身材还保持得像是少女一样。 “向晚,抱歉,让你久等了。” 林韵语气轻柔,脸上带着笑意,她放下折扇,轻轻放在一边,悄悄拉开椅子坐下。 向晚激动得像是个孩子,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很荣幸,林老师,我没等多久,没想到您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林韵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微微的。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见了和你有关的跳舞视频,所以想当面和你确认一下。” 林韵把手机推了过去,手机,正在播放的是向晚之前替莫云烟跳舞的视频。 向晚轻轻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样机密的视频,怎么会流传到网上。 林韵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学员发给我的,我原本以为这是她跳的,所以录取了她,但是我昨天在网络上看你的跳舞视频,更觉得这是你的舞蹈,所以,想当面问一下……” 林韵说得很委婉。 但是向晚此时已经明白了林韵的意思,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 有人悄悄用她的视频报名参加了舞团的筛选。 能做出这件事的,并且看不出破绽的,只有莫云烟! “林老师,这是我的跳舞视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被人拿走,用来报名您的舞团……” 向晚低低地说着来龙去脉,还顺带解释了陆川收到的流言蜚语…… 林韵听着听着,眼睛里闪过光亮…… 她很欣赏这个用心跳舞的姑娘,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出演年轻时的她! 两个人越说越投缘,最后,林韵当场决定,拿去莫云烟,让向晚取代她跳《岁月》! 向晚听着林韵的承诺,心里很是高兴。 就在她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莫云烟却突然挽着洛归帆的胳膊出现在了林韵和向晚面前…… 第192章 报个价吧! 莫云烟挽着洛归帆的胳膊,施施然走到林韵面前。 “林老师,这位是我的父亲,南城洛归帆……” 莫云烟说起父亲家世的时候,脸上满是得意和骄傲。 南城洛家,和京市沈家不相上下! 得意够了,她像是才看见向晚似的:“哎呀,晚晚,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想请求林韵老师再给你批一个名额吗?” 向晚本就对她盗用她的视频,冒名参加舞团的事耿耿于怀,此时一见莫云烟还在自己眼前晃悠,心里更是窝着一股无名火。 “当然不是,是我发现我的视频好像被人盗用了,所以和林韵老师求证一下。” 向晚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莫云烟,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慌乱。 只可惜,莫云烟在此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所以,向晚猛然的一句话,并不会引起她的惊讶。 “是吗,晚晚,那你可得看清楚了,别冤枉了好人。” 说着,莫云烟拉住了洛归帆,亲亲热热地和他说话。 “爸,这是林韵老师,《岁月》这支舞就是她给我的机会让我跳的。” 洛归帆一脸敬意:“林老师,谢谢你这么赏识我的女儿。给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洛归帆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对莫云烟格外娇宠。 这次来,是因为他听说,有人在林韵老师面前说他女儿的坏话,所以特地来见一见林韵。 林韵只是淡淡地笑,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向晚本就心里有气,此时一见莫云烟父女的行径,心里更是恼怒:“莫云烟,之前你是不是用我的视频报名参加的舞剧筛选?” 由于气愤,她的脸上都是红的。 莫云烟见向晚和林韵已经说透了这件事,倒也不慌不忙。 “是吗?我也不知道。” 莫云烟摆出一副不小心的样子:“可能是之前咱们的装扮太像了,所以我没有区分开。” “不就是一条视频,有什么大不了的。” 洛归帆大手一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林韵老师,我这次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林韵舞团的未来发展问题,你看你方便吗?” 洛归帆知道,没有一项艺术是不烧钱的。 他打算用金钱考验一下林韵老师。 林韵原本准备直接公开取消莫云烟参加舞剧资格的事的,但是此时洛归帆一说这话,她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经营一个舞团,所需要的花销是方方面面的,远没有外面的人看起来那么风光。 至于这支舞,对她来说虽然很重要,但是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她脸上笑意更盛:“向晚,今天的事先到这里吧,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林韵老师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瞬间插在向晚的心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临门一脚,她还能继续被人换下去! 但她毕竟人微言轻,此时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得咽了下去。 她点点头,勉力一笑。 林韵看着向晚苍白的脸,瞬间明白她的心思,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稍稍安抚了一下,示意自己不会不管她。 向晚收到林韵的暗示,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她拎起了包,轻轻地推回凳子,走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被人叫住了。 “向晚!” 莫云烟拎着爱马仕最新款的包包,斜斜地倚在门口的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知道了你要取代我的消息!” 莫云烟语气里满是嘲讽。 向晚愣怔一下,嘴角泛起冷笑:“我知道,这是你的钞能力!” 莫云烟听了向晚的嘲讽,丝毫不在意,嘴角依旧是微微的笑:“的确,不过,这不是我的钞能力,是洛家的!” “这家酒店是洛家名下的,别说你和林韵老师说什么话了,就是你们手机上看什么视频,浏览什么网页,我都能透过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莫云烟心里满满都是得意。 她真的庆幸,林韵老师竟然误打误撞定了这一家酒店。 向晚听得心惊。 她没想到,莫云烟的监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莫云烟,你这是在违法,在侵犯我们的隐私权!” 向晚再一次压制不住心口的怒火。 她走上前,想要给莫云烟一个巴掌。 一是为了发泄被人监视的怒气,二是发泄她的视频被人顶替的不满。 可巴掌还未落下,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向小姐,请你慎行!” 洛归帆一脸阴气,他死死地握住向晚的手,眼睛里都是黑气:“你言行怎么这么粗鲁,小小年纪,不是出口伤人,就是动手打人,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这么没教养!” 洛归帆从自己女儿的口中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做过他女儿的小三,如果不是他的女儿苦苦哀求他给这个女人一条生路,她不想因为这个女人影响了她和逾白之间的关系,否则,他真的会把她送到东南亚,让她好好地体会一把什么是人间炼狱。 向晚听了洛归帆的话,只觉得心口处有股强烈的恨。 这恨意几乎席卷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咬紧了牙:“洛伯父,不好意思,我的确是没有父亲教,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您的女儿用我的视频,假装她也有和我一样的舞蹈功底,这难道就是伯父所说的教养?” “刚刚,她亲口承认,通过监控,适时监听我和林韵老师的谈话,这难道不是侵犯了我和林韵老师的隐私权?” “另外,我身为一个消费者,有权利怀疑,洛家是不是就是这样偷窥顾客隐私的?” 向晚越说越气,她扬起手机:“刚刚,莫小姐和您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如果觉得自己没错,我们可以报警处理!” 说着,向晚想要拨打电话。 莫云烟一见向晚拿起手机,说自己的录下了刚刚的话,顿时心虚起来。 她眼里含着泪水,一脸的可怜兮兮:“爸,你看她竟然威胁我……我刚刚不过是说话夸张了一些……” 洛归帆看着向晚高高举起的手机,脸色沉了又沉:“说吧,向小姐,你想要多少?” 洛归帆毫不在意地扫了她一眼,满脸的鄙夷。 “像向小姐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洛归帆不屑的目光像刮刀,狠狠地伤着向晚的心:“连带舞团的事,一起报个价吧!” 第193章 和别的男人试试 洛归帆的话像是一把利箭,狠狠地刺进向晚的心里。 她微微扬起了眉,眼底笑意冰冷:“不好意思,洛先生,”向晚脸色阴沉:“比起金钱,我更喜欢看别人身败名裂。” “如果贵酒店传出偷窥顾客隐私的丑闻,估计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赔偿问题吧?” 说着,向晚执意拨出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 听说在这里隐私权受到了侵犯,警察也很重视。 但是问到证据时,向晚却有些百口莫辩。 她的手里只有刚刚莫云烟和她说话的录音,其他的,几乎没有。 警察也有些为难,直接传唤了林韵。 林韵接到消息时非常惊讶。 她温柔地握住了向晚的手,笑着和警察说:“警官,这里面或许有误会。” 林韵不想让事情变大。 对她而言,留住向晚,留住这笔投资,才是上策。 如果事情闹开了,投资金可能没有问题,但是向晚,十有八九就再也没办法跟着她了…… 向晚看着林韵的脸,眼神里很是失望。 曾经的滤镜碎了一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她视为偶像的林韵老师竟然是这么市侩的人。 林韵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嘴角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又舒展开:“晚晚,听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谈,今天,就先这样。” “是啊,向晚,”莫云烟一见林韵老师站出来当和事佬,立马神气了起来:“林韵老师说里面有误会,难道向晚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洛归帆也熟练地拿出了一支烟,递给警官了一支,虽然遭到了拒绝,可他也不恼:“听说,贵局的局长姓张?” 警官愣了愣,没理会洛归帆刻意递过来的话茬,只是继续追问林韵和向晚,试图帮她找回公道。 向晚咬了咬牙,准备反击,可林韵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低的话语落在她的耳尖:“向晚,听话,这样是没用的……” 向晚眼圈发红,心里的酸涩鼓鼓囊囊的,想沾了水的海绵。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或许做了也没有多大的用,但她总觉得心里憋屈。 她不知道为什么权势可以这样欺负人。 许是看出了向晚心里的难过,警察还是坚持立了案,并承诺向晚会进行调查。 警察的态度让向晚心里稍稍多了些安慰。 莫云烟脸上多多少少有些胆怯,她求就似的看着洛归帆,眼底闪着一丝慌乱。 洛归帆早就见过了大场面,依旧不急不躁,他看也未看向晚一眼:“林老师,小女自小不在身边,这次就多拜托您了。” 林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令媛很优秀,我很喜欢。” 洛归帆笑着和林韵打招呼,随后带着莫云烟离开了。 洛归帆和莫云烟一离开,林韵就拉着向晚坐回了原来的咖啡厅。 似乎是意识到向晚的天真和刚烈,她的语气格外沉重:“向晚,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很委屈,但是这件事,就是报了警,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林韵在艺术圈里摸打滚爬很多年,什么样的肮脏事没见过。 “只是偷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而已,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即便查出来,又能怎样?” “不得了就着酒店停业修整,但是对于洛家和莫家来说,这样的酒店何止成千上万家?” 说着,林韵又叹了口气:“向晚,你这样的性子,以后如果真的成立了舞团,或者继承了舞团,以后可怎么办?” 林韵这次挑选人是有选继承人的意思的。 但她和向晚接触后,又忍不住心里难过。 向晚跳舞很好,可以担当一个舞团的台柱,但是在人情往来上,总是欠缺些磨砺。 向晚听着林韵老师的肺腑之言,通红的眼圈逐渐收了些。 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她多多少少也知道,像林韵老师,这么忙的,还这么肯教她的,不多。 “我知道了。” 向晚逐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钻死胡同。 林韵见向晚答应,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些。 立刻拉着向晚,说接下来的安排…… 出了酒店门,向晚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 她的心里一阵悲,一阵喜。 悲的是,莫云烟终究是要和林韵老师跳对手舞的人,喜的是,林韵老师接下来要在排练一场舞,重心可能放在她的身上…… 出了门,向晚回了医院。 母亲的心脏病似乎有蔓延的趋势。 她要多多留意着。 向母见了女儿,脸上洋溢着笑意:“晚晚,听沈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似乎有变化,沈医生让你去找他。” 沈逾白最近很经常到病房了,嘘寒问暖,很是体贴。 几乎和林祁不相上下了。 有热络的病友都在调侃,说这是两位医生争着当向家的女婿。 向母嘴上说是误会,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们中,无论是哪一位,她都高兴。 向晚听了沈母的话,身体一怔。 她实在不想和沈逾白单独见面。 可又绕不过去。 袁姨也在一边助攻:“沈医生说,老姐姐的身体最好再复查一下,否则会影响术后的康复,向小姐,为了老姐姐,你还是去找沈医生一趟吧。” 当着向母的面,袁姨没说可能要手术的事。 向晚无奈,只得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去找沈逾白。 刚出了病房的门,她就撞见了林祁。 “晚晚,你是来看伯母的吗?” 每次,林祁只要见了向晚,脸上都会有说不出的笑意。 林祁的热情打动了向晚。 她脸红着点了点头。 林祁像是得到鼓励似的:“晚晚,马上都要中午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吃个饭?顺带说说你母亲心脏病的事?” 林祁眼睛里满满都是期盼。 他明亮的眼眸里似乎在说,你不是说,要给我机会试试的吗? 见他这么卑微,向晚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心里难过。 也许,只有爱一个人到了骨子里,才会这样…… “好啊。” 向晚微微一笑,很是明媚,映着那带着几丝羞涩的坨红的脸,格外的娇艳。 她不再拒绝林祁。 更不会把沈逾白的话放在心上。 凭什么她要等他? 凭什么她要拒绝别人的追求? 到了此时,向晚只想试试。 试试她能不能接受别的男人,试试她的母亲有没有别的可能? 林祁很快就下了班,约着向晚去吃饭。 因着下午还要上班,林祁特意选了附近最有情调的餐厅。 环境很优雅,很适合情侣们约会。 到了餐厅,林祁绅士地帮向晚拉开了椅子,又提心地问她能不能吃冷饮。 在充分考虑向晚口味的情况下,点了地道的杭帮菜,还点了一道甜品。 甜品摆盘精致,上面有大红色的爱心,看着很是诱人。 一端上来,林祁就把上面的爱心夹给了向晚。 “向晚,我把我的心送给你……” 林祁深情款款,一语双关。 向晚眉心微动,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夹起了那道甜品,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优雅,看着很是迷人。 林祁静静地欣赏,全然没发现,一双带着阴翳的、恶毒的眼睛正在他们身后,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第194章 焉有良人可托付……我们试试 叶不凡愤恨地看着林祁给向晚大献殷勤的样子,脸上都是阴翳。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表现高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一面。 她看着他黑亮的眸子里盛满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心里翻起了嫉恨的巨浪。 “阿园,”她淡淡开口,“帮我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 和她一样心里翻起嫉恨巨浪的人,还有沈逾白。 他静静看着向晚吃下了那块爱心状的甜品,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知道,向晚正在试图接受林祁,试图和他交往。 他还看见了林祁眼睛里亮闪闪的光,像极了当年的他! 想到这,沈逾白心里一阵慌乱。 如果是寻常,他根本不把林祁放在眼睛里,但是到了现在,在向晚身心最虚弱的时候,他也不能确定向晚会不会一时心软,接受了他。 一如多年前的他一样。 沈逾白顿时脸若寒霜。 …… 和林祁吃过了饭,向晚打算回医院。 母亲的病,林祁就有六分的把握治好,这让她放心不少。 可林祁却依依不舍。 他眉目一动:“向晚,我想起来,今天我可以和同事换班的,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或者舞剧,戏剧也可以啊,听说陈丽君的戏正火,你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思想火花的碰撞?” 向晚很喜欢陈丽君的戏,也知道她的戏一票难求,一时也有些忍不住。 她点了点头,答应和林祁一起去看“国民老公”的戏。 戏台上,老板娘眼神勾人,动作妩媚,一开口更是让人酥在了骨子里。 陈丽君少年意气,眼神灵动,性张力满满,的确堪称国民老公…… 向晚静静坐在台下,听着老板娘唱腔哀婉地唱:“焉有良人可托付……” 心里五味杂陈…… 戏台下,人潮汹涌,热浪冲天。 林祁紧挨着向晚,两个人之间萦绕着暧昧的气氛。 退场的时候,演员们笑着下场,和观众们打招呼。 更有老前辈也走下场,和他们一起离开。 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有人跌跌撞撞,眼看就要撞到向晚。 林祁眼疾手快,立马把她搂在怀里。 温热的怀抱瞬间就盈了满怀。 消毒水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向晚。 她的脸挨着林祁的胸膛,感受着林祁狂乱的心跳。 外面兵荒马乱,躁动不安。 可向晚却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这么一瞬间,向晚软了心。 她忽然觉得,这样被一个人宠着、爱着、护着,滋味也不错。 像沈逾白那样,太过于惊心动魄、波澜起伏的人生似乎不适合她。 也许,她应该彻底忘了沈逾白,忘了这兜兜转转七年的恋爱,和林祁有一个开始! 向晚想到这,主动回抱了一下林祁。 她准备彻底打开心扉,和林祁试一试!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像是一尊雕像似的,在人群里巍然不动,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着林祁把向晚搂在怀里,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着。 看着向晚主动搂上了他的腰,脸上露出感动。 脚下像是扎了根,一动不能动…… 从前,向晚也是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付出和体贴。 后来,她跟在他的身边,做了金丝雀,他享受着向晚的温存和怀抱…… 而今,她竟然要把这些全部都交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是不是不久后的将来,向晚也会和林祁一起,去做婚戒,去定制婚纱…… 然后,见了他,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表哥?” 沈逾白想到这,就觉得心口涌来密密麻麻的疼…… * 看过戏剧后,向晚直接回了家。 秋已深,天色渐短。 夕阳在天边染下漂亮的云霞,像是向晚红彤彤的脸一样。 林祁看着天边的云霞和眼前可以媲美月亮的人,鼓足勇气:“向晚,我想吻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期盼和激动。 他想象着,吻到向晚的唇该是怎样的甜如蜜。 火热的目光似乎融化了向晚心头的寒冰。 她害羞地摇了摇头,却踮起脚尖,在林祁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了一个吻。 火热、羞涩、大胆……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 林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向晚,待回过神后,又一脸的激动和回味:“啊啊,晚晚,你竟然吻我了……” 这话一说出口,向晚立时害羞起来。 她的脸红透了皮。 林祁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晚晚,我只是说,我好高兴……” 说着,他又开始语无伦次:“只是,下一次能不能让我主动吻你?” “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 林祁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向晚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可心尖上又氤氲着一层蜜一样的甜。 “晚晚,我好高兴……” 类似的话,林祁说了一遍又一遍…… 向晚呆在楼下,静伫在风里,认真地听…… 她想,也许,这才是恋爱该有的样子…… 终于,林祁说累了,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向晚,你上楼吧,不然我怕我说一晚上……” 他青涩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向晚。 向晚笑笑:“林医生,明天见!” 这话简直是鼓励。 林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上班。 “晚晚,再见!” 他边挥手边走,挥手的动作大如流星,可脚下却是小碎步。 向晚再一次有了笑意。 她转身,上了楼。 准备打开门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下子抱住了她! 第195章 我会不断地尝试,尝试和别人在一起…… 熟悉的冷木香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是沈逾白! 他热切地抱着她,把她紧紧地困在自己的怀里,死活不肯松手。 “晚晚……” 沈逾白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不要和林祁在一起……” 沈逾白俯下头,贴在向晚的颈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向晚的耳垂边,酥酥麻麻的。 他在刻意挑逗着她…… 向晚身体僵硬。 对于沈逾白的挑逗手段,她是相当排斥的。 “沈逾白,你放开我!” 她使劲推搡着他,却再次被他轻轻化解了招势,又一次困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晚晚,你真的要接受林祁?” 沈逾白拥着她的身体,潋滟的桃花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你能忘了我们的过去,重新开始吗?” 向晚死死盯着沈逾白,胸腔急剧起伏。 她好恨! 恨沈逾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曾经的伤害说得云淡风轻。 明明,他们母子给她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可偏磨一句不知情,误会一场,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泯灭了过去。 然后像施舍一样,似乎给自己一个台阶,她就应该下去似的! 一想到这,向晚红了眼眶: “所以呢?沈逾白?” 向晚声音悲愤:“因为我放不下,因为我忘不了,我就该被你们母子嫌弃、被你们伤害,被你们侮辱?” “你轻描淡写一句忘不了,我就该轻轻松松原谅你吗?”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我不会因为你就苦等半年,更不会就这样放弃了林祁,放弃了未来的所有可能……总而言之,我会不断地尝试,尝试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信我人生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说到最后,向晚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眼泪无声地落下,滴在沈逾白的衣服上,穿透他的皮肤,引起锥心蚀骨般的疼痛。 “向晚……对不起……” 沈逾白再次开口,声音嘶哑。 “我知道,过去的我确实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逾白再次恳求,他不管不顾地上前,疯狂的吻着她。 湿热的唇含着情意,绵绵不绝的。 向晚眼泪四落,粘在两个人的脸上。 这一句,她等了很久。 在这个过程中,她好像是坐在一艘即将要沉没的船上,寂寞地看着周围的船开了过去。 却始终等不到要等的那一艘。 而当她的船沉没了,灭顶了,那一艘船才终于开了过来。 可那又怎样呢?船终究是沉没了…… 在海洋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她曾经的爱意一样…… “放手吧,沈逾白!” 向晚睁开眼睛,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含了苦涩:“我们彼此放过……别忘了你马上就要娶莫云烟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的脸,忽然想起多年前分手时的场面。 沈逾白开开心心和莫云烟走在一起,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去校门口的酒店。 他们是那样亲密。 又那样般配,都有着极好的家世…… 可她呢?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忍受着差点被人侮辱的耻辱,还有母亲被威胁的恐惧…… 沈逾白忽然像是发了疯,他的唇紧贴着向晚的耳朵:“向晚,我偏不!” “我不会放弃的!” 向晚挣脱开,苦涩地笑了笑。 “随你吧,沈逾白,我要休息了……” 说着,向晚转过身,按开指纹锁。 沈逾白想要上前,却被她“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向晚走进屋,倚在门上,听着外面静悄悄的声音。 心痛到难以复加。 等到她终于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沉默良久后,压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 沈逾白站在向晚所在的单元楼下,沉默良久。 一直等到向晚所在的卧室灭了灯,他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逾白拨出了电话:“出来喝一杯!” 柳泽顿了顿,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能够让沈逾白这么伤神的,十有八九就是向晚! 柳泽没有犹豫,开车去了醉人间。 醉人间,沈逾白沉默地坐在他的专属包间里,闷头喝着酒。 柳泽看着他不要命似的喝法,吓了一跳:“沈哥,喝酒不是你这种喝法!”说着,他伸手,去夺沈逾白手中的酒。 却被沈逾白躲开了,他一仰头,又喝了一大杯。 冷峻的脸上晕染着酒色。 柳泽看得胆战心惊。 “沈哥,你这是不要命了?怎么能这么喝酒?”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把酒从沈逾白手里夺过来。 “柳泽!” 沈逾白声音嘶哑:“当年的事,是我错怪了她!” 柳泽身体一震,脸上满是惊讶:“不可能,我专门让许慎查的。” 许慎手下几乎没有出现过错误的新报。 “原本我也这么想……” 沈逾白又喝了一大口酒:“但是,这话是我亲耳听到的……” 沈逾白一想到当年的事,脸上一片晦暗。 他曾那么信誓旦旦,曾那么痛恨向晚…… 结果到头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 是他彻彻底底冤枉了她。 导致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柳泽听见自己弄错了情报,脸上升起一片愧色:“那怎么办,沈哥?” “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在这件事上,竟然出了错……” 他很自责。 他知道,沈逾白和向晚之间兜兜转转,错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是两个人心里的一根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查错了! 沈逾白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件事,他会慢慢往后查,直到查出当年所有的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是说,你的婚期提前了吗?” 柳泽眼睛里升起一片迷雾。 身为好友,他自然希望沈逾白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可也因为同样身处豪门,所以他很清楚,婚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我不会放弃向晚!” 沈逾白再一次抿了一大口酒,眼神里很是坚定:“永远不会!” 柳泽听见这话,更加纳闷了:“可是,你马上要结婚了,莫云烟还是洛家失落在民间的女儿,你能怎么办?” “难不成你要夺权,当沈家的当家人?” 第196章 艳艳,你还真是,麻雀变凤凰! 沈家的形势不比寻常的豪门之家。 这些年,沈权虽然重视沈逾白,但是真正的掌家之权,还死死地握在自己手里。 沈逾白如果想自己一个人当家做主,除非能真正掌权…… 可惜,沈权曾经说过,沈逾白如不结婚,就不要想着能够接手家业…… 所以,这简直就是一个伪命题! 沈逾白听了柳泽的话,只是苦涩的笑笑。 没有继续接话。 可柳泽却觉得,他幽深的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在悄无声息地谋划着什么。 “那向晚呢?她会等你吗?” 柳泽见过向晚几面。 过去,向晚因着母亲和陆淮,可能会去求他。 而今,沈逾白都要结婚了,向母和陆淮的危机也已经过去了。 这个姑娘肯定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当他的第三者了…… 所以,他也着实为沈逾白捏了一把汗。 沈逾白一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阴沉。 他的眼前立马浮现出白天林祁和向晚拥抱在一起的场景,拳头握得紧紧的! “咔嚓!”一生,玻璃酒杯碎了。 碎片扎进手心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她要找别人了……” 沈逾白无视手中的鲜血,又拿起了一杯酒,准备喝下。 却被柳泽不顾一切夺了过去:“你疯了!” 柳泽低低地咒骂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拿起他的手,开始替他取手心里的玻璃碎片。 “沈家怎么会有你这种痴情种?” 柳泽把带血的玻璃片放在茶几上,又给在路上的顾牧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点纱布绷带。 “刚才怎么不多用点劲,干脆给你扎个对穿算了!” 柳泽愤愤不平的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沈伯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真应该让他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沈逾白看着血糊糊的手,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是啊,他怎么会是他父亲的儿子? 他那样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会有他这样心理和生理高度洁癖的人? “这会儿,你觉得心里难过了,当初虐待向晚的时候呢?你逼她给莫云烟当替身的时候呢?你怎么不觉得难过了?” 柳泽恨铁不成钢、 当初,他就劝过沈逾白,对向晚好一点。 可他偏偏不肯听,非得等到向晚伤透了心,才幡然悔悟。 真就一个字,该! 顾牧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幅血糊糊的场面,吓了一跳:“艹!这是哪位情圣流血了?” 顾牧一向爱玩。 许婉最近又出国了,他刚好可以透透气。 所以刚刚约了一个美女,似乎是个舞蹈演员,跳舞很不错的那种,睡起来也很爽。 只可惜,是第一次。 所以小姑娘事后哭哭啼啼的,非得他允诺以后会娶她,才放他出来。 “怎么了,这是?我说沈哥你至于吗?” 顾牧随手放下纱布:“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柳泽踢他了一脚,啐了他一口:“你以为都是你?沈哥可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少年。” “等许婉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柳泽已经见惯了顾牧的玩。 顾牧听见许婉两个字,连连求饶:“千万别说,这个小姑奶奶,闹起来要人命!” 说着,又是连连摆手,又是讨饶。 这活跃的氛围,就连沈逾白嘴角也带了笑意。 * 莫云烟接到电话时,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她捂住了手机,快速地从床上起身,站在窗口,紧张得掀起窗帘的一角,细细地打探外面,待看到外面一片寂静,才放心坐在床边说话:“徐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森在电话那边阴恻恻地笑,笑声像是一条毒蛇:“你说呢?莫大小姐。” 徐森怎么也想不到,前几天还在他身下躺着的女人,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南城洛家失踪的女儿。 身价一下子翻了好多倍。 “如果,洛家知道,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女儿是冒牌货,你说,他们该会多开心?” 徐森语气阴狠:“没想到啊,一个从小和我在一起生活的私生女,竟然一跃麻雀变凤凰,突然成为了莫家和洛家的女儿,还马上要嫁到沈家!” “艳艳,” 徐森低低地叫着莫云烟的真名,“不知道,你晚上睡在沈逾白身边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 徐森说话漫不经心的。 可每一个字却在莫云烟的心上炸起了一道惊雷。 “徐森,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云烟捏紧了身下的床单。, “我能做什么啊,”徐森脸上带着笑,“不过是想和你长相厮守罢了!” “可惜了,终究是一片痴心错付了!” 徐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鹰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狠厉:“艳艳,如果你决定好了,要嫁给沈逾白,那我也不会拦你,只是,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莫云烟的手无意识地剐蹭着床单:“什么大礼?” 她听得胆战心惊。 根据她对徐森的了解,他一定会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坏事! “等到你的认亲宴,你就知道了!” 徐森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云烟听着手机里冰冷的提示音,一颗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这个徐森,究竟要做什么? 她的心里慌乱到不行。 接下来的几天,莫云烟一直给徐森打着电话。 甚至,她还偷偷去了广市一趟。 只可惜,徐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人影! 一直到认亲宴上,徐森也没有任何音信。 莫云烟看着杳无音信的人,脸色苍白如纸。 她无法想象,徐森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就在她苦闷的时候,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了。 洛归帆走了进来。 “云烟,你准备好了吗?京市和南城很多人都到了,他们都想重新认识一下你。” 洛归帆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心里升起了一股疼惜之情! 从今天开始,莫云烟就正式成为他们洛家的人。 “爸,”莫云烟脸上染着诡异的白:“我想了又想,我还是继续姓莫吧,毕竟,莫家生我养我这么多年,还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未婚夫。” 说起沈逾白时,莫云烟脸上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我不想被人认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洛归帆看到女儿这么感恩,既欣慰又有些苦涩。 他为她的懂事而骄傲,又为她幼时流离失所而难过…… “好吧,爸尊重你的决定!” 莫云烟感激地看着洛归帆,父女俩之间涌动着孺慕之情……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不好了……” 第197章 认亲宴上的混乱 “不好了,外面的屏幕突然出问题了!” 洛家的认亲宴办得声势浩大。 毕竟,之前莫云烟是莫家的千金,今天又变成了洛家的女儿,的确需要一场热热闹闹的认亲宴来压得住南城和京市人的悠悠之口。 所以,在认亲宴中间,在会场的大屏幕上,一直动态播放着莫云烟从小到大的照片和亲子鉴定报告。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洛家人对莫云烟的重视。 莫云烟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所有舞团的人,都请了过来。 就连向晚,在团长的强烈要求下,也不得不到了现场。 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一直静静播放照片的大屏幕竟然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胡乱黑屏不说,还投放着一些不良网页……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向晚静静看着现场的混乱,嘴角噙起了一丝冷笑,眸子里闪过幽深…… 莫云烟赶到会场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乱嗡嗡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手机上的特殊铃声响了。 是徐森! 莫云烟心里一颤,事到如今,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就是徐森给她的下马威。 莫云烟偷偷跑到一个小角落里,掩住了手机,压低了声音,语气柔和:“徐森,你在哪呢?” 她试图安抚着徐森的情绪,避免他做出更出格的事。 可徐森在那边却阴恻恻的笑。 他笑了许久,笑得莫云烟头皮发麻:“3” “2”、 “1” “徐森!”莫云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喊了起来。 可已经晚了。 隔着人山人海,莫云烟看见屏幕上播放着一个视频。 打了马赛克的男女正在床上酣战着…… 血脉奔张的动作,还有女人的尖叫、呻吟透过纷乱传了过来…… 莫云烟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暂停了。 她双眼直直地看着屏幕上男人动作,看着不着寸缕的女人,羞耻感涌了上来。 她想失声痛哭,却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徐森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怎么样,宝贝?” “我这份神秘礼物,你还喜欢吗?” 似乎是意识到莫云烟的失魂落魄,徐森在手机那边等了许久。 等到莫云烟的嗓子里终于发出了点点像小狗一样的哼唧声,他才接着说:“放心吧,上面的视频已经打了码了,而且进行了加密处理,所以,看不出里面的人,是你!” “但是,你要是下次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招,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莫云烟找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双唇抖动着:“徐森,你想怎么样?” “艳艳,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想和你长相厮守!” 徐森眼睛里一片阴暗:“可你却总想着嫁给沈逾白那个男人!” 说到这,徐森磨了磨牙,语气阴冷得吓人:“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他妹妹的死和你有关,他还会爱你、要你吗?” 莫云烟好像被人点了穴道,身体瞬间僵硬下来,可徐森的话还在继续:“乖乖回到我身边,随叫随到!否则……” 剩下的话,徐森没有多说,他只是冷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莫云烟浑身冷汗…… 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沈逾白的声音:“云烟,你怎么了?” 莫云烟打了一个惊颤,她转过身,看见沈逾白死死地盯着她,黑黝黝的眼神里跳动着情绪,似乎是看穿了什么。 她心里一阵阵发虚:“没事,就是很好奇,是谁这么无耻,非得毁了我的认亲宴!” “沈哥,你知道吗?” 莫云烟抬起凝泪的眸,深深地看着他。 沈逾白脸上古井无波,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估计是同行或者黑客。” 莫云烟看到沈逾白没有任何怀疑,心里稍稍安慰。 她上前,想要挽沈逾白的胳膊,却发现沈逾白向前走了一步,去拿香槟。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恰巧错过了莫云烟的身体接触。 莫云烟脸色一滞,她轻轻走上前,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在一边静静看戏的向晚。 她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似嘲笑,似嘲弄,又似在默默谋划…… 莫云烟一阵失神,她不知道,向晚是不是已经听见了徐森刚刚打给她的电话! 就在此时,洛归帆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云烟,真是太可恶了,到底是谁想毁了你的认亲宴?竟然放这种淫秽视频,我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人,顺便把这个视频还原了,看看到底是谁!” “不,”莫云烟想也未想,竟然第一时间站了出来,“爸,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莫云烟脸上挂着泪:“真的好丢人!” 说着,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向晚静静欣赏着眼前这个正在演戏的女人,心里惊讶又喜悦。 她承认,当她看到有人在认亲宴现场捣乱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莫云烟对她做出了那么多坏事,有人替她收收利息,对她来说,是一件挺解恨的事。 可是莫云烟死活不让查真相的反应,却让向晚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她看戏的样子似乎是引起了洛归帆的不满,洛归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犀利:“怎么了,向小姐,是不是看见云烟遭了殃,在一边幸灾乐祸?” 他的话引起了沈逾白的注意。 沈逾白回过头,看见向晚竟然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眼神里满是惊喜。 可想到洛归帆刚刚的话,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怎么了,洛伯伯,向晚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他的话语里有明晃晃的护短。 洛归帆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半晌,他脸色铁青:“逾白,你怎么会为这个女人说话?你要看看,谁才是你以后的妻子!” 沈逾白听了洛归帆的话,笑了又笑:“伯伯,我沈逾白的妻子是谁,不是由您说了算的!” 第198章 暗恋就是一场独角戏 洛归帆怎么都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驳他的面子,甚至还说出了,未来妻子不知道是谁的鬼话! 一时间,心口堵了一堵墙。 向晚惊讶地看了一眼沈逾白,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去得罪未来的老岳父。 可她不愿再和沈逾白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无所谓似的走了。 那惨淡的笑容,像是无数的针,铺天盖地扎在沈逾白的心里、眼睛里。 “逾白!” 莫云烟叫了一声,“爸,你别生气,我和逾白之间,经常这样开玩笑的……” 洛归帆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眼神,深深地叹了口气。 向晚离开后,转身去了酒店的小花园。 这次的认亲宴是在洛家名下的酒店里召开的,一切都是最高规格。 无数人来捧场。 向晚只觉得无聊。 她一个人默默坐在亭子里,赏着花,喂着鱼,想着心事。 就在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人。 “晚晚,你让我好找!” 林祁从向晚身后跳了出来。 “你怎么不去前面,很热闹的,听说你的偶像林韵老师也亲自到场了……” 林祁一直关注着向晚的一切。 那一天,向晚抱他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可谁知,向晚还是懒洋洋的:“林老师?我知道,她肯定会来的。” 上一次,向晚就已经见识到了林韵老师的长袖善舞。 所以对于她这次出席认亲宴,她一点也不意外。 林祁似乎是看出来向晚兴趣缺缺,他眼睛里的星光也一点一点黯了下来。 “晚晚!” 唐锦挽着陆淮的胳膊,施施然走了过来:“好久不见。” 向晚回过头,看见唐锦张开大大的怀抱,热烈地抱住了她。 “前一阵子我见你失去了记忆,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后来又听说你恢复了记忆……现在你好点了吗?” 唐锦看着向晚,眼神里满是关切。 就连陆淮,也目光深深地看着向晚。 向晚没心没肺似的笑了笑:“早没事了,不用担心!” 说着她看了一眼陆淮,语气里很是不好意思:“陆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竟然忘记了你……” 说起当初失忆的事,向晚就觉得羞愧。 她怎么能忘了当初就她于水火的陆淮呢? 陆淮却不在意地笑笑:“你没事就好,再说了,你当时回去的年纪,确实不认识我。” 说着,陆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自顾自地笑了笑。 向晚见他这样,也知道,他是在想她当时出糗的事,一时间又羞又气,脸红不已。 林祁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话,有种插不进去嘴的感觉。 片刻后,他有些着急:“晚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你前一阵子失踪,找不到你的时候发生的吗?” 林祁知道,前一阵子,向晚找不到人影,问起来,舞团里的人才说她去集训了。 但事后想想,十有八九,就是发生在这一段时间的事。 向晚想回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映着日光,沈逾白气宇轩昂地走了过来。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犹如神邸的俊颜上,给他整个人增加了一层神秘。 莫云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眼睛里冒着寒光。 向晚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看着沈逾白一身周正的西装,陪在莫云烟身边,嘴角升起苦涩的笑…… 这才是沈逾白。 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这才是他注定了要娶的妻。 而她,注定了,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真是庆幸,她已经认清了事实,能够波澜不惊地面对这一切…… “晚晚,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似乎是怕向晚听不见,莫云烟竟然又重复了一遍。 向晚盯着莫云烟看了几眼,黑眸幽深:“我们在说那个小视频,别说,声音真的挺像莫姐姐的……” 莫云烟的脸瞬间白了一下,意识到失态后,她回过神:“晚晚,你真会玩笑。刚刚这个视频的来源已经找到了,是国外的一家影视公司。” 得知这个消息的莫云烟松了一口气。 好在,徐森念了最后的一丝情意,没有置她于死地。 向晚没再说话,待看见沈逾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扭过头,冲着林祁笑:“林祁,听说外面有舞会……” 虽然现在不是晚上,但是,洛归帆爱女心切,专门办了全天的舞会,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大出风头,让所有人一展他女儿跳舞的风采! 林祁立马会意,眼里眉梢都是喜悦:“走吧,晚晚,咱们好久没有跳舞了……” 向晚站起身,无视沈逾白黑成包公的脸,约着唐锦和陆淮,一起去了舞池。 舞池里,男男女女跳着交际舞,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林祁非常绅士地弯下了腰:“向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向晚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他们挽着胳膊,翩翩起舞。 他们默契地配合、出众的外形,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关注。 唐锦看着林祁对向晚殷勤备至,心里泛起了酸意。 她打心眼里羡慕向晚。 羡慕她有一直追求她的林祁,有被誉为行走的荷尔蒙的初恋沈逾白,还有一直默默爱着她的……陆淮。 想到这里,唐锦的心在一次痛了起来…… 暗恋就是一场晦涩的独角戏。 她默默地演完了全局,却不能希冀着别人能给她一点点的回应…… “陆淮,我们要跳一曲吗?” 唐锦鼓足了勇气,却发现陆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向晚身边。 他虔诚地弯下腰,伸出胳膊,郑重其事的邀请向晚跳舞。 向晚迟疑地看了一眼唐锦。 她的目光引起了陆淮的关注。 陆淮亦转过身,回看她。 这样专注的注视,唐锦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她情不自禁地绽开微笑…… 向晚回馈她同样热烈的笑。 她发现,唐锦真的是一个大家闺秀…… 无论什么时候,她永远仪态端庄。 唐锦看出陆淮眼底的渴盼,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他和她,似乎天生一对。 她爱着陆淮,陆淮爱着向晚,向晚却爱着别人…… 在感情里,他们都在唱独角戏!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爱着他的伤,心疼着他的痛。 到了此时,她竟然对陆淮产生了一丝同情。 她还有和心爱的男人订婚的时候,可陆淮呢,连跳舞似乎都是奢望。 想到这,唐锦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向晚看到唐锦不在意,她大大方方和伸出手,和陆淮跳了起来…… 陆淮和向晚的舞再一次点燃了全场。 尤其是向晚,她灵动的舞姿,几乎征服了在场的所有男士女士…… 大家似乎都很意外,为什么她的舞竟然跳得比“荷花杯”的获奖者,还要厉害! 一时间,她的讨论度竟然意外比莫云烟的高。 沈逾白看着陆淮和向晚再一次跳舞的场景,看着陆淮的手放在向晚的腰上,看着向晚在陆淮面前低下了头,看着向晚眼底氤氲的泪光,眼底里一片厉色。 心口更好像是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 他无法容忍别的男人和向晚接触半分。 更无法想象,以后向晚会和林祁在一起吃饭、睡觉……做当初他们做过的事…… 一想到这,沈逾白眼底猩红一片。 他沉默半晌,看着一脸喜悦的陆淮和林祁,忽然产生一种不顾一切想要摧毁的冲动。 他拿出了手机:“商路,帮我办一件事,办不成,你就不用干了!” 第199章 向晚的身世 洛熙在角落里静静观察着向晚跳舞。 琉璃灯光打在向晚挺翘的秀鼻和微弯的嘴角上。 她的身上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洛熙看着向晚的侧脸,他惊讶地发现,从某个角度看,向晚长得像极了刚接回家的二叔。 还没有经历车祸和面容重塑的二叔…… 一刹那间,有个念头在洛熙的脑海里疯狂闪过。 他挥了挥手,找来了张秘书,在他耳边低语。 向晚一曲舞毕,重新回到宴会角落里。 林祁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接了个电话走了。 洛熙迎了上去:“向晚,你有没有和我的二叔做亲子鉴定?我第一眼见你,还以为你就是我失踪的妹妹呢。” 说着,洛熙温和地笑了笑,脸上的邪魅和慵懒都被冲淡了不少。 向晚听了洛熙开玩笑似的话,不太在意地耸了耸肩:“做不做都没意义的,莫小姐才是你真正的妹妹。” 洛熙对于莫云烟是他妹妹这件事,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惋惜地说:“我倒挺希望你和我二叔做个鉴定,因为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天生就是兄妹呢。” 向晚眨了眨眼睛,嘴角挂着狡黠的笑:“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说不定我们这种没有血缘的兄妹,会比那些兄弟阋墙的骨肉要亲很多呢。” 洛熙回过神想了想,忽然有些释怀:“还真是!” 莫云烟寻找沈逾白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张秘书。 他正偷偷躲在角落里,侧着身,似乎在打电话。 “一定要尽快查清楚她的身世……对……洛总有些怀疑……这件事要做得低调……” 莫云烟听得心里起疑。 查什么身世? 难道是她的身世? 莫云烟想到徐森,脸上的冷汗迅速落了下来。 她进莫家时的身世,之所以经得起查,是因为有徐森在中间斡旋。 而今,徐森和她关系闹僵了,如果想要查,这里面的事,简直就是纸糊的似的。 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想到这,莫云烟冷汗涔涔。 事到如今,她和徐森之间,要么两个人拴在一条绳上,要么他悄无声息地死掉。 莫云烟想到今天的视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狠…… * 认亲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向晚离开酒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街上亮着无数的街灯。 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向晚站在酒店门口,准备打一辆车。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向小姐,沈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商路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停靠在马路边。 看得出来,为了接她,商路花了不少心思。 向晚垂眸看了他一眼,脸上面无表情:“不用了,商路,我已经打到了车。” 她实在搞不明白,沈逾白做这出是为了什么。 他不应该陪着莫云烟,当她洛家、莫家的东床快婿吗? “上车吧,向小姐,沈少爷的命令,我无法拒绝。” 商路一脸为难,眼睛里流露出“楚楚可怜”的酸楚。 “不用了,就说我不坐!” 说着,向晚往后撤了几步,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商路还想继续劝说,却见陆淮的车开了过来,唐锦坐在副驾驶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陆淮侧了一下头,冲着向晚喊:“丫头,坐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向晚扫了一眼商路,笑着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一路上,陆淮罕见地有些沉默,倒是唐锦不停地活跃着气氛:“晚晚,我看林祁对你好用心啊,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向晚想起林祁一脸的真挚,脸上浮现了一丝娇羞:“是……” 陆淮听到向晚的回答,握方向盘的手停了一下。 透过倒车镜,他看着向晚恬静的脸,脸上飘过一丝憾恨…… 唐锦心里溢出了一点甜蜜,她发自肺腑地恭喜向晚:“挺好的,林医生是青年才俊,又对你有真心,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向晚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她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可她微弯的嘴角,却透露出,她对林祁的印象不错。 如果林祁再用点心,或者,时间长了,向晚爱上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陆淮的脸上浮现出明晃晃的失落。 他看着向晚的笑脸,有些出神。 长长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陆淮的车在距离别人0.5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上的唐锦和向晚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陆淮?” 唐锦拉进了车窗上的把手,神情紧张。 向晚看着前面的奥迪车,也有些后怕:“没事吧,陆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陆淮看着前面正在起步的车,语气依旧平静:“没事,是我一时没注意,闯了一个红灯。” 唐锦看着陆淮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了然。 她知道,陆淮是因为向晚而走神了…… 想到他眼里只有向晚的样子,唐锦心里泛起难言的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下情绪。 向晚倒是没有看出两个人的异常,依旧照例看着窗外的风景。 秋风闪过,刮起一阵寒意。 街上的行人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脸上露出疲色。 向晚从他们麻木的脸色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爸爸,印象里,他也是这样,行色匆匆,撑起了儿时的家…… 就在向晚神游物外的时候,她的电话忽然响了:“晚晚,你在家里吗?我有点事,想要见你一面!” “很重要!” 林祁不安地站在向晚家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楼下的动静。 生怕林家的人突然跑过来,接他去订婚…… “林祁?!” 向晚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很是惊讶:“你怎么了?” 向晚听出了林祁的不对劲,担心不已。 “见面再说,无论如何,我要见你一面!我在你家里,你快来!” 似乎是怕人监听,林祁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陆大哥,车速再快一点,林祁在家里等我!似乎是有重要的事要给我说……” 陆淮直接踩了一脚油门…… 第200章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到了单元楼门口,向晚还没进下车,就看见一群黑衣人走了上去。 他们脸色凝重,步履匆匆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搜,林少爷估计就来这里了……” “嘘,别打草惊蛇!” “直奔向小姐家……” 陆淮看见这种情况,直接锁了车门:“丫头,这群人似乎是冲你来的,今晚,你先不要下车,先去陆家,等安全了,再回来。”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调转车辆,准备离开。 可向晚却有些慌乱:“不行的,陆大哥,林祁在家门口等我呢,我不能这么置之不理!” 但陆淮却异常强势地打了方向盘:“我安排人过来看看情况,你别下来。” “是啊,晚晚。” 唐锦也赞同陆淮的看法:“这群人来者不善,你不能就这么一个人上了楼,还是和林祁解释清楚,等到安全了再去找他。” “万一这群人就是找林祁的呢?万一是找他麻烦的呢?” 向晚想到刚才的电话,忽然想清楚了一切。 唐锦和陆淮对视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更不能去了,去了也是添乱!” 说着,陆淮再一次踩了一脚油门。 “不行,我不能不管林祁……” 向晚的话还未说完,林祁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向晚,我在你们对面小区旁边的便利店里,你到了吗?” 挂了电话的林祁越想越不对劲,他知道,父亲也能猜出来,他会在第一时间来找向晚,所以,他挂了电话,就直接走了。 陆淮听到林祁这样说,直接调转了车头…… 到便利店的时候,向晚看见林祁战战兢兢的站在角落里,眼睛不时地瞄着窗外。 “林祁!” 向晚,满怀欣喜地走了过去。 她直接拉起林祁,去了陆淮的车上。 陆淮见林祁上车,迅速地打转方向,直奔陆家。 “林祁,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不及坐定,向晚立马发问。 “晚晚,是这样的,我父亲用我的母亲来逼我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林祁只要想到父亲为了利益,不惜把他卖给叶家的事,就觉得心寒、 他本以为,父亲亏待他和母亲这么多年,怎么都会想办法补偿,却没料到,他竟然因为一个项目,直接逼他和叶家订婚! “所以,我逃了出来……现在,我父亲的人正在四处抓我回去……” …… 向晚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觉得满身疲惫…… 这一天的经历太过于光怪陆离。 她几乎来不及细想里面的猫腻……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 一打开灯,意外发现,沙发上竟然笼着一团黑影,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还有一个半明半昧的红红的火点,在黑夜里燃烧。 那一瞬间,向晚脑海里闪过黑衣人的身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瞳孔更是急剧收缩起来…… “啊!” 向晚尖叫一声,立马开了门,想要夺门而出。 却不曾想,那一团影子的速度竟然比她还要快。 她的门还没有打开,那团影子就抱住了她。 “跑什么!是我!” 沈逾白似乎也没想到,向晚会害怕成这样。他走上前,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抱住了她。 向晚没想到沈逾白竟然可以直接到她的家里。 她还以为是黑衣人偷偷跑到她家,逼问林祁的下落呢! 知道不是黑衣人后,向晚立刻推开他:‘沈少爷,你怎么会在我家?”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沈逾白,语气不善:“别搂搂抱抱的,放尊重点!’ 被推开的沈逾白也不说话,他只是打开了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也是我家,我想来就来!” 向晚一时气结,没想到,沈逾白竟然这么无赖。 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是他的家! 她无视他的话,再一次推搡着他。 可沈逾白却像是大山一样,岿然不动。 “向晚,林祁,是不是你帮他逃跑的?” 向晚没想到问林祁下落的人竟然是沈逾白,推搡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一时不察,脸上竟然有些慌乱。 片刻后,她镇定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她再一次打开了门:“深更半夜的,沈少爷来我这不合适,还是请回吧。” 向晚的声音冰冷又绝情,拒绝人的意图非常明显。 似乎看到的不是往日的恋人,而是一个登徒子。 沈逾白愣了一下,心口处的拥堵、酸涩像是无数的牛毛细针,随着血脉行走在五脏六腑。 他眸子黯了黯:“向晚,我说完话,就走。” 向晚无所谓似的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给你三分钟时间,超过了,我会直接打电话报警。” “向晚,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就不能,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沈逾白眸里的痛色很明显。 “不能,你还有两分半……” 向晚再一次冷冷开口。 “向晚!” “你还有……” “向晚,我想给你说,你等我半年,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沈逾白扶着向晚的肩膀,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恳切:“看在我也不知情的份上,你等我半年,半年后,如果我没有成功,那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说着,沈逾白使劲摇晃着向晚,试图唤起她的一丝反应。 向晚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沈逾白,我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给你机会呢?” 她抬起眼眸,平静地望着他,眸子里无喜也无悲:“你已经要结婚了,我为什么要冒着天下人的指责,去给你当小三呢?” 空气立刻粘稠下来,沈逾白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疼包裹着他。 就在此时,向晚的手机屏幕却再一次亮了起来。 林祁在手机关机的最后一秒发来的信息终于穿越了重重困难,发送到了向晚的手机上:“晚晚,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等我到了国外,你就做我的女朋友,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 沈逾白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几个字,眼底通红一片,心里的魔鬼也冲破了牢笼,释放了出来。 他长臂一挥,直接夺走了向晚的手机:“呵,一生一世一双人!向小姐,你变心得还真快!” “沈逾白,你凭什么拿我的手机?” 向晚说着,直接跳了起来去夺她的手机。 沈逾白故意使坏,他把向晚的手机举得高高的,趁着向晚跳起来的空,低下了头…… 向晚湿漉漉的红唇一下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像是开关一样,沈逾白只觉得体内的欲望被放开了闸…… 他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抱住她深深地吻了起来…… “” 第201章 告白的修罗场 滚烫的吻汪洋恣肆,几乎淹没了向晚。 向晚挣扎着,勉强保持清醒。 “沈逾白,你放开我!” 向晚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她双手握拳,用尽全身力气在他的胸膛里锤了好几下。 可惜,对沈逾白来说,她的这两下花拳绣腿,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再次拉着向晚,抱着她在怀里继续吻了起来。 熟悉的吻传了过来,沈逾白嘴角带着笑意。 像是攻城略地一样,他此刻在享受着打江山的快乐。 向晚使出全身的气力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被他牢牢地圈禁在方寸之地。 这个吻维持了许久,直到向晚窒息,喘不过气,沈逾白才放开了她。 被吻过的向晚双颊通红,嘴唇红嘟嘟的,像一朵被雨水灌溉过的芙蓉花。 沈逾白眸光紧了又紧,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他低头,想要再一次亲吻她。 向晚看出了他的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沈逾白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沈逾白被打得头偏在了一边,脸上也出现了鲜红的巴掌印。 “沈逾白!” 向晚声音颤抖,她看着眼前这个巧取豪夺的沈逾白,眼圈寸寸发红:“我说过了,别碰我!” 沈逾白只觉得嘴里有一片腥甜,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 可他却并不在意,只是邪邪地笑了:“打得好,向晚。” 向晚一下子懵住了,她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沈逾白得了失心疯。 “沈逾白,有病就去看病,我这不是精神病院。” 说着,向晚推搡着沈逾白,想要把他赶出去。 可她的这点气力和身板,和沈逾白比起来,简直不够看的。 沈逾白只是悄悄转了一下身体,变了个姿势,很快向晚的推搡就变成了投怀送抱。 “不用这么热情,这么主动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沈逾白浅笑出声,伸出修长的胳膊抱紧了向晚。 向晚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这么无耻,她气得俏脸通红,眼睛里更是凝结了无数的水汽。 就在这时,向晚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沈逾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底晕出一片深色。 “沈逾白,把手机还给我!” 向晚听着手机铃声,再一次闹了起来。 沈逾白看着一脸恼怒的向晚,又看了眼来电显示,像是恶作剧一样,他的嘴角噙了一丝狡黠的笑,当着向晚的面点开了免提。 陆淮带着伤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丫头!你睡了吗?” 他似乎是喝多了酒,说话时带着几分醉意。 “陆大哥。”向晚慌张开口,她想说沈逾白在这里,千万别说林祁的去向。 可她刚张开口,就被沈逾白钻了空子。 沈逾白一只手把她环在怀里,一只手捏着手机,脸更是无耻的低了下去,缠绵悱恻地吻着向晚。 陆淮没听出向晚的声音,反倒是多了几分兴奋:“丫头,你没睡?” “既然你没睡,我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 陆淮在手机那边静静地说,他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喜欢你,始于初见,惊于才华。我想和你长相厮守,却发现你的身边已经有沈逾白了,现在我听说你们已经彻底分开了,我想重新追求你……” 向晚听着陆淮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的印象里,当初的陆淮不是说过,他喜欢的人,是唐锦吗? 怎么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而沈逾白,在听见陆淮的告白后,眼睛里的邪魅更加狂狷了。 陆淮没有听见向晚的回答,还以为她是在害羞。 或者,顾虑唐锦…… 所以主动开口:“向晚,我和唐锦之间,根本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和她,只是协议订婚,当初,我那样说,也是想要以兄长、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后来是因为我的公司出现问题,需要和唐锦联姻,但是,我们之前协商过,如果我们找到了自己一生所爱,是可以分开的。” “所以,向晚,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陆淮低沉的声音里满含柔情,听得人心头动摇。 向晚纵使不对陆淮动心,可此时心里竟然也有了一种柔柔的情绪在激荡。 可她的唇被沈逾白封印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向晚,你在听吗?” 陆淮似乎是意识到不对劲,在电话那边催促了一下。 向晚想要说话,却发现沈逾白依旧牢牢地控制了她。 她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可手机屏幕上,却被沈逾白敲击了一下,传出了“滴滴”声,好似在回应陆淮,她在听…… 陆淮见向晚在听,再一次给向晚告白:“丫头,你能给我个机会吗?我一定会比沈逾白做得好!不会让你伤心……” 向晚看着沈逾白眼底越来越浓的阴厉和黑气,还有他嘴角的似笑非笑,心底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沈逾白就接起了电话:“小叔,这么晚了,还给我的女人打电话?真是让你费心了……” 陆淮万万没想到,手机对面竟然不是向晚,而是沈逾白! 这么一瞬间,即便陆淮受过良好的教育,此时也不禁有了薄怒。 “逾白,你深更半夜怎么会在向晚那里?” 陆淮的酒醒了大半,声音也不禁高了几分。 沈逾白淡淡的笑,那丝笑竟然让他脸上的巴掌印都柔和了许多:“我不在这里在哪里?这里是我的家。” 说着,沈逾白再一次大刺拉拉地坐了下来。 手里晃动着一枚钥匙。 向晚认得出来,那是她家门的钥匙。 此时的向晚看着沈逾白一脸淡然的样子,只觉得心口满满都是怒火。 可前两次的行动失败,让向晚不敢轻易去推搡沈逾白。 “你家?” 陆淮只觉得胸口的怒气翻滚着,搅动着,胸口更是被压着一个千斤坠。 身为一名成年人的他自然也想出来刚刚向晚的话为什么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沈逾白,别忘了,你的未婚妻是莫云烟!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向晚家里?” “谢谢小叔提醒,所以,只是我和向晚之间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沈逾白直接挂掉了电话。 向晚眼睁睁看着沈逾白像个男主人一样,进她的家门,替她接打电话。 此时更是径直端起了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悠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如果不是那一个巴掌印太过于明显,向晚简直以为,他刚刚不是挨了巴掌,而是来这里度假! 向晚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想兜头泼他一脸的冷水。 就在向晚筹谋着,从哪个角度泼水比较合适的时候,屋外的门铃突然响了…… 第202章 我们回不去了…… 向晚起身,透过猫眼,只看见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男人。 似乎是因为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他竟然透过猫眼,正在往里面偷窥。 两个人猝不及防视线撞在了一起。 向晚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向晚?” 沈逾白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向晚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此时也顾不上推开沈逾白:“沈逾白,你看看,外面有个男人,他正在往里面偷窥。” 沈逾白闻言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他伸出手,想打开门和男人正面相迎。 可下一秒,他开门的手又停了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逾白搂着向晚的腰:“深更半夜,你来我家干嘛?” 沈逾白本就底气壮,他常年练身,又学过武,所以并不惧怕。 但是他担心和男人正面相对会让向晚害怕,索性隔着门和他说话。 屋外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说了句:“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今晚家里来了这么多人?” 沈逾白听见这句话,周身凝结了无数黑气,他轻轻推开向晚:“你去卧室,这件事我来处理。” 向晚这次难得的没有和沈逾白对抗,她乖乖地听从了沈逾白的话,去了主卧。 隔着门,向晚听见沈逾白严厉的质问和男人的闷哼声,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等到向晚出来的时候,门外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沈逾白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下,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有着鲜红五指印的脸上,虽然狼狈,但依然不失俊美。 商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在听沈逾白安排,似乎完全没看着沈逾白脸上的巴掌印。 但紧握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见向晚出来,沈逾白挥了挥手,示意商路去楼下等着。 “收拾东西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浓浓的血腥气使沈逾白微微皱着眉。 刚刚,据那个男人交代,他是楼下的租客,觊觎向晚很久了,听说,这次是踩了很长时间的点。 想到这,沈逾白心里一阵后怕,庆幸今晚他在。 “不,不用了。”向晚连连摆手。 她和他已经分手了,再跟他走算什么事。 可谁知,沈逾白却异常强势。 他拉着她的手,捂着自己脸上的伤,明晃晃一副无赖的样子:“向晚,我头晕,怀疑得了脑震荡,我现在要求你必须去我那里帮我处理伤口,否则,我就告你故意伤害……” 向晚想要甩开胳膊,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他手背上血淋漓的伤口,露着骨头,可沈逾白脸上却没有改变半分,仍是一片淡然。 那一刻,向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曾经在一次外出旅游时,两个人遇到车祸,沈逾白也是这样,抗住了所有可能的伤害,把她一个人牢牢地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了呼啸的车辆。 庆幸,那一次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她毫发无伤。 沈逾白也只是伤了小臂,医生说他差一点拿不动手术刀。 回想起往事,向晚的心就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满是沉重。 她抬起眼眸,轻轻看了沈逾白一眼,眼睛里情绪复杂。 良久后,她出声:“逾白,放弃吧,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话间,她已泪流满面…… 多日来的平静和冷硬在她想起昔日恩爱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沈逾白轻轻擦拭了向晚的眼泪,语气温柔又坚定:“为什么,向晚?难道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地球吗?” 向晚听了沈逾白的话,想笑,可眼泪却不断跌落。 “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沈逾白伏在向晚的颈间,语气温柔又低沉:‘我知道错了……” 有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向晚的身上,烧痛了她的心。 “沈逾白,”向晚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平静,“我不能再当你的小三了……你是知道我的。” 沈逾白静静地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血染在了向晚的手上,向晚只觉得热血烧进了她的骨子里。 沈逾白凝眸看着她,千万缕情意在这一刻汇集。 “我会和莫云烟分开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向晚看着沈逾白虔诚的脸,这一刻,她的心动了…… 她承认,自己在骨子里,一直还爱着沈逾白。 说她贱也好,说她不矜持也罢,她爱的人,终究只有沈逾白!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跟沈逾白回去。 回去后的她成了什么? 小三,情妇? “沈逾白,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向晚仍是坚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沈逾白分手,那无论她多么爱他,都不可能再回头。 “沈逾白……” 向晚还没说完,忽然见沈逾白头一歪,倒在了向晚的怀里…… “沈逾白?!” 向晚在这一刻彻底慌了神,所有的冷静都消失不见…… 她准备拿出手机打120,却看见商路走了过来。 似乎是要汇报什么情况。 一见沈逾白晕倒在沙发上,立马也慌乱起来:“少爷,少爷?您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最近酒喝多了,又没有睡觉,导致身体扛不住了?” 向晚听着商路的话,很是无奈。 她没想到,沈逾白竟然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向小姐,你帮我搭把手,把少爷抬到车上吧,少爷公寓那里,有之前医生给他开的药。” 向晚不疑有他,直接扶着沈逾白,下了楼。 直到商路的车停到了沈逾白的公寓楼下,向晚才逐渐醒过神…… 她打开车门,想走,却被一双手牢牢拦住了。 第203章 他强迫她,囚禁她…… “向晚,这么快想走,难道是不想对我负责?” 沈逾白挑着眉看她,手背上的鲜血汩汩地流着,滴落在真皮沙发上,猩红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向晚看了又看。 沈逾白的手上,虽然有些伤口,但是精神状态,根本不是刚刚她看到的那么“虚弱”。相反,因为刚刚在车上“小憩”过,所以这会儿看着神采奕奕的。 很明显,这是刚刚他们主仆二人故意演给她看的一出戏。 想到这,向晚顿时觉得,心里刚刚留存的那一点感动和担忧都消失不见了。 “沈医生,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吗?怎么可能需要我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向晚再一次掰开沈逾白的手,想要从车上跳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她竟然碰到了沈逾白的伤口。 沈逾白本来低着头看她,竟然突然抱着伤口“嘶”了起来。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看样子是痛极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突然皱着的脸,也有些意外。 可她也知道,沈逾白这个人,奸诈多端。说不定这又是他耍出来的花招。 想到这,向晚想也未想,第一反应就是要打开车门,继续跳车。 她才不会坐在车上,坐以待毙。 然而,商路不愧是沈逾白身边的得力助手,他竟然在向晚打开车门的一瞬间,直接把车门锁住了。 向晚看着近在咫尺的自由,心里再一次燃起了无名之火。 “沈逾白!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已经结束了!” 向晚盯着他的脸,语气很是不善。 沈逾白听着她的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结束了,就在续上。再说了,今晚我的伤是因为谁?” 向晚立时气结。 就在她想要和沈逾白闹争执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向晚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林祁打来的电话。 她想到最近林家还在找他,而沈逾白和林家有血缘关系,所以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怕我知道林祁的去向?” 沈逾白挑了挑眉,语气似笑非笑:“如果我想查,现在林祁应该已经坐上回国的飞机了。” 向晚被说中了心事,脸色白了许多。 她回想起和林祁分开时,他对她真挚的告白,还有两个人的约定,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诚然,她和林祁之间,没有像她和沈逾白这样浓烈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林祁真的很不错。 现在沈逾白马上要和莫云烟结婚,她也确实该走出这段感情,和林祁有一个新的开始。 想到这,向晚下定了决心。 “沈医生,既然说让我帮你敷药,那就快一点吧。” 向晚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推搡沈逾白,而是认命般的,就这样,答应了沈逾白给他上药。 “呵,想给我上完了药,然后赶紧回去和林祁双宿双飞?” 沈逾白突然发狠似的,捏起了向晚的下巴。 黑夜里,他的眼尾发红,眸色深深,像一匹散发着野性的狼。 “告诉你,永远别想!” 沈逾白竟然不顾一切地抱起了她,上了楼。 一路上,向晚锤锤打打,又气又恨。 可这些对沈逾白来说,无非就是小儿科而已。 转眼间,就到了公寓。 公寓还是之前的样子,一点没变。 黑灰色的装修风格依旧冷冰冰的。 只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所公寓外,整整一个楼层多了很多人。 都是沈逾白专门用来监视她逃跑的人。 向晚看着这些西装革履的人,心沉到了海底。 沈逾白今晚去她那里,根本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压根就不是简单涂药那么简单。 向晚心里立刻气恼了起来。 “沈逾白,你是要做什么?” “带你回你该回的地方。”沈逾白语气冰冷,似乎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向晚心里委屈、难过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就心灰意冷的心更加失望了。 他似乎永远是这样,喜欢逼迫她,对她用强。 “沈逾白,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我回到这座公寓,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向晚看着沈逾白满是戾气的脸:“不可能!” “我和林祁已经约定好了,只要他平安到达国外,我就做他的女朋友!” 似乎是失望到达了极致,她竟有些疯魔。 “沈逾白,按辈分,我得叫你一声表哥!你不会是想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似乎是心里积攒的怨气太多,向晚竟然故意用他和林祁之间的关系激怒他。 沈逾白听到“表哥”两个字,眼底瞬间通红一片。 他快步走到向晚身边,不顾手上不断流淌的血,狠狠地捧起了她的脸。 “向晚!你是故意的对吗?” “故意用林祁来激怒我?” “可惜了,我对表亲之类的,一向不太看重,只要是我看上的人,别说是我的表弟,就是我的亲弟弟,也不行!” “既然你们的条件是林祁到了国外,你们就在一起,”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那不如,就不让林祁到国外。” “万一飞机出事了呢?” 沈逾白说着,脸上露着残忍的笑。 向晚瞬间白了脸。 她怔怔看着沈逾白的脸,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用一种陌生的、满是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沈逾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在用林祁的生命威胁我?” “那我告诉你,如果林祁出了什么事,那我,绝对不会独活!” 向晚无视他要吃人的眼睛,脸上满是慷慨赴死的悲壮。 “呵,好一对苦命鸳鸯!” 沈逾白冷笑一声:“那如果他一不小心被林家人发现了呢?万一他被叶家逮回去,被逼完成婚礼呢?” “向晚,我劝你不要惹怒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对林祁做出什么事来。再说,”沈逾白轻轻地抚着向晚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不要做一个渣女。” 向晚看着沈逾白状似疯魔的样子,心里在一次产生了一种悲哀。 是啊,他心里笃定,自己心里有他,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着她。 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困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 “向晚,你考虑清楚,林祁的性命、前途,都握在你的手里……” 说完,沈逾白轻轻起身,从医药箱里找出了纱布、绷带之类的东西,递给了向晚。 “在帮我处理好伤口前,你都可以考虑……” 说着,沈逾白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把手伸了过去,让向晚处理伤口…… 第204章 沈逾白,你别逼我了…… 向晚看着沈逾白受伤的手,恨不得把所有的药一股脑儿倒在他的伤口处,好让他体会一把钻心疼的感觉。 但是想到林祁,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沈逾白,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向晚盯着沈逾白的脸:“你把我困在这里,是为了让我给你当情妇吗?” “别忘了,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沈逾白扬了扬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仍是平静如水:“是,但是我说过,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最多半年,我就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沈逾白淡然得好像说得不是他的婚事,只是一件平凡小事而已…… 向晚皱着眉,眼角有失望。 从前同居时,如果沈逾白说这样一段话,或许,她会感动,会愿意等待。 但是,到了现在,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向晚:“沈逾白,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接受,或者感动!告诉你,不会!” “我不需要你施舍给我的婚姻,我只需要你彻底远离我的世界,让我和我想在一起的人,好好相处!” 沈逾白看着她平静的脸,眼底红色越发得深了:“向晚,你考虑清楚了!” 说着,他扔给她一个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林祁坐飞机的视频。 向晚看得脸色发白。 沈逾白看着她有些触动的脸,眼底一片深色。 随后,他又拿出一份资料,扔给向晚。 向晚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陆淮和东南亚做交易的资料。 里面的一些生意,不仅涉及灰色地带,还涉及国家明令禁止的领域…… 一时间,向晚也有些慌乱。 “向晚,我想,你也不希望陆淮锒铛入狱吧?” 沈逾白静静地凝视她。 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浓情。 向晚却只觉得压抑。 她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水果刀,语气淡淡:“沈逾白,你带我回这里,又给我看这些资料,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沈逾白看了看手上的伤,轻轻地把手抬起来,放在她的手上:“先帮我包扎伤口。” 他的动作轻柔,语气更是亲昵,似乎他们还是当初恩爱的情侣。 向晚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只觉得心脏好像被锁进了笼子里。 她忍着心里的难过,帮他给伤口涂药,又细心地包上绷带。 沈逾白看着手上缠着的像木乃伊一样的纱布,脸上无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笑意映在眼睛里,好像上好的琉璃花灯,使整个屋子都流光溢彩起来。 “向晚,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这样,不管是林祁,还陆淮,他们都会有好的结局。” 沈逾白从怀里摸出了一支香烟,放在嘴边闻了闻,语气淡淡。 脸上满是笃定。 向晚看着沈逾白,只觉得他无耻、偏执!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曾经沈逾白羞辱她时的回忆。 “她只是我的一件工具而已……” “我和她只是玩玩……” 向晚只觉得心口有一把火在燃烧,心里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像是催化剂,一下子点燃了她身上所有的恨意。 那一瞬间,对沈逾白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凭什么他要她回头,她就要回头?! 她偏不! “沈逾白,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如你的意?” 电石火花间,向晚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高高地举了起来,正对着沈逾白。 昔日恋人拔刀相向。 怎么看都觉得悲凉。 向晚更是难过。 她双目通红,双手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沈逾白,你再逼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就着,她的手里的刀不停地往沈逾白身前送。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手里的刀。 身体一动不动。 好像一尊雕塑。 “向晚,我不信,不信你会舍得杀我。” 说着,他的身子竟然又往前挪动了半分。 像是自暴自弃似的,又像是故意,他的胸口恰巧对着向晚的刀尖。 “如果,捅我一刀能让你解气,能让你原谅我,那我不介意。” 说着,他的身子故意往刀上送,一寸寸地向前逼近。 向晚的刀不自觉地往后挪。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的刀也退无可退。 “为什么,沈逾白,为什么!” 向晚带着哭意的发问像是来自于灵魂最深处,带着歇斯底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说着,她的刀调转了放心,对准了自己。 “沈逾白,你说得对,我杀不了你,可我可以杀得了自己!如果我死了,那你还能威胁谁?” 说话间,向晚的刀已经放在了脖子上。 沈逾白悠然的神色立马顿住了,脸上浮现出明晃晃的慌乱:“向晚,别闹了!拿着刀不是开玩笑的,快把刀放下!” “向晚,想一想你的母亲,她还在医院等着你……” 向晚一愣。 沈逾白永远是最知道如何拿捏她七寸的人。 “沈逾白,” 向晚开口,手上的刀也不自觉松了一些。 沈逾白反应极快,手上的动作快得让人只看见残影。 他劈手握住了向晚的手,狠狠地把刀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的胸膛。 “向晚,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说着,沈逾白握着她的手,狠狠地往自己的心口一送。 锋利的刀剑顺着肌肉松了进去,直至碰到坚硬的骨头,可沈逾白却眉头不皱一下地往里松了一下。 温热的血迸溅出来,一下子染红了向晚的眼睛。 向晚看着沈逾白胸口处的伤口,只觉得手抖得拿不住纱布:“沈逾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晚泣不成声……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有些伤口,落在别人的身上,可痛却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但沈逾白却不管不顾抱住了她:“我知道,向晚……” “你怨我不该这么逼你……可我不愿,不愿看着你就这么和林祁在一起……就这么离我而去……” “所以,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只是,你不用伤害自己,如果心里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是了……” 第205章 重归于好 向晚手忙脚乱地拿着纱布,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眼角的泪也滴滴答答落在沈逾白的伤口上。 从前单位培训的那些应急方法,到了此刻仿佛成了花架子。 纱布胡乱地缠绕着,被鲜血染红。 向晚看着伤,眼底再一次聚起了水雾。 “向晚,还恨我吗?如果恨我,我可以再刺一刀……” 说着,沈逾白挣扎起身,大有不刺一刀不罢休的感觉。 向晚牢牢按住了他的身体,“别动……” 到了此时,她已经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了。 “向晚,答应我吧……” 沈逾白染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向晚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我半年……” “如果我不能在半年时间里,践行我的承诺,就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沈逾白的声音里,满是沧桑和深情。 它们夹揉在一起,凝聚成无数小雨滴,泡软了向晚的心…… 这一刻,向晚看着沈逾白,竟不知何去何从…… * 沈逾白是被秘密送到医院里去的。 向晚怎么也忘不了,送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沈逾白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追问她:“向晚,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为我打破一次原则?” 向晚凝视着沈逾白的脸。 理智和情绪在脑海里打架。 一个声音说:“原谅他吧,毕竟当年的事,他也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说:“不行,难道你忘了之前所受的屈辱了吗?再说了,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医生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答应他吧,不然,我真怕他下不了手术台……” 向晚听见“下不了手术台”几个字,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这一刻,她发现,什么道德,什么原则,都没有一个沈逾白重要! “沈逾白,” 向晚看着沈逾白胸口的伤,眼睛里有了难得的柔情,像是天边的星星,给她艳丽的脸上多了一丝绮丽。 “如果你可以平安出手术室,我就答应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似乎比医生的手术刀还管用。 沈逾白竟然能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也有了红色,眼睛里更是洒满了星河:“向晚,这是你答应我的,别人都在这里听着呢,你不许反悔!” 说着,他不管不顾地在向晚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像是盖章一样。 “这下子,你跑不掉了!” …… 沈逾白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黎明。 手术的这几个小时,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向晚看着麻醉中熟睡的沈逾白。 他眉目舒展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长得本就英挺魅惑,这一笑,更多了一些风流清俊。 像是天边的月,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向晚得知沈逾白并无大碍,紧张的心也松散下来,她躺在另外一张床上,闭上眼,睡意如山…… 向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的这段时间里,身边的男人悄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商路一脸恭敬地站在走廊里:“少爷,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荷花奖那边的评委已经出国了,推迟半年,应该不难……” 沈逾白淡淡地笑了下,眉目间多了懒散优雅:“最近公司事情多,我爷爷和我二叔那边有没有什么行动?” 沈逾白的二叔沈云霆,时刻希冀着能够夺得沈家的管权之位。 只可惜,沈权却喜欢直接把位置传给孙子。 哪怕他对外的职业是医生! “沈董事长一直很关注您和莫小姐的婚事,还说,让你们尽快选一选结婚用的飞机和邀请的对象……如果,让他知道,您和向小姐……” 商路看了一眼病房里正在熟睡的向晚,眼睛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透过玻璃门,沈逾白可以看见向晚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 她的长发披散着,落在枕头上,呼吸微微起伏,像一条睡美人…… 沈逾白眼睛里一下子柔了下来。 看见商路打量的眼神,他变换了位置,直接站在了门口,挡住了那一块玻璃。 商路一见,立马低下了头,继续汇报。 “沈副总一直在游说一些业务部和工程部的人,希望能够多多笼络人心,但是大家现在并不敢明面上收他的好处……” “继续监视,还有我父亲那边,一定要重点关注那个女人和他的私生子!” “是!” 沈逾白交代过商路,直接回了病房。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向晚身边的被子,径直躺了上去。 随后,胳膊放在她的脖颈下,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将近中午,向晚才清醒。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睡在沈逾白的怀里。 两个人交颈而卧,看起来亲密异常。 “你醒了?” 沈逾白的声音里像是含了蜜,听起来,格外的甜。 眼神的一瞥,更是带电一样,撩人,惊心。 向晚忍不住红了脸。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你不是在那一张床上吗?” “昨晚,我梦见有一个人说要来抢我身边最好看的人,我心里一惊,我的向晚怎么能被人抢走呢?一下子就醒了,决定还是睡在你身边,才放心。” 沈逾白定定地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眸里满是深情。 也许是太过于甜蜜,他的声线都是柔柔的。 向晚听了他的话,脸上浮现出一片红色,她轻轻地锤了他一下,眼睛里都是娇羞。 这一锤,可不得了,沈逾白顿时捂着心口,“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 “沈逾白,你没事吧?伤到哪了?” 向晚扒开沈逾白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逾白的伤口,待发现没有鲜血渗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沈逾白看着向晚紧张的样子,一把搂住了她:“我确实受伤了,需要一个吻才能好……” 梳着,他低头吻着她的唇…… 这是两个人久别重逢后,第一次敞开心扉的吻。 两个人都觉得耳红心跳…… 良久,沈逾白伏在向晚的肩头,呼吸深深:“向晚,我真的很想……” 他深邃的眸注视着她,眼睛里的柔情热得能把他融化掉…… 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能够引发他生理需要的人,只有向晚!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流氓话,脸一下子更红了。 “别闹!这是在医院!” 向晚拉上了他的衣服。 “不是医院就可以了?” 沈逾白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促狭。 向晚本就害羞,这会儿,更是觉得身上热燥不已。 她的眼睛慌乱得四处乱看。 不经意间,竟然看见莫云烟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 第206章 沈逾白,和我结婚! 向晚的心,一下子高高提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 她在看见莫云烟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云烟。 沈逾白立刻发现了向晚的窘迫,他收起开玩笑的态度,往门外看了一眼。 看见莫云烟一脸怒色地站在门口,也不惊慌,只是和平常一样,亲亲热热地吻了一下向晚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里等我。” 说着,他不急不慢地从床上走了下去,慢悠悠地走到医院门口。 “怎么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逾白丝毫没有被未婚妻发现“婚外情”的窘迫,有的只是若无其事。 莫云烟看着他那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心里涌起了无限的忧伤。 从前,她爱慕沈逾白,尤其喜欢他这种风清朗月的态度。 永远的慵懒随意,永远的清冷自持。 可如今,当这份清冷照在她的心上,她只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逾白,难道不需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莫云烟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沈逾白一点也不遮拦,态度坦然自若的,好似不是在偷情。 “你们又在一起了?” “嗯。” “到底有什么事?” 沈逾白有些不耐烦。 莫云烟静静看着沈逾白。 此时的他紧贴门外站着,可眼睛却时时透过窗户,锁在向晚身上,脸上的温柔像是三月的春风,和煦、温暖,让人流连。 可偏偏对她说话的态度,却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丝丝地冒着寒气。 莫云烟心里泛起阵阵的寒意,她掐了掐手心,强制按下心头的难过,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听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 沈逾白不置可否地皱了皱眉:“你监视我?”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不信任她的样子,心里的疼痛剧烈又尖锐,眼里的凶狠愈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快速地低下头,调整好状态:“不是,只是我今天来找你,你不在,刚好在沙发上看见了血迹,一想你可能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不该打听的事别问,不该知道的事,最好装作没看见。” 沈逾白扫了她一眼,目光仍是淡淡的,好似眼皮也懒得掀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会装作不知道。”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那一张英挺的脸,只觉得心头的嫉妒和恨意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她一个有着正式名分的人,要被他这样对待? 想到这,莫云烟的嘴角噙着一丝怪异的笑。 恰在此时,向晚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虽是深秋,可她依然赤着足,许是因为来得匆忙,所以病房里没有合适的拖鞋,她又有些懒散,所以直接穿着沈逾白的拖鞋走了出来。 她莹白的脚趾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细白如玉的足穿着一双不合脚的男士拖鞋。 白如玉,黑如墨。 很不搭配,可却又出奇的好看,让人有种想要把玩的冲动。 “逾白,你的电话响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甜美的,娇柔的。 眼睛里包着一汪碧潭,像是含着春水,格外的明媚,有情调。 “怎么光着脚穿着拖鞋?” 沈逾白嘴里挂着嗔怒,可眉目却是那样的生动。 他本就长得好看。 刚刚好似一尊古佛的他,此时虽然有了一个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可出众的五官,竟然因此更魅惑。 “走几步路而已……” 向晚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可沈逾白却不急着电话,只是蹲了下去,用温热的大掌护住向晚的脚,揉捏了好几下,最后道:“去屋里,躺床上睡着,我不叫你,你不用出来。” 向晚觉得难堪。 脸上的红像是浸染的春色。 还有生起气时嘟起的红唇,看着格外的诱人。 像是熟透的樱桃。 沈逾白看她这样,忍不住在她的嘴上轻啄一下。 “乖乖的,在屋里等我。” 他故意在她的耳鬓厮磨,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引起她的阵阵战栗。 向晚怎么也没想到,沈逾白竟然突然当着莫云烟的面,开始来这样甜腻的一套。 虽然她也知道,沈逾白这是做给她看的。 但是,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她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甜。 她点了点头,径直去了病房。 莫云烟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好像是压了无数的沙袋,重得她喘不过气。 心里的嫉妒更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住了她。 就在此时,她又听见沈逾白凉薄的声音:“催眠大师说你不太配合他,这是为什么?当初不是说好的,你要的奖给你,你全面配合去做催眠,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沈逾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黑色的瞳孔里带着冷森森的寒意。 莫云烟苦涩地笑了一下。 她仰起脸,怔怔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 她曾以为,像这样的人一定是她的。 一定会被她收入囊中。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未攻克他内心的心理防线。 反倒是她,再一次又一次的攻克中沦陷。 闭上眼,刚刚的那一幕在眼前回放。 男靓女美,说不出的般配。 更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可这种美好,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掐紫了手心,眼睛里闪过阴狠,“那是因为我刚才知道,深度催眠是很伤人的,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成为一个傻子,” 说着,莫云烟又看了看沈逾白,嘴角阴狠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甜美的笑容:“所以,这个条件不对等,恕我不能接受!” 沈逾白脸上再次闪现不耐烦:“说说你的要求?” 莫云烟看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眼角的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锦囊妙计,脸上带着小人得志般的张狂:“我要你和我结婚!领结婚证!” 莫云烟紧紧地咬着下唇,她的脸上满是坚毅。 眼睛里闪着幽暗的光,像是一只修炼过千年的老狐狸,“你和向晚在一起这件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我不敢保证爷爷什么时候知道,如果他知道,你是因为向晚,才伤得这么严重,即便你现在护着她、守着她,但恐怕向晚,很难有活路吧?” 想到这,莫云烟好似中了百万大奖似的,格外兴奋:“但是,如果你和我领证,爷爷就会觉得,向晚不过是你养的一个小玩意罢了,有我在,他不会对她动手。” “并且,”莫云烟高傲的仰起了脸,满是得意和骄傲:“只有你答应和我结婚,我才会去做心理催眠,否则,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所以,沈逾白,是和我结婚,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还是和向晚短暂地在一起,你考虑一下。” 莫云烟说完了,笑容满面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笃定。 第207章 亲密 她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的凶光。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脊背发凉。 她似乎感觉到,沈逾白似乎下一秒会像狼一样扑过来,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它掐断,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让人惊讶的是,沈逾白竟然忍住了。 他的眼睛里依旧是淡淡的笑:“云烟,你认识我多久了?” 莫云烟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沈逾白会问这个无关的问题。 “十六年了……” 莫云烟心里计算着时间。 从她八岁见到沈逾白,到现在,整整十六年了。 从黄发垂髫,到身材窈窕,整个漫长的童年和青春期…… “十六年……”沈逾白淡淡地念了一下,每个字竟然在这一刻变成了冰刀,直直刺向莫云烟。 “你可知道,威胁我的下场?” 沈逾白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莫云烟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的凶光。 忽然想到前面人得罪沈逾白后的下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他妹妹死亡的真实原因,那沈逾白真的会不念任何旧情的弄死她。 像是碾死一条臭虫一样! 想到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可她还是尽力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保持了甜美的笑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我的背后有莫家,还有洛家! 两家加起来,怎么也能比得上沈家! 想到这,她再一次鼓足了勇气,装作一副不怯场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沈逾白,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 * 沈逾白回来时,直接倒头躺在了床上。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向晚的怀里,身上带着无尽的疲色。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和莫云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这间病房很豪华,隔音效果也是最佳。 所以,隔着门,她对外面的声音听得不清楚。 再加上,沈逾白刚刚那样表态,她更是不会怀疑什么。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向晚捏了捏沈逾白的肩,想要打开沈逾白的衣服,看一看伤口。 可衣服刚解开一个扣子,她的手就被沈逾白握住了。 向晚抬起眼,看见的是沈逾白满是促狭的双眼。 他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热度,似乎能把她融化了。 “别急,” 沈逾白把脸伏在她的耳边,一个劲地使坏:“虽然我伤的是胸口,但是,不影响发挥的……” 说着,他一脸坏笑地把她压在身下,使劲地在她身上吻着…… 火热的吻绵延不绝。 向晚被搅扰得心神不宁,她娇软的身体嵌在病床的床垫里,呼吸颤颤。 “沈逾白,不要这样子,万一……” 向晚看着门外,又羞又怒。 可她顾忌着沈逾白的伤口,不敢推开他,只是轻声劝诫着。 只是,正在上头的男人怎么可能听得进这样的话。 他一下子堵住了向晚的嘴,声音含混不清:“向晚,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一个女人说不要,就是想要……” 说着,他弯下了身,嘶哑着声音:“你乖一点,我很快,尽量不会被人发现……” 事实上,男人说很快,往往是骗人的…… 向晚听着门外护士脚步声来了又走,却齐刷刷地都不肯进来,就知道,沈逾白不知道刷了什么花招。 可在床上的她,怎么可能有心思和他计较呢。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想、身体随着沈逾白起伏、颠倒…… “晚晚……晚晚……” 沈逾白低头,看着双眼迷离的向晚,亲密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在确认,她就在他的身边。 “向晚,叫我……” 他一次次的挺、shen,床跟着晃动:“晚晚,叫我……” “沈逾白……” “不,不对,再叫!” 似乎是在惩罚她,他再一次发了疯地折磨她。 两个人身上都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可沈逾白好像意犹未尽似的,疯狂的叫喊着她的名字。 “晚晚,叫我……” “逾白……逾白哥……” 向晚意识模糊,已不知道今夕何夕。 可沈逾白却偏要把她拉回人间。 “不对,再叫!” 向晚睁开眼,看见沈逾白黑色瞳孔里隐藏着的深深的情意,恍惚间明白了沈逾白的渴望。 “老公………” 低低的声音从她红润的双唇里吐出,像一串符号,唤起了沈逾白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他不顾一切…… 向晚半眯着双眼,感受着沈逾白的热情,她眼睛里含着春水,脸上更是红润润的,有说不出的风情。 沈逾白爱极了她的这副样子,疯狂地吻着她,像是要把她吞到腹中…… 等到一切结束,向晚只觉得好像被剥皮抽筋了一样,浑身都是瘫软的,没有一点气力。 可当她不经意地看到了沈逾白身上的一点红,还是不顾一切地起了身。 “逾白,你的伤口裂开了!” 说着,她扒着沈逾白的衣服,待看见上面的只是一个口红印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沈逾白看她这么紧张自己,脸上都是笑意:“这么紧张我?” 他故意打趣,可是脸上的笑却是满足的。 向晚恼羞不已,伸出往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沈逾白故意捉弄她,想抱着肚子喊疼,却发现向晚眼睛里细密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那一瞬间,他的心柔柔的。 “别哭,傻丫头……” “我的伤没事,我是医生,难道自己不清楚自己的伤吗?” 说着,他搂住了她,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晚晚,别哭了,”沈逾白哄着她,“以后,记得叫我老公……” 向晚听着他得寸进尺地要求,心里虽然像是抹了蜜一样,可脸上,却仍是娇羞:“想得美!” “又没有明媒正娶,更没有领结婚证,凭什么要我叫你老公?” 向晚撇过脸,不肯看他。 自然,她也没看见沈逾白眼底的那一层失落、担忧和恐惧…… 沈逾白的脸僵了一下,可很快,又反应过来。 “怎么,不想叫我,想叫谁?” “再说了,是谁刚才叫我老公的?” 第208章 相信我……晚晚…… “怎么,不想叫我,想叫谁?” “再说了,是谁刚才叫我老公的?” 沈逾白一脸坏笑地把她按在床上,给她挠痒。 向晚的皮肤很敏感,她“咯咯”笑个不停。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搅合得整张床上的东西都是乱糟糟的。 虽然,这上面的床上用品,在结束的时候,被向晚换过。 可现在这种乱糟糟的场面,怎么看都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向晚想起屋外那些脚步声,很快又红了脸。 她轻声求饶:“别闹了,我怕护士医生们看见……” 可沈逾白却大大方方扯开了向晚蒙在头上的被子,脸上的笑容暧昧。 “怕什么,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向晚是沈逾白的人!” 说着,他低头,深深浅浅地去吻她。 滚烫的吻带着灼人的气息喷洒在向晚的脖颈间。 向晚在感受沈逾白热情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沈逾白的温度似乎有些过高。 她不放心的起身,想要给沈逾白量一量温度。 却被他再次按在床上。 他把脸伏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嗅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体温。 “向晚,”沈逾白低低地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难舍的悱恻和缠绵,“相信我……晚晚……” 他深深地伏在她的肩上低喃。 语气格外撩人。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是在发什么疯,她只觉得此时的沈逾白似乎格外缠人。 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又像是怀了很多心事,却无人诉说。 向晚感知到了沈逾白的心事,轻轻抚摸沈逾白的头发:“逾白,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向晚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试图引导他说出来。 沈逾白见向晚这样问,很快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慢慢捋了捋她秀丽温顺的长发,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精光:“我只是,怕这是一场梦罢了……” 说着,他又去深吻她的眉眼。 向晚的五官每一个都很美,组合在一起更是流光溢彩。 尤其是她的眉眼,眉毛弯弯,不画而翠。 眼睛黑白分明。 迷糊时带着三分的无辜和幼态;可一旦醒了神,上了妆,又开始明艳动人,宛若牡丹。 向晚闭上眼睛,看着沈逾白,只觉得这些细密的吻,让人耳红心跳。 可灼热的温度还是再一次引起了向晚的注意。 “沈逾白,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沈逾白,你发烧了,估计是伤口发炎了,我去给你找医生!” 说着,向晚翻然跳下床,想去给沈逾白找医生。 可谁知,她还没走两步,就被沈逾白给叫住了。 “你打算就这么去?” 沈逾白拧着眉,看样子很不开心。 向晚不知道他不开心的点在哪里。 可当她低下头,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逾白解开了两个,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向晚再次红了脸:“流氓!” 说着,她伸出手,去扣那些米粒大小的扣子,却发现由于太过于紧张沈逾白的伤口,她怎么都扣不上。 “我来帮你。” 沈逾白走下床,伸出修长的手,帮她扣好所有的衣扣,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待发现,她的身上捂得严严实实时,沈逾白才终于满意地笑了。 “去吧。” 说完了,他开始弯腰收拾刚刚因为玩闹弄乱的床铺。 向晚看着他高大的身体,因为拉扯两个人扯乱的被子而微微弯曲,心里像是摸了一层蜜一样,有着化不开的满足。 如果不是沈逾白此时发了烧,她可能会立马跳到沈逾白的身上,狠狠地抱着他亲两口。 一想到沈逾白的伤,向晚又赶紧去了科室请医生。 张医生听说沈逾白可能发了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病房,一上来就给沈逾白量了体温, 39.5°。 果然发烧了。 他剥开沈逾白的衣服,又开始检查沈逾白的伤口。 果不其然,伤口竟然又裂开了。 狰狞的血肉翻滚着,殷红的血染红了纱布。 看着他的伤,向晚的眼睛里不自觉地盈起泪水。 看见这些伤,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手术后医生的感慨:“差一点点,就刺中了心口……” 每次想到这,向晚的心里就会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后怕。 张医生则一脸怒容。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逾白,又看了看向晚,脸上满是不悦。 “不是给你说过,手术后最忌讳剧烈运动,为什么这么不听医嘱?” 向晚听出了张医生话里的深意,瞬间脸红得能滴血。 沈逾白轻轻地咳了一声:“没有很剧烈啊,是不是你的线没缝合好?” 张医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逾白,眉毛拧成了毛毛虫:“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手术能力?告诉你,我曾给一条疯狗做过手术,手术后,它连跑几公里都没有出现过伤口撕裂的现象,倒是你,伤口还没长好,你就开始张狂!” “哦,原来你是兽医呀……” 沈逾白似乎是抓到了重点,及时反驳。 “你!” 张医生气到不行,“沈逾白,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赶紧从医院里滚出去!” “好好好,我错了,张医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逾白竟然在第一时间就给张医生认错了。 向晚很是惊讶。 “没事不要做运动,尤其是特殊运动!” ‘不是说,适当运动,有利于养生吗?’ 沈逾白再一次真诚地发问。 “沈逾白,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张医生见他这副屡教不改的样子,气到咆哮。 “您是医生,”沈逾白很识眼色,他已经看出了张医生似乎在暴走边缘。 “既然我是医生,那你就听我的话,OK?” 张医生一急起来,就开始飙英语。 "Of course!"(当然!) 沈逾白甩出来了一个手势。 见沈逾白乖乖配合,张医生松了一口气。 “护士,再给他清洗一下伤口,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直接给他拉到火葬场,不用救了!” 张医生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逾白。 看得出来,他遇见他,也是一件非常头疼且无奈的事。 “向小姐,”张医生及时转向了在一边默默看戏的向晚:“他这阵子,一定要注意身体,多静养,不能剧烈运动……” 向晚听着张医生的嘱咐,只觉得脸更红了。 “喂,张霖,有什么话,给我说就行了,别为难我女朋友!” 沈逾白一见向晚脸红,瞬间慌乱了! 可张医生却哪里肯听沈逾白解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第209章 当年的事…… 商路一头汗水地走了进来,脸上有着几分慌乱。 但当他看见屋里这么多人,顿时又慌忙地退在一边。 沈逾白第一时间关注到,商路有事要给他说。 他给商路使了一个眼神,商路立刻退到了门外。 向晚听着沈逾白叫张霖名字,只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张霖不理会沈逾白,径直带着向晚,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病房里只剩下了给沈逾白处理伤口的护士,还有商路。 到了科室,张医生摘了口罩,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向晚只觉得他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张医生语气温和:“向小姐请坐。” 他挥了挥手,十分客气示意向晚落座。 待向晚坐下后,他才淡淡开口:“向小姐,你也看到了,病人的伤还是很严重的,所以他现在一定要严禁做太过于剧烈的运动。” 向晚听到这,一时间,脸又红了起来。 她嗫嚅着:“是,您说得对,张医生。” 张医生看着向晚害羞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又和好了?” 说着,他低头啜饮了一口茶。 威胁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愕然落在张医生眼睛,张医生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忘了!我是张霖,是沈逾白的师兄,以前,沈逾白曾经让我帮他送过一封情书,你还以为是我呢!” 一说起往事,两个人不禁都沉浸在回忆里。 过去的她,收到的情书太多了。 所以,并不把这些送情书的男生当回事。 只觉得他们好烦,天天打扰她跳舞。 所以,那天,当她挨了老师批评后,又看见一个男生给自己送情书,就直接把情书扔了回去,还一脸不屑地说:“别以为你送个情书,我就会喜欢你了,不可能!” “我这辈子,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我只会嫁给舞蹈!” 说着,向晚还瞥了他一眼,待看见他的耳尖荡起了微微的粉色,她的嘴角又开始微微勾起,似乎是嘲弄。 张霖送情书之前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拒绝沈逾白,甚至,让他连当面送情书的勇气都没有。 可当他真的见到了向晚,就明白了沈逾白的感受。 这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而且是天生没有脚的那一种,似乎注定了一生都要为她的梦想而奋斗。 至于男人,似乎是她成功后锦上添花的辅助,又或者,是她飞累时歇歇脚的垫脚石。 “你误会了……我是在帮别人送情书……” 张霖紧张地看着她,小声地解释。 可他很快,又看见向晚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明明是漆黑的夜色,可张霖却觉得,那一笑,真的把漆黑的天空都点亮了。 虽然知道,她是兄弟喜欢的女人,可他看见她的笑,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心跳。 “不管是谁送的,都拿回去吧。” 说完了这句话,向晚没再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孤傲地走了过去。 路过张霖的时候,他好像闻到了向晚身上那一种特有的香味。 不同于各种花香、果香和香水,有的只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张霖只觉得这一刻,他的心,彻底地沦陷了…… “张医生,不好意思。” 向晚想起从前,脸上一片绯红。 “过去的时候,我太年轻了,所以,伤害了好多人,想给你道个歉,不该那样给你难堪……” 向晚真挚地为当初的自己感到歉意。 年少时的她,一颗心都扑在舞蹈上,根本不懂得如何维护男生的自尊心,只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 张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明白,毕竟情书收多了,确实很烦。” 向晚带着歉意地笑笑,没再说话。 这时,张霖却突然宕开一笔:“其实,见到你们和好,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你们分手后,逾白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估计你们和好,应该能够让他彻底释然吧……” “什么?” 向晚很是惊讶! “你不知道吗?他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都有很严重的抑郁和焦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通过自我治疗,好了。” “他没给你说过吗?”张霖挑了挑眉。 “没有,我这也是第一次听说……” 向晚想到阔别多年后,再见到沈逾白。 发觉他和从前的他截然不同,整个人身上,多了一层阴戾的气质。 对她的态度,更是极端的恶劣。 原来,竟然,也有这里面的原因。 张霖看着向晚吃惊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好像是听见了一句笑话一样:“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不给你说这些,我本以为……” 说着,张医生又笑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隐瞒了他因为她生病的事。 难道是怕她会愧疚吗? 向晚听到这些,只觉得心里的疼痛木木的,一阵阵的。 过去的她,曾无休止地沉陷在分手的痛苦中…… 深深怀疑自我,又无数过憎恨过命运的安排。 更痛恨过沈逾白和莫云烟的无耻…… 而当她知道,沈逾白也曾因为分手的事而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深深的自责…… 如果,如果当初她勇敢一些,直接追问沈逾白,他和莫云烟之间的事。 又或者,她直接和沈逾白肩并肩,两个人在父母的阻拦中“杀出一条血路”,是不是她和沈逾白之间,也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 此时的向晚,是热血的…… 她深深地相信: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却不知道,真正的山海,到底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 和张医生分开后,向晚怔怔地走在路上。 她心情沉重,浑身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整个人都是困顿的,痛苦的。 然而,终当她走进病房时,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210章 疯狂的沈母 沈母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因为那个女人而生病受伤。 然而,当她走进病房的时候,却看见护士在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可怕的伤口正中心口,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 沈母的身体差一点直接瘫在地上:“逾白,你这是因为那个女人受的伤?” “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受伤,这伤口是从哪来的,是不是她伤你的?” 沈母踉踉跄跄走到病床前面,看着沈逾白的伤口疯狂地嘶吼着。 沈逾白皱了皱眉头,他冷着脸看着正在歇斯底里的母亲,失望在心头萦绕。 从前,因为见过了父亲的薄情和风流,他对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多有怜悯。 所以,他有很强的精神洁癖和心理洁癖。 不愿让母亲的悲剧延续。 而今,看见她这副样子,却又第一次在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不可理喻。 “妈,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和向晚无关。” 沈逾白看了一眼商路,示意他离开。 商路含了一下首,又给沈夫人行了一下礼,就离开了。 沈母看到自己的儿子伤到这种程度还在为那个女人狡辩,心里更加气愤。 “逾白,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在为那个女人说话!” 沈母呵斥着沈逾白。 “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迷了心智,你忘了你父亲的私生子还有你二叔正在对沈氏虎视眈眈吗?你甘心把整个沈家拱手送人?” 沈母只要想到那个贱人的儿子可能取代自己的儿子,成为未来沈家的继承人,就觉得自己会发疯。 “妈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为了这个女人丢了一切!” 说着,沈母气冲冲地走出门,要去找向晚,却不曾想,一抬头,就看见向晚迎面走了过来。 她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看到她这副样子,沈母更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气。 “向晚,你这个狐狸精,竟然还想着勾引我儿子!” 沈母恨不得立马撕了她:“说罢,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沈母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儿子还在一边,她甚至,还在得意地想,说不定,这次她可以趁机让沈逾白看清楚向晚的真实面目。 “伯母,你误会了,我和逾白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钱……” 此时的向晚,心情还沉浸在过去沈逾白心理有疾病的情绪里,因着这份遗憾和愧疚,她甚至对沈母都多了一丝和颜悦色。· 年轻的女孩子总是有一分傻气,似乎自己多卑微一点,未来的婆婆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殊不知,这样对方会更加轻视她。 果不其然,沈母看见向晚这个样子,鼻子里冷哼一声,眼尾更是高高地吊起,看向向晚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你以为,讨巧卖乖,就可以讨得我的欢心吗?告诉你,不可能,逾白的老婆,只能是云烟!” 沈逾白听着母亲越说越离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妈,够了!别再侮辱向晚了,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母听见儿子这样高声和自己说话,一下子眼圈都红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逾白,你竟然因为这个女人,这么和妈说话。” 说着,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跌落:“逾白,妈这是为你好啊,云烟现在不仅仅是莫家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南城洛家的女儿……娶了她,对沈家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更难得的是,她对你一往情深。” 说着,沈母情不自禁地又往沈逾白跟前走了几步,语气很是悲戚:“每次妈妈看见她,就好像是看见了你妹妹,为了妈妈,为了沈氏集团,你和这个女人分手,好不好?” 沈逾白静静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百般滋味。 童年,他因着母亲、被父亲抛弃的往事,好似又一次在他的眼前回荡…… “妈,”沈逾白沉声叫着她,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伤心:“我的事,我有分寸,您能不能不要再掺和了?” “还是说,您希望我的婚姻也过像您和父亲一样,表面风光,其实一团乱麻?” 沈逾白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知道自己是在往他母亲的心口上捅刀子。 可他眼下却觉得,自己如果不这么说,就不能叫醒母亲。 沈母听到儿子这样的话,一时间又羞又气又伤心,她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儿子:“沈逾白,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话还没说完,沈母的泪已经落了一地。 沈逾白看出了母亲的伤心,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连忙屏退了小护士,就连向晚,也主动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而今,她和沈逾白心意相通,所以自然也希望,他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即便是沈母从前伤害过她、对她有误会,她也希望,能够化解误会。 沈逾白看着正在默默垂泪的沈母,也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 可他委实不愿意自己的母亲再这么对待向晚。 “妈,你忘了当初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沈逾白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哄着她:“这些年,你不是没看见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日子是怎么冷冰冰的。这些年,你过得苦,可我父亲,又过得开心吗?你们这样互相争斗、彼此嫌弃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忍心你的儿子以后也这样一辈子吗?” 沈母听见他这样说,多少有些触动:“可是,云烟不是喜欢你吗?再说,你们从前不是也挺好的?” 沈逾白听见母亲这样说,只觉得心口又闷了一口气。 什么叫挺好的? 从前有挺好的时候吗? 可眼下不是辩解这些的时候,沈逾白还是压下了心口的愤懑,耐心劝解着自己的母亲:“妈,我的婚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您能不能别掺和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沈母见劝不动自己的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的眼珠飞快地滚动着,大脑飞速运转。 片刻后,一条锦囊妙计从心里萦绕。 “逾白,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妈妈就放心了。” 说着,沈母站了起来。 “你身上有伤,没事还是多休息,不要再劳神费心了。缺什么东西,给我打电话,我让商路给你送。” 沈逾白看见自己的母亲不再固执地管着自己的婚事,也不再对向晚有偏见,心稍稍放了下去。 刚刚吼自己母亲的自责又开始涌了上来。 “妈,您多保重身体,等我好了,就立马回去看您。” 沈母微微一笑,很有几分宽慰的意思。 沈逾白瞥到向晚站在门外的身影,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对了,妈,向晚也在外面,您之前伤害过她,这次她没有和您计较,但是我觉得,您还是很有必要和她道歉的。” 沈逾白知道,以向晚的性子,刚刚能不那样反抗,往往是因为太过于在意他。 一想到这,沈逾白的心里就有暖暖的情意在流动…… 沈母脚步一窒,她听着儿子一心维护向晚的话,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背着沈逾白,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第211章 有了,就生下来,我负责…… 可她想到前一阵子,因为她“不小心”伤害了向晚,又拒绝给她道歉,就被他断了零花钱,还送到特殊医院里治疗了两天,心里就有种难言的酸楚和对向晚的恨意。 她再次咬紧了牙关,语气却还是柔柔的:“好啊,既然我儿说了这么多次,那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一会儿,我就和向小姐道歉,你赶快休息吧。” 说完,她还专门回看了一眼沈逾白,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沈母走出病房,看见向晚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嘴角升起一丝轻蔑的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就是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但是她想到接下来的计划,还是俯下了身,弯着腰,给向晚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向小姐,对不起,我为从前对你的伤害感到抱歉。” 向晚看见她这副谦卑的态度也吓了一跳。 过去的事,说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只是,因着沈逾白,她愿意放下一切,给自己和沈逾白一个机会。 想到这,向晚也微微笑了一下:“伯母,我今天可以因为逾白原谅您之前对我的事,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沈母一脸假笑:“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老了,不懂年轻人的观点,如果逾白能够幸福,那么无论他和谁在一起,我都会支持的。” 说着,她姿态优雅地和向晚点点头:“向小姐,回头请你喝咖啡。” 说完,她就仪态万千地走了。 向晚走到病房的时候,看见沈逾白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眼睛里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我妈妈给你道歉了吗?” 沈逾白紧紧地看着向晚。 “道歉了,”向晚感激的看着沈逾白。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愿意站在自己的“未来媳妇”这边处理问题的。 很多人,遇见事了,只会无理由的站在自己的亲妈那边,喜欢和她一起指责自己的媳妇。 “谢谢你,沈逾白。” 向晚走到沈逾白跟前,温柔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沈逾白很是受用。 他紧紧地搂着她。 心脏在身体里猎猎地跳动着,浑身热血翻涌。 “谢什么?” 他含糊不清地去回吻向晚,强势而又蓬勃的心跳,好似可以吞噬一切。 “向晚,向晚,”他深深浅浅地吻着她,像是一遍又一遍确认她在他身边似的。 “以后,不管遇见了什么事,都要相信我,不要离开我……” 沈逾白含着她的唇珠,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幽微。 向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回应着热情的沈逾白:“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只觉得全身的热血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疯狂地吻着向晚,“晚晚,晚晚……” 说着说着,他不顾一切地起身,把向晚压在身下。 这一刻,沈逾白真的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向晚看着沈逾白动情的样子,她能感觉到他骨血里沸腾燃烧着的情潮。 真切而又热烈,凶猛而又澎湃。 她也不禁情动,可想到张医生的嘱托,她再次推开了沈逾白:“不行,逾白,你的伤口还没好呢!” 沈逾白猝不及防地被推开,情欲浮在面上。 他的额角有青筋微微露着,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向晚见他这样,也知道他忍得艰辛,忍不住含了笑:“再等等……” 沈逾白见她笑得暧昧,一把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上,一脸坏笑地在她耳边低语。 向晚听着他荒唐的要求,脸红不已,狠狠地捶打着他:“沈逾白,你忍忍行不行!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 …… 到了深夜,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向晚才知道,原来主动方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体力。 如果不是她常年跳舞,她真的很难应对得来…… 沈逾白却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羞红的脸蛋,看着她起伏的呼吸,坏笑着给她说辛苦。 向晚更加恼羞…… 沈逾白却伏在她的耳边,说着荤话:“晚晚,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个知识吗?就是刚刚……” 向晚不知道,沈逾白最喜欢看着她因为他而沉沦的样子。 像是天边的樱花,热烈、唯美…… 向晚听了他的话,更加羞涩。 可她看着沈逾白情动的样子,顾不上羞耻,趴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我也是……”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焰,立刻点燃了沈逾白…… 可残存的理智,还是让他压下了冲动。 …… 从病床上下来后,向晚去了卫生间里洗浴。 卫生间里,她看着她和沈逾白的东西放在一起。 看着他们的牙刷并排放着,毛巾交叠着,就连浴巾也拥着彼此,像是互相拥抱着…… 她的心里,涌起蜜一样的甜…… 全然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洗漱过后,向晚坐在沙发上,开始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安全期…… 这两天,她和沈逾白,都有些放纵…… 可沈逾白却淡淡地拧着眉:“别算了,这是你的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我知道,我负责!” 沈逾白打断了正在算日子的向晚,“如果有了,就把它生下来,无论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第212章 沈逾白,和我结婚吧! “生下来”这几个字好像带着魔力,在向晚的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从前的她,心里只有舞蹈。 从来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可当她真的和沈逾白重归于好,才发现,过去的那些执念,真的是一场虚妄。 舞蹈,和家庭,并不冲突,不是吗? 想到这,向晚不由得想起过去那个弄错了检查报告,如果,那个孩子真实存在,到现在应该也有四个月大了。 只可惜,终究是一场梦罢了…… 向晚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难过。 沈逾白第一时间就关注到了向晚的失落,他轻轻走上前,拢着她的身体,语气宠溺:“晚晚,从前的事,都不要再想了……” 向晚静静地点了点头,依偎在沈逾白怀里。 两个人互相依偎,伫立在阳光下,美得像一幅画。 以至于商路站在门外,都不好意思进行打扰。 可莫云烟像催命一样的电话,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商路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敲响了门。 他进屋的时候,向晚已经从沈逾白的怀里站了出来。 看出商路面露难色的样子,向晚第一时间就扯了谎,去了别的地方,把病房留给了沈他们二人。 “少爷,”商路一分不敢耽误地拿出了手机:“莫小姐给您打电话打不通,所以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她想让您亲自接电话。” 沈逾白看了看上面莫云烟几个字,脸色像是结了冰霜的寒山:“给她什么条件,她都不同意吗?” 商路低下了头:“是,莫小姐说,催眠的后遗症太可怕,她不能因为这些所谓的金钱、名利,就去做。” 沈逾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接通电话,莫云烟娇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逾白,为什么你要这么伤我的心,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莫云烟捂着胸口,眼睛里满满都是嫉恨,可声音却还是温柔的,听不出一丝异常:“我说了,如果我们领证结婚,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小姑子的事情,我肯定会尽心的……” 沈逾白语气冰冷:“云烟,我记得沈瓷一直把你当成姐姐,所以,才会和云峥一起去找你,如果不是因为找你,她也不会命丧沟渠。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心,就不应该一直逃避这件事。”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这样说,心脏怦砰直跳:“逾白,我没有逃避,只是你也知道,我当时也被绑架了,所以得了应激性障碍,当年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沈逾白已经有些不耐烦。 可谁知,莫云烟话题一转:“再说了,逾白,我和你领结婚证,也只是早晚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坚决,难道是不想和我领证吗?” “你这样,爷爷知道吗?” 听莫云烟说起沈权,沈逾白揉了揉拧在一起的眉心。 他可以暂缓调查当年的事,可如果爷爷知道他又和向晚在一起,又因为她受了伤,只怕他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没有说不和你举办婚礼,只是,领证的事,一定要在办婚礼后!” 沈逾白缓了口气。 “可是逾白,我只想早一点和你领证。下周一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我等你。” 莫云烟听出了沈逾白话语里的沉默,她冷静地提出了要求,说完,就挂了电话。 商路看见沈逾白一脸黑气的样子,也知道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忧虑。 “商路,再去查!去查那个村里所有的人,尤其是和莫云烟有联系的人!”沈逾白再一次下了命令。 商路低下了头:“是,少爷!” 可他应下吩咐,却还是站立在原地,不肯动弹一下。 “还有事?” “少爷,我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两句话,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商路再次垂下了头,这些话,他刚才站在门外思考良久,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什么事?” 沈逾白知道商路的性格,严谨,敏锐,踏实又衷心。 否则,他不会用了这么久。 “以我对您当前的判断,我建议您可以对莫小姐采用怀柔政策,也许您虚与委蛇,莫小姐才能更好的配合您。” “而向小姐,您现在对她越好,那么她的麻烦就越多……就像是宫斗剧里所说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集万千仇恨于一身,倒不如冷处理一下。” 商路最近新交了一位爱看宫斗剧的女朋友,没事就喜欢他讲豪门里面的秘辛。 虽然,他没说过,却没少被她拉着看宫斗剧,所以,竟也知道不少台词。 说完了,商路又瞟了沈逾白一眼,生怕沈逾白不高兴。 他也知道,这番话,他说得确实超过了一个职属的界限。 可他眼睁睁看着沈逾白的调查进入了死胡同,却无力改变,心里更是焦急。 沈逾白听了商路的话,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是万千集嫉恨于一身?这是没本事男人的托辞!” “帮我在定海楼天字包间定一桌饭菜,我要设宴款待燕云州,我要托他去查当年的事!” 商路听了沈逾白的话,一时间大惊失色:“燕家?您不是和他有过节吗?怎么贸然去请他?万一他拒绝了您或者在酒桌上给您难堪……” 沈家和燕家的恩怨由来已久。 至于沈逾白和燕云州,听说两个人曾经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偷偷接触过,甚至关系不错,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翻了脸。 至于为什么闹翻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迷…… “让你安排,你就安排,说什么废话!”沈逾白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转过身,走到了床上。 商路见沈逾白一意孤行,不敢说什么。 商路走后,沈逾白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打了一个电话…… 等到商路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 第213章 沈逾白,你跪在地上,把我的皮鞋舔干净! 柳泽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沈逾白在发疯。 “逾白,真的要去找燕云州吗?这些年,听说他愈发狠厉粗暴,下手极重。你这次主动求他,估计他会落井下石,刻意为难你,下你的面子成全燕家。如果这件事传到你爷爷耳朵里,到时候,向晚会更加危险……” 柳泽苦口婆心。 沈逾白却淡淡一笑:“柳泽,我和向晚兜兜转转,到今天我们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我不想再因为这些事,伤她的心……” 柳泽也知道这些年,沈逾白和向晚重新在一起不容易,可身为兄弟的他,也不忍心看着沈逾白受辱。 “那你可以晚一点再查这些事吗,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再等下去了?” “因为,我母亲,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再说,我给向晚说过了,再等我半年……如果我半年内处理不了所有的事,无法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她就可以放弃我……” “艹!”柳泽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我怎么认识你这个情种!” 可挂了电话,柳泽还是拨出了燕云州的电话。 向晚回来时,只看见沈逾白正站在窗口,抽着烟。 青色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身体,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也知道,他是不开心的。 “逾白,你怎么了?” 他极少露出这样的一面,向晚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没事,向晚”沈逾白抚了抚她的长发:“你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出现时不时失落的情况?” 上一次心理医生说她有抑郁症的事,沈逾白到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他生怕万一向晚真的有什么。 “挺好的,我没什么事。” 向晚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她和沈逾白和好的原因,她的心情真的很少有失落的情况。 “那就好,不过还是不能马虎……”沈逾白捏着她的耳垂,脸上带着笑意。 向晚的耳垂长得很小巧,可偏偏下面那一部分却长了很厚,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样厚耳垂的人,有福气。 尤其是她皮肤白,又容易害羞,一害羞时,连带着这块耳垂,都是红的,看着格外娇美。 沈逾白摸得有些爱不释手。 “最近有些不太平,听说前一阵子京市又闹了一起入室抢劫,我会安排几个人保护你,你尽量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 商路和了,柳泽的话,他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目前,还是不要给向晚招惹来太多的麻烦。 另外,也确实该注意爷爷一些。 向晚有些惊讶。 她不喜欢别人跟在她的身后,这种待遇对她而言,简直堪称坐牢。 可她又牛不过沈逾白,最后只得同意保镖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能被人看出来。 转眼间,就到了沈逾白和燕云州约定好的时间。 沈逾白的伤势虽然没好全,但是他还是赴约了。 燕云州一见到沈逾白过来,嘴角就挂着赤裸裸的嘲笑:“瞧瞧,沈家大少爷竟然也有要求人办事的时候,只是,到了现在,腰杆子,还是这么硬哈?” 燕云州嫉恨沈逾白已久。 从前,京州市评选美男子。每每沈逾白都要压他一筹。 而且,很多人还喜欢把他们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从身高体型来看,两个人都是186的身高。 可沈逾白身上却始终有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人人都说,他是天上的明月,禁欲斯文。 看起来就高不可攀。 可他呢,却被人说,是地狱里的阎罗,不仅长了一张烈性十足的脸,还有着许多可怕的传闻…… 导致他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总是不讨她的欢心、 反倒是沈逾白,无意中就勾了那个女孩子所有的心,还狠狠地伤了她。 这让他如何不眼红沈逾白? 沈逾白听了燕云州的话,倒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笑。 他今天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 所以,由他去吧。 他面带微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专门做低姿态,准备给燕云州倒了一杯:“云州,这次请你吃饭,是因为有个不情之请……” 沈逾白知道,燕云州,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 所以这次,直接说明来意。 可谁知,燕云州却直接捂紧了酒杯口,不肯给沈逾白机会。 “沈逾白,你觉得你一顿饭,就能化解了我们两家几十年的恩怨?” 燕云州怒目圆睁地看着沈逾白,古铜色的皮肤上虬劲着血管,看着很有性张力。 “不能,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云州,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桩生意。说不定,还能化解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恩怨。” 沈逾白依旧不恼,只是继续举着杯,想给他敬酒。 柳泽一见情形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 “逾白,你敬云州一杯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也当过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说着,柳泽站起身,拿起了另外一个分酒器,准备给燕云州敬酒。 可谁知,燕云州连柳泽的面子都不给。 依旧捂着酒杯。 他斜斜的目光大刺拉拉地射在沈逾白的身上,打量的意图很明显。 良久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逾白:“沈逾白,给我说清楚,莫云筝去了,为什么你要娶她的胞妹,一个不入流的女人!” 沈逾白语气平静:“她死了,就是在当年的那件意外上!” “不可能,不可能!” 燕云州有些失态:“有人说,她就在莫家,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沈逾白,你告诉我,我就帮你!” 沈逾白蹙了蹙眉,他没想到,燕云州最喜欢的人竟然是莫云筝…… 如果告诉他,她还活着,他会怎么样? “当年,云峥的羽毛球打得那么好,她还说等她下节课还来找我打羽毛球,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 一直到现在,燕云州都在抱希望,希望莫云筝还活在世上。 可惜没有一点痕迹。 沈逾白听着燕云州说起羽毛球的事,再一次皱了皱眉。 现在的云峥坐在轮椅上,怎么都动不了,还说什么打羽毛球? “她确实是去世了,否则,我也不会去娶莫云烟,而不是莫云筝了……” 沈逾白依旧是表情平静。 燕云州听了沈逾白说这样的话,一瞬间怒火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好,既然莫云筝已经不见了,那我还有什么顾忌?” “既然要谈交易。那就麻烦沈少爷,跪在地上,把我的皮鞋舔干净……” 第214章 当年,沈逾白心里最爱的人,可是莫云筝啊! 沈逾白听到燕云州这样的要求,只觉得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随后又填塞在胸腔,不断震动,哔哔啵啵,好似要直接破体而出。 他强忍着不发出声,可额角的青筋还有紧握着酒杯的手却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燕云州看到沈逾白这个反应,嘴角升起一丝笑意。 他的目光斜斜地注视在沈逾白的身上,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报复的意味。 莫云筝为了救沈逾白死了,可他呢,却爱上了另外一个人,还为了她求到了他这里。 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柳泽听到燕云州这样说,一时间也有些呆愣,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老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个燕云州提出的要求,不仅仅是打了沈逾白的脸,更重要的是打了沈氏的脸。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开始打圆场:“云州,你真是爱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不太好笑。来来来,还是我敬你一杯,我们一笑泯恩仇。我先干为敬。” 说着,柳泽仰头,一口喝尽了手里的酒。 燕云州听着柳泽的话,邪魅地笑了,洁白的牙齿配着青色的胡子,映在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显得格外霸气。 他敞开了大衣,露出里面黑白色条纹衬衣,双腿大敞着,坐在椅子上,上位者的气势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 “沈逾白,我还以为你为了你的女人可以什么都做呢,没想到,连替人擦干净鞋子都做不到,枉你说自己有多爱自己的女人,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燕云州来之前,就打听过沈逾白的目的,所以,他这次就是要趁机搓一搓沈逾白的傲骨,再借机狮子大开口,好好地为燕家、为莫云筝出一口气。 沈逾白捏紧了酒杯,眉心皱成了疙瘩。 当沈家继承人多年,虽然他一直低调,但是这么多年,能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只有燕云州! “云州,你倒也不必如此嘲笑我,为了云筝,你不也做了许多傻事吗?再说了,如果云筝还活着,那她怎么也不希望我们闹成这样吧?” 说起莫云筝,燕云州的脸色缓和很多。 沈逾白继续说:“我这次来,是求和的。我们沈家、燕家为什么要这样一直作对下去?国家这么大,除了京市还有南城,除了南城还有海市、港市等等,仅凭我们两家,生意是做不完的。倒不如握手言和。而且,我这次来,带来了徐悲鸿的一副画,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了……” 沈逾白挥了挥手,商路送来了一幅画,正是徐悲鸿的马。 燕云州此人放荡不羁,就连喜欢的运动,也是赛马、翼装飞行之类的运动。 所以他很喜欢徐悲鸿画的马。 燕云州听了他的话,眼睛不由自主多了画一眼,却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商路把画拿了下去。 他眉毛一挑,周身散发着凌冽之气:“你别告诉老子,你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查当年的事,还是为了寻求燕、沈两家以后的合作!” “那是当然,如果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会更好。” 沈逾白原本不想和徐家和好的,但是想到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所以也确实动了心思要和他和解。 只是,燕云州刚才说的话,着实让他生气,所以,回头找到机会,他还是会报这个被羞辱之仇! “沈少爷,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送给一幅画,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能忘记一切,让你一边和我合作,另一边抄了我的老巢吧?” 燕云州和沈逾白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抛却了世仇和情敌这两重身份不说,他还是很欣赏沈逾白的。 只可惜,莫云筝死了,他们也长大了,再也做不回偷偷摸摸的朋友了。 柳泽见两个人又有和解的迹象,连连打圆场:‘怎么会,逾白这个人,最讲义气。’ “呵,”燕云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来好奇,我倒是挺纳闷,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沈家大少爷卑躬屈膝,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燕云州!” 沈逾白听到燕云州这么说向晚,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燃了起来。 他忽的站起身,一把摔碎了杯子,揪住了他的衣领,眸底一片血色:“折辱我可以,别折辱我的女人!” “想打架?” 燕云州直直地站起身子,像一头狮子一样,狠狠地瞪着沈逾白。 两个身量相当的人站在一起,充满了压迫感。 柳泽见状,立马开始调和:“逾白,快放开手,有事别冲动……”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死死地拽着燕云州的领子。 燕云州倒也不惧,反倒是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着凶光:“沈逾白,我告诉你,老子早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了!但是,老子给你说,我想打你,不代表你能还手,今天你这个拳头敢打下来,永远别指望燕家帮你查当年的事!” 燕云州一想起自己心爱的姑娘为了救沈逾白,意外去世,就觉得体内的热气翻滚。 “砰!” 沈逾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挥拳打在了燕云州的脸上。 他是有事相求,但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折辱。 一拳下去,燕云州的脸上立马开了酱料铺一样,红的紫的蹦将开来。 燕云州没想到沈逾白下手这么狠,当即也还起了手。 两个像狼一样的男人互相厮打在一起。 他们手下的人一个个的,跃跃欲试,可因为主人没有吩咐,所以都不敢上前。 柳泽一个头两个大。 柳家实力不如沈家,也不如燕家。 他又是两个人的好朋友,所以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只得两边劝解。 可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斗狠的意味很浓。 柳泽的劝慰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没办法,他只能只身站在两个人中间,试图唤起他们的清醒。 “砰砰”! 两拳都落在了柳泽肚子上。 “哎哟!”柳泽立马蹲在地上,捂住了肚子:“你们两个下手可真狠!” 沈逾白和燕云州见不小心打了柳泽,顾不上和对方互殴,赶紧看柳泽怎么样了。 柳泽吐了一口血,可嘴角还带着笑意:“还打吗?再打,我这条命得折在你们两个人身上……” “柳泽,你现在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沈逾白连忙把柳泽扶到椅子上,检查他的伤势。 燕云州也知道自己打错了人,待在一边:“柳泽,你怎么样?” 柳泽依旧是笑,脸色白了不少,额头上更是沁出细密的汗珠。 “没事,死不了。” 说着,他拉住了正在检查的沈逾白,把燕云州和沈逾白的手放在了一起:“逾白,云州,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还能不能像从前上学那样做兄弟?哪怕是偷偷摸摸的。” “不可能!” “不可能!” 两个人异口同声。 柳泽见状再次吐了一口血,沈逾白和燕云州连忙搀扶住柳泽。 “云州,我知道你因为莫云筝的事迁怒沈逾白,但你要想想,谁都不愿意发生意外。毕竟,逾白心里,最爱的人,是云筝啊!” “啪!” 门外忽然传来了玻璃碎地的声音。 “向小姐,您什么时候过来了?” 商路脸上满是惊慌。 沈逾白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 他抬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晚竟然站在门外。 第215章 大事不好 燕云州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 眉眼清澈,五官大气明媚。 含泪时,眼睛里带着几丝柔弱,很容易招惹男人的怜悯。 可当她的眼睛不经意地流转时,眼神又好似带着钩子,引得男人不自觉多看几眼。 更重要的是,燕云州惊讶地发现,从某个角度看,她的确和莫云筝有几分相似之处。 燕云州看到这,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也会搞“替身”这一套。 “呵,沈逾白,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平价替身?” 燕云州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讽刺。 沈逾白听得怒从心起,顾不上向晚还在身边,一脚踹在燕云州的身上:“燕云州,放尊重点!” 燕云州噗地吐了口血,他好像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主,立马站起来还手。 向晚的身体反应得比脑子还快。 她还没回味过来,身子就已经挡在了沈逾白前面。 拳头带着风,最后在离向晚的脸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燕云州没有不打女人的传统,但是,他看着那种和莫云筝有几分相似的脸,终究是停下了手。 “沈逾白,咱们随后算账!” 说完,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沈逾白本来已经做好了和燕云州再次对打的准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晚竟然会冲了过来。 “晚晚,你没事吧?” 沈逾白一脸心疼地拉过她,仔细端详着。 “没事。” 向晚看着沈逾白脸上的伤,想到刚才两个人的话,心里蔓出细细密密的疼、 虽然,沈逾白此时是爱她的。 可是在爱她之前呢? 他是不是也是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了莫云筝的替身? “哎呦,逾白,真是疼死我了。” 柳泽没想到,向晚竟然会跑到门外,连忙用叫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果然,沈逾白顾不上和向晚说话,赶紧替柳泽看起了伤。 “晚晚,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沈逾白不知道为什么向晚会突然跑过来。 “逾白,我是看你的袖口没有系,怕你失礼,所以给你送了过来。” 向晚张开手,一枚精致的钻石袖口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 沈逾白随手接过:“快回家去吧,我得把柳泽送到医院。回去的时候,记得让商路给你安排车和保镖,在公寓里等我回来。” 向晚“嗯”了一声,脸上勉强挂着笑。 “你的伤,你也注意点。” “没事。” 向晚这一说,沈逾白才注意到,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可他顾不上这些,安排柳泽住院要紧。 路上,商路开着车,沈逾白扶着柳泽坐在后面。 “商路,一会儿到医院后,立马联系人,把所有的证据全部移交上去,不给燕云州任何喘息的机会。先找小问题,把燕氏集团的旁支拉下水,等到燕云州出了公告,承认了错误,再指出燕氏集团核心公司身上也有同样的错误,务必打得燕云州措手不及。” 柳泽听了沈逾白的话,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逾白,真的要这么做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生意场上,沈逾白是一头狮子,燕云州就是一只老虎。 如果两个人联手,其他企业就没什么活路。 可如果两个人互相竞争,那一定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沈逾白轻笑一声,笑容扯到嘴角,立马轻嘶了一下。 他捂了下伤口,语气阴沉:“我不先下手,你觉得他能放过我?” 柳泽看着沈逾白脸上同样五彩斑斓的伤,想笑,可是身体的疼痛却让他笑不出来。 一想到燕云州可能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沈逾白,柳泽瞬间没了劝说的勇气,只是皱着眉,低着头继续哼哼唧唧。 真疼啊!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忍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吭一声的。 到了医院,张医生很快就给柳泽安排了检查。 “沈逾白,又是你!” 张医生边做检查,边看着沈逾白脸上五彩斑斓的伤嘲讽:“说罢,这次又惹什么事了?这次不是你为爱挥刀自砍了?” 柳泽像是听见了什么世纪八卦,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一脸好奇地看着沈逾白。 “什么挥刀自砍?我错过了什么?” 沈逾白白了柳泽一眼,“检查一下他的肾脏,千万别破裂了。” 柳泽一听,险些从病床上跳下来:“沈逾白,要是我的肾脏有问题,这辈子和你没完!我还没给柳家留后呢!” “放心,不会影响的。”沈逾白一本正经。 柳泽听沈逾白这么说,悬着的心落在肚子里。 好好好,只有肾脏没事就行。 可谁知,沈逾白竟然话头一转:“就你那三分钟,一颗肾脏也够用。” 柳泽简直要吐血:“沈逾白,我好歹也是为你受伤,你能不能说我点好?” 沈逾白的脸上这才有了点情绪波动,他再次垂眸看了柳泽一眼,视线从他的关键部位略过:“那我给你说个好事。” “什么好事?” 柳泽看见了沈逾白的视线,心里一紧,还以为他要传授他什么秘方:“你这颗肾脏要是坏了,我就负责赔给你柳家一对负责人!保证能继承你们柳家的香火……” “沈逾白,你给滚!” “活该你不受人待见!” 要不是他正在被检查,又是他的关键肾脏,他简直要跳下去狠狠地揍他几下。 “想什么呢,我是说我帮你做试管婴儿!” 沈逾白听着越扯越远的话题,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就在他和柳泽互相调侃的时候,商路忽然跑了过来:“大事不好了,少爷!董事长非常生气,要你立马回去见他!还说,让向小姐一起回去!” 第216章 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沈逾白听了眉心微蹙。 动手的那一刻,他想到爷爷可能会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 正在哼唧的柳泽听见这句话,也立刻止了声音。 “沈逾白,我劝你不要带向晚过去,连夜把她送走吧。” 柳泽知道沈权的雷霆手段。 他这个人,要么深藏不露,要么就一击即中。 想动一个人,这个人一定逃不掉,而且死得非常惨。 带向晚回去,明显是知道了这件事和向晚有关系。 “柳泽,”沈逾白脸上神情飘忽。 “这一天,早晚都要来,既然如此,就趁早应对吧。” 沈逾白没有纠结,直接给向晚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一会儿就会接她回沈家老宅。 向晚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么晚了,沈逾白竟然会接她回去。 一想到上次在沈家老宅的可怕经历,向晚就直冒冷汗,浑身颤抖,心脏更是在胸腔里不停地跳动。 “逾白,”向晚一见了沈逾白,就迎了上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的紧张,轻轻揽过她,抚了抚她的脸,眼神里闪过温柔的波光:“应该是爷爷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让我们回去。没事,有我在。” 沈逾白在路上已经想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联系了隐藏在黑夜里的人。 汽车一路沉沉。 宽阔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更没有车辆。 可向晚却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无限延伸下去…… 许是看出了向晚的紧张,沈逾白握紧了她的手:“向晚,你相信我吗?” 他黝黑的瞳孔里在黑夜里发出幽深的光。 震人心魄,又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向晚迟疑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柳泽的那一句话。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又落在沈逾白的胸口,眼神坚定:“逾白,我相信你!” 沈逾白听到向晚这么说,激动得把她搂在怀里。 两个人静静地抱着彼此,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光。 汽车很快驶入沈家老宅。 向晚安安静静地看着车外的一切。 沈家老宅由众多小院子组成,院落古朴,又有西式元素,在保持气派森严的同时,又不乏新颖。 院落里,青树红花掩映,廊腰曼回,还有无数的流水亭。 清风吹来的时候,树叶沙沙作响。 沈逾白牵着向晚的手,走进了沈家老宅的大厅。 大厅里,灯光辉煌,沈权端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沈逾白和向晚交叠的双手:“逾白,你回来了?有没有见过你妈妈?” 沈权呷了一口茶水,目光沉沉。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看不见沈逾白脸上五彩斑斓的伤,也看不见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向晚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她光洁的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珠。 沈逾白知道她的紧张,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还没有,爷爷您叫得急,所以我没来得及过去。” “去看看你妈妈吧,她这会儿,还在祠堂跪着,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了。” 沈权又呷了一口茶水,眼神犀利地扫了向晚一眼。 这一眼,威仪极强。 向晚只觉得整个背不由自主地绷直了。 可她不愿给沈逾白丢人,依旧站得像一棵挺拔的松。 沈逾白听见母亲在跪祠堂,眉眼间的戾气一瞬间溢了出来。 周身的黑气郁郁森森的。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由福伯带着,准备带着向晚一起去祠堂。 “逾白,祠堂是什么地方?家规你都忘了吗?” 沈家家规,没有正式嫁入沈家的人,是不能走进祠堂一步的。 沈逾白作为未来的沈氏集团掌权人,不可能不遵守规矩。 可他却仍然握着向晚的手,不肯松开。 “逾白,连你也要没分寸了吗?” 沈权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虽然动作不大,但是上位者的威仪在这一刻,还是显露了出来。 “爷爷,我不能把向晚一个人放在这里。” 沈逾白握紧了向晚的手。 他知道,爷爷让他一个人去祠堂,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呵,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爷爷还能吃了她?” 沈权捋了捋胡子:“放心,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沈权的视线在沈逾白脸上掠过。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 这个孙子他亲手教导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一点点羽翼丰满。 心里着实不舍得伤害他。 可正是因为看好他,所以他的婚事,绝对不可以随便。 再加上,沈家虎狼环伺,危机四伏,所以,他必须有一个出身良好的女人帮衬着他,否则难以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到时候,只会给沈家造成更大的麻烦。 “去吧,逾白,爷爷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沈权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沧桑。 沈逾白狐疑地看了沈权一眼,仍是一动不动。 “老爷,少爷不好了,大夫人在祠堂里晕倒了,听说她突发心脏病……” 仆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差一点摔倒在客厅的博古桌上。 沈逾白一听到心脏病这三个字,平静的脸上有些许震荡。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任谁都会纠结。 他再次垂眸看了一眼向晚:“爷爷,你说的可是真话?” “你说呢?” 沈权语气很是不善,任何人被怀疑都不是一件高兴事。 沈逾白低头了一下。 他知道,爷爷这个人最爱面子,既然说了这样的话,至少,向晚是安全的。 想到这,沈逾白和向晚匆匆交代了一句,又冲商路点了下头:“晚晚,别乱跑,在这里等我。” 谁都知道,这里面透露着古怪。 可没办法,沈逾白不能不顾母亲的性命。 沈逾白走后,屋里的空气立马凝重了下来。 “向小姐,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沈权拿起茶杯,用茶盖拂去上面的茶沫。 他心里感叹,终究是老了,到现在,还需要用这点茶叶来提神。 可是没有办法,今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您谬赞了。” 向晚不卑不亢。 “呵,”沈权淡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轻蔑。 他看也不看向晚一眼,只是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似乎在安安静静地等着什么。 向晚看着沈权越发笃定的脸,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祠堂那边传来了异动。 福伯恭恭敬敬地走到沈权面前:“老爷,事成了!” 沈权听到这句话,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宝刀未老的眼睛里发射出夺目的精光:“向小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第217章 偷听…… 向晚看到沈权踌躇满志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进一步扩大。 “我不去,逾白说过了,让我在这里等他……” “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可由不得你了,带走!” * 和向晚告别后,沈逾白径直去了祠堂。 祠堂里,仆人井然有序地照顾着沈母。 一见沈逾白来了,脸上还带着伤,连忙低下了头,给他让出来一条路:“少爷回来了,夫人有救了……” 沈逾白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母亲,她双目紧闭,嘴唇乌青。 “妈,妈……” 沈逾白边给她做抢救措施,边叫着她…… 庆幸,沈家的家庭医生时时守着,再加上她不是第一次犯病,所以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把沈母救了回来。 被救回来的沈母服了药,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 沈逾白看着母亲静谧的睡颜,叫来福婶看护她。 福婶见沈逾白忙的脸上都是汗,就连他脸上的伤,也顾不上清理。 连忙给他端过来一杯茶:“少爷,快喝口水润润嗓子,看你累得满头是汗。” 沈逾白连轴转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的确是口渴了。 再加上,福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不疑有他,直接喝下了这杯茶。 可一口水下肚,沈逾白立马感受到了不对劲。 这茶里加了“作料”! 可他的头昏昏沉沉的,身上更是软绵绵的。 唯独身上热乎乎的。 “少爷,我扶您去休息……” 福婶不顾沈逾白的意愿,叫来了他的儿子福生,两个人扶着沈逾白,直接去了隔壁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把沈逾白放在床上:“少爷,您等着,莫小姐马上就到了……” 说着,她替沈逾白掖好被子,拉了拉福生的手准备离开。 福生却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红得像虾的沈逾白:“妈,你先去照顾大夫人,我把少爷的手捆住了再走。” 福婶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沈逾白,叹了口气:“你轻一点,催催莫小姐,看她洗漱好了没有,别让少爷太受罪……” “好的,妈……” 福生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的母亲离开,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的电话…… * 莫云烟到房间的时候,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黑漆漆地。 看不清人真实的样子。 可床上那个挺拔的身姿虽然在药效下,卧倒在床,可依然像一支翠竹。 莫云烟不由得心神荡漾。 她接着微弱的月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性感的睡衣和特意做出来的几可乱真的妩媚身段…… 她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逾白哥哥,我来了……” 莫云烟刻意发出让人震颤的夹子音。 往日,如果她这样喊徐森,那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吞到肚子里…… 她抬眼看一下沈逾白,果然,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虽然被堵住了嘴,可难耐的声音还是溢了出来。 那像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唤起了她身体的可望…… 她忽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好像饮了药的人,不是沈逾白,而是她……、 “逾白哥哥,我马上过去帮你……” 说着,她干脆利落地吐了衣服,跪坐在男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月亮忽然躲进了云层里,连最后一丝光亮都不曾洒下。 莫云烟只觉得今晚的月色都格外懂事…… 毕竟,上一次她的膜被徐森破坏后,还没来得及补。 倒也正好…… 想到这,莫云烟顾不上羞耻:“逾白哥哥,别怪我强势……是爷爷专门找人偷偷给我交代了,让我不要放开你,所以这一次……” 床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男人嘴里的痛苦的呜咽很快变成了呻吟…… 莫云烟听着声音,只觉得自己好像睡在了云层里,心也好像泡在了蜜罐里…… 她蒙上了双眼,尽情地享受着…… …… 向晚刚到时,只听见屋里一片浓浓的春光,还有莫云烟娇喘的声音…… “逾白哥哥……” “啊……” “不要这样……” 莫云烟像是知道有人听似的。 猫一样呢喃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 福伯低下了头,缩紧了身体,好像从来没听过似的。 饶是沈权老谋深算,此时也有些不自在…… 可他深谙“杀人诛心”的道理,此时也不禁站直了身体:“向晚,你听见了吧,他们已经洞房了!” “不,”向晚疯狂地摇着头,“我不信!” 她双目无神,脸色苍白,眼泪四落,可唯独红唇紧抿:“逾白说过了,要我信他……我不信里面的人是他!” 说着,她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疯狂地去拍打卧室的门:“沈逾白,你开门,我不信里面的男人是你!” “你快开门!” 重重的敲门声像一面大鼓,没敲一下,就在向晚的心里落了一道惊雷。 “沈逾白,你开门……” 向晚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颗心要化成齑粉。 周身都是冷冰冰的,像坠入了深渊。 可里面的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倒在加剧。 “逾白哥哥,你能这样,我好高兴……” “虽然我和向晚一样,都是云筝姐姐的替身……啊……可你既然答应了云峥姐姐,娶了我……” “我的心里好欢喜……” “啊,我快受不住了……” 一道道嘶哑的、像硫酸一样的声音向向晚泼了过来。 向晚脑子里再一次回响起柳泽的话。 它们像是浸泡在硫酸里的穿肠毒药,腐蚀着向晚的心…… 剧烈的疼痛疼得她身体蜷在一起。 可她仍是倔强地拍着大门:“沈逾白,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你说过,我穿红色的婚纱最美,还说过,会亲手揭下我的头纱,你怎么能忘了?” 说着,向晚更加用力! 屋里的人却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着…… 有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像是一把剑,从头到尾,把向晚劈开两半。 向晚立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 忽然,又不管不顾地锤着大门:“沈逾白,你这个缩头乌龟,为什么关着门不肯看我一眼?” “沈逾白!” …… 向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喊到最后,她好像是受不住了一样,一仰头,险些晕了过去…… “扶她出去!” 沈权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终于满了意。 古人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经过这一事,就算沈逾白在想要向晚,估计,她也不肯回头了…… 向晚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沈家的大厅,一个人顺着不知名的小路走着…… 清冷的月光洒在向晚的脸上。 带着寒气的风掠过湖面,吹到向晚的脸上。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只觉得自己好像前所未有地怕过冷…… 就在她恍恍惚惚,不知何处的时候,忽然掉进了一个滚烫的、熟悉的怀抱里…… 第218章 有一种爱,叫放手…… 向晚心里猛地一惊。 带着寒气的风吹着,她的脑子里一片模糊。 “你是谁?你不是?” 两片温热的唇立时堵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冷木香顺着唇齿丝丝缕缕地缠绕了过来。 “不是我。” 低沉的大提琴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暗哑。 沈逾白捧着向晚的脸,吻得很火热。 他刚吃了解药,身上还残存着药性,如果不是因为事态紧急,他几乎会当场把她…… 向晚也吻得很投入。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向晚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两个人问了许久,彼此都有些动情。 直到沈逾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鸟叫,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向晚。 “向晚,你信我吗?” 沈逾白捧着向晚的脸,他潋滟的桃花眸里盛满了甜腻的深情,像是湖边的春水。 向晚忍不住沉溺其中,心里充满了柔柔的感动和深情。 可当她闭上眼睛,却始终忘不掉柳泽和莫云烟的话。 沈逾白爱上她,真的是因为莫云筝吗? 她不敢想,却还是勇敢地跨出了那一步:“我相信你……” 沈逾白听到这句话,嘴角挂着和煦的笑。 像是三月的春风,吹化了所有的寒冰。 他想说些什么,可不远处的鸟鸣声却越来越急促了。 沈逾白眉头皱了皱,无数情绪和思量在脑海里闪过。 片刻后,他垂下眼眸:“向晚,我和莫云烟的婚事很复杂,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除的,但是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处理出一个结果。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先去国外,找林祁……” “你母亲我已经安排人送走了,地点很隐秘……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去国外过半年。” “半年后,我娶你!” “我娶你”三个字像是密密麻麻的情网,一下子兜住了向晚。 霎时间所有的猜忌都化作了一缕青烟,随着秋风化作丝丝缕缕的甜,落在她的心里。 想要把她融化。 “好。” 向晚毫不犹豫。 她坚定地抱着他劲瘦的腰,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沈逾白低头,想再次加深这个吻,可尖锐的鸟鸣再一次响起。 沈逾白最后一次吻了吻向晚的脸:“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商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向晚心里再一次升起了贪恋,可沈逾白却推开了她:“快走!” 向晚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走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离去的身影,淡淡地点了一支香烟,嘴角扬起了释然的微笑。 真好,从今天开始,他好像没有什么顾虑了。 * 房间里,莫云烟心里升起了些许疑惑。 为什么沈逾白松开手和嘴之后,依然是一副聋哑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还喜欢从她的后面做? “逾白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身后的人听见她的问话,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阵顶、弄。 莫云烟只觉得身下一阵战栗。 前所未有的体验在身下绽放。 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沈逾白的强悍。 一个小时过去了,药效早已经消失了。 可他好像是娱乐会所的特殊服务员似的,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反而花样百出,技巧精奇…… 还喜欢把她按在床上,翻着身,不停地从身后动作……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莫云烟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似的。 她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却还是咬着牙,咬破了手指,趁沈逾白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在床单上留下了一缕嫣红…… 做好了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地去了另一个卫生间洗澡。 * 沈逾白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了爷爷的书房。 很晚了,可他知道,这一趟,势在必行。 “爷爷。” 沈逾白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盏茶。 “忙完了?” 沈权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淬着毒,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沈逾白眉头皱了一下,只是继续端着茶水:“爷爷说笑了。” “说笑?!” 沈权猛地掀翻了他手中的茶,滚烫的茶水和着茶叶扑面朝沈逾白泼了过来。 黄褐色的水很快染透了他雪白的衬衣,黏腻的茶叶粘在他的身上, 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沈逾白却不慌不忙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明明是非常狼狈的动作,却丝毫不影响沈逾白的矜贵。 “爷爷,您消消气。” 沈逾白不慌不忙地又接了一盏茶,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 沈权眼皮微掀一下,嘴角仍是挂着冷冷的笑。 “好啊,我一手养大的亲孙子,竟然差点把我都骗了!” “逾白,你真是好样的!” 沈权已经调查清楚了今晚的这件事。 他的亲孙子,伙同他手下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若不是他派人盯着向晚的去向,简直已经把他完全欺骗了过去。 “沈逾白,你可曾想过沈家的名声?” “你为了不和自己的未婚妻圆房,竟然从会所里找了一个牛郎来替你,你可知道这件事曝出来,会对沈家、莫家还有洛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莫云烟已经是南城洛家的千金,你这么做,难道不怕洛家找你要说法?你是不是非要毁了沈家,才甘心?” 沈权想着自己孙子这些“糊涂”做法,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的孙子,眸光犀利。 “那就请爷爷保密,今晚的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沈逾白再一次端上了茶水。 这次,他在杯子里放了菊花。 目的就是让爷爷降火气。 “沈逾白!” 沈权恨不得把手中的茶水泼在沈逾白的脸上。 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想要威胁他! “你就非那个向晚不可吗?” 他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养了多年的孙子,胸腔急剧地起伏着。 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是!” 沈逾白给沈权顺了顺胸口的气,随后,又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他语气坚定,眼神坚毅。 “所以,求爷爷成全。” “呵,”沈权脸上露出嘲讽:“你非向晚不可,那莫云筝呢?难道你就这么报答一个为了你、牺牲了半条命的女人?” 第219章 要向晚,还是要你母亲? 沈逾白脸色顿了一下。 “逾白,不是爷爷反对。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我已经安排大师算过,她这一生,命运多舛,注定了穷困劳碌,守不住财!你娶了她,就是在给沈家招来祸患!” 说着,沈权递给他一份资料,上面清晰地写着向晚生辰八字的卜卦。 沈逾白嘴角眼皮半掀,他的爷爷年纪大了,对风水之说越来越迷信。 他和莫云烟订婚前,他就专门找人算过,说是前世今生注定的婚姻。 还说她旺夫。 再加上莫家和沈家的商业往来,从小到大的情意,所以他的爷爷非常赞同。 但沈逾白确实不相信这一点的。 他本想放下,可牵扯到向晚,还是会忍不住去看,去担心。 在看到向晚亲情淡薄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 是啊,她到现在还没找到自己的父亲。 唯一的母亲还卧病在床。 但什么穷困劳碌命,沈逾白撇了撇嘴,有他在,向晚这辈子都穷不了。 看到自己的孙子乖乖看起了资料,沈权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水汪汪的帝王绿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这个向晚,出身低微,既无权势,又无地位,只有一文不值钱的美貌。 像她这个费尽心思想要往上爬的低贱女人,他见多了。 玩玩可以。 进家门或者影响自己孙子的心智,绝对不行! “逾白,为了家族企业,为了沈氏集团在钻石领域开疆拓土。你还是要娶了莫云烟,好好待她,如果你婚后不愿意碰她,就在外面养个,我也不反对。但是想娶向晚,这绝对不可能!” “爷爷,我的婚姻不是一件商品,不能用来做买卖。” 沈逾白看向爷爷的眼神里满是疏离。 从前,如果,他没有和向晚再相遇,这一生,和谁结婚生子,都是无所谓的事。 也许他还会和圈子里的人一样,好好地守着这段协议婚姻,娶妻生子。 给莫云筝一生能给的补偿。 可当他真的和向晚相遇,这些事,他竟然觉得难以忍受。 “呵,”沈权淡笑着,看了眼沈逾白,“逾白,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那个向晚,改变了你的想法!” “所以,这个向晚就是个祸害,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就不能留!” “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沈权眼睛里闪着狠辣的光。 他废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培养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可万万没想到,在紧要时刻,竟然突然冒出来一个低贱的女人,试图破坏了他二十多年的心血! 这怎能不让他生气和伤心! 沈逾白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爷爷,如果我说不呢?” 沈逾白眼睛里闪着亮闪闪的光,像一团火炬,在黑夜里燃烧着。 “我一向敬重您,我想,您也不希望,我和您因为这些事闹出格吧?” 沈逾白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这些年,他虽然醉心于学医,但是沈氏集团,也没少安排眼线。 如果真的放手一搏,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个养育了他多年的爷爷,实在狠不下心。 “沈逾白,你好大的胆子!”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雄厚的声音。 沈烨迈着矫健的步伐从走廊里走来,他也是从眼线口里得知,自己的儿子,要和自己的爸爸闹翻了。 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给他的煜儿捡漏的可能。 “爸!”沈烨匆匆走到沈权面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像这样的不孝子,你要他做什么?还不赶快废了他!” 沈烨从小就不喜欢林芝给他生的孩子。 即便沈逾白从小优秀,他也不喜欢。 “我的煜儿可比他聪明,也比他能干,要不然,明天,我带他过来给你端茶倒水?” 沈煜是沈烨的私生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 从小就养在身边,深得他的喜欢。 可惜沈母林芝比较强势,所以他至今还在沈家家谱外。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 脸上波光粼粼,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 这就是他的生身父亲。 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废了他的继承之位,好让他的私生子继承沈家、。 “沈逾白,看什么看?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了吗?” 沈烨随手拿出来一些资料,胡乱扔在沈逾白身上。 “这是你母亲的资料,这些年,我早忍够他了!既然你要美人不要江山,正好,带着你妈走,我好赶快接蓉儿回来!” 沈烨看也不看沈逾白一眼,只是继续低眉顺眼地守在沈权身边。 “爸,要不然这次,直接废了逾白的身份,放我和林芝一个自由?” 沈权不满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混账东西!” 虽然,他着实为沈逾白的行为生气,可是看见自己儿子的做法,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你先出去!” 沈权似乎也不喜欢自己儿子的行为。 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沈烨闷闷不乐地走了出去,临走时还看了沈逾白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恨意和疏离。 “逾白,考虑清楚了吗?” 沈权看着沉默的孙子,又生气,又心疼。 沈逾白笑了笑,似乎刚才自己爸爸的行为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是啊,一个差一点杀了他的父亲,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不觉得稀奇。 “不行,爷爷。” 沈逾白抬起平静的眼,和沈权对视:“我的婚姻不是一件商品,希望爷爷您能够成全。” 沈权听了沈逾白的回答,倒也不奇怪。 只是从抽屉里掏出一沓照片,还有一些厚厚的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向晚的航班吧?你说,是飞机失事比较合适,还是等落地的时候出现一宗车祸?” “要我说,还是车祸吧,毕竟波及的面小,当着林祁的面,杀了向晚,还能卖叶家一个面子。” 说着,沈权敲了敲桌子。 手指关节和桌子碰撞出哒哒的声音,触击着沈逾白的心。 “逾白,你也看到了你爸爸的态度,你想清楚,是向晚的性命重要,还是你母亲的性命重要。” “毕竟,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沈家继承人,你父亲早就忍不下她了……” “爷爷,我的事情,我来处理!” 沈逾白脸上挂着一丝苍白的笑,只是那笑意看着格外瘆人。 “我的事,我会妥善安排好的。” “好的,逾白,”沈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这个电话,你来打吧。向晚的航班还没起飞,估计还在等你的电话。” 沈权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捆住了这对年轻人。 第220章 正式分手 沈逾白心里升起一阵阵的疼。 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紧紧地攥着,疼得他喘不上气。 但想到母亲,他又不得不下了决心。 电话接通得很快。 向晚似乎一直在等着沈逾白打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沈逾白”三个字时,心里涌出了无限的甜蜜。 “逾白?” 向晚轻轻开口,喜悦隐藏不住,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像是无数的丝线,细细密密地把沈逾白本就痛苦的心缠成了一个茧。 “向晚,我们结束吧。” 沈逾白纠结良久,只能用这样的词。 他希望向晚能听得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明白他的苦心。 向晚呆愣了两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逾白,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心里的甜蜜瞬间变了质,只留下了满口的苦涩。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结束了!” 沈逾白看着爷爷那些像网一样密不透风的目光,不再犹豫,直接和向晚开口。 他知道,自己拖得时间越长,向晚就越危险。 “沈逾白,你是腻了对吗?!是觉得不值得对吗?” 向晚知道,沈逾白想要和她在一起必然要放弃很多东西…… 沈逾白听着向晚满是苦涩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填塞住了心口,硬邦邦的,喘不上气。 “是!” 沈逾白紧握着手机,指尖不自觉发白:“刚好,你可以去找你的林祁,我也可以去找我的云筝。” 说完,沈逾白就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他看着爷爷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无边的讽刺和难过。 从前,他站在沈氏集团的肩膀上,周围人看了他一眼,都会尊称一句“沈哥”,或者赞颂一句他当年收购公司,创下奇迹的过往。 他虽不觉得有多少得意。 但今晚经历了这些,才发现,自己和那些普通蝼蚁没什么区别。 都有各自的不得已罢了。 沈逾白暗暗地想着心事,全然没发现,刚刚关手机的手滑了一下,电话并未真正的挂掉。 而向晚正沉浸在沈逾白带来的痛苦里,也在恍惚。 沈权扫了一眼沈逾白的手机,一条计谋闪上心头。 “逾白,你做得很好!”沈权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语气很是欣赏:“像向晚这样的女人,压根就不配和你在一起。这次,她能凑到你面前,也不过是因为她和云筝长得有几分相似。” 说着,沈权的目光不露痕迹地从沈逾白的手机上划过。 待看见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嘴角闪过一丝欣喜。 回过神的向晚,认认真真地听着沈权的话,听到“莫云筝”三个字,只觉得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浑身上下都是冰凉透骨。 心里更像是被人泡在硫酸里一样,呼呼地冒着被腐蚀的跑,周身都是痛的。 原来,大家早就知道,她是莫云筝的替身了! 她竖着耳朵,认真的听,只希望沈逾白能够给她一个准备的答复。 却不想,沈权还在继续。 “逾白,实话告诉你,当初你和莫云烟订婚的时候,莫家是和我交过底的,等你和她生了孩子,就会安排你们离婚,让你和云筝在一起,也算是全了云筝救你的情意。现在,莫云烟是洛家的女儿,从前的事自然就做不得数了。” “可你既然不愿和她行周公之礼,也可以从外面找一个女人,替你生孩子。至于向晚,如果你实在喜欢,当一个孩子的生母倒也无所谓,毕竟,像她这样出身的女人,这样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沈逾白听见爷爷这样的话,眉头皱了皱。 当一个孩子的生母,像他的母亲这样吗? 所以,他和妹妹才这样不被父亲喜欢? 向晚听到沈权这样说,心无声地痛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盼望着沈逾白能够为她说几句话,哪怕就一句…… 只可惜,她屏住呼吸,等了良久,也没有听见沈逾白的一点声音。 他好像失了声,任凭沈权怎么羞辱她,都不做回答。 那一刻,向晚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她的一颗真心好像掉落在垃圾场,被无数人践踏! 原来,她竟然是沈家人眼里竟然这么低贱,当一个代孕妈妈还要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空姐甜美的声音:“您好,飞机准备起飞,请把您的手机调整至静音或关机状态!” 手机里的声音惊扰到了沈逾白。 他抬头,竟然显示向晚的手机还没有挂断!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有数不出的难过…… “没想到,向小姐还没挂掉电话呢?看来为了嫁入沈家,是什么苦头都肯吃啊!” 听到动静的沈权,立马开始补刀。 “沈逾白,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电话里,向晚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数的湿意。 沈逾白只觉得心口塞了无数沾了水的棉花,整个胸腔都是沉重的。 爷爷的那些话,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可他却不能说只言片语。 他表现得越不在乎向晚,向晚才越安全…… 向晚听着沈逾白的沉默,一颗心沉到了海底,化作了齑粉。 她的嘴里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沈逾白,你真的可以!” “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荣幸,当你们沈家的代孕妈妈。” “只可惜,这福气,我不稀罕,你还是找别人吧!” 向晚越说越气,最后恨恨地挂了电话。 可当她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就泪流满面…… 沈权听着向晚不服气的声音,脸上闪烁着不满。 他们沈家人,尤其是逾白,多少人想要见一面,都不能如愿。 可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可怜沈逾白,让她给他生孩子,可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一想到这,沈权身上的火气就有些压不住。 “逾白,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下贱的女人不能沾惹,看看你找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事到如今,沈权只恨自己没有今早阻止。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有几分容貌的和手段的女人,既然孙子喜欢,养在身边,逗一逗、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可现在,她竟然敢爬到头上,讽刺沈逾白。 这样不恭敬的女人,要她有什么用? 沈权真心动了怒。 这些年,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逾白,原先我本想,既然你喜欢她,让她替你生几个孩子,抱给你妈妈养也无所谓。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没规矩。既如此,她也不用仗着自己是云筝的替身,还是早一点断了算了。沈家想要个生孩子的女人,什么样的找不到?” 沈逾白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只觉心好像少了一块,呼呼地刮着寒风。 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爷爷,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母亲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他抬脚,准备离开,可脚步还没迈开,就发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歪了下去…… 第221章 向晚,我终于等到你了! “逾白,逾白?!” 沈权看着孙子倒下的身体,脸上有说不出的痛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自己的孙子竟然会难过成这样。 “快来人!” 沈权扶着沈逾白的身体,连忙叫着福伯。 福伯见少爷晕倒在椅子上,顾不上叹气,上前扶住了他。 “叫医生。” 福伯把沈逾白扶到他的卧室里,又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见沈逾白昏迷不醒的样子,就叹了口气,连忙给他量了体温。 一见他烧得很高,又给他打了退烧针。 沈逾白平日里身体状况极好,这一病,竟然反反复复起来。 到了第二天下午,还在反复高烧。 因为沈权知道沈逾白不喜莫云烟,所以直接安排了福生过来照顾他。 莫云烟听说沈逾白突然发烧,想起他在床上的表现,见了沈权,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也知道,自己和沈逾白,的确是闹得太凶了一些。 这场病,十有八九,和那晚的事,有关系…… 沈权见莫云烟一脸的红云,对莫云烟的好感消散不少。 从前,他虽然知道莫云烟是养女,但是想着她好歹是受过莫家教育的,行事作风怎么都不会有大的偏差。 可如今,竟然觉得,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风尘气。 果真是粗鄙不堪。 难怪自己的孙子不喜。 “爷爷,”莫云烟羞答答地开口。 如今,她身份尴尬,清白已经给了徐森,但却实实在在和沈逾白上了床。 “逾白身体不适,还是我做媳妇的去照顾他吧。” 说着,莫云烟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沈逾白:“照顾丈夫,抚育子女,本来就是我的本分。” 沈权见莫云烟的眼睛三句话不离沈逾白,也知道,她对他有真心。 一时间,被向晚嫌弃的怒气少了一些。 果然,这世界上,喜欢他们沈家的人,还是多一些! “既如此,那你就和福生一起照顾他吧,记住了他现在身体弱,经不起折腾!” 沈权忍不住又敲打了莫云烟一番。 莫云烟点了点头,眼睛里流露出笑意。 她照顾沈逾白很殷勤,又衣不解带,热得全家上下,都对她赞誉很高。 可沈逾白却依旧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醒。 就连一向不喜欢他的沈烨,也来看望他。 “云烟,他怎么样?” 沈烨留下一些医术顶尖的医生,“替少爷看病。” “逾白依旧是高烧不退,医生说他最近累坏了,所以身体受不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沈逾白这是心病。 可现在,谁都不会同意向晚回来。 “好好给少爷治病,好了有重赏。” 医生们都知道沈烨出手一向大方,沈逾白又是一位医生,醒来后,还可以交流一下经验,所以,都热切地留了下来。 可沈逾白却始终没有任何起色,只是靠营养针补充着体力。 等到第三天,日色昏昏的时候,莫云烟在照顾沈逾白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向晚的朋友圈。 地点似乎是在国外。 她和一位男子正漫步在街头。 两个人郎情妾意,看着很是般配。 莫云烟仔细看了看,虽然只拍了男人的影子,但她还是猜出来了,应该是陆淮! 隔着屏幕,莫云烟听见了向晚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听不清楚,可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莫云烟想到最近宅子里说的,他和向晚分手的事,心里高兴极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沈逾白听见了向晚的声音,他紧闭的眉眼竟然蹙了蹙,双唇更是无意识地低喃:“向晚,向晚……”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生病了还在叫向晚,心里的嫉恨像扭曲的虫,不停地在颈间攀爬。 她伸手,直接给自己的爸爸洛归帆打了一电话。 “爸爸,我好伤心啊……” 莫云烟说话时带着哭腔,“逾白到现在爱的人,还是向晚……” “怎么会这样?”洛归帆一听立马急了起来。 “那个向晚,有什么好的,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云烟?” 莫云烟听见洛归帆这么说,嘴角升起一丝笑意,可她的声音却仍是酸楚:“怎么办啊,爸爸,我这辈子是不是只能被她压得死死的了?我好恨啊!” “要是没有向晚就好了!” “天呐,我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阿弥陀佛,我有罪!” 莫云烟连连念佛,“真心”得不得了! 洛归帆听到莫云烟这样说,心思一动。想到女儿一生的幸福,他的心一狠:“云烟,你放心,爸爸绝对不会让你的幸福出一点意外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转身吩咐洛家的仆人:“去帮我找个杀手过来!” 向晚下了飞机后,只觉得一片茫然。 她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刚刚听见沈逾白的那一番话,只觉得心里有无限的酸涩和难以鸣状的尖锐的痛苦。 她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 想到以后,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一见面,就给她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向晚,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权见沈逾白跌倒 第222章 重逢…… 林祁一脸惊喜地接过她的行李,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晚晚……” 向晚定定地看着他。 刚刚,眼睛里盛满沉甸甸的伤痛。 沈家那些伤人的话,像一把无情的利刃,不停地刮着她的心。 可她还是眨了眨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咽了下去。 “林祁,对不起……” 向晚知道,自己和沈逾白突然的复合,对林祁来说,应该是一种伤害。 但是林祁事后偏偏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 她更不好意思主动和林祁联系。 而今,她身处异地他乡,再一次受到了沈逾白的伤害和羞辱,可没想到,最后守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林祁。 林祁没有错过向晚眼睛里的愧疚。 他的眼睛闪了闪,想起她最后和沈逾白复合,心底还是有难以鸣说的难过。 但想起沈逾白送他到这里藏身的举动,心底还是蔓出了感动。 而且,他永远也忘不了沈逾白鼓励他好好学医时说的话:“林祁,一个男人想要守护一个女人,光有感情,还是不够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多东西都得往后排。你现在如果想要生身父亲看得起,不如趁现在,闯出一个名头!” 从前,因为沈逾白对向晚不好,林祁对沈逾白多有怨言。 他甚至怀疑,他的婚事背后,是不是有沈逾白在推波助澜。 可不可否认的是,当沈逾白真的出面帮他安顿好学校,让他专心求学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萦绕着感动。 的确,学习一手好的医术,守护一个心爱的女人,照顾好母亲,对她来说,一生足矣。 “晚晚,商路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我照顾一下你。” 林祁脸上依旧挂着红,刚刚那个按捺不住的拥抱已经足够让他耳红心跳。 向晚没有惊讶,临行前,沈逾白情真意切地说,林祁会在这里接她。 这会儿,看到了林祁虽不意外,但还是有些纳闷,沈逾白怎么会知道林祁的地址? 林祁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领着路往前走。 他边走边说:“那一天我走的时候,林家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去向,所以一下飞机,他的人就找到了我,最后,是沈逾白的人找到了我。又安排我躲在这里读书……” 别的话,林祁没有多说。 至今,他还记得当初沈逾白说起向晚时的志在必得。 那是一种连他都要佩服的坚定。 向晚真的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沈逾白竟然有这么好的一面。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吗? 可她现在已经无心关心沈逾白的一切了。 既然,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代替者,是一个有福气为她生下孩子的低贱女人,那她又何必去再想他? “向晚,走吧,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你的房子,也安排好了,就在隔壁。” 林祁惊讶于沈逾白做事效率之快,上一秒打电话让他照顾,下一秒,却又安排好了向晚的一切。 刚刚,在他准备接向晚的临了,又特意交代,不要说这一切是他的主意…… 十一月份的M国,已经冷得穿厚厚的羽绒服了。 向晚简单收拾后,就住了下。 这是一个纤尘不染的单身公寓,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壁炉、地毯、沙发、厨房,甚至还有一个练舞的舞蹈室。 听说,之前在这里租房子的人,也是一位在世界上拿过大奖的舞者。 所以这间房子,已经保留着所有的装饰。 向晚很喜欢这里,尤其喜欢这里的舞蹈室。 这一阵子,她一直沉溺于情爱,忽视了对事业的打拼。 如今,异国他乡的舞蹈房反倒承载了她无数的梦想。 只是,人到了异地,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 忽然听见林祁说:“刚刚,我偷偷给柳云打电话了,柳云说,你母亲恢复得不错。等熬过这一阵子,就安排她到出国做手术。” “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伯母不方便直接来这里,所以要先在Y国做手术,等到身体好了,就会来和你团聚。刚好,我的老师的朋友在Y国,他在心外科上的造诣很高,可以接下这台手术。说不定,不会比沈逾白的手艺差。” 林祁忍不住拿他老师的朋友和沈逾白作对比。 纵然,他对他的人品有微词,可对沈逾白的医术,他是真的佩服的。 向晚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很是高兴。 虽然,她和母亲不在一个国家,但是,两个人都远离了国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不用考虑像沈权这样的危险人物…… “谢谢你,林祁。” 向晚的眉眼里,闪着真挚的泪光。 一路走来,她真的很累。 现在的她已经和沈逾白分开,虽然不需要刻意避开京市,但是能够在国外喘口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很重要。 她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到了现在,她终于可以不用去想国内的那些人或者事了。 她要想的,就是如何在事业上有成功…… “晚晚,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祁很清楚,深更半夜,他进了房门,就是一种冒昧了。 向晚感激林祁的分寸。 她亲自送他离开。 灰色的大门口,向晚和林祁静静对立。 向晚脸上挂着微笑,可因为伤心太过的原因,她的微笑总是有些牵强。 林祁第一时间关注到了,但是他并没有拆穿。 他希望向晚能够主动打开心扉。 这样,他才有机会,真的走进向晚的心…… “晚安,晚晚……” 林祁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可他坚持着,必须看向晚进屋,才肯回房间。 他深邃的眼眸里,包含着火热的痴情。 向晚的心有些微微的颤动。 “晚晚……” 向晚和林祁道了别就回到了房间。 寂静的深夜,独处的异国他乡。 那些恶言恶语再次涌上心头。 向晚捂着胸口,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狠狠地哭了起来。 她哭到声音哽咽,心口喘不上气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第226章 沈逾白的诱惑 莫云烟身子顿了一下,充满了期待的脸僵在一起。 “逾白,”她转过身,眼睛里流露出楚楚可怜,她期盼着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柔弱,映得沈逾白的怜悯。 “是我。” 灯光下,她的眸子水波粼粼的,刻意化了仿妆的她,更是像极了向晚。 “我好想你,你怎么不来找我?” 说着,莫云烟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 试图牵住沈逾白的手。 可沈逾白却本能的往后推了一下,她只能牵住他的袖子。 “逾白,听闻你身体好多了,所以我特意来找你,你让我去心理咨询,做催眠,我也去了,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只做了一半。” 莫云烟爱沈逾白爱到了骨子里。 尤其是在和沈逾白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对沈逾白的依恋就更上了一层楼。 所以,刚做完心理催眠的她迫不及待地找沈逾白邀功,希望沈逾白能看在她不顾一切做心理催眠的份上,好好地爱她一场。 沈逾白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莫云烟,脸上的喜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云烟,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逾白眉目清冷,周身凉津津的,像是融了无数的冰雪。 莫云烟看见沈逾白这个脸色,心情一下子跌落下来。 “逾白,你不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 莫云烟眼睛里起了一层泪。 “我想,毕竟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莫云烟紧咬着下唇,眼睛里的水汽湿漉漉的。 她刻意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后颈。 还故意像向晚那样,低了眉眼。 可她没有向晚的那段傲骨,所以,做起这样的动作时,看起来极是卑微,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沈逾白听莫云烟说起那一晚的事,眼睛里就有一片猩红。 就是那一晚,他送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还阴差阳错的,撮合成了一桩婚事。 沈逾白心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满了湿了水的棉花。 很是酸涩。 他冷着眉,看着她和向晚九分像的装扮,想到她就是这样在男人身下翻滚,只觉得没来由的恶心:“哦,云烟,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可能是感受不太好。所以,我想不起来了。如果没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沈逾白脱去了灰色的大衣,露出了蓝色的羊毛衫。 流线型的肌肉在衣服下显示出鼓鼓囊囊的形状。 很是有性吸引力。 莫云烟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眼睛里再一次流露出渴望。 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感觉不好,那一晚还按着她做了那么多次。 难道是口是心非? 想到这,莫云烟大胆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又迈着猫一样的步伐,款款地走向沈逾白。 走到他面前时,她故意掉了一件白色纱衣,短裙下,她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逾白,”莫云烟大着胆子向前,附在他的耳边,吹着气:“我记得,你那晚明明很喜欢的……” 沈逾白只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边吹冷气,引起他浑身不适。 他眉毛一凝,一个反手,差点给莫云烟一个过肩摔。 但手伸到半路,还是停了下去。 “云烟,回去吧,孤男寡女,不方便。” 说着,沈逾白兀自坐在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自饮自酌起来。 莫云烟见沈逾白再一次赶自己走,心里很是烦躁。 可沈逾白的脾气她很了解,所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她打开了门,满脸怨气地看了沈逾白一眼,最后离开了。 莫云烟走了,可空气里还残留着甜腻的香气,沈逾白皱了皱眉。 向晚从来不用这样腻的香。 他打开了新风系统,把屋里的味道好好散了一下。 公寓里,还留着向晚使用过的东西。 那辆白色大众钥匙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衣帽间里,摆放着上百件新款的衣服、鞋子和包包。 看着满满当当的。 可沈逾白却觉得身体好像缺了一块。 灵魂更是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心里失落落的。 沈逾白点燃了一支香烟,青色的烟雾笼着他的全身,抚过他紧锁的眉头…… * 莫云烟从公寓里出来时,只觉得气氛不已。 这个向晚,凭什么在沈逾白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她看着自己身上可以营造出来的“向晚风”。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讽刺。 白色的月光下,她涂了脂粉的脸狰狞不已。 她看着楼上孤寂的灯光,狞笑着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爸,逾白还是放不下向晚,怎么办?” 说着,她嘤嘤嘤地哭出了声,声音里含着万千的委屈。 “本以为,之前和爸爸分开,是上天对我的考验,我不怪爸爸,更不怨老天。可没想到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和逾白在一起,却平白无故被一个小三占了上风。” 说着,莫云烟泪如雨下:“爸爸,也许我这辈子,就是注定了要过得很不幸福……” “以后,您别管我了……” 洛归帆听女儿说起童年的事,只觉得心口好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 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 他狠了狠心:“云烟,你放心,爸爸哪怕是付出一切,剜了别人的心,也会保护好你的心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匆匆拨出了一个手机号:“查到向晚的下落了吗?我要那个贱人声名狼藉、生不如死!” * 这一阵子,向晚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宁静。 林祁依旧热情不减,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牵一牵向晚的手。 林祁第一次牵向晚手的时候,向晚呆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林祁会有这样惊人的举动。 但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淡定地坐在桌子前面,吃着饭菜。 林祁刚刚本就是壮着胆子,被向晚发现后,他立马低下了头。 这一生,他也曾有过无数女生的追捧。 可从来没有谁,能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呼吸加速的。 他低着头,偷偷去瞟向晚的脸。 似乎想看出来,向晚的情绪。 可向晚却好像是遇见了一件及其正常的事情一样,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看着她白皙的侧脸上滑落的秀发,林祁的耳朵一下红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菜下手。 向晚似乎是感受到了林祁的不自在,她淡然地笑了笑:“林祁,别这样……” “我只是失恋了,不是水泥封心了。我和沈逾白分开了,不代表,我会一辈子单身,不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了……” 向晚说着,依旧是淡然地吃着饭。 青绿色的蔬菜静静地躺在她的白米饭里。 她细嚼慢咽地吃着,莹润的脸颊塞满了饭食,像只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很是可爱。 林祁静静凝视着向晚的脸,只觉得阳光恰巧射在他的心里。 温暖极了…… 第227章 折磨 向晚从黑暗里醒来的时候,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印象里,她还在路边,等着林祁给她买的奶茶,庆幸她已经通过了吴大导演的初选…… 可猛然的一阵风,一个人,她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 她的眼睛被黑色的布蒙着,周围黑漆漆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想要往向晚身上注射一种透明的液体。 向晚很是抗拒。 由于惊惧,嗓子竟然失了声。 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却还是被身上的绳索束缚住。 向晚紧绷着身体,由于太过于紧张,针头竟然扎不进去。 “放轻松,这枚药品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 “不……” 向晚摇晃着头,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人按住了身体。 医生在她身上热敷了一下,就顺利地往她的身体里推送了药物…… 冰凉地顺着血管爬满她的全身,向晚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涌入了无数的曼巴蛇。 恐惧裹着痛苦,游走在她的全身。 向晚的眼泪一滴滴落下…… 她的眼前晃动过无数人的身影。 妈妈、柳云、陆淮、林祁……还有沈逾白…… “救救我……” 她满眼通红。 惊惧和绝望使她浑身颤抖。 可药效上涌,她竟然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似乎呼吸都是微弱的,艰难的。 只能任人把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脱干净…… 这一刻,向晚眼睛里的光消失了。 她好像一个木头人,被人架到床上摆出可耻的姿势。 一位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见向晚,她的脸上就有止不住的笑意。 虽然戴着口罩和墨镜,可向晚还是觉得阴冷。 “你是谁?” 向晚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比画来,比画去。 随后,又在干净的素描纸上,按照一定的比例画下她的身体。 冰凉的尺子落在向晚的身上,它们好似是一条会吸血的虫,落在向晚的身体里,逐渐吸干她身上所有的精气…… 向晚怔怔地看着头顶的白光,第一次发现,这光亮竟然如此刺眼,让她在光明下,承受着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和罪恶…… 画到最后,向晚身体麻木。 眼睛更是失了神。 像是一块木头一样,任女人摆布。 ……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 向晚只觉得心底里最重要的东西好像破灭了,她好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动物,一株小草,又或者,是一个没有了脊锥的爬行动物…… * 莫云烟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画作,又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向晚,嘴角露出狞笑。 莫云烟扫视了一眼向晚的身体。 纤细的腰像杨柳一样,随着呼吸摆动,摄人心魄。 修长的美腿,遒劲有力,却又纤细笔直。 即便是没有生机地摆在那里,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灭顶的嫉妒一阵阵涌来,似乎要把她淹没! “把她吊起来,狠狠地打!” 莫云烟走出密室,恶狠狠地交代下人。 女仆们争相扫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不忍。 可莫云烟却发了疯似的,拿起旁边的鞭子往这些女仆身上抽。 “我说话,你们听见了没有?到底谁才是洛家的女儿?” 莫云烟最受不了别人的轻慢。 见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地挥动着鞭子。 女仆们被打得鲜血淋漓,立马不敢动了。 只是低着头,给莫云烟道歉,赶紧去了密室把向晚吊了起来。 莫云烟见她们乖乖听话,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她骄傲地拿起手里的画作,悠然自得地回了京市。 她要用这幅画,换得她和沈逾白的婚礼! 莫云烟走后,女仆们恨恨地守在一边,低低地啜泣。 “这个失而复得的莫小姐,怎么会这么狠厉,我第一次见有人用这么邪恶的手法对待一个女人!” “可不是,她就是要毁了她!” “婉欣,她打我也就算了,可你是洛少爷的青梅,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倩倩,别说了,少爷马上要订婚了,你这样说是会惹祸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给这个姑娘穿好衣服,绑起来,给她拍个照片,然后再悄悄放下来。这样,既有一个交代,又不会太伤阴德……” 洛家是一个良善之家。 祖上出海做生意,最信奉善恶有报和神灵。 所以,即使是洛归帆心疼女儿,可报复向晚的事,也从不让男人插手。 倩倩听到婉欣这么说,赶紧跑去给向晚穿好衣服,又悄悄把她倒吊着,绑起来,装模作样地抽了两下,拍了照片后,又把她悄悄放了下去。 可饶是如此,因为向晚身体娇弱,再加上鞭子上有倒刺。 她的身上血糊糊的一片,脚踝上更是受了伤,很是怕人…… * 沈逾白看到素描的时候,莫云烟故意守在了他的身边。 她想亲眼看到沈逾白是怎么伤心的。 沈逾白一见到素描,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他黝黑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了地狱业火,周身散发着冰冷的黑气,好像地狱里的阎罗。 “谁干的!是谁!” 他握着这张素描,目眦尽裂,头发根根竖起。 握着笔的手,更是沁出了无数的鲜血。 “莫云烟,”沈逾白走到她面前,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强大的窒息感让莫云烟上下扑腾。 她看着沈逾白脸上越来越红的眼睛,恐惧在心头蔓延…… “沈逾白,你放手,不是我……” 莫云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像一条濒死的鱼。 “是谁?不说我杀了你!” 沈逾白手上的力道未松一下,反倒更加用力…… 莫云烟只觉得胸腔憋闷到快要爆炸,根本喘不过气…… 下一秒,她的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商路慌乱的声音:“少爷,大事不好了……” 第228章 沈逾白,我要和你结婚! “什么事?” 沈逾白声音里像是夹杂着经冬的寒霜。 他脸色黑沉沉的,整个身体好像融进了一团黑雾里。 商路瞟了一眼晕死过去的莫云烟,欲言又止。 沈逾白立马会意,直接起身来到了门外。 他紧绷着脸,双瞳闪着精光,目光炯炯地看着商路。 “少爷,您的手?” 商路的眼睛落在沈逾白汩汩流血的手上。眼底有诧异和惊惧。 “废话少说!” 沈逾白浑不在意,只是随手拿了酒精湿巾,嫌弃似的,擦着自己的手。 他动作粗鲁,白白的湿巾很快染上了鲜艳的红,看着很是惹眼。 商路看得触目惊心。 “少爷,负责向小姐安全的人说向小姐失踪了。所有的飞机航班、火车、轮船都没有信息。” 商路慌慌张张。 这些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向晚失踪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过来,而是选择了私下寻找,这也延误了寻人的最佳时机。 沈逾白并不意外,只是紧锁着眉头,沉声吩咐:“查过私人飞机了吗?以莫云烟和老爷子为核心,查一查他们身边所有可能行动的人。” 商路点了点头,到现在,能够有这个动机和实力的人实在不多。 沈逾白一脸烦躁。 他忽然想起那张素描像,快步走到房里,细细端详,擦净了手,轻轻抚摸上面的每一丝纹理,细嗅素描上落下的每一笔。 越看,他脸色越冷。 电石火花间,他的眼底闪现出一抹亮色,像是三月的惊蛰,拨散了云雾。 “用水泼醒她!” 沈逾白大手一挥! 商路不敢有任何迟疑。 立即从卫生间端来了水,泼在了莫云烟的脸上。 “说!向晚在哪里?” 如果说,刚刚的沈逾白只是猜测。 那现在的他就有十足的证据。 “逾白,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云烟猛然被冷水泼醒。 浑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她浑身颤抖。 “云烟,别装了,这张素描,就是你的作品!” 沈逾白拿起了素描纸,眼底漫出无边的狠厉。 莫云烟身体一震,脸上浮现出一片灰白。 片刻后,她的脸上一片阴狠:“不错,就是我画的!” 莫云烟语气愤恨。 她的脸上满是得意:“沈逾白,你想不到吧,你心爱的女人,被我脱光了衣服,一点一点量好了尺寸,画出了精美的画作。你看看,我的画技是不是很不错?” 事到如今,莫云烟不再遮掩。 到了如今这一步,她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沈逾白想到向晚的惨状,只觉目眦尽裂,他的眼底冒出火光,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莫云烟,你找死?” 他伸出手,只想当场掐死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呵呵呵。” 莫云烟发出刺耳的笑声。 她一脸痛苦地看着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心里滋生出恨意和痛苦。 “沈逾白,是不是很痛苦?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这么痛苦,可有你陪着我,我也不难过。只是可怜的向晚,她是你害的!” 莫云烟状似疯魔地看着沈逾白。 到了如今,她还怕什么? 沈逾白愤怒的眼再一次燃起了火,他想也未想地上前,用力地掐着这个像毒蛇一样阴狠的女人。 可莫云烟却死死地看着他,毫不畏惧,强烈的窒息让她喘不上气,翻了白眼,可她还是傻笑着,不肯妥协。 “少爷,想想向小姐……” 商路见沈逾白真的要掐死莫云烟,连忙上前阻止。 沈逾白的手稍稍松了一下,最后猛地放开。 莫云烟立刻歪倒在地上,嘶嘶地喘着粗气。 “呵,你怎么不动手了?杀了我,你的向晚也活不了!” 莫云烟想到沈逾白明明和她发生了关系,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她就觉得心里不平衡。 不仅仅是沈逾白。 还有她那个便宜老爹。 明明之前说好的,要对她动手,手段要多么狠厉,甚至还要把她卖到东南亚。 可事到临头,等到准备行动的时候,他却说,这样不好,佛祖会怪罪的。不如给向晚一笔钱,让她出国,离沈逾白远远的! 真是可笑极了! 她还以为,他的手段有多么狠厉,原来,还不如当年八岁的她! 幸好,她偷了她的印章,假传他的命令,让洛家的人,抓了她,囚禁在密室。 不然,向晚就要重新回到沈逾白面前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逾白目光像是冰刀,刮着莫云烟的脸。 眼底的厉色、冷硬漫过他的脸,笼着他的身。 莫云烟依旧是痴痴的笑,她双眼痴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眉目清冷,身姿挺拔。 可好看的眉眼里,盛满的却是对她的憎恶,是对她的讨厌! 这一刻,她的心真的死了,伤了。 她在八岁遇见他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了要跟随他终身。 为了他,不惜对沈家千金动手,还花了那么大的气力,造出了当年的绑架案,结果最后,还是落得这样那样,被嫌弃,被利用的下场。 “沈逾白,我只有一个要求,和我结婚!” “等你和我办了婚礼,你要什么都会给你的。” 莫云烟说着,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已经分不清是真实想法,还是为了现实打算。 如果,她真的成为了沈家的少奶奶,那么,当年她做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获得沈家的保护? 譬如沈母林芝,她当年……做过那样惊世骇俗的事,可不也是被沈家人保护得好好的吗? “好!” 沈逾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速度快得让莫云烟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说的,是真的?” 莫云烟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当然,而且越快越好!” 沈逾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既然,她想嫁给他,那她就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毕竟,当年的事,他已然查得差不多了! 刚好,可以在婚礼现场公布出来。 第229章 莫云筝,你拿我当血袋! 沈逾白和莫云烟的婚礼举办得很快。 而且得到了沈家、莫家和洛家几家人的支持。 在莫云烟提出要求的当天开始筹备。 一天后,就初见雏形。 沈母知道这个消息时,嘴角裂开了花。 往日的病症一下子消失不见。 “云烟,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林芝紧紧握着莫云烟的手,心里的激动很是难言。 莫云烟看着林芝那一张衰老了好多岁的脸,心底漫出无边的情绪。 这些年,在她身边,对她有几分真心的女人偏偏是这个疯婆子。 还是因为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一想到沈瓷,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 不知道,沈逾白能不能查出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查到了,那他会不会再也不肯原谅她? “是啊,伯母,我终于要嫁给逾白了。” 莫云烟难掩激动。 “傻孩子,还叫什么伯母,还不叫我妈!” 林芝褪下了手上的翡翠手镯,戴到了莫云烟的手上。 “云烟,好好去忙,等你明天嫁到了沈家。妈把你妹妹的那一份嫁妆也给你。” 林芝再一次抚摸着莫云烟的脸,她幻想着,如果这她的女儿沈瓷,该多好啊! 向晚戴着沈母送她的镯子,得意洋洋地回了莫府。 这些年,她身为一个养女,虽然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她知道,莫家人待她始终不如莫云筝。 可那又怎么样,最后要嫁给沈逾白的人不还是她莫云烟吗? 想到这,莫云烟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快步走到莫家老宅,直接去了莫云筝的住处。 这些年。她一直吃住在祠堂,听说,就是靠着祖宗的保佑,才活了这条命。 “云筝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莫云烟一脸单纯地举着镯子,拿给莫云筝看。 “是沈妈妈给我的,说是只传给沈家的儿媳妇。” 说着,她再次把镯子高高举起。 水汪汪的镯子在阳光下泛着碧绿的光,很是夺目。 莫云筝淡然一笑,瘦弱的身子躺在椅子上,黑黝黝的长发披散在脸颊两侧。 她黑发雪肤,有一种病弱西子的美。 “恭喜你了,妹妹。” 莫云筝每说一句话,身子都要喘一下,看着很是羸弱,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 “是要恭喜我,”莫云烟走到莫云筝身边,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当初,姐姐和妈妈的商量,我都听见了呢。” “是你说,你的身子不能生养,所以,让我替你嫁给沈逾白,回头生了孩子,就秘密杀死我,再过继给你,这样,你不仅能得到沈家掌权人妻子的位置,还有一个孩子!” 莫云烟越说,声音越小,脸上的笑就越狰狞。、 莫云筝的脸色就越苍白。 “姐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即便是身体不能动,可也做得一手好谋划。难怪逾白当年那么爱你……” 莫云烟想到当初沈逾白是怎么对莫云筝好的,心底的嫉妒就像是一条嘶嘶吐着蛇信子的蛇。 “姐姐,你可知,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我怀了逾白的孩子,可这个位置,我却再也不能让给你了,因为,我是洛家的女儿,身份比你这莫家千金尊贵多了!” 说着,莫云烟伸出修长的手,红色的蔻丹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划了一下:“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莫云烟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心情,避免自己晕过去。 她仰着终日不见阳光的惨白的脸,一脸媚笑:“妹妹这是从哪听的谣言,来破坏我们这姐妹情谊。” “我从未做过这样的谋划,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伤妹妹的话呢?” “再说了,我这具身体,全靠妹妹给我捐血,才能活下来。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说着,莫云筝又急剧咳嗽了几下。 可嗓子里的东西却怎么也咳不出来。 她紧紧捂着胸口,胸脯上下起伏,脸憋得通红发紫:“妹妹,快去找妈妈,我的病犯了……” 莫云烟看着她喘不过气的样子,心里的怨气、恨意急剧翻滚,渐渐在胸口架起一座高墙。 是啊,这个莫家,表面上养了她,还把她入了宗祠,说她是莫家的亲生女儿。 可又有谁知道,这是看在她是熊猫血型的份上。, 他们把她带回家,原来是让她给莫云筝当活的血袋! 他们就是这样残忍血腥又爱慕虚荣的家族! 可也庆幸,他们是这样的家族,所以,给足了她当莫家小姐的面子、里子。 很多时候,只要莫云筝不犯病,不需要输血,她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莫家小姐! “妹妹,求你……” 莫云筝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如果再耽误下去,很有可能就这样走了…… 莫云烟见状,嘴角升起了一丝得意。 她拿起床边抽屉里的药,当着她的面故意撒在地上。 “姐姐,我记得我来莫家的第一顿饭,你就是这样让我趴在地上和狗一起抢饭吃的。现在,你要感谢妹妹,没有找一条狗和你抢药吃。” “姐姐,自求多福吧,反正,你这病,死了很正常。” 说完,莫云烟就离开了房间。 …… 沉浸在喜事中的洛归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在做噩梦。 梦见有一位浑身是血的姑娘,叫他爸爸,求他救她,放了她…… 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在脑海里回放…… 记忆里,一直有一位甜甜的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在他的怀里撒着娇,叫着“爸爸,爸爸……” 还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在一边笑着看着。 很是熟悉,却看不清她的脸。 “景天,累不累,别这样宠你的女儿了,快过来喝杯茶……” “景天……” 他身上一阵冷汗。 景天是谁? 是他吗? 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是叫他景天? 他不是洛归帆吗? 他之前的妻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洛归帆冷汗涔涔。 “几点了,小姐的婚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洛归帆悄悄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恰巧看见女仆倩倩神秘兮兮地走着。 “都挺好的。” 倩倩想到莫小姐那可怕的鞭子,就觉得身上发冷。 “你身上的伤哪来的?为什么这么晚了,衣服上还带着血/” 洛归帆很忌讳婚事上见血气。 寓意不祥。 倩倩见洛归帆这样问,脸色大变:“二老爷,难道不是你下的命令,要抓向晚,鞭打她吗?” 洛归帆一听倩倩这样说,心里突突地跳。 这些年,他一直吃斋念佛。除了在女儿的事情上激进一些,但是为非作歹的事,他从来不做。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看看!” 洛归帆心里恼怒。 就在此时,门房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二老爷,一位叫李连枝的妇人说来找自己的女儿向晚,说是被你们绑起来了,死活不肯走!” 洛归帆一愣,李连枝?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230章 向晚,你才是洛家的女儿! 洛归帆拼命去想,只觉得脑子里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尖锐的疼痛让他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 “二老爷老毛病又犯了,快去叫二夫人!” 仆人们一见这种情况,就习惯地去找洛夫人。 洛归帆头痛欲裂,可脑海里却响起一种声音,在强烈地呼唤着他去见李连枝。 “不用了,”洛归帆挣扎着起身,“把李连枝叫到客厅里。” 头上的疼还在一阵一阵地传来,可洛归帆顾不上这些,只是给倩倩下了命令:“去把向晚放了,扶她过来,我有事要给她说。” 可一回想向晚身上的伤,洛归帆又叫住了倩倩:“不用了,还是我去吧。” 说着,洛归帆快步走向密室。 一进密室,还没来得及打开最里侧的门,就闻到了阵阵血腥气。 洛归帆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血腥气冲得他眼晕。 再加上头疼,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倩倩第一时间扶住了他:“老爷……” 向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安排在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她的伤口换了药,还被人包扎好。 有医生在给她输液。 向晚一见到医生,被打针和鞭打的恐惧再一次漫天袭来。 她身体抖了又抖,蜷缩在被子深处。 洛归帆见她这样,目光复杂,眼睛里的心疼、后悔、自责、难过……多种情绪翻涌、交汇。 可向晚却没有任何想要探究的欲望。 “向小姐……” 洛归帆声音嘶哑。 “是小女不懂事,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洛归帆发现,当初,当他听云烟说起向晚地卑鄙时,他的心里有无数的怒火。 可当他真的看见向晚这样受伤时,心底里竟然蔓延出无边的难过、伤痛…… 这伤痛无根无缘,却几乎贯穿了他的全部身体…… 向晚不理会他,只是继续蜷缩在被窝里,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在这里,我替小女给你道歉,请你念在她从小没有亲生父母教育地份上,原谅了她这一次,回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治好伤,并且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洛归帆紧紧地盯着向晚,他把她的每一丝情绪都看在眼里。 向晚嘴边绽放出一丝苦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痛。 父母不在身边,就是她可以肆意伤人的理由吗? 她紧闭了双眼,无法说出口。 “向小姐,我想除此之外,再和你做一笔交易。” 洛归帆挥了挥手,仆人倩倩递过来一张空白支票:“向小姐,你填个数,只要你离开沈逾白,多少钱,我都同意!” 说着,倩倩把支票放在了向晚的身边,示意她写数字。 可向晚却颤抖着手,把支票扔在了地上。 她的嗓子里发出尖锐的悲鸣:“滚开!” 她眼圈一寸寸发红。 整个人像是独行的、舔舔伤口的小兽,孤独、可怜,又草木皆兵。 “向晚,向晚……” 李连枝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的身后,还紧紧地跟着一个人。 “晚晚……!” 李连枝看见女儿的伤腿,心口沉重得像是被人关进了铁锁里,根本喘不过气。 “晚晚?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林祁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向晚。 有温热的泪落在向晚的脸上,烫伤了向晚的皮肤。 “林祁,妈,快带我走。” 向晚死死拽着林祁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眼泪更是落了一地。 “晚晚,伯母,我们走!” 林祁一把抱起向晚,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李连枝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抱住女儿受伤的身体,可她大病未愈,身体羸弱不已。 勉强站立已经是庆幸了。 就在她想要再次摔倒的时候,洛归帆不知怎的竟然飞快起身,扶了李连枝一把。 “你?景天!” 李连枝惊讶地看着洛归帆,眼神痴痴呆呆的,一片昏沉。 “景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晚晚?” 李连枝抓住了他的衣服,一连串地发问。 “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管我和向晚?” “你为什么穿这样的衣服,站在这里?” 洛归帆听到“景天”两个字,身体好像被雷击中,僵硬在原地。 他颤着声音发问:“你是谁?你叫我什么?” 向晚听见母亲这样说,不由地回头看。 她看着母亲痴痴地呆着洛归帆的怀里,心里更是难过。 “妈,你快放开他!他不是爸!” “不,晚晚,他是你爸爸。” 李连枝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地摇着他的身体:“景天,你是景天!” 女儿的受伤、十几年的寡居之苦,惹得李连枝心里一阵阵发苦。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 李连枝伏在他的身上,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听着李连枝的发问,洛归帆心口一阵一阵的发堵。 他的眼睛像是沾上了胶水,怎么都离不开李连枝。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贱人,还不快放开我老公!” 洛夫人箭步冲了过来,她一把拽开向母,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乱叫什么,这是洛家的二老爷,不是你说的什么景天!” 说着,洛夫人大手一挥:“还不把这些胡乱攀咬的人赶出去!” “我不走,景天,你给我一个交代!” 李连枝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可她扶着墙,坚决不肯走一步。 “妈,”向晚忍着身上的痛,一声一声地叫着她:“妈,你清醒点,这个人不是爸,他是莫云烟的父亲,是伤我的仇人!” “你怎么能认错人呢!” 此时的向晚恨不得直接跳下来,拉着她走。 林祁见向晚这么伤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伯母,这样伤害向晚的男人,还要他做什么?别说他不是晚晚的爸爸,就算是,可他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晚晚伤成这样,还要他做什么?给晚晚看病是最要紧的!” 洛归帆双眼迷蒙地看着这一切。 一声声“景天”,像是一把钥匙,一点点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 那些记忆碎片,忽然从身体的最深处飘了出来。 “景天,我穿这个衣服美吗?” “景天,你看女儿长得像不像你?” “景天,为了你,我都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了,你可得一生一世对我好,不然我下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景天,你怎么又要走啊,我好舍不得你……” “景天,我们的女儿又得奖了,老师说她的舞跳得很好……” “景天……” “景天……” 洛归帆蹲下去,头痛欲裂。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归帆,归帆,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你是洛家的二少爷,是现在的二老爷。是允思的父亲!” 洛夫人搀扶住了他,给仆人扬了扬眉:“大小姐大婚在即,还不赶紧把这些人赶出去!” 仆人们立马上前,想要把李连枝拉出去。 可李连枝却坚决不肯,只是摆了摆手,让林祁带着向晚离开。 她要为自己的女儿和二十多年的青春讨个公道! “向景天,我不管你是谁,我问你,是谁伤得晚晚?” “还不快点把她赶出去!” 洛夫人疯狂嘶吼。 仆人们一窝蜂地上前。 争执中,有人碰到了李连枝。 洛归帆好像条件反射一般,抱着她摔倒在地。 他的头恰巧磕在桌子角上,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归帆,归帆!叫医生,叫医生” "景天,景天!"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可洛归帆却倏地睁开了双眼。 “枝枝!” 第231章 向晚,你是我的女儿! 洛归帆不顾头上的伤势,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李连枝:“枝枝,枝枝,我对不起你……” 洛夫人听见洛归帆这样说,眼圈寸寸发红:“归帆……” 她怔怔地看着死死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酸甜苦辣…… 什么都有。 李连枝呆愣在原地。 等了十几年的道歉,就这样,轻飘飘地,落了地。 “对不起,对不起……” 洛归帆,不,向景天泪流满面…… “是我,忘了我们的一切,忘了我们的女儿……” “是我,认错了人,害了她……” 洛归帆想到过去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心如刀割。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愧疚之心。 向晚更是呆愣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看着一脸愧疚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 命运待她,真的很是不公!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盼着的,爱着的,想着的男人,竟然是多年后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是画下她裸体素描的真凶…… 一想到这,向晚就觉得整个人泡在了强硫酸里。 滔天的痛苦,把她整个人腐蚀得寸骨不剩。 她拉紧了林祁的衣服,缩在他的怀里,声音颤抖:“林祁,带我走……” …… * 沈逾白在婚礼当天,接到了洛熙的电话。 电话里,洛熙声音狠厉:“逾白,莫云烟是假冒的千金小姐,她根本不是我们家的女儿,向晚才是我们洛家真正的女儿。” “你要娶她吗?要知道我们洛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沈逾白听了这个消息,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洛熙,你说什么?!” 沈逾白慌得,手机拿不稳,差一点,掉在地上。 “沈逾白,检查报告刚出来,向晚确实是我的亲堂妹。之前的亲子鉴定,是莫云烟造了假!现在,她因为你还伤了向晚,我们要找她算账,如果你娶了她,就是和洛家过不去!你确定今天要娶她吗?” 洛熙越说,声音越冷。 他一想起向晚腿上的伤,就恨不得冲到现场,直接活剐了莫云烟。 沈逾白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心脏在心口砰砰地跳动着。 几乎要跳出胸腔。 “洛熙,向晚现在在哪?” “在我家里养伤,林祁在陪着她。” 洛熙想到林祁对向晚的用心,嘴角不知不觉升起了一丝笑意。 “沈逾白,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今天娶不娶莫云烟?” “如果你娶了莫云烟,那么这辈子,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洛熙想到之前沈逾白的所作所为,恨不得直接剥了沈逾白。 沈逾白一想到向晚已经从虎口脱险,只觉得心底最重的石头落了地。 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恨不得立马取消了所有的事情,直接到洛家,去看一看向晚。 可是不行,向晚的裸体素描照片还在莫云烟的手里。 向晚的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否则,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不,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虚与委蛇。 想到这,沈逾白眼睛里淬了一层冷光。 在电话里和洛熙说了一番计划。 洛熙在电话里连声赞叹。 “沈逾白,还是你够狠!”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的计划了,不过,也别指望我能在我妹妹面前帮你说这个好话。” 说着,洛熙就挂了电话。 沈逾白和莫云烟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 化妆室里,莫云烟化着美美的新娘妆,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化妆镜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总是突突地跳,心口更是一阵一阵地发慌。 她想要去给洛归帆打电话,却发现,他关机了。 发信息说是在坐飞机。 莫母更是因为莫云筝的事,直接推脱了这场婚事。 倒是莫父,竟然到场了。 正胡思乱想着,沈逾白走进了化妆间。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矜贵典雅。 莫云烟不知不觉痴迷了双眼。 “逾白,”她柔柔地唤了一声,眼睛里满是痴迷。 “哼,” 一声低低的冷笑打断了她的意淫。 “莫小姐,开心吗?” 沈逾白轻声问。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满天的柔情。 莫云烟忍不住沉浸其中。 可当她望进他的眸子,却发现,这丝深情,给的从来都不是她。 可他的声音却像是施了魔法一样。 哪怕是一碗要了她命的毒酒,她也能心甘情愿地饮下去。 “开心。” “开心就好,否则,我真怕你会忘了,在你最开心的时候,你是怎么狼狈的!” 说完,沈逾白眼神一凛:“商路,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商路低着头,交上去一叠文件袋:“少爷,根据徐森交代,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莫云烟听见“徐森”两个字,身体抖如筛糠:“沈逾白,你找到了?” 沈逾白扫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随后,他看也没看那些资料,只是依旧沉着声:“那一张素描照片,他见了没有?” 商路声音低低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应该是看过了……” 沈逾白眼底的寒气能把人冻成冰雕:“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结束后,直接摘了他的眼珠!” 莫云烟听见沈逾白这样吩咐,浑身像是虚脱了。 她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底牌已经被沈逾白摸了底掉。 “云烟,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终于肯去做心理催眠,不然,这些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莫云烟这才发觉,自己早就上了当。 什么催眠进行了一半。 十有八九,是她说出了心中都有的秘密,还被人反催眠说什么都没说! “沈逾白,你这个魔鬼!” “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是不是?” “带走,让莫小姐看看自己想要的婚礼!” “不,我不去!” “带走!!莫小姐怎么能不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呢?” 第232章 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是谁? “沈逾白,我不去!你不要听徐森胡说八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莫云烟声音里带着看哭腔,她的手紧紧地抠着房间里的柜子,死活不肯出去。 到了此时,已经明白了。 这场婚礼完全是针对她一个人的鸿门宴。 可怜她刚刚还在做着嫁给沈逾白的美梦,幻想着在成为沈家少奶奶之后,之前的所有往事统统不再提及。 可谁知沈逾白竟然毫不把沈家的名声放在眼里,宁可成为整个京市的笑柄,也不和她结婚。 “沈逾白,我不知道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莫云烟还在幻想着除了照片,沈逾白什么都不知道。 只可惜,她刚一说话,沈逾白就扔过来了一叠照片。 照片上,都是她徐森的照片。 其中一张,尺度巨大。 她正和徐森大玩成人游戏,她骑在徐森身上,尺度全露,玩得正常! 莫云烟一见立马慌了神:“逾白,你听我解释。” 莫云烟赶紧拉住了沈逾白:‘这些都是徐森逼迫我的,是他听说我要和你结婚,气不过,所以这样对我!’ “你要相信我,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清白的!” 莫云烟眨着模糊的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逾白。 “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沈逾白又递给她几张照片。 莫云烟看到后,浑身一震,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那天晚上不是你?怎么会?" “不错,的确不是我,是会所的一位男模。” 沈逾白脸上闪烁着残忍的光:“莫云烟,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要知道,徐森什么都招了,他说,当年的事,都是你的主意,是你逼迫他的!” 说着,沈逾白一脸冷漠地和她对视,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眼底涌动着辨不分明。 莫云烟被盯得心里发慌。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逾白,你相信我,毕竟我们在一起认识这么多年了。” “当年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吗?可是徐森说,这一切是你的主意,是你把我妹妹推到了河里,还做出她失足坠河的假象!” “胡说八道!明明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坠河了!” 莫云烟一脸的愤恨。可话刚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又中了沈逾白的诡计。 “说!莫云烟!当年的世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逾白上前一步,紧紧攥住了她的脖子,脸上的凌冽之气,像寒冬一样。 这件事,他查了多年,可每每查到关键时候,就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难题。 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事阻止着他。 从前,他从未怀疑过莫云烟,总觉得当年的她,不过是八岁的小孩子,不可能和妹妹的死,有什么牵扯。 可线索逐渐逼近真相,他发现,才年仅八岁的莫云烟,竟然有可能参与当年的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莫云烟拼命挣扎着。 因为惊惧和缺氧,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着。 就在此时,化妆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婚礼现场的投屏。 她和徐森的上床视频被公开播放在婚礼现场。 有男人女人急剧的喘息和呻吟声,还有血脉喷张的动作。 还有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天呐,这是不是莫家大小姐?怎么声音和动作这么像?” “十有八九是她” “怎么大婚当天播放这个视频?” 莫云烟眼前一黑。 她胸口堵塞得厉害。 “逾白……” “我……” “莫云烟,还不说实话吗?” 沈逾白手上力道不减,人似恶鬼:“再不说实话,这上面播放的,就不只是你的视频了,还有你收买医护人员,亲子鉴定作假的证据!” “沈逾白,我说,我说!” 此时的莫云烟还不知道,洛家已经知道了真相。 “不是我,杀的沈瓷。” “沈瓷死的时候,我的确是在现场,但是,我不是去杀人的……” 莫云烟回忆起往事,一脸的惊惧。 “是谁杀的?” 沈逾白知道自己的妹妹的确是被人杀死后,心里的气愤、悲伤、伤痛齐齐涌上来。 这些情绪在他的脸上交相辉映,映得他周身气质暗沉。 “是你的……” “逾白!” 就在莫云烟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沈烨突然到了。 莫云烟看了一眼沈烨,身体立马抖了起来。 她垂下头,不敢和沈烨对视。 “逾白,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们躲在屋里做什么?门外的宾客都等得不耐烦了!” 关键时刻,沈烨走了过来。 他荫翳的眼睛扫了莫云烟。 莫云烟脸色立马苍白了起来。 她欲言又止,满脸恐惧。 “爸,我要查清妹妹去世的真相,刚才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死是人为,不是意外!” 沈逾白,满眼伤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白皙的脸上罕见地多了一丝红色。 看得出来,此时的他情绪很激动。 “逾白,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 沈烨睨了沈逾白一眼,飘过莫云烟时,眼神里满是复杂。 莫云烟似懂非懂。 “我当然有!”沈逾白拿出了一叠资料,还有刚刚莫云烟说话的录音。 “说,当年杀死我妹妹的人,是谁?” 沈逾白再次看向莫云烟,黑色的瞳孔里,满是压迫感。 “逾白,引诱威胁欺诈得到证据,是不能算证据的,你想清楚了……” 沈烨再次睨了莫云烟一眼。 沈逾白没理会父亲,只是死死地盯着莫云烟,示意她说出幕后真凶。 这些年,他总是不支持自己查找真相。 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莫云烟注意到了沈烨的眼神,和话里的意思。 她惊讶地发现,门外婚礼现场的大屏幕此时竟然是黑屏的。 而化妆室里,此时却换了场景,显示的正是两个人的婚礼场地。 很明显刚刚沈逾白在炸她! 骗着她,趁她心理脆弱的时候,比她说出心里话。 “莫云烟,到底是谁杀了我妹妹?” 沈逾白已经看清楚了。 莫云烟想要改口供。 “是……” 第233章 在全世界面前,表白向晚! “云烟!” 沈烨猛得开口。 他狠狠地瞪着沈逾白,脸上多了一丝暴戾。 “沈逾白,今天是你的婚礼,外面都闹成一锅粥了,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 沈烨说着,给手下人扬了一下下巴。 保安们立马拉起了莫云烟。 “爸,我的婚事不用你们费心了,我说过了,我娶的人,不是莫云烟。是向晚!” “你说了不算!现在宾客们都已经到齐了,难道你还想公然悔婚!” 沈烨抽了一口雪茄,眉目里都是骇人的厉色:“沈家的名声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更丢不起这样的人,你母亲也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说着,他命人拉着莫云烟,想要离开。 可谁知,沈逾白却轻轻巧巧地从保安手上抢回了莫云烟。 “莫小姐还是留下来吧,这会儿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她的犯罪证据,我想,如果我真的娶了这样一位妻子,恐怕才是真的丢沈家的人,坏了沈家的名声。” 刚刚,沈逾白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这个婚,无论莫云烟承不承认杀害了他的妹妹,都是结不下去的。 沈烨还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的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不好了,警察接到举报,上门来了!” 沈逾白淡然一笑,抓着莫云烟的手走出了化妆室。 警察穿着警服,一身正气。 “你好,请问是莫小姐吗?有人举报你曾经试图买凶下毒杀人、绑架他人,故意伤害。现请你跟我走一趟。” 说着,警察亮出了带着法令的文书:“请抓紧时间。” 莫云烟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她眨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圈:“你们抓错了,不是我!” “请抓紧时间跟我们走一趟。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警察不为所动。 莫云烟还是拒绝配合警方。 可周围的宾客们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这就是“莫家小姐?”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呀,她是洛家的小姐! 洛家小姐根本就不是她,也是她做的假,真正的洛家小姐姓向! 更有无数的新闻媒体涌了过来:“莫小姐,请问他们说的真的吗?你不是洛家的女儿,也不是莫家的小姐,那你是谁呢?” “请问里面买凶杀人的人真的是你吗?” “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有这么大的变化?” …… 莫云烟看着眼前记者犀利的目光,想到明天整个华国人都会知道,她现在的残况,一下子晕倒了过去…… * 向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了。 有护士在她的病房外叽叽喳喳。 “听说了吗?沈家大少爷沈逾白公开在全国面前告白一个叫向晚的女孩,说他这么多年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真的吗?是不是里面住的这位?” “不是说,她是洛家的千金吗?” “可是名字真的是同一个啊。” 护士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快别说了,在婚礼现场告白,我觉得这件事,也挺迷的,他的前面的未婚妻好可怜,自己的未婚夫压根就不爱自己……” “可不是!” 护士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向晚面色如常。 她一脸木然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 对所有的事,都不在意。 她抬头,屋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身上,一切都是光明的,敞亮的。 她喜欢光明,讨厌见不得人的黑暗。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心理很有病,但是,她没有办法。 在黑暗里受到伤害的姑娘会竭尽全力地靠近光明。 “晚晚,你现在怎么样?” 林祁大发走多话的护士,走了过来。 他看着死气沉沉、形同槁木的向晚,眼睛里闪过伤痛。 “晚晚,今天,骨科的医生到了,他在这方面研究很深。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腿,你以后还可以继续跳舞。” “不用了。” 向晚轻轻笑笑,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我自己的腿,我知道,治不好了。” 向晚揉了揉没有任何感觉的腿。 心里的难过、委屈像是吹泡泡一样,鼓鼓囊囊的,一见风立马膨胀起来。 林祁再次看了看包着层层纱布的腿。 从前,这双腿可以转无数个圈,可以做出各种各样漂亮动作,还可以穿着哒哒的高跟鞋,自由自在的行走。 而今,却只能这样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暮气沉沉地躺在那里,像一段枯木。 “晚晚,”林祁心底蔓延出无边的酸涩。 他紧紧抱住了向晚,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行的话,我就去找沈逾白,他医术那么高,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 向晚情绪激动:“我宁可当一名残疾人,也绝不去求沈逾白!” 门外,捧着鲜花的沈逾白,听到向晚的话,满是星光的眼睛,立马暗淡了。 他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底浮现出一片猩红。 身体更是紧绷成一张弓,似乎马上就要崩断。 “少爷!” 商路有些担心。 “向小姐似乎伤势有些严重,要不然,我们先找一下医生?” 商路及时给沈逾白提供另外一条思路。 “去看看!” 沈逾白目光沉沉扫了一眼正在抱向晚的林祁,抵了抵后槽牙,最后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 向晚伏在林祁的怀里,只觉得心里传来一片安静。 好多天了,她似乎只有在见到林祁的时候,心头的恐惧才会消散一些。 林祁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掖了掖被子:“睡吧,晚晚,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向晚牵着他的衣服,轻轻地点了下头。 然后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地睡了。 修长的睫毛在光影的投射下,形成了一片阴影。 她轻轻地睡着,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林祁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向晚的脸,心里一片荡漾。 就在这时,沈逾白回来了。 他轻轻推开门,直接走了过来。 “林祁,我来了,你可以走了!” 第234章 沈逾白,我不想见你 林祁只是淡淡看了沈逾白一眼,又看了看正在睡梦中的向晚,压低了声音:“沈逾白,你凭什么这么说话?在向晚受莫云烟折磨的时候,你在哪?” “你在花前月下,你在想着怎么和莫云烟结婚!” “现在,向晚的脚韧带断裂了,已经跳不成舞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逾白听着林祁的指责,脸上有一瞬间的苍白。 他忍不住看了看向晚,发现她正蹙着眉睡着,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这秋意深深的天气里,她的额头上竟然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瞬间,沈逾白的心紧紧地收缩在了一起,钻心的疼从骨子里冒出来。 他强忍着想要抱走向晚的冲动,只是低着头,声音低沉:“我知道,这些事,我确实亏欠了向晚,但终究是我和向晚之间的私事,不需要你来过问。” 林祁听了沈逾白的话,眉宇间闪烁着小火苗:“沈逾白!” 他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怒气。 向晚似乎有些被惊醒,在梦里打了一个哆嗦。 她身体动了动,睫毛颤抖得厉害,似乎马上要醒来。 林祁见状,立马压低了声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晚晚,不害怕,我在……” “我在这里,没事的,你好好休息。” 向晚听见林祁的声音,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她拉住林祁的衣服,翻了个身,随后继续睡了。 沈逾白看着握在向晚手心里的那片衣服,眉头紧皱,心更是皱在了一起。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 尤其是在事业上,从未败绩。 可唯独遇见了向晚,却总是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他总以为,以向晚的聪明程度,她可以听懂那一晚在爷爷面前的暗语。 可当看见向晚这么依赖林祁时,他才惊觉。 原来,他和向晚之间的感情,早已是纸糊的房子,摇摇欲坠。 那些曾经深厚的感情,在世事的磨砺下,早已经变了模样。 “林祁,让我和向晚单独接触一会儿,你先走吧。” 沈逾白异常强势地拉开了椅子,坐在向晚的床边。 林祁看着死皮赖脸的沈逾白,丝毫不让,异常坚定地陪着向晚。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向晚呼吸的声音。 “林祁,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我听说舅舅正在找你,很是担心。” “叶不凡更是发了悬赏奖金要找到你,现在,洛家能护得了你一时,但护不了你一世。” 沈逾白瞥了一眼在一边看着的商路,给他了一个眼神。 商路会意,立马离开了。 林祁听见沈逾白满是威胁的话语,胸口的愤懑之火,好像是春草一样,不停地滋长起来。 “沈逾白!” “你还是个男人吗?怎么能这么卑鄙!” 林祁不管不顾地,直接攥住了沈逾白的衣领。 “你没看见向晚需要我吗?” 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 “我知道,但是她更需要一个能够治好她伤的人,跳舞是她的梦想,你也不希望,她从此完成不了这个梦想吧?!” “林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晚醒了:“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把话和沈逾白说清楚。” 向晚看也未看沈逾白。 她的眼神木木的,好像失去了一切光亮。 林祁听见向晚开口,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替向晚掖了掖被子,语气温柔:“向晚,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向晚点点头,努力在唇边绽放了一丝微笑。 林祁起身,像一尊雕像似的,驻守在门外。 沈逾白看着向晚和林祁的互动,心底里蔓出无边的酸涩。 可他还是微微笑着,语气温柔又宠溺:“晚晚,我有话要给你说。” 向晚这才抬头,凝视了沈逾白一眼,面上无悲也无喜。 “正巧,沈逾白,我也有话,要给你说。” 向晚语气平静。 沈逾白脸上笑意更深:“你先说。” “以后,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沈逾白的脸瞬间僵硬了。 他语气慌乱:“向晚,我听说你的腿受伤了,刚刚我已经和你的主治医师说好了,只要尽快手术,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听话,你下午和我一起坐飞机回去,我们尽快手术。” 说着,他拉过她的手,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晚晚,我知道你喜欢跳舞,荷花奖,我报的是你的名字,你手术做完了,刚好可以去领奖。” “你不是最想要这个奖了吗?” “还有林韵老师,我已经给她解释清楚了,她说要找你入团,和你一起跳舞剧。” 沈逾白急切地说着,他语速极快,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快过。 可向晚呆在他的怀里,却依旧冷得像一块冰块。 像一块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块。 “沈逾白,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冰冷的、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再一次从向晚嘴里传出来。 向晚静静地推开沈逾白,面色没有一丝的波澜:“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林祁,更不要用林家去威胁他……” “沈逾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沈逾白顿时慌了神。 他的眼圈红了一瞬。 “晚晚……” “沈逾白,不要叫我!要知道,我现在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你!” 向晚听到沈逾白深情的声音,就有些发疯。 她紧紧地抱着头,语气尖锐:“沈逾白!” “你离我远一点!” 林祁听见沈逾白尖锐的嘶吼,立马冲了进来。 他一把抓住了沈逾白的衣服。 可却被他轻松化解。 “林祁,出去!这是我和向晚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掺和。”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崩溃的样子,神情有一瞬间的垮掉,但是,他还是紧绷着脸,轻轻掰开林祁的手。 “林祁,别逼我对你动手,就算出去,我也要听见向晚亲口说!” “沈逾白,你出去!” 正在崩溃的向晚,立马抬起头,眼睛猩红地看着他:“出去!” 沈逾白紧握着的手瞬间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向晚:“好。” 说完,他背影落拓地离开了病房。 沈逾白孤寂地走到了走廊里,却不曾想,竟然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第235章 林祁,我怀了沈逾白的孩子! 洛归帆,或者说向景天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着。 也许是因为愧疚太过,他竟然一夕白头。 如果不是都看了他一眼,几乎可能认不出是他。 “洛伯伯?” 沈逾白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逾白,你来了?” 洛归帆像是找到了同类人。 “晚晚见你了吗?她怎么样?” 一连多日,洛归帆都吃了闭门羹。 他连向晚的面都没见到。 这让他很是受伤。 但是一想到从前他的行为,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她的腿需要尽快手术,否则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不能修复……” 沈逾白已经从主治医生那里查到了向晚的资料,也知道她现在的伤势,不容乐观。 “如果做手术的话,有几成的几率?” 洛归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四成。” 沈逾白脸色凛了又凛。 太多的把握,他这里也没有。 “四成?!” 洛归帆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一时偏听偏信,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遭受了这么大的磨难,心里的谴责和内疚,一点也不比沈逾白少。 “都怨我……” 洛归帆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顾来来往往人的异样眼光,端坐在地上,狠狠地哭了起来。 沈逾白扶起洛归帆。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和自己一样犯了错的人。 * …… 接下来的一周里,沈逾白坚持每天都会到医院里走一走。 虽然,他只会在向晚睡着的时候,驻足在病房门口。 还会和主治医生一起,探讨着如何用药。 主治医师见他说得鞭辟入里,又得知他在医学界的地位,很是相信他。 也会试着和向晚沟通,看能不能尽快做手术。 就连林祁,也难得地和沈逾白统一战线,要求向晚尽快做手术。 可向晚,却像是一滩水做的人一样,好似已经丢掉了那根傲骨,丢掉了那股精气神。 转眼,就到了第二个月。 时间从深秋转化到了初冬。 主治医师照旧要给向晚做检查。 可陪同向晚检查身体的向母,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来例假。 李连枝的脸上的担忧不觉又多了几重。 “医生,这些药是不是很伤身体,是不是会推迟来例假?” 向母只有向晚这一个女儿,看到她被洛归帆认得假女儿糟践成这样,心里的恨,就像小山一样,一重又一重的。 主治医师的手一顿:“没有啊,这些药都是我和沈医生商量着开的,副作用极小,就是孕妇也能用的。” 说着,他让向晚把肚子上的衣服撩了起来,给她检查子宫。 当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孕囊时,向晚只觉得茫然。 主治医师和向母却神色一顿。 “病人是怀孕了,大概约6周+,所以不来例假。” 主治医师看到这种情况,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病人有了身孕,意味着从前的手术计划只能搁浅。 等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的脚好的几率会更小。 向晚听见这个消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医生,你说我怀孕了?” 向晚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亮。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一个顽强的小生命。 她像是一株茁壮的小苗,在她的肚子里生了根、发了芽,逃过了风吹雨打。 “晚晚,这是谁的孩子?” 向母脸色难辨,很是复杂。 她当过单身妈妈,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艰辛。 “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这个孩子是我的!” 向晚只觉得这个孩子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生活。 给她暗淡的日子点燃了一抹光亮。 “晚晚……” 向母脸上满是担忧。 “医生,我的治疗计划会影响到这个孩子吗?” 向晚看着电脑上的圆圆的胚胎,心里滋生了无限的喜悦。 “如果会的话,就暂时搁浅吧,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说着,向晚轻轻起身。 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了,医生,我怀孕的事,希望你不要给任何人说,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个人隐私。” 主治医师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淡淡地点了下头。 李连枝紧紧跟在女儿后面:“晚晚,你考虑好了?是要这个孩子还是要这条腿?” “既然,这个孩子的父亲你不想说,那不如我们就先治疗腿?” 李连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单身妈妈。 她曾经受过的苦,已经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吃了。 可向晚却异常坚决:“不,妈妈,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李连枝怎么会知道向晚此时的心情。 被莫云烟伤害过的她,好像被人敲碎的骨头,拔去了骨头,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 根本就搀扶不起来。 而这个孩子,像是她生命的救赎。 让她在无边的黑暗里,得到一丝丝光亮。 向晚走出检查室,行走在走廊上,把李连枝一个人扔在了检查室。 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同的光。 她走在其中,好像身上又有了力量。 林祁难得看见向晚脸上神采奕奕的光。 一见她这样高兴,忍不住也笑:“晚晚,是手术的时间定了吗,怎么这么高兴?” 向晚听见林祁这么说,有些呆愣。 此时的她竟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林祁说自己怀孕的事。 她把手放在了肚子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再一次从身体里涌出。 她抬头,看着林祁,脸上满是欣喜:“林祁,我怀孕了,六周多了……” 眼含笑意的林祁呆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向晚,视线从她平坦的小腹上划过,眼神里满是错落。 “怀孕了?!” 向晚看出了林祁呆愣的神情,有一束光好像从眼神里滑落。 她知道,这件事对林祁来说,很是残忍。 可是没办法,有的时候,命运不管对谁都很残酷。 “是,林祁,我准备生下来!” 向晚语气坚定。 林祁怔怔地看着向晚,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淡淡地问:“是沈逾白的吗?” 第236章 送她一幅春色图 “是。” 向晚没有避讳。 林祁脸上露出一缕释然的笑。 他的心底蔓出一种无边的酸涩和苦闷。 明明,这阵子,他和向晚之间的关系是在进步的,可是,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缘无分的人,好像做什么都会差一步。 想到这,林祁心里难免难过。 但是片刻后,他又笑笑:“挺好的,向晚,我支持你。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向晚的眼底浮现出刹那间的感动,她的眼睛里一点一点蔓出泪水:“林祁,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这段时间,她的病大底是很严重。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总会想起那无边的黑暗,还有无尽的羞耻。 她永远也忘不掉躺在病床上,像一件货物一样,没有任何尊严的摆放在那里,任莫云烟肆意揉搓。 更无法忍受,她把她的落魄画成了一幅画,还传给别的男人看。 只要一想到这些,向晚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瘫烂泥,腐烂到了骨子里。 更有甚时,她甚至想要亲手剜掉这一块块腐烂的肌肤,只为求一个新生。 因着这些,她对林祁,有着本能的依偎。 她渴望光,渴望林祁身上永恒的温暖。 渴望有一个人能够给她救赎。 如果,真的没有这个孩子,她必然是愿意接受林祁,和他正儿八经的,好好谈一场恋爱。 只可惜,这个孩子来了。 它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束光亮,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但它,也势必成为她和林祁的阻碍。 最起码,对林祁来说,这很不公平且不合适。 “向晚,给我一个机会……” 林祁似乎是看出了向晚的疑虑,他主动上前,轻轻握着向晚的肩:“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来看待……” 向晚看着林祁炙热的目光,第一次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祁对她的感情竟然这样深…… 她低下头,细细思索林祁的话。 童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些油腻的手脚,还有让她倍感恶心的话语,再一次涌上了全身。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林祁,我需要考虑一下。” 说完,向晚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相信林祁的为人。 可童年的经历,让她明白,很多事,并不是只有初心才可以。 向晚肚子出了医院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这些天,她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 现在,趁着阳光不错的时候,她也想走出去,慢慢感受这温暖的阳光。 初冬的天,街头的风带着些许的冷意。 向晚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光秃秃的梧桐树,竟也觉得这萧条的景象里,也含着无边的希望。 “晚晚,你怎么出来了?” 沈逾白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 这些天,他一直守在医院附近。 会趁着向晚熟睡的时候,偷偷过去瞄两眼。 或者,想办法通过向母,甚至是林祁,来劝向晚尽快接受手术。 只可惜,所有的人,都劝不动她。 她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给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锁,任何人都进不去。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往后退。 她把对他的嫌弃刻在了骨子里。 沈逾白见状,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无论是登机前的那个电话,还是莫云烟对向晚的报复,都和他有不可逃脱的关系。 “晚晚,慢一点……别往后退了,你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沈逾白看着向晚,慢慢倒着往后走。 向晚看着他的身影,眼睛里没来由地多出了一丝酸涩。 可她还是很快转身,回到了医院里。 到了病房里,向母在絮絮叨叨。 “晚晚,你知道一个人抚养孩子有多辛苦吗?很多苦,你是想不出来的……” “这个孩子是谁的?你和它的父亲还有没有可能?”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幸福的。 “妈,你别问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不可能再复合了!” 向晚脸上满是坚定。 她无法原谅沈逾白。 迄今为止,她受到的所有的伤害,几乎都来自于沈逾白。 就像她此时,依然无法坦然地,在黑夜里熟睡。 更有甚时,还会经常产生想要割破自己皮肤的冲动。 她无法坦然面对这一切,更无法坦然接受所有男人的示好。 怀了孕的女人,总是娇贵一些。 身体上也更加容易困顿。 似乎是孕激素的原因,向晚第一次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竟然有了些许惺忪的睡意。 索性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李连枝见向晚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话。 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病房。 她的身体至今还未做心脏手术,强撑到现在纯粹是为了一口气。 向晚睡着后,一道身影悄悄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逾白静静地站在向晚病床边,贪恋地看着向晚的睡颜。 这些天,他只敢在这个时候,溜进来,看她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向晚竟然又开始在梦里发出呓语。 “不要,不要……” “救救我,救救我!” 向晚声音低弱,像断了线一样。 沈逾白眼睛里闪起暴虐的风雨,额角更是露出青色的血管。 他轻轻擦去向晚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 “商路,帮我做一件事,我要莫云烟付出十倍的代价!” 莫云烟被警察抓走后,徐森也被沈逾白送了进去。 他已经和柳泽交代好,让他好好关照这两个人,无论如何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只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到了看守所后,竟然异口同声的改起了说辞,声称对沈瓷的事毫不知情。 即便在录音面前,也坚持说自己是胡编乱造的。 这件事,简直是诡异。 商路接到电话,皱了皱眉头:“少爷,我不知道……”似乎是察觉到沈逾白正在暴走的边缘,商路急忙改口:“不知道该找几个男人比较合适。” 沈逾白想到向晚的遭遇,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听说过小周后吗?莫云烟不是很喜欢画画吗?如果自己的身体被人画下来,还要流芳百世,是不是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第237章 我是向晚的男朋友! 商路很快去办了。 到了晚上,商路将一叠叠画报递到了沈逾白手中。 画面上,莫云烟身段依旧,动作喷张。 在她和徐森之间的情事上,她依旧占据着主动方。 也是因此,她的身体得以被人按照一定的比例,画了下来。 再加上,画师笔力雄厚,所以,很是传神。 沈逾白看也未看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面上依旧平静无波:“放到暗网上,不用给钱,只要传播就能看。” 说完,他静静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向晚皎洁的身体,妖娆的身段。 她的骄傲、光彩照人。 还有她低头垂眸时,那一抹动人的娇羞。 可到了如今,这些东西统统都远去了。 留下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向晚, 这让他如何原谅自己?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忽然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逾白,你那边的事,还没忙完吗?” 沈权语气不虞:“像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权虽然喜欢洛家,但是,他不能允许任何人践踏他们的尊严。 像沈逾白这样,在外面连追了半个月,还没有追到手的现象,在他眼里,就是折辱门楣的表现。 沈逾白皱了下眉,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已经忙完了,我明天就回去。” 沈逾白深知爷爷的脾气。 现在,他的母亲还在老家,还离不开沈家的特效药。 他还不能和自己的爷爷置脾气。 “好,明天我等你信息,记得穿得正式一些,我有朋友给你介绍。” 说完,沈权就挂了电话。 沈逾白再次捶了捶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头好像前所未有的疼过。 …… 林祁对向晚的体贴一如既往。 甚至,他还会专门去医院里挑选适合向晚吃的孕期的叶酸和维生素。 甚至,还专门买了宝宝的衣服,男女孩子都有。 以至于,向母都在怀疑向晚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林祁的了。 等到她得到否定的消息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等到没人的时候,李连枝会坐下来,偷偷的劝向晚接受。 毕竟,没有多少男人能够做到像林祁这样,体贴、入微。 向晚看着林祁忙碌的身影,说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 但这份感动,还不足以让她冲破心里的所有的戒备,坦然地接受这些。 可林祁却好像不在意似的,不顾一切的对向晚好。 沈逾白拒绝了家里的相亲,不顾一切跑到南城的时候,恰巧看见林祁在前面帮向晚拿着牛奶和早餐。 他高大的身体里,拿着这些东西,看着很不相配。 可他偏偏坦然自若地拿了,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向晚。 向晚一个人慢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不知道林祁说了什么,向晚的嘴边竟然扬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这笑容里,似乎又有了往日的影子,竟然渐渐有了娇羞。 沈逾白看得心里酸涩。 那一瞬间,他似乎想不管不顾地推开林祁,自己跑到向晚面前,让她一个人只对着自己笑。 可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姑娘,失去了所有的傲骨,还有她的一条腿。 她的舞蹈生涯。 她的快乐,和对人的信任…… 想到这,沈逾白再次抽出了一支香烟。 青色的烟雾笼罩着沈逾白的眉眼。 抽着抽着,沈逾白眼睛里渐渐多了一层阴翳。 “向晚,过来!” 沈逾白虽然很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只要一想到她对着林祁笑,就觉得心口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向晚脚步一顿,从眼尾的余光里看见沈逾白那张带着青色的脸。 她看了一眼正在帮她拿早餐的林祁,没有回沈逾白的话,只是静静地朝着林祁走了一步。 林祁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拿出温热的牛奶,递给了向晚:“晚晚,趁热喝。” 说着,还贴心的帮她扎好了吸管。 初冬的早晨,寒风凛冽。 温热的牛奶传给向晚暖暖的感觉。 她缩了缩脖子,把手放在袖子里,连个缝隙都不留。 :“走吧,林祁,我妈妈还在病房里等我们呢。” 说着,她抱着牛奶,脚步轻快地走到林祁身边。 沈逾白看得面色铁青,他握了握拳头,跟在向晚身后。、 然后,又一把把她按在墙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向晚,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伤心。 “晚晚,你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个电话,是我怕爷爷会伤害你,故意说的,莫云烟的事,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离我远点!” 向晚浑身颤抖。 到了现在,虽然她的意识稍稍恢复,可她对别人触碰的抗拒却越来越严重。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的抵触和嫌弃,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 “向晚?” 他声音里满是悲伤。 可向晚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神情激动,不停地推搡着沈逾白。 “沈逾白,放开向晚!” 林祁放下手里的东西,不顾一切地跑过来帮向晚。 “你放开她!” “林祁,我和向晚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沈逾白格外坚定。 他的手自始至终地放在向晚的肩上,死死都不肯放开。 “晚晚,我们谈谈!” 他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她,温柔又深情。 可向晚,却拼了命地推搡着他:“沈逾白,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抗拒得厉害,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沈逾白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连忙松开手:“晚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 沈逾白看着向晚,眼睛里的伤痛,又多了几分。 到了现在,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向晚十有八九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想到这,沈逾白的心里又多了一丝自责。 “晚晚,莫云烟已经得到惩罚了,她现在……” 沈逾白想说,可看着向晚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多么卑鄙。 他成为了他最讨厌的那类人。 “沈逾白,向晚说过了,让你离她远点!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她面前了!” 林祁目光冷锐,面上带了寒霜。 他轻轻护着向晚,让她抓紧时间离开沈逾白,随后,自己又挡在沈逾白身前。 “林祁,你没资格管我和向晚之间的事!” 沈逾白冷笑了一下:“我和向晚之间的事,任何人都插不进手!” “是吗?如果,我是向晚的男朋友呢?” 林祁面色从容地站在沈逾白面前 第238章 月亮不会向我奔赴而来 “你说什么?” 沈逾白猛然一怔,眼睛里刮起了暴风雨。 他消瘦的背影嵌在黑色的衬衣里,看着孤寂、萧索、落寞。 “没错,向晚已经答应我了,要做我的女朋友,和我试一试。” 林祁仰起头,火热的目光里满是深情,不比沈逾白的眼睛里的痛苦少。 沈逾白握紧了拳头:“不可能!向晚说过了,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沈逾白,你也曾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可你做到了吗?” 林祁死死盯着他。 如果说,沈逾白对向晚好,那么也许,他会永远把这份爱深藏在心底。 可向晚却因为沈逾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伤害,让他怎么甘心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他? 沈逾白皱紧了眉头。 他静静看着林祁,看着他眼睛里装满的热腾腾的爱恋,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的心底闪过一阵无边的慌乱。 向晚这个人,生来就骄傲。 人有才华又肯努力。 多少年前就一直是男人追捧的对象。 可偏她的心一直扑在舞蹈上,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这才给了当年的他可乘之机。 而今,他几次三番伤透了她的心,如果此时林祁真的趁虚而入。 那她接受他,真的只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沈逾白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他竟有些站立不稳。 “是,过去的我的确伤害了她!” 沈逾白素来骄傲,平生从来没有给谁低过头,可到了此时,也不得不说了软话。 “可这是我和向晚之间的事,你无权参与。”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想要亲眼看见向晚。 似乎只有亲耳听见向晚这么说,他才死心。 可偏偏林祁站在电梯口,堵着沈逾白。 “沈逾白,我听说沈家又给你介绍了新的结婚对象,我觉得,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比较合适。” 说着,林祁飞快走进电梯,他的手飞快地按着关门键,想把沈逾白关在门外。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沈逾白把手伸了过去。 电梯门一下子夹到了沈逾白的手,随后又慢慢打开。 沈逾白白皙的手上通红一片。 可沈逾白却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继续用手扒开电梯门。 林祁看见沈逾白的右手上的伤,想到这双手是如何灵活地给病人做手术,又是如何在手术台上教他攻克难关,一时心里有些不忍。 没再继续按电梯。 可他的嘴也没闲着:“怎么,沈医生这是痴情路线走不通,开始走悲情路线了?小心你那相亲对象会心疼。” “是吗?林祁。消息这么灵通,那你知道叶不凡和姑父正在全世界找你吗?” 沈逾白异常强势,最后还是和林祁一起进了电梯。 林祁想到那个热烈奔放的女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女人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你的鼻子看起来很挺,看起来应该不错,今晚要不要试试?”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奔放成这样,好像随时随地在发情似的。 “那又怎么样,我说话过我不喜欢她,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向晚,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来找我,我都会拒绝的。” 林祁没再理会沈逾白,只是悄悄给向母发信息,让向晚躲一躲。 到了楼层,林祁提前一步出了电梯。 沈逾白紧随其后。 林祁本以为向晚会不在病房,可推开门,发现她还呆在病房里。 “晚晚,不是腿不舒服吗?怎么没有好好休息。” 林祁找来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又找来碗筷,当着沈逾白的面,细心地喂向晚吃粥。 向晚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见沈逾白那一张泛着冷意的脸,还是乖巧地咽了下去。 沈逾白就那样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林祁喂向晚吃饭。 他灼热的目光像是一把火,把林祁手里的饭烧成了烫嘴的药。 向晚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沈逾白,你到底有什么事?” 向晚擦了擦嘴,目不斜视地看了他一眼。 她声音平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 “晚晚,你说过,无论如何会相信我的……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扫平了这些障碍,我们可以在一起……” 沈逾白看着她和林祁亲密的画面,只觉得心里好像塞了一把刀子。 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漓的,没有一处好肉。 可向晚却苦笑了一下,偏过头:“沈逾白,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 “是,我们曾经很相爱,但现在,你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 说到这,向晚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平静的双眸里一片猩红,脸上的温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一片破碎、苍白。 沈逾白静静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里聚起了狂风暴雨。 “向晚,”沈逾白上前,似乎想要抱住她。 却看见向晚眼睛里的害怕和颤抖。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最后还是站在了原地。 “向晚,真的要结束吗?” 出奇的,沈逾白眼睛里的暴风雨竟然止息了,留下的,只有平静。 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平静。 “是!” 向晚闭上眼睛,语气决绝。 没有人知道,当初她在密室里的绝望。 她看着莫云烟手里的钢尺一点一点量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看她把它继续下来。 看着自己像是一件展品,在莫云烟得意扬扬的眼神里,翻过来,覆过去。 更无法忘记的是她在量尺寸时说过的话:‘向晚,你这身体的确好美……’ “你知道吗,你的五官是黄金比例……” “你两乳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合适……” “你的腰肢……” “向晚,想不到吧,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认识你。” “你说,以后,你和逾白亲热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亲手给你量的尺寸?会不会想起我?” 那些带着羞辱性的话语,像是沾着毒药的强硫酸,每一句话,都恰巧泼撒在她的灵魂深处。 痛得她灵魂深处都在叫嚣、嘶吼…… 她在密室里哭泣,恳求沈逾白能够不顾一切地到来。 恳求上天睁开眼睛,给她一个解脱…… 可当她被人吊起,晕晕沉沉后,得到的,却是沈逾白要娶莫云烟的消息。 上天没有听见她的祈祷和忏悔。 没有派人去救她,却选择了,用另外一种方式,羞辱她…… 到了那时,她才明白,其实,她之于沈逾白这些阶层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乐子。 一个替身而已。 …… “我很确定,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向晚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脸坚定地望着他。 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神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千疮百孔后的淡然。 第239章 沈逾白,我求你,放过我…… 沈逾白看到向晚的决绝,呵气的气息都是紊乱的,眼里闪过一抹红,喑哑道:“再好好考虑一下,晚晚,给我一个机会……”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爷爷面前那么说你,更不该给莫云烟伤害你的机会……” 沈逾白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卑微,再也不复当年的矜贵。 向晚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林祁,眼睛里含着温柔:“林祁,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林祁没想到向晚真的会在沈逾白面前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激动起来。 他握着向晚的手:“晚晚,应该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向晚冲着林祁微微笑,笑容里多了感激和甜蜜。 沈逾白看着两个人亲密的互动,只觉得好像有一个人在拿着大锤重重敲打他。 心口里传来骨肉碎裂的声音,可他却不觉得痛。 依旧自虐似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想把它印在脑子里。 良久,他扯着苍白的脸,微微笑了一下,像冰雕一样的脸上多少有了些许情绪。 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向晚,这是你家里的钥匙,当初,是我买了它,现在物归原主。” 他想把钥匙递给向晚,可林祁却抢先一步接住了它。 “谢谢,我替我女朋友说声谢谢。” “女朋友”三个字,可林祁咬得格外清楚,生怕沈逾白想起一丝不该想的东西。 沈逾白听见这三个字,脸色瞬间苍白。 丰神俊逸的脸失去了光彩,他像一个黯淡的雕塑,站在乌漆漆的病房门口,沉寂,无声。 向晚说了这些话,似乎是累极了,轻轻阖上眼皮,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沈逾白见状,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一个人孤寂地离开了医院。 林祁看着沈逾白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粼粼的波光,他轻轻给向晚提了一下被子,又贴心地把粥放在保温饭盒里,等到向晚饿的时候吃。 向晚虽然没有睁开眼,可是也感受到了林祁的激动。 她的心底升起一片柔柔的暖意和感动。 的确,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向晚更是舍不得伤害这样一个善良的人。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开了口:“林祁,我想过了,如果你能接受现在的我,那我们可以试一试。” 向晚现在,不仅怀了孕,还有很强烈的应激反应。 她害怕一切人的深入接触。 无论男女。 那些刮骨的话,深深地影响了她的心理健康,让她无法和人亲密。 虽然,她对林祁有着说不出的依恋。 可也仅限于他牵着他的衣服,守在一边而已。 林祁听了她的话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当然愿意!” 许是怕向晚反悔,林祁紧紧握着向晚的手:‘晚晚,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向晚抬眼看着他,她的眼角里有湿湿的眼泪。 “你不觉得,这一切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吗?” 向晚没有说明,可林祁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可林祁却毫不在意:“没事的,我不介意。” “向晚,早晚有一天,你的身体会接受我的……我相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林祁相信,自己可以陪着向晚慢慢走出这一切! 接下来的生活,似乎是平淡无奇。 向晚为了孩子的发育,出了院。 她和林祁商量好,为了避免惹是生非,他们继续飞到M国,回到之前的城市。 林祁继续钻研医学,她在国外安心养胎。 向母则因为身体原因,留在了南城。 洛归帆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并且聘请了国内最好的专家团队给她调理身体,等到她的身体指标正常,就会请沈逾白帮忙做手术。 向母性子刚烈,根本不接受,还把洛归帆骂得狗血淋头。 她痛恨洛归帆的不长眼,让莫云烟伤了向晚。 洛归帆因为愧疚,所以压根不敢还口。 倒是洛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后,气得冲上门和向母吵架。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好。 哪怕是他的前妻。 向晚知道后,一反常态,劝母亲接受洛归帆的帮助。 她要去国外,把她放在这里,实在是不放心。 如果洛归帆洗心革面,出钱帮她看病,确实让她省心不少。 最后,向母不得已接受了。 洛归帆还请回了袁姨,让她继续陪着她。 出国那天,洛归帆也到了机场。 他看着日渐丰腴的女儿,脸上多少有了一些欣慰。 “晚晚,对不起。” 洛归帆离着老远,就在给向晚道歉。 他两鬓花白,曾经的风度只剩了落魄。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老了不止十岁的老人,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分。 她说不出原谅他的话,可也接受不了他曾经让莫云烟伤害她的事。 而且,截止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归帆到现在还查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会发生车祸,失去一切记忆? 为什么他的记忆里,信息全部都是错乱的? 为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的女儿,却不记得自己的妻子? 这一切的一切,向晚都想问清楚。 可当她真的看到了他,又会无端地想起他的那些恶言恶语…… 心里更是涌起了无边的难过。 “回去吧。” 原谅的话,向晚依旧说不出口。 “晚晚,到了那里,缺什么、少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爸……伯父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向晚听着洛归帆的话,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缺什么,少什么? 她在最年少的时候,曾经缺过父爱。 在她受人欺负的时候,缺过一个能够为她挺身而出、主持正义的父亲…… 可那些都过去…… 她现在什么都不缺…… 第240章 当年的真相…… “不用了,你回去吧。” 向晚不想理会洛归帆。 洛归帆听了向晚的话,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不少。 他一个人伛偻着背,站在人潮汹涌的机场,看着格外落寞。 “晚晚……” “伯父,您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向晚的。” 林祁笑眯眯地接过了洛归帆手里的东西,又再一次叮嘱:“向伯母那边,您帮我照顾好她,等回来了,我给您带特产吃。” 林祁知道,向晚最是关心向母。 今天她没来,但是心里的思念是不会断的。 “好好好,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枝枝的。” 洛归帆感激林祁给他了一个台阶,微笑着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向晚无暇顾及他们之间的互动,只是简单催促道:“走吧,林祁,再不走,航班都要赶不上了。” 林祁挥挥手,和洛归帆告别。 送走了向晚和林祁,洛归帆一个人站在机场发呆。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妻子顾青樱给他打来了电话:“归帆,送走晚晚了吗?” 洛归帆恢复记忆后,顾青樱依旧以洛夫人自居。 倒是李连枝,身份尴尬。 “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洛归帆语气不善,他仍对顾青樱去向母病房闹的事情耿耿于怀。 "归帆,我错了。" 顾青樱已经受够了洛归帆的冷战。 “我实在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吃醋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顾青樱是一位非常挑剔的女人,在当初那个年代,一直在家里长到30岁,才看上了被强行带回洛家,认祖归宗的洛归帆。 彼时的他相貌英俊,仪表不凡。 只可惜,洛归帆心里只有李连枝。 后来,他遭遇了车祸,毁了容,记忆有缺陷。 再后来,他又…… 想到这,顾青樱心里苦涩,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直攥得手指关节发白,才愤愤不平地放下。 “归帆,我知道,你忘记了姐姐,又记忆混乱,想不起晚晚的正确信息,让她们母女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心里有遗憾,我是你的妻子,和你一条心,以后,也会想尽办法弥补晚晚和姐姐的。” 洛归帆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 事实上,他对妻子顾青樱的态度很复杂。 她在他身边,陪了他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像李连枝那样深挚的爱,但是这么多年细水长流的陪伴,也慢慢融化了他的心。 他现在,对李连枝,有愧疚,有刻在骨子里的深爱,还有失而复得的珍惜…… 顾青樱见洛归帆罕见地没有挂电话,连忙继续往下说:‘归帆,如果你实在对姐姐有愧疚,我可以去医院里,好好地照顾姐姐,亲自照料她,一定把姐姐的身体照顾好。’ 顾青樱在洛归帆面前似乎低在了尘埃里。 洛归帆就顾青樱姿态这么卑微,叹了口气:‘算了,青樱,你的身体也不好。再说了,你去的话,枝枝会更尴尬。这但时间,你还是呆在洛家吧,我没事多去医院里几趟。’ “你放心,现在,你是的我的妻子,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洛归帆是一位正人君子,虽然和李连枝有遗憾,但是他也不愿走出这么猥琐的一步。 李连枝更不是这样的人。 顾青樱一听洛归帆这么说,心里像是压了一堵墙。 她宁愿去亲自伺候了李连枝,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面前献殷勤。 可此时,她却不得不表现出她的大度。 “好的,归帆,我相信你。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羹,还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松鼠桂鱼,快回来吃饭吧。” 顾青樱语气温柔,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泼妇样子。 洛归帆听得心头发暖。 他语气柔柔:‘等我去见了当年给我治病的心理医师,就回去陪你吃饭。’ 说完,他挂了电话。 当年的事,一直是萦绕他心头的一个疑惑,现在,他要亲自查询,好给晚晚母女一个交代。 顾青樱听见洛归帆说查当年的事,慌里慌张地给女儿允思打电话。 “允思,你爸爸要查当年的事了,你那边安排到位了吗?会不会出现纰漏?” “妈,这么多年了,爸爸竟然还挂念着那对母女,真是枉顾了我们对他的情意!” 洛允思眉眼里闪过一丝黑暗的光。 “不如我们……” “允思!不许伤害你爸爸!” 顾青樱疾声厉色:“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和曾经的爱人,我们早晚要接受的。” 顾青樱叹了口气:“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爸爸的心牢牢地拴在我们这边,至于他的金钱,洛家家大业大,我们不差那一星半点。” 顾家也是南城的名门世家,虽然比不上洛家有钱,但也是大家族。 允思听见养母这么说,眉眼里闪过不甘:“可是,我怕爸爸知道了当年的事,会怪您的……” 洛允思在顾青樱身边养了多年,最知道顾青樱心里害怕什么。 顾青樱一想到洛归帆知道真相的样子,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片刻后,她低下了头:“允思,你有办法让你爸爸查不到,是不是?” 洛允思没有说话。 顾青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宋濂现在是不是正在开发一个项目,需要资金?给他说说,这笔钱,我出了。我海城闲置了一套别墅,还有一个楼盘和一家物业公司,回头你帮我卖了吧,卖的钱,算是我对你和宋濂的投资。” 洛允思顿时喜上眉梢:“妈,您放心,我爸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的。” …… 向晚到了国外,住的依旧是曾经的那套公寓。 里面设施齐全,而且,很干净。 林祁也刚好住在隔壁,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刚到了公寓,柳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晚,我听说你之前……你现在在哪?身体怎么样?” 由于沈逾白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她也是到现在才听说了向晚的遭遇。 所以,立马给向晚打去了电话。 “没事的,柳云,我没事了,一切都安全了……” 事到如今,向晚已经不想让柳云在为她操心了。 “我很好,只是脚受了伤,可能以后没办法跳舞了。” 向晚没有在意避讳这些。 “怎么会这样?” 柳云只觉得难以置信。 “晚晚,你那么好的跳舞天赋……” 柳云很是叹息…… 向晚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不愿意表现出忧伤:“太累了,所以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别为我担心,以后,我成为不了一位舞蹈家,但是至少可以当一名舞蹈老师,传道授业解惑,没什么不好的……” 柳云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口处传来一声巨响。 “柳云,你以为换了锁,就能拦住我了吗?不可能!” 第241章 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灼喝得醉醺醺的,一脚踹开了柳云家的大门。 柳云看着应声倒地的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她轻轻叹了口气:“晚晚,我下周过去看你。现在,我要急着当修理工,恐怕不能和你多说了。” “好,你处理你和林灼之间的事吧。” “唉,不是林灼,是个强盗……” 柳云听见向晚的笑声,只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向晚听了,更加肆无忌惮地笑,语气里都是明知你在装的戏笑。 柳云更加脸红,看了一眼躺在她家客厅门板上呼呼大睡的林灼,忍着羞耻挂了电话。 林灼光着上身,睡眼惺忪地躺在已经破坏的门板上,睡得正香。 他健硕的肌肉覆盖在高大魁梧的躯体上,看着格外有性张力。 柳云看着这具身体,忍不住想起夜里伏在他的身下婉转低吟的场景,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起来!林灼!” 柳云扶着林灼,她拉过他的一条胳膊,把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要睡,别睡在我家客厅,去走廊里睡!’ 柳云毫不心疼。 这个性格倔强到偏执的弟弟,自从尝过甜头后,就不停地赖在她家里。 不是喝酒喝多了迷路了,就是醉得不省人事。 又或者是哪里受伤了,半夜过来让她给他处理伤口。 总而言之,每次都有理由。 后来,她干脆换了锁,不给他任何上门的机会。 结果今晚好了,直接拆了门,躺在客厅门板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怎么了呢! “林灼,你清醒点,别耍无赖!我对比我小的男人不感兴趣!” 说着,她架着他,使劲往走廊里拖。 可刚把他架起来,向晚就发觉,有一种力量,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身上倒去。 “轰隆”一声,他压着她倒在了地上。 他硬邦邦的肌肉紧紧地贴在她的柔软上,两个人暧昧得不像样子。 柳云感到自己被林灼占了便宜,一把把他推开,想要坐起来,却再次被他拉回了怀里:“怎么,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跑?” 林灼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像极了草原上的野兽,死死地盯着猎物。 柳云脸红了个彻底。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语气不善:“林灼,你少耍流氓,深更半夜不回家,非得来我家做什么,还把我的门踹开!你赔我的门,赔我的锁!” 林灼笑眯眯的,眼睛里光芒流转:“我也觉得,我弄坏了你家的门和锁不对,可是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要不然,我留下来,肉偿行不行?” 说着,他竟然拿着她的手,游走在他的身上。 紧实的肌肉弹软劲道,柳云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一路向下。 待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她连忙撤回了手,却换来林灼低低的笑:“慌什么,做交易前,不得验验货?” "怎么样,是不是味道还不错?要不然,我们就达成一致?" “我的付费标准很公道的,一次五百块。什么时候还齐了,我再走。”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引起柳云的阵阵颤栗。 柳云一阵气恼。 待看清他的眼,才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醉色。 有的只是奸计差点得逞的得意。 “不用了,这门,我修得起,你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你的妹妹们猜忌。” 柳云是见过林灼的妹妹的。 长得那叫一个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跑了。 说话时更是软绵绵、娇滴滴的,似乎别人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把她吓晕过去。 衬得她站在一边,像是倒拔垂杨柳的李逵。 林灼却死皮赖脸似的,躺在她的身上不动:“姐姐,我什么时候,有妹妹了啊,你莫不是说那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林雪儿?” “那可不是我的妹妹,是她非死皮赖脸叫我哥哥的,其实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我没有妹妹,倒是有一个姐姐。” 说着,他俯下身,在柳云唇上亲了一口。 “姐姐,我只有你,你可别冤枉了我,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说着,他竟然又拉着柳云的手,摸上了他的胸口:“姐姐听见了吗?我的心脏为你跳……” 他的语气说得暧昧又轻佻。 柳云只觉得有火燃烧在指间。 “林灼!” 柳云很确定,他就是在调戏她! “滚下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云生来就泼辣,才不是他的那些娇滴滴的妹妹。 “我限你三天内修好我家的门,否则我按非法入侵去告你去!” 说着,她挣扎着,从他的身下坐了起来。 林灼还想拉她,可看见她眼底的燃烧着的火焰,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是扶起了门板,挡着大门,又大刺拉拉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自斟自饮。 “姐姐,你这间公寓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门,这样古朴的门的确不多见了,我明天就让人修好。” 柳云看了一眼破旧的木门,撇了撇嘴。 年下小弟弟就是这样,明明是一张挡不住强盗的木门,却被他说成了陈年古董。 这口才真不是一般的好。 也不对,这门对他来说,确实是好,要不然,换一个装甲级别的防盗门,他的确撞不开! 想到这,柳云不再搭理他,只是进了卧室,锁了门睡觉。 开玩笑,她还要值班,要熬一天一夜,才没工夫和一个小孩子闹脾气。 想到这,柳云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云照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 她的胳膊还没伸出去,就碰到了障碍物。 “谁?” 柳云吓得一激灵,一脚踹在了来人身上。 “哎呦,姐姐……好痛……” 林灼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躺在床上叫喊起来。 “林灼?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床上竟然会多了一个人。 “姐姐,别管这些了,我的下半生幸福要被你毁了……” 林灼声音夸张的看着她:“姐姐,我真的好疼啊,怎么办啊?” 柳云有些纳闷,她就轻轻踹了一脚,难道力度有这么大吗? 她犹豫着,纠结着,不知道林灼是不是在耍花招…… “林灼,既然这样,我帮你到120吧!” 柳云看到林灼痛到额头上冒起了冷汗,也有些于心不忍。 索性,想要拿出手机,求助医生。 可谁知,号码还没拨出去,她的手机就被人打掉了。 “姐姐,我有个办法,可以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林灼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压在了身下…… 这一早,春光旖旎…… 第242章 她怀了他的孩子 向晚坐上了飞机,强烈的失重感让她胃里一阵阵难受。 她扣紧安全扣,可还是觉得有种强烈的失控感。 胃里更是一阵阵翻腾,想要翻江倒海。 由于怀孕,向晚不敢吃任何药物,只能闭上眼睛,忍着不适。 就在她难受到极致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晚晚,你是晕机吗?怎么会这么难受?’ 说着,林祁用自己温热的手覆在向晚的太阳穴上,悄悄用着劲,给她按摩。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再加上是医生的原因,穴位按摩得很到位。 向晚虽然恐惧别人的肢体接触,可此时,也不得不忍着,让林祁给她按摩缓解晕机带来的痛苦。 等到飞机运行平稳,向晚才缓过脸色,低低地给林祁道了一声谢。 林祁看着向晚客气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最后还是绽开了笑脸:“晚晚,说什么呢?这点事,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他的态度大方自然,很有男朋友的样子。 向晚心底里升起一股柔柔的暖意。 她眼角湿润,语气绵长:“谢谢你,林祁。” 这句话似乎格外有深意。 含着过去和将来。 从前,他就是这样,无条件地站在她的身边,守着她,陪着她、 而今,历尽千帆,他还是这样,坚定不移地爱着她,护着她。 可向晚心里却觉得难过和愧疚。 她的身体是一堵墙,一堵无法为别人敞开的墙。 她可能永远也做不到正常女朋友的那种亲密。 想到这,向晚心里涌起难言的痛。 …… * 到了M国后,向晚安心养胎。 林祁不仅体贴她怀孕的辛苦,还会专门从老师那里学习一些东西,晚上回到公寓里,帮向晚做针灸、热敷或者按摩,希冀着有一天能够帮向晚重新回归舞台。 向晚对林祁的行为,不置可否,只要问过不伤肚子里的宝宝,她就不再过多干预。 两个人的日子平淡如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晚看着林祁忙碌的身影,有的时候也会感慨。 不可否认的是,林祁真的是一位很适合结婚的男人。 他细心、体贴,认真,承诺的话,从不会改变,如果计划有变,也会和向晚说明,非常尊重她的意见。 就连她肚子的这个宝宝,他也在竭尽全力地去爱护。 会专门研究一些适合孕妇吃的菜,还会推荐一些简单的孕妇操,让整日慵懒的向晚去尝试一下。 也不会忘记每一次检查的日子,会专门请假,陪向晚检查。 很多的时候,向晚都在想,如果,她可以克服心理障碍,真的和林祁在一起,即便她对他没有爱情,但是不是也能平淡的幸福? 只可惜,幸福的生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日,在向晚照旧去检查胎儿发育情况的时候,竟然在医院里意外遇见了沈逾白。 他似乎是到医院交流的,穿着板正的西装,带着厚厚的资料,步履从容地和院方走在一起。 院方的人很多,可向晚竟然还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沈逾白。 人群来来往往,声音格外嘈杂。 沈逾白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侃侃而谈。 遇见说德语和法语的医生,竟然也能自由切换不同的语种和他们自由交流。 繁复晦涩的词汇,从沈逾白低沉的声音里倾泻而出,像极了大提琴的声音,又有着弦乐器的空灵。 向晚再一次慌了神。 她想到手里的孕检本,不由得心里紧张。 至今为止,沈逾白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如果一旦暴露,又将会是一场麻烦。 想到这,向晚心里不免烦乱,她攥着报告单,捡着近路,抄小道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去取报告的林祁从不远处走来。 “晚晚,你的报告出来了。” 林祁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孕检报告,喜滋滋地朝向晚奔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异国他乡,还是吸引了沈逾白的注意。 沈逾白抬起头,看见向晚站在医院门口,全身戒备。 多日不见,她似乎丰腴了不少。 尤其是那张莹润的脸,现在看着多少有些圆圆的。 沈逾白想起她在公寓里时的纤细和消瘦,心里一阵酸涩。 他忍不住抬脚向前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已经站在了向晚面前。 向晚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含着惊吓,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她的小巧的手紧紧地塞在了巨大的口袋里,正一脸恐惧和防备地看着他。 “晚晚,”林祁大踏步似的朝向晚走来,一靠近她,就立马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向晚感受到林祁的手拍打在她的背上,隔着衣服,她依旧觉得坐立难安,胃里更是翻滚着,一阵难受。 可当着沈逾白的面,还是生生忍住了。 只是虚虚地伏在他的怀里:‘林祁,我有点累,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悄悄拉了拉林祁的袖子,示意他赶紧带自己离开。 她乌黑的头发粘在林祁的卡其色大衣上,看着亲密极了。 沈逾白看着她和林祁亲密的样子,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痛,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直直地扎在他的伤口处。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走吧。” 向晚从林祁怀里走出来,一个人坦坦荡荡地走在前面。 林祁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看着岁月静好。 沈逾白长久地伫立、沉默。 他黝黑的瞳孔里闪过森然的痛楚,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消化着向晚和林祁很恩爱的事实。 “沈先生?” 史密斯医生叫住了沈逾白。 “刚刚那两位是你的朋友吗?Dr. House说你朋友的检查报告还有一项,忘取了。” 说着,史密斯医生把向晚的体检报告交给了沈逾白。 沈逾白接过报告,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结果,片刻后,他的眼神里闪过阵阵喜悦。 “史密斯医生,非常感谢你,你能帮我把向晚女士的就医资料帮我找出来吗?” 沈逾白已经看懂了向晚的孕检报告。 上面显示,她已经怀孕9周多了,算算时间,正好是他住院哄着她的那一次。 想到向晚可能怀了自己的孩子,沈逾白心底滋生起无边的喜悦。 史密斯医生连连摆手。 他们是非常尊重病人隐私的,这次不小心让沈逾白看到了病人的报告,都是不应该的事。 见状,沈逾白也不再勉强,只是拨出了商路的电话,他要调查清楚向晚出国前和出国后的所有资料! 第243章 沈逾白,追来了 向晚回到公寓里的时候,依旧觉得惴惴不安的。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有什么事好像要喷薄而出。 “林祁,沈逾白有没有看见我怀孕的资料/” 向晚很不希望沈逾白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应该没有吧” 林祁想了想,他没有丢什么资料。 “那就好!那就好” 向晚长吁了一口气,放心大胆地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起了电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向晚心里一惊,眼神里闪过恐惧。 “林祁,外面的人不会是沈逾白吧?” 向晚到了此时已经是杯弓蛇影。 她害怕今天会暴露出蛛丝马迹。 “没事,我去看看。” 林祁端给向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你去卧室里,等我叫你了,你再出来。” 说着,林祁把门打开,送向晚去床上休息。 向晚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林祁安排好一切。 出乎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一位男人,而是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 来人一见了林祁,就朝他扑了过去:“Surprise!林医生!” 叶不凡直奔林祁的怀里,“没想到吧,林医生,我最后,还是找到了你!” 林祁快速地闪在一边,躲过了她的投怀送抱。 “你怎么来了?!” 林祁很是不悦。 他没想到,躲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挣脱开。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今天来,就是给你一个惊喜。” 叶不凡不以为然地看了林祁一眼,一点也不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 她知道,他和那个叫向晚的姑娘在一起了。 可是没关系,不一会儿,沈逾白就会过来找这个人。、 所以,最后林祁还得是她的! “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林祁恨不得直接把门摔在她的脸上,但他毕竟有学识和涵养,虽然心里厌恶叶不凡,此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一会儿,你就欢迎我了,说不定,你还得求我呢!” 叶不凡神哉哉地坐到了沙发上。 她大刺拉拉地喝着茶几上的水,一点也不把怒目圆睁的林祁当回事、 林祁想到向晚还呆在卧室里,立马焦虑不安起来。 “叶不凡,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了!” “你报啊,我没说不让你报警。” 叶不凡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着,“看看是沈逾白跑得快,还是警察跑得快。” 说着,她又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 “你说,要是沈逾白知道了向晚怀孕的消息,还会让你俩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 林祁勃然大怒,顾不上绅士风度,一下子冲到了叶不凡前面。 “你把晚晚怀孕的消息给沈逾白说了?!” 林祁看着叶不凡的笑脸,只觉得更加讨厌。, “他是孩子的爸爸,不应该知道吗?” 叶不凡洋洋得意。 “不用说谢谢,这点小忙是顺手的事。” 林祁只觉得胸腔里燃放着滔天的火,差一点把他烧成了灰烬。 他愤恨地拎起叶不凡的衣领,几次三番想要下手,却始终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下不去。 “嘭!”一声,林祁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玻璃茶几上,玻璃桌面碎成了无数片。 “你怎么能这样!” 林祁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睛里满满都是腥红。 “林祁,没事的,”向晚拉住了林祁,“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向晚说着,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我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我们一起走,走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向晚痛恨这些来回算计的人。, 她的生活被这些人毁了! “你就是向晚?” 叶不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兴趣的看着她。 她好奇的目光在向晚身上四处打量。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纵然我是一个女的,也觉得心动!” 叶不凡围着向晚走了好几圈,她细细打量着向晚的一切。 向晚没有心思听叶不凡胡说八道,她的关注点都在沈逾白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上。 “走,晚晚,我陪你一起走。” 林祁拉起向晚的行李,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公寓。 他的证件都在自己家里,必须去拿才能顺利离开。 “现在走?恐怕来不及了吧。” 叶不凡语气幽幽。 她掀开了窗帘的一角,示意两个人往下面看、 果然,楼下停了好几辆豪车。 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屹立在车身旁,淡青色的烟雾笼罩着他的周身。 他眉眼间笼着一层深深的阴郁。 向晚看得心口一紧,随后,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来不及了,沈逾白已经在楼下了……” 向晚心知沈逾白的脾气,眼神里闪过一片颓然。 如果说,她没有怀这个孩子,也许两个人就此到了终点。 可当她怀了他的孩子…… 这一切…… “晚晚,我们走,天涯海角,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林祁走到向晚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他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让她和他一起冲破囹圄。 “林祁,你说得对!我们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他们!” 向晚眼睛里闪着不屈的光:“林祁,既然走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沈逾白会拿我们怎么办!” 林祁见状,也不再挣扎,而是默默地守着向晚坐下。 他的身体挨她很近,两个人在亲近的时候,却还是保持了一点点距离。 叶不凡看到两个人心连着心的样子,心里嫉妒如狂。 她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咬着牙:“呵,林医生和向小姐还真是永结同心,可惜了,在家族势力面前,你们还不够看的。” “够不够看都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家族势力那么重要,叶小姐也不会得不到林祁的心了。” 向晚不喜欢别人张狂的样子。 叶不凡想到京市别人嘲笑她的样子,心里怒气盈天:“家族势力的确不重要,但可以让你们乖乖守在这里……” “不过,如果向小姐肯低头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了你……” “是吗?叶小姐,你要谁求你?” 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第244章 向晚,我改变主意了…… 沈逾白立在门外,半张脸掩映在阴影下,令原本丰神俊逸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此时,他半掀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不凡:“叶小姐打算为难谁?” 沈逾白平静阴沉的眸子里,正燃烧着一团怒火。 “沈逾白,你别不识好人心行不行?这么阴阳怪气说话给谁听?好歹我也是给你通风报信的人,你就这样对待帮你的人吗?” 叶不凡心里也是一团火气。 “哦?原来,你不是在利用我?” 沈逾白捏紧了手里的报告单,“这难道不是你买通了医生,故意让我看到的东西吗?” 沈逾白已经查清楚了所有的真相。 叶不凡见状,也不再抵赖,只是歪了下嘴,扮出一副笑脸:‘沈少爷,那你怎么也得感谢我给你说向小姐怀孕的事吧?不然,你的孩子岂不是要叫别人爸爸了?’ 说着,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了一眼向晚。 随后低调地走出了房间。 狭小的公寓里,瞬间只剩下了林祁、向晚和沈逾白三个人。 细碎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客厅里,风吹着树叶,影子落在地上轻轻晃动。 向晚静静地看着那些随风摇摆的树枝,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夹杂在其中的,还有难言的委屈。 “沈逾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吗?为什么还要追过来?” 沈逾白依旧立在门外,半眯着眼睛看着向晚。 他看着亲密无间坐在一起的林祁和向晚,心里涌起无限的复杂和嫉妒。 “呵,向晚,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真的会让我的孩子认别人当爸爸?” 沈逾白缓缓走到向晚面前,他低下头,眼神里裹胁着幽暗。 他无法想象,向晚在知道怀了他的孩子后,还要和林祁在一起的心情。 “沈逾白,谁给你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向晚冷冷的皱眉。 她的眼神里浸染着无数的寒霜。 “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向晚冷着脸。 明亮的光透过窗纱照在她白嫩的脸上,她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凭什么,在你羞辱我的时候,我要为你守身?” “或者,你想要我回去,我就回去?” “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心情好的时候,就宠两句,心情差的时候,就可以肆意羞辱?” 向晚想起电话里那些冰冷的声音。 想起他和沈权在电话里的话。 代孕妈妈几个字像是穿肠毒药一般,疯狂地肆虐着她的心…… 她看着那片孤零零飘荡在枝头的树叶,嘴角荡起了一丝苦笑。 是,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凭借着和莫云筝长得有几分相似,也许,当一个代孕妈妈,都是一种幸运! 可是,凭什么呢? 林祁端坐在一旁,他听着向晚带着苦涩的声音,心里很是心疼。 他紧紧地握住了向晚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沈逾白:‘沈逾白,这个孩子是我的,就在向晚来这里的第一晚,我们就在一起了!’ 沈逾白听着林祁的话,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生生地剖开了他的心,痛得他全身都是抖的。 他一脸愤恨地看着林祁,嗓子里溢出了一声冷笑,眼底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林祁,你浑蛋!” 他顾不得向晚还在一边,直接给林祁了一拳:‘我当初让你来这里的时候,是怎么给你说的?’ 说着,他重重地握着拳,狠狠地给攥着他的衣领:“我送你到这里,让你好好学习医学技术,帮我照顾向晚,可你,竟然趁虚而入!” 沈逾白一想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林祁的嘴角溢出鲜红的血,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沈逾白,你打我又如何?向晚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知道你现在是爱而不得的破坏者吗?” 他冷硬的拳头带着风,呼呼地朝着沈逾白的脸上去招呼。 可沈逾白,作为沈家的继承人。 他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如果他不想别人近他的身,那别人就休想碰到他的衣角。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就避开了林祁的进攻。 “林祁,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向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但我不许你用侮辱她清白的话,来为她逃脱!” 说着,沈逾白再次抓紧了林祁的衣服。 他的眼睛里露出暴戾的凶光。 向晚见沈逾白发疯,不管不顾地上前,把林祁护在身后,眼神里,都是对沈逾白的憎恨。 “沈逾白,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已经害我失去了一条腿,难道也要害我失去自己的爱人吗?” 向往站起身。 由于她的左腿受过伤,所以站立时,身子仍是微微的颤抖。 站立时也不是那么的稳妥。 有些轻微的不平衡。 沈逾白看得心里难过。 他的眼神里满是伤痛。 他深信向晚的为人,所以, 他害她失去了一条腿,这永远是不争的事实。 可让他看着向晚带着他的孩子和别人在一起,他也做不到。 他宁可她恨他,也不愿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完全忘记了他! 想到这,他的嘴角升起残忍的笑:“晚晚,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沈逾白的视线轻轻落在向晚的肚子上,“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血,我必须把他带在我是身边。” 向晚看着沈逾白,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跌入了无穷的黑暗里。 “沈逾白?!”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沈逾白只是轻轻冲她挥了下手:“睡吧,晚晚,睡一觉,我们还回到从前……”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逾白,只觉得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悲愤。 她想张口,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也摇摇欲坠似的,最后,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第245章 你只能在我身边 向晚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沈逾白的怀里。 她的身上覆着他的大衣,车里的暖气吹得很足,暖洋洋的,明明不觉得冷,可向晚却只觉得心底冒出阵阵寒气。 两个人静静地呆着,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满是寂静和沉重。 向晚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开了口:“沈逾白,林祁呢?你把他怎么了?” 沈逾白脸上依旧是长长的沉默。 他垂眸凝视她良久,只觉得心口漫出无边的酸涩和痛意。 这酸涩和痛苦像是春天的野草,缠着他身上的白骨,吸干了他的血肉。 “就这么在意林祁?都不想想我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吗?” 沈逾白声音嘶哑。 “你带我去哪?无非就是回国,或者再找个地方把我圈禁起来。” 向晚眉目冷淡。 她对自己的去向毫不在意。 沈逾白轻呵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自嘲。 向晚没有心思欣赏一个牢笼。 在她眼里,这趟目的地无论多么豪华,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是一个华丽或者不华丽的牢笼罢了。 但是林祁不一样。 他不应该因为她而被沈逾白针对。 想到这,向晚继续开口。 “林祁到底被你怎么了?” 向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林祁的去向。 “被我丢到海里喂鱼了,送给叶不凡了。” 沈逾白脸上满是随意和玩世不恭。 “沈逾白!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如果我知道你对付林祁,那我绝对会带着我的孩子和你拼命!” 向晚怒目圆睁,眼睛里没有一丝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沈逾白看着一脸决绝的向晚,轻轻地笑了笑。 嘴角扯起了一丝嘲弄。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向晚,抑或是笑林祁。 “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乖乖的,林祁自然也会好好的。” 沈逾白扯过向晚身上覆着的衣服,丢到一边。 他的手在扯衣服的时候,碰到向晚的肩。 手上的温度像是一把火把,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火热。 向晚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着身体。 莫云烟那些恶毒的语言在她的耳边回响。 “向晚,你知道吗,你的肩颈线是……” “你这具身体真美,难怪沈逾白会因此陶醉……” “沈逾白!离我远点!” 向晚疯了似的往后退着,她的眼睛里满是闪躲。 自卑、怯懦和恐惧……各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交相辉映。 却唯独没有了骄傲和天真。 沈逾白看着她这副破碎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紧。 这是他曾经爱过的姑娘啊。 她娇憨、天真,妖娆又风情。 随意的一颦一笑都能勾走别人的心。 可偏偏就是这样骄傲的一个姑娘,变成了这样一副残破的样子。 “对不起,向晚。” “对不起。” 事到如今,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他对向晚的伤害有多大。 那场毫无尊严的素描事件,对她的摧毁有多么严重。 沈逾白上前,想要轻轻搂住她,可向晚,却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在他的怀里乱撞。 “沈逾白,你别过来!” 向晚使劲地推脱着他,不停地抗拒着。 “向晚,没事了,莫云烟已经遭到了同样的经历,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沈逾白轻轻哄着向晚,却发现她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好好……” 沈逾白忙放开了她。 任由她一个人窝在角落里。 “沈逾白,放了我吧。” 向晚眼睛里闪着泪光:‘只有和林祁在一起,我才不会想起那些不快乐的事。’ “你放了我吧!” 向晚看着沈逾白。 事到如今,她的身体依旧在抖。 沈逾白感觉好像有锥子在扎他的心。 他的眼前闪过她和林祁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僵硬到无法呼吸。 “对不起,向晚。不可以……” 沈逾白盯着向晚,眼神里满是哀痛:‘晚晚,你病了,我是医生,医术比林祁要高明。你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 “不,我不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林祁!” 向晚倔强的看着他,脸上神情凛然。 沈逾白听了向晚的话,身上凝结着一种寒气, 他抬了抬手,嘴角仍然挂着嘲弄的笑:“可是,怎么办呢,向晚?我不想你走,一点都不想!” 沈逾白静静地凝视她,语气淡淡的,可说出的话,却好像有千斤重。 “晚晚,我劝你,最好不要给林祁求情,你越求情,我就越想把他丢到海里喂鱼,或者,直接扔给叶不凡,当她的后宫男宠……” 沈逾白表情里闪过一丝阴狠。 “晚晚,为了林祁的安全起见,你最好乖乖听我话,否则的话,即使你心理上得了重病,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如了你的意。” 向晚静静地看着沈逾白,只觉得他好像是一个魔鬼。 是一个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 他要拽着她,和他一起坠入地狱深渊里。 “沈逾白!你浑蛋!” 向晚忍不住地嘶吼,可沈逾白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甚至,还极其绅士的帮向晚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会儿,我们去巴黎,这两天,巴黎时装周开始了,你不是最喜欢华伦天奴家的高定了吗?我们去现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向晚听到沈逾白这样说,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从前、 从前,她以为沈逾白日子并不富裕。 可她,又很喜欢明星穿的那些高定。 最爱的的确是华伦天奴这家的裙子。 有一次,沈逾白还曾哄她说,会把他的奖学金拿出来,给她当路费和服装购置费,带她去巴黎买衣服。 可惜,后来直到两个人分手,也一直未能如愿。 而今,到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闹到最僵硬的时候,他竟然想到要带她去巴黎看时周。 向晚只觉得好笑。 她淡淡地垂着头,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司机在前面默默地看着车。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机场。 “下车,我们去坐飞机。” 沈逾白打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又非常绅士地帮向晚拉开了车门。 向晚无精打采地从车里走出来。 她默默地跟在后面。 看着沈逾白提着她的大小行李。 上了飞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向晚胃里翻滚。 她跑去卫生间,对着马桶,吐了个翻天覆地。 就在她难受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晚晚?” 第246章 病恹恹 向晚抬起头,发现唐锦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好奇和惊喜地看着她。 向晚看着马桶里吐出的秽物,只觉得尴尬。 唐锦也看见了向晚的尴尬,她走到向晚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再为她顺了顺胃里那股翻上来倒下去的恶心感。 向晚身上一阵战栗,但还是强忍着不适感。 她轻轻擦拭干净唇角,又专门用水漱了口,才说话。 “不好意思,唐锦。” 向晚轻轻起身:“你怎么也在这班飞机上,也是去巴黎的吗?” “嗯,去看看衣服。” 都说女人买衣服是一件高兴事,可唐锦脸上却没有半分高兴的色彩。 “陆大哥也在这架飞机上吗?” 向晚随口一问。 "没有,他有事,所以不陪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向晚的错觉,唐锦在说起陆淮时,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向晚想到之前陆淮的告白,只觉得尴尬。 就在这时,他们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晚晚,这是专门个给你准备的酸杏,你吃了一个,可以解腻,还可以缓解孕吐和晕机。” 沈逾白专程走到向晚身边,他的手里是准备好的酸杏脯,装在莹白的瓷盘里,正发着黄澄澄的光。 向晚只觉得馋虫好像在肚子里涌动。 唐锦脸上满是喜悦:“晚晚,你怀孕了?” 向晚冷眼瞥了沈逾白一眼:‘是。’ 沈逾白面色如常,只是伸手帮向晚拿了一片,放在她的手上。 向晚鼻尖好像闻到了那股酸气,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把它吃了下去。 一片杏脯下肚,她的胃里果然好受多了。 唐锦见向晚这副贪酸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 她扶着她,往客舱里走去。 沈逾白站在身后,看着唐锦搀扶在向晚身上的这双手,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声说:‘唐小姐在哪里坐?咱俩换换位置。’ 这一趟出行,沈逾白出的公差,不适合张扬,不然他早就坐了私人飞机,压根不需要做出换位置这样的事。 唐锦一脸笑意,给沈逾白说了具体位置。 沈逾白在空姐的指引下,去了唐锦的位置,临走前,他特意把向晚爱吃的酸杏脯放在显眼处。 沈逾白走后,唐锦一脸好奇:“晚晚,这个孩子是沈逾白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起……” 向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是沈逾白的,任何人都抹杀不掉。 再加上,她对唐锦似乎总有着天然的好感,所以,怎么也做不出欺骗她的事情。 唐锦见向晚承认,喜悦浸润在眼底眉梢:‘可惜陆淮不知道,不然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向晚见唐锦这样说陆淮,更加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陆淮知道这个消息后,到底是喜还是忧,更不知道,陆淮后来到底和唐锦怎么样了。 “唐锦,陆大哥你俩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准备办婚礼?” “原本是打算今年结婚的,但是大师算我们今年结婚不吉,所以,婚期推到了明年。” 向晚听了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她有滋无味地吃着杏脯。 唐锦说着,嘴角又是苦笑:“其实,我也知道,陆淮心里爱的人,不是我,可能另有其人。” 向晚正在拿杏脯的手慌了一下,整盘杏脯掉落在地上。 幸好,因为脚下铺着地毯,所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唐锦对向晚的反应没有一点意外,只是叫了空乘,把垃圾清理干净。 等到空乘离开,唐锦才继续笑着说:“我也知道,陆淮推迟婚期的原因,无非是,他还在希冀着能够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但是,我也知道,他等不回她了……” 向晚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她的眼神闪躲了几下,最后还是轻声说:“唐锦,你想太多了,你能和陆大哥订婚,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唐锦笑笑,没再说话。 这场话向晚说得心不在焉,明显精神状态不好。 再加上怀了孕的缘故,她总想打瞌睡。唐锦也不好意思多打扰,趁着向晚瞌睡的功夫,和沈逾白换回了位置。 沈逾白回来的时候,向晚睡得正酣。 沈逾白沉默地看着她入睡的样子。 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她呼吸悠长,睡得正香甜。 清醒时的破碎和疏离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柔软。 还有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恰若当初,他初见她时的样子。 沈逾白眉心微动,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 向晚在熟睡里打了一个寒战,浑身更是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纵然是在梦里,她也抗拒他的接触。 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黑气,心里更是流过一道闪电,电得他难受极了。 …… 飞机很快就飞到了巴黎。 唐锦在下飞机前就和向晚告别。 向晚下飞机的时候,人仍是迷迷糊糊的。 她被一众人簇拥着,推着她去了华伦天奴的时装周。 沈逾白静坐在向晚身边,沉声看着来来往往的模特。 从前,向晚最爱这些漂亮衣服。 那些性感的、温柔的、富丽的或者婀娜的,不管什么类型的衣服,她都能轻松驾驭。 可而今,当她看见那些模特在T台上稍稍露出肌肤的样子,就觉得胃里好像在翻江倒海。 身上更是起了一层有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厌烦自己的皮肤暴露于人前,她更喜欢身体隐藏于黑暗的样子。 沈逾白看得心痛,给场外的商路发了信息。 今天,到这里来,陪向晚实现从前的愿望只是其中之一,帮她治病,才是最重要的事。 很快,一场秀就结束了。 沈逾白根据从前向晚的爱好,给她买了十多件当季的秀款,还配齐了包包、珠宝和鞋子。 当东西送到住处的时候,铺天盖地的东西,装满了整个衣帽间。 可向晚却依旧是恹恹的。 她的精神气好像随着那一把卡尺,一点一点萎靡了…… 沈逾白看得心急,没等医生上门,就直接三顾茅庐,带着向晚去了医生家里。 菲利普医生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可等到检查完毕,菲利普医生却皱起了眉。 第247章 我不会当沈家的代孕妈妈 向晚的病很严重,脚上的伤,只是会影响跳舞,但是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可她的心理疾病,却到了菲利普医生也要头疼的地步。 更难的是,她的腹中还怀着孩子,如果坚持用药,必然会伤到腹中的孩子。 菲利普医生和沈逾白沟通过情况以后,就建议沈逾白保守治疗,先做心理疏导,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在进行药物治疗。 …… 沈权脸色铁青的听着福伯介绍沈逾白的行踪,眼睛里闪着幽暗的光。 “他果真当着媒体的面带着向晚去了时装周?” 沈权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核桃,握得手背上露出了深深的青筋。 “是!不仅如此,还带着她去了菲利普医生家里。” 福伯低下了头,不敢看沈权一眼。 “真是混账玩意,那洛家,到现在还没承认她的身份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老爷,既然少爷喜欢,不如就同意了他们吧,毕竟,向小姐现在即便没有洛家的称号,但也终归是洛家的人。” 福生看着沈逾白长大,对沈逾白倒有几分同情。 “唉,”沈权重重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他身边有个贴心的人?” “现在逾白的婚事,要么有家族势力,要么人本身能力出群,可是你看那个向晚,沾得上哪一头?更何况她现在身份尴尬,虽然是洛家的亲生女儿,可是顾家会许一个母亲健在的私生女入祠堂?” “到时候,顾家和洛家真的闹起来,她的身份肯定得不到承认。” “娶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还不如找一个门第低一点的小户女,再说了,她也熟悉规则。那个向晚,美则美矣,只有天赋却没有能力,到最后只会拖后腿。” 关于沈逾白和向晚的婚事,沈权不止一次思量过。 但是每次想到最后,答案都是否定的。 福生叹了口气。 “再给逾白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再不回来,华家就不简简单单只是给你说了……” “是!” …… 向晚看过医生后,被沈逾白抱到车上,回了别墅。 到别墅的时候,房子里的一切已经收拾停当。 华丽的壁炉里升起了火,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 向晚窝在沙发上,浑身懒洋洋的。 也许是精神不佳,她竟然终日懒散。 胃口更是出奇的差。 沈逾白看得心急。 到了晚上,他亲自给她带来了鱼肉片粥。 “吃一口。” 沈逾白拿起勺子,想要喂向晚吃。 向晚偏着头躲开:“我要给林祁打电话。” 沈逾白听见林祁这两个字,就觉得心里长了一根刺,不断地刺着他的心。 “养好了身体,我会让你和他报平安的。” 沈逾白把粥递到了向晚的嘴边。 她只要低一下头,就能吃到那口鲜美的鱼粥。 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向晚竟然胃里犯恶心,一下子干呕了起来。 沈逾白面色一沉。 “吃不下?” 他放下碗,叫来了佣人:“向晚,你想吃什么?” 向晚皱了皱眉:“我要和林祁打电话,不然我不吃饭。” 向晚离开林祁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不知道沈逾白会把林祁怎么样了。 “吃了饭,你才能和他通电话。” 沈逾白重新端起碗。 到现在,他已经搞不清楚向晚是因为孕期反应,还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呕吐。 “你把他怎么样了?” 她虽然听见沈逾白的承诺,但是到底不知道他会怎么安排林祁。 “放心,只要你好好的,他也会好好的。” 说着,沈逾白又喂了向晚一口。 向晚食不知味。 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成为了沈逾白的笼中雀,怎么都逃不出沈逾白的手掌心。 可她不能让林祁跟着她倒霉。 沈逾白看着向晚乖乖吃饭的样子,眼睛里的黑气翻来覆去的。 向晚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惹了他不高兴。 只觉得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阴晴不定。 向晚吃了饭,觉得胃里暖暖的。 这鱼肉片粥,和她在京市吃到的,竟然是同一个味道。 “好吃吗?” 沈逾白见向晚吃光了一碗粥,脸上似乎也有了笑意。 “好吃,林祁呢?” 她顾不上细细品味这粥里的味道,只想知道林祁的下落和安全。 沈逾白眉宇间的笑意瞬间又落了下去。 “向晚,别指望和林祁通了电话,你就能离开。我不会儿让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更不许你再离开我!” 沈逾白至今才想明白。 过去的分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得已。 他希望她幸福。 最起码,如她所说的幸福。 可是,并没有。 她依旧囚禁在过去的事情里,忍受着无边的煎熬,久久出不来。 沈逾白痛了心。 既然她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她承受着他带来的伤害,倒不如他陪着她一起面对。 陪着她一点一点走出去……哪怕这个过程是下地狱,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更何况,她怀了他的孩子…… “呵,沈逾白,你凭什么这么干涉我?你是我的谁?” 向晚虽然知道,惹怒沈逾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可此时也忍不住出口辩驳。 “我是你孩子的父亲,就这一点,我就权利!” 沈逾白格外强势。 但他却没有食言,直接拿出手机拨出了林祁的手机号。 “沈逾白,你还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林祁咆哮的声音。 “林祁,是我……” 向晚声音哽咽。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向晚无法想象,沈逾白会用什么样的手段针对他。 “我没事,晚晚,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在老地方学医……不用担心我……” 林祁话语里满是激动。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向晚正要回答,却发现已经被沈逾白挂了电话。 “沈逾白,你太过分了!” 向晚觉得窒息感从心口堵到了嗓子眼里,眼睛里更是一片热辣辣的,满是疼痛和酸涩…… “你把我囚禁过来,让我生下孩子,就是为了让我当你们沈家的代孕妈妈是吗?” “告诉你,不可能!” 向晚目眦尽裂。 她痛苦的看着沈逾白。却发现他的脸上一脸阴沉。 第248章 沈逾白,你为什么要困着向晚? 沈逾白眸子里闪过一丝黑气,他的脸上闪烁着变幻莫测的神情,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沈逾白黑眸幽深,他死死盯着向晚:“那天晚上,很多话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 沈逾白低着头:“如果那一晚,我不那样说,你很有可能坐不上飞机,甚至还会死在异国他乡。” 沈逾白从来都不怀疑爷爷的狠心。 “那现在呢?你有能力保护我吗?” 向晚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低下头,看着那只受了伤的脚:“你能吗?” 沈逾白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向晚的脚上看。 她的脚仍然是莹白的,纤细的。 可沈逾白知道,它再也不能支撑着她跳出绝世的舞了。 “对不起,”沈逾白的声音里夹杂着苦闷。 无论如何,向晚遭受的很多苦难,的确都来源于他。 这是他永远无法辩驳的。 “所以,沈逾白,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向晚声音里含着无数的委屈。 经历了这些磋摩,向晚已经明白她和沈逾白之间的永远隔着一道天堑。 沈逾白听见向晚这样说,脸色更加难看。 空气一时间变得沉寂。 就在这时,商路突然走了进来。 “少爷,陆总和唐小姐到了,说来拜访一下向小姐。” 沈逾白眉毛皱了皱:‘这么快?’ 陆淮昨天还在国内,没想到今天竟然就已经到了巴黎。 “请他们进来吧。” 沈逾白知道,陆淮对向晚的念念不忘。 这份念念不忘就像是一个瘤子,在他的心里横亘了许久了。 而今,向晚有孕,正是剜去这颗瘤子的好时候。 陆淮进来的时候,向晚和沈逾白都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的向晚身上穿了一件月白的家居服。 壁炉里,火烧得正旺。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家居服,竟也看不出冷。 只有略显苍白的脸色,为她整个人增加了一丝清冷感。 一见面,向晚脸上就挂着微微的笑,可苍白、孤寂的神色,还是从眼底露了出来:“陆大哥,嫂子,你们来了,快请坐……” 私底下,向晚可以称呼唐锦的名字,但是当着陆淮的面,向晚还是叫了一声嫂子。 陆淮面上一顿,沉郁地看了一眼向晚。 “丫头,你最近怎么样,怎么看着这么瘦?” 沈逾白本想也请陆淮坐下,可见他一见面就问向晚长,问向晚短,心里就有些不愉快。 “她怀孕了,自然吃得少一些,不过再等等,孕后期估计会胖很多。” 说着,沈逾白不露痕迹地往向晚身边挪了一点。 他的手虚虚地围着向晚的腰,下巴似乎放在她的头顶,两个人看着很是亲密。 陆淮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色。 他就是听说向晚怀孕了,才这样马不停蹄地从国内赶过来。 “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了。” “谢谢陆大哥。” 沈逾白跟着向晚,叫得很顺口。 “哦?怎么不叫我小叔了?” 陆淮沉声看着沈逾白,暗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调笑的意思,有的,只有沉郁。 沈逾白眉眼里迸溅出喜色,他随手转动了一下手表:“从前跟着莫家,是要叫您一声小叔,但是现在,我跟着向晚,自然叫您一句陆大哥了。” 说着,沈逾白兀自笑笑。 向晚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陆淮的脸上也是同样漠然。 唐锦见气氛尴尬,轻轻拉了一下陆淮的手,两个人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她打开了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向晚:“晚晚,这是我和你陆大哥特意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买的,你看喜欢吗?” 向晚伸手接过去,伸手打开,只见里面赫然在目的是一个金锁。 一面雕刻了龙,还用红色的宝石镶嵌了眼睛,看着龙飞凤舞的,很是有活力。 另一面,却写了“平安喜乐”四个字,很是大气。 下面还缀的有几个金铃铛,拿起来的时候,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向晚心里喜欢,心底的喜色从眼角露了出来。 “谢谢嫂子,谢谢陆大哥。”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手里的金锁,难得的没有嫌弃,只是收了过去,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陆淮见向晚喜欢,没有多说话,只是拉了拉唐锦的手:“天色不晚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就和向晚和沈逾白告辞。 向晚还说多说几句,但也知道此时几个人身份尴尬,索性不再留他们。 沈逾白送陆淮和唐锦走出门。 唐锦知道陆淮风尘仆仆来一趟,肯定是有话要说,也找了借口,去了车上等陆淮。 门外,只剩下了沈逾白和陆淮两个人。 “沈逾白,你这样囚禁着她,真的是为她好吗?” 陆淮已经知道了向晚的遭遇。 “当然,”沈逾白随手从口袋里取了一只烟,放在唇边。 “陆大哥不用担心,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对她的。” 陆淮听见沈逾白说孩子,眼睛里瞬间一片猩红。 “沈逾白!你困着她,是不是就是为了让她当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你这样做,对她来说公平吗?” “你明知道她已经不爱你,可你还是这样囚禁着她,你觉得她会幸福吗?” 陆淮一想到自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伤成这样,就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取出来,晒在阳光下。 痛到难以自拔。 沈逾白看着陆淮眼底的伤心,只觉得心田里的瘤在慢慢治愈。 “是吗?你不是当事人,怎么会知道她不愿意?” “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之间的事,也不需要你来管。还是管好你们陆家的事,想清楚什么时候和唐锦结婚比较重要。” 沈逾白淡淡地吐出了一口青色的烟雾。 在一片模糊里,他英挺的面容里,显得有几分神秘和痴情。 陆淮看着沈逾白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只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炸裂。 漫天的情绪填塞在他的脑子里,沉重极了。 他抚了抚额头,试图按压下太阳穴里的突突的疼。 就在他沉声的时候,忽然看见地上多了一道倩影。 他心思一动:“那莫云筝呢?对你有生命之恩的莫云筝呢?你准备拿她怎么办?难道还是像从前那样,偷偷摸摸地和她接触?” 第249章 向晚,不见了 站在门口的向晚呼吸一窒,她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悄悄用门框和柱子掩饰住身形。 她也想知道,沈逾白的青梅竹马——莫云筝该怎么办? 是不是真的像沈权说得那样,把她的孩子过继给她,好巩固她的地位?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送给别人,向晚的心里就涌起无限的仇恨。 她痛恨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 “你管得太多了,陆淮!” 沈逾白脸上浸染了寒气,声音更是染上了寒霜:“我和向晚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的,不需要外人操心。” 说着,他扔掉了烟蒂:‘陆大哥还是赶紧走吧,省得唐小姐不放心。’ 陆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影:“沈逾白,我和你不一样,我如果爱一个人,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做任何人的替身。” 说完,陆淮就转身离开了。 向晚静静地站在门口,感受着清冷的月色一点一点浸润到皮肤里,只觉得身上的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只穿过胸口。 她扶着墙,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卧室里。 沈逾白到屋里的时候,只看见向晚拿着金锁,翻来覆去地看。 那精致的铃铛在房间里发出声音。 清脆悦耳,很是动听。、 可向晚却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只是翻看着。 “晚晚,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沈逾白,我想去逛街。” 向晚罕见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沈逾白面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怎么突然想去逛街?” “你现在的情绪,似乎不太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沈逾白至今还记得看秀看到最后时,向晚的状态。 狼狈、煎熬。 她在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慌乱。 “可我总得适应,不是吗?” “就像这牢笼的生活,我也得适应着,走下去。” 向晚心里苦涩。 可她的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想去就去,我陪你。” 沈逾白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看来,只要向晚不是想着逃跑,多出门逛街,是有利于她的心理健康的。 向晚眸子里波光微转,最后还是一片沉寂。 她怀着身孕,又熬了这么一会儿,早就觉得困顿。 此时眼睛一闭,竟然睡了过去。 沈逾白看着向晚秒睡的样子,脸上升起了无可奈何的笑。 他伸手接住了向晚放在手里的金锁,收在了首饰盒里。 可就在他准备放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首饰盒下面竟然放了一样东西。 沈逾白拿出来,看了几眼,眼睛的暴戾、阴狠再次一闪而过…… 可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照旧把东西放了回去。 只是吩咐商路,收拾好向晚的东西,还要随时做好,她可能不在巴黎的准备。 到了第二天,向晚果然打扮了一番,还借机会看了行李箱好一会儿。 随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跟着沈逾白坐到了车上。 车里,沈逾白面色阴冷。 他淡淡地撇了一眼向晚:‘东西都带齐了吗?想好买什么了吗?’ “随便买点什么吧。” 向晚本来的意图也不是买东西。 昨晚,她在首饰盒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年只有一个店铺名称和地址。 可向晚知道,也许,这就是她逃跑的机会。 沈逾白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甚至还有难得的宠溺。 他伸出手,帮向晚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那就随便看看,刚好我今天有时间,可以陪你逛街。” 向晚没说话,只是往后裂了一下身体,敲到好处地躲开了沈逾白的下一次接触。 沈逾白的动作一僵,但他的面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开车吧。” 商路在前面默默地开起了车,还升起了挡板。 沈逾白和向晚坐在后面,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地沉默着。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肚子,嘴角竟又噙起了一丝笑意。 “晚晚,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逾白盯着向晚的脸,似乎想透过她的脸看出她的想法。 向晚满心里想的都是一会儿该怎么逃跑的事,压根没注意沈逾白说了什么话。 “都好。” 她随意应付着。 只期盼着车开得快一点,她赶紧赶到,好让人救她。 “我希望是一个女孩子,这样,她就会长得很像你。长大了一定能迷倒一众男生。” 沈逾白说着,唇边泛起了一丝温柔。 似乎真的很期盼她的肚子里能生下一个女儿。 向晚没有接话,只是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男女都好,只要能守在我身边,男女都好。” 接着,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汽车很快驶入了著名的商业大街。 向晚随意从最边上的一家不起眼的新兴高定品牌逛起。 这家衣服有很多非常新奇的设计。 有的包包从外观看起来,像是一只高跟鞋。 还有的包包设计灵感来自于一个大提琴,看着更像是一个乐器而不是包。 向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些东西吸引。 可她还没拿起来看两眼,就被商路买了下来。 这一场购物实在是没有什么乐趣。 无论向晚随手拿起什么,是不是真的喜欢或者适合,都会被商路买走。 但向晚还是坚持逛了几家。 直到逛到又一家不起眼的高定店时,沈逾白面上的阴沉才又多了一分。 向晚却好像没在意似的,只是淡然地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 她抗拒别人给她换衣服的行为,抵触到了极点。 却还是拼命忍着。 沈逾白知道向晚的异常,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淡然地坐在一边,看着向晚试来试去。 看到最后,向晚看中了一件月白色的蕾丝裙子。 里面的衬裙是丝质的材质,非常的光滑服帖,几乎裹住了她整个身体,颈间还有一长串的珠链,戴在颈上,看起来婀娜多姿。 纵然向晚此时心情低落,可此时,也忍不住被它吸引。 “你好,我想要试试这一件裙子。” 向晚拿着月白色纱裙,在身上又比划了一下。 蕾丝上点缀的珠饰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柜台小姐很快就领着向晚去了试衣间。 到了试衣间,向晚摒弃了所有的柜姐,一个人在试衣间里试起了衣服。 沈逾白等在外面,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雕塑。 可过了许久,始终看不见向晚出来的身影。 柜姐等不及,索性去了试衣间。 一打开试衣间大门,柜姐惊讶地发现,向晚竟然不见了! 第250章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我痛苦 向晚沿着试衣间的密道,走到了大街上。 陆淮安排的人,早已经等待许久。 一见向晚出来,他们就立刻把向晚送到车上,驱车到了机场。 机场里,陆淮和唐锦已经等待多时,他们已经重新为向晚安排了新的身份,准备了机票,让她飞往太平洋彼岸。 到了机场,向晚重新获得了自由,只觉得连机场里的空气都是新鲜和自由的。 唐锦见到向晚出现,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为向晚感到高兴:“晚晚,没想到,你会这么顺利。” 陆淮更是一脸的笑意:“丫头,到了那边,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那边的房子、身份,还有佣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他把一连串的票据,还有手机递给向晚。 向晚心里升起一连串的感动:“谢谢你,陆大哥。” 这样的自由于此时的她而言,非常的难能可贵。 向晚看了一下时间,距离登机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她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陆淮和唐锦,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留恋。 她深切地看了一眼陆淮,又带着笑意看了看唐锦。 “嫂嫂,我妈妈还有柳云那边,我最近不方便联系,就麻烦你和陆大哥多照顾了。” 事到如今,她竟然后悔没有把母亲接到身边,这样,也不至于处处掣肘。 唐锦知道向晚的心情,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放心吧,向晚,我会的。’ 说着,她又用力抱了抱她。 “晚晚,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唐锦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关切和痴迷的陆淮,心里升起了满满的酸涩。 虽然,她们订婚很久,可是陆淮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一次也没有。 “什么事?” “你还爱着沈逾白吗?” 唐锦站在向晚面前,两只漂亮的杏眼死死地盯着她,想看清楚她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沈逾白站在不远处。 机场的柱子恰巧挡住了他高大的身体。 “等一下,商路。” 沈逾白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向晚身上,也想知道向晚真正的回答。 向晚没想到唐锦会这样问,她淡然一笑:“不爱了。” 她的声音像是一阵春风,轻柔地落在陆淮的心里,轻易地就吹皱了一池春水。 在陆淮的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意料之内的唐锦呼吸急促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可她还是保持住镇定和微笑:“晚晚,那你爱谁呢?林祁吗?” 向晚听着唐锦接二连三的询问,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 她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适。没有人喜欢被这样询问。 “嫂嫂,我要上飞机了,闲话,就不多说了。” 向晚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陆淮眼底升起一丝热切:“丫头,到了那里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安排好一切,就会去找你。” 说着,他推过秘书送来的行李,递到了向晚的手里。 “这是我让秘书简单整理的行李,你可以带着。” 行李内,除了衣服和必备的生活用品,还放了部分现金,一张卡。 向晚再次道谢,随后提着行李箱去了检票处。 商路静静地看着向晚提着行李的身影,有些担心地看了沈逾白一眼:“少爷,要关停这趟航班吗?”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背影,人好像变成了雕塑。 滚烫的心脏里浇筑着无边的寒冷。 他伸出手,准备让保镖拦住向晚。却在此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逾白,你怎么还不回来?” 沈母很是焦急。 “你爷爷生病了,家里乱成一团,更可气的是,你爸爸带着那个贱人的私生子,竟然公然逼宫,要求你爷爷把权利让给他!” 沈母压低了声音,这个电话也是她想办法打出来的。 家里已经遍布了沈烨的眼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目的就是趁着沈逾白千里追妻,他们好趁机下手。 沈逾白心里瞬间皱成了一团:“爷爷怎么会突然生病了?我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快别说了,突然就昏迷了,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你二叔来了也叹气。就等你回来了。” 沈母只抹眼泪、 她一个妇人,也知道沈老爷子这场病不简单,来得气势汹汹。 沈逾白看了眼正在检票的向晚,眸光里闪过万千情绪。 最后,他声音淡淡:“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说着,他放下了手机,径直朝向晚走去。 向晚看着步步逼近的沈逾白,恐惧、担忧、害怕多种情绪在眼睛里萦绕。 她恳求着检票人员:“能不能帮我快一点?” 安检人员瞟了她一眼,依旧有条不紊。 向晚一想到自己还要被沈逾白抓回去,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不远处,陆淮和唐锦也走了过来。 “晚晚,”沈逾白走到向晚面前,他紧紧握住向晚的肩膀,俯下身,恰巧看见向晚眼睛里的害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痛,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失意,还有万千的情绪:“和我在一起,就这么不愿意吗?” “是。” 向晚看着沈逾白一脸坚定地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让我觉得痛苦。” 向晚紧绷着身体。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不成语句:“沈逾白我们早已经过去了。”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痛苦。我们早就不应该在一起了。” 她仰起头,怔怔看着他,有清澈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慢慢地掉落在地上,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 陆淮站在一旁,呼吸紊乱,语气更是冰冷如刀:“沈逾白,你非要强迫向晚吗?难道你看不出她对你有多厌恶吗?如果不是你们过去,有那么几年,你觉得她还愿意站在这里看你一眼?” “沈逾白,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放向晚离开。难道你看不出,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什么地步了吗?难道你非要一尸两命,才肯放过她?” 沈逾白听见一尸两命几个字,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呼吸紊乱,喉咙里压抑着哽咽:“向晚,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第251章 逾白,你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 向晚望着他,“沈逾白,你觉得呢?你喜欢被人囚禁当笼中雀的感觉吗?你喜欢被人当成代孕妈妈吗?你喜欢当别人的替身吗?” 沈逾白紧紧地望着她,他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我不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代孕妈妈。” 向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没有说话,可是很明显她也没有相信沈逾白的话。 陆淮冷冷一笑:“沈逾白难道你真的没有吗?你确实没有把向晚当成莫云筝的替身吗?还是说你没有和你的爷爷达成找人代孕的协议?” 陆淮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了向晚的心上,一下子刺穿了两个人的心。 向晚苦涩一笑,“所以,沈逾白你放过我吧,我和你玩不起,我不喜欢成为你和莫云筝 play中的一环。” 沈逾白眼底闪过一丝急切,“向晚你相信我,我没有。” 他轻轻摇晃着向晚的身体,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信任。 只可惜这样的话,向晚再也不愿相信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眼中的痛苦。他的眼底同样闪现出一层昏暗的光影,像是夹杂着无数的灰暗。 向晚的心同样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 就在此时,沈逾白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无数的信息发了过来。 沈逾白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上情绪变幻莫测。 良久,他无力地放开她的肩膀。 在一片视线模糊里,沈逾白轻轻地说:“向晚,京市不安全,现在你走了也好,但是,别指望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更别希冀着我的孩子能够叫别的男人爸爸,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发现,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说着,他亲自递上向晚的所有的护照和各种资料。 就连手机,也一并还了过去。 “记得,伯母还在国内等你回来,玩够了,我去接你。” 说着,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没办法,向晚,我宁愿你恨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等我安顿好一切,就会去接你,不会太久的……” 向晚只觉得胸腔里涌动着一股热气,顶着她眼眶酸涩。 她抬手,直接在沈逾白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沈逾白,你欺人太甚!” 沈逾白摸了摸嘴角的鲜血,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意:“是,我就是欺人太甚,所以,我等你回头过来报复我……” 向晚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被沈逾白轻轻推了过去:“你不是渴望自由吗?那我们就打个赌,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如果我找不到你,那我就不再骚扰你,如果你被我找到,就不要在想着逃脱。” 沈逾白的话接近于流氓。 陆淮脸上满是愤怒:“沈逾白,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人!你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是,我就是在耍流氓,”沈逾白的眼睛依旧痴痴地守在向晚的身上,“可是那又怎样,向晚喜欢我耍流氓!” 向晚气结,可偏偏安检人员催促着她登机。 她狠狠地瞪了沈逾白一眼,一脸怒气地走了。 唐锦怎么都没想到,沈逾白还有这么耍流氓的一面。 可她今天,却也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痴情和不舍。 她羡慕地看了眼向晚,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渴望。 陆淮恨不得和沈逾白打一架。 可沈逾白却转身,拿起了手机,吩咐商路:“多安排一些人,跟紧了向晚,一定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还要给她安排合适的心理医生,千万不能让她的心理疾病再发展了……” “是!” 商路不遗余力地去办。 “买最近的一班飞机,我要尽快回去。” 沈逾白急着回去料理沈家的事,顾不上和陆淮多说话。 这次来,没有开私人飞机是最大的失误。 陆淮看着沈逾白离开,眼底闪过黑气:“走吧,唐锦,我们也回去,看看京市,又发生了什么热闹。” 到了京市,沈逾白直接回了沈家。 沈母已经端坐在大门口,日夜盼望着沈逾白能够早一点回来,稳定住局面。 目前的局势对他来说是很不利的。 沈权病危,权利还没有正式过渡到沈逾白手上。 再加上他这些年,一直在医院里上班,重心不在沈氏集团、 而沈烨和沈煜在沈氏集团扎根多年,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确实笼络了不少人心、 更何况是老子和儿子争,在部分人看来,这都是家事,所以,也不会公开表态。 一时间,形势瞬间危急起来。 “逾白,你终于回来了。” 一见面,沈母就扑倒在沈逾白怀里:“快去看看你爷爷吧,万一你能把他治好……” 沈母有自己的打算。 沈权相当于沈家的皇帝,沈逾白是皇太孙,其他人想要夺权争利,如果得不到沈权的认可,相当于是谋权篡位。 现在,只要沈权醒过来,把皇位正式封给沈逾白,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沈逾白知道母亲的打算,轻轻哄了母亲几句,就去了爷爷的卧室。 卧室里,沈权昏昏沉沉地睡着。 他脸色如旧,看着就像是真的在睡觉一样。 沈逾白上前检查了爷爷的身体,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探了探他的呼吸。 还看了看医生的检查报告和治疗方案。 虽然,怀疑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次,敌人做得很隐蔽。 最起码,沈逾白一番检查下来,差一点毫无所获。 就在他盯着沈权的头发,低头沉思的时候,沈烨突然走了进来:“怎么了,逾白,有没有发现什么?” 沈逾白把手里的头发随手防下,脸上满是失望:“没有,什么都没发现,爷爷看起来,像是心梗突发。” 沈权平时很注重保养身体,可毕竟年纪大了,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基础病。 “那你有没有什么方案,能够治好你爷爷?要知道,沈家上上下下都指望着他呢!” 沈烨进一步试探。 沈逾白笑了笑,语气很是淡漠:“沈家这么好的家庭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什么办法?” “沈董事长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沈逾白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 沈烨听到沈逾白这样说,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了。 “逾白,你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 第252章 父子决裂,沈家夺权 沈逾白握了握拳头,心里一紧。 可面上却仍是淡然:“怎么会。” 当年的事,他当然会放在心上,可是,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沉不住气,暴露出自己的心性,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沈烨听了沈逾白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依旧死死盯着他:“逾白,你是我儿子,可你爷爷偏心,非要隔着我和你二叔这一代人,把位置给你,你太年轻了,又长时间不经营沈氏集团,不如把继承人的位置给我吧。” “等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还会把这个位置还给你。” 沈烨看着自小优秀的儿子,心里既欣慰又恐惧。 这个儿子,在他小的时候,他忙着和一生挚爱再续前缘。 后来,还不惜伤了他获得自由。 从前,伤他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而今,再看他,却发现,那头幼狮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雄狮。 让他既骄傲,又为之担心。 沈逾白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沈烨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沈家继承人的位置,既然沈董想要,那我肯定是拦不住的。” 沈逾白看着爷爷的脸,随后,又起身,拿起毛巾为他擦拭了一下手和胳膊。 他的动作细致又认真。 充满了孝心。 “但是,想要我主动退出,是不可能的。” 沈逾白的脸依旧是平面无波的, 可语气却含着灰白和沧桑。 父子二人,终究要因为这些权、钱,走到了对立面。 放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这么说,你是要和我对着干了?” 沈烨沉着脸,鹰一样的眼睛里发着精光。 “不是我要和你对着干,是你非要强迫我和你站在对立面。” 沈逾白站起身,和沈烨对视,他的桃花眸里一片凛冽之气,像是冬季的寒风一样:“这份家业本来就是爷爷给我的,现在是你要夺走。” 沈烨看着沈逾白,脸上一片阴沉:“沈逾白,如果你肯主动放手,到时候,我会保全你和你母亲的体面,并且,我承诺,等我退休了,这份家业,你和煜儿平分。” 沈逾白听到父亲这样说,很轻很轻地笑了。 这就是他的父亲,一心一意,为他的心爱的小儿子铺路,不惜剜了他的心,也要帮助他的小儿子。 却全然忘却了,他也是他的孩子。 至于刚刚说的,退休后把家业全部给他的说法,纯粹是糊弄他罢了。 “既然这样,那就各凭本事吧,看看最后沈氏集团到底落在谁手。” 沈逾白不再退让。 他转身,继续坐在沈权身边,为他翻身捶背。 沈烨看着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和躺在床上的父亲,他伫立良久,眉宇间情绪复杂,有不忍,有阴狠,有失落,最后,他落下一声叹息。 “逾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沈逾白依旧沉默地坐在爷爷身边,寂静得像是一座雕塑。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和父亲之间的战争彻底拉开了帷幕。 两个人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种表面和平的状态。 商路看着沈逾白沉默的脸,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出声:“少爷,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您看要不要现在董事长那里,说一句软话,支撑到沈老爷子清醒?” “不用了。替我去医院,把工作辞了吧。” 沈逾白依旧是一脸的淡漠。 似乎眼前的事,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预料到了无数遍。 接下来的沈氏集团,可以说是发生了风云巨变。 先是沈逾白辞了工作,着手家族事业,却被人安排到了边缘位置,和往日沈家继承人的身份完全相反。 紧接着,沈烨出马,以沈家掌权人的身份,签署了几份重量级的合同,一下子威胁到了燕家的生意。 而作为沈氏集团的灵魂人物,沈权,却迟迟未在媒体面前露面,有人说,他身体抱恙,时日无多。 还有人说,他是被人陷害,这场浩浩荡荡的沈家夺权风波,就是因为沈权突然昏迷。 不然,以他对沈逾白的喜爱程度,沈逾白必然能直接问鼎沈氏集团。 对于这些风风雨雨,沈逾白权当没看见。 他照例在边角部门里忙碌着,对于寻常人的同情或者投诚,都一概不理。 仿佛这场夺权,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可与之相对应的沈煜,却在不停地收买人心。 时不时升职加薪,还会动不动就聚餐。 一时间,人心浮动。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商路看不出沈逾白的想法。 明明要和沈烨争,却迟迟没有行动。 沈逾白依旧神色淡淡,只是低声问了一句:“向晚是不是已经到M国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安顿好了,她现在孤身一人,隐居在一个小小的幼稚园里。据说,她在当老师,教小朋友跳舞……” 商路很难想象,曾经辉煌一时的人,会这样静下心,过这样平凡的生活。 “继续监控,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尤其是沈家的人……” 沈逾白眯了眯眼睛。 他看了下日历,默默地在心底计算着时间…… 还有半个月…… 扛过了半个月,也许一切都能迎来转机…… 就在沈逾白处于低谷的时候,向晚却迎来了人生中最平静的生活。 她一个人,白天在幼稚园里做一下兼职教师,晚上,回到家,试着买一条鱼,或者买一点新鲜的菜,在家里做一日三餐。 往日,她忙于工作,从来没有享受过生活。 而今,一切都慢下来。 当她根据菜谱一点一点学会做饭、煲汤之后,竟然发觉困扰多时的阴影在逐渐变轻。 最起码,她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别人看自己的目光。 还可以和小朋友有合理的肢体接触。 除了不能时时见到朋友,还会时不时看见一些守在她身后的人之外,生活的确是宁静的,祥和的。 这一天,向晚照旧下了班去买菜,却意外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 第253章 单恋,注定了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陆淮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向晚。 外面的天是冷的,可陆淮的身上却笼着暖意。 他的嘴角噙着笑,看着向晚的眼神里格外温柔:“丫头,你最近怎么样?” 向晚看到陆淮,很是惊讶,她往他的身后扫了一眼,待看清楚他的身后没有人,就轻轻地问了一句:“我很好,陆大哥,唐锦嫂嫂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现在的向晚很不喜欢和陆淮单独接触。 她面对他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朋友间如父如兄的心绪。 “她没来,她在国内,我专程一个人过来的。” 陆淮眼底满是笑意。 他伸出手想轻轻地摸一摸向晚的头,却发现向晚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向晚听了陆淮的话只觉得更尴尬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怎么都想不到,陆淮会一个人只身前来。 陆淮静静地看着她,几天未见,她的身材圆润了一些,身上笼罩着母性的光辉。 他的心底涤荡出一种柔柔的情绪,“怎么不请我进去?” 向晚连连开门笑着说,“快请进,刚巧家里还有鱼和青菜,我正准备煲汤,晚上我们可以在一起吃饭。” 于是,向晚很无奈地请陆淮进了屋。 陆淮一进门,就开始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之前他给向晚准备的是一套别墅,配套设施齐全,而且有佣人司机,住着舒适度很高。 但是向晚并没有用,反倒是自己在别的地市租了一间小公寓,一个人过着简单的生活。 这套小公寓里面设施俱全,而且布置得非常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陆淮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作为一名30多岁的成熟男人,他也渴望这种家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有向晚能给。 饭很快就做熟了,两个人坐在一起竟然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陆淮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吗?沈家出事了,现在沈逾白已经不是沈氏的继承人了。” 陆淮边吃饭,边和向晚说着沈逾白的事。 “是吗?”向晚加了一块鱼肉,淡淡地吃下,好像这件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是真的丫头,现在沈逾白在国内忙得焦头烂额,肯定顾不上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逃离他的手掌心。” “不用了。” 向晚又加了一根青菜,细嚼慢咽地吃下。 她抚了抚还是平坦的小肚子,语气温柔的说:“我喜欢这里的生活很宁静,至于沈逾白,他的事,和我无关。” 陆淮一脸急切:“可你也知道的。沈逾白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如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到东南亚我可以帮你的。” 向晚踌躇了一会儿,无数个念想,在心头闪过。 她也想逃离沈逾白的监控,可是,东南亚却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那里滋生着各种腐败、黑暗,远不如在这里安全。 再加上,她的母亲、柳云在国内,林祁还在求学,无论她逃到哪里,最后都会被沈逾白抓到。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短暂地呆在这里一阵子,再找一个靠谱的人,选一个合理合法的去处。 而且,这样好歹能过一阵子舒心的生活。 “不用了,陆大哥。到了今天,很多事情我已经明白了,人生各有命,如果沈逾白真的不肯放过我,那我必然会使出所有的力气,拼命一搏。” 向晚不愿再借助陆淮的力量。 她知道,陆淮并不是沈逾白的对手。 “向晚?” 陆淮的眼睛里,满是伤痛:“你是不相信我可以帮你从沈逾白手里逃脱出来吗?” 向晚再次看了一眼陆淮,语气依旧是很淡很淡的:“没有,是我自己,不想跑了……” 陆淮很无奈。 这顿饭到最后,有点不欢而散。 尤其是当向晚说,要陆淮好好对唐锦时,陆淮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我和唐锦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陆大哥,唐锦真的很爱你,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她,不要等到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向晚想起飞机上唐锦说起陆淮不爱她时的难过,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可惜,感情这件事,是她最没有办法控制的。 否则,她一定会想办法,让陆淮爱上唐锦。 “我知道了,可我和唐锦是协议订婚,这是我们当初都说过的。丫头你知道的,我不爱她,很多事情都可以勉强,可唯独情感不可以。” 说到这时,陆淮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次沉郁,他何尝不知道,唐锦对他的情感。 只可惜单恋就是这样,注定了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悲欢离合,都没有观众,只有一个人的感动。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是长长的沉默。 在感情这场困局里,他们几个人似乎都是失意者。 每个人都在经历着爱而不得。 饭吃到最后,陆淮伸出手,不可控制地摸了摸向晚的头,“丫头,无论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都可以联系我,要知道,如果你再落到沈逾白手中,你可能这辈子都很难逃脱了。” 向晚只觉得陆淮的手让它恐惧,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会儿。 虽然她竭力抑制,但异常的表现还是引起了陆淮的注意,“你怎么啦?丫头?” “没事的,陆大哥,老毛病罢了,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肢体接触。” 陆淮听了,眼睛里闪起一丝黑漆漆的雾气。 压抑、憎恨、担忧……多种情绪交叠在一起,最后,又化为了沉寂。 是因为莫云烟和沈逾白吗? 向晚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恐惧却出卖了他。 陆淮眼底涌起了无限的仇恨,他额头上露出根根青筋:“丫头……”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后化成了一团烟雾。 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过了许久,两个人终于吃完了桌上的饭菜。 陆淮轻轻起身,走向门口,“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向晚起身,出门送他。 她淡淡地说了句:“好。” 陆淮走到楼下,一直看到楼上的灯熄了,才走上车。 想起向晚的身体反应,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鸷。 他取出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 辛辣的味道从口腔里蔓延到肺部,他这才觉得,身上的血肉是鲜活的。 “宋云,找人联系一下监狱系统,我要莫云烟的视频传遍大江南北!” 第254章 向晚认亲洛家…… 向晚忙完白天的教学工作,回到家时,发现门外竟然站着洛熙。 他姿态恣意地站在狭小逼仄的公寓走廊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偏偏身上的风流倜傥不曾减半分。 “妹妹,”洛熙一见向晚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一直不和哥哥联系,哥哥好伤心啊!” 洛熙身上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可骨子里的宠溺还是随着视线的流替传了过来。 “洛大哥?” 向晚眼睛里满是惊喜。 “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从国外回来,听说了你的事,所以赶过来了。” 洛熙脸上仍旧是温柔的笑。 “和我回家吧,妹妹?” 洛熙走之前,和沈逾白有过一番深切的交谈。 他喜欢沈逾白的性格,欣赏沈逾白的能力,更认可他对向晚的一片真心。 可当他从国外回来,才知道在向晚身上发生的荒唐事。 “回家?” 向晚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洛归帆虽然是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可他却帮着莫云烟给了她最为伤痛的伤害,还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十八年。 现在,还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早已经不是她曾经那个可亲可爱的父亲了。 “回洛家,哥哥在哪,那就是你的家!” 洛熙扬了扬眉,他已经知道向晚怀的是沈逾白的孩子,而且也知道沈逾白对向晚的死缠烂打。 可是,那又怎么样,想要娶到向晚,必须要征求洛家尤其是他的同意。 有他在,谁都不能欺负向晚! “走吧,妹妹,你妈妈很想你,她现在恢复得很好,很想见你。” 洛熙知道,李连枝永远是她的软肋。 向晚想到自己的母亲,一颗心软了下来。 洛熙脸上满是暖暖的笑:“走吧,晚晚,见见我们的奶奶,她很想你。有她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洛老太太已经高龄九十了,平时不理世事。 那一次莫云烟的认祖归宗,恰巧她身体抱恙,再加上她对莫云烟似乎天生没有好感,所以,并没有出席。 向晚想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满怀期望地等着她回来。 一想,就觉得温暖极了。 她想,也许,这是上苍给她的最后的补偿。 “好。” 向晚不再纠结。 她可以不认洛归帆,但是洛熙这个哥哥,她却是喜欢的。 回洛家的阵仗铺得很大。 洛熙几乎是昭告全国他的妹妹回来了。 当然了,并没有公开她和洛归帆的真实关系,仅仅是以他妹妹的名义回来的。 当向晚盛装回到洛家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人都到了现场。 沈逾白、陆淮、柳云、林灼,甚至林祁也到了。 他们似乎是专程被洛熙叫过来,就是为了见证洛家对向晚的重视。 这一天,向晚虽然很累,凌晨四点都要被叫起来去化妆穿衣服,但是,当她真的以洛家二小姐的身份,融入洛家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真的是温馨又美好。 当然,如果洛归帆夫妇没有到,也许她会更开心。 沈逾白静静看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向晚,看着她珠光宝气地站在众人的视线里。 虽然,她的心理阴影依然存在,身体依然会微微颤栗。 但是,她的容貌,她的仪态谈吐,还有她的经历,都成为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看到别人眼底的羡慕,沈逾白心底升起一丝骄傲。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宴会上,洛奶奶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动人的姑娘,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丫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洛奶奶恨恨地瞪了一眼洛归帆,眼睛里都是埋怨。 她慈爱地拉着向晚的手,嘴角都是笑意:“这是洛家的传家翡翠,按道理是要传给儿媳妇的,但是,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这个镯子,奶奶送给你,以后,在洛家,谁敢欺负你了,你就亮出这个镯子,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二儿媳,她知道,洛归帆找到记忆,最痛苦的人,是她。 最战战兢兢的人,也是她。 可是,如果她想对向晚动手,那她就打错了主意! “晚晚,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孙女,是洛熙的妹妹,除此之外,其他人,你高兴了,就叫个称呼,不高兴,理都不用理!” 洛奶奶知道洛归帆前一阵子犯的糊涂,并不逼她认他。 洛允思看着向晚手上碧汪汪的镯子,脸上露出了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这个老太婆,时刻偏心着! 不管自己怎么在她面前讨巧卖乖,她脸上都没个喜色。 可是现在,别的女人一叫奶奶,她就立马送上了传家镯,这让她怎么不嫉妒?! 想到这,她又和养母顾青樱相视一眼,眼睛里闪着彼此才能懂的光…… * 这场宴会落幕的时候,沈逾白终于在无人的间隙才有机会和向晚说上几句话。 “晚晚,为你感到高兴。” 沈逾白心情复杂。 认回洛家,向晚的安全有了更好的着落。 可这也给他和向晚的复合,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但,向晚能够有好的发展,远比他个人的发展重要,不是吗? 想到这,他一手捏着红酒杯,一手给向晚递着果汁。 她现在,刚刚三个月,很多东西,还不能碰。 向晚轻轻拒绝了沈逾白手中的果汁,语气疏离地道了声谢。 到了现在,她对沈逾白心里,依然有恨。 当然,也许还会夹杂着不为人知的爱。 可那又怎样,她不会再给沈逾白机会了…… 沈逾白看得出向晚不想理他,可他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真的很想她…… “晚晚……” 沈逾白还想和向晚说话,却发现林祁走了过来。 “还好吗?晚晚?” 林祁眼睛里都是对向晚的留恋和痴迷。 一场被迫中止的爱情,对于两个人来说,怎么都是遗憾。 “挺好的,林祁,你呢?” 向晚眼睛里含着歉意。 在爱情里,她始终欠林祁一个交代。 沈逾白看着正在默默问候的两个人,心里涌起了无边的酸意。 “林祁,叶家和林家已经商量好了订婚时间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沈逾白不希望林祁和向晚暧昧不清。 “知道。” 林父这次用他妈妈威胁他,如果他不回国和叶家定亲,那么他母亲永远别想进林家的大门,不仅如此,她常年用的特效药也会被停。、 这次回来,他的确是要和林家、叶家有个结果的。 “林祁,那你?” 向晚深知林祁对这场婚事的拒绝。 “没事,他能拿我怎么办?” 林祁倒是无所谓,他想好了说辞。 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向晚。 他爱的人是向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向晚再续前缘。 “晚晚,你能等我吗?等我处理了家族里的事,再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沈逾白听见林祁痴情的言论,嘴角抿起淡然的笑。 没想到,兜兜转转,林祁对向晚的痴情,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反倒是随着时间的发酵,越发淳厚了。 “林祁,还是等你有这样的机会,再来找向晚吧。” 说着,他拉着向晚,不管不顾地把她拉进了隔壁的房间,并快速地关上了门。 “晚晚……” 沈逾白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他深情地望着她,希冀着她能回他一个眼神。 可惜没有 她的心此刻都在门外。 “沈逾白,你放我出去!” 向晚疾声厉色。 如今,她是洛熙的妹妹,完全不用理会沈逾白当初的威胁。 “晚晚……我没想到,兜兜转转,你真的会愿意认祖归宗……” 沈逾白喝了不少酒。 最近,他的压力很大。 和沈烨的权利争夺,几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今天能参加认亲宴,也是勉强抽开身。 “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待在你手里,任你搓捻?” 向晚始终忘不掉沈逾白威胁她的话。 第255章 莫云筝! “怎么会?” 沈逾白很轻易地就捉住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细细抚摸。 她的身体贴着他,一片柔软。 向晚只觉得羞辱。 她伸出另一只手,打在沈逾白的脸上。 “沈逾白,放尊重点!”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震天的拍门声:“沈逾白,你把向晚放出来!” “你这个流氓,快把向晚放出来……” 林祁的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 可沈逾白却全然不予理会。 他顶着鲜红的巴掌,头也未抬,依旧埋在她的脖颈间:“晚晚,感受到了吗?你的身体,在慢慢接受我……” 向晚身体一僵,这才发现,她真的没有颤抖。 想到这,她的心底涌起羞愧。 明明,她已经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可还是没有长记性! “是吗?可我对林祁也不排斥!” 向晚从沈逾白的怀里挣脱开身子,想去找林祁。 却发现,门外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没有,刚刚是我不小心看错了,晚晚去后面花园了……” 林祁压低了声音,抵着后槽牙,给围观的人解释。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沈逾白这个人,到底有多狗。 他无论拍门还是不拍门,最后,都会如了他的心愿。 向晚瞬间就明白了沈逾白的心思,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沈逾白,你这样有意思吗?” 向晚盯着沈逾白,她黝黑的眸子里,迸射出火苗。 沈逾白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当然……” 向晚只觉得沈逾白神经。 她不理会他,只是转身,想要打开门。 可刚准备拧门把手,就被沈逾白拦住了:“确定要现在出去吗?不怕他们误会?” 沈逾白脸上满是坏坏的笑。 向晚想到可能会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人,拧门把手的动作立马停滞了。 她站在门口,整理好衣服,直到外面的声音消失了,才走出去。 刚走出门不远,她就被一个大大的拥抱包裹住了。 “晚晚!” 柳云亲切地抱住了她。 “你的身份怎么一会儿一变!” 柳云本来还打算去找她。结果还没到,就听见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下子人都要懵掉了。 “不好意思啊,柳云,原本,我不打算回来的。” 向晚本来是很坚定的。 但是,洛熙的确是一位好哥哥。 她也渴望有正常的家庭,感受亲情。 再加上,沈逾白的威胁,还有日渐长大的孩子…… 她不得不考虑走着一条路。 她可以漂泊,但是孩子不行。 “没事的,晚晚!” 柳云的性子一向大大咧咧。 “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柳云揽住了她:“孩子多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柳云是妇产科医生,听说向晚怀孕,很是激动。 “还好,只是孕吐还没消失……” 不仅孕吐没有消失,她的抑郁症,也没有消失…… 心理阴影也是如此。 但是庆幸,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她的这些问题,都在逐渐地消失。 柳云见向晚这样,更加心疼,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向晚坐下,把起了脉搏…… * 沈逾白回到沈家后,眼前不止一次地浮现出向晚的身影。 多日未见,她除了腰身圆润了一点点,其他几乎没有变化。 今天,和向晚亲热的时候,他趁机摸了向晚的脉搏 他有感觉,这一胎,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都说,女孩会丑妈,但是,沈逾白却发现,他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把她的妈妈变丑。 反倒是,为她增加了不少的风韵。 可是一想到宴会上别人对向晚虎视眈眈的神情,沈逾白就觉得心口压了一堵墙。 “商路,”他低下头,按着眉心:“林家和叶家的联姻怎么样了?” 叶不凡看上林祁这件事,虽然说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可现在看到林祁围着向晚团团转,沈逾白也不得不用起了坏心思。 “少爷,应该没有什么悬念,这次,叶老爷也看中了林少爷,说他有他当年的风采。” 林祁的医术虽然比不上沈逾白,可他勤奋好学,做事踏实。 虽然是私生子,却比林家的其他几位少爷强多了。 再加上,他从小吃过苦,所以性子更加沉稳。、 这在整个富二代圈子里,都是很难得的品质。 所以,难怪叶家会对林祁念念不忘。 “无论如何,把这件事安排好,务必不要有一点悬念。” 沈逾白忍不住又交代了几句。 可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逾白,你这样做,不怕晚晚会生气吗?” 莫云筝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出来。, 第256章 你可以和我订婚 沈逾白见莫云筝走进来,挥手示意丁姨把莫云筝扶到沙发上坐下。 商路见状,连忙走到茶吧给莫云筝接了一杯水,放到莫云筝面前。 他惊讶地看了莫云筝一眼,怎么都没想到常年不出莫宅的大小姐,会走出屋门,来到这里。 “云筝,你身体不好,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去莫宅找你。” 沈逾白脸色柔了不少。 莫云筝笑笑:“不碍事,这些年你一直帮我调理身体,我已经好了很多。” 说着,她低头喝了一口水,露出完美的侧脸。 从某个角度看过去,的确和向晚很像。 商路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心里的疑惑更浓了。 莫云筝继续说: “只是,我刚刚无意中听到,你要因为向晚针对林祁?这样做的话,万一晚晚知道的话,会不会对你有误会?” 沈逾白没有说话,倒是商路把话接了过去:“是这样的莫小姐,订婚的事是叶家和林家的长辈商量好的,少爷没有从中参与。” 莫云筝惊讶地看了沈逾白一眼,过了好久,才说话:“逾白,我听说你和伯父之间在闹矛盾,闹得挺不可开交的,要不要我帮你?” 沈逾白最近的困境几乎整个京市人都知道。 被生父冷落、嫌弃,公开说不孝。 不仅如此,他还在公司里被边缘化。 从神坛上跌落下来,很多人都开始逐渐远离了他。 沈逾白听莫云筝说起家里的事,眸色暗淡了不少。 可他想到心中的计划,还是沉了声:‘没事,我能抗得过去。’ 莫云筝脸上满满都是焦虑:“逾白,如果真的扛不住的话,我们可以暂时假订婚,这样,有了莫家的支持,伯父会慎重的。” “再说了,沈家本来就是你的,万一爷爷醒了,看到父子相争,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沈逾白一愣,没想到莫云筝会主动提出订婚的事。 可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了,云筝,我有解决的方案。” 莫云筝看着沈逾白想也未想就拒绝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苦涩,她轻轻一问:“是因为向晚吗?是怕她误会吗?” 莫云筝知道,很多家族在有危机的时候,都会选择联姻来解决问题。 尤其是对现在的沈逾白来说,他最需要有人来支持他。 可他竟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莫云筝想到这儿,心里的嫉妒就像绵绵不绝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涌起。 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使劲隐藏住心头的嫉妒。 “是。”沈逾白坚定地说。我不想让向晚误会。 “可是她如果真的爱你,就应该能理解你的难处。” 莫云筝义愤填膺地说。 沈逾白想起向晚生气时那一张生动的脸,嘴角不知不觉噙起了笑意,“可我不想让她误会,不想让她伤心。” 莫云筝不再说话,只是眼里含着热泪。 她温婉的脸上多了一丝苦涩的笑,看着格外楚楚可怜。 “看来你很爱他,恭喜你逾白,找到了自己一生挚爱。” 沈逾白想到向晚脸上再一次有了变化,他冷峻的脸上像是含了春风,看起来格外温柔。 “谢谢云筝,燕云州一直在等你。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我可以替你们牵线。” 沈逾白脸上一脸真诚。 “不用了,我们不合适。” 莫云筝说着,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水。 “逾白,天色不晚了,我早点回去了。回头你和向晚有好消息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要喝一杯喜酒。” 说着,她轻轻起身。 沈逾白想到他和向晚结婚的那一天,心里的寒冰立马被融化了,他锋利的眼里也含着春风:“好,有好消息,我就给你说。” “商路,送云筝回去!”沈逾白抬头,想让商路送莫云筝回去,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出去。 “不用了,我有司机。” 莫云筝抬脚,脸上依旧是恬静的笑:“逾白,你有困难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着,她轻轻起身。 可没曾想,刚走两步,她的身子竟然摇摇晃晃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连忙上前抱住了她:“云筝,你怎么样?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吗?” 莫云筝揉了揉脑袋,虚弱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体底子太差,所以没养好。没事的,我能起来。” 说着,她挣扎着,想从沈逾白怀里起身。 沈逾白扶着她走出了大门,沉声叫了声商路。 商路很快出现。 “莫小姐,您怎么样?” 商路急忙上前扶着莫云筝。 “送云筝去医院里好好检查一下。” 沈逾白知道莫云筝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大意。 “是!” 几个佣人扶着莫云筝,把她放在车里。 可莫云筝却闭着眼睛,嘴里发出呢喃:“逾白,我好难受,难道你不陪我吗?” 说着,她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急剧起伏。 莫云筝身边的佣人王妈一见这种情况,也不由得开口:“沈少爷,我们小姐的身体,你最了解了,要不然陪我们小姐去一趟医院吧,不会占用你多长时间的。” 沈逾白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上了车。 “去医院。” 汽车一路疾驰,最后去了沈逾白之前所在的医院。 急诊科的医生已经准备就位,莫云筝一进医院,就开始做起了各种检查。 沈逾白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医生的消息。 就在他踱来踱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向晚。 第257章 向晚,你听我解释…… 向晚是陪着柳云回来的。 今晚,柳云难得不值夜班,可是因为忘了带东西,所以专门回来拿东西。 可没曾经想,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沈逾白。 两人互相对望,空气渐渐升温。 沈逾白的眼睛里,燃放着燎原的火,能把周围融化。 就在此时,王妈突然走了过来:“沈少爷,我们小姐醒了,说是想见您。” 王妈瞟了一眼向晚,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位小姐,你和我们小姐长得真像,看着就像是孪生姐妹一样。” 说着,王妈又自顾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呦,瞧我这张嘴,胡乱说什么呢!” 说着,她更加伏低做小弓着腰,似乎在等沈逾白责罚。 向晚岂会听不出一个佣人的意思。 她自嘲一笑,随后起身,准备和柳云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可柳云却看不下去了,她最讨厌绿茶。 这个王妈,简直就是绿茶中的绿茶。 “你也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是洛家的女儿岂是你一个佣人能非议的?” 柳云插着腰。怒目圆睁,恨不得直接怒骂回去。 王妈一见柳云不好说话,连连认错:“我就是说我乱说话呢,柳小姐千万别在意,想必这位洛小姐也不会在意的。” 他故意给向晚戴高帽子。如果向晚生气,好像显得她多小气似的。 向晚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没事。像不像,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向晚如今已经不再纠结他到底是不是莫云筝替身的事情了。 柳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向晚一把拉开了:“走吧,柳云,我们没有必要纠结这些小事。” 向往和柳云一起轻轻走开,路过沈逾白的时候,她看也未看沈渝白一眼。 沈逾白看着向晚冷若冰霜的脸,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未开口就被王妈拦住了。 “沈少爷,我们家小姐醒了,想见您。您快点过去吧。” 向晚听见王妈的话,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冷意。她挽着柳云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柳云愤愤不平。 “这个佣人,果然有她主子的样子,多少年没见了,莫云筝还是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柳云一脸悲愤:“要我说,你可比那个莫云筝好看多了,说你俩长得像,完全是碰瓷。” “这个莫云筝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主动贴上来说你俩长得像吧。” 向晚…… 可她还是没说什么,任由柳云发泄,她知道像柳云这样的闺蜜,真的很难得。 柳云拿了东西,准备回去,走到医院大门,竟然意外碰见了沈逾白。 “向晚我们谈谈吧。” 沈逾白徐徐走到向晚面前。冬天的风悄然吹起,吹起了沈逾白黑色的大衣。 他单薄的身形,在月夜里看着无比冷清。 向晚静静看着他。 虽然,此时的他两颊微微凹陷,看着消瘦了不少。 但仍然是一副风神霁月的样子,很是招女人喜欢。 “不用了,你还是回去陪莫小姐吧。” 向晚轻轻拒绝。 可却不曾想,她竟然被沈逾白拉住了细腕。 “晚晚,我说了,我们谈谈!” 沈逾白格外强势。 柳云见向晚被欺负,连忙上前:“沈逾白,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去,招惹我们家向晚做什么?” 柳云最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 “柳云,我是向晚腹中孩子的父亲,我们商量一下孩子的事,要不然你回避一下?” 沈逾白知道,王妈的话,无疑是一个导火索,会把向晚心中的怀疑点燃。 他必须要给向晚一个解释。 “晚晚,我和云筝不像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你从来都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说得很急,似乎是迫不及待。 可向晚却毫不在意。 她冲着他微微地笑:“是吗?谢谢沈少爷的厚爱。” 她的话,异常客气,面上的表情更是一脸的冷漠,似乎是听见了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沈逾白听得很不舒服。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有事吗?沈少爷?如果没事的话,能放开我吗?” 向晚挣扎着,想从沈逾白的手里拉出手。 可沈逾白却坚持不肯放。 两个人争执间,向晚的手上起了红痕。 “沈逾白,你放开,你抓疼我了。” 向晚使劲甩了一下胳膊。 "放开我!沈逾白!" 向晚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又开始回想到那些让她恐惧的往事…… “晚晚?” 沈逾白急忙抱起了她。 “没事的,有我在,不要害怕!” 他轻拍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可向晚却还是颤抖着身体,她想嘶吼,却好像失了声。 柳云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沈逾白,你还不松手?” 她拼命分开沈逾白的手,把向晚接了过去。 “晚晚,别怕了,我在,别怕。” 在柳云的轻声安慰下,向晚渐渐平复了心情。 沈逾白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向晚情绪激动,也不敢多说。 柳云瞪了一眼沈逾白,扶着向晚,回了她家的公寓。 医院里,莫云筝站在楼上,怔怔看着楼下背影离索的沈逾白,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 “小姐,别担心,沈少爷最后肯定是您的,您忘了沈董事长和老爷做的交易了吗?” “不管怎么样,他最后娶的您,一定是您!” 王妈见莫云筝脸色不好,连忙上前安慰。 莫云筝想到父亲的话,脸色稍缓。 “可是,别忘了,父亲还答应了,逾白也可以娶那个贱人!” 莫云筝一脸阴狠。 “可她,不是已经住在牢房里了吗?还是沈少爷亲自送回去的!” “就算出来,沈少爷也不可能接受她了……” 王妈依旧小心翼翼。 都说二小姐最难伺候,可那是别人没有接触过三小姐。 这位三小姐,狠起心来,是连同父异母妹妹都不放过的主! “那倒是!” 莫云筝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只是,这样下去,我不得等到猴年马月!联系陆淮,说我和他要谈个合作……” * 向晚跟着柳云到了公寓里。 一路上,莫云烟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放。 她捂着脑袋,想逃脱,却发现那些声音像是咒语一样,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晚晚,别想那些!” 柳云看着心疼不已。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晚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 向晚努力镇定住身体,让自己保持冷静。 到了公寓,柳云给向晚放了热水,让她好好洗一洗。 她则守在浴室门口,等着向晚。 向晚一个人在浴室里洗了好久。 热乎乎的水包裹着身体,慢慢温暖了她的心。 她摸了摸腹中的孩子,渐渐清醒。 等到她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忽然狂风大作。 噼里啪啦的雨,不断地往下流淌。 雷声不断。 向晚最怕这样的天气。 纵然她的身边有柳云,可却依然觉得恐惧。 惊天的雷劈开了半边的天。 闪电划破了黑夜。 在一片忽明忽灭里,向晚竟然看到楼下站了一个人。 竟然是沈逾白! 第258章 沈逾白,我恨你 柳云也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迎着这么大的风雨站在楼下。 “沈逾白怎么会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雨,站在楼下?” 柳云惊呼一声。 “要不要把他接到楼上?” 柳云虽然经常吐槽沈逾白,但是一见到沈逾白不顾风雨在楼下站着,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喜欢,就让他在外面站着吧。” 向晚怔怔地看着沈逾白,想起急诊室门口王妈说的话,心口就觉得闷闷的。 柳云想起一路上向晚的痛苦,撇了撇嘴:“也是,孩子死了,他来奶了,不是什么都迟了吗?活该!” 说完她扶着向晚:“走走走,回卧室睡觉去,咱俩今晚睡一个屋,我打地铺。” 柳云已经知道了向晚的病情,她的心里只有对向晚的无限怜惜。 向晚握了握她的手,鼓起勇气:“要不然,咱们还是睡一张床吧?省得我害怕!” 柳云脸上满满都是感动:“晚晚……” 她知道,向晚这是信任她,爱护她。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 柳云知道向晚的心疾,刻意和她隔开了一些距离。 向晚也有所察觉。 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听着外面的雷声。 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雨点噼里啪啦的,像是细密的鼓声一样。 落在向晚的心上。 向晚忽然想起从前。 在那个寒冷的冬季。 她在外地,演出结束,表演很顺利。 舞台上灯光的余热似乎还笼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都起了一层不真实的光和热。 热得她浑身烦躁。 她牵着沈逾白的手,走在街头:“沈逾白,我想吃冰淇淋。” 她指着甜品店里的冰淇淋,撒着娇。 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冰淇淋的价格委实高了一些,尤其是对当时一直未曾表明身份的沈逾白来说。 这不仅仅是他身上所有的零花钱,更是他回到学校的路费。 “等你回去了,我买给你吃,现在我身上没有零钱了。” 当时的沈逾白,只是沈逾白。 不是沈家的继承人,更不是那个飞扬跋扈妇人口中的儿子。 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就像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学生。 可向晚是谁? 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哄惯的人。 怎么可能会因为沈逾白的一句“没钱”,就轻易断了念头? “不嘛,沈逾白,我就要吃!” 向晚撒着娇。 她站在路边不肯走。 长长的路灯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托的他们的身影长长的。 向晚堵着一口气,似乎要沈逾白证明,他到底爱不爱她。 似乎只有这样,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才能证明他爱她!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他真的花光了所有的钱,给她买了冰淇淋。 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她一个人拿着冰淇淋,边走,边享受着男朋友的偏爱。 可也仅仅是吃了两口。 大姨妈就呼啸而至。 那个花光了贫苦时代的沈逾白所有零钱的冰淇淋,最后还是浪费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季。 成为了一件让人心烦的累赘。 最后的最后,沈逾白抱着向晚,回到了她们舞者集体住的酒店,又同一个房间的姑娘,好好照顾她。 而他,却身无分文的,走回了火车站,一个人徒步回了学校…… 向晚想到这,眼角的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年少时的爱也许是真的。 可伤害也是永远存在的。 她当年有多爱当时的沈逾白,就有多恨拿她当替身的现在。 这一夜,注定是浑浑噩噩,噩梦连连…… 柳云睡了一觉后,才后知后觉向晚发烧了。 她滚烫的身子,把整个被窝都烤得热乎乎的,像是个大火炉。 柳云在梦里只觉得身上好像被烧着了。 她睁开眼,看见向晚烧得红红的脸,还有无意识的呓语。 她伸手,摸了摸向晚的额头,才发现她的体温高得惊人。 “晚晚,晚晚!” 柳云晃了晃她的身体,试图叫醒她、 却发现向晚烧的迷迷糊糊的,根本就叫不醒。 她想拖着她,去医院,却使劲拽不动。 就在柳云焦虑不安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柳云,是不是向晚有事?” 沈逾白站在楼下,强烈的不安让他不由自主地给向晚打电话、 只可惜是关机。 所以,只能给柳云打去了电话。 “沈逾白,你快上来吧,向晚发烧了,这会儿正昏迷不醒!” 说话间,柳云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现在怀着孩子,还不到四个月,生病的事,可大可小。 沈逾白一听,顾不得回话,直奔楼上冲了过来。 “晚晚?晚晚?” 沈逾白疯狂拍打着卧室门。 柳云急忙穿好衣服,去开门。 她直觉眼前好似晃过一道人影,还没看清楚是谁,那人影已经到了卧室。 “晚晚,晚晚,你怎么样?” 沈逾白立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向晚。 可向晚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没有一点反应。 只有她烫手的体温,在说明着现在的情况。 “向晚的衣服在哪里?” 沈逾白脱去了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外套,随意扔在地上,随后从床上找到衣服,给向晚穿好。 他径直把她抱起,为了防止自己身上的水汽打扰到她,还贴心地拿了一件柳云的裙子,放在他的胳膊上。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柳云一路小跑,竟然差一点跟不上。 到了车里,沈逾白温柔地把向晚放在副驾驶上,贴心地给她盖好衣服。 “现在联系你们科,直接挂号检查。” 匆忙间,沈逾白发动了车辆。 柳云呆愣愣地回了一句好,脑子里一片茫然,像是一个机器一样,听着沈逾白指挥。 到了医院,向晚被沈逾白背在身上。 刚刚在路上,她已经被喂了少量的退烧药。 用量是沈逾白和柳云两个人商量好的,很是讲究。 既能保证不会伤到大人的身体,又不会伤到胎儿。 向晚只觉得好像坐在一艘船上,身体跟着颠簸。 可鼻尖却传来熟悉的味道。 像极了沈逾白身上的冷木香。 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耳边,还有柳云和沈逾白说话的声音、 她只觉一切都是在梦里。 想到入梦前,她回忆起的往事,向晚眼睛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沈逾白,我恨你!” 她的声音又低又细,像猫一样在呢喃。 虽然是呓语,可却也出卖了她的内心。 湿哒哒的泪水带着呢喃,一起落在沈逾白的脖颈间。 沈逾白身子一顿…… 第259章 向晚,我爱你…… 沈逾白身子一顿…… 他很清楚。 爱与恨,情与爱。 本就是一对双生子。 没有那些缠绵悱恻的爱,又何来那些恨? 想到自己把向晚伤得这样深,沈逾白的脚步越发沉重。 “对不起……”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夹杂着失落。 可步履却始终沉稳。 到了诊室,医生已经准备好。 很快就抽血检查。 结果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是病毒性感冒。 庆幸,月份三个多月,已经有了胎盘,可以过滤病毒,不然,这一次生病,必然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医生斟酌着,很快就喂了药,还适当地,用了很多物理退烧的方法。 泡脚的时候,有护士端了热水过来。 沈逾白率先接了过去:“我来吧。” 他是医生,又是病人的追求者,做起事来,很是细致妥帖。 水温用自己的手试了又试。 擦洗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和细腻。 就连柳云看见了,也觉得叹服。 就连正在昏迷的向晚,也觉得舒服。 她紧皱的眉毛渐渐松散开来,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这一夜,漫长而又短暂。 等到向晚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她的身边睡着一个熟悉的人——沈逾白。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像是鸦羽,投射下一片阴影。 平日里总是清冷的脸,此时却多了一丝哀愁。 向晚想起睡梦里,沈逾白温柔体贴的照顾。 冷硬的心不知不觉间融化了些许。 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眉毛上的褶皱,却后知后觉,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想要收回,却被人捉了回去,贴在脸上。 “晚晚,对不起!” 沈逾白握着她的手,眉宇间的忧愁像是青色的烟雾,把他周身都笼罩住。 “沈逾白,放开我!” 向晚使劲往后缩着手。 “不放,晚晚,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沈逾白继续握着向晚的手,不仅仅是贴在自己的脸上,还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 向晚的脸微微发红,脸蛋上飞满了胭脂。 “沈逾白,你别自作多情了,快放开我!” 向晚说着,可眼神却不敢看他。 沈逾白很快就捕捉到向晚的娇羞,他的嘴角挂着微笑:“不放,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所以不想放。” 沈逾白明目张胆地耍着流氓,眼睛更像是含了钩子。 向晚只觉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可空间就那么小,她怎么躲。都躲不开。 沈逾白似乎是思念太过,他慢慢地垂下了头,把脸放在她的手上,语气温柔:“晚晚,你一直是我的心中所爱,一直都是……”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太多。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 尤其是她和林祁,想到她曾经和他真的谈过一段。他就觉得自己心口里被人封了水泥,整颗心都是沉重的。 就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到了现在,他已经真的明白了,很多事都可以重新来过,可唯独爱,不可以。 尤其是,当他看见向晚怀着身孕,晕倒在他的怀里,没人知道那一刻他的感受。 真的,害怕极了。 从前,他一个人,总是觉得无所畏惧。 哪怕是现在,他和他的父亲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家族权力的争夺。 可他却依旧无所畏惧。 可唯独在向晚的事情上,他无法镇定,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晚晚,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 沈逾白紧紧握住了向晚的手,一吻再吻,很是深情。 他潋滟的桃花眸里,满满都是对向晚的思念和愧疚。 向晚看着沈逾白,看着他那张冷峻又深情的脸,眼睛里不知不觉起了水雾。 时光荏苒。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她面前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少年了 可他眼睛里的东西,却好像还是曾经的样子。 向晚承认,这一刻,她的心真的狠狠地动了。 前所未有的感觉正在心口嬴荡。 可她一想到过去的遭遇,就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沈逾白。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语气依旧疏离,却不似从前那样不近人情:“沈逾白,我们回不去了……” 说着,她的泪再次落了下来。 “等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可以做天底下,和睦相处的单身父母。” 向晚觉得,和沈逾白和平地养育一个孩子长大,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 毕竟,在她曾经的计划里,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沈逾白脸色一僵:“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一个有爱的家庭才有利于她的成长……” 向晚冷哼一声。 “沈逾白,别得寸进尺!” 沈逾白脸色立马软了:“好,我们可以先试一试,从怀孕时开始……” 向晚白了沈逾白一眼,不再说话。 空气里流淌着小暧味。 就在这时,柳云从外面走了进来:‘晚晚,你怎么样了?’ 她伸出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她不发烧了,才放下心。 “以后出门,你就戴个口罩,省得遇见什么脏东西,沾惹了坏毛病!” 柳云想到昨天阴阳怪气的王妈,就觉得心口发堵。 她总觉得,这场病,说不定就是王妈还有那个莫云筝带来的。 向晚微微一笑。 她知道柳云的意思。 沈逾白也听出了柳云的弦外之音,可他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莫云筝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进来。 “逾白,我听说晚晚病了,她怎么样了?” 莫云筝说一句话,喘一口气,看着比向晚还要虚弱。 柳云最看不惯莫云筝这副绿茶的样子。 “她的身体怎么样,你为什么不问当事人,非要问沈逾白?难道是想借机和沈逾白说话?” 柳云直接戳破了莫云筝的意图。 莫云筝脸色一白,眼睛里染了水汽,想要说话,却被柳云夺了去。 “也对,昨晚辛辛苦苦给向晚洗脚,擦身子、喂药的人确实是沈逾白,他的确是最应该知道向晚身体情况的人。” 柳云故意说出沈逾白对向晚的体贴。 果然,莫云筝那一张温柔的脸立马变了神色。 她想说什么,却被沈逾白接过了话:“云筝,你身子弱,没事的话,不要出来,晚晚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也怕她万一感染了什么病毒……没事的话,还是呆在自己的病房里吧,让王妈好好照顾你……” 说着,他温柔的,在向晚的手上落了一个吻…… 第260章 我要报仇! 向晚本想躲开,可奈何莫云筝的脸色太难看了,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争一口气。 莫云筝看见沈逾白落在向晚手上的吻,脸色愈发难看。 她呼吸猛烈地加急了几下,然后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 手捂着胸口:“逾白,我好难受……” 柳云见不惯她这副狂浪的样子,连忙叫了护士:“莫小姐,有事还是找医生吧,沈逾白现在已经退出医学界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不好兜着……” “再说了,我姐妹肚子里还揣着他的种,你万一讹上他,我的干闺女就没法考公务员了……” 向晚听着柳云的话,心里想笑,可片刻后,又有柔柔的感动。 沈逾白看了莫云筝两眼,脸上虽有几分不忍,但还是未起身:“云筝,这里的医生很不错,既然你打算出莫家,适应外面的医疗条件是第一步。” 莫云筝看了沈逾白两眼,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她握紧了拳头心头有万千的情绪闪过。 从前,她呆在莫家,只要一犯病,沈逾白不管有多忙,都会帮她看诊。 而今,她从莫家走出来,差一点晕倒在他的眼前,可他竟然面不改色地要求她找别的医生看病。 莫云筝只觉得胸口处好像被人放了一块大石头,到处都是闷闷的。 可她的笑容却始终是甜美的:“好的,逾白,我马上去。” 她在护士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着。 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了,逾白,我听说,云烟妹妹要出来了,也许爸爸还会把她接回来,说是当年的事,有些误会,是那个叫徐森的人做的,和她没有关系。’ 莫云筝的话像是一道惊雷,成功在沈逾白和向晚心上放了一把火。 向晚的身体瞬间战栗起来。 她的头好像又在晕乎乎的,一团浆糊。 柳云急急忙走到向晚身边,再一次揽过她的肩:“她想出来,就能出来吗?晚晚,事到如今,你也可以去告她一次,让她尝一尝你曾经受过的苦。” 向晚耳边再一次响起莫云烟满是阴狠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一条蛇,缠绕在她的心上。 “柳云,我要让莫云烟付出代价!” 向晚坚定地看着柳云。 她的心头闪过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要报复,要亲手报仇。 要让莫云烟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柳云一向敢爱敢恨:‘晚晚,我支持你!’ 沈逾白再次看了一眼向晚和柳云,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冷。 沉默半晌,他轻轻地说:“我来做,这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事,只需要我来做即可。” 向晚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柳云倒是忍不住了:“沈逾白,你下得去手吗?” 沈逾白挑了挑眉。 他的脑子里闪过那些照片和视频。 听说,在按网上卖得很好。 只是,这些脏事,还是他一个人做比较好。 他的晚晚,应该永远是当年的那个晚晚。 娇憨、天真,又自带妖娆。 只可惜,他的心思注定了不能被向晚理解。 向晚看了看沉默的沈逾白,终究没有说话,她只是和柳云换了一个眼神。 沈逾白走的时候,向晚已经吃了第二次的药,整个人睡得昏昏沉沉。 沈逾白回到沈家老宅。 今天是他照例给爷爷例行问诊的时候。 他不仅要给爷爷检查身体,还要观察他的身边是否有可疑的药物或其他情况。 就在他给沈权擦洗身体的时候,沈烨突然到了。 自从开始父子相争开始,他们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再见过面了。 所以,两个人一见面,倒是难得的沉默。 “逾白,你后悔了吗?” 沈烨手里拿着半支香烟,静静地抽着,青绿色的烟雾笼着他的身体。 沈逾白淡淡一笑:“后悔什么?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接任沈家,给你那个便宜儿子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 沈烨听见沈逾白这样说自己的爱子,心里冒起无名的火气。 可他毕竟有愧于他,倒也未发火:“沈逾白,注意你的言辞,他到底是你的兄弟!” “呵,和我是一母同胞吗?” 沈逾白难得的尖锐。 沈烨面色铁青:“你们是一个爸爸!” “是吗?这么肯定?” 沈逾白淡然地扫了他一眼。 他的这个兄弟,说起来身世也是坎坷。 还未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了家族企业,抛弃了自己的母亲,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等到自己的父亲幡然醒悟,不惜抛妻弃子,甚至用亲生儿子的性命威胁想也要追回自己的挚爱时,却发现,挚爱在岁月的磨砺下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唯有一子。 她把她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可唯一的儿子却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虽然有了一个姓,但始终是编外人员。 沈逾白脸上挂着淡淡的讽刺。 这么讽刺像是刺痛了沈烨的脸,他的脸色难得的难看了起来:“沈逾白,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发妻的不满。 ''呵,我妈妈教我再少,也比你从来没教过我强!'' 沈逾白一听见他说自己的母亲,就觉得火大、 “沈逾白!” 沈烨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看着他。 滔天的怒气填塞着他的胸膛。 沈逾白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目光里都是对父亲的不满:“还有我妹妹的事,不是查明了,和莫云烟有关?为什么您要配合莫伯伯把她保释出来,您这么做,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妹妹吗?” 沈逾白想起沈瓷,脸上满满都是痛心。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沈瓷这样狠。 沈烨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眼睛里闪过狠辣。 “当年的事,过去了那么久,都说了你妹妹的死是一场意外,徐森为了钱,误伤了她!现在警察已经查清楚了,难道你还要翻案?” 沈烨看了眼沈逾白:“再说了,她怎么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还被你拍了照片和视频发到了暗网上,现在已经吃够了苦头,也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那个莫云烟平时都很讨男孩子喜欢,即便你看不上她,回头给她找个联姻,也是给莫家带来了助益,对你娶莫云筝有好处。” 沈烨竟难得的语重心长了起来。 沈逾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爸,这个莫云烟到底是嫁给别人卖个好价钱,还是您想把她留给您那个爱子?’ 第261章 和林祁再相遇 沈烨脸色一愣,瞳孔急剧收缩:“你说什么?” 沈逾白笑了笑:"难道您不知道,您的儿子对我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吗?" 沈烨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沈逾白脸上闪现出忽明忽暗的神情。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嘴角流露出残忍的笑。 这就是他的父亲。 他偏听、偏信还偏爱的父亲。 他宁可相信自己儿子脱罪的谎言,也不愿为早夭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哪怕他为之付出了千万的努力,也不及他儿子的只言片语。 沈烨眼神里在这一瞬间闪过万千的情绪。 有痛心,有难过,有震惊,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 他静静看了沈逾白一眼,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 他最不爱的儿子,却是最像他的人。 有能力,有野心,还能隐忍。 如果不是他运筹帷幄多年,这场夺权的战争,沈煜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逾白,不要挑唆我和你弟弟之间的关系。” 沈逾白慢悠悠地给爷爷擦拭着身体,头也未抬:“是不是挑唆,你心里知道。” 他依旧淡定地做着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沈烨会不会相信。 沈烨后退了几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逾白,别和我争了好吗。把机会让给你弟弟,他还小……” 沈逾白笑了笑,脸上的讽刺更浓。 “最小的,应该是我妹妹吧,她才不过6岁,究竟惹了谁,要被下狠手?” 沈烨踉跄一步,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睛里闪过阴狠,后悔…… “逾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数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他动的手…… “父亲想我知道什么?杀害我妹妹的真凶吗?” 沈逾白依旧脸上挂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也很好奇,是谁,能够做得那么绝,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迹。我不信一个徐森就能做出这么干净的案子!” 沈烨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再说话,可脸上的慌乱却是赤裸裸的。 …… * 沈逾白再次见到向晚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咖啡厅里和男人说话。 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身上都出现了圣洁的光。 那个男人似乎也被她吸引,眼睛里不停地流露出欣赏。 沈逾白心底升起一丝嫉妒。 他不确定,向晚是不是又在相亲了。, 可身为男人的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 想到这,沈逾白按捺不住,径直去了向晚那一桌。 向晚正在和柳知远说舞团的事,猛不防沈逾白竟然坐了下来。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沈逾白一坐下,就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柳知远被看得不好意思。 他垂下眼睑:“我是柳知远,是一家舞团的负责人。” 沈逾白听见男人这样说,猜测是和向晚的工作有关。 他的心稍稍放下。 “我是向晚肚中孩子的父亲,沈逾白。” 沈逾白大大方方地递上去名片。 柳知远一见上面的烫金大字,立马有些磕巴。 “沈总……” 向晚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速之客。 她给柳知远倒了一杯水:“柳总,我想知道,像我这样,如果接手一个舞团,需不需要找一些有影响力的编导,帮我们排练一下节目?” “这个舞团的营收情况,下次你能给我带过来看看吗?” 向晚想办一个舞团。 她现在完全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事比较好。 做舞团,倒是她比较适合的一个方向。 柳知远连连点头:“好的,向小姐,这个舞团现在一直处于不瘟不火的状态没有好的舞蹈演员,也没有好的编导,如果能够引进一部分优秀的人才,再加上改一改方向,相信很快就能有营收。”‘ 在现在的社会,舞团是最容易赔钱的一个团体。 电影受众大,男女老少都喜欢。 可舞团却自带门槛,不是对它感兴趣的人,根本不会走近它。 向晚觉得还不错,准备答应,却被沈逾白拦住了:“柳总监,下次先把报表拿给我看看,也许我能给你们投一笔资金。” 从前,向晚追求事业,沈逾白几乎不曾在她的事业上施过援手。 而今,向晚想创业,他自然会奉上所有的心血,给她尝试。 可向晚却轻轻拒绝了:“沈逾白,我和柳总监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你还是忙你的事吧。” 沈逾白低声笑了笑,声音暧昧好听:“听你的。” 说着,他抚了抚向晚的头顶,然后起身,去了包间。 他的动作暧昧,向往想生气,却又碍于面子, 可她的脸上,却染了红。 看得出来,她很气。 沈逾白再次笑了笑,他忍着想要吻她的冲动、 和柳知远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柳知远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的强势,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不少。 “沈总好像对……这个舞团很感兴趣……” 柳知远看着向晚的脸,改了说辞。 向晚闷声嗯了一下。 只是换了话题:“柳总监,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只有我们两个,不牵扯别人……” 向晚不喜欢自己的事业被沈逾白打扰。 她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一切。 事项谈到尾声的时候,柳知远起身告辞。 他已经很庆幸,为舞团找了一个好的主人。 向晚起身相送。 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欣喜。 就在这时,她忽然遇见了林祁。 几日不见,林祁竟然瘦了很多。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着疲惫不堪。 “林祁?” 向晚几乎不敢认。 林祁听见向晚的声音,猛地停了下来:“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第262章 沈逾白,这是你的情敌? 向晚看着林祁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她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瘦了这么多。 “我在这里谈一点生意,好久不见,林祁。” 向晚看着林祁,眼神里有一丝茫然。 她看得出来,林祁最近很辛苦。 可两个人到了现在,竟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林祁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染着星火,像是无数的烟花。 向晚不忍心拒绝。 她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叫了一杯咖啡,还给林祁叫了一杯卡布奇诺。 林祁虽然疲惫,可是看见了向晚,却还是觉得心底涌现出无限的欣喜。 当初分开的时候,太过于突然,就连分手,都没有正式说出过。 所以此时,两个人坐在一起,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 向晚尤其如此。 她搅拌着咖啡杯,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林祁,你怎么看着这么疲惫?” 向晚举起杯子,在唇边啜饮了一口。 林祁想起叶家的逼婚,还有父亲那些铁血的手腕,轻抚了下眉心。 “还是因为叶家。” 林祁不愿多说,但是他的神情里,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父亲说,如果想要摆脱这桩婚姻,除非自己从林家除名。 他不惧除名,可是母亲却很怕离开林家的生活。 再加上,她看中了叶家的家世,倒是实打实觉得,这桩婚事极好。 一想到这,林祁就觉得无数个事情缠绕在心里,成了一锅乱粥。 向晚想要安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此时,沈逾白从包厢里走出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祁,目光沉沉。 如果说,从前的沈逾白在意陆淮,那么现在的他,就很在意林祁。 毕竟,向晚是真的以男女朋友的名义和林祁交往过。 但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疯、 燕云州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看好戏的戏谑。 “怎么了,沈逾白,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这么快头上就有了一顶绿帽子?” 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沈逾白的嘲笑。 沈逾白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丝丝的寒气,整个人像是一座冰山。 “你追到云筝了?她现在是不是还是不想见你?” 燕云州捂了一下胸口。 这个沈逾白,他是知道如何在别人心口插刀子的。 过去,他不过说说狠话,他就动了手指,从边缘入手,打得他措手不及,整个家族的股票跌停了。 现在,他又拿未来家族十年的发展做赌注,威逼利诱他和他站在同一条贼船上。 沈逾白没理会正在伤心的燕云州,直接走到向晚面前。 “林祁,好久不见,这是商量好婚事所以被放出来了吗?” 沈逾白知道,叶不凡已经放出话,非林祁不嫁。 林祁咬了咬后槽牙:“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是怕我会把向晚抢走吗?” 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黑气。 他斜斜地看了向晚一眼,视线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处停下,嘴角勾着笑意,可眼神却依旧冰冷:“林祁,你还是小心一点,别乱说话,当心叶小姐听见了,会逼你在这个月完婚。” “还有,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我担心叶小姐听见了,会对晚晚不利,毕竟,不能平白无故招惹是非不是?” 沈逾白正说着话,燕云州却从他的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他哂笑着看了沈逾白一眼,眼睛里都是瞧好戏的神情。 半晌,他终于看够了、 他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叫林祁的男人,是沈逾白平生最大的情敌。 至于眼前这位姑娘,他仔细打量了一下。 长得是不错,但是,好像没有他的云筝招人怜爱。 “逾白,我先走了,合作的事,随后再谈。” 燕云州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轻轻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还用瞧热闹的目光又看了一眼。 向晚受不了他们这样的剑拔弩张。 她听着沈逾白的话,只觉得对林祁的愧疚更加严重了。 过去,和林祁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是一个溺水的病人,在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而如今,当她逐渐走出这段伤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林祁是多么的残忍和无耻。 她利用了他对她的感情,却无法给予他同样的回馈。 可现在,当着沈逾白的面,她无法说出祈求林祁原谅的话。 沈逾白看着向晚变幻莫测的脸,目光越发深邃。 此时的他,竟然也拿捏不准,如果林祁真的要求向晚和他在一起,那她是不是真的会同意? 想到这,沈逾白的心,就被狠狠地吊着。 向晚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林祁,轻轻喝光了杯里的咖啡:“林祁,今天估计很难说尽兴了,回头我们再约。” 说着,她轻轻起身。 她知道,如果她不走,沈逾白还会站在这里。 他和林祁之间,还会有一场战争。 林祁眼睛里难掩失落。 可他还是尊重了向晚的决定。 他推开椅子,轻轻起身,又把椅子放了回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绅士。 “晚晚,我那边找到了一种新的治疗你脚伤的方法,回头可以给你试试,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伤。” 知道向晚伤势的林祁,无论多忙,处境多难,都会刻苦学习一阵子神经科方面的知识,目的就是早一点治好向晚。 向晚心里升起柔柔的感动。 她眼眶微湿:“谢谢你,林祁。”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林祁却只是笑笑。平静的目光扫视到沈逾白后,又收了回来。 “你有了孩子,平时注意休息。” 说完话,他不和沈逾白打招呼,只是一个人独自走出了咖啡厅。 向晚看着林祁孤寂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辈子,她欠林祁的,估计这辈子,也还不完。 沈逾白看着向晚痴痴看着林祁的样子,心底升起了嫉妒之火。 他紧紧地盯着向晚,似乎是想看透她心底的每一个想法。 向晚和林祁谈过一段的事,始终是他的心底最在意的事。 向晚却没看沈逾白一眼。 她的心里满满都是哥哥洛熙说过的话。 他说,已经有人洗清了莫云烟的罪名,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走出监狱。 向晚心底燃起猛烈的痛意。 无论她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报仇! 第263章 晚晚,对不起 向晚一个人静静地走到地下停车场。 她要去见柳云,和她约定好,见一个蛇头。 打算给出狱的莫云烟一个狠狠的教训。 可车门还没打开,她的手就被沈逾白握住了。 “林祁就这么让你忘不了吗?” 他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酸意。 向晚一怔,随后甩开了沈逾白。 “用不着你管。” 现在的她,顶着洛家千金的身份,倒是没几个人敢惹。 即便是沈逾白,也不能随意威胁她。 可话虽然这样说,她也不想惹恼了沈逾白。 毕竟,他始终是孩子的父亲。 沈逾白被甩开了胳膊,倒也不生气,只是拿出了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青色的烟雾笼着他的脸。 他潋滟的桃花眸里,染了不一样的色彩,很是好看。 “就这么喜欢林祁?可我记得,你从前是不喜欢他这一款的,觉得他不成熟。怎么现在,又改变口味了?又想吃回头草了?” 沈逾白知道,向晚从小缺乏父爱,最能吸引她的,是成熟男人的气质和担当。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那么在意她和陆淮的原因。 “沈逾白,我喜不喜欢林祁,和你有什么关系?” 向晚抬起头,和他平静地对视。 沈逾白扔掉半只香烟,狠狠地踩灭。 他的动作很有张力,修长的腿肌肉丰满,线条感十足。 向晚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微微的红。 沈逾白很快注意到,他平静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就这一点,我们这辈子都有断不开的联系。” 他的话近乎无耻,向晚撇过脸,不去搭理他。 她轻轻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却发现沈逾白已经眼疾手快,先一步拉开了后面车厢门,然后径直坐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没开车,你送我一程吧。你去哪,我都顺路的。” 沈逾白屈腿坐在后车厢里,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 熟悉的冷木香充塞了整个车厢。 向晚只觉得心口处闷闷的。 “沈逾白,下车!” 她不去看他。 只是冷着脸。 沈逾白却也不恼,只是说起了从前的事。 “晚晚,还记得吗?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们在医院的那一次,那么美好的那一夜,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你说,这是不是上天送我们的礼物?” 向晚想起过去。 那个火热的晚上。 她的脸羞得满脸通红。 可蓦地,她又想起沈逾白在电话里说起的那些话,脸色更加难看。 “沈逾白,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她关了车门,准备把车放在停车场里,一个人打车去找柳云。 过去的很多事,对她而言,欢愉的事太少,痛苦的事,太多。 再加上此时,她已经不知道沈逾白的哪句话能信,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怀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给莫云筝的。 沈逾白见向晚变了脸色,也知道过去的事,他伤她太多,误会她太多。 想到这,他赶紧追上去。 他拉着她的手,一直躲到角落里。 “晚晚,对不起!” 沈逾白想到过去,不由自主地就想给向晚道歉。 可同样的话,她听了太多。 她已经麻木。 就在她想要回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哂笑声:“沈大少爷,这是做什么呢?” 洛熙看着正在“壁咚”妹妹的沈逾白,眼睛里满是戏谑:“这是觉得对不住我家晚晚,想要挽回?”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沈逾白急忙松开向晚的手。 向晚忍不住脸红。 她低着头,从沈逾白胳膊下走了出去:“哥哥,我先走了,去找柳云……” 洛熙看着妹妹乖乖的样子,心里狠狠地咒骂沈逾白。 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妹妹,还要被沈逾白辜负。 他怎么不去吞一万根针! 洛熙笑着点了点头:“在车里等我,我有个好消息要给你说。” 向晚一听好消息,心里不由得欢喜。 “什么好消息?” 她迫不及待。 洛熙看着妹妹有些孩子气的样子,也不觉有些好笑。 他上下扫视了沈逾白一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是我妈妈,遇见了一个优秀的青年,说最配你。恰巧也是你的粉丝,索性就约了周末见一见。” 向晚一听,竟然是相亲,脸上的笑意少了大半。 可当着沈逾白的面,她不愿做出一副离了他不能活的样子,也乖乖地点了点头。 沈逾白听着洛熙的话,心里泛起层层的酸意。 可他也知道,自己在洛熙这个未来的大舅哥面前,什么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向晚坐回了车里。 不一会儿,洛熙也坐到了副驾驶上。 沈逾白一个人背影落寞地走着,看着很是孤寂。 “哥哥,我不想去相亲。” 向晚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已经慢慢开始显怀了。 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带着孩子去和别人结婚。 "放心吧,晚晚。" 洛熙知道向晚的顾虑:“我们洛家的女儿,别说是怀了一个孩子,就是带了一堆孩子,也不愁嫁!” 洛熙心里很有底气。 “他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所以,不用担心,只要你同意,他就一定会愿意的。” 向晚心头闪过一丝惊讶。 她半是撒娇,半是不好意思:“哥哥~” 向晚容颜昳丽,声音甜美,撒娇时拖长了尾音。 洛熙听着格外享受。 “怎么,难道你还放不下沈逾白?” 洛熙心底升起一丝叹息。 这个沈逾白,确实是人中龙凤。 可是,他到底是伤害过她。 “怎么会?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毕竟我们是孩子的父母……” 向晚觉得,怀着孩子去相亲这件事,本身就挺疯魔的。 可偏偏,发生在她的身上。 "别担心,什么事有哥哥!" 洛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了,莫云烟后天出狱,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洛熙死死盯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向晚心里不由得发紧。 …… 第264章 向晚相亲,沈逾白吃醋 莫云烟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脸上一脸的庆幸。 到现在,她还有些难以置信。 在沈逾白铁血手腕下,她竟然还有活着出来的一天。 一出狱,莫家的司机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迎住了她:“二小姐,老爷让我接您出狱。” 莫云烟畅快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想去买点衣服,去一去身上的晦气。” 司机顿时弯下了腰,语气虽然毕恭毕敬,但是却不容人拒绝:“老爷说,现在很多人都在找您,劝您现在不要出莫府,否则,出了差错,他也不好保您。” 莫云烟眼睛里闪过一丝黑森森的雾气:“爸爸他……” “小姐,请您慎言,老爷说,您依旧是养女,真正的莫家千金只有莫云筝!” 司机说话时一脸严肃。 莫云烟压下了心头无边的愤恨。 一张俏脸也因为嫉妒而变形:“我知道了,送我回去吧。” 司机很快就把车开到了莫家老宅。 一进宅院,她就被人引进了莫家祖祠。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周身冷气森然的男人背着手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老爷,二小姐到了。” “嗯,下去吧。” 莫禘转过身,看了看眼前这个养了多年的女儿,眼底浮现出一丝冰冷。 “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了,谢谢父亲指点。” 莫云烟轻轻跪在青石上,眼底的愤恨、不甘这会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要以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觉得有了依仗。” 莫禘再次垂眸:“记住了,你现在在莫家的用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姻。” 莫禘在监狱里,就已经告诉了莫云烟出来的代价,那就是全心全意做一个联姻的工具,为莫家赢得一笔不错的投资。 莫云烟听到这句话,眼底的不甘再次浮现起来。 可她毕竟刚刚出狱,很多事还不能表现出来,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父亲安排。 * 向晚周末到咖啡厅的时候,周怀瑾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早年曾经见过在舞台上跳秋千舞的向晚,他看着她在插满鲜花的秋千上,随着秋千跳舞,身体柔软得像一朵绽放的花藤,舞姿翩跹,风华绝代。 他对她一见倾心。 后来,又陆陆续续看了几场,早就有心认识,但是因为向晚没有相应的粉丝应援会,再加上,他一直在国外读书,所以他也没有真正认识向晚。 只把她当成是年少时的一个梦罢了。 而今,当他得知相亲对象是她时,心底的悸动像是三月的春汛,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向晚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再加上,她的心理创伤未愈,所以不想走出这一步,耽误别人。 可柳云却一再劝说她。 说什么,多接触人,才有可能走出心理疾病。 还说,也许是因为林祁和沈逾白现在没有性张力,所以她现在抗拒男性的接触。 鼓励她多接触不同的优质男性。 向晚落座的时候,周怀瑾非常绅士。 径直上前,帮她拉开了椅子。 “请坐,向小姐。” 周怀瑾很是涵雅。 “我姓周,周怀瑾,你可以叫我怀瑾。” 周怀瑾坦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他生得端正,长相正派,气质清正,眼睛里的瞳孔都是黑亮黑亮的。 向晚对这种长相正派的男士有一种天然的放心。 她身上的拘束不知不觉少了一些。 “周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姓向?” 向晚发发现,他好像对自己很熟悉,不是相亲长辈介绍的那种熟悉。 周怀瑾粲然一笑:“许多年前,我曾在南城,见过向小姐跳舞,秋千舞,很是惊心动魄。” 周怀瑾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在这场舞里,被她吸引。 向晚在生活上有些呆愣,但是提起她跳过的舞蹈,却像是活日历,怎么都记得住。 “那场舞真的离现在好久了,我好长时间都不跳了。” 那场舞讲究的就是跳舞者的柔韧性,还有唯美、天真。 需要舞蹈和人的天人合一,才能有这样的境界。 但是这样的舞,是独舞,而且,没有太多高难度的动作,是老师给她训练的一个小舞蹈,和她后来跳的其他古典舞相比,真的不值一提。 “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向小姐跳一曲……” 周怀瑾眼睛里满满都是星光,看得出来,他很是欣赏向晚的舞蹈。 向晚眼底却出现了一片黯然。 她看了看左脚。 它依旧莹白如故,甚至在生活中看不出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可向晚知道,这一生,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向晚暗暗缩回了左脚,嘴角挂着一丝牵强的笑:‘周先生喜欢看舞蹈,我还知道一些姐妹,她们跳得很好,不比我差。’ 周怀瑾以为向晚是在害羞,他的脸上含着温润的笑:“向小姐,我最想看的舞蹈,是你的舞……” 向晚瞬间红了脸。 身为一名成年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意。 只可惜,她此生,再也跳不了舞了…… “可惜,我的脚受伤了,这辈子,再也跳不了舞了……” 向晚脸上闪过一丝伤痛。 周怀瑾的咖啡杯晃了又晃,里面的咖啡差一点洒在地上:“怎么会?” 气氛一时凝重…… 就在这时,咖啡厅里突然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陈芷嫣挽着顾牧的手,出现在咖啡厅里。 “芷嫣?!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向晚看了一眼陈芷嫣,有些纳闷为什么顾牧身边换了人。 许婉去哪里了? 顾牧看见向晚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向晚有意思。 他的心底立刻拉进了弦,给沈逾白发去了一条信息。 还疯狂@他,示意他赶紧过来。 “晚晚,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突然说辞职就辞职?” 陈芷嫣不知道向晚身上发生这些事。 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对向晚不在舞团发展的惋惜。 “芷嫣,这里面有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向晚看了看陈芷嫣身后的顾牧,欲言又止。 “这位是?” 虽然有些被冷落,可周怀瑾依旧满怀笑意。 “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妹妹。” 陈芷嫣和周怀瑾握了握手。 顾牧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气氛一时热络起来。 向晚还想和陈芷嫣多说几句话,可惜场合不对。 顾牧看出向晚想说他的事,也怕她坏了自己的事,连忙叫走了陈芷嫣。 “嫣嫣,向小姐和周先生应该是有事,我们先走吧,有事回头再说。” 顾牧拉住了陈芷嫣,把她拉到了包厢里。 位置上,又剩下了周怀瑾和向晚。 气氛一时又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沈逾白匆匆赶来。 “晚晚,不是说今天是你孕检的时候吗,怎么还坐在这里?” 第265章 向晚,我会找你,负荆请罪 向晚听着沈逾白带着“信息量”的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逾白却不气恼,只是淡淡地坐在向晚身边。 “这位是?” 周怀瑾看了向晚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沈逾白。 他喝了一口咖啡,姿态轻松惬意:‘我是周怀瑾,是本次向小姐相亲的对象。’ 周怀瑾不慌不忙,丝毫没有听见向晚孕检的慌乱。 沈逾白心底压了一块石头。 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周怀瑾,绝对不简单。 “我是沈逾白,是向晚的前男友,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沈逾白递过去了手,脸上也是古井无波。 可当他的手和周怀瑾相握的那一刻,他的手却在暗暗用力,狠狠地握住了周怀瑾的手。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谁都不肯松开。 向晚受不了沈逾白幼稚。 再加上,纵然她和周怀瑾成不了,可是也受不了他这样乱搅和。 再说了,难道,她以后的相亲必须得经过沈逾白同意才行? 想到这,向晚率先站起身:“周先生,今天能见到你,很高兴,但我今天有些事,不如改天再约?” 这一番话,在沈逾白听来,很有挑衅的意味。 可在周怀瑾听来,却是满满的鼓励。 他率先松开了手,眉目间多了一丝笑意:“向小姐,我可以叫你晚晚吗?我见大家好像都这么叫你。” 周怀瑾故意没去看沈逾白,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向晚的脸上。 向晚笑了笑,她当然同意。 沈逾白脸上满满都是黑色的青气,看着很是不悦。 “晚晚,那改天再约,这是我的名片,你的联系方式方便给我说一下吗?” 周怀瑾把名片递了过去。 向晚也和他交换了名片。 一场相亲,从交换信息这个角度看,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周怀瑾看出沈逾白要和向晚谈一些话。 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如果是,就不会在知道向晚怀孕的情况下,和她相亲了。 向晚却格外抱歉。 她亲自懂周怀瑾离开。 她要让沈逾白知道,她不是除了沈逾白,久别的男人都不敢靠近了。 周怀瑾走后,气氛更加冷清。 向晚收拾好包,准备来开的时候,沈逾白却拉住了她的手。 “晚晚,我们谈谈!” 沈逾白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容拒绝。 向晚有心抗拒,可是也知道,这一场谈话,势不可免。 再加上,她如果坏了他的孩子,还有这么对待,那么以后在…… 万一…… 沈逾白拉着她,直直地把她拉进包厢,压在墙上。 他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身体。 惊起一串串涟漪。 向晚又羞又气,又害怕。 她使劲推搡他,可沈逾白却抵着她一点也不肯松开。 “相亲?一定要相亲是吗?” 沈逾白眼底聚气暴虐的黑气:“晚晚,你一定要给我的孩子找一个爹是吗?” “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逾白扶着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 沈逾白潋滟的桃花眸里,凝聚着多种情绪:悲伤,心疼、难过、生气……它们齐齐聚在一起,翻绞着沈逾白的心。 “以为你的身后有洛家,所以,我就没办法你了是吗?” 沈逾白似乎是疯魔了,他黝黑的瞳孔,竟然逐渐发红。 “晚晚,不要去找别的男人,不要!” “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医院里的母亲!你觉得,没有我的远程的技术支持,她会好得这么快吗?” “难道,你想让她回归从前的身体情况吗?” “还有陆淮,我听说,他最近在疯狂和东南亚势力联合,准备走一批擦边货物,你说,我要不要趁机举报?” 沈逾白看着向晚逐渐发白的脸,身上的戾气稍稍消散了一些。 “晚晚,虽然,你的身后有洛家,可是,洛家也有办不成的事,我不想逼你,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沈逾白抵着向晚的额头,眼底的戾气转瞬即逝,重新升起的是一片深情。 “我希望,你为了孩子,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了,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不管你有没有考虑好,我都会帮你做出选择的……” 说着,他在她的唇边留下了一个肆虐的吻。 这个吻夹杂着无限的情绪。 有气愤,有不舍,有深情,有温柔…… 时而吻得向晚头脑发晕,时而吻得向晚气愤不已。 可当冷木香的味道遍布整个口腔的时候,向晚只觉得麻木。 是一片心死的麻木。 “沈逾白,你一定要这么逼我是吗?” 向晚扶着墙,眼底闪着泪光。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当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物?”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宠物,需要你的尊重,而不是兴致来了,逗一逗……” 想到过去的伤害,向晚的身体再一次止不住的颤抖、 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片怜惜。 他把她鬓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动作很是温柔:“晚晚,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从来都是……” “你不是我的宠物……” “从前的很多事,都是情非得已,以后,我会用我的事迹来证明……” “这段时间,你还是回南城洛家吧,等我忙完了公司的事,会向你负荆请罪……” 沈逾白的话很是诚恳。 向晚只觉得心口升起一片片甜。 可这甜里面好像又夹杂着无数的泡泡。仿佛风一吹都会破。 第266章 哥哥宠你…… 向晚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没再说话。 她轻轻离开了。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又好像和从前有所不同。 回了家,向晚一个人住在房子里。 这所房子虽然已经卖出了,但房东好像很财大气粗,从来没有催收过房屋。 可话虽如此,向晚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她有了洛家给的钱,已经不差这点房款。 她准备把房子重新从房东里买回来,不为别的,只为这里有自己童年的回忆。 当房产中介把电话打到商路那里时,沈逾白还在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截止目前为止,他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兵临险境。 沈烨在事业上下手毫不留情,甚至公开说他不孝。 一时间,京市里的那些人纷纷成为了墙头草,都在观望下一步沈烨的动作。 对于沈烨的这些举措,沈逾白从来都不意外。 他的父亲,对他和妹妹,似乎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舐犊情深。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暗地里阻扰他查妹妹死亡的真相。 沈逾白想到这,眼睛里淬起一丝冷光。 都说父慈子孝,那如果父不慈,是不是子就可以不孝? 想到这,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爷爷的照片。 “少爷,要把房子转让给向小姐吗?” 商路在等沈逾白回话。 “不用了,回头这套房子,我会直接送给她。” 沈逾白摆摆手,示意他去回话。 向晚知道买家不卖房的消息时,心里很是惊讶。 这套房子,算不得多么新,装修更是简单。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面买家宁可拒绝她的加价,也要留住这套房子。 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表示,他在国外,这套房子,他不急着住,所以,她可以放心地一直住下去。 夜晚的风总是凉飕飕的。 黑色的夜空像是一个深渊,隐藏了一个可怖的黑暗。 向晚看着屋外黑漆漆的天,再一次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她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全身蜷在被子里,才给身体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就在向晚和心魔斗智斗勇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洛熙给她打来了电话。 “晚晚,后天是莫云筝的生日宴,莫家的意思是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并且,莫云烟也会作为莫家的养女,出现在宴会上。” 出狱那天,莫家派出了很多人,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洛熙后来打听到,莫禘似乎是怕别人报复莫云烟,所以,把她藏了起来。 这次给莫云筝办生日宴,不仅仅是给莫云筝找回身份,更重要的是,给莫云烟一个露面的机会,表明他们的态度,为以后莫云烟联姻铺路。 “这次的生日宴,你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隆重出场。到时候,我会安排好,制造一个小混乱,然后,趁机带走莫云烟。让他们莫家知道,洛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莫家公然包庇莫云烟,不仅仅是打了沈逾白的脸,更重要的是,也打了洛家的脸。 她把向晚伤成这样,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住了几天,然后又被放出来。 洛熙现在也咽不下这口气。 向晚听着哥哥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看着屋外黑漆漆的天,忽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天地苍苍,她终于有一位可以依靠的亲人了…… 洛熙似乎也感受到了向晚的情绪,电话里,他的声音格外宠溺:"晚晚,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住会害怕,我在京市也有几套房子,明天我会安排人去帮你搬家,不用急着非得办一个舞团,或者报仇。哥哥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打拼的事,应该是男人做的。你要做的,就是享受生活。等报了仇,你就好好休息休息……" 向晚听着洛熙的声音,感动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但是,她轻轻婉拒了:“不用了,哥哥,我在这里不会呆很久的,过不了多久,报了仇,办好了舞团,我就会回医院里找妈妈。” 向晚已经习惯了住在熟悉的地方。 洛熙叹了口气,轻声说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向晚一个人,默默躺在床上,忍受着黑夜的侵袭。 自从被莫云烟折磨过后,每一次在黑夜里睡觉,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就在她浑浑噩噩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客厅里竟然有沙沙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又像是其他小动物的声音。 向晚只觉得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冒着冷汗。 她摸索着,从床边拿到手机,一只手悄悄拨通柳云的电话,另一只手,悄悄搜寻放在床边的水果刀。 柳云的电话很快接通,向晚检查了一下卧室的房门,随后躲进了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向晚很快把情况给柳云说了一遍。 柳云听得着急,恨不得立马辞了夜班,回向晚的住处。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柳云想到了林祁。 “晚晚,你等我给林祁打电话,他晚上不上班,让他去你那走一趟。你这边先给沈逾白打电话,一定要保持电话畅通。” 说着,柳云就挂了电话。 向晚看着密闭的卫生间,狭小、黑暗,又逼仄。 前所未有的恐惧排山倒海,扑面而来。 她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 那些让她感觉耻辱的回忆像是电影,不断地在她的眼前回放…… 莫云烟的笑声,话语,像是烙铁,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斑斑的痕迹…… 她浑身战栗,大脑缺氧,整个人晕晕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令人心安的声音。 “晚晚,把门打开,我是沈逾白!” 向晚从未觉得这个声音如此好听…… 困在她身上的桎梏好像一下子解脱了。 她两眼一闭,最后晕了过去…… 第267章 晚晚,搬到我那去吧! 沈逾白疯狂地踹开门,从卫生间里把向晚抱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向晚因为恐惧而失去血色的脸,整张脸上蒙了一层荫翳。 “商路,去查,今晚的事务必要有个结果!” 沈逾白知道,虽然生病和怀孕的向晚神经纤细敏感,但是她不是一个草木皆兵的人。 他快速地解开向晚脖颈间衣服的扣子,然后前前后后给向晚做了检查。 发现她只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厥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饶是如此,他的手心里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今晚在楼下守着向晚,他真的无法察觉在她的房间里,竟然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察觉到向晚无碍,沈逾白从客厅里端来了一杯温水,喂给向晚喝下。 向晚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温热的水不断地喂给自己,僵硬的身体很快温暖起来。 她睁开沉重的双眼,看见沈逾白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沈逾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上来?” 向晚记得,她并没有给沈逾白打电话。 “我最近,一直在你的楼下,等你睡熟了,才走。” 沈逾白自从知道向晚的心疾后,一直默默守护着她。 无论多忙。 向晚看着沈逾白,心底升起一股柔柔的感动。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有异常?” 向晚看着沈逾白,此时的她对沈逾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沈逾白放下水杯,语气轻柔:“晚上,你的卧室灯熄了以后,小夜灯会开一会儿,然后,就会一直到天亮,都不会再亮了。但是今晚,你的小夜灯,不仅熄了又亮,而且亮了好长时间……” 小夜灯的灯光虽然微弱,但是对有心人来说,这点亮度足够警醒有心人了。 再加上向晚家的窗帘只拉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透光不透人。 所以,足够沈逾白观察向晚的作息。 向晚的心底有细密的情感在心里激荡。 那些在身上、心里曾经长满的疤痕,似乎在此时,得到了蕴藉。 气氛,一时温馨起来。 就在此时,商路拿着监控,走了过来。 “少爷,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个小区监控并不多,只能从单元门口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人从楼下上来,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沈逾白看着监控,一帧一帧地仔细看,忽然间,有一片叶子即将落下,可下一秒,那一片树叶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监控应该是处理过的。” 沈逾白眼底再次闪现出一种阴冷:“去查,事情没这么简单!” 向晚看着忽然消失的树叶,心里的恐惧像是藤蔓,密密麻麻地缠绕了她。 不安、恐惧,填塞在心口。 沈逾白看着向晚因为恐惧而失去血色的脸,眼底浮现出一丝温柔:“晚晚,你住在这里不方便,不如跟我走吧。我那里,毕竟安全一些!”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但向晚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哥哥家有房子,我可以住在洛家。” 沈逾白眼底浮现出一丝失落。 “可你哥哥知道你现在的境遇吗?如果再遇见了同样的情况,你该怎么办?” 沈逾白认真地看着她,想要说服她。 可向晚却下定了决心:“不用了,我没事!” “晚晚,听我的话,你现在怀了孩子,刚才又受了惊吓,胎不稳,你住在我那里,我可以每天开一些药,或者做一些药膳,帮你稳一下胎。” “相信我,我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也不会私自骚扰你……”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略微凸起的小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向小姐,你还是答应他吧,不然,柳云那边,我可是没办法交代!” 不知什么时候,头发乱蓬蓬的林灼走了进来。 他来得匆忙,一只脚上还穿着拖鞋,羽绒服的里面,竟然穿着睡衣。 看得出来,他是被柳云从被窝里叫起来的。 “别的不说,就冲孩子这一点,你在国内,上哪能请到像沈哥这种水平的医生?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林灼和沈逾白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睛里是彼此都懂的意味。 向晚没有说话,她仍是不肯。 可架不住林灼的好言相劝:“向小姐,你不想在那里多待,可以等这边的事情查清楚,再回来住啊。就算你想住进洛家的房产,可是你想想那些保安怎么可能比沈哥上心?” “再说了,这个小区没有保安吗?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连监控都找不到!” “沈哥那儿,如果他看得严,估计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林灼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他知道,帮今天的沈逾白,就是帮明天的自己。 向晚想到腹中的孩子,眼底浮现出一丝母性的柔美。 她纠结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一眼沈逾白 发现他的眼睛里正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情绪,有担忧,有宠溺,还有不安。 他火热的目光像是会说话,一点一点融化了她心底的坚冰。 最后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沈逾白,我只会在你那里借助几天,等孩子稳了,我还是会回来的。” 沈逾白还没说话,林灼率先开口:“那是当然了,孩子都稳了,还要沈哥干嘛呢!” 沈逾白白了林灼一眼,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骂他。 他没说话,只是扶起了向晚,“晚晚,走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仅我,就连柳云也不放心。” 向晚身体瘫软,脚步虚浮。 她怀着身子,身体笨重了不少。 尤其是刚刚受了惊吓,虽然情绪平稳了,但是那种像毒蛇一样阴冷的恐惧感,还是侵袭着她。 看到向晚这副虚弱的样子,沈逾白径直抱起了她:“晚晚,我抱你回去。” 林灼看着沈逾白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不由得感慨。 多年不下神坛的沈逾白,最终还是被人拉下了神坛。 想到这,他竟不觉得他在柳云面前低声下气了。 毕竟,柳云好歹,还留宿过他,不是吗? 沈逾白不知道林灼心底的花花肠子,他只是在上车时,冲着林灼微微点了下头。 “这次的事,不要出来说,容易打草惊蛇。” 沈逾白总觉得,这里面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对方怎么知道向晚的行踪? 还知道她家的密码? 第268章 混蛋爱你…… 汽车一路疾驰。 很快就到了沈逾白所在的丰南别墅。 赵姨率先迎了上来。 她提前得到消息,沈逾白会带一位姑娘住进别墅。 “少爷,向小姐。这是枣茶,可以喝点暖暖胃。” 赵姨递上去煮好的红枣茶,最是香甜可口。 向晚喝了几口,温热的水下肚,她不安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一些。 “沈逾白,我的房间在哪?” 和沈逾白住一个房间,向晚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她暂住在这里可以,但是同居却是万万不可的。 沈逾白扬了扬头:“你住二楼主卧,我睡在隔壁。” 这一次哄向晚回来,打的旗号就是为了保胎,沈逾白心里很清楚,他不能贪功冒进。 再加上,原本就是为了向晚的安全考虑。 向晚不想和沈逾白有过多的纠缠,她带着行李箱,准备上楼。 还没走两步,行李就被沈逾白接了过去。 “你身子不方便,东西还是我来提吧。” 沈逾白亲自送向晚回了主卧。 卧室里的衣帽间里,还挂着沈逾白没来得及清理出去的衣服,它们笔挺地排在一起,看着很是整齐。 与之并排放着的,还有一排崭新的女士的衣服,有热烈的红色、黄色,还有淡淡的粉色、白色,更有深沉的黑色、灰色…… 它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看着很是亲密。 向晚被这一幕刺痛,不由得想起在医院里,两个人的浴巾并排放着的场景,是那么温馨,那么甜蜜。 可现在,它们再次并排放在一起,向晚只觉得物是人非。 她的心里,蔓出一阵钝钝的痛。 良久,她声音有些许的沙哑:“我去住隔壁吧。没有客人一来,就把主人赶到客房的道理。” 沈逾白及时捕捉到向晚眼底的情绪,他伸出手,捉住向晚的手腕,把她拉到主卧的客厅里,轻声安抚:“我的就是你的,分什么彼此?你放心住在这里,这个主卧是整个别墅安防措施最好的房间,你就住在这里。” 沈逾白把向晚的行李取出来,一一地挂着衣柜里。 这些细小的活,他几乎从未做过,但是现在,却做得异常认真。 向晚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一点点拿进衣柜里,想去阻止,可沈逾白却自顾自地挂着。 他做得坦然大方,似乎只是在简简单单挂衣服而已。 可当向晚看见沈逾白竟然去拿她的内衣的时候,向晚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难言的滋味。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红云。 “沈逾白,我的衣服你放在那里,我自己收拾!” 她急急忙忙上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波里更是难得地流露出生动的情绪。 这是她多日来,少有的鲜活的气息。 沈逾白心里闪过一丝喜悦,可他还是压抑住了:“慌什么,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他说得自然大方,可向晚却觉得,他在耍流氓。 她的心里不自觉想起两个人在一起亲密的往事,又羞又恼,眼睛里不自觉地燃起怒火,怒目横看着他。 “沈逾白,你真是个浑蛋!” 她叉着腰,眼睛里的火苗窜动着,可眉目间的风情却不曾逊色半分。 沈逾白一时看得呆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晚更加羞气。 可沈逾白却上前,一把抱住了向晚的腰,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向晚只觉得虎口处传来扑通扑通的震动,像一面小鼓,咚咚响个不停。 她想退出手,却被沈逾白牢牢抓住:“感受到了吗?浑蛋喜欢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掬清泉,一下子给向晚了一个激灵。 “沈逾白,我已经要不起你的爱了……” 向晚想到密室里,那些阴冷的酷刑,就觉得寒气从脚底冒了出来。 她浑身僵硬着,几乎无力招架。 沈逾白听到向晚的话,心底潮湿一片。 他痴痴地看着她,喃喃道:“晚晚,对不起……” 他知道,向晚受了很重的情伤,需要他一点一点去弥补。 “晚晚,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想把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她身上、心底的寒冰。 可向晚却推开了他:“沈逾白,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努力做出困乏的样子,试图把沈逾白赶出这个卧室。 沈逾白知道,向晚在逃避他。 她逃避这段感情,逃避所有的依恋。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早点休息,我会一直守在门外,有事你叫我。” 孕妇睡得晚是不利于宝宝发育的。 沈逾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直接退守在卧室门口,直到确定向晚睡着,他才离开。 向晚洗漱好,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本以为,自己新到一个环境,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谁知,纵然赵姨已经换过了床单被子,可是床上依然还有沈逾白身上的味道。 她闻着沈逾白身上淡淡的冷木香,一个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她睡熟了,沈逾白才从门口走进来。 他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看了又看她睡熟的睡颜,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最后才离开。 商路还等在客厅,等着老板的下一步安排。 最近的工作连轴转,索性他吃住都和沈逾白一起。 “少爷,莫家下周要举办云筝小姐的生日宴,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当众逼您同意和她的婚事。” 商路已经打探到莫家最核心的机密。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吗?” 沈逾白眸色未动,或许是因为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是,沈董事长和莫董事长已经商量过了。至于云烟小姐,她的联姻对象已经确定了,是北城的陆家。” “是陆星河?” 陆家只有一位独子,听说手腕很是雷厉风行。 沈逾白早就想见一见他。 “不是,是陆星河的父亲,陆深。” 陆深是陆家真正的掌权人,但是因为年纪大了,有心把产业交给自己的独子,打算颐养天年。 他中年丧妻,独留一子,听说虽然有几个红颜知己,但是从未动过续弦的想法。 这一次,不知道莫禘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然让这位鳏夫同意了联姻的事。 商路抬头,静静地看了一眼沈逾白。 发现他的脸色依旧未变一分。 暗影沉沉,他的眸底一片深邃,似乎是一方深潭,看不到底。 商路捉摸不透沈逾白的心思…… 第269章 莫云烟的报应 “既然他们想联姻,那就联姻,反正,对沈氏集团也有利,但是,当年的事,不能不查。” 沈逾白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直到现在,他还是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仅会千方百计地阻挠着他不让他追查当年的事,甚至还偷偷洗刷了莫云烟身上所有的官司。 这里面的蹊跷,一直让他苦思不得。 “从我爸爸身上入手,查一查为什么他要帮莫云烟,另外,不要打草惊蛇,这次,我们一定要一网打尽。” 上一次,行动匆忙,他只抓住了莫云烟,而对于真正杀了他妹妹的真凶,却始终找不到。 但是,沈逾白知道,莫云烟的出现就像是一条蛇,很快能够引起同类的关注。 这一次,他再不能放弃所有的机会,一定要一网打尽。 “是!” 商路点了点头。 这一场谈话到了深夜,就结束了。 沈逾白吩咐完商路的事,就直接回了主卧的隔壁房间。 虽然,他很想晚上搂着向晚睡觉,但是,他知道,不能逼向晚太紧。 * 第二天,向晚还在熟睡,就听见楼下一阵喧闹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打量了四周,才发现,她昨晚睡在了沈逾白的房间里。 她轻轻起身,赵姨听见动静,开门走了进来:“向小姐,楼下来了客人,少爷说,您可以先洗漱,不用管下面的事。” 莫云筝带着莫云烟给沈逾白送生日请柬。 这次来,她不仅仅要报当初莫云烟羞辱她的仇,还要让她认清楚事实:沈逾白只能是她的! 沈逾白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语气很是客气:“云筝,何必麻烦你亲自送一张请柬,我找人去拿也是一样的。” 沈逾白冲着她们微微颔首,示意身边的人添茶。 商路非常有眼力地上前接过莫云筝的请柬,虽然给他们续了水。 莫云筝细细品着茶水,视线无声地打量着这个别墅。 这间别墅装修得很是低调,但是却显示出主人非凡的品味。 莫云筝很是满意,她幻想着搬进来后的生活。 而莫云烟看着这一切,心里则很不是滋味。 她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矜贵风流的男人,心里的嫉妒像是黑色的曼巴蛇,不停地绞杀着她的脖子,给她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娶了她…… 可偏偏,只差一点点…… 想到这,莫云烟心底的不甘更甚。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暴起了层层的青筋。 “沈逾白,沈逾白!” 她在心底默念沈逾白的名字,希冀着他能多看她一眼,可谁知,沈逾白的视线却从未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沈逾白轻轻开口了:“云筝,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等下周你的生日宴我一定到。” 莫云筝听见沈逾白的保证,嘴角挂着含羞带怯的笑意。 “逾白,我等你,你一定要到。” 她的眼底眉梢都是数不清的欣喜。 沈逾白脸上仍是一片清冷,他看了一眼楼上,心里更加急躁:“我会的。” 莫云筝看着沈逾白脸上的焦虑越来越明显,也不再多逗留:“逾白,知道你忙,我先走了。” 说完,她重新坐回轮椅上,给莫云烟和身边的姑娘一个示意。 两个人立马领悟到莫云筝的意思,推着她出了沈家的大门。 “二小姐,三小姐现在腿脚不方便,这辆车的台阶太高了,辛苦你跪在地上当凳子,让三小姐上车。” 莫云筝身边的姑娘是个人精,只需要莫云筝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要给莫云烟怎样的磋磨。 莫云烟咬咬牙,眼底闪现出一丝愤恨,她竟然把她当人凳子用! 莫云烟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的恨意更是像嘶嘶缠绕的毒蛇,随时都能咬上莫云筝一口。 可她还是忍下来了。 她咬着牙,脸上带着笑意:“三小姐说的对,我现在就做。” 说完他真的像小狗一样,后腿半跪着,上半身撑着地,匍匐在地上。让沈逾白踩着他的背上了汽车。 莫云筝满意的看了欢欢一眼,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 欢欢收到信号,脸上荡起一丝笑意。 她的眼眨来眨去的,一条毒计涌了上来:“哎呀,刚才三小姐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把汽车踩脏了,要不二小姐你用衣服擦擦吧。” 说着他是以莫云烟用自己的衣服去擦车、 莫云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可她也知道今时不如往日,这样的屈辱她要忍,要一直忍下去,一直认到她和联姻对象结了婚,或者回归到墨家的族谱中。 向晚站在二楼窗口,浑身颤抖着,出着冷汗。 她愤恨地看着匍匐在地上像狗一样的莫云烟。 她的心底里满满都是对莫云烟的恨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给莫云烟几个大嘴巴。可她也知道,这样的大嘴巴无济于事,业态便宜了,她倒不如想一些更狠辣的方式去折磨她。。 想到之前在洛家,在暮云烟生日宴上出现的小视频,向往心头出现了一条妙计。 沈逾白进来的时候。向晚还在默默想着心事,连他什么时候进来都没有察觉。 “晚晚,你在想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只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影,他知道,向晚已经见到了莫云筝。 向晚很久都没有回答,等她转过身的时候,沈逾白却发现她脸色发白,身上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晚晚,你怎么了?” 沈逾白慌乱不已,他捉住她的手,不停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晚晚,别怕!” 沈逾白看着向晚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拿一把刀,把莫云烟碎尸万段; 可他也知道,他也是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沈逾白心里就涌起难言的酸涩…… 第270章 生日宴…… 向晚静静看着沈逾白。 清晨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一半明媚,一半阴沉,一边的灵魂叫嚣着恨沈逾白,另一边的灵魂却在为沈逾白洗脱。 两边的灵魂不停地打架,几乎把她撕裂成两半。 “沈逾白……” 向晚声音嘶哑,她想说出埋藏在心底的无限恨意,可又觉得,多说无益。 他终究是和莫家走得近,不是吗? 想到这,向晚心里升起一股颓然。 “没事了……” 她轻轻转身,准备走开。 路过沈逾白的时候,被沈逾白一把拉住了:“晚晚,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不用想别的。” 向晚抬头,再次看了他一眼,眼底有泪光闪过。 她擦干了眼泪,换上了一个笑脸:“不用了。” 她转身离开,给沈逾白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沈逾白站在阴暗里,脸上写满了失落。 但他也知道,不能怪向晚。 毕竟,自己当初伤她太深。 向晚坐在楼下,吃过了早餐,开始给哥哥洛熙打电话。 莫云筝的生日宴,注定了是一场风起云涌的宴会,不会太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莫云筝生日那天。 向晚和哥哥一起,以洛家千金的身份出席。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的向晚打扮得实在太美。 一身黄色的礼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脚上踩了一双水晶方头平底鞋,长发被打理成大波浪,披在脑后。 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还有她精致的妆容,搞搞挑起的眼线和大红色的口红,整个人看着及其的艳丽高贵。 一时间,场上的人无一不被向晚吸引。 向晚注意到这些灼人的目光,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手心里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从前,她站在舞台上,非常享受这些耀眼的目光,享受火热的荧光灯打在身上的感觉。 曾经的她自信、张扬,又明媚。 而今,她再次被人注视,只觉得这些目光像是沾了强硫酸,每一束光都能透过她的身体,灼伤她的灵魂。 “晚晚,别害怕!” 洛熙脸上满满都是关切之情。 他握紧了向晚的手,轻拍她的薄背:“别担心,哥哥会为你报仇!” 洛熙给黄秘书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启动之前所说的计划。 黄秘书点了点头,从宴会上离开。 洛熙扶着向晚,躲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向晚休息。 向晚闭着眼睛,斜斜地倚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破碎又纤细。 洛熙不由得担心,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向晚的心疾到了何种程度,他的眼睛里闪现了一丝自责。 他愧疚地想,如果当初他能够及时出现,把向晚救出来,是不是她的心疾,会好一些? 一想到这,洛溪难掩悲痛。 他恨不得立刻直接出手,给向晚报仇。 向晚看出了他心里的难过,伸出手,轻拍了他一下:“哥哥,别担心,我只是一时有点难受而已……” “我现在已经想开了,不会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会想办法,把自己活得开心一些……” 这几天,向晚想了很多。 尤其是想到未出生的孩子。 她知道,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也许受影响最深的,将会是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她不希望这样…… 洛熙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感动。 这就是他的妹妹…… 心地善良的妹妹…… 可偏偏也是她,遇见了这一些肮脏的事…… 沈逾白赶过来的时候,向晚已经调节好了情绪。 一见到沈逾白,洛熙不由得火大:“沈逾白,你当初说,你会处理好一切,怎么兜兜转转,莫云烟又出来了?” 沈逾白看着向晚依旧有些发白的脸,想到她最近情绪的失控,眼底升起一层阴翳:“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话音未落,生日宴到了最高潮。 莫云筝在众人的牵引下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蓬蓬的公主裙,带着上那一张幼态十足的脸,看起来很是纯洁,美好。 莫云烟跟在莫云筝身后,像是一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守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莫云筝时不时地低头,和她悄悄说着什么,姐妹两个人看着很是亲密无间。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正中央,站在人群中心。 莫父看着出挑的女儿,走上前去。 他一手牵着莫云筝,一手握着莫夫人,身后站着莫云烟,几个人站在人群里,很是温馨。 喧闹过后,莫禘开始发言。 他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几年养育莫云筝的艰辛,说着她羸弱的身体,感激着不离不弃、一直在治疗她、帮助她的青梅竹马——沈逾白。 全场的人,很快意识到了莫父的打算。 他有意撮合这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莫云筝似乎是感受到父亲的心意,含羞带怯地看着沈逾白,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爱慕。 一时间,场面暧昧。 众人纷纷看向沈逾白和莫云筝,他们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打趣。 向晚轻轻喝了一口饮料,看戏似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嘴角挂着笑意,满满都是嘲弄。 众人等了半天,都以为沈逾白会抓住机会,给莫云筝告白。 毕竟,莫家在京市的地位,虽然仅次于沈家,但对于现在频频在沈家坐冷板凳的沈逾白来说,已经是做好的破局方法了、 可谁知,沈逾白竟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莫云筝。 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向晚的身上,眼睛的温度,热得能把人融化。 莫禘见沈逾白不肯接招,连忙说起了莫云烟戏剧性的身世。 “云烟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在我莫家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我们莫家的一份子。我现在正式宣布,云烟是我莫禘的女儿……”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公布:我们莫家要和陆家联姻,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到时候请大家来喝一杯喜酒……” 沈逾白摇晃着红酒杯,似乎就在等莫禘公布这场喜讯…… 第271章 激情直播 向晚更是眼睛含火的看着莫云烟,从进场到现在,没有一刻,她不是在看她的。 她看着她的脸,想起她恶毒的话和行为,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她紧紧掐着手心,才努力镇定下来…… 陆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像极了发妻的女人,心底荡起甜蜜。 听到莫禘公布婚讯,他及时站起身,冲着大家点头微微示意。 全场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无一不传来异样的目光。 毕竟,陆深今年已经有七十岁高龄了。 像他这样,娶一个二十多岁的莫家养女,虽有也有一些例子,但是放在这样一个场合上,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可偏偏莫禘还一脸笑意,似乎这件事是一件难得的美事。 莫云烟静静地听着莫禘公布婚讯,心底的恨意像是藤蔓,层层缠绕着她,把她紧紧地包裹起来,让她痛苦不堪、 她静静看着那个满头华发的男人,看着他猥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荡,只觉得浑身都起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恶心得她说不出话。 她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沈逾白。 看着他乌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冷峻性感的薄唇。 是那么的有朝气和魅力。 和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她好恨! 恨自己没有良好的家世,恨自己不是莫家亲生的女儿! 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会嫁给沈逾白,当他合法的妻子,无论她走到哪,都能迎来别人艳羡的目光。 想到这,她心里恨意滔天。 恨不公的上天! 就在这时,突然服务生过来叫她:“二小姐,那边有位沈先生在叫你,想约你喝一杯。” 服务生指了指喷泉池边的男人。 莫云烟看过去,她的嘴角升起一丝欣喜。 竟然是沈逾白! 是沈逾白过来找她了! 莫云烟脸上堆满笑意,她看了看服务生手里的酒,特意选了两杯白酒。 她想到包里放着的两个好东西,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如果…… 想到这,她轻声给服务生道谢,转身扭向角落,趁人不备的时候,把两个药丸悄悄放进了酒杯里。 今天,她要做自己的救世主,要让沈逾白不得不娶了她! 她心满意足地拿着两杯白酒,摇曳着身姿走到了“沈逾白”身边。 “逾白,你找我吗?” 她轻轻拍了他的肩,脸上满是喜不自胜的笑。 “莫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把我当成了沈少爷!” 男公关悄悄转过身,冲她眨了眨眼睛:“还记得我吗?莫小姐?在沈家老宅的房间里,我被人捆着……” 男公关至今还记得那一场演出,几乎是他生平经历中少有的欢愉了。 莫云烟看着他和沈逾白九成像的脸,瞬间想到了什么、 她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更是花白、 可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莫云烟很快清醒过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莫云烟转身,想要跑,却被男公关的话吸引住了:“莫小姐,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身世”? 莫云烟怔住了。 “你知道我的身世?” 她转过身,再一次望向他。z 这一次,她的目光里,有难得的火热。 “当然,看在那一晚的份上,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 男公关故作神秘。 他拿出一张纸递给莫云烟,告诉她,“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打开这张纸,如果不想知道就把它烧掉。” 莫云烟看着这张纸一时心里起疑。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立马打开纸,知道这里面的一切真相。 可敏感的她也知道这件事里面肯定有玄机,有陷阱。 男公关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内心,笑了笑:“算了,莫小姐你还是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吧。” 说着他抽走莫云烟手中的纸,想把它扔到喷池里。 莫云烟却抢了过来。 “既然是送我的东西,那你就别管了。” 说完她起身拿起那张写满她身世的纸,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那两个酒杯。 刚走两步,她的腰就被人握住了。 “云烟,我找你了好久,你怎么在这里?” 陆深满脸通红,一把拉住她:“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聊一聊?” 莫云烟心里闪现出一丝憎恶,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笑笑。 “不好意思,我想先上一趟卫生间。” 陆沈喝多了酒,这会儿头脑正不清醒,他一把抓住了她:“蔓蔓,别走!这些年,我好想你!” 他把她当成了他的发妻。 莫云烟心底闪现出一丝悲哀,她想挣脱开,可男人的手像是鹰爪一样,紧紧地抓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走吧,陪我聊聊……” 陆深喝多了酒,眼看站不住,他的头埋在她的身上,热气呼在她的脖颈处。 莫云烟更觉得难堪。 她似乎觉得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忍受不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扶着陆深走上了楼。 临走时,她交代服务生:“把我的酒端到楼上来。” 服务生把白酒杯放在茶几上。 陆深坐在沙发上,醉意深深。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很像很像小蔓…… 像她不离不弃的妻子…… “蔓蔓,你终于回来了,”他扑向她,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身体里。 莫云烟仓皇后退,陆先生你认错人了。 可陆深怎么能依? “不,你就是我的小蔓,要不然,怎么会记得,我最爱喝这款白兰地?” 说着,他拿起白酒,一饮而尽。 药很快起效。 陆深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体内的药效在暴走…… 多少年了,他似乎早就没有了这种冲动,可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小蔓,他竟然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想到这,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扑向莫云烟。 “蔓蔓,果然,你就是我的药……” 他扑在她的身上,胡乱地亲着,吻着。 他能感受到,他的小蔓,又恢复到了年轻的时候。 莫云烟疯狂的拒绝,嘴角里发出嘶吼:“不,不,我不是你的小蔓,你认错人了!” 可陆深此时怎么认得这些? 他一见“小蔓”抗拒的厉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忘了,蔓蔓,你最喜欢和我一起喝酒了……” 说着,他拿起酒杯,不管不顾地往莫云烟的嘴里倒。 莫云烟浑身都是抗拒的…… 可陆深年轻时,是走江湖的,有的一手的蛮力。 即便是到了老,也有足够的手腕。 他轻轻掰了莫云烟的下巴,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酒,倒了进去。 莫云烟眼睁睁看着那杯加了料的酒到了自己的嘴里,她想喊,却叫不出声…… 药很快起效。 她沉浸在欲海,和眼前的男人,翻云覆雨…… 甚至很多次,还掌握了主动权…… 全然不知,在她们的头顶,放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这荒诞的一幕,就这样,被实时播放到生日宴的大屏幕上,等到莫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引起了众多媒体的关注…… 第272章 莫云烟的报应1 就在莫云烟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很多记者,无论莫家的人怎么驱赶,他们都不肯离开。 他们争抢着,想要报道第一手资源。 莫禘看着层层叠叠、悄悄埋伏的记者,脸色一片阴沉,刚想说什么,却被莫云筝拦住了:“爸爸,姐姐本来就不想嫁给陆家,但如果此时把这个名声坐实,那姐姐定然能够甘心嫁到陆家,给莫家带来生机。” 莫家的生意到了现在,表面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是实际上,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早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强撑着罢了。 莫禘想到家族企业,脸上情绪变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莫云筝看着紧闭的房屋,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 这个房间,本来是给她和沈逾白准备的,只要发生了这些,她就必然是沈家的少奶奶。 只可惜,被莫云烟搅合了。 不过,既然她这么着急,她索性就成全了她。 一想到这,莫云筝就觉得胸口的石头落了地。 门外的记者有沉不住气发出声音的。 一下子惊醒了莫云烟。 她的脸上一片惊慌,她快速穿好衣服,想要给自己保留一丝颜面。 陆深也从酒醉中清醒,他看了看现场的环境,心里一片震撼。 他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第一次。 “云烟,”陆深轻轻起身:“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发妻长得五分像的女人,心里再一次升起了满足感。 莫云烟紧紧地皱起了眉,她想拒绝,却说不出口。 门外的记者已经按捺不住,喧哗一片。 莫云烟听着他们的声音,心一直往下沉。 可她也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谈判的砝码。 莫家人千辛万苦把她从牢里捞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联姻。 如果自己真的落到了陆深手上,倒不如抓住了他的心,这样也能保住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想到这,她垂下了眼眸:“谢谢陆先生。” 她低眉顺眼的样子里带着无限的娇羞,瞬间惹得陆深也起了怜悯之心。 他穿好衣服,站起身,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你我夫妻,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深哥就好了。” 莫云烟被恶心坏了。 她感受到那瘦骨嶙峋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像是毒蛇绕颈。 她掐紫了自己的手心,愤恨自己的出身。 她恨自己不是真正的莫家人! 要不然,也不会像是一个棋子一样,被人利用来,利用去。 就在这时,门外的记者再也等不及。 在门外纷纷叫喊:“二小姐,我们就拍一张,不会乱写的……” “陆老爷好威风……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莫云烟听着屋外的叫喊声,脸上一片颓然。 可她的手却被陆深紧紧地握着。 “准备好了吗?” 莫云烟想抽出自己的手,但也明白,到了此时,她已经全然没有了退路。 她点点头,给陆深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陆深打开门,镁光灯瞬间齐齐打开,对着两位牵着手的人疯狂地拍起了照片。 “请问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二位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陆董,您自从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未曾续弦,是在等莫小姐这样的妻子吗?” …… 记者的声音七嘴八舌的,瞬间吵闹一片。 陆深故作深情地看了莫云烟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有心急的记者冲了过来。 在屋里横冲直撞,想要拍下更多的照片。 一个人带头,另外的人也很快做出了反应。 他们蜂拥而上,一下子填塞了各个地方,更有记者不小心打乱了莫云烟的包包,那张写有她身世的纸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记者连忙捡起,却发现上面清晰地写着:“莫云烟系莫禘亲生女儿几个字样”。 挖到豪门秘辛的她,瞬间大喜,对着纸拍了起来。 莫云烟见状,连忙去阻止,可当她看见上面的信息,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呆愣在地上。 她,竟然是莫家的亲生女儿? 她和莫云筝一样,都是莫家的女儿?! 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她的五脏六腑,随之而来的更有强烈的阵痛。 这阵痛像是刮骨剜肉一样,在她的心头肆意发作着。 她站立不稳,几欲摔倒。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扶住了她:“云烟,小心点……” 陆深一脸关切,可是这关切放在莫云烟身上却变成了异样的恐惧。 “不!” “别碰我!” 莫云烟狠狠地推开了陆深,又扒开层层叠叠的记者群,冲出重围,站在莫禘身前。 她双目充血,头发凌乱,青筋暴起,可神情却异常镇定:“所以,这是真的吗?” 她颤颤巍巍,把那张薄薄的纸递了过去。 莫禘注意到她阴狠的,像曼巴蛇一样阴狠的目光,心里一阵发虚。 眼前的这张脸和多年前的女人的脸重合。 想到多年前的那场算计,他沉着脸,看着她,目光犀利得像刀子:“你在发什么疯?!瞅瞅你把云筝的生日宴搅合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回你的房间,等着嫁人!” 这一句话像是强硫酸,把莫云烟的身心腐蚀得透底。 她再一次倔强的递上了纸,并且把纸打开,强迫莫禘看清楚:“莫董事长,我想请你看清楚,这是真的吗?” 她一字一顿,字字带血。 “我就问一句话,是不是真的?” 她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逼着莫禘确认这一纸信息。 莫禘却怎么都不肯看这张纸,只是沉着声,吩咐着莫家的下人,带走莫云烟。 这古怪的一幕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记者和群众。 他们疯狂拿出手机,拍着这一幕幕。 向晚站在人后,看着风云变幻的这一切,只觉得痛恨和疑惑。 她痛恨莫云烟对她的伤害,更疑惑着,莫云烟为什么突然发起了疯。 沈逾白似乎是看出了向晚的困惑,贴着她的耳,在她的耳边低语:“想知道?” 第273章 莫云烟的报应2 向晚往后退了一步。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沈逾白的近距离接触。 沈逾白倒也不恼,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倒是洛熙投来了欣赏的目光:“沈逾白,我倒真是小看你了,这一招杀人诛心,一箭三雕,用得真好。” 洛熙已经看出了名堂。 看到沈逾白对昔日的未婚妻下手这么狠,他心底的怨恨已经消了一多半。 只是…… 他抬眸看了看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天真的向晚,嘴角挂起了无奈的微笑。 也许,他这个妹妹,估计这一辈子,都很难从这个男人手里面逃脱出来吧? 想到这,洛熙脸上的笑又很快收敛了去。 莫云烟死死地看着生物学上的父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希望。 只可惜,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似乎是一尊雕像,他的眼睛里有常年不曾融化的冰雪。 她所希冀的父爱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降临过。 想到这,她的嘴角抿起一丝苦笑。 到了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莫禘要冒众不帷认下她这个女儿,又在监狱里,不辞辛苦把她捞出来。 …… 她脸上凄然地笑意引起了莫禘的丝丝怜悯。 他想开口,却发现记者率先发问:“莫董事长,请问莫云烟小姐,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此言一出,立刻搅翻了全场。 记者像是闻到肉味的狼,不停地往他的身边驱赶。 “这是真的吗?莫董事长?” “那您为什么还说莫云烟小姐是您的养女?” “莫云烟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这会影响到云烟小姐和陆董的婚事吗?” “请问莫云烟小姐和陆董的婚事是否会取消?” …… 莫禘只觉得记者吵闹不堪。 他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挖掘到莫云烟最隐秘的身世。 眼见捂了多年的事,忽然暴露于阳光下,他的心头闪过一阵阵烦乱。 正要否认这一切传闻的时候,他竟然在不经意间看见了莫云烟的神情。 她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整个人伫立在风中看着脆弱不已。 尤其是她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更是为她增加了一丝脆弱感。 莫禘的心头忽然闪过她当初为莫云筝献血时的场景。 她声音稚嫩,明明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害怕,却还是故作镇定:“我不怕,只要能救莫小姐,抽走我多少的血,我都愿意!” 也是这样一句话,打动了冷血麻木的他,让他以“救云筝”的名义留下了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他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妻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眼睛里满是柔情和信任:“老爷,我知道,这些都是谣传,我和你,总有就只有一子一女。云烟这个孩子,确实看着可怜,所以,老爷才会做主,促成了莫家和陆家的婚事。再说了,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能因为这一点流言蜚语,就中断了两家人的喜事?”、 她的话像是一盆凉水,一下子泼醒了他。 “是,夫人说的是。” 莫禘回握住夫人的手,眼睛里闪过万千宠溺:“我的孩子,只有莫青和云筝两个,再没有第三个……至于这张纸上的东西……” 莫禘再一次看了看这张纸,“亲生父女”几个字像刀一样刻进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要多少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大家不要被这些流言蜚语所迷惑。” 说着,他一挥手,那张能够证明莫云烟身世的纸瞬间变成了无数的碎屑。 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飘下。 莫云烟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对秀恩爱的夫妇,只觉得胃里传来了阵阵恶心…… 她想吐…… 这些人的虚情假意成功地恶心到了她…… 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和伤痛…… * 莫禘夫妇的话成功取悦到了陆深。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如果莫云烟真的是莫家小姐,那么莫禘真的不会把她嫁给他。 但是看到莫禘这样表态,他的心瞬间放在了肚子里。 见状,他也起身,公开表态:“好了,都是误会一场。我和云烟情投意合,是两厢情愿……下个月,我们会举办婚礼,到时候,请大家参加……” 众记者见状,将信将疑,但碍于莫家和陆家的面子,还是收起了摄像机。 莫云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底涌起无限的绝望。 她从小,因为出身不好,当了莫云筝的血包也不敢哭,又苦心孤诣,成为沈逾白的未婚妻,成为洛家的女儿…… 还以为,她会扬眉吐气,可没想到,这竟然是她不幸的开始。 就在她认了命,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身世命运时候,竟然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是莫家的亲生女儿…… 她心心念念的一切就这样成了真。 可却被这群人,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澄清了真相”。 莫云烟想到这,只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辛苦经营二十多年,不如别人投胎一个好肚子…… 想到这,她状似疯魔,疯狂发笑…… 笑得眼里流出鲜红的血泪,眼睛里更是模糊一片也不曾停下。 她异样的表现,让莫夫人和陆深黑了脸。 见状,莫夫人对着下人点了一下头:“二小姐身体不适,还是赶紧把她带下去休息吧!” 下人鱼贯而出,带着莫云烟快速地离了场。 生日宴不一会儿又恢复到刚刚热闹的样子。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向晚看着莫云烟退场时疯魔的样子,只觉得郁积在心头多日的恨意好像忽然消散了,远方的晴天又盛放在她的心间…… 沈逾白很快注意到向晚的变化。 他轻轻举杯,把向晚搂在怀里,语气温柔:“怎么样,晚晚?还满意吗?需不需要我再加点料?” 沈逾白想起向晚受伤的样子,心里恨极了莫云烟。 他轻易不出手。 此时,出了手,便顾不得好不好看了。 向晚虽然觉得痛快,但依然心有余悸。 “她真的是莫家的女儿?” 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沈逾白。 沈逾白却轻轻笑了笑:“也许吧,但是,杀人诛心,不是吗?” 第274章 莫云烟的报应3 洛熙看着沈逾白贴着向晚的耳朵说话,只觉得自己家的白菜好像被别人的猪拱了。 虽然,这头猪确实不错,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晚晚,到哥哥这里来。” 洛熙伸出手,给向晚打了招呼。 向晚微微一笑,乖顺地坐在洛熙身边。 洛熙替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晚晚,我这次来,打算把你带回南城,你身子越来越不方便,留在外面,我不放心。” 洛熙扫了一眼向晚的肚子,腹中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已经微微凸起,看着孕味十足。 沈逾白和沈家之间的恩怨也到了白热化阶段,洛熙不愿把自己的妹妹裹胁在家族恩怨里。 沈逾白听到洛熙的话,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他接下来面临的困境,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生日宴很快就到了尾声。 洛熙临走的时候,专门拜访了一下莫禘。 沈逾白知道,洛熙是为了向晚向莫家讨要说法。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守在一边,等洛熙需要他的时候,他再出现。 洛熙挽着向晚的手,静静站在莫禘眼前。 他气势汹汹:“莫董事长,我来找你是想要一个说法! 莫禘看了一眼洛熙。 他黑色的瞳孔里好似一张暗黑的网,密密麻麻编织着阴沉。 莫禘面色一凛,脸上带着笑意:“怎么了,洛总?” 洛熙看了一眼妹妹向晚,语气森然:“我妹妹的事,莫家总要给个说法!” 之前,洛熙不知道莫云烟是莫禘的亲生女儿,而今,当他知道了莫云烟真实身份,只觉得,在整个事件中,洛家成了赤裸裸的笑话。 不仅仅是二叔洛归帆,更重要的是向晚。 她的脚永远地受伤了,再也不能跳舞了。 莫禘脸上染了寒气,当初,莫云烟瞎折腾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她的身世以后再也不会被人知道了。 但是今日,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公开,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向小姐怎么了?” 莫禘开始装糊涂。 “莫董事长,你明知莫云烟是你的女儿,却偏偏看着她认了洛家,让洛家成为了一场笑话。随后,莫云烟以洛家女儿的身份,假传命令,伤害了云烟,使得她现在腿仍然残疾,大好的事业受创。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莫家就不该给洛家一个说法吗?” 洛熙说着,身上寒气凛然。 他虽然堪堪不到三十,但是已经接任洛家继承人多年,上位者的气势和年轻人的朝气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倒是莫禘,虽然掌权多年,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莫家的发展不如洛家,此时已经出现了疲态。 “洛总,莫云烟不是我的女儿,但是之前她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莫禘快速地在心底谋划着,该怎么说服陆深。 让陆家心里接受的同时,又能给洛家一个交代。 “你打算给洛家什么样的一个交代?” 洛熙步步逼问。 向晚看着洛熙为他挺身而出的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柔软,心底更是有万千感动。 到了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亲情的可贵。 莫禘看着洛熙的脸,一时为难。 就在这时,陆深突然挺身而出:“我是云烟的丈夫,她犯的错,我可以承担。” 陆深此时坚信,莫云烟就是蔓蔓的转世。 “呵,”洛熙嘴角勾起一丝嗤笑,“不知道该叫您伯父好,还是叫一声妹夫合适?” 陆深和莫禘听着洛熙讽刺的话,脸上顿时多了一丝恼羞成怒。 “洛总可以叫我陆董,”陆深瞥了一眼洛熙,苍老的脸上透出了微微的红:“只是,洛总毕竟年轻,行事未免太张狂了些!” 洛熙乜了陆深一眼,递过去一叠照片:“陆总好气度,只是不知道看了这些,心里有什么感受?” 洛熙着人把刚才莫云烟准备给沈逾白下药的经过拍了下来,专门留给陆深看。 陆深看了这些照片,立马明白,这两杯酒,本来是给沈逾白准备的。 自己不过是她临时遇见的一个“突发情况”罢了。 看到这儿陆深气的脸色发绿,他还是咬紧了牙,“这有什么?难道洛少就是喜欢拍这些无聊的东西?” 洛熙看着陆深的绿脸,也知道他在强撑。于是笑着又递给他了一叠照片。 莫禘看着那些照片心里闪过一丝不幸,他不管不顾,直接上前把那些照片夺了过来。 “洛熙,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题不要耍这些无聊的游戏!” 莫禘恼羞成怒。 洛熙见时机已到,索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当初莫小姐把我妹妹关在黑屋里肆意折磨了将近一周。那就把她交给我们两周,至于我们怎么对她,那是我们的事!” “不仅如此,莫家和陆家都要给洛家两个亿的赔偿,这笔赔偿,我们会捐给慈善组织。” “你们太过分了!” 陆深率先听不下去了。 他甩了一下衣袖:“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 陆深眼前浮现出莫云烟柔弱的样子,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怜惜。 他安慰自己,刚刚的事不过是莫云烟一时糊涂。 洛熙见陆深已经被莫云烟迷得七荤八素,到也不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你们好好想想,随后就带着向晚离开了。 出了莫家大门,向晚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哥哥,谢谢你!” 她亲密地抱了洛熙一下,眼角流淌出幸福的泪水。 她忽然觉得,十多年前,那个被别人欺负了,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的小姑娘长大了。 她好像重新又有了新的参天大树,可以依靠,可以乘凉。 洛熙看着一脸满足的妹妹,想到她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心头闪过一丝酸涩:“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的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说着,他又给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黄秘书,把之前莫云烟的资料搜集一份,发给陆深,务必让他知道莫云烟的真面目!” 第275章 晚晚,可以原谅我吗? 洛熙打完电话,恰巧看见从莫家出来的沈逾白。 莫云筝还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痴迷。 “逾白哥哥,我刚刚安慰好云烟姐姐,你说,为什么云烟姐姐竟然会摇身一变,变成我的亲生姐姐啊?我好担心啊,这样大家会不会都喜欢她,不喜欢我了?” 莫云筝试探着沈逾白对莫云烟的态度。 沈逾白仍是一脸的淡然,似乎莫云烟是不是莫家的小姐,和他没什么关系。 “云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逾白看着不远处的向晚,只觉得心口处升起一股甜蜜。 莫云筝看着沈逾白心里、眼里只有向晚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 可她脸上仍旧是甜甜的笑着:“好的,逾白哥哥,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沈逾白走向向晚,眼睛里一片柔情:“晚晚,你的东西还在我那里。” 洛熙看了一眼沈逾白。 身为男人,他自然读懂了他眼睛里渴望、爱慕。 那是一种情到深处,无法隐藏的爱慕…… 想到这,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倩丽的身影。 心思一动。 “晚晚,我才想起来,今晚我有个急事,晚上要忙一下,今晚,你先回逾白那里,明天我去接你回去。” 沈逾白潋滟的桃花眼里再次闪现了一抹亮光,柔柔的,暖暖的。 向晚没想到哥哥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但想到之前也在沈逾白家里住着,现在倒也没必要矫情。 索性大大方方地和洛熙告别后,坐上了沈逾白的车。 一路上,汽车开得很稳。 商路直接升起了挡板,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晚晚,”沈逾白叫住了向晚,他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睛里的深情多得装不下。 “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向晚只觉得沈逾白离她很近,虽然是冬天,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一个大火炉,不停地散发着热源。 丝丝缕缕的热气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层层缠绕着她。 “沈逾白,”向晚抬头,凝视着他。 她看着他潋滟的桃花眼,英挺的鼻子,还有吻过无数次的唇…… 想到刚刚他沉着帮她报复莫云烟的样子,心里蔓出细细密密的情。 可当她看向自己的腿。 它依旧莹白,依旧纤细,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可她知道,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的眼泪无声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委屈和难过。 沈逾白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他温柔地去吻向晚眼角流淌出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低哄:“对不起,对不起……” 他为过去的自己感到抱歉。 为没有从莫云烟手上救走向晚而感到歉意。 更为自己曾经对向晚造成的伤害感到愧疚…… “我知道错了……” 沈逾白的话,像是一把刷子,很好地抚慰了向晚受伤的心。 她只觉得过去那些伤痛,在此刻突然间排空。 曾经在意的那些往事,忽然也烟消云淡。 可她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沈逾白。 那样会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她轻轻推开沈逾白,眼底仍是一片湿意:“沈逾白,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再恨你了,我原谅你了……” “可我,也不再爱你了……” 向晚垂下眼眸,掩饰住心头的慌乱 此刻,她的心正在胸口疯狂地跳动着,像是一个小马达一样。 无论她是否承认,此生,她爱过的人,真的只有沈逾白一个人…… 哪怕在此时,她的心脏,也依旧为他跳动着…… 沈逾白看着向晚微微垂的眼眸。 她耳后的软肉因为刚刚的亲吻而被染红。 她的红唇因为羞涩而湿漉漉。 可她却依旧不愿意承认。 想到这,沈逾白低低地笑了一声:“晚晚,你真的确定你不爱我了吗?” “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耳朵这么热呢?” 他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瞬间传入了向晚的心里。 向晚顿时慌乱,她立马去摸自己的脸和耳朵。 待发现它们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时,她立马明白,这是沈逾白在戏耍她! 向晚伸出手,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沈逾白,她脸上挂着怒气,可眼睛里闪过无限的娇羞:“沈逾白!” 沈逾白见她气恼,笑意更是止不住:“好了,别气了,我知道错了……” “等我摆平了这边的事,就去南城找你,重新追求你,一直等到你愿意……” 向晚不说话,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一点沉溺在沈逾白的温柔网里,怎么都出不来…… 第二天,洛熙开车来接向晚。 过来人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向晚和沈逾白之间,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向晚的行李,放在了自己的车上。 分别的时候,向晚回眸看了沈逾白几眼,眼睛里闪过不舍。 洛熙见状,不由得说了几句:“晚晚,走吧,现在的沈逾白处境太危险,我怕会伤害到你……” 洛熙在大家族里长大,像这种父子相争的情况,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身为过来人,他知道沈逾白的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放任着妹妹处于一种危险的情况。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怀了孩子。 向晚也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好,点了点头。 不再回看沈逾白。 沈逾白看着洛熙的车一路行驶的背影,伫立良久。 等到终于看不见车的影子,沈逾白才拿出了一支香烟,“商路。” 商路站在一边,立马走了过来:“少爷?” “可以全面行动了……” 沈逾白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灭:“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以出面了……” ……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沈氏集团可以用“日新月异”几个字来说明情况。 因为每一天,沈家的情况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沈逾白在沈家的地位,正在一步步崛起,逐渐走向了沈家继承人的位置。 而沈烨和沈煜,则节节败退,渐渐式微。 终于,沈逾白站在了权利的顶峰,重新掌握了沈家大权…… 在他当上掌权人的第一天,就是亲自拨打了向晚的电话…… 第276章 我要和向晚结婚! “晚晚,我这边的事已经忙完了。” 沈逾白声音虽然有些许的嘶哑,但夹杂着难言的激动。 “我很想你……” 这几句话被沈逾白说得格外绵长,又深情。 向晚不由得耳红心跳,她抚摸着已经圆滚滚的肚子,眼神不知不觉带上了温柔,但千言万语,汇集在一起,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逾白……” 沈逾白轻哼一声,淡淡地答应了。 之后是长长的沉默,电话里只听见两个人缱绻的呼吸声。 “晚晚,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沈逾白站在京市最繁华的CBD,俯瞰着周围的高楼大厦。 如今,他已经站在了沈家的权利中心,站在了整个京市的最高点,过去那些可能威胁到他或者向晚的势力,已经全部消失了。 他现在,只想赶一班最快的飞机,去见向晚。 向晚听着沈逾白饱含情意的告白,嘴角绽放出了一个无声的微笑。 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神情温柔。 似乎是因为心情不错,肚子里的小东西,竟然踢了她一下。 向晚抚摸着肚子上的隆包,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那你来吧。” 这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沈逾白却听到了。 他英挺的面容上,很快溢出心满意足的笑:“我马上到!” 说完,沈逾白挂了电话。 他拨通内线,“商路,买一趟最近的航班,到南城!” 沈逾白迫不及待。 他的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向晚怀孕的样子。 几个月没见,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小家伙闹人吗? 一想到她腹中的孩子,沈逾白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他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把向晚追到手! 商路的动作很是迅速,不一会儿,沈逾白就坐上了飞机。 两个小时后,他就到了南城。 到南城的第一件事,沈逾白就去当地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紫色的郁金香象征着无尽的爱意。 路过首饰店的时候,沈逾白特意看了一眼里面的钻戒。 商场中心摆放着一个52克拉的粉色钻戒,看着很是精美。 只是,许久未见向晚,不知道她胖了没有,沈逾白有些捉摸不定戒圈的大小,就暂时没有买。 汽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洛家。 沈逾白给向晚打电话:“晚晚,我已经到了。” 向晚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快沈逾白就到了。 她想出去,却被洛熙拦住了。 “别慌,让他等着!” 洛熙对之前沈逾白伤害向晚的事耿耿于怀,更见不得妹妹一个人怀孕的艰辛。 向晚看见哥哥有意捉弄沈逾白,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好,我都听哥哥的。” 洛熙揉了揉向晚的头发,“放心,哥哥去会会他,不会把他吓退的。” 洛熙知道沈逾白在向晚心里的地位,两个人兜兜转转,也确实不容易。 向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到了宴会厅,沈逾白一个人端坐椅子上。 他双腿修长,身板挺拔,身姿如玉,再加上刚刚走上了沈家的权利中心,整个人身上又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可他怀中那一束开得正盛的郁金香,又很好地冲散了他身上的冰冷,让他多了一丝柔情。 一见洛熙进来,沈逾白立马明白了洛家的意思,他赶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大哥!” 洛熙很少见沈逾白脸上带着几分示好的神情,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但他还是板起了脸:“沈逾白,你在京市不忙了?怎么有空到洛家?” 洛熙明知故问,刻意为难他。 沈逾白不慌不忙:“事业忙完了,我想成家。” 沈逾白这次的目的很明确。 他要和向晚结婚! 孩子已经八个月了,他不想她一出生就被人说是父母不爱的孩子。、 洛熙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一开口就是要结婚。 要知道,对于世家来说,最重要的事,除了公司,就是联姻了。 看见沈逾白诚意满满,他的心里有小小的高兴。 “就一句话,就要娶走我们家的姑娘?” 洛熙故意刁难。 沈逾白从容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资料:“这是我拟定的协议,大哥你可以看一下。” 洛熙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随身携带着合同。 他打开协议,发现上面写着一系列的彩礼,还有婚后,万一婚姻破裂对向晚的补偿。 洛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也是南边的首富。 但是,当洛熙看到,沈逾白出的彩礼高达十个亿,并且,还有价值上百亿的公司赠予时,心里还是有些许的震撼。 他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一场婚姻对向晚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妹妹圆滚滚的肚子,和沈逾白高额的彩礼,洛熙再一次让了布:“好吧,沈逾白,看在你对我妹妹一往情深的份上,我就放你进去,日后,你若敢欺负我妹妹,别说你的公司价值千亿,就是价值万亿,我也能让它消失……” 洛家的资产遍布全球,再加上洛熙掌权时间比沈逾白长多了,所以说话时,底气十足。 沈逾白微微笑了笑,并不把洛熙的狠话放在心上:“放心吧哥哥,以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向晚的!” 说着,他捧着郁金香,昂首挺胸地去了向晚的房间。 第277章 晚晚,嫁给我吧! 沈逾白到房间的时候,向晚正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做孕妇操。 她本以为,哥哥总要趁机为难沈逾白一番,可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他就把他放进来了。 沈逾白静静看着正在做操的向晚。 好久不见,她微微吃胖了一些,肚子圆圆的,像一个倒扣的锅,可四肢依然纤细。 因为做操的原因,她的脸上有薄薄的汗,在金色的阳光下,看着格外诱人。 沈逾白站在门外,并没有打扰。 一直等到向晚做完了操,发现了他,才朝她走了过去。 “晚晚,送你。” 沈逾白郑重地把怀里的郁金香递给向晚。 他记得,向晚很喜欢各种各样的鲜花。 谈恋爱的时候,她曾经要求他,每一次见面,或者节日,都要送她不同的鲜花…… 向晚接过了美美的郁金香,把它们插在花瓶里。 因为身子不方便,她只插了一支,就被沈逾白接了过去。 沈逾白虽然没有学过插花,但他身处的环境,决定了他有着不同寻常的鉴赏水平。 等到他把手里的郁金香插得高低错落,别致精巧的时候,向晚才发现,真的很难为难沈逾白。 等到插完了花,空气里都是安静和甜蜜的味道。 沈逾白低下头,能看见心爱的姑娘坐在身侧,更难得的是,她的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血。 沈逾白心头涌起无限的欣喜。 “小家伙闹人吗?” 沈逾白看着向晚的肚子,很想摸一摸。 可他又怕吓到向晚,心情格外紧张。 “不闹。” 向晚抚摸着肚皮。 这个孩子,怀得格外省心,不仅所有的孕检一次通过,更难得的是,她从来都不闹她。 那些孕期可能出现的恶心、难受……很少出现。 沈逾白目光深深。 他长长地凝视她,眼神里的热度能够把向晚身上所有的寒冰都融化了。 向晚也长长地凝视他。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温柔。 良久,沈逾白喟叹一声,他俯下身,像是跪拜神明一样,单膝跪地,半跪在向晚跟前:“晚晚,嫁给我吧!”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钻戒。 正是他在首饰店看到的那一个,52克拉的粉钻。 向晚被沈逾白吓了一跳,她的睫毛飞快地上下翻动着,眼睛里更是有晶莹的泪光:“沈逾白,从我个人角度,我是不愿意的……” 向晚心里苦涩。 这一阵子,过去的事很少在她面前浮现了。 她睡得很好,吃得也香,虽然,心里对沈逾白有些许的爱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过去的事,就可以这样一笔勾销。 毕竟,对于向晚来说,那一段过去,实在是屈辱。 还夹杂着无数的委屈。 但是…… 她轻轻抚摸了自己的孕肚。 “沈逾白,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许,我同意和你再试一试,不为别的,只为了给孩子一个身份,一个健全的家庭。” 向晚在单亲家庭里成长,她不愿让自己的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虽然,她现在的身价今非昔比,但是,没有父爱的痛,是她一生的潮湿。 沈逾白没想到向晚竟然这么快就会同意。 他一时呆愣在原地,等到他看见向晚脸上的微笑,才确定,向晚真的同意了。 那一刻,他的脸上是难掩的悸动和欣喜。 他颤动着手,把戒指戴到了向晚的手指上。 不大不小,竟然刚刚好。 沈逾白脸上的惊喜尤甚。 他激动地抱着她,去亲吻她好看的眉眼。 “晚晚,我真的……好高兴……” 沈逾白的声音时断时续,他热切地吻着她的眼,吻着她的眉和她好看的唇。 一开始是轻轻的,带着神圣和膜拜,可过了一会儿,它越来越热切,几乎带着裹胁一切的热度。 向晚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注意分寸。 虽然,现在胎儿发育得很好,但是,不代表,可以做出格的事。 沈逾白是一名医生,自然知道,向晚现在的情况。 可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很爱自己女人的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起反应的。 可成熟的男人,是懂得控制欲望的。 沈逾白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压抑住体内的欲望。 可嘴上,却忍不住说起了荤话。 “晚晚,我好想你,想你……” 剩下的话,沈逾白没有说明,可他身体炙热的温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晚满脸通红。 她轻轻别过脸,不想再刺激沈逾白。 等到沈逾白牵着向晚的手站在洛熙面前的时候,洛熙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逾白就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妹抢走了。 可他也明白,以向晚和沈逾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即便没有这个孩子,他们也迟早会在一起的。 “哥哥。” 向晚见了洛熙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匆匆放开沈逾白的手,悄悄走到洛熙身边。 虽然,她怀着孕,可行动,却依然很灵活。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洛熙听到向晚这么说,脑子里想起几道黑乎乎的味道怪异的饭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逾白是客人,还是让逾白说吧。对了,我中午好像有事……” 说着,他转过身,就想走…… 向晚却不肯。 她牵着洛熙的袖子:“我新学了一道菜,这次一准能够成功,不如哥哥留下来试吃?逾白以前没吃过,我怕他吃不出我有没有进步。” 洛熙给自己投射出同情的目光。 可一想到,沈逾白都没吃过向晚做的饭,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自豪感。 看来,他的妹妹一直把他放在首位。 做好饭了,也是第一时间给他这个做哥哥的分享。 “好,那我和逾白中午就尝你做的饭了。” 洛熙放缓了脚步。 给沈逾白一个眼神。 沈逾白没有接到。 他的注意力都在向晚的身上。 中午的汤是一道猪肺汤。 向晚听说,猪肺汤具有润肺的功效,最适合吸烟的人群。 等到汤端到桌面的时候,洛熙仔细地看了一眼,汤白如乳,香气十足,确实比之前黑乎乎的东西要好很多。, 洛熙忍不住夸赞:“晚晚,你的厨艺真的越来越有进步了!” 向晚心里高兴,立马狗腿子似的,盛了一碗汤给洛熙端了过去。 “哥哥,快尝尝,是不是有进步?” 向晚的脸上盛满了亮闪闪的笑意。 沈逾白看着向晚把第一碗汤递给了洛熙,心头不免吃醋。 可他掩饰得很好,只是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向晚,没有流露出吃醋的意思。 洛熙看着沈逾白吃味的神情,心理上得到满足。 他微微示意了一下,立马有仆人给沈逾白也盛了一碗猪肺汤。 “逾白,看着样子是不错,这第一碗,我先喝了。” 洛熙把“第一碗”三个字读得很重。 沈逾白微微皱着眉,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减。 “大哥,是不是第一碗,要喝到肚子里才算数。” 说着,沈逾白把手里的碗放在唇边,准备和洛熙争看谁能喝到向晚煮的第一碗猪肺汤。 洛熙不甘人后,等到猪肺汤入了口,一股强烈要吐的感觉瞬间冲了上来。 他只觉舌尖传来咸到发苦、腥膻无比的味道,也许,是盐放多了?又或许,是猪肺没洗干净? 或者…… 总而言之,他的脸立马缩成一团,恨不得当场吐掉。 可当他扭过脸,却发现沈逾白竟然一脸微笑的把这碗汤喝了下去。 “好喝!” 洛熙目光深深地看着沈逾白脸上的甜蜜和满足。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怀疑,他和沈逾白,喝的到底是不是同一锅汤? 第278章 沈逾白,我们只领证 向晚听见沈逾白的评价,两眼都是放光芒的。 她没想到,第一次做就能得到沈逾白的认可。所以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准备也来品尝一下。 可谁知,手中的猪肺汤还没到手里,就被沈逾白夺了过去。 “这碗,我也喝了。” 说着,沈逾白一饮而尽。 向晚看着沈逾白匆忙喝汤的样子,还以为他渴了。 可锅里的汤,本就不多,他这样喝下去,她就没得喝了。 所以,盛了最后一碗,坚持放在自己面前。 “这一碗汤是我的。” 向晚踌躇满志。 但是汤还没喝,洛熙又抢了过去:“妹妹,你是孕期,还是少吃点带内脏的东西,不怕胆固醇高吗?” 洛熙此时非常佩服沈逾白。 没想到,这么难喝的汤也能被沈逾白喝得这么津津有味。 向晚听洛熙说到“胆固醇”几个字时,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 医生嘱咐过,让她少吃内脏类的东西,可偏偏她今天一时心血来潮,非要熬猪肺汤。 可熬好的猪肺汤不能浪费,想到这,她看了看一丝未动的碗,和哥哥撒娇:“哥哥,那你就把汤喝完吧,反正逾白都说了好喝!” 洛熙眉毛挑了挑。 喝了一口就差点把他送走,现在喝两碗,明天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汤递给了沈逾白。 “逾白,既然你喜欢喝,就多喝一点,我今天中午不饿。” 说着,洛熙随意夹了几口保姆做的菜,吃了两下,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完了,公司有事,先去忙了。” 简简单单一顿饭,已经让洛熙看到了沈逾白对妹妹的痴情。 见他这样,他也放了心。 临走时,他还瞧好戏似的看了看那两碗猪肺汤。 “逾白,记得把汤喝干净。” 说完,洛熙就离开了饭桌。 沈逾白看着桌上的猪肺汤,端起那丝毫未动的一碗,一饮而尽。 向晚看着疯狂喝汤的沈逾白,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她看了看那碗被洛熙喝了一口就扔在那里的汤,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逾白看出了向晚神情的不对劲,他想说话,却发现嗓子被盐齁住了,怎么都说不出话。 向晚伸出手,端起那碗被洛熙喝了一口就放在那里的汤,拿起勺子,快速地尝了一口。 “咳咳咳~” 食盐的咸味和花椒的呛人的味道让她差一点吐出来。 “沈逾白,这么难喝,你怎么喝下去的?” 向晚看了看他手边的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沈逾白放下了碗筷,眼睛里都是笑意,可一开口,嗓子却还是哑的,“怕打击到你的积极性,以后没有汤喝。” 向晚心口一颤,心口荡开一丝甜蜜:“谁和你以后。”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脸却微微低着,脸上也带着可疑的红晕。 沈逾白看着向晚害羞的样子,嘴角却挂着得逞的微笑:“现在后悔恐怕已经晚了,沈太太,你已经答应过我……” 说着,他伸出手,握住她莹润的纤手,在她的无名指上,一颗52克拉的粉色钻戒散发着光芒。 向晚看着沈逾白得意洋洋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因为孩子,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沈逾白,我和你说过的,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答应和你试一试的。” 向晚有自己的原则。 “我知道,”沈逾白把向晚拥在怀里,“可这并不影响,不是吗?” 对于沈逾白而言,向晚能够答应,就已经超出他的意料了。 向晚没有吭声,只是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沈逾白,我们只领证,不办婚礼。” 沈逾白手一顿:“为什么?怕穿婚纱不好看吗?” 向晚摇了摇头:“领证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身份,仅此而已……” 婚礼是相爱之人办的。 她和沈逾白,虽然有微末的旧情,但是伤害比起来,终究是差得很远。 沈逾白眼里有难言的痛苦,可他知道,不能步步紧逼。 所以,他愿意给向晚时间。 “都听你的,沈太太。” 向晚看着沈逾白清冷的脸,他完美的侧脸上写着淡淡的忧伤和忧郁。 向晚心里一阵难过。 她和沈逾白,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一步。 吃过了饭,沈逾白接到商路打来的还几个电话。 沈氏集团如今百废待兴,人心浮动,急需沈逾白回去稳定军心。 再加上,一直在追查谁悄悄去过向晚家里,到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一个神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口罩和帽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再一次出现在了向晚的家里。 只可惜,他太过于机警,仅仅在向晚家里站了一下,就发现了异常,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痕迹。 沈逾白好不容易和向晚团聚,好不容易定下结婚的事,这会儿心里很是不舍,但是公务在身,他没有一点办法。 离开的时候,沈逾白用力抱了抱向晚:“跟我走吧,晚晚。” 向晚想到自己还在医院的母亲,摇了摇头,“我回头会去看你的。” 送走了沈逾白,向晚回到洛家 忽然想到,自己的婚事,还没有正式给母亲说一声。 就匆匆忙开着车去了医院。 一进病房,向晚还没来得及和母亲说两句话,就见洛归帆一脸愧疚地站在病房里,好像在和母亲说着什么往事。 向晚脸色一沉:“洛叔叔,你来做什么?洛伯母知道你来这里吗?” 洛归帆只觉得向晚的话像一根钢针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晚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洛归帆一直希冀着能够修补他和向晚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向晚从来没有回应过。 也不曾领过情。 “原谅?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是该原谅你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十几年,还是感谢你在十几年后,见到我的时候,不止一次地羞辱我,伤害我?” 向晚捶了捶那条受伤的腿。 她失去了灵活的左腿,她再也不能在舞台上翩然起舞了,曾经所有的梦想,都随着这一场伤害化作了云烟…… 这让她如何原谅这个父亲? “晚晚,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洛归帆说着,脸上的泪一道道落下。 这么多年,他只有向晚这一个亲生女儿,又做下了这些错事,让他如何不悲痛。 “呵,就算我能原谅你,那我的母亲呢?你身为一个丈夫,你该如何祈求她的原谅?” 第279章 彩礼 向晚说着,眼角有泪光闪烁。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年幼时,母亲一个人拉扯她长大的辛苦…… 更无法忘记,那双曾经在她年幼时游走的双手…… 这些都带给她了无穷无尽的伤害。 洛归帆一时语塞。 向母为了他终身未嫁,可他,却在失去记忆的第二年,娶了别的妻子,还收养了一个女儿。 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两个人的过去。 洛归帆一时竟不能言。 倒是向母有些看不下去了:“晚晚,别这么说你的父亲,当时,他结婚的时候,已经失忆了……” 最近,洛归帆来得很频繁。 虽然有的时候,会带着洛夫人,但是,他的心疼和在意,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她和他相识、相爱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人品。 “妈,”向晚听不下去。 她发现,母亲真的是一个非常恋爱脑的人。 到了现在,对洛归帆,还是有着很深的滤镜。 但她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讨论他们长辈的事情的,所以,放下东西,直奔主题:“妈,我要和沈逾白领证了。” 向母很是错愕:“这么快,你原谅他了?” 她知道向晚的性子,很是倔强。 不知道她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和沈逾白结婚。 “没有,但是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会没有父亲,更不希望她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向晚意有所指。 一听到这,洛归帆和向母都沉默了。 良久,洛归帆憋红了脸:“对不起,晚晚。” “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说着,走上前,想揽住向晚的肩,却被向晚躲开了。 “洛叔叔,天色不早了,我想和我的母亲单独说会话。” 向晚看见自己的父亲,只觉得有说不出的烦躁。 洛归帆脸色发红,他声音讷讷:“晚晚……” 向晚却很坚持:“叔叔,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向母看了看向晚的左腿,知道她心里委屈:“景天,你先走吧,我劝劝女儿……” 洛归帆眼睛里闪烁着感动,他深情地看着李连枝,语气温柔:“连枝,多亏有你……” 李连枝笑笑,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告诉他:一切有她。 拎着养生礼品的洛夫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屋里“郎情妾意”的夫妇,心里的嫉恨像是春草,不断地滋长。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好。 李连枝和洛归帆,还是旧情复燃了…… 想到以后洛归帆知道了真相,去和李连枝破镜重圆的可能,洛夫人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东西,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狠…… 这个李连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 洛夫人拎着礼品,走到医院的角落里,给养女允思打去了一个电话。 “允思,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我和你爸爸的婚事!” 洛夫人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翳:“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让李连枝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洛允思嘴角挂着笑:“妈,这件事有点难度……” “一个亿,允思,事成以后,我再给你一个亿……” * 洛归帆走后,向晚坐在母亲身边:“妈,你离洛归帆远一点,你要记住了,他现在不是你的丈夫,他已经有妻子了……” 向晚看出了顾青樱对洛归帆的占有欲。 “晚晚,”李连枝语重心长:“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之前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所以才做了错事,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很想弥补你,你既然接受了自己是洛家人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向晚叹了口气。 “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妈,”向晚拉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脸上的天真,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你要知道,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家人,不是我们的一家人。” “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你要记住了,如果你现在和他有什么感情纠葛,那你就是第三者。” 向晚虽然没见过顾青樱几次,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如果你真的插足了他和顾青樱的婚姻,那顾青樱不会放过你的,而洛归帆,他这个男人,也很难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向晚觉得,洛归帆懦弱而又自私,一点也不像她记忆里的父亲。 向母却摇了摇头:“不会的,你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他不会看着我们母女遭难而不管的。” 向晚再次同情地看了母亲一眼,到了现在,她才发现,母亲的恋爱脑,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但是,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母亲有过多的争执:“我准备尽快和沈逾白领证,我会和他试一试,如果我能原谅他,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如果不能,等到孩子长大了,我们再体面的分开。” 向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复自己的生活。 所以,她会竭尽全力的,和沈逾白修复关系。 哪怕是为了孩子。 向母脸上倒是扬起了满意的微笑:“沈逾白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虽然之前做过错事,但是,晚晚,谁这一辈子没有犯过错呢?” 也许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如今的向母格外的宽容。 向晚点了点头。 她轻轻叹了口气。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了孩子和沈逾白在一起这件事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里,她已经无路可选。 向晚又和母亲匆匆说了一些体己话。 无非是远离洛归帆,注意身体。 等到她和母亲说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向晚和母亲吃过饭以后,就回了洛家。 刚到洛家,就见洛熙一脸喜气地递过来一份清单。 “晚晚,这是沈逾白专程派人送过来的彩礼,你看一下。” 第280章 领证 向晚打开礼单一看,上面写满了各种豪车和房子,比车行和房产中介的房子还要多。 不仅如此,还附带着有几个公司。 都是沈家非常赚钱的产业,又和艺术类多少挂点钩,将来向晚接管的时候,不会一头雾水。 向晚把礼单递给了洛熙:“哥哥,这些你帮我看吧。” 她和沈逾白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金钱,即便是当初她走投无路,所求也无非是为了母亲的健康。 洛熙虽然也不在意金钱,但是看到沈逾白对向晚很上心,心里终究是高兴。 索性在征求了向晚本人和向母的意愿后,就直接和沈逾白定下了领证的日期。 领证的时候,向母、洛熙、沈逾白和向晚简单找了个酒店吃了顿饭。 本来,洛归帆坚持也要来的,但是向晚反对的厉害。 他就不敢出现在向晚面前,只是找了个角落,远远地看着向晚。 向晚也知道,但是终究没再理会。 宴席上,向母难掩欣喜:“晚晚,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和逾白走在了一起,两个人结婚后,要好好相夫教子,再不可以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向母虽然受过情伤,但是世事变迁,现在是真心实意希望向晚能够和沈逾白有一段完美的婚姻。 向晚点了点头,虽然对母亲的观点不太认可,但是大喜的日子,她不想惹母亲生气。 沈逾白贴心地给向晚夹了一筷子菜,接过了话题:“不用了,晚晚,你做从前的样子,就很好。” 沈逾白不希望向晚失去自我。 他整日在名利场打滚,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向晚身上的浑然天成。 喜欢她的天真、娇憨和美丽。 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喜欢。 向母和洛熙相视一笑,两个人脸上都洋溢满意。 向晚倒是罕见地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吃着饭。 刚吃了几口,向母发现沈家来的人只有沈逾白。 一时间也有些好奇:“逾白,你们家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身为一个过来人,向母很清楚长辈在两个人婚姻中的重要性。 沈逾白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我爸爸现在不在国内,他带着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国了。” 沈烨夺权失败后,就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出了国。具体去向不明。 “我妈妈最近生病了,一直住院,所以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沈逾白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他的母亲从他和父亲反目成仇开始,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尤其是当她得知,为了夺权,沈烨竟然不惜放任他的私生子给沈逾白在茶水里下毒后,她的精神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庆幸,沈逾白是医生出身,他及时嗅到了茶叶里的不对劲,并没有喝。这才使得沈煜的奸计没有得逞。 但是,在知道这件事是沈烨默许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彻底崩溃了。 不久前,被沈逾白送到了专门的医院,进行秘密治疗。 向母并不了解情况,在问到这些消息后,罕见的有些沉默。 沈逾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淡定地给向晚夹了块鱼肉,又细心地给她挑出所有的刺,放在她的碗里。 “晚晚,结婚后,我想你回京市,方便我照顾你。” 来回穿梭在南城和京市之间,沈逾白的时间有些紧张。 再加上,向晚的身子越发笨重了,身边不能没有人。 向晚默默地夹起了那块鱼肉,并没有拒绝:“当然,我会和你回去。” 虽然结婚是因为孩子,但是向晚还是会努力经营好婚姻,为的,也是孩子。 沈逾白听见向晚的话,脸上笑意葱郁。 他温柔地握了握向晚的手,眼睛里的宠溺像是一汪海水,甜得能把人溺毙。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向晚收拾了东西,要和沈逾白一起回京市。 临别的时候,向母泪流不已。 千辛万苦养大的姑娘,成为了别人家的人,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向晚心情也有些沉重。 她眼睛里含着泪,再一次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背:“妈,我要走了,您保养好身体。” 向母点了点头,“晚晚……” 千言万语在此时汇成一句话。 沈逾白看了看难舍难分的母亲,轻轻说了一句:“把妈也带上吧,京市的医疗资源并不比现在差。” 向晚一愣,她扶住了自己的母亲,想要送她上车。 可向母却摇了摇头:“再过一段时间吧。” 夫妻两个人新婚,肯定是情投意合。 向母不愿去当这个现眼包。 向晚没有勉强,只是一再地嘱咐哥哥洛熙:“哥,帮我照顾好我妈。” 洛熙点点头,眼神里都是庄重。 沈逾白又给医院打了几个电话,专门从京市调过来几个专家,全程负责向母的身体健康和安全。 回去的路上,向晚车窗外湿湿嗒嗒下个不停的雨,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就这样匆匆忙走进了婚姻,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能不能经营好这段婚姻。 “在想什么?” 沈逾白温柔地拦着她的肩,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他深情地看着向晚皎洁的侧脸,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可爱。 为她整个人增加了一丝稚气。 “沈逾白,你说我们这段婚姻,能够走到哪里?” 向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的不安再一次冒了出来。 “会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老了,白发苍苍……” 沈逾白眼神里都是庄重,他似乎是在对着向晚许下诺言。 向晚一愣,没想到沈逾白会这么说。 她的心口像是吃了糖一样,丝丝缕缕的甜在不经意间拢了全身,竟然慢慢淡化了那若有若无的不安。 “晚晚,”沈逾白低头,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沈逾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他对向晚的爱恋从二十岁出头,绵延到现在,未来,还要继续走完这一生。 一想到这,他的心里就滋生出细密的藤蔓,温柔地缠绕了他,让他整个人都住进了梦里…… 第281章 林祁,对不起…… 向晚一回到京市,还没到丰南别墅,就被林祁拦住了。 他站在路边,向来注意形象的他,衣服上溅满了来往车辆的甩出的泥点子。 看着狼狈不堪。 更让人难过的是,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碎掉的模样。 一见沈逾白的车靠近,林祁就上前揽住了。 “晚晚,下车,我一直在等你!” 林祁不顾一切地站在路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向晚回沈家的路。 商路踩着刹车,减缓了速度。 “怎么办,沈总,林少爷站在路边,不肯让。” 沈逾白看了看站在路中间,似乎不肯走的林祁,也知道今天不让他和向晚见一面,他是不会罢休的。 索性出声:“停下来。” 他转过脸去看向晚:“要和林祁说话吗?” 向晚本来在昏昏沉沉地半眯着睡觉。 一见这种情形,也不再休息,而是直起了身:“让我和林祁说几句话。” 她的脸上有暗沉沉的光影闪过。 看得出来,林祁为她做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也有难过。 沈逾白见状,眼睛里有黑色的阴霾闪过,但是他看了看向晚,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下车,给向晚打开车门,扶着向晚下去。 向晚扶着肚子,一步一步地向着林祁走去。 两个人长时间未见面,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晚晚,你真的嫁给他了?” 林祁眼睛里满满都是悲痛。 他的眼睛里不仅仅有悲伤,还有那么一丝的歇斯底里。 “是,林祁。” 向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祁。 她也曾看见过自己心爱的人抛下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经历,所以,她自然懂这种难言的感受。 林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叶不凡传播假消息。 他不顾一切从林家跑了出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站在了丰南别墅的路口,想亲口向向晚或者沈逾白求证这件事。 可没想到,他得到的竟然是一个噩耗。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眼圈寸寸发红。 眼里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可他仍然擦干了,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是因为孩子吗?晚晚?” 向晚看着林祁这副伤心的样子,只觉得心口钝钝的痛。 愧疚感铺天盖地。 “对不起,林祁。” 向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她还爱着沈逾白。 纵然这爱意很浅很浅,被恨意深深覆盖。 可她还是在无数个深夜里,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向晚也止不住落泪。 她的眼睛里含着哀戚,双唇颤抖着。 她不爱林祁,可是也不想伤害他。 当她看到林祁这么难过,她的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受伤。 林祁从向晚的哀痛里,读懂了她的内心。 他缓缓走上前,擦干了向晚的泪水:“别哭,晚晚,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林祁自小漂流,他从父亲的身上看到了爱的狭隘和自私。 可正因为自己淋过雨,他更愿意给别人撑一把伞,尤其是自己爱过的人。 “晚晚,祝你幸福……” 说完,他转过身,一个人背影落寞地走在大雨里。 向晚站在路边,哽咽到不能自已。 林祁的爱,让她自惭形愧,让她相形见绌,更让她无以为报。 豆大的雨打在向晚的脸上,混合着她的泪水,落在地上,汇成小溪。 突然,雨停了,她的身上披了一件男士的衣服。 “晚晚,回去吧,雨大,别浸了寒气。” 沈逾白给向晚撑着伞,和她一起站在雨里。 “沈逾白,林祁这么好的人,能得到幸福的,对吗?” 向晚看着林祁,路灯闪烁在他的身侧,像一串璀璨的明珠,过往的人匆匆忙忙,有三三两两把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可他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一个劲地往前走。 “当然会的。” 沈逾白擦了擦向晚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林祁喜欢医学,他一定能有所成就的……” 向晚读懂了沈逾白的意思,温顺地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上了车。 当天晚上,林祁直接从林家离开,只身去了M国留学 他和叶家的婚事,也无限期往后拖延…… 也有人说,是取消了…… * 沈烨此时正在东南亚的M国,他在当地最大的工业园区。 从沈权把继承人的位置传给沈逾白,他就开始筹划这条路。 所以,前一阵子,一落败,他就从华国离开,直奔这里的老巢。 “你是说,沈逾白到底娶了向晚?” 沈烨脸上满是震惊。 站在继承人的身份来说,虽然,洛家的地位很高了,但是向晚并不是眼下最佳的联姻对象。 她是一个私生女,而且,也不曾受过大家的训练,即便是结了婚,也只能当一个花瓶,很难在事业上,对沈逾白有所建树。 倒是莫云筝,才是他联姻的第一人选。 只可惜…… 想到这,沈烨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沈家竟然有他这样痴情的男人!” 到了现在,沈烨竟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了一丝欣赏。 如果,他不是那个女人生下的,也许,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在自己的儿子手下俯首称臣。 只可惜,他是从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想到这,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阴狠:“老爷子清醒了吗?” 他走的时候,沈权还在昏迷中。 到了现在,他身上的毒依然未解。 “没有,少爷把他送进了医院,找人24小时看护着,听说一直是昏迷状态,包括夫人,也住进了医院……” “爸,没有我的特制解药,那个老头别想醒!” 沈煜看着父亲晦暗不明的脸,适时说话。 沈烨握了握手里的佛珠,眼睛里闪着幽光。 他看了看心爱女人生下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这个儿子和沈逾白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至少,在此情此景下,沈逾白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沈瓷死了,他和沈逾白的父子情,就走到了尽头…… “和那个女人联系,想和我重归于好,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烨想到了一条妙计…… 第282章 新婚 向晚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赵姨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虽然,她之前见过向晚,但是毕竟这是向晚以女主人身份回来的第一天,所以很隆重。 还在别墅的各个地方张贴了结婚用的窗花和贴纸。 看着很是喜庆。 向晚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用心。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赵姨,辛苦你了。” 向晚走到赵姨身边,给赵姨送上了一份礼物,是香家的一个包,价值十几万。 赵姨很是惊讶,有些不好意思:“太太,这怎么使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向晚却一再坚持,就连沈逾白也在一边劝说:“收下吧,赵姨。” 赵姨实在推脱不开,只好收下:“谢谢太太。” 她收了包,见向晚脸上有疲态,就识趣地退下了。 把时间交给了这对新人。 “累吗?要不要简单地洗一下澡?” 沈逾白贴心地观察到,向晚脸上有疲态。 他赶紧扶向晚坐下,又给她端来一杯温水。 向晚喝了些水,觉得润泽多了。 她斜斜地倚在沙发上,面上仍是忧虑:“沈逾白,林祁的事……”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林祁已经坐上了去往M国的飞机。 “放心吧,林祁不会有事,林家也不敢逼他结婚。” 沈逾白似乎是读懂了向晚的内心。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向晚的腿上按摩着。 修长的手指在向晚的腿上穿梭,看着很是暧昧。 看他的神情却是一本正经的,没有一点遐思,似乎真的只是在给向晚做按摩。 向晚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她浑身瘫软,身体凹陷进沙发里,还有一部分落在了沈逾白的肩上。 两个人身体相依,说不出的亲密。 恰在此时,向晚的孩子也在腹中活跃起来。 她伸出可爱的小拳头,在她的肚皮上挥舞着。 沈逾白眼睛里都是惊喜。 他是医生,见到过不同情况的胎动。 可看见自己孩子的胎动,心里还是升起一股难名的喜悦。 “是孩子在动!” 沈逾白脸上都是喜色。 向晚也被他眼里的喜悦所点燃,她眉目渐渐生动:“是,她可能是听到了你的声音,知道你是她爸爸了。” “爸爸”这个词对沈逾白来说,很陌生。 也让他从心底感到欣喜。 沈逾白痴痴地摸着向晚的肚子,眼睛里多了一丝湿润。 他轻轻揽着向晚,在她的耳边低喃:“晚晚,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他知道,他又有家了。 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美丽温婉的妻子。 他们将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向晚抱住沈逾白。 她感受到沈逾白的深情和喜悦,心里也升起一股酸涩。 有家的人,何止是他? 还有她? 从此以后,她也会结束漂泊,和曾经爱过的男人好好地试一试,努力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给小家伙一个家。 这一晚,两个人相拥而眠。 向晚渐渐打开了心扉,她倚着沈逾白,两个人的关系,渐渐缓和。 第二天一早,向晚从床上醒来时,发现沈逾白已经起了床。 在她的枕边,放着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她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舞蹈家——华萧萧。 她正站在舞台中间,以优美的姿态跳着舞,显示着蓬勃的生命力。 向晚不禁泪流满面。 多少年了,沈逾白至今还记得她喜欢的人是谁。 只可惜,她已经无法站在舞台上,重新起舞了…… 沈逾白从外面锻炼回来,刚好看见泪流满面的向晚。 “怎么了?是因为腿伤?” 沈逾白放明信片的时候,就有这个顾虑。 可是,刚刚,他的同学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最新研制的一款药对向晚的腿伤很有帮助,也许能够让向晚重回舞台。 只是现在经费不足,研究不够彻底。 沈逾白大手一挥,直接投资了十个亿,让他们无论如何把这款药研制出来。 向晚不想沈逾白为他挂心,急忙擦干了眼泪:“不是,是因为风迷了眼睛……” 向晚的眼睛红红的,看着真像是被风迷了眼睛。 沈逾白没有揭穿,本想告诉她新药研制的好消息,但是又怕空欢喜一场,索性没说、 只是低着头,在她的耳边轻语:“我听说这位华老师产后复出了,明天来京市演出了,刚好我买了她的票,在第一排,正中间,你可以近距离和偶像接触一下。” 作为顶级舞者,华萧萧的票一票难求,沈逾白花了很多心思才买到。 向晚脸上满是欣喜:“真的吗?” “当然……” 沈逾白在向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不止是华萧萧,还有林韵老师的……你想看谁的,我们都可以去……” 向晚心里一阵欣喜。 虽然,她买得起所有舞者的票,但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爱着…… 华萧萧老师的舞跳得很好。 她的舞蹈空灵又优美。 尤其是在看到她用舞蹈展现出鱼儿在水中游泳的神态时,向晚的内心一阵震撼。 她为华萧萧的专业和奇思妙想所震撼…… 演出结束的时候,向晚忍不住走上台,给偶像送上了一束鲜花。 华萧萧很有礼貌地道谢。 就在向晚准备下台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了。 “晚晚?是你吗?” 楚芷嫣站在舞台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向晚定定地站住,转过身,待看见眼前这个伴舞的姑娘是楚芷嫣时,她很是激动。 “芷嫣,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跳舞的时候,向晚就注意到有一个姑娘,身形和体态很像她。 但是她原以为,芷嫣还在原来的舞台,所以就没有细想。 可不曾想,竟然真的是楚芷嫣。 楚芷嫣也很高兴:“是我,我到新的舞团了,你等我卸完妆找你……” 向晚连连答应。 她找到沈逾白,两个人在出口等楚芷嫣。 过了好一会儿,楚芷嫣出来了。 可让向晚没想到的是,她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第283章 伯母出事了! 向晚定睛一看,竟然是顾牧! “芷嫣,这位是?” 楚芷嫣脸上露出了一丝娇羞:“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顾牧……” 向晚心里大惊:“真的吗?顾牧?” 顾牧邪魅一笑,他揽过楚芷嫣的肩膀,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嫂子,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和嫣嫣认识?” 他的动作大大方方的,透露着风流。 而楚芷嫣则一脸甜蜜地看着顾牧,眼睛里都是对顾牧的痴迷。 向晚看着楚芷嫣坠入情网的样子,心里大骇。 但她当着顾牧的面,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顾牧,你怎么追到我们芷嫣的?” 顾牧挽着楚芷嫣的腰,眼底里的风流潇洒汪洋恣肆地倾泻而出。 “是上天命定的缘分!” 顾牧不肯多说。 而楚芷嫣在听到向晚问情况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更多了,像是天边绮丽的云霞。 向晚忍不住还想多说什么,却被沈逾白拦住了:“到吃饭时间了,你现在怀着孕不敢饿肚子,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向晚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四个人坐了一辆车,到云水间吃饭。 一路上,彼此都有些沉默。 向往知道顾牧这样的人,向来是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像楚芷嫣这样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可眼见小姑娘坠入情网,她又不好说些什么。 而楚芷嫣,她早就听说过沈逾白高冷的名号,再加上,第一次以顾牧女朋友的身份和他的好朋友一起吃饭,所以不免紧张。 这种沉默的气氛也影响到了顾牧和沈逾白,两个大男人都默默的不吭声。 一直到了酒店包厢,趁着顾牧和沈逾白去卫生间,向晚才拉着楚芷嫣说悄悄话。 "芷嫣,你了解顾牧这个人吗?" 楚芷嫣羞涩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他这个人很花心,女朋友换得很勤吗?” 向晚怕她上当,急急忙想出言阻止。 可楚芷嫣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她点了点头,一脸认真:“我知道他这个人女朋友从来不超过三个月的,但是晚晚,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试一试,如果万一呢?” 向晚看着楚芷嫣眼睛里闪烁着的星光,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从未有过的光亮。 这抹光亮似乎是一支蜡烛,把这个平常不起眼的小姑娘点燃了。 “晚晚,一直以来,你其实不知道我苦楚。” “从前,我就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如别人,比如,我知道我舞跳得不如你,长得也没有你好,我的心里一直都很自卑。可是突然间有一个人他跳出来说你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你知道吗?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救世主,把我从一个黑暗里解救出来。” “让我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五彩缤纷,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美好……” “你可以说我浅薄,但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喜悦……” “我明明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可顾牧,却说我是可以补天的石头……在他的陪伴下,我才知道自己身上的万种可能……” …… 楚芷嫣低低地说着,脸上的神情天真又庄严。 向晚看了,也忍不住动容。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她了。 楚芷嫣似乎也知道向晚的顾虑,她轻轻地握着向晚的手:“别担心我,我知道,他也给我说了,他对人的新鲜感不超过三个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爱我了,他会跟我说的。” “我也会做好准备的……” 向晚叹了口气。 眼角划过一丝泪痕,她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芷嫣,其实你一直都很优秀,千万不要看轻自己……” “要好好地爱自己,一定要做好措施,不要伤害自己……” 楚芷嫣点了点头,她的眼角同样闪过一丝泪光。 恰在此时,顾牧和沈逾白从外面赶快。 “呦,这是怎么了?” 顾牧开着玩笑,他的脸上满是不羁:“长时间不见面,所以一见面就伤心了?” 顾牧拿过纸巾,给楚芷嫣擦着眼泪:“别哭了,以后多见见面就是了。” 沈逾白也揽着向晚:“肚子里有孩子呢,怎么这么爱哭?” 他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找来了纸巾,一点一点把向晚脸上的泪擦拭干净。 “别哭了,刚才我和顾牧说过了,他敢欺负芷嫣,我绝饶不了他。” 沈逾白知道向晚的顾虑。 她一向顾及别人,而顾牧,又声名狼藉,的确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顾牧也赶紧举起了手,连连发誓:“我发誓,我绝不辜负楚芷嫣,如有违背……”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出口,就被楚芷嫣堵住了嘴。 顾牧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也变了姿势,转而握住了楚芷嫣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 楚芷嫣脸上娇羞更浓。 两个人笑成一团。 沈逾白见状,揽着她的腰,贴在她的耳边,低语:“看到了吗?他们现在很相爱,至于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呢?至少现在,顾牧是真心对她的……” 向晚这才收住了泪。 “芷嫣,你怎么会在林萧萧的舞团?她的舞团很难进的。” 向晚看着楚芷嫣,此时,顾牧正忙着给楚芷嫣夹菜。 还贴心地给她剥虾,蘸酱,看着很是关切。 楚芷嫣脸色微微一红:“是顾牧帮我的。” 向晚再次看了一眼顾牧,这一次,她的眼睛里的东西,终于有所不同。 沈逾白看着顾牧给楚芷嫣剥虾,像是在和他比赛似的,也给向晚剥。 两个大男人不嫌幼稚,竟然剥光了整盘虾,还专门数了数,谁剥得多。 似乎是剥得多,对自己的媳妇才越好…… 向晚和楚芷嫣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就在向晚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忽然,她的电话铃声响了。 向晚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洛熙打来的。 “晚晚,你现在忙吧,不忙的话来南城一趟吧,伯母出事了!” 洛熙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平地上炸起了层层波澜。 向晚眉心突突地跳,手更是酸软。 她的手一滑,手机竟然掉落在地上。 沈逾白连忙接过手机:"怎么了,大哥?妈出什么事了?" 第284章 向母中毒…… 洛熙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向母,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逾白,你和向晚一起来吧,伯母好像中毒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怎么会这样?”沈逾白心里一惊,“我和晚晚现在就去。” 他利落地披上外套,扶起向晚:“晚晚,我们现在就走,直接坐私人飞机过去。” 向晚听见洛熙的电话,只觉得心好像被人揪着,刺骨的疼让她喘不上气。 可她还是坚持着,挺着身子站着。 沈逾白感受到了向晚的僵硬和难过,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我那边留的有医生,一会儿我问问情况。” 向晚点点头,她紧咬着薄唇,脸色虽然苍白,可眼神里的坚韧透过她的神情传递过来。 沈逾白心底安然,他扶着向晚,头也不回,只留给顾牧和楚嫣然一个背影:“顾牧,我有事,回头再聚。” 顾牧和楚嫣然从电话里听出了事情的原委,也有些担心。 但顾牧和楚嫣然也知道,在医学方面,他们帮不上忙,所以只是跟在后面喊了一句:“有事叫我!” 沈逾白和向晚一出门,商路就打来了电话:“沈总,飞机和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逾白带着向晚,直接坐上了车去了指定地点。 私人飞机开得很快,一个小时,就到了向母所在的医院。 自从上次沈逾白去了南城,他就让商路着手买私人飞机和路线的事了。 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下了飞机,向晚顾不上身体不适,直奔医院。 手术室里,向母戴着氧气面具,呼吸微弱地躺在那里,一群医生正在施救。 沈逾白直接脱了衣服,换上白大褂,消了毒去了手术室。 向晚跟在沈逾白的身后,被挡在了手术室门口。 一见向晚过来,洛归帆就迎了上来:“晚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妈妈突然昏倒了,医生说她可能是中毒了……” 向晚心急如焚,恨不得扯着医生问个清楚,可医生们来来往往,个个面色紧急,向晚不敢打扰。 只得压低了声音问洛归帆:“我妈怎么会突然中毒呢?好端端的,怎么会接触毒药?” 洛归帆见状欲言又止。 倒是洛熙好心为洛归帆说话:“是二叔见厨房的菌子长得好,吃起来味道也不错,他想起来伯母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吃,所以就专门让人做了一份,给伯母送过来。可没想到,她竟然会中毒了……” 向晚听了洛熙的话,只觉得心里有火直直地冲向心口。 她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光,上前逼问:“洛归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晚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晚晚,别急,也许是菌菇没炒熟,已经紧急调了一批专业的医生,他们处理起菌子中毒的事,很有经验……” 洛熙上前,轻轻拉开向晚。 他扶着向晚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再说了,逾白也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洛熙轻声安慰着。 可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找人封存了向母接触过的所有的食物、水和药物。 最后,在她的食物中监测到里面的菌菇有几样是本身有毒,但是炒熟无毒的。 他们在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就是菌子没炒熟。 可刚刚,专业的医生一到,就第一时间查看了那盘食物。 他们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夹杂的有少量的毒蝇伞蘑菇。 “毒蝇伞”蘑菇就是传说中的“红伞伞”,毒性极强! 向晚听着洛熙的话,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可来不及松口气,就见医院里的医生陡然都从别的科室走了过来。 个个面色凝重。 向晚看的心里害怕。 她这些年陪着母亲在医院里呆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一时间竟然慌乱起来。 她直直拽着其中一位医生,扯着他的衣服声嘶力竭:“医生,里面的病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要来这么多医生?” 医生皱了皱眉,他瞥了向晚一眼,欲言又止。 可向晚却没有心思去猜医生的心思。 心里的惊慌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扯紧了医生的白大褂,眼圈发红:“医生,我妈妈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洛熙握着她的手,慢慢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晚晚,别这样,伯母一定没事的,你快放开,让医生去救治伯母。” 洛归帆见向晚这么伤心,眼里闪着泪光。 他也上前,轻声诱哄:“晚晚,快让医生去救你妈妈,别耽误时间……” 可向晚的手却死活不肯松开。 她紧紧握着,似乎只有告诉她,她才肯松开。 医生见状,叹了一口气,从她的手里拽过衣服:“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听说已经器官衰竭了……” 说着,他顾不上安慰向晚,匆匆忙又去了手术室。 向晚一听见“器官衰竭”几个字,眼睛一闭,一下子晕了过去。 洛熙紧紧抱住了向晚,语气里都是焦急:“晚晚,快醒醒,快醒醒……” 洛归帆老泪纵横:“晚晚,对不起对不起……医生,医生!” 此时的洛归帆终于机灵了一次。 有路过的医生看见向晚晕厥,连忙给她做检查。 待发现她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时,就给向晚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护士帮她输氧、做按摩…… 等到向晚悠悠转醒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她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天,立马起身,想下床去看母亲。 可却被洛熙按住了。 向晚见起不了身,立马开口:“哥哥,现在我妈妈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她神色焦急,语气里更是有些许的嘶哑。 “好多了,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洛熙面上不露声色,轻轻缓住了向晚。 向晚见母亲脱离了危险,缓缓出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仍是直直的,可以脸上神情却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洛归帆脸上愧疚更深,刚想开口,却发现屋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第285章 中毒的真相 顾青樱听说李连枝中了毒,恨不得立马来医院里打探情况。 可洛允思却拦住了她:“妈妈,她刚生病你就去医院,万一让爸爸疑心就不好了。不如你安心呆在家里等情况,听到她病危,你再过去,岂不更好看?” 顾青樱只得稳下心思:“允思,这种药有效吗?” 洛允思脸上浮现了一丝阴毒:“当然了妈妈,这是我专门从黑市那里买来的药,无论是多么先进的医学手段都检测不出来。更难得的是今天中午父亲不是给他带去了一盘蘑菇吗?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把所有的救治方向引到这里。等到他们找到了真实的中毒原因,人已经救不会回来了……” 顾青樱听着洛允思的谋划,很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她就坐在屋里,等着想母病危的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她器官衰竭的消息。 顾青樱心里大喜,急急忙收拾了几件礼品来到了医院。 洛归帆见是顾青樱,脸上的喜色很快退得干干净净。 “青樱,你怎么会来这里?” 洛归帆接过礼品。 “听说姐姐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顾青樱眉开眼笑,脸上都是笑意。 “伯母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洛熙怕洛归帆说错话,连忙揽过话头。 “哦?”顾青樱眼睛里精光闪了又闪。 她知道这是洛熙故意在掩饰真相。 看来,那个女人果然病得快要死了! “逾白呢,他去哪儿了?”顾青樱的眼睛在病房里扫过。 “在和医生商量对策!” 洛熙语气加重,面上多了不喜。 他似乎也感觉到二婶的不对劲。 “哦哦,那就好,我还说想看看姐姐呢,看来也进不去了。” 顾青樱见洛熙生气,连忙转了话题,走到向晚跟前:“晚晚,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舒服吗,千万要保重身体。你妈妈会好起来的。”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女人,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提醒自己,妈妈还在抢救,否则,沈逾白不会不回来! 一想到这,她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洛熙和洛归帆欲言又止…… 向晚想到母亲的病情,眼睛里不知不觉起了层层泪花。 可向晚不愿掉落别人的圈套里,还是强忍着泪水:“谢谢伯母关心,我和妈妈搬离南城前,一定去看看。” 她故意提了离开南城的事,就是想告诉她,她和母亲不会在这里久待,也不会因为落归帆成为她的眼中钉。 毕竟,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简直就是…… “晚晚,为什么要离开南城呢?”洛归帆却不愿意了。 “等你妈妈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们母女,补偿你们十几年来吃的苦、受的罪。” 洛熙眉头皱了皱,他第一次发现,二叔的情商竟然这么低。 他竟然要防着二婶的面,说补偿晚晚母女的事。 “二叔,说什么呢?晚晚要嫁人,伯母也肯定会寻找自己的幸福,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洛熙也及时解围。 “对了,二婶,你到这里是?” 洛熙只觉得今天的顾青樱很不一样。 顾青樱惶了惶神,从思绪里走出来:“哦,我就是来看看姐姐。” 说着她又指了指地上的礼品,“听说这些东西身体虚弱的人吃了最好,可以让姐姐好好的补一补。” 向晚微微颔首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笑:“谢谢伯母关心,可惜我现在身体不适,不能远送,就让洛叔叔送您离开吧。” 她对顾青樱有本能的厌恶,再加上此时身体羸弱,着实不想抽出精力来应付她,所以只好提出送客。 顾青樱愣了一下,但还是保持了微笑,仪态端庄的站了起来。 “归帆,那就辛苦你送我离开?刚刚,司机把车开走了,我又做不惯别的车。” 顾青樱身体娇贵,打车的苦,她受不了。 洛归帆虽然不想去送她,但还是看在向晚的面上起了身。 “今天情况特殊,就不能让司机过来接你?” 洛归帆此时惦记着正在急救室里抢救的李连枝,对顾青樱的语气更加敷衍。、 可顾青樱偏偏当着小辈的面和乐桂凡撒起了娇:“不嘛,不嘛,归帆,从前都是你送我,不管下多大的雨,你有多忙,到时你来接我送我,你还记得之前下雨的时候你把我背在背上……那时的你还说,不管以后有多忙,都要亲自来接我,送我……”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向晚的心上,向晚没有想过她的父亲竟然会在别的女人面前有这样的偏爱…… 而这一份偏爱,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给了她十几年…… 想到从前风里雨里,总是独自一个人,撑着一把伞,趟过泥泞的小路…… 想到从前,母亲冒着大雨,去接她,去找她,或者,挣扎着去上班…… 心里的苦涩像是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把她整个人都囚在牢里,动弹不得。 洛熙似乎看出了向晚的心情不好,连忙给她端了一杯温水:“晚晚,喝口水,别为了这些小事伤心难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和伯母的身体,别忘了,你的肚里还有一个宝宝呢……” 洛熙努力让向晚的心情好一点。 向晚笑了笑,脸上依旧苦涩,“我知道了哥哥。但是,等我的母亲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你记得给我说一声……” 洛熙的眼睛眨了眨,“怎么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妈妈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向晚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倔强。 洛熙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她,索性给她坦白:“是,伯母现在还在紧急抢救中……” 想完听到这个消息,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哥哥,我妈妈还有救是不是?”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睛里都是执着,她迫切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肯定。 洛熙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逾白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毒源,正在研究解决方案,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向晚听到洛熙这样说,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虽然很勉强,可她也在强撑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 “向小姐在吗?关于伯母的事……” 第286章 向晚早产了…… 向晚听见“母亲”两个字,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惊慌起身,直直地坐了起来。 “我妈妈怎么了?” “伯母身体情况很不好,沈医生让我叫你见最后一面。” 向晚眼前一黑,身子摇晃得厉害,几乎坐立不住。 可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在哪?” 洛熙起身,扶住向晚,他看着向晚的孕肚,目光多了几丝犀利:“确定是沈医生交代的?” “是的。沈医生亲自交代的。”来人注意到洛熙的审视,头立马低了下来,他恭恭敬敬地站在病房门口,他神态畏畏缩缩,一双鼠目里闪着猥琐的光。 洛熙心里起疑,给助理了一个眼神,助理立马出去了。 向晚却没注意到这些,她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 她急切地望着男人:“我妈妈现在在哪?” “在手术室!” 来人看见向晚的着急,眼睛里的愉悦一闪而过。 “快带我去!” 向晚步履匆匆,一个箭步就要往外冲。 洛熙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晚晚,别急,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逾白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洛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行迹很可疑。 但念母心切的向晚却没关注到这些,她只是匆匆地走着,想要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洛熙见拦不住向晚,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向晚的身后,同时拿出手机给沈逾白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可惜却没人接。 洛熙心里焦急到不行,见向晚神色匆忙,心情紧张,只觉得心底里生出一股无端的烦躁。 医院很大,向晚几乎一路小跑。 此时的她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跑起来自然是气喘吁吁的。 洛熙一个大男人跟在后面也觉得步履紧张。 终于到了抢救室所在的医院大楼。 向晚和洛熙一起坐上了电梯。 洛熙看见向晚大汗淋漓,脸上的心疼溢于言表:“晚晚,你这会儿没事吧?医生说让你的情绪不能激动,容易早产。” 向晚此时也稍稍安定下来。 她看了看大腹便便的孕妇,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闷,肚里的孩子似乎也有感性似的不停地动着。甚至还在翻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只觉得小腹处隐隐传来一阵阵坠疼。 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内心的恐惧占了上风。 “我知道了,哥哥。” 向晚心里也觉得愧对孩子,可此时,她也不得不把孩子放在第二位。 电梯到了顶楼,向晚顾虑到孩子,放缓了脚步。 抢救室门前冷冷清清,看不见任何医生的影子。 向晚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里焦急。 恰在此时,有一位医生走了进来。 一见向晚,就是询问和质疑。 “你是李连枝的家人?” “是!我妈妈怎么样了?” 向晚眉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她已经走了!人已经到太平间了!” 医生语气里都是责备。 向晚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洛熙的怀里。 她的身下流出汩汩的鲜血,整个人像是一只破碎的风筝。 洛熙紧紧抱住向晚:“晚晚,你快醒醒,孩子要出生了,为了孩子,你要坚强一点!” 可向晚却没有一丝反应。 此时的她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整个人好像置身于云端。 现实和梦境在来回变换。 一会儿,她的母亲在梦里叫她:“晚晚,你怎么还没起床,不是要上学了吗?再不起床等你爸爸回来了,小心又要批评你了!” 一会儿,一道狰狞的声音提醒:“向晚,你的妈妈已经死了,你还不赶紧起来见她最后一面?” …… 向晚眼睛里流淌出泪水。 可神志却依旧模糊。 洛熙看着喃喃自语的向晚,再一次慌了神。 “医生,还不赶紧叫医生!没看见孕妇要生了吗?” 洛熙瞪着医生,疯狂地嘶吼。 医生似乎也有些害怕,慌乱的拨出了几个手机号。 不一会儿,有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走了过来。 他们抬着向晚,直接去了最近的手术室,给向晚做了剖腹手术。 一个小时后,孩子终于出生了。 她只有四斤多,皱巴巴的小脸蛋看出不来像谁。 因为早产的原因,她的哭声很是虚弱,像是猫一样。 洛熙只见了一面,孩子就被医生送进了新生儿ICU,住进了保温箱,有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守着她。 向晚则一直住在VIP病房里,她始终昏迷不醒。 也许是很难以接受母亲去世的消息。 她选择了逃避。 洛熙再一次给沈逾白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沈逾白,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向晚出事了!” 沈逾白正在缝针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晚晚怎么了?” “她早产了,生了一个四斤多的女孩子,现在昏迷不醒,你去哪了,还不赶紧过来看你的老婆孩子!” 洛熙再次看了一眼向晚,眼神里都是心疼。 在一个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的时候,她的丈夫却不在身边! 沈逾白正在做手术的手停了下来:“我在做手术,晚晚怎么会突然早产,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吗?” 洛熙抓住了他话语里的重点:“你在给谁做手术?” “给妈。现在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逾白几乎想立刻离开手术室,不顾一切去看看向晚。 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爱人的妈妈,此时,她正面临着生命危险,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伯母现在怎么样?刚才有个医生说她去世了,向晚一下子受不住,晕倒了,所以孩子早产了,现在正在ICU病房里……” 沈逾白眼睛里瞬间射出了一丝狠厉的光,刹那间,他的周身笼上了一层死气。 “手术马上完成,我立刻过去。” 沈逾白稳住心神,快速地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巡视四周,从人群里选出了自己的信得过的医生:“张医生,接下来的72小时都很重要,需要看管好病人的一切,等到度过了风险期,她就能逃过这一劫,但是我希望,你在这3天3夜里,找靠得住的人,日夜坚守,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张医生点了点头。 他从沈逾白刚刚的电话里,知道这件事远不是一通简简单单的手术。 交代完,沈逾白就离开了手术室,直接去了向晚所在的病房。 可沈逾白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在向母的输液袋里加“佐料”…… 第287章 用你的女儿交换! 沈逾白急匆匆地赶到病房,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来不及脱下。 “你怎么才过来?”一见沈逾白过来,洛熙急忙站起了身。 “晚晚怎么样了?” 沈逾白坐在病床前,他伸手去握住向晚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抚摸。 “医生有没有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孩子呢?” “孩子在保温箱里,医生说她的身体很虚弱,各项器官发育不完善,尤其是肺部,现在还无法自主呼吸。而且肺部还有一些感染……” 剩下的话洛熙没有说,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沈逾白心里闪过钝钝的痛。 他忽然想到向往一个人上手术台时的害怕和恐慌,心里一阵阵酸涩。 “哥,这件事有古怪,我们一定要去查。” 沈逾白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已的向晚,心底漫出无边的恨意。 究竟是什么人设出了这样的诡计,编出了这样的谎话,让他的妻女受到无妄之灾! “我已经让助理去查了,可是没有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负责传话的两个医生现在也已经消失了。就连医院的监控也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究竟是谁能在沈家和洛家两大家族的眼皮子底下耍出这样的阴谋诡计?” 洛熙一想到来人的心狠毒辣,就觉得心底里好像有一条毒蛇,在嘶嘶地叫着。 沈逾白眼睛里满是沉郁,如果是这样来人的实力简直不可估测。 就在这时,沈逾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逾白,听说我的孙女已经出生了?” 沈烨的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沈逾白身形一顿:“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不全是,”沈烨的食指关节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哎呀,我的小孙女长得就是可爱。别说她长得真像你。” 沈逾白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有医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你们有没有抱走孩子,为什么孩子不见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气更是惊慌不已。 沈逾白重重坐在病床上,眼睛里跳跃着燎原的星火:“沈烨,你把孩子怎么了?!到底想怎么样?” “逾白,别急,”沈烨想到那个还在运送途中的孩子,心底的得意油然而生:“我只是想亲自看看我的孙女,放心,虎毒不食子,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沈逾白眉心突突地跳起,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和狠辣。 “你想怎么样?条件是什么?” “想要孩子安全,你就让出沈家掌权人的位置,怎么样?” 沈烨的眼神一寸一寸抚过小孙女的照片。 他的心底闪过一丝可惜。可惜了,这是个小姑娘,不然,他一定亲手把他带大,说不定,以后还能接了沈煜的班。 “好!” 沈逾白没有一丝犹豫。 快得让沈烨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但我有一个要求,必须保证我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否则,这个位置,你永远别想!” 沈逾白依旧爽快。 似乎沈家继承人的位置,远没有他的女儿重要。 “好啊!”爽朗的笑声从沈烨口中发出:“没想到,我沈烨的儿子,竟然真的是个痴情种!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你交出掌权人之位,我保你们小家庭幸福美满。” 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他不爱他,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流落街头。 “呵。”沈逾白嘴角发出一丝冷笑:“需要我说谢谢吗?” 说着,他直接挂了电话。 此时的沈逾白,周身都是凌厉的。 他整个人好像处于地狱深处,面上的每一个表情,无一不发散出浓浓的阴厉。 洛熙也是如此。 “沈逾白,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你爸爸!” 洛熙握紧了拳头:“但是,洛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他还害得晚晚的妈妈病危垂死,又害得晚晚早产,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是要找他说清楚的!” 洛家家大业大,一点不次于沈家。 这次,沈烨把算盘打到了洛家的地盘上,洛熙怎么能忍? 沈玉白依旧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向晚熟睡的脸,整个人好像是一尊雕像,他沉默良久最后才嘶哑着声音开口:“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沈逾白的声音里满是悲伤:“从前我顾念着他是我父亲不肯下死手,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会对妈,还有晚晚和孩子下手。” “既然如此,我和他之间的父子情谊就全部了断了。” “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不再是他的儿子。我和他之间,至死方休。” 沈逾白眼睛里都是悲戚。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不爱他。 “好!沈逾白,为了晚晚和孩子,我会全力以赴去帮你。” 洛熙到现在,才全然看清楚沈烨对他的薄情。 这种薄情,几乎很少有人见过。 可它偏偏就真实的发生了。 沈家和洛家的人很快就分头行动。‘’ 一批人去查进口口海关,看看有没有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偷偷抱走了孩子, 还会去各个医院里查看婴儿,尤其是新生儿的ICU病房……。 向晚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梦境里,有人不停地叫着孩子,还有温热的水在她的脸上滴落。、 她想拒绝,却没有任何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这些奇形怪状的梦境里苏醒。 醒来的时候,沈逾白正端坐在沙发上,面色不虞地接着电话。 “逾白,孩子呢?”向晚睁开眼,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它已经变平了。 沈逾白回过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向晚再一次叫住了他,他才从梦幻里清醒。 “孩子在重症监护室,过一阵子,就好了……” 沈逾白只觉得这个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向晚却有些不依不饶:“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对了我妈妈呢?” 沈逾白身子顿住了。 第288章 沈逾白托孤 他看着病恹恹的向晚,心底蔓过一阵阵疼痛。 曾经,他那么渴望和向晚有一个爱的结晶,可现在,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抱走了。 不知道她小小的人遭遇了什么,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尤其是,她还是个早产儿,肺部还有感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善待她? 沈逾白一想到女儿可能的遭遇,额头上青筋暴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和自己的父亲同归于尽。 可他看着向晚充满期待的脸,还是忍住了。 过了良久,他嘶哑着声音开口:“晚晚,孩子身体有点弱,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任何人都不能见,等她好点了,我再抱过来给你看?” 说着,他又找来了一把梳子,轻轻地为她梳着黑色的有些打结的长发。 洛熙看得心里难过,可他也知道,这些事必须得瞒着向晚,所以,也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是啊,晚晚,孩子长得很像你和逾白,非常漂亮。可她现在还不能自主呼吸,不能离开监护室,等你和她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去看她。” 向晚愣了一会儿,才消化掉沈逾白和洛熙的说法。 她的心底涌起无边无际的失落。 没能见到小家伙的第一面,确实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养好了身体,不久就能看见,她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宽慰。 洛熙怕向晚再问孩子的情况,赶紧换了话题:“对了,晚晚,你知道吗,刚才那两个医生认错人了,伯母一直在抢救室里做手术,是逾白亲自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伯母只要熬过了这三天,就没事了。” 向晚这才想起做手术时,沈逾白的缺失。 原来,他是帮自己的母亲做了手术! “逾白,我想见见我妈妈。” 向晚动了一下身子,刀口处立马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她脸色发白,立马溢出了声。 沈逾白心疼地看着她,立马握住了她的手:“别动,你现在刚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动。妈的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意外,她是可以熬过去的。” 向晚虚弱地点了点头,在药的作用下,她很快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洛熙见向晚睡着,连忙把沈逾白拉出病房。 “逾白,我已经派出了人手,在全球范围内找我的外甥女,一旦发现她的下落,立马想办法救回来。但是,晚晚这边瞒不了几天,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逾白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商路起草文书了,今晚就能给他发过去,应该可以稳住他。” “逾白,一旦把权利让给了沈烨,再想要重新接手,就难了……” 洛熙知道,笼络一个人的人心很难,伤一个人的人心却很容易。 沈逾白这样贸然让位,很容易引起别人无端的猜测。 尤其是那些曾经扶持过他的人。 “到时候,沈烨一旦上台,估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当初扶持你的人,到时候,你就完全失了人心了……” 沈逾白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苦涩在心底蔓延。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沈烨拿他和向晚的孩子威胁他,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吃苦受罪? “我知道,”沈逾白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可他话锋一转,“大哥,孩子的小名就叫安安吧,希望她以后平平安安的。我最近可能有事,要出国一趟,没办法陪在向晚身边了,她还有我妈妈,都拜托你了……” “逾白,你?” 洛熙在此时,忽然有些看不懂沈逾白了。 “大哥,你说得很对,也许,我这次辞了职,就会永远地失去了沈家……我不怕失去沈家,可我担心,我以后没有保护晚晚和孩子的能力……这次她们之所以有这一难,是因为我当初的心慈手软。但是,以后,不会了!” 沈逾白双目通红,周身散发着狠厉。 此时的他像是地狱里的阎罗。 专程找那些恶魔讨命。 洛熙似乎在此时突然明白了沈逾白的抉择,他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欣赏:“放心地去吧,这次的事,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再让她们受一点伤害……” * 文书的草稿传给沈烨的时候,沈烨正在和医生视频。 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正是沈逾白和向晚的孩子——安安。 “沈总,这个孩子身体很虚弱,尤其是肺部发育得很不好,必须要尽快找一家好一点的医治疗,不能再耽误了。” 医生看着像猫一样的孩子,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立志要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今天,竟然与狼共舞,谋害一个如此小的婴儿? 沈烨看了看戴着氧气面具的小女孩。 此时,她正躺在医生的怀里,香甜地睡着,虽然眼睛紧紧地闭着,可也看得出来,她和沈逾白长得足足像了九成。 一想到这,沈烨心里闪过一丝复杂。 “等你们出了海关,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医院,现在还没出境,还是你好好看着她吧。” 医生叹了口气,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可怜就会让她去就诊。 毕竟,他的眼睛里,只有权势,没有亲情。 想到这,她点了点头,让助理再次取出了一支促肺针。 希望这个小女孩的肺部能尽快发育成熟,独立呼吸。 毕竟,刚刚的逃跑,就差点让她憋晕过去。 “好好看好她,如果她的身体有什么,你们都得给她抵命!” 沈烨抬起眼,看见沈煜一脸喜色地拿着新鲜出炉的“退位文稿”,美滋滋地说:“爸爸,沈逾白已经把草稿发过来了,您快看看!” 沈煜刚刚已经浏览了一遍,沈逾白这次推得很彻底,什么权利都没留下。 他看着文稿,已经喜不自胜地想以后继承了沈氏集团,怎么对沈逾白赶尽杀绝的事了。 沈烨看了一眼儿子沈煜,心底更是复杂。 “好的,放在这里吧,我看看,对了,孩子的事,你记得谁也别说!” 沈烨再一次瞥了一眼沈煜,给了他一个警告。 “当然了,爸爸,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沈煜打了一个保证就出去了、 可他刚出门,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云烟,想我吗?” 第289章 千里托孤! 莫云烟怎么都没想到,在她闹出“直播风波”后,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男人竟然是沈煜! 可一想到和他在一起可以恶心到沈逾白,她还是非常欣喜地接了电话。 “怎么了,煜哥?” 莫云烟看了看手上的疤痕,嘴角升起了一丝苦笑。 “云烟,我告诉你,我很快就要回到京市了,到时候,我会成为沈家的继承人,我会娶你……” 沈煜觉得,莫云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到的,最好的姑娘,只可惜,好的姑娘都被白菜拱了。 “是吗?” 莫云烟回答得漫不经心。 沈逾白如今好好的,没听说他要离开沈氏集团。 倒是沈煜,现在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流离失所。 沈煜听出了莫云烟的不信任,一口气闷在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把事情托盘而出,好让自己的女人高看他一眼。 可一想到父亲的警告,他不得不咽了这口气。 “总而言之,云烟,你相信我,到时候,我会以沈家继承人的身份求娶你,你放心!” 沈煜信心满满。 莫云烟听着沈煜的话,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她试探着问了一句:“真的吗?到什么时候,你不会骗我吧?” 沈煜见莫云烟有了些许的兴趣,连忙接过话题:‘云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告诉你吧,最多两天,沈逾白就要滚出沈家了,沈家的掌家大权最后会落在我爸爸手里,等我爸爸一死,沈家就是我的了!” 沈煜想到未来的前景,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莫云烟心里起疑,很多事情电石火花一般在脑海里闪现:“煜哥哥,你这样说得我好心急,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沈煜一见莫云烟撒娇,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他再也顾不上父亲的叮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莫云烟。 莫云烟听着沈煜的描述,只觉得心口迸溅出一层又一层的火花。 这火花像是遇见了油,瞬间把她整个人都烧得个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对沈逾白的恨! “哦,煜哥哥,你快告诉我,沈逾白和向晚的孩子现在在哪?” * 沈逾白一个人准备孤身出境的时候,再一次吻了吻正在睡觉的向晚。 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只有孤身一战。 如果,他能够凭借着沈家和洛家在M国的经营,侥幸抱走安安,活着从M国回来,那向晚和孩子,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如果不幸他留在了M国,那么,洛家将会是晚晚和孩子终身的依靠。 那些婚前赠予的财产、房子和公司,足足可以养活她和孩子了…… 沈逾白想到要经历一场鏖战,眼睛里不觉多了几丝骇人的戾气。 可当他接触到向晚,身上残留的,只有温柔。 “晚晚,对不起,可我不能退缩,我必须亲自把我们的安安带回来,哪怕是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向晚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睫毛上下飞舞,正在昏睡中的她似乎要醒来。 洛熙脸上露出不忍:“逾白,要不然你不要去了,即便你卸了任,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洛家也养得起你。” “不了,大哥。” 沈逾白起身,目光里满是坚定:“大哥说得很对,我可以退,可那些支持我的人呢?我退了,他们会不会受到清算?会不会到最后,连成为普通人的机会都没有?” 沈逾白想了很多。 洛熙见沈逾白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保重身体,我和向晚等你回来……” 沈逾白只觉眼睛里热热的,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哽咽道:“谢谢大哥。”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再也没有回头。 到达边境线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商路始终跟随着沈逾白。 “沈总,柳少爷安排的蛇头很快就过来了,顾少爷、燕少爷还有洛少爷都给您留下了不同的联系方式,说是可以救急用的。” 沈逾白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这一次,虽然活动匆忙,但是沈逾白还是做好了万全的谋划。 “只联系柳泽安排的人,然后通知洛熙,让他搜查的人力度小一点,不然我害怕孩子出不了国,会受罪!” 沈逾白来的时候,就想办法让蛇头联系在M国和沈烨不对付的人了。 据他们了解,沈烨身边还没有一个小丫头。 再加上洛熙出手速度很快,所以,很有可能,孩子还没出境。 “少爷,那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好好地找一下小小姐,非得去M国?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华国的边境太大了,我们找不准他们会在哪里送安安出国,再加上,安安现在身体很弱,需要精心养育。如果在国内,就得一直被人养在地下室,没有好的医疗条件。” 来之前,沈逾白就已经让人查过了边境所有的医院治疗记录。 这个孩子身体太过于特殊,不是一般的医院,根本治不彻底。 “所以,您要孤身前往虎穴,为的就是守株待兔?” 商路再次心疼的看了一眼沈逾白。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偏心的父亲。 对他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连自己的孙女都不放过! “是,在沈氏集团吩咐下去,就说我生病了,需要治疗,这一阵子,所有的会议,往后推延,一直等到尘埃落定……” 沈逾白垂眸,再次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照片。 照片上,向晚笑的热烈,舞姿更是妖娆。 漫天的红绸像是红色的梅花,落在她的身侧,看着很是高傲。 “商路,我来这里的事,一定要瞒住了向晚,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沈逾白一想到这趟赴m国的行程,就觉得心口突突地跳。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电话,竟然显示的是M国! 第290章 立遗嘱…… 沈逾白接通电话,沈烨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逾白,你为什么突然宣布生病了?交接仪式你准备什么时候办理?” 沈逾白冷冷地笑了一下。 他这边刚发出通知,远在东南亚的父亲就接到了消息,可想而知,公司里有多少人是他们的耳目。 “我想见一下我的女儿,安安,我必须保证她是平安的,才能交接。” 沈逾白眸色深沉地看着前面黑黝黝、不平整的道路。 这一条路注定了崎岖,可也唯有走下去,才有可能得到光明。 “呵。不愧是我儿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沈烨在电话里嗤笑了两声:“她是我的孙女,我会怎么苛待她?” 沈烨继续在电话里安抚:“就连你,我也为你想好了,以后,你和向晚,你们一家三口,就过幸福甜蜜的生活,外面的这些勾心斗角都交给我。哪怕是日后,你弟弟接管了沈氏集团,放心,沈家也依然有你们一家人的容身之所。” 也许是接到了文书,沈烨心情极好。 可这话在沈逾白听来,就是一场笑话了。 “是吗?那我妹妹,为什么会死?她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父亲?” 沈逾白最后两个字叫得极重,似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感觉。 沈烨只觉得背后无端的一凉,有无数后怕油然而生。 “逾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烨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沈逾白的应该已经查到了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 沈逾白想到警察局里,莫云烟心理崩溃时说的一条信息,她说,沈瓷的死,是和她的亲人有关…… 可事后,等到莫家的律师进了警察局,她又很快改了口供。 再往后,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逾白,”沈烨突然叫住了他的名字:“安安的视频,我一会儿发给你,交接仪式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我怕安安会扛不住……”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沈逾白坐在车里,听着路边的虫鸣,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不一会儿,沈逾白的手机里就传来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一个极其瘦弱的小姑娘正躺在医护人员的怀里,接近全力地吃着牛奶。 因为早产,她的皮肤是透明色的,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看着很是吓人。 可偏偏她的脸是静谧的,祥和的,看不出一点痛苦…… 沈逾白静静抚摸手机屏幕上那张幼小的脸蛋。 这是他和向晚的第一个孩子。 可她那么小,就卷入到家族的争斗风波里…… 沈逾白心里一阵潮湿,他把那段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眼睛里起了水汽,才放下。 他沉默良久,最后给刚走没多远的商路打了一个电话:“商路,替我拟定一份遗嘱。” 商路心里大骇:“沈总?!” 沈逾白静静地笑了:“怕什么,只是未雨绸缪。” 商路却听得心里难过。 自古以来,家族里明争暗斗,但是像沈家这样,父子相争到立遗嘱的步的,终究是少数。 可商路想到沈烨对沈逾白的态度,也不由得为沈逾白抱屈。 “沈总,毕竟是父子一场,我想沈~” 商路有些说不下去。 一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烨,二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逾白。 沈逾白听了商路的话,很轻很轻地笑了笑:‘商路,你是不是也不相信,父子一场,我们会闹到这种地步?’ 商路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就在此时,沈逾白的话,却打破了他的认知:‘我给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查清楚我妹妹沈瓷的死因,看究竟是不是沈烨命人做的。’ 商路只觉得手抖了又抖。 “沈总,这怎么可能?”商路只觉得灵魂深处都是颤抖的,“沈董怎么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沈逾白却依旧是笑,可这笑容却阴冷的让人从心里发瘆:“如果,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是不是就有这种可能?” 到了现在,年幼时的一些经历,竟然在无意中帮他解开了谜团。 为什么他的父亲突然很是厌恶他的母亲? 为什么他可爱的妹妹死去之后,整个沈家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的,就连他睚眦必报的爷爷都绝口不提这件事? 而他的母亲,却因为这件事,疯疯傻傻很多年,而她的娘家林家,也不敢为她伸张正义? 当一系列蹊跷事串联在一起,当最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也许,这一切才能解释通。 “可您毕竟是沈董的亲生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您下杀手的……” 商路虽然惊讶这一段秘辛,但还是无法相信沈逾白有一去不复返的可能。 “沈烨不会,可是沈煜呢?” 沈逾白想到那个男人对他的恨意,就觉得窒息感好像是一条毒蛇,无声地缠绕住了他。 “商路,现在你可以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因为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而且是在我头脑清醒的情况下说的……” 沈逾白没有再给商路时间消化,只是公式化般的,开始说话:“我是沈逾白,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公证人为我的秘书——商路。我宣布,我死后,或者一旦出现下落不明,那么我所拥有的所有的股份、房产、钱财……都自愿赠予我的爱人向晚,其他人一律不许侵占……” “至于我的女儿安安,她若有幸在这个世界存活,那么就让她跟着她的母亲,如果,她不幸和我一起离去,那我也算得偿所愿……” 沈逾白带着些许嘶哑的话透过电话声波一点一点传了过来。 商路听着心酸,但还是按着沈逾白的指示把这段录音保存下来:“沈总,我已经收到了,回头会按您的指示做成遗嘱,给相关的律师进行证明的。夫人还在南城等着您回来……” 商路心里酸涩。 可沈逾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就在此时,远在南城的向晚像是有心里感应似的,忽然从梦中惊醒。 第291章 奇怪的梦 向晚在一片空间里,梦见一身是血的沈逾白,他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染红,血迹斑斑,如同刚从血海中挣扎出来。他的脸庞苍白而憔悴,双眼却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向晚急忙抱住了他。 在梦里,她看见沈逾白身上的鲜血,正在汩汩流淌着。 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那些伤口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每一处都在向外渗着鲜血。他的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尤为醒目,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将他的衣袖染得鲜红。 可他依然面带微笑,挣扎起身,和她告别。 向晚在梦里急得满身是汗,眼泪更是无声滑落。 “沈逾白,沈逾白,你怎么了,你不要走!” 向晚疯狂地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却怎么都不肯回头,只是轻轻的说:“晚晚我走了,来生再见。” 向晚在梦里急的大哭大喊。可 留给她的却只是一道孤寂的背影。 向晚只觉得这个梦太过于真实。 让她梦醒时,依然心有余悸。 “哥哥,沈逾白去哪儿了?还有孩子,安安情况怎么样?我妈妈呢,身体好点了吗?” 刚刚生产过的向晚,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她惊慌得满脸都是汗水,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自己的慌乱。 洛熙及时走了过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向晚别担心了,孩子现在挺好的。伯母也很好,恢复得不错,估计过两天就能下床了。” 洛熙说着宽慰她的话。 可向晚依旧是闷闷不乐的,那个梦太过于真实,让她总有些惴惴不安。 “哥哥,沈逾白去哪了为什么不见他的影子?” 向晚佯装生气。 洛熙脸上笑的僵硬了一瞬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他现在公司里临时有急事抽不开身,所以回惊世了,但是临走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女,怕你无聊,还专门请来了你的朋友——柳云,说是一会儿就到了。” 说话间柳云就到了,她推开病房的门一下子扑倒,向晚的身上。 "向晚我好想你,听说你终于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宝宝,所以,我特意请假过来看你。" 向晚一见到柳云,脸上立马多了一丝喜色:“柳云,你这么忙,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向晚知道,柳云的工作一向很忙。 可是柳云却笑嘻嘻的:“还不是因为沈逾白给院长说了说好话?他说他的老婆生孩子了,他有事没办法陪她,怕她无聊,所以让我过来陪她……” 此时的柳云,还没来得及看沈逾白给她的留言,更不知道孩子已经被人抱走的事情。 自从沈逾白辜负了向晚之后,她已经拉黑他很久了!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红云。 虽然,生过了孩子,可她的身材、外貌还像是个小姑娘。 柳云一见就急忙打趣:“呦,晚晚你怎么还害羞了?!瞧瞧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向晚更加不好意思。 “你说你,没事老是胡说什么!” 向晚有些气急败坏。 可柳云却轻笑出声:“我没说什么啊,倒是有人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向晚轻轻地捶打她了一下,像是还击似的:“别说我了,你和林灼怎么样了?” 柳云一听说林灼,立马叹了口气:“唉,林灼到底年轻,不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们不合适……” 柳云还在叹气,可是没留意,一道颀长的身影竟然走了过来。 “谁说我们不合适?我到底哪点比你的心上人差?” 林灼心里生着一口闷气。 “当年,你喜欢的那个体育生,长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有你会喜欢这种没有涵养的人!” 林灼想起当初柳云对体育生的狂热,就觉得心口的嫉妒之火在燃烧。 柳云见他说自己的心上人,立马一百个不乐意了:“谁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那是身材魁梧,体格高大!哪像某些人,好像没长大似的!” 柳云不喜欢姐弟恋,虽然,她和林灼滚了很多次,但是,在她的心里,最喜欢的,永远是这种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 林灼眉毛紧拧,正要说话,就被向晚打断了:‘别说了!。别在病房里秀恩爱,心疼一下我这个病人好吗?’ 向晚知道,柳云牙尖舌利的,林灼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这话题说下去,实在是伤人心。 而且,可从她的角度看,林灼,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洛熙也连忙出来打圆场。 “林先生,我是晚晚的哥哥——洛熙,谢谢你这次和柳云一起来看她。” 洛熙绅士的伸出了手,和林灼握了一下。 林灼笑了笑:“洛总,好久不见了,久仰大名,你叫我林灼就好。” 洛熙也是笑,他借口和林灼说话,把他叫到了走廊里。 “林灼,”洛熙叫住了他:“我不知道柳云知不知道,安安,也就是晚晚的孩子,现在被沈家人抢跑了,所以,孩子不在医院里,如果晚晚问起来了,一定要想办法打掩护。” 林灼大骇。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会,是谁动的手?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林灼眼底浮现出一丝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家族之争,竟然会波及一个早产的孩子。 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于卑鄙。 洛熙脸上也是一片阴沉,眼睛里更是燃起了愤怒的火苗:“这件事,沈逾白已经只身去东南亚了,目的就是要保住孩子,保住沈氏集团。” “但是晚晚又刚刚生产过,估计会时不时闹着见孩子和沈逾白。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沈逾白让你和柳云来的原因。” 洛熙脸上浮现出一丝伤痛。 林灼了然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洛大哥,一会儿,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柳云说的,不会让她勾起向晚的伤心事的。” 林灼知道,刚刚生产后的向晚身体最是虚弱,不能受刺激。 两个大男人在此时达成了共识。 两个人相视一笑。 就在此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柳云的惊呼:“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第292章 我要见一见孩子! 洛熙和林灼一愣,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病房里,向晚捂着肚子,产后宫缩疼得她直不起腰。 柳云是妇科医生,在问清楚情况后,及时给向晚按了按肚子,又想了别的方法缓解。 洛熙和林灼见是生孩子方面的事,也不好意思在病房里待,所以,柳云一下了结论,立马出了病房门。 走出了病房,洛熙随手就给沈逾白打电话。 算算时间,他现在不仅到了东南亚,而且,应该已经到了缅甸。 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 沈逾白不知道是在忙什么,此时压低了声音:“大哥,晚晚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晚晚一切都好,现在还不知道孩子的具体情况。” 洛熙想到向晚如今的近况,不由得蹙起了眉:“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安安的踪迹?” 昨天,洛熙听从了沈逾白的建议,把边防的明哨都取消了,只留下了不少的暗哨,一旦有安安的任何踪迹,就会立刻行动。 “具体踪迹不知道,但是他正在谋划着把安安送出国,听说,就在这两天。” 沈逾白一直在边境苦守,他在蛇头的引荐下,在沈烨所在的工业园附近找了一家庄园,一直默默观察着,一旦发现安安的迹象,就会联系华国和缅甸当地的警方、军方,立马救人。 只可惜,安安始终没有出现。 “好的,有事联系,注意安全。” 洛熙和沈逾白简单说了几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 向晚等到疼痛缓解,整个人悠悠醒转的时候,看见柳云正坐在灯下,细心地给她擦着手。 “柳云……” 向晚有些感动,没想到最后最虚弱的时候,竟然是柳云来照顾她。 柳云嘻嘻一笑:“怎么,这就感动了?你也太容易感动了吧!” 说着,柳云轻轻地扶着向晚,把她身下的产褥垫抽了出来,又换上了一个新的。 还贴心地看了看出血量。 这些事,本来都是丈夫做的。 但是现在,沈逾白有事不在,向母又重病在医院。 在她身前伺候的人,竟然只剩下了柳云。 向晚想着,眼里竟然又起了水雾。 柳云注意到了,细心地给她擦拭掉:“别感动了,等我哪天生病住院,也绝饶不了你!” 柳云依旧是笑嘻嘻的,仿佛这些都不过是多么正常的事。 向晚却觉得过意不去。 “柳云,等哪天你生病了,我也这样照顾你!” “呸!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柳云用食指点了点向晚的额头。 她给向晚收拾着东西,心里却有些纳闷。不知道沈逾白到底是有什么急事要忙,在向晚这么需要关心的时候,不仅消失了,还找人想办法把她从京市喊了过来。 她刚要开口,却发现林灼走了过来:“柳云,出来一下,你的行李有个找不着了。’ 柳云皱了皱眉:‘找不着就再买一个,非得让我出去做什么?’ 说着,她瞥了他一眼,嫌弃的意味很足。 可林灼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眉宇间都是狡黠:‘你确定?’ 柳云一下子没了信心,总觉得林灼是在卖关子。 可她不喜欢被人拿捏:“确定!” 林灼一下子笑了:“那好,我帮你再买一个手办!” “站住!” 柳云一下子急了。 这个手办,是她的初恋秦深送给她的。 一直放了很多年,哪怕是出差,也形影不离。 但却一直被林灼视为眼中钉。 难怪他一听说买个新的会这么高兴。 “我的手办怎么丢了,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公报私仇,把东西弄丢了?!” 柳云叉着腰,眼睛里都是怒气。 可林灼却依旧是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出来看看?” “去!我一定得看看你是怎么把我的东西弄丢的!” 柳云转过身,拍了拍向晚的手:“我要去看看我的手办,你等我一会儿。” 向晚知道秦深在柳云心中的重要性,所以立马点了点头。 护士此时也走了过来,推着一个小餐车,上面都是洛熙给向晚定的晚饭。 护士麻利的给向晚洗净了手,又推来了一个旋转的小桌子,小桌子刚好比床高一点,向晚勉强做起来的时候,恰巧可以吃饭。 但是因着向晚身份特殊,护士只是把床摇了一半,就开始找来了勺子,喂向晚吃饭、。 向晚岁不习惯,但是比较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只得接受了。 吃了几口,向晚淡淡出声:“我的女儿安安,一直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她?” 正在喂饭的护士一愣:“安安?哪个安安?新生儿儿科里,现在没有这个孩子。” 向晚心里大骇,联系到沈逾白的突然消失,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混沌里清醒。 可她刚想开口问,就见洛熙跟了过来:“怎么没有?不过,不是沈安安,是洛安安……” 洛熙给护士了一个犀利的眼神,护士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低着头,沉默地给向晚喂饭吃。 向晚心里起疑:“哥哥,安安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几天,我都一直没见到她?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她?” 向晚看着洛熙,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个奇异的梦。 梦里,沈逾白一身是血倒在她怀里,身上的鲜血蜿蜒,流了一地。 “安安在重症监护室,自然见不到她,等她体重和身体的各器官发育成熟了,自然就会和我们见面的。” 洛熙依旧是安抚。 可向晚却怎么都不肯相信。她执意地要见安安一面。 “哥哥,即便是安安身体虚弱,可是,医院也应该会定期放开一定的时间让家长看不看孩子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远远地,隔着玻璃看看孩子就好,一定不会影响到医生的治疗的。” 向晚前所未有的坚持。 洛熙看出了向晚的倔强,他垂眸,想着说法。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第293章 你是谁! “放我过去,我要去见见我的女儿!” 洛归帆守在门外,执意要进去看看向晚。 这几天,他在向母、向晚和孩子之间来回奔波。 结果,三个人谁都没见到。 这会儿闹着要去见向晚。 “不好意思,洛先生,没有夫人的同意,我们是不能放你进去的。” 门口的保安都是沈逾白留下的,24小时保护向晚的安全。 没有向晚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就是医生,也只能是那几位常见的人。 洛归帆看着眼前六亲不认的保安,心里更气:‘我是她的亲生父亲,难道我也不能见她吗?’ 可保安却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好意思,夫人不想见你。” 保安知道,向晚的这次早产和洛归帆有间接的关系。 洛归帆猛然听见保安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向晚在屋里开了口:“让他进来吧。” 洛归帆心里一喜,冷冷地看了保安一眼,想给他一个白眼,却发现保安只是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给他开了门,仿佛刚才的阻拦不存在似的。 洛归帆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匆匆走进病房里:“晚晚,你现在怎么样了?” 向晚本来因为孩子的事在伤心,刚才听见了动静,也忍不住从他这里套话:“洛先生,你有没有见到安安?” 洛归帆见向晚依旧称呼他“洛先生”,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不少。 他想到费了很大劲,也没见到孩子,也有些不安:“没有,不过,我问过了,她一直在医院里做治疗,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了……” 向晚听了洛归帆的话,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洛熙抬眸看了二叔一眼,没想到二叔竟然误打误撞,解决了这个难题。 “二叔,你这段时间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在外面奔波?不怕二婶知道了生气?” 洛熙走到洛归帆面前,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找个借口快点走。 他怕洛归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说出的破绽就越多。 可洛归帆却像是没看懂他的意思似的,继续埋头苦说:“晚晚,我知道,你恨爸爸,之前,也确实是爸爸对不起你,现在,爸爸老了,也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洛归帆看到女儿生了孩子,觉得养儿方知父母恩。 向晚她总应该知道现在他的心情。 可向晚听了洛归帆的话,只是冷笑:“你言重了,我从来都不恨你。只是,我没有爸爸,以后,你也不要以我的爸爸自居。” 洛归帆听得心里难过:“晚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可是,没关系,我觉得过一段时间,你总会明白我的。现在你也有了孩子,应该知道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在你小的时候,爸爸也是竭尽所能、宠你、爱你的……” 洛归帆试图说起向晚童年的事,唤起她曾经的回忆。 可因为他自己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从前的事,所以,只是隐约知道,他也曾很爱向晚,可是具体的事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向晚仍是冷笑。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这个男人曾经在她的年幼的时候,给她了无尽的关爱、 她在他的守护下,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七年时光。 可是一朝失踪,留给她的却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尤其是,他认错了人,让她在密室里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又伤了腿……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如何原谅他? 就在此时,门外再一次响起了吵闹声。 竟然是顾青樱的声音。 她正在门外叫喊:‘归帆,你是不是来看晚晚和姐姐?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这是我给晚晚熬的鲫鱼汤,听说最下奶了……’ “归帆,你在里面做什么啊,还不出来帮我一把,你看这些保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真是要把我吓死!” “你快来……” 她响亮的声音透过了病房门,清晰地传到了病房里。 向晚听见“下奶”两个字,想到见不到的孩子,一时间脸上泪如雨下。 “哥哥,我不想见她!” 向晚不想见这对让她从心里就不喜的夫妇。 洛熙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温柔可亲的二叔二婶,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个比一个不可理喻。 他正要起身去安抚二婶,却听见柳云的声音。 “这是哪位啊?难道不知道,产妇在前一周不能喝荤汤吗?” 柳云看着顾青樱碗里的鲫鱼汤,眉头紧皱:“再说了,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不怕影响晚晚休息?” “哦,我忘了,你不是晚晚的亲娘,也没有生产过,所以,自然不懂这些,不好意思……” 柳云的话,像刀子,狠狠地扎在了顾青樱的心里。 顾青樱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恨意。 她咬紧了牙:“你是什么人,怎么管的了这些?” ''我虽然不是晚晚的亲娘,但到底是一位长辈,怎么能忍你如此羞辱?'' 顾青樱虽然喜欢在洛归帆面前扮柔弱,可她本身不是一个娇滴滴的人。 骨子里的狠厉一直被她深藏于心。 “我呀,”柳云轻巧的转了一下身:“我可不是晚晚的什么拐弯长辈。但是,我就是能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而且,是被人好好地,请进来!” 说着,她大摇大摆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顾青樱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此时的她恨不得上前亲手撕了柳云。 可她却被保安牢牢地拦住了。 “不好意思,没有夫人的吩咐,谁都不能进!” 保安孔武有力的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守在医院门口。 “放我进去!我是洛家的二夫人,你们岂能拦我!” 顾青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李连枝。 她一想到洛归帆和李连枝接触,心里就无比的慌乱。、 “归帆,你还不出来救我?” “归帆……” 洛归帆本来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可是这会儿顾青樱把门口搅合得翻来覆去的,乱成一麻。 他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久待。 所以,立马起了身、 “晚晚,对不住,你婶婶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洛归帆还要说些什么,却见洛熙上前,“二叔,还是早点走吧。别打扰了向晚休息……她刚生完孩子,也够累的了……” 洛归帆还要说话,却见门口传来了一阵骚乱…… 第294章 孩子不见了! 保安死守在门口,没想到,顾青樱竟然找了四五个帮手要闯进去。 “说过了,这间病房没有夫人的允许,你们不许进去!” 沈家找来的人,都是练家子,见有人硬闯,也丝毫不肯退缩。 洛家的帮手也不是好惹的,一时间,竟然在门口互殴起来。 现场乱作一团。 顾青樱见保安和帮手撕缠在一起,想趁保安不注意,偷偷闯进去,却发现,保安脑袋后面像是找了眼睛一样。 他一下子放倒了眼前的帮手,又快速冲到门口守住了门。 顾青樱怒目圆睁,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大门突然打开了。 洛归帆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青樱,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对顾青樱的不满。 他惊讶地发现,现在的顾青樱已经远远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温柔和顺。 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洛归帆徐徐从屋里走出。 他的身后站着洛熙。 洛熙扫视了一眼顾青樱找的帮手,他们立刻低下了头,个个都不敢和洛熙对视。 顾青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病房,她想知道,李连枝在不在里面。 等到看出来里面没有任何李连枝的影子,心里才放心。 可她的面上仍是一脸委屈:“归帆,洛熙,我只是想看看晚晚,给她送一点下奶汤,可谁知门口的保安竟然不让我进,我也是怕出什么意外,才……” “不让你进是对的!”洛归帆沉着声:“你看看因为你的到来,现在多么混乱!这让晚晚如何休息?!” 顾青樱只觉得心里的委屈更甚:“归帆,我来这里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这么怪我?” 洛归帆看着乱成一团的现场,心里更觉烦乱:“既然是好心,不让你进来,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又为什么非要找人进来?” “我这不是~” 顾青樱眼睛里闪过一丝躲闪。 洛熙却不想再听他们在这里纠缠。 率先开口:“二叔,二婶,有事还是回家说吧,晚晚还在休息,有什么事或者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洛归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可面上依旧是冷意。 闹到现在,他也觉得不体面。 正准备和顾青樱一起回家。却发现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个人,趴在顾青樱的耳边嘀嘀咕咕,好像在说些什么。 顾青樱脸上闪过惊讶、犹疑。 她脸上的神色变换极快。 洛归帆捕捉到她的变化,适时出声:“青樱,又怎么了?” 顾青樱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纠结要不要说。 可洛归帆却有些等不及了:“青樱,到底怎么了?” 顾青樱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归帆,不好了,晚晚的孩子找不到了!” “什么?!” 洛归帆的声音一下子收紧:“什么叫孩子找不到了,你说清楚!” 他太过于惊讶,似乎很难想象到,一个孩子竟然会在医院里凭空失踪。 洛熙更是惊讶,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二婶捅了出来。 他急忙走到顾青樱面前,“二婶,孩子的事不要乱说!” 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警戒的意思。 如果,顾青樱是个聪明人,那她应该很轻易就能读懂他的意思。 可顾青樱却偏偏好像是大脑糊涂了一样:“我没有乱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晚晚的孩子就是找不到了,已经丢了好几天了!” “什么?” “洛夫人,你说什么?!” 向晚被柳云搀扶着,她恰巧走到门口。 此时,听清楚了顾青樱的话,她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我的孩子怎么了?你说,你快说呀!” 她顾不上刀口的疼痛,她快速走到顾青樱面前,拼命摇晃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孩子怎么了?” 柳云面上满是不忍,她扶住了向晚:“晚晚,别急,估计是误会,没有的事!” 说着,她给顾青樱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改口。 可顾青樱却好像没看见似的, 一脸真诚。 她刚想说话,却见洛熙拦过了话题。 “二婶,你不是听错了吧?” 他走到顾青樱面前,暗示的意味很浓:“估计是二婶听错了。” 洛归帆此时也反应过来:“就是,晚晚,你婶婶听错了。压根没有的事,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做好月子是最重要的事。” 向晚却觉得此时心里一片清明。 到了此时,她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所有人都不让她见孩子。 “我要听实话!” 向晚怎么都不肯相信。 顾青樱脸色犹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晚晚,孩子不见了,有人说,她刚生下来没多久,就不见了……” “安安……” 向晚的脸瞬间白得吓人。 她的身形摇摇晃晃,整个人站立不稳,好像断了线的风筝,风一吹就能倒下。 柳云看得心里发慌:“晚晚,你镇定一点,沈逾白已经去找安安了,这两天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向晚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沈逾白呢,我要和他联系!” “晚晚,你先回病房,逾白的事,一会儿我单独给你说。” 洛熙语气轻轻。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临进病房的时候,又冷眼看了一下二婶,只觉得,自从二叔和向晚相认以后,二婶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对向晚母女有着莫名的敌意…… 洛归帆也一脸急切地拥着向晚。 看见她神色恍惚,只觉得心口的肉好像被人用刀一块块旋下来似的。 向晚没再挣扎,她步履缓缓地走到病房里,还没走到病床上,一个闷头,就栽了下去。 柳云急忙搀扶着她躺到床上。 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又为她做着缓解措施:“晚晚,晚晚……” 洛归帆更是急得六神无主:“叫医生,叫医生!” 第295章 逾白,好久不见 医生手忙脚乱地赶过来,和柳云一起,给向晚做着抢救措施。 过了一会儿,向晚悠悠醒转:“安安,安安……” 柳云握住了向晚的手:“晚晚,沈逾白已经在找安安了,刚刚已经联系过了,沈逾白一会儿就和你联系……” 医生见向晚清醒,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后,很快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向晚、柳云、洛归帆和洛熙。 洛熙看了一眼洛归帆:“二叔,二婶还在外面等你,现在晚晚已经醒了,,你还是和二婶一起走吧,也好让二婶放心!” 洛熙知道,沈逾白的去向必须保持神秘,否则,他不仅救不出安安,还会有生命危险。 洛归帆知道洛熙有事情瞒着他,也不再纠结,只是叹了口气:“晚晚,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洛叔叔的永远等着你。” 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关切。 向晚眼角有泪水划过,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洛归帆再一次叹了口气,随后,轻轻关上门走了、 柳云在路上也听说了沈逾白找孩子的事,但是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洛熙把洛归帆赶走,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多是要瞒着人的。 索性,也找了借口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洛熙和向晚两个人。、 洛熙看着泪痕满面的向晚,轻轻叹了口气:“晚晚,这件事,很复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哥哥你快说……” 向晚只觉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等到洛熙把一切都告诉向晚的时候,向晚眼睛里再一次泪光闪烁。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掺杂着家庭争斗。 可她一想到那个命苦的孩子,心里就像是被人剜了一样。 “哥哥,我要去东南亚,我要去救我的孩子!” 向晚像是狠下了心。 “别闹了!” 洛熙疾言厉色。 “缅甸是什么地方!” “你刚生完孩子才几天,你觉得你到那以后,能帮上什么忙?” 洛熙眸色里满是阴暗。 “这一趟,就连逾白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更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向晚听见洛熙这么说,哭得更是稀里哗啦。 她白嫩的脸上满满都是斑驳的泪痕,声音更是呜咽,如泣如诉,不绝于缕。 洛熙看着向晚哭成这样,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重,他试着放缓了语气:“你还不相信沈逾白吗?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败绩?再说了,对方是他的爸爸,也是孩子的爷爷,他们难道还会丢了命不成?” “倒是你,沈烨一向不喜欢你,你若是去了MD,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洛熙拿出纸巾,轻轻替向晚擦拭了眼泪:“我和逾白约定好了,晚上七点,他会固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如果有什么事,也会在电话里面和我说,我在国内,他在国外,我们相互配合……” 正说着,沈逾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洛熙一见是沈逾白的电话,连忙接通,又刻意调高了一点声音:“逾白,你在那里怎么样了?” 沈逾白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我这里还是风平浪静的,但是我接到线人的消息,今晚,沈烨那边会有人进来,听说是有一个孩子,估计是安安。” 因为这条信息,沈逾白睁了一天一夜的眼睛,生怕错过了相应的车辆。 向晚一下子激动起来:“逾白,确定是安安吗?” 沈逾白一愣,没想到,向晚竟然会在电话彼端,还知道了这件事。 “晚晚,你怎么?” “快回答我,是不是安安?” 向晚语气急切,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安安能不能平平安安解救出来。 沈逾白揉了揉眉心。 虽然此时,他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今晚到沈烨庄园的人是安安,可此时,也不得不违心地说是。 “晚晚,你别担心了,十有八九是安安,我已经打听过了,也许这几天,我就能把安安救出来了。” 向晚听见沈逾白这样说,眼睛里的泪水大滴大滴落下,她缓了缓神,心里的积郁稍稍平复:“逾白,你也要注意安全……” 沈逾白闷声嗯了一下,胸腔里有无数情绪凝聚。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不远处的庄园。 此时此刻,在夜幕的遮挡下,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熟睡的雄狮。 静谧、祥和。 可沈逾白知道,那只是假象。 嗜血才是它骨子里的残暴。 洛熙见向晚情绪平复,急忙把手机接了过去:‘逾白,今晚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沈逾白抽出了一支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晚晚怎么知道了安安失踪的事?’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心疼和不忍,洛熙听得心里难过,正要回答,却见沈逾白又开口:“算了,别管为什么,把向晚看好了,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沈逾白此时已经是分身乏术。 只身前往MD,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都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我知道。” 洛熙多少有些愧疚,事情到了现在这一地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在商洛那里留了一份遗嘱,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把它交给向晚。” 沈逾白嘶哑着声音。 洛熙听得心里一震:“沈逾白,你……” 他想说你必须活着回来,可是看了一眼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向晚,还是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我知道了。” 洛熙语气深沉:“这里的事,你都放心吧,注意安全……” 沈逾白笑了笑,挂了电话。 他继续在瞭望室里监视着对面的一切。 过了两个小时,MD的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一名男子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沈先生,对面传来了消息,说是两个小时后,会有一批货到,但是听说里面有一个小孩!” 沈逾白心里一喜。 “继续观察,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报备。” “是!” 沈逾白交代过手下,继续一眼不眨地看着对面、 这些人是柳泽的蛇头帮忙找的,说是很靠谱,再加上,只认钱。 沈逾白虽然也带地有一些保镖,但是毕竟没有他们对当地熟悉,所以很多侦查的事,都交给他们去做。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男人再一次出现了。 “沈先生大约一百多公里外有一辆货车,据说是圣世庄园的,您看要不要拦截?” 沈逾白眸色暗了一下,快速地看了一下当地的地图。 他飞快地标记着路线。 最后决定在二十多公里外的山谷进行伏击。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出车上的小孩,而且不能伤到她! 解救活动很是成功。 两个小时后,沈逾白带着人马聚集在山谷上,等到车辆经过的时候,快速拦截。 因为沈逾白这边带的人多,所以,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对面就直接投降了。 沈逾白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耐不住想要见到安安的急切。 他快速走上车,想要快一点看到孩子。 可是打开了车门,却发现车里只有密密麻麻的货物,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是一把小心翼翼的解开货物,发现都是一些水果。 “上当了!” 沈逾白心里惊呼。 他正要转身,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其中,最为夺目的,正是沈烨! “逾白,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远,到MD来?” 沈烨满脸笑意,他捋了捋唇边的胡子,脸上都是狡黠。 沈逾白回看了父亲一眼:‘我到这里,看看父亲,看看您过得怎么样?’ 现场的人,一听说沈烨竟然是沈逾白的父亲,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对,竟然是父子。 “逾白,为父身体好着呢,你弟弟的身体也不错,至于安安,现在在国内,很安全。” 沈烨一步步走向沈逾白:‘我早就想到,你会来这里,可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走吧,逾白,到我们的庄园里坐坐,我想你会喜欢的……” 沈烨说着,给手下人了一个示意,想要抓住沈逾白。 就在此时,沈烨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 第296章 是亲是疏? 蛇头带着少数人,从不远处闯了过来。 “沈先生,快走!” 蛇头的夫人曾经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车祸,伤到了腿,过往的路人都害怕麻烦,不敢送她上医院。 是柳泽不怕麻烦救了她、 后来,医生说,如果晚一会儿,孩子也有可能会早产。 所以,蛇头和柳泽的关系极好,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他的恩情。 现在,沈逾白被困,哪怕他背水一战,也要竭尽全力救出沈逾白。 只可惜,他带的那些人马和沈烨的相比,实在是九牛不值一毛。 这次行动,沈烨是特意精心为沈逾白准备的。 所以,即便是蛇头努力撕开了一个口子,也迅速地被解决了。 沈逾白沉默地看了一眼正在竭尽全力救他出去的蛇头,又看了一眼,正一脸笑意,胸有成竹囚禁他的父亲。 那一刻,他的脸上满满都是复杂,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眼睛里划过。 “胡工,你走吧。” 也许是看出了蛇头救不出他,又或许,沈逾白心里有别的打算。 他悄然出声,示意蛇头离开。 蛇头眼里都是震惊:‘沈先生,庄园很危险,你确定吗?’ 沈逾白听到“危险”两个字,很轻很轻的笑了。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恨不得立马把他正法的父亲,又看了一眼,虽然不认识,却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于水火的蛇头,只觉得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亲,什么是疏? “你走吧,他好歹是我父亲!” 沈逾白随手抽出一支香烟,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点燃。 晦暗不明下,他的脸也是神色莫辨的。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沈逾白扔了手里的枪支。 沈烨看着他这副识时务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逾白,你能想清楚最好,我们父子一场,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沈逾白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似乎对生死全然不在意。 又或者,压根不相信沈烨所说的话。 蛇头见沈逾白执意如此,也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只是默默收了东西,带着兄弟们一起走了。 沈逾白还带来了一批人马,一见沈逾白投降,他们也立马投了降。 沈烨刚想把他们都押起来,却听见沈逾白再次开口:“放了他们,他们只是我雇来的人,没必要扣押他们。” 沈煜见沈逾白接二连三要求放人,心里顿时不满:“爸,别听他的,刚才放走了一批人,这批人不能再放了。” 沈烨却笑着看了儿子一眼,“既然逾白说了,你们就走吧!” 沈煜看着那些争先逃跑的人,语气里都是不满:“爸!” 可沈烨却依旧是笑:“放心,煜儿,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你哥哥的心腹……” 沈逾白脸色依旧阴沉,他没说只言片语,只是默默坐上了沈烨的车。 回去的路上,沈逾白、沈烨和沈煜坐同一辆。 三个人一路沉默、 过了许久,沈煜终究沉不住气:“爸,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出继承人的位置?” 沈烨淡淡地看了沈逾白一眼,发现他此时眼睛紧闭,正在闭目养神。 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沈烨眼睛里的赞叹又多了一点。 他看了一眼沉不住气的沈煜,心里叹了一口气。 “逾白,你说呢?” 沈逾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煜和沈烨,嘴角的笑意冷然:“我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把安安还给向晚,我就会让出继承人的位置。” 沈煜想起那一晚,莫云烟的承诺,眼睛里都是难耐的火:“爸,把那个丫头片子还回去吧,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逾白眸光紧了又紧:“对我的女儿放尊重点!” 沈煜看到沈逾白眼睛里的寒芒,只觉得身上打了一个哆嗦,可他还是死要面子:“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还不让说了?!” 沈逾白眼睛里寒光毕现,他猛然出手,直接用手扼住了沈煜的脖子。 强大的窒息感让沈煜顿感恐惧:“咳咳咳……” “爸爸,救我……” 沈烨瞄了一眼沈逾白,眼睛里都是威胁:“逾白,快放手!” 正在疾驰的汽车猛然停下,司机拿出了手枪,隔空对着沈逾白。 可沈逾白却丝毫没有退缩:“道歉!” 他的手依旧像是一把钳子,狠狠地卡在沈煜的脖子上,并没有因为枪的出现而松开。 沈煜已经被扼得喘不过气。他拼命拍打着沈逾白的胳膊,想要让他松一些。 可沈逾白却丝毫不松手,他毫不畏惧头顶上的枪,只是冷冷地重复了一遍:“道歉!” 沈煜无奈,只好哑着声音:“对不起……” 他刚刚说完,沈逾白的手就松开了。 沈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沈逾白的武力值并不输于任何一个安保高手。 沈烨眼睛里都是心疼。、 他从前排探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煜脖子上的伤,脸上寒气更盛:“逾白,你下手也太狠了些!他不过就是说了一两句话而已,你竟然把他的脖子掐成这样!” 沈烨说着,脸上的狠厉卷土重来,再一次覆盖在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沈逾白眼皮未抬:“安安是我的想心头肉,我不许任何一个人说她!” 沈烨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沈逾白在借机警告他! 让他不要妄想动她一下! 沈烨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就尽快让出继承人的位置,你们一家三口,也能尽快团聚!” 沈逾白侧脸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波光流转,很是流光溢彩,颇有沈烨年轻时的风采。 沈烨竟然不由得心软。 他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到底是老了,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狠心!如果是曾经,那沈逾白一定……” 还没想清楚,却听见沈逾白开了口: “我的要求也简单,安安平平安安的还给向晚,我就让出来!” 孩子是沈逾白的底线。 沈烨笑了笑:“当然,不过,我们必须在交接仪式上,一边交接位置,一边交接孩子!”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沈烨看着沈逾白,眼睛里精光闪过。 第297章 安安回归 “退让后,你带着你的母亲,彻底地离开沈氏集团,不得沾染任何和沈氏集团有关的生意。如果,你想当医生,还可以继续当医生。” 沈烨想到了退让以后,沈逾白如果心怀怨恨,和对手联手针对沈氏集团,那以后沈氏集团估计还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沈逾白听见沈烨提出这个要求,冷漠地笑了笑,似乎丝毫不意外沈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沈烨看见他笑容里的讥讽,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儿子太过于苛责,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忍。 “逾白,我这是为你好,只有你彻底远离了沈氏集团,你们兄弟二人,才有可能和睦。” 沈烨目光幽深。 沈逾白依旧是淡然和冷漠。 早在很多年前,当他看见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费尽心思,想要杀掉他时,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就已经死了心。 他轻轻扯了一下唇角,眼睛里的淡漠和嘲弄赤裸裸:“没想到,父亲竟然也会有考虑兄友弟恭的一天……” 沈烨呆愣了一下。 他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沈逾白再一次提出了一个要求:“父亲,我想知道,我妹妹沈瓷是怎么死的?” 沈逾白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烨,“我不信当年的凶手会误杀了人!还有莫云烟,为什么不敢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沈烨再次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逾白,你妹妹的事就是警察当年查到的那样,就是一件绑架导致的意外!如果你非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那我只能说,你最后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沈逾白再次勾了勾唇,他的眼睛里都是凉薄。 “想要我彻底退出商界,我必须知道我妹妹的死因!” 沈逾白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空气立马变得沉默。 沈烨看着一脸倔强的儿子,笑意僵在脸上,他转过身,不再和沈逾白说话。 沈煜看着和父亲博弈的沈逾白,脸上满满都是不满。 可他想到刚才沈逾白的举动,最后还是把不满咽了下去。 一到庄园,沈逾白就被人送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他的手机、手表一律被摘除。 就连行踪,也被沈烨派的人,严密监视着。 可让沈烨惊讶的是,沈逾白竟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丝毫没有任何要打探庄园或者逃跑的意思。 每天除了用别人的手机和安安视频,对别的事,竟然丝毫不感兴趣。 沈烨觉得意外。 他故意跑到沈逾白的房间里,想要一试究竟。 可到了房间,却发现沈逾白睡意沉沉地躺在床上,精神萎靡。 似乎身上的脊椎骨已经被人剥夺了。 留下的,只有行尸走肉。 沈烨心里惊叹,可是心里却觉得莫名的放心。 之前,他总归是忌惮着儿子的优秀,而今,看见他浑浑噩噩,心里的石头,竟然落了地。 “没事不要看他那么紧,让他出来转转。” 沈烨淡淡叮嘱了一句,随后离开了。 “是!” 佣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逾白有机会到院子里转一转,看一看。 有的时候,还可以和被骗到这里当苦力的保洁阿力说两句闲话。 只是每一次说话的内容,都会被人记录下来,交给沈烨。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沈烨渐渐对沈逾白放了心。 很快就到了,要举办交接仪式的前两天。 沈逾白和沈烨已经简单沟通过了交接要求。 可沈家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沈老爷子仙逝,所有的沈家子孙回去奔丧。 否则,就不被认可为沈家子嗣,更不会有任何的继承权! 沈烨和沈煜虽然在夺权中失败,但是终究也是沈家人。 沈权身死,他们也必然是要回国的。 可交接仪式,却要因此而耽误下去…… 沈烨一想到这,就觉得夜长梦多。 “逾白,如果你想见安安,那你现在就签了这份合同!” 沈烨拿着拟定好的继承权交接合同,逼着沈逾白在合同上签字。 沈逾白静静浏览了一遍文件,眉宇里几道精光闪过。 可他却还是一片镇静。 他要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安安被送到向晚手里,否则这个文件,他不签! 沈烨早有准备,直接大手一挥, 房间的电视显示屏上,一个娇小的孩子被人抱着,郑重地抱给了向晚。 向晚眼含热泪,面露欣喜地接过了孩子。 沈逾白痴痴地看着电视屏幕上向晚那一张绝美的脸。 她瘦了很多,两颊凹陷,却衬得那双眼睛很大很大。 沈逾白眼睛里都是贪恋。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要和向晚视频,要她亲口给我说,孩子已经抱给她了!” 沈烨笑了笑。 直接让人拿来了沈逾白的手机,和向晚视频。 如今,他在他的手里,他不怕沈逾白不签字。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沈逾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声音竟然不自觉发抖:“晚晚,你接到安安了吗?” 向晚看着沈逾白那一张长满青色胡茬的脸,眼里不自觉流出热泪:“逾白,孩子回来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逾白刚想开口,手机被人挂掉了! “逾白,该签字了!” 沈烨静静地看着他,语气里都是不被人拒绝的威压。 沈逾白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似乎想从手机上去感知妻女的温度。 待确定女儿平安,他没有犹豫分毫,直接就签了字。 “父亲,我已经签字了,你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回沈家奔丧了?” 沈逾白眼睛里都是伤痛、 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又尽心培养,如今,听闻他骤然离世,自然心里悲痛、 沈烨看了又看沈逾白眼睛里的伤痛,语气低沉:“回,我和你弟弟还有你,我们一起回去!” 沈逾白握紧了手中的签字笔,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沈烨! 他终于要踏上华国的故土了! 因为沈逾白签了字,沈烨很放心,所以回去的行程非常快,他们直接坐了私人飞机,径直回了京市。 到沈宅的时候,沈家一片缟素。 到处都是披麻戴孝的人。 大家乱作一团,丝毫没有了曾经的秩序井然。 沈烨看着这一团乱象,心里一喜,他就知道,沈家没了他,一准会乱! 可面上却还是不得不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哭着跑到沈权的房间里,想要抱着父亲的遗体狠狠地哭一场。 可谁知,到了房间,竟然发现了一件大事! 第298章 真相! 卧室里,本来应该停放着沈权遗体的床上,竟然空荡荡的,上面空无一物。 沈烨心里大骇,急忙叫来管家:“福伯,我爸爸呢?他的遗体在哪?” 福伯看了沈烨一眼,随后低下了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孽子,你是在找我吗?” 已经“死去”的沈权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边被沈逾白搀扶着,另一只手拄着拐杖。 虽然病了许久,身体有些瘦弱,但是面色红润,看着精神依旧矍铄。 沈烨惊诧道:“爸,你怎么还活着?!” 他怎么都没想到,中了毒的沈权竟然还能行动自如地站在他面前。。 沈权走到沈烨面前,举起拐杖,狠狠地在他的身上敲了一下。 沈烨吃痛不已。 可沈权却好像还未解气,他狠狠地瞪了沈烨一眼,眼睛里露着凶光。 “孽子!我死了就陈你的心了!” 沈烨脸上闪过一阵慌乱:“爸,怎么会呢,看见您好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你高兴什么?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吗?” 事到如今,沈权已经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爸,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什么下毒?您难道不是生病吗?” 沈烨脸上满满都是无辜。 “爸,爷爷死了,沈家是……” 刚和莫云烟鬼混完的沈煜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了健健康康、完好无伤的沈权,他脸上的惊喜变成了惊恐。 “你?你是人是鬼?” 沈煜惊恐地指着沈权,“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混账!” “放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烨把沈煜拉在身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给你爷爷道歉。” 沈煜一脸慌张,他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爷爷……” 说完就站在沈烨身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沈权静静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目光从沈烨、沈煜、香蕉的脸上划过。 “沈烨,沈煜,说说吧,我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沈权命人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好好说!” 沈烨还存着侥幸心理:“爸,你让我说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沈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久经沙场”,寻常的问话说从他的的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信息的。 他把对象放在了沈煜身上。 他的目光好像火焰,一寸一寸点燃了沈煜的皮肤:“沈煜,你说!” 沈煜瞬间汗如雨下。 他的脸上除了有唯唯诺诺,还有惊慌失措:“爸?” 他看了沈烨一眼,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可谁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死死按住了他。 那个保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沈煜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哎呦,我的胳膊!爸,救我!” 沈烨看了一眼正在拼命嚎叫的儿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爸,纵然煜儿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啊!” “呵,亲孙子?!” 沈权脸上满满都是讥诮。 “我没有像你们这样谋害自己的父亲、爷爷的子孙!” 沈权举了一下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还不快说你们是如何给我下毒的?” 沈权已经耐心耗尽。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生气和伤心,他俯着身子,重重地咳嗽着。 沈逾白赶紧给爷爷沈权端上来一盏参茶:“爷爷,您慢一点,注意身体。” 沈权看了眼从小孝顺的孙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 “逾白,最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你把公司管得很好,我很放心!” 沈烨押了一口参茶,他的咳嗽平复了很多。 “爷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逾白的脸上没有任何骄傲的神情。 沈权满意的看了沈逾白一眼,脸上都是笑意。 他们祖孙二人,看着很是温馨。 这一幕,刺伤了沈烨和沈煜的心。 “爸,我才是您的儿子,您为何如此偏心?” 沈烨声嘶力竭,他双目通红。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沈权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伤痛。 “逾白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可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他的?你不爱林芝,爱外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闹出了儿子,甚至,还动不动想要因为她杀了逾白!” “曼曼才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烨一听见父亲说苏曼的不好,立刻梗着脖子和他吵。 沈权被气地捂住了胸口。 “沈烨,你真是瞎了眼,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你可知你只是她其中一个目标!” 沈权怒气冲冲地看着沈烨,“还有,这些年,如果不是我护着逾白,你还有这个儿子吗?” 沈权满满都是痛心:“到了现在你还要为了这个儿子,亲手杀害你的父亲!沈烨,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烨听了沈权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足足笑了四五分钟,才停下。 可是再抬头,他的脸上竟然满满都是泪水:“父亲,你问我有没有心!你有吗?!你把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了沈逾白你可曾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 “这些年,你有为儿子想过一星半点吗?” “林芝当初和人苟且偷情,生下了孽障,这些事你不是不知情,可你,为了沈氏集团的利益,逼我和她结婚!” “这些年,你想过儿子的苦吗?” 沈烨说着,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有了点点泪光。 看得出来,这些年,他也过得很压抑、 沈权满满都是痛心疾首。 “你还好意思说,你信了贱人的诡计,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老婆逼疯,你是个人吗?” 沈权说着,又不解恨。 拿出拐杖再一次重重敲在沈烨的身上。 “你胡说,那个孽畜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沈烨像是突然疯魔了一样,满脸都是痛苦:“你在胡说八道,我不信!我不信她是我的女儿!” 沈逾白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疯魔的男人,目光依旧平静,可是平白无故地,竟然让人觉察出一种难过的味道。 “这份资料你看看!” 第299章 真相大白 沈逾白静静的递给自己的父亲一份亲子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沈瓷系沈逾白亲生女儿。 苹果接过亲子报告,把那几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 越看他的手越是哆哆嗦嗦,颤抖得厉害。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苹果方寸大乱,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亲手杀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初我明明看到的,我明明看到的。” “曼曼不可能骗我,这一切一定是你的诡计。” 沈烨大手指着沈逾白,眼睛里都说憎恶。 “不可能快告诉我,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 沈逾白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疯魔的父亲。 他的眸子清凉如水,照出沈烨的疯魔。 “是你,亲手杀了我妹妹!” 沈逾白静静看着沈烨,眼睛里闪过多种情绪。 可最终,还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的眸子清亮得像是一滩池水,却恰巧能照进他的心里,照出他的污浊。 “沈逾白,你在骗我!” 沈烨依旧不肯相信。 “呵,真是贼心不死!” 沈权再次拿出拐杖,敲了沈烨一下。 沈烨的脸上立马出现了青紫色的痕迹。 “把证人带上来!” 沈权愤然地甩过脸,不去看沈烨一眼。 不一会儿,就有人被带上来了、 沈烨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照顾苏曼的徐妈。 此时此刻她正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徐妈,怎么会是你?” 沈烨脸上都是震惊。 徐妈浑身抖如筛糠。 “说说吧!” 沈权语气平静,面容不怒自威。 “是,老爷。” “当初,是苏曼小姐让我想办法找来了一个男人,故意去勾引林芝太太,想让她犯错误,好成功上位。可是林芝太太不上当,一直拒绝。没有办法,苏曼小姐就设了一个故意灌醉了少奶奶,做出了她和人苟且的假象。” “其实,那一晚,和太太在一起的人是您,”徐妈喏喏地看了一眼沈烨:“那一晚,苏曼也灌醉了您,您把太太当成了苏曼。后来,就有了沈瓷小姐……” 沈烨听着别人说着当初的一切,只觉得目眦尽裂!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刁奴,在胡说八道!” 沈烨依旧是不相信! 可就在此时,有一个人跪了下来。 正是苏曼当初指认的林芝的姘头。 沈烨多次想杀了他,可却被人保护了起来。 “当初,我和沈夫人的事,是清白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碰到沈夫人的一根头发。” “一直以来,沈夫人心里只有您,所以,她从来不肯让我碰她一下……” 男人静静地说着,他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在沈烨心里炸开。 “不可能,不可能……” 沈烨面容崩溃,可他怎么都不肯相信…… “孽子!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沈权恨不得剖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些人的话你都不相信。那你就好好听听你心爱的女人是怎么说的吧。!” 说着沈权命人把一段视频播放出来。 视频里苏曼的声音清晰可闻。 “徐妈事情有没有办妥?沈烨有没有相信林芝出轨的事情?” 苏曼语气焦急。 “相信了。沈副总现在已经相信他太太出轨的事情了。只是!” 徐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苏曼接连追问。 “只是沈太太又怀孕了。而且是沈副总的孩子。” 视频里,徐妈一脸忐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魔的女人。 “什么?”苏曼一脸震惊。 他的手紧紧握着水杯,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容易怀孕。一晚上。就怀了孽种。这怎么能行?这样我的煜儿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苏曼脸上闪过狠厉:“一定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孽障除了!” 徐妈脸上满满都是不忍,“太太这样不好吧?万一沈副总知道了……” 听见徐妈这样说,苏曼握紧水杯的。手又松开。 “那就让沈烨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吧。这样谁都怪不了。” 徐妈望着眼前像魔鬼一样的女人,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视频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一段视频播完,沈烨好像被人抽走了骨头,全身瘫软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相信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魔鬼。 而一个爱了自己多年的女人竟然被自己逼成了疯子。 “瓷儿!我可怜的女儿!” 沈烨再也受不了良心上的折磨。 他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我真不是人,我怎么能这么对我自己的孩子?我竟然命人亲手杀了她?!” 沈煜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 他目瞪口呆,只觉得天好像塌了。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母亲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 “爸,冷静一点。” 他沉默良久。才说出这一两句安慰人心的话。 可这话实在是太轻飘飘了,它落在地上,谁也听不到心里。 神权看着眼前这个后悔不已的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偏护逾白了吗?” “如果我不护着他,你个女人。还会挑唆你,去杀了苹果!到时候你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自从刺耳出事以后,我就把苹果当成了继承人?因为我这是在赎罪。在沈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赎罪!替你赎罪!” 沈权说着,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出。 “烨儿,你现在后悔了吗?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沈烨听着父亲的话,疯狂地撞着墙,打着自己的脸。 此时他已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风度和意气风发,有的,只有狼狈。 和满身、满心的伤痕。 “爸,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 沈烨跪在父亲面前,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沈逾白静静地看着沈烨哭泣,脸上没有一丝同情,有的,只有痛恨。 此时,他的眼前浮现出妹妹那一张粉雕玉琢的脸。 她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呀晃,疯狂地叫喊着他:“哥哥,哥哥……” 可是一转眼,她毫无生机地倒在地上,像一支枯竹。 全然没有了曾经的生机勃勃。 想到这一幕,沈逾白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身子一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第300章 晚晚,我们办婚礼吧! 这一幕瞬间把众人吓坏了。 他们急忙七手八脚地把沈逾白扶起来。 “逾白,逾白,你没事吧?” 沈权脸上满是关心。 可沈逾白却始终昏迷着,眼睛紧闭,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快去请医生,快把医生请进来!” 现场乱作一团。 沈烨也顾不得哭泣,上前扶住了儿子。 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愧疚。 他亏欠他们母子太多。 到现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 简单给沈逾白做过检查后,发现他只是因为身体太累而导致的昏厥。并没有其他大碍。 这个消息让大家放心下来。 * 向晚到沈宅的时候,沈逾白还没有苏醒。 好多天没见,沈逾白消减了很多。 他的颧骨高高突出,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平日里总是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在此时,竟然也有了黑眼圈。 向晚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一张风神俊逸的脸。 抚过他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等到沈逾白的呼吸逐渐变深,她才急忙收回手。 “晚晚,是你吗?” 沈逾白睁开了眼睛。 他在一片混沌的梦里,梦见了向晚含着笑,抱着孩子向他一步步走来。 她带着崭新的希望,所到之处,樱花盛开。 给沈逾白受伤的心灵里增添了不少的抚慰。 “逾白,是我,不仅是我,还有安安她也来了。” 向晚微笑着,把孩子抱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乖巧地躺在向晚的怀里,正香甜地睡着。 沈逾白的定定地看着正在熟睡的,带着奶香味的孩子,他的心里升起莫名的喜悦。 这个孩子是他和向晚的孩子! 是爱的结晶! 虽然,历经了千辛万苦,但是孩子平平安安地躺在妈妈的怀里,正睡得香甜…… “安安……” 沈逾白伸出手,抚摸着这个柔嫩的婴儿。 那种纯天然的父爱,在胸腔里激荡。 他瞬间软了心,“她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她没事,一切都很好!” 向晚心里满满都是初为人母的幸福。 她再次低头,吻了吻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是早产,也经历了不少的颠簸,可是庆幸,一直带她的医护人员都很有良心,她们在路上,也没少帮孩子恢复身体。 还在稳定下来的时候,帮孩子做了相应的治疗。 所以,等到孩子报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至少,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吃奶、睡觉…… 沈逾白满脸笑意:“你怎么回来了,刚刚出了月子,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修养一下身体?” 向晚刚刚出了月子,身体正是需要恢复的时候,就这么长途跋涉,从南城到了京市。 “我听说爷爷去世了,所以特意过来奔丧,但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场骗局。”向晚虽然上了当,受了骗,可脸上依旧满怀笑意。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沈逾白和爷爷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让沈烨说出当年的实情。 让他知道,这些事的真相! 现在,沈烨已经知道了错误,并且,要去自首认错。 他要用自己的余生为自己的女儿赎罪,更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沈煜。 他竟然在这一场混乱中悄然离开,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说等自己闯荡出了一番事业,就一定来回沈家,夺走他该有的一切。 沈逾白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他毫不畏惧他会回来,甚至,还欢迎他能回来。 但是现在都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和向晚好好的生活。 “婉婉现在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我们要不要正式地办一场婚礼或者去蜜月旅行?” 沈逾白现在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向晚的关系,最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他,娶了向晚! 向晚听到沈逾白这样说,心里升起一股柔柔的感动。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和你办婚礼,别忘了当初我们的婚姻就是为了孩子,是试一试的关系。” 沈逾白脸上满是落寞。 但他还是尊重向晚的决定。 过去的他确实做了太多伤害向晚的事。 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也确实,太便宜了他。 “那蜜月旅行呢?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是荷兰、新西兰,冰岛,还是法国?” “或者,是国内的其他景点?” 这一阵子沈逾白确实忙坏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好好地陪一陪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反正爷爷已经苏醒,沈氏集团有爷爷坐镇,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他如果再不休息休息,估计身体真的会出乱子。 “再说吧!” 向晚声音淡淡。 可沈逾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向晚有想要旅游的意向。 “我们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好的要去冰岛看极光。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为什么不去转转呢?” 说起从前,向晚的脸上也有几分恍惚。 那时的他们总是太过于甜蜜,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希望能够天长地久地腻在一起。 而今当他们真的有了这样的条件,可以好好的一起出去旅游,可向晚觉得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心境。 “晚晚……” “呦,沈哥!” 沈逾白还要再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牧过来了。 他兴奋地看着沈逾白当舔狗的样子,眼睛里都是打趣。 “怎么,连沈哥的美人计,也不管用了?” 顾牧随手取出一张凳子,坐了下去。 他两腿交叠着,脸上满满都是痞气。 可他身边的楚芷嫣却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看着竟然有种莫名的和谐。 “顾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沈逾白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 顾牧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楚芷嫣见了向晚,脸上都是害羞:“晚晚,好久不见,这是宝宝吗?好可爱!” 楚芷嫣上前,想要抱一抱孩子。 安安却在向晚的怀里,不合时宜地哭闹了起来。 她憋红了脸,哭的声音极大。 “这是怎么了?” 楚芷嫣立马有些手足无措。 第301章 陆大哥,好久不见 向晚细心地把孩子放在尿布台上,打开她的纸尿裤。 “没事,是拉臭臭了!” 向晚满怀笑意。 身边的佣人见状麻利地把孩子带了下去。 等到再抱过来的时候,安安还是那个香甜软糯、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楚芷嫣一脸的羡慕,她喜欢孩子,更渴望着能够和顾牧有一个爱的结晶,可是她也知道像顾牧这样风流的富二代,不会是她人生的港湾。 出身贫寒的她更清楚,一旦有了孩子,那么孩子,也会继续走她的老路。 楚芷嫣把心里的泪水咽了下去。 不可以,她不可以一时冲动。 否则,毁了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个孩子! “晚晚,我可以抱抱她吗?” 楚芷嫣一脸的小心翼翼。 “当然可以了。” 向晚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放在了楚芷嫣的怀里。 安安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里还吐着泡泡。 楚芷嫣看着安安那可爱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萌化了。 她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了孩子:“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安安不知道红包是什么,可是她喜欢眼前这个对她温柔的阿姨。 她小嘴一张,竟然裂开嘴,笑得很开心。 顾牧看着楚芷嫣开心的样子,觉得有些意外:“这么喜欢孩子?” “喜欢孩子就和顾牧生一个,反正他养得起。” 沈逾白也看出了楚芷嫣眼睛里的欣喜。 更看出了他对楚芷嫣的深爱。 他知道楚芷嫣是真心喜欢顾牧的。而且他也听说过。楚芷嫣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值得被人用心对待。 顾牧立马求饶:“放过我吧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还没长大呢!” 这段恋情在一开始之前,顾牧就给楚芷嫣说过,他是个浪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家,即便成家,也大多会因为家族利益而联姻。所以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 眼下沈逾白竟然像他爸爸一样催婚催育,这让他着实受不了。 沈逾白见他这样说,也知道,他不是娶楚芷嫣,不由得给他了一个白眼。 “回头跪求人家的时候,别找我喝酒,我怕你胃受不住!” 顾牧却依旧笑兮兮的,不把沈逾白的话放在心上。 向晚一见顾牧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说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顾牧,芷嫣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辜负了她!” “我知道了,嫂嫂,不会亏待的。你看我现在,有乱来吗?” 顾牧还是笑嘻嘻的。 冥顽不灵。 向晚见顾牧劝不动,心里打定了主意,决定回头再劝一劝楚芷嫣。 顾牧不是一个好归宿。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姐妹跳入火坑而置之不理。 就在此时,楚芷嫣及时开口了:“没事的,晚晚,这些事从一开始你就给我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 说着楚芷嫣脸上一脸的娇羞和甜蜜。 向晚再次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楚芷嫣已经彻底陷入爱情的漩涡里,难以自拔。 眼下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见得能听得进去。 就在此时,安安突然开始吸起了嘴唇,发出啧啧的声音。 向晚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他饿了要喂奶了,索性就抱着孩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向晚一走,楚芷嫣也及时追了过去。虽然说沈逾白不是外人,可她在这个屋里着实有些尴尬。 楚芷嫣一走,沈逾白就开始数落顾牧。 “顾牧,你现在遇见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就不怕以后会后悔吗?” 沈逾白不喜欢顾牧对待爱情的态度。 “怕什么,反正以后还有的是好姑娘。” 顾牧知道,楚芷嫣是一个好女孩,但是他现在还是没有想要的,停下来的想法。 沈逾白再一次叹了一口气:“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了,也别指望我能陪着你喝酒!” “切!那我找柳泽!” 此时,不远处的柳泽打了一个喷嚏。 他看了看四周,嘴里自言自语:‘是谁骂我?!’ 沈逾白索性不再说了。 另一边向晚抱着孩子在房间里喂奶。 她的奶水很好,虽然安安有一阵子没有在身边,可是她还是在月嫂的指导下,每天坚持用吸奶器吸奶,。 所以即便是分离了好久,可她的奶水也依然是丰盈的。 “晚晚我真的羡慕你,有一个爱的结晶。” 楚芷嫣一脸的艳羡。 向晚叹了口气:“楚芷嫣。离不是你的良人,更给不了你一个爱的结晶,你为什么不能离开他?” 向晚不忍心看着楚芷嫣一步一步坠入爱情的苦海,她更害怕这一段情会伤她太重。 “我知道!” 楚芷嫣脸上升起一丝苦涩,“我知道他的新鲜感从来都在三个月以内换女人的速度和换衣服差不多。可是晚晚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难以自拔。” “虽然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可是人生又有多少的青春可以挥霍了。现在我只想在有限的青春里去为自己活一下,为自己的爱活一次!” 向晚摇了摇头。 没再说什么。 只是低着头,专心给安安喂奶。不一会儿安安就吃饱了。她又开始闭上眼睛香甜地睡了,向晚把孩子抱给丁姨。 就在此时,沈家老宅突然一片纷纷攘攘。 向晚出去一看,竟然是陆淮。 好长时间不见,向晚竟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陆淮看见向晚,更是觉得惊讶。 他静静地打量着向晚。 好久不见,明显感觉她的身材丰腴了不少,尤其是特殊的地方。可他的身上却蔓延着一种温柔的母性的光辉。 陆淮不禁想到那些消息。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是她和沈逾白的孩子……他们结婚了…… 这些事让他的心头再一次泛起了苦涩。 就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向晚轻轻地走近了他。 “陆大哥,好久不见?” 第302章 我不是你的良人 陆淮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逐渐走近向晚:“丫头,好久不见。听说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现在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现在在休息。”向晚嘴上扬起一抹微笑。 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初为人母的欣喜。 “那就好。”陆淮话锋一转:“逾白呢?我听说他现在生病了,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只是累坏了。”向晚微微笑着。 “陆大哥,你来这里是为了祭奠沈爷爷吗?” “是,不过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接到沈权办葬礼消息的陆淮第一时间就从国外赶了回来。他本以为这将是一场沈逾白和沈烨夺权的鏖战,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沈逾白和沈权联手设下的圈套。 在国外的时候他还曾经幻想过。如果万一沈逾白失败了,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接近向晚? 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丫头看见你过得多好,我就放心了。” 陆淮垂下眼眸,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隐藏起来。 向晚低下了头,她幸福地笑了笑,其实他刚刚见陆淮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尴尬。可到了现在,她发现陆淮还是从前的那个温润如玉的陆淮。 “在谈什么?” 就在此时,沈逾白走了过来。 一见面他就搂住了向晚的细腰,宣示的意味很浓。 陆淮很轻很轻的笑了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恼怒。 可他掩饰的极好。 这次恼怒稍纵即逝。 “沈逾白好久不见。” 陆淮依旧风度翩翩。 “听说你身体有恙,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陆大哥关心。”沈逾白挑了挑眉毛,眼睛里的得意亮闪闪的。 “我和向晚已经结婚了。不是就将举办婚礼,到时候请陆大哥一定来喝一杯喜酒。” 说话时,沈逾白的脸上满满都是喜气洋洋。 “哦,真的吗?” 陆淮的目光在向晚的脸上来回扫视:“倒是没有听向晚说起。” “估计是害羞,不好意思和你说。不过陆大哥,唐锦对你痴心一片,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 沈逾白说着一边也仔细观察着陆淮的神情。 一说起婚事陆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还没有确定好时间,等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们。” 说完他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向晚。 “这次回来本来是想祭奠一下沈老爷子的不过庆幸他没有出事。看来现在也用不上,我去祭奠他。现在我们公司里面还有一些事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改天我再亲自拜访,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沈逾白听了陆淮的话,一脸的笑意:“好的今天的事抱歉了,让你们空跑一趟。改天请你吃饭,表示一下歉意。” 沈逾白也知道今天的事确实做的很不地道,让很多人平白无故的空跑了一趟。 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场“假死”,可能他的父亲永远也无法明白事情的真相,更无法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陆淮依旧是笑笑,很快就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楚芷嫣和顾牧也朝着沈逾白走了过来。 此时顾牧紧紧的牵着楚芷嫣的手,两个人大大方方的走在众人前面。 楚芷嫣一脸的害羞。他从来没有以顾牧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第一次。所以她很紧张,也很害羞。 他害怕给顾牧出丑。 可顾牧却偏偏贴着她的耳朵和她窃窃私语:“芷嫣,你长得真美,一定要抬起头,让大家都看一看我的审美。” 楚芷嫣羞红了脸,她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着,在白皙的皮肤下投射出一片剪影。 “顾牧,难道你不怕我们的事传到顾家吗?” 楚芷嫣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顾家人的看法,她很害怕。顾家会给顾牧再找一个联姻对象。身为贫苦人出身的她很明白。以她这样的身世是很难嫁给顾牧的。 可楚芷嫣却不管不顾的,“怕什么?我现在又没有联姻对象,我们两个是大大方方的,正在谈恋爱的关系,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 “再说了我爸我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顾牧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一缕痞笑。 “怎么这么在意我家人的看法,难不成你真的想嫁给我?” 楚芷嫣僵硬了身体。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牧就这么轻易的看透了她的想法。 是啊,她想嫁给他,想光明正大的,以顾太太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不是为了顾家的钱和财或者是仅仅是因为顾牧这个人。 他在她有限的、贫乏的生命里,为她点燃了无数的星火。 让她体会到爱与被爱的美好。虽然她也知道顾牧这个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她曾经拥有过,倒也无怨无悔。 “芷嫣,”顾牧站直了身体。他收起那一丝玩世不恭态度,端端正正,一本正经。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爱上我,我是一个浪荡子。不会被家庭束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结婚了,也许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利益。所以紫嫣你是一个好姑娘,可我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不是一个良人。” 顾牧的态度诚诚恳恳,和他平日里的风流倜傥完全不沾边,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楚芷嫣听了他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紧紧攥着似的,怎么都喘不上气。 她何尝不明白,顾牧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可爱情就是这么盲目,就是这么飞蛾扑火。 她在一家KTV里认识了顾牧。那一天如果不是他救了她,也许她会为了10万块钱卖给某一个肮脏的男人吧。 可是他出现了。 不仅守护了她,还给了她应有的尊重。 他丝毫没有在意两个人相遇的缘由。 只说她是一个好姑娘是一个值得让人心疼的好姑娘。 想到这儿她的眼里起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看不清这个世界。 “我知道的,顾牧,我不会心存这种侥幸。” 楚芷嫣的眼睛眨呀眨,把那次水汽重新咽了回去。 “可是顾牧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就是在我们必须分开的时候,能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要冷暴力,更不要无缘无故的消失。” 楚芷嫣很是卑微。 到现在她只期待两个人有一个良好的开始,还有一个彼此尊重的结局。 顾牧重重的把楚芷嫣搂在怀里。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又一丝的心疼。 这个傻姑娘怎么会这么傻? 只可惜又怎么偏偏遇见了他? “我知道了,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说着顾牧又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亲吻完,两个人都觉得有些腻乎。 尤其是芷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赫。 “别害羞,你这样让我很想欺负你。” 顾牧一脸坏笑:“快走,我们去找逾白告别。我们现在就去我的公寓!” 说着他大大方方牵着楚芷嫣的手,昂首走在人前。 “逾白,既然用不上我,我们就先走了。” 顾牧很是着急。 他最喜欢看楚芷嫣一点害羞的模样,更喜欢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哭泣。 就如此时此刻…… 第303章 爱你…… 同样都是男人。沈逾白怎么可能看不清楚顾牧心里面的想法? 他摆了摆手:“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儿,别老是欺负她。” 沈逾白知道,像楚芷嫣这样的姑娘,以后即使想要遇到,估计很难了。 像他们这样的豪门,谈钱,谈钱,谈利益。都很容易,可是想要谈一段真挚的,不是参杂任何利益的感情,却很难。 可偏偏顾牧遇到了,却是在他最不懂得珍惜的年纪。 顾牧点了点头,一脸的心不在焉。 他揽着楚芷嫣,两个人快速的奔向了公寓。 在他们20多岁的年纪里,正是青春热血,也许仅仅是一个回眸或者是一个眼神就能点燃他身上所有的热血。 尤其是当他听到楚芷嫣那么傻的也认识。她在心里真真正正的明白了,然后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他了。 这一次喜欢让他多少有些惊喜,还有一些错愕,甚至还有一些感动。 在他这样的年纪的他见过不少的风花雪月,但都是彼此之间的一场露水姻缘罢了。是你情我愿,是彼此享受。 可唯独楚芷嫣眼中的那丝真情。真真切切的让他感受到了爱情的模样。 可他一想到自己的家事又摇了摇头。 这个傻姑娘,他可以沉浸在所谓的情爱里。可他不能。从一出生他的婚姻就注定了是一场交易,和情爱无关。 可他心底里多少还是引起了一丝感动,甚至还有的意思,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情感。 今日的顾牧和楚芷嫣是不同于往日的。 尤其是这场情爱。 今天的顾牧格外的卖力和用心。 他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楚芷嫣的身体。像是一种膜拜。 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小姑娘,他的身材是多么的美好,完完全全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人。 尤其是他还是他一朵始终属于他的小白花。 为他绽放,为他承接雨露。 虽然他没有所谓的处女情怀,但是在今晚他也不可避免的动了情,动了心。 等到两个人从情欲的巅峰里走出来。 楚芷嫣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从这场情爱里感受到顾牧的不同。 这次不同让她敏锐的觉察到: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可下一秒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 “芷嫣,记得吃药!” 今天顾牧很是迫不及待,两个人没有做错事就深深的结合了。 可是顾牧不想伤害她的身体。如果万一两个人真的有了,那么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这个傻姑娘。 楚芷嫣听了顾牧的话,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 可她还是低着头,倔强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马上就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芷嫣一向乖巧。而顾牧偏偏最爱她的乖巧。 “芷嫣,你最乖了……我们再来一次!” …… 向晚看着楚芷嫣离去的身影,眼睛里再一次燃起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沈逾白你说最后楚芷嫣这个傻姑娘会不会受到伤害?” 向晚知道楚芷嫣这个姑娘心性最单纯。 她不知道她的家事,可从她的开销上看,她的家境并不富裕。 最起码肯定没办法和顾家相提并论。 而顾家人最看重联姻利益。像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存在的。 一想到这儿向晚就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她为楚芷嫣的未来担心,更害怕她受到顾牧的伤害。 沈逾白轻轻地揽过向晚的肩膀:“别想了。很多事情峰回路转,都是说不清楚的。一切自有天意。” 沈逾白知道向晚的想法。 他何尝不为顾牧捏一把汗? 可在权力中心长大的他也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像顾牧这样出身的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担负起他的使命。 如果他们真的有缘分,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走到一起,可是如果他们没有缘分,那么即便在一起也会分开。 所以想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向晚再次叹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还要去会一会亲友,和他们解释一下。” 等到忙完亲友的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向晚捏了捏肩膀,只觉得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 沈逾白细心的观察到了这一点。 他体贴的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用修长的手为他一点一点按摩着。 他的手指修长,力道适中。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向晚就觉得身上的疲惫消失了不少。 可她也知道沈逾白现在身体虚弱。 所以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扶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逾白,你也累了一天,身体又不舒服,早点儿休息。” 说话时,向晚的眼底,有着浅浅的感动。 她能感觉到来自她心里的坚冰正在一点一点融化。 沈逾白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躺在沙发上。 看着向晚眼睛里柔柔的波光心底漫起无边的喜悦。 就在此时丁姨抱着安安走了过来。 “少夫人,安安小姐好像饿了。” 安安眨着漂亮的眼睛,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她的小嘴微微撅着,吸溜吸溜的,一副想要吃东西的样子。 向晚觉得好玩儿极了。 她伸出手放在她的唇边。 结果安安立马扭着头想要去吃他的手指。 向晚瞬间被逗笑了,她抱着孩子,一脸笑意的让沈逾白看。 “沈逾白,你看。这个安安怎么这么好玩?” 说话时,向晚又把手放在她的脸的另一侧。结果她还是侧着脸想要去吃。 沈逾白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被这一对母女逗笑了。 “这是正常的条件反射,所有的婴儿都会有的。” 沈逾白一本正经的和向晚科普的医学知识。 向晚耐心的听着。 她现在也很想多学习一些婴幼儿的知识,就为了能够好好的照顾好安安。 她好看的眉眼里升起一片柔情。 两个人共同看着同一个孩子,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就在此时,两个人不经意间视线碰在了一起。 瞬间,空气里燃起了电石火光…… 沈逾白眼底满满都是情色,他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把向晚搂在了怀里,肆意地亲吻了起来…… 第304章 等我…… 仆人们见状,赶紧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再随意走动,生怕打扰到这一对处于新婚中的小情侣。 沈逾白很长时间没有触碰过向晚的身体,再加上今晚的向晚实在太过于诱人,所以没过一会儿,他的呼吸就日渐粗重,眼睛里更是含着无尽的春色,像是一片汪洋,让向晚忍不住沉浸其中。 沈逾白本就长得好看,虽然瘦得厉害,可身上的那种书生气,竟然被涤荡了不少,更添了不少上位者的威严。 那份骨子里的矜贵,更在此时显露无疑。 两个人身上的体温渐渐滚烫。 可他们怀里的孩子,却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 向晚赶紧推开沈逾白,把安安抱了起来。 此时的安安正包着小嘴,眼泪叭叭地躺在她的怀里,泪汪汪地哭呢。 那稚气的,似乎带着不满的哭声里,夹杂着对父母的控诉。 向晚又心疼又好笑,急忙抱着孩子去了卧室,给孩子哺乳。 沈逾白紧跟其后。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夫妻亲热竟然会被一个奶娃娃打搅了。 可当他看着粉嘟嘟的小姑娘,睁大了两只带着水汽的眼睛,一脸努力地吃母乳时,那一丝从骨子里蔓延出的慈爱和温柔,再次席卷了他。 等到安安吃饱了奶, 沈逾白去婴儿房里,找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拖着安安柔软的身体,让她的头放在他的左肩上,肚子贴着他的胸口,右手握成空拳,在安安的背上轻轻地拍了起来。 他的动作专业又温柔,再加上慈爱,所以看起来,整个人很有父性的光辉。 向晚看着正在温柔给孩子拍奶嗝的沈逾白,心里的感动再一次油然而生。 到了现在,只要她看到安安一脸幸福满足地躺在沈逾白的怀里,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幼时缺乏父爱的她似乎在此时得到了救赎。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这一段因为孩子而结合的婚姻是多么的正确,至少安安不会再像她那样缺乏父爱了。 等到沈逾白终于哄好了安安,夜已经很深了,屋外面漆黑一片。 沈逾白看了看刚刚沐浴后,脸上带着几分困顿的向晚,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虽然他很想,很想向晚的身体。可到了现在他更心疼一脸疲惫的向晚。 “睡吧。” 他温柔地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半个小时后,一身凉衣的沈逾白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向晚的身侧。 他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又吻她的额头。 两个人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相拥而眠了。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尤其是历经了这么多磨难的此时,彼此多了一丝慰藉。 向晚亦是如此。 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却还是无意识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沉沉地睡去了。 …… 楚芷嫣最近心里总是忐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牧了。 每每给顾牧打电话,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无尽的疲乏。 “乖,我这两天太忙了,等我忙完了就去公寓里找你。你在那里乖乖等我。” 顾牧最近这几天忙得抽不开身。 顾氏集团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在业务上出了大问题。上上下下焦头烂额。 顾牧虽然是一个浪荡子,但是在家族企业的生死关头,他还是挺身而出,忙前忙后。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 虽然依旧风流倜傥,可看起来总是困顿不已。 到了这一天下班的时候,他的好友张平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聚一聚?” 顾牧没理。 平日里他总有很多狐朋狗友,酒肉朋友,时不时的三五天一小聚,半个月一大聚。 可自从认识了楚芷嫣,他就很少在和这群人鬼混了。 他也知道,楚芷嫣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家里面突然有了重大变故,根本就不会和他有那一个晚上,更不会阴差阳错和他在一起。 他答应过她,在和她交往期间,只有她一个人。 自然也要做到。 可是今天张平却有些不依不饶。 “来吧!听说顾氏集团最近出了问题。今晚的聚会上有一个朋友能帮你。” 顾牧皱着眉,把这条信息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直到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到底敢不敢来?难道就因为交了新的朋友就不敢出来玩儿了吗?再说你这也是为了顾氏集团。又不是出来鬼混,怕什么?” 顾牧最爱面子,最受不了别人激将法。 而张平之所以敢发这一条信息,看来今晚见面的人确实对顾氏集团有帮助。 想到这儿,顾牧给楚芷嫣打了一个电话:“乖,我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情。太忙了,所以没时间找你。但是过了今晚,也许事情就能解决。明天我就能去找你。不要胡思乱想。乖乖在公寓里等我。” 楚芷嫣听着顾牧三分哄七分骗的话,心里软成了一摊泥。 虽然她也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可到了自己身上,她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相信他吧,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想到这儿,楚芷嫣的声音低低的,含着无限的娇羞和欣喜。 “我在公寓里等你。这几天是我的安全期。” 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忍不住,直接挂断了电话。想到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孟浪的发言,脸像被火烧了一样。 也许处于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傻乎乎的。 她们捧着一颗心又轻易的献出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有多爱对方。 可到了分手的时候,等到事过境迁,等到爱情已经成了往事,才会发现。这样的做法有多么的可笑和卑微。 真正爱你的男人,不仅仅是占有,更多的是尊重。 尊重你的想法,尊重你的身体。 去理解你的观念,接纳你的家庭。 只可惜处于爱情漩涡里的楚芷嫣怎么都想不透这个道理。 …… 顾牧听着电话彼端楚芷嫣带着娇羞的声音,很开心地出声笑了。 他想象着楚芷嫣娇羞的样子。恨不得立刻赶到公寓里把她扑在身下。 在亲密的情事上,她一向羞涩。 和经验老道的他相比,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可他也偏偏最爱这样的她。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一个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他的人。毕竟这对男人来说也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事情。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再一次给楚芷嫣发了一条信息。 “等我,今晚无论多晚,我都会回去。” 第305章 猜猜我是谁? 楚芷嫣看着顾牧发来的信息,心里的激动像潮水一样一层一层的向她涌过来。 她整个人好像裹在一个巨大的泡沫里,被无数的海浪托起,晕晕乎乎的;又在平缓的海面上漂浮。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紧张。 她把那条简短的信息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烂熟于心才起身去了卫生间。 今晚她可以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又喷洒上顾牧最喜欢的香水。 随后就躺在沙发上等待着顾牧的到来。 而顾牧再给楚芷嫣发过信息之后就立马给张平打去了电话。 “地址在哪儿?时间呢?” 顾牧没有和张平说废话。 他只盼望着今晚的这一场应酬能够早一点开始,早一点结束。他好尽快去找楚芷嫣。 “老地方!” 张平丝毫没有意外。 发信息之前中间人就已经和他说过了当前顾氏的情况,还信誓旦旦的承诺,现在只有他能够帮助顾牧。 并且他对顾牧痴心一片。丝毫没有半点伤害她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联姻成功了,那么她一定会给张平一笔丰厚的报酬。 张平想来想去,这是一件一箭双雕的事情。 他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他也知道顾牧现在有了女朋友,而且两个人看起来感情还不错,但是出身豪门的她也明白。我能怎样的感情都比不过利益来的实在。 再说了,眼前这位姑娘对顾牧也是痴心一片,两个人在一起倒也未尝没有爱情。 所以想好这一切之后,他就迅速组了今晚的这个局。 顾牧走到包间的时候,一行人正在包厢里喝酒,打牌。 昏黄的灯光下,满满都是乌泱泱的气焰。顾牧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两声。 过去的他最喜欢出入这些场所。 无论多么不堪的境地,他都经历过。 可如今陪楚芷嫣在舞团里混久了,他竟然觉得这些人俗不可耐。 “张平人在哪儿呢?” 顾牧有些心急,他记挂着在家里等他的楚芷嫣。 到了此时他看着依偎在兄弟身边那些陪笑的姑娘,愈发觉得楚芷嫣是多么的难得。 张平看顾牧这心急的模样,也知道他记挂着自己的女朋友。 可他今天来就是要给顾牧重新介绍新的女朋友的。 如果他这样心急,两个人又怎么能在一起呢? 想到这儿,他的眼珠转了转:“顾牧人还没来呢。我们先在这里打几圈儿,等一等。” 说着他给身边的兄弟一个眼神示意。 那个兄弟立马识趣地带着姑娘起身,他们坐在一边,给顾牧誊出位置。 顾牧心里烦躁,可此时也不由得按耐住心里的焦急,他缓缓坐在牌桌上,重新摸起了牌。 这几局他打的心不在焉,频频点炮,输了不少钱。 可他也并不在意。 张平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打趣道:“怎么身边没有姑娘就打不下牌?去给顾少点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最好是清纯一点的。” 顾牧皱了皱眉。 他的眼前浮现出楚芷嫣那一张清秀的脸。 还有她羞涩的像小鹿一样灵动的双眸。 一股烦躁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张口刚想拒绝。但想到今晚的来意还是忍了下去。 “轮到谁出牌了?” 顾牧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对面立马麻利的出了一张牌。 顾牧一看,正是他想要的四筒! “吃!” “南风!停牌!” 他麻利的打出一张牌,最后把牌推倒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了顾牧的身边。 浓浓的香水气息一点一点透过顾牧的鼻端,传进他的肺腑。 顾牧心底燃起一丝厌恶。 什么时候,他竟然需要和这群庸脂俗粉坐在一起? “出去!” 顾牧沉声,把正在试图往他身上扑的小姑娘推到一边。 那小姑娘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众人立马传来了异样的眼光。 那些眼光如刀似剑刻在她的心上,小姑娘羞愤不已,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水汽。 “顾少?!我是双双,你不记得了吗?” 双双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屁股,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水汽。心里更是有无限的委屈。 从前顾少最喜欢她这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了?! 顾牧听见双双这个名字,忍不住又看她了两眼。 “双双?竟然是你?” 顾牧心里一阵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把这一类姑娘全然忘在了脑后。 “起来吧!” 或许是想到了从前。 顾牧这一次没有再推开双双,任由他坐在他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腿上。 等到这一圈麻将打完,包间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个身材苗条、容貌艳丽的姑娘。 “顾牧!” 来人一进屋就立马叫住了顾牧。 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顾牧的虎视眈眈。 张平一看立马站起身来:“顾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中间人。” 顾牧仰起头重重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丝惊艳。 虽然她穿着长裙,可露出了两条细长的美腿,还有那一小节莹润的腰。 虽然楚芷嫣的腿很细,腰也很白。但是因为常年跳舞的原因,所以身体总是瘦瘦的,没有一点肥肉。 可眼前的这位姑娘却大有不同。 她的腿虽然很细,但身上的肉看起来却弹性十足,虽然身材很纤细,却有一种难得的肉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 顾牧也忍不住动了凡心,他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这一生带着弹性的肉长在楚芷嫣的身上,是不是他也能趁机亲近亲近? 姑娘很明显看出了顾牧眼中的着迷。 她的眼睛里显露出赤裸裸的炫耀和得意。 “顾牧,认不出我是谁了吗?” 姑娘仰着下巴大大方方的赶走了顾牧身旁的两个姑娘,然后起身坐在了他的身边。 那一丝玫瑰色调的,带着诱惑的香味似有若无的传了过来。 顾牧的鼻翼轻轻的动了两下。 “忘记,你是谁?” “许婉!被你狠心抛弃的许婉!” 顾牧瞬间愣在原地…… 第306章 我有一个条件 许婉看出了顾牧的惊诧,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晃晃。 “想不到吧,顾牧,我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许婉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慰藉。 分手以后,为了能够在顾牧面前重新吐一口气。 她过了几个月的艰苦生活,每天都在疯狂减肥。塑形减脂,除此之外还做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手术。为的就是能够在顾牧重新见到他的时候惊艳一把。 而今她终于看到了顾牧眼睛里惊艳的光。心里的满足和虚荣感油然而生。 曾经,顾牧一直是他们班上最引人注目的男生。 他长得好,身材又高,只是无端端地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挪不开眼。 这也导致他非常受女生喜欢。 而她更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一。 只是因着身材和外貌她一直自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一直等呀等。 等到顾家和许家联姻,等到她和他一未婚夫妻的身份站在一起。 只可惜两个人订婚才没有多长时间,她就被他无情地抛弃了。 原因是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爱过她。 呵,她想到曾经顾牧看待那些年轻貌美女生时的眼光。 心底再一次升起了不屑。 什么爱不爱。 无非是自己长得胖,容貌不够惊艳罢了。 如果自己也能够长得像沈逾白的老婆一样,估计顾牧也会十有八九不舍得挪开眼吧。 所以自从两个人分开后,许婉就苦苦地追求健身,追求美。 甚至为了美,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为了顾牧整整做了10次手术,每做一次手术,她都会让护士在一边数一数总共动了多少刀。到最后手术结束。她发现她竟然整整动了108刀! 每一刀不仅仅扎在了他的身上,还扎在了他的心里。 每一个睡不着的深夜里,她都会流着泪悄悄地问自己:还爱顾牧吗? 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要让他看到许婉是多么爱他,他错过了一个多么爱他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要用全身的姿态重新夺回顾牧! “确实,许婉你变了好多!” 顾牧一听说对面是许婉眼睛里的惊艳消失了不少。 人造的美女虽然很好,但是他更喜欢纯天然的。 许婉也看出了顾牧眼睛里的灼热在逐渐降低,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撩了一下头发,把长发侧在一边。 虽然他的动作很简单,但是行为举止里却透露出撩人的风情。 顾牧还是被小小地撩了一把。 牌桌上的男人们更是如此。 他们纷纷打趣道:“呦,顾少真是好福气!” 他们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顾牧的羡慕。 身为男人,顾牧还是被这一抹羡慕所取悦。 但他想到苹果。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骄傲。 “乱说什么呢?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牧一本正经。 可许婉却并没有把顾牧的话放在眼里,如果顾牧真的很爱很爱苹果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包间里。 他之所以出现,一是因为没有那么爱,二是顾氏集团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想到这儿,许婉的嘴角挂着一缕轻轻悄悄的笑。 “听说是楚小姐?是不是长得很美?身材比我好看?” 许婉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灯光下格外亮眼。 顾牧的眼睛一下子被闪到了,毕竟这一场面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个是不小的刺激。 “你们各有各的美。” 顾牧微微笑着,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 他生性风流,但是每一次分手从来都不会回踩,更不会做出伤害女孩子的事情。所以即便他花名在外,也有不少的女生飞蛾扑火。 许婉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在场的男士也是心照不宣地笑着。 场面一下子暖昧起来。 不知道许婉是不是故意的,他在倒水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把水洒在了顾牧的衣服上。 。 “哎呀!顾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婉说着拿起纸巾在顾牧的腿上胡乱的擦拭着。 她柔若无骨的手有意无意地从他的腿上划过。 引得顾牧阵阵惊颤。 他连忙起身,站了起来:“没事,我去换一下衣服!” 说着,顾牧就准备走出房间。 可许婉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眼睛里都是红红的:‘顾牧,真是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让人找一套衣服给你吧!’ 说着,她跟在顾牧的身后,随手找来了一名侍者,让他去帮顾牧买衣服。 顾牧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穿着这样的一身衣服,到了楚芷嫣那,确实有嘴说不清。 索性不再拒绝。 他走到楼上的房间,轻轻脱去了衣服,又去了卫生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子。 随后,简单地裹着一条浴巾,就出了卫生间的门。 可是,刚一出门,他竟然在房间里,见到了许婉。 顾牧心里大骇:“许婉,你怎么过来了,还不给我说一声?” 顾牧说着,又拽了拽自己的浴巾。 刚刚,他裹得很随便。 许婉却很随意地笑:“装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她和顾牧交往期间,什么事都做了。 虽然,有的时候,是她主动的。 说着,她把衣服扔给了顾牧:“这是补偿你的衣服,今晚,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完后,她转身非常有眼力见地准备离开。 顾牧听着关门的声音,心里只觉得有一块石头落地了,可另一边,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被紧紧地吊了起来。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随后,又回了包间。 今晚,他要搞清楚许婉的态度,力争,为顾氏集团赢来转机。 一见到顾牧到了包间,徐平又开始起哄:“还是许小姐了解顾少,这身衣服不是私人定制的吧?可是穿在顾少身上,比男模还好看!” 周围人更是一片恭维。 顾牧挽了挽手上的衣袖,脸上笑意盎然,今晚,许婉的做法,的确让他在男人堆里出足了风头。 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拉投资,不是来玩乐的。 许婉像是看出了顾牧的想法,可她知道,今晚,她才是金主,所以,并不着急。 她轻轻摇晃着红酒杯,随后,一仰头,微微喝了两口。 红酒下肚,她的脸上升起了红晕,映着那张雪白的脸,着实更添风情。 顾牧再次被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升起了一丝火苗。 明晃晃的,照亮了许婉的脸。 许婉再次吃吃地笑了起来。 “顾牧我听说最近顾氏集团出了点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许婉一如既往的傲慢。 “正在想办法。” 顾牧见话题好不容易引到这里,连忙接话。 许婉看着眉头紧皱的顾牧,眼睛里蔓出一丝得意。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第307章 我答应你的要求 “什么条件?” 顾牧眉心一跳 “我不能平白无故地帮你,尤其是我的长辈,肯定不会同意我帮助一个陌生人,但是……” 许婉眼神幽怨的看了顾牧一眼,她看着顾牧脸上焦急的神色,心里更是得意:“我有一个要求!” 她故意吊着顾牧,而她,却看着他一步步,如何从下棋的人,变成了棋子。 “什么?” 顾牧到了此时,才发觉眼前的这个许婉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她变得的工于人心,精于算计。 “我的要求就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结婚!”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在顾牧的心里炸出了一个平地。 “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牧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的眼神满是慵懒:“我已经答应过她。如果三个月不分手,我们就结婚。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虽然他是缺钱,可是还不到他卖身的地步。 再说了,如果真的要找一位联姻对象,那么他也希望是一位纯天然美女。 许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说着她熟练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香烟含在嘴里,点上,然后吐出淡淡的青色烟雾。 场面再一次冷凝起来。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和暧昧,有的只是双方博弈。 徐平一眼看出了顾牧的骄傲,他也知道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最不能做的就是逼迫顾牧。 毕竟惹急了他,谁也不知道顾少爷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了。 “打牌,打牌,说生意上的事做什么?” 徐平顺势打马虎眼。 顾牧心知他和许婉是一伙的。此时对徐平有了不少怨气。 “不用啦。我女朋友在等我,我还是先走了。”说完顾牧轻轻推开。凳子,然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他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顾家的电话。 接完电话的他,脸色阴沉的像黑幕,眼睛里的戾气能杀人。 “许婉,我答应你。” …… 楚芷嫣守在公寓,耐心的等待着顾牧的回归。 可他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到顾牧? 就在这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大姨妈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他的心里又慌又喜。 喜的是他可能要当妈妈了。 但悲的是她知道顾牧并不欢迎这个孩子。 她的心好像一个巨大的油锅。虽然在滋滋拉拉的冒着声音,但是路过的风知道,她的慌乱。 她快速的起身。去附近的医院里买了几个验孕棒,然后去了卫生间,测了又测。 直到不同品牌的两根验孕棒上都显示的两道杠,她才放心。 楚芷嫣静静的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她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复杂的情绪所充斥。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母性本能与深深的爱意交织的璀璨。 她的嘴角不自主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既羞涩又幸福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她绽放。 心里装满了无数的欣喜。 她终于有了孩子,而且还是她和顾牧的孩子。 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可随之而来的,一丝矛盾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她知道,自己和顾牧本身就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 在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顾牧。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微信是顾牧发来的。 “到醉人间608房间,我喝醉了,你来接我!” 可楚芷嫣的心里还是一阵阵激动和紧张,他正经的验孕棒把他门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如果可以但还是希望能够和顾牧分享。这个消息。 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 想到这儿,她的心底更是蔓延出无边的喜悦和希望。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了顾牧喝醉后常服用的几位醒酒药,然后走出了房间。 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月亮高悬,洒下了清幽的月光。 楚芷嫣一个人走在路上,只觉得心里一片宁静。 从出生到现在她所能感受到的仅有的爱都是顾牧给的。 而今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更要把这份爱传承下去。 想到这,楚芷嫣眼眸中的那一丝忧愁消散了不少,他轻轻的发动了车。然后快速起步。直奔醉人间。 汽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醉人间。 楚芷嫣捏了又捏手中的验孕棒,平静的心竟然又忐忑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在这个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地方。 她真的很怕。 很怕一推开门又看到顾牧身边,坐着不同的女朋友。 想到这儿,她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走不动。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芷嫣终于到了608的门口。 还未来得及打开房门,就听见屋里面的一阵阵娇笑声。 “顾少,这个点了,你那女朋友到底会不会过来?” 有男人在打趣。 “毕竟到现在这个点儿了,路上很不安全。再说了,搞不好人家正在输水,突然间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多不好呀!” 楚芷嫣听见这话,有些后怕似的,握住了衣角。 是啊,这么晚了如果万一在路上有什么事…… 她一阵阵后怕。 她把手轻轻放在了门把手上,正准备被推开,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会,你不知道我这女朋友有多傻。” 顾牧懒洋洋的声音,从包间里响起。 “他是我见过最傻最天真的女人了。只要看见了信息,不会不过来接我的。” 顾牧话语里都是炫耀和肯定。 这份炫耀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了楚芷嫣的心口。 她没有想到。对顾牧的这份爱竟然成为了他向众人炫耀的资本。 更没有想到顾牧背后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顾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她公开我们的关系?” 娇媚的声音像一个钉子把楚芷嫣的脚,钉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门啪嗒一声。竟然开了。 楚芷嫣扬起脸,和顾牧四目相对。 第308章 分手! 楚芷嫣扬起脸,和顾牧四目相对。 楚芷嫣仅仅和顾牧对视了一秒,眼底就漫出无尽的眼泪。 她睁着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牧。 “顾牧,你答应过我的。在我们谈恋爱期间是不会招惹其他人的。” 楚芷嫣说着,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点一点晕染了身上的衣服。 顾牧看着楚芷嫣的眼泪,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揪着,无边的疼压得他喘不上气。 可他没有退路。 这段恋情,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知道注定了是不能长久的。 而眼下正是分开的最好的契机。 “是!”顾牧苦涩地笑了一下,脸上神情很是残忍:“所以,我们分手吧。这样在我们谈恋爱期间,至少我是忠贞的。” 楚芷嫣听了顾牧的话,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的眼泪好像是决堤的洪水,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出。 “顾牧,你爱上她了,是吗?” 楚芷嫣怎么都不肯相信,明明对她那么温情的人,怎么会在一转眼的时间里就变了心思。 顾牧看着不依不饶向他讨要说法的楚芷嫣,心里闪过一丝烦躁。 从前,那些女生和他分手的时候,总是想尽办法从他的手里捞走各种房子、金钱或者包包。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楚芷嫣这样,简简单只是为了要一个说法。 可楚芷嫣不知道,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最难的往往就是一个说法。 “是,我爱上别人了,我爱上了许婉。可以吗?” 顾牧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今天的领带打得格外紧,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楚芷嫣听到顾牧这样说,只觉得心好像缺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刮着寒风。 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齐齐涌向心口,疼得厉害。 “顾牧……” 楚芷嫣泣不成声。 顾牧看了看包厢里的人,尤其是坐在身边的许婉,更觉得烦躁。 他挥了挥手,示意包间里的人都出去。 当着众人的面,事情闹成这样终归是不好看。 他一个浪荡子倒是无所谓。 可是楚芷嫣,不能被人非议。 徐平看见现在这种情况,也知道目标达成。 给了众人一个眼神,他们都齐刷刷的退去了。 包间里只剩下了楚芷嫣、顾牧和许婉。 楚芷嫣哭得厉害,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哭得皱巴巴的。 尤其是她的下唇,被深深地咬出了血痕。 “顾牧,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 “楚小姐!” 楚芷嫣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开口就被许婉打断了。 “楚小姐,我是许婉,是从前顾牧的未婚妻。” 许婉从顾牧身边站起来。 灯光下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很有魅惑力。 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尤其是她的脸蛋,精致得不像样子。 楚芷嫣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身上来回扫视了很多次。 她知道,顾牧一向喜欢这种妩媚的女生。 不像她,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清汤挂面似的。 可一想到顾牧要和她分手,和许婉在一起,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 “我知道你喜欢顾牧,可是你和顾牧之间有缘无分。他现在爱的是我。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纠缠他了。” 说着,许婉又步履款款地走到顾牧身边,在他身边轻轻坐下。 她紧紧握着顾牧的手,十指和他纠缠,看着很是亲密。 顾牧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也伸出手揽住她的细腰,还在她的唇边亲密的吻了一下。 楚芷嫣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被眼前这一幕刺痛了。 她颤抖着双唇,轻轻地问:“顾牧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爱上了她吗?”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明明两个多小时前,还对她那么深情款款的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彻底变了心,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征兆。 她捏紧了手中的验孕棒,心如刀割。 此时此刻的她也明白,再多的纠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自甘堕落地想要问他最后一次。 顾牧看着楚芷嫣决绝的眼神,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一问了。 他的心底漫出无边的难过。 如果,如果顾氏集团没有危险,也许他真的愿意为了他放手一搏。 可偏偏现在的故事集团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他不敢赌。 “是,芷嫣,你很好。可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顾牧看着脸色苍白的楚芷嫣,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是我,配不上你。” 顾牧说着,眼底竟然也有了红血丝。 他的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沈逾白所说过的话。 也许错过了楚芷嫣,他再难遇到,像她这样对他有真心的女孩子了。 如果时光能重新来过,那他一定会好好对她。或者不去再招惹她。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好,我知道了。” 楚芷嫣紧咬着下唇,丝丝鲜血浸染出来。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依旧白着一张脸,死死地咬着。 “既然如此,顾牧,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楚芷嫣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可顾牧却叫住了她。 “慢着,芷嫣。” 顾牧轻轻站起身。 “分手后我们在一起住的那一套公寓送给你。我再给你转两百万。” “公寓里的那些包包,衣服你都可以带走。” 顾牧说着,声音愈发低沉和酸涩。 到了现在,他只想用金钱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可楚芷嫣却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满是苦涩。 “不用了。我和你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这些。即便是分手,也不需要你补偿我。” 说完,她仰起头,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虽然,她出身寒微,但心底依然有一根傲骨。 顾牧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好像缺了一个大口子。 整个人失落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沮丧。 从前和很多女孩子分过手。 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唯独楚芷嫣,让他忍不住难过。 就在这时,许婉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起身拦住了顾牧劲瘦的腰,声音妩媚又甜蜜:“顾牧今晚不回去,好不好?” 第309章 出事 顾牧看了一眼许婉,眼睛里已经不由自主的闪现出曾经楚芷嫣在他身边害羞的模样。 他是楚芷嫣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她很爱他。 可在床上却总是放不开。 不像其他人,总有无穷无尽的花样和姿势。 想到这儿,他的心更是空落落的。 “不了许婉,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顾牧说着,轻轻推开了许婉放在他腰间的手。 “我送你回去吧。” 许婉看着顾牧脸上的失落,心里也明白。 他刚刚和楚芷嫣分手,估计这会儿正难过。 可一想到,自己爱的人,他的心里并不全然都是自己。 许婉的心就好像被无数的蜜蜂蛰着似的。 但他还是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好,顾牧这么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许婉起身,落落大方的走在了前面。 和顾牧分手以后,她就找了很多很多的情感专家。 让她们针对顾牧这个人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攻略。 其中有一条就是对待顾牧这样的男人一定不能太主动,否则会显得很廉价。 而且像顾牧这样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心里最不在乎的就是廉价的女子。 所以许婉不急不忙的在他的身前走着。 她水蛇一样的腰肢在空气中摆动,看起来很是妩媚。 顾牧走在许婉的身后,看着他摇曳的身姿。 心里多多少少升起了一丝荡漾。 她知道这是许婉。在想方设法的勾引他。 这对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可也仅仅是刺激罢了。 坐上了车。 顾牧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 汽车发出阵阵轰鸣,像猎豹一样在黑夜里冲出。 刚走出不远,顾牧就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楚芷嫣。 此时的她踉踉跄跄的在路上走着,看起来很是失魂落魄。 那一辆送给她的车。 她竟然没有开,就这样麻木地走在路上。 顾牧心底漫起一阵阵疼痛。 他轻轻的把车停在路边。 “上车,我送你一程。” 顾牧走下车,站在了楚芷嫣的眼前。 本在昏昏欲睡的许婉,感受到车的停顿,也睁开了眼睛。 她抬眼一看就看见顾牧站在楚芷嫣面前,一脸的沮丧。 看到这儿他的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慌乱。 但还是稳了稳心神。步履款款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轻轻走到楚芷嫣面前,语气温柔,脸上更是洋溢着甜蜜的笑:“楚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步行回去?万一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岂不是还要怪顾牧吗?” 她说着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捅顾牧的腰。 “刚好,今晚我和顾牧也准备一起回去。你还在公寓住,对吗?快上车吧,我们一起把你送回去。” 她故意说的暧昧,好像顾牧今晚要和他在一起似的。 楚芷嫣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心头的难过一阵阵涌了上来。 “不了,今晚就不打扰许小姐和顾先生了。” 楚芷嫣说着,绕过顾牧,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顾牧就再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 既然分手就没有理由再相见了。 “上车!” 可顾牧态度却异常的强势。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松开。 “我叫你上车。” 他的语气。听起来异常的咄咄逼人。 楚芷嫣听到这句话,很轻很轻的笑了笑。 “顾先生,你这是在命令谁?” 楚芷嫣语气倔强。 “你忘了吗?刚刚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就是陌生人。我的事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说着她昂首挺胸的往前走,没有回头。更没有看顾牧一眼。 顾牧听到楚芷嫣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无法想象,以后楚芷嫣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 “就算分手了。你的安全我也依然有责任!” 顾牧再一次拉住了她。 “天这么晚了,如果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回头你的家里人还要找我的麻烦?” 顾牧的话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的扎进了楚芷嫣的心里。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最爱的男人的脸。 无法想象,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用了,顾先生。今晚哪怕是我死了,我的家里人也不会过来找你的麻烦,你放心。” 楚芷嫣异常的坚持。 许婉看着眼前不断在争吵的两个人。 只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笼着一层透明的看不见的玻璃罩。 把她隔绝在外面。 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偏偏却是那个第三者。 想到这儿她心底的嫉妒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不行! 不可以! 她不能放任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发展。 她一定要破坏楚芷嫣在顾牧心里的印象! 可眼下,她却为表露半分。 “顾牧,既然楚小姐不愿意坐我们的车,那就让我的司机送她回去吧。” 许婉看了看不远处停在那里的车挥了挥手,示意司机把车开过来。 “反正,我们也是怕楚小姐出事。既然这样坐我家的车也是一样的。” 许婉一脸温婉。 她知道从前的她太过于跋扈,所以顾牧很不喜欢她。 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洗刷之前留给顾牧的印象,并且让顾牧刮目相看。 楚芷嫣一听,许婉这样说。心里也觉得,也许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可以,我坐许小姐的车回去。” 说着,她步履坚定的走向许婉的车,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牧看着她和他生疏的样子,只觉得心头闪过无限的恼怒。 “随你便!” 说着,他也打开车门重新做回了驾驶室。 许婉也赶紧坐了回去。 “顾牧,别生气了。其实,楚小姐也是不想麻烦你。” “朱小姐这样做,对你,对他以后的男朋友都好。” 许婉故意在顾牧面前说起楚芷嫣男朋友的事。 顾牧脸上更是烦躁。 “随她的便!” 说着他猛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再一次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楚芷嫣坐在许家的车上,心头闪现出无限的痛苦。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现。 突然前面传来了司机慌里慌张的声音。 “不好了!我家小姐和姑爷出事了!” 第310章 芷嫣,你跟我一起回去! 楚芷嫣听见司机的声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向前倾着身体,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前面。 抬眼望去,顾牧那辆黑色的宝马车和对面的一辆奔驰撞在了一起。 虽然损伤不严重,但看起来也足够触目惊心。 楚芷嫣紧紧的攥着衣服,虽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关系上形同陌路,但此时此刻她还是为顾牧,担忧不已。 司机很快就踩了刹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楚芷嫣坐在车里,犹豫了片刻。 最后还是跟着司机一起下了车。 “小姐,您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想要扶许婉下车。 车门被打开的间隙,楚芷嫣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顾牧的额头上有轻微的擦伤,汩汩的鲜血顺着额头留了下来。 鲜红的血顺着额角划过脸庞,最后滴落在他的衣衫上。 看着很是可怖。 楚芷嫣的十指紧紧的掐进了手心里,直至手心里沁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可她却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含着水汽深情地望着他。 许婉看了一眼司机,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但是一脸心疼的楚芷嫣,心里的醋意像翻江倒海似的。 她无视了司机伸过来的那双手,转过脸,面带担忧地看着脸上带着擦伤的顾牧,“顾牧,你怎么样?谢谢你在发生车祸的时候保护了我。现在你受伤了。我们抓紧时间送你去医院吧。” 说着,她挥挥手示意司机去搀扶顾牧。 楚芷嫣听着许婉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冰封起来,又架在火上炙烤。 让她整个人都是焦灼不安的。 她看了又看身上完好无伤的许婉,又看了看一脸鲜血的顾牧。 嘴角升起了一丝苦涩的笑。 原来,在危机时刻,是顾牧为了保护许婉而受的伤。 顾牧抽出毛巾,摁在自己的额角上。 “一点小伤,不用去医院了。” 他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在看到楚芷嫣后。 “喂,你们怎么开车的?撞坏了我的车,你们说怎么赔?” 对面的司机开始不依不饶。 尤其是当他看清楚顾牧的车牌号后。 更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知不知道我这是新买的车?今天第一天上路就撞坏了,无论如何你们得赔我一辆新车!” 男人说着不管不顾的向前。 他拍了拍顾牧的车窗,想要把他从车里敲出来。 顾牧给司机的一个眼神:“打电话报警吧。” 虽然,顾牧是纨绔子弟,是浪荡子,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傻瓜。 譬如此时此刻,他已经看明白了对面司机的企图。 司机没有犹豫,很快就报了警。 警察出警很快。没过几分钟就划分了责任。 在车祸现场顾牧正在直线行驶是对面的车辆突然跑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顾牧在跑神,否则以他的车技,这次车祸无论如何是不会发生的。 可偏偏,两辆车撞在了一起。 所以司机在划分责任的时候,酌情让顾牧承担了部分责任。 对面的司机还在大吼大叫:“这不公平,我的车。被撞损得厉害。而他的车仅仅是一个保险杠坏了。 现在你却要让我承担80%的责任,你说你是不是和对面的人商量好的?” 司机疯狂地叫吼,试图引来周围人的驻足观看,或者最好是自媒体人,这样他们也方便顺藤摸瓜,狠狠地宰顾牧一顿。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顾牧,和我一起坐后面的车吧。这辆车现在不安全了。” 许婉紧紧握着顾牧的手,姿态很是亲密。 “是啊,顾少爷。这辆车必须送到店里进行维修。” 司机也在一边劝说。 顾牧没有说话,可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楚芷嫣身上。 他的目光像一条条丝带,密密匝匝地缠在楚芷嫣身上。 楚芷嫣觉得喘不过气。 “许小姐,前面就是酒店。我先走啦。” 她勉强保持着微笑和许婉打招呼,可目光却不敢和顾牧对视。 她很怕,怕一看见他,眼睛里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 说完她轻轻抬脚,打算步行去前面的酒店借宿一晚。 那个公寓已经不适合她在住下去了。 她会尽快收拾好东西,搬出去。 “慢着!” 顾牧突然叫住了她。 “一起坐车吧。” 说着顾牧解开了安全带,轻轻打开车门。 他一个人伫立在车旁边看着就像一座雕塑。 可目光却炯炯有神的看着楚芷嫣。 似乎她不过来,他就不上车。 楚芷嫣看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只觉得尴尬。 她搞不懂顾牧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她知道顾牧是一个流氓,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些什么,那么她真的无力抵抗。 被撞坏车的司机也紧紧地盯着楚芷嫣,他色眯眯的目光里满是贪婪。 “这位小姑娘,看起来真水灵。这样吧,你陪我一晚。今晚的事就作罢。” 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 楚芷嫣只觉得羞愤不已,浑身的细胞里都点燃着火焰,那一刻她控制不住情绪,像发了疯似的朝着眼前这个男人扑打了过去。 对面的司机一见这种情况,还想还手。 却猝不及防重重的挨了几拳。 他被打的眼冒金星,怎么都站不住。 “道歉!” 顾牧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不断的挥舞着拳头,大有他不道歉就打死他的意味。 “顾牧,快住手,你快把他打死了。” 楚芷嫣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司机,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交警也赶紧上前拉架。 刚刚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们都没有看清楚顾牧是怎么过来打人的? 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接着就是一阵扑通扑通骨头搭在肉上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司机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顾牧听见楚芷嫣的劝说,好像清醒了一些。 他眼睛里的血红色消退了不少。 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楚芷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楚芷嫣摇了摇头。 对面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出手就倒地了。 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许婉看着楚芷嫣和顾牧粘在一起的身影,五官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她紧握着拳头,直握得关节发白也没有松开。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乡村的小丫头。 她在心里疯狂的盘算着,该怎么去打发这个小丫头。 倏尔,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步履款款的走向楚芷嫣:“楚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这么晚了住什么酒店?跟我一起回我家住吧。” 说着,她走上前挽住了顾牧的胳膊。 “顾牧,既然你不愿意去医院,那就去我家吧,刚好张医生也在,可以让他好好的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保证不会留疤。” 顾牧眉头皱了皱,不带任何思索:“不用了。我还是回我公寓吧。” 楚芷嫣一听,顾牧要回公寓。 心里再次慌乱起来。 如果顾牧回去了,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去收拾行李呢? 就在此时,她听见顾牧说:“芷嫣,你跟我一起回去!” 第311章 不好了? 楚芷嫣一愣,没想到顾牧会当着许婉的面发疯。 许婉更是呆愣住了,她脸上的笑几乎难以维持。 “顾牧,你在说什么?” 许婉的眼睛里闪起了一丝水汽。 虽然,她也知道,对待像顾牧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太主动。 可当她听到,他当着她的面邀请楚芷嫣回公寓,和他一起住时,她的心里还是涌起了阵阵酸涩。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楚芷嫣一脸的倔强。 “打扰了,许小姐,我先走了。” 说着,她再次抬起了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吧,顾牧。” 许婉拉着顾牧的胳膊。 “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她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示意他留在这里处理交通事故。 而她,则拉着顾牧,一起走了。 经过今晚的事,她决定把自己和顾牧的事做实。 只要他们两个人再一次发生了关系,相信以楚芷嫣那样的性格,估计很难再原谅顾牧了。 想到这儿。她把顾牧拉到了车上,又贴心的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顾牧,我先送你去医院。” “或者,你不想去医院的话,可以去我家。” 许婉笑容完美。 她轻轻踩了一脚油门,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楚芷嫣看着不断向前行驶的车,嘴角再一次挂起了苦涩的笑。 她知道他和顾牧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勉强在一起,也融不到一起。 想到这儿,她加快了脚步,直奔酒店走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人都没有再见过楚芷嫣了。 有人说,她辞了职,回了自己的老家。 向晚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的给沈逾白说:“你怎么会认识像顾牧这样花心的人?你看他对楚芷嫣做的那些事!” 向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沈逾白身上。 尤其是当她想到曾经沈逾白因为莫云烟,而不断刁难她时,她就更加痛恨沈逾白。 沈逾白不敢顶嘴,只是在一边,嗯嗯啊啊,顾牧打遮掩。 “其实从兄弟的角度来讲,顾牧这个人不错,挺仗义的。” 沈逾白一本正经。 “当初我被父亲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沈逾白拿出了所有的钱,帮助我脱身!” “不仅如此,他对兄弟们还很大方。对我也从来不吝啬资源……” “行了,说白了你俩就是一样的人。” 向晚嘟着嘴,眼睛里都是赤裸裸的控诉。 她痛恨像顾牧这样的负心汉,更憎恨像沈逾白这样明目张胆的对顾牧这样好 沈逾白很快就捕捉到了向晚心底的不满。 他轻轻上前,紧紧的揽着她的细腰。 “老婆,我错了。我不应该替顾牧那样的渣男说好话。” 沈逾白贴在向晚的耳边低声细语。 有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身上。 向晚绷直了身体,轻轻推他了一下:“少在这里哄我。当初是谁为了莫云烟,夺了我舞蹈奖?” “我错了,原谅我吧,当时不了解情况,只顾着气你了。” 说着沈逾白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吻着她。 他发现虽然向晚生过了孩子,但是身体和腰椎仍然像少女一样。 非常的纤细且妖娆。 如果不是他肚子上还有几道妊娠纹。,他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代孕。 而向晚依然害羞。 “别闹了,孩子要醒了。、” 向晚再次推开了沈逾白。 正说着儿童房里突然传来了阵阵哭声。 向晚急忙一路小跑走了过去。 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安安拉臭臭了。 育儿嫂鱼贯而出,争先恐后着给安安洗漱。 用柔软的湿巾帮她擦干净小屁屁,又用温水给她洗了洗。 随后运用干净的棉柔巾擦拭干净,晾晒了一会儿。 最后,给她换上了纸尿裤。 安安被伺候的很舒服,咧着小嘴儿不停的笑着。 向晚看着安安的笑脸,脸上也流露出幸福的甜蜜。 自从结了婚,她越发发现沈逾白的好处。 他对孩子贴心上心。,而且对她也很好,很宠溺。一心一意想要弥补她。 不仅如此,他还找来了名医,想尽办法替她针灸按摩。 在他的坚持下,她的脚竟然有了很大的进步,甚至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 这些都让他感觉到婚姻的温暖,也让他愈发相信当初。因为孩子嫁给沈逾白是正确的。 至少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 想到这儿,向晚眼睛里的笑像是能溢出来似的。 “安安是不是饿了?” 沈逾白也走了,进来。 他一把抱起安安,给她的全身造了一个自仔细细的检查。 他的手划过安安的娇嫩皮肤。 安安被逗得大笑。 她还以为,自己的爸爸在和她做游戏呢。 沈逾白听着安安的笑,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 到了此刻,他的心里是无限的幸福和满足。 “晚晚,我们去旅游吧。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极光。” “不去管什么顾牧或者楚芷嫣的事。只是我们一家三人开开心心的玩一场。” 向晚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们一家三口。自从结婚后,就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 也确实需要放松放松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快去看看吧。” 第312章 嫁人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温馨。 向晚和沈逾白心里一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福伯?” 沈逾白很是惊讶。 福伯在沈家工作很多年了,鲜少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 “少爷,快去看看吧。老爷又犯病了……” 福伯满是惊慌。 沈逾白一听,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地往外赶去。 向晚把孩子交给丁姨,“我和沈逾白一起去看看。” 说着,她和沈逾白一起往前院跑去。 到了沈权的卧室,沈逾白发现爷爷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 他双眼紧闭,呼吸深沉。 看着就像入睡了一样。 可不管怎么叫他,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爷爷,爷爷?” 沈逾白越是呼唤爷爷,心里就越是恐慌。 虽然他在那一场中毒中清醒过来,但毕竟身体羸弱,即便解了毒,身体素质也比之前差了好多。 现下又突然昏迷不醒。 沈逾白心里难免担忧。 他快速地给自己的爷爷做了一个基本的检查。 又让福伯联系医院。 等到沈逾白做完了基础检查,此时的他已经基本可以确认,爷爷的老毛病应该是又犯了。 他心脏不好,容易发生心源性昏厥。 找到了原因,沈逾白松了一口气。 向晚此时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逾白?爷爷,没事吧?” 虽然过时的沈权对向晚不好,但时过境迁,向晚并没有因为往事,而去怪罪沈权。 “还好应该是心源性昏厥,及时送医院应该没有大碍。” 沈权说着,安排人把爷爷送到了车上。 这一夜他跟着车,一直守在医院里。 等到沈权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 他睁开眼,看见在旁边睡着的沈逾白。 此时天色昏黄,光线半明半昧。 沈逾白趴在床上,一直静静地睡在他跟前,默默守着他。 沈权心里感动。 他这一生凭借一双手征南闯北,打下了无数江山。 但在儿女亲情上,却一直有亏欠。 尤其是沈烨,对他一直都有怨言。 他曾以为这一辈子都很难享受天伦之乐了。 可没想到,在老年的时候,竟然有孙子守在身边。 想到这,沈权心里泛起层层涟漪,他伸出手,想要摸了摸孙子的头。 可手还没有伸出去,沈逾白就抬起了头。 “爷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逾白赶紧扶爷爷坐起来,又给他端过来一杯水。 沈权重重地咳嗽了两下:“没事,人老了,不中用了。” 沈逾白守在一边,服侍爷爷喝水:“您还年轻着呢,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打理沈氏集团。我和晚晚好出去旅游呢。” “想得倒美!” 沈权喝了一口水,脸上泛起一层笑意。 “我老了,早就该退居二线,好好休息休息了,你非但不帮,我还想着出去旅游。我看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爷爷。” 句子语气里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特有的嗔怪。 “怎么会呢?” 沈逾白脸上笑嘻嘻的。 “你永远都不老……” …… 楚芷嫣和顾牧分手后直接离开了寝室,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通许县。 这是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县城。 坐公交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从市中心的南边走到北边。 原本,她也不想回来的。 可父亲突然传来了消息,说自己的弟弟要结婚了,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回来一趟。 楚芷嫣心里烦恼,索性就和舞团请了假,直接回了老家。 可一到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父亲骗了。 “嫣然,你弟弟要结婚了。可是你之前寄来的钱根本就不够用。所以你姑妈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她邻居家有一个儿子,今年32岁了,一直还没有娶亲。你二十七八岁了,老大不小了。刚好嫁过去正合适。” 楚父说着,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人家男方见了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承诺给我们30万的彩礼,可以不用带回去。” “像他这样的好人家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嫁进去。还嫁不了呢!” “还是你比较有福气。” 楚父说着,幻想着30万彩礼拿回家的样子。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平时紧皱的眉头,此时也像是被熨烫过似的。 满满都是幸福。 可这一番话,落在楚芷嫣心里,就像是平地炸起了一道惊雷。 她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怎么会这样? 她的父亲。竟然希冀着用卖女儿的钱去换儿子的彩礼! “不,我不同意!” 楚芷嫣说着,眼睛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朝下涌去。 “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难道你忍心,亲手毁掉女儿一生的幸福吗?” 楚芷嫣说着只觉得心口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她声音发紧,哽咽着说不出话。 “乱说些什么?我把你嫁过去是让你享福,怎么是毁了你的幸福呢?你还没过门儿,人家就愿意出30万的彩礼。像这样的好人家你还在挑剔什么?” 楚父恨恨地看着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 他发现这个女儿自从飞出去之后真的翅膀硬了,不管他说些什么都不再听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一阵叹息。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培养她跳舞,直接让她守在自己身边。上几年学早早嫁人算了。 但是一想到男方对她的满意程度,楚父也知道。 他是看中了楚芷嫣的才艺和容貌。 如果她真的像家里的这些姑娘一样,只是平白地长了一张脸,那么她也很有可能卖不了30万这么一个好价钱。 这样一想,楚父的心里瞬间平衡多了。 “爸,我不同意。” 楚芷嫣据理力争。 “你不同意什么?除非你现在找到了女朋友,否则这个婚你必须得嫁。” 楚父异常强势。 在他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养到一定年龄就是用来给儿子换彩礼的。 “要么你想到办法解决你弟弟结婚的事,要么你乖乖地嫁过去,这两条路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说完楚父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楚芷嫣浑身瘫软似的坐在了椅子上。 第313章 爱你,嫣然 一转眼,就到了楚嫣然和男方见面的日子。 楚嫣然闷闷地坐在咖啡馆里,胡乱地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心如乱麻。 她被父亲逼着强行和男生见面。 一想到这儿楚嫣然的心里有无数把刀在捅,整个人痛到难以复加。 从小,她的父亲就是一个赌鬼、酒鬼。 每每输了钱,就会殴打她和母亲来泄愤。 再往后,她争气地考上了舞蹈学院,一个人离家千里到京市读书。 目的就是为了脱离这样的原生家庭。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被父亲以30万的价格卖给了陌生男人。 一想到这儿楚嫣然的心里蔓延出无边无际的苦闷和酸涩。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和自己的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可每次都退缩了…… “你好,请问你是楚嫣然小姐吗?” 一道斯文干净的声音响起。 楚嫣然抬起头一看,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此时的他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眼睛里还有莫名的情绪。 楚嫣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是,我是。” “你好,我是林俊生,是你的相亲对象。” 林俊生非常绅士地伸出了手,想要和楚嫣然正式认识一下。 他的动作斯文大方。 也轻轻安抚住了楚嫣然那一颗烦闷不安的心。 “你好,我是楚嫣然。” 楚嫣然刚一伸出手,就被林俊生紧紧握住。 他的手干燥又温暖,牢牢地包裹住了她肉乎乎的小手。 可楚嫣然却像是被烫着似的,猛地一下子缩了回去。 脸上满满都是局促不安。 陈俊生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楚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回来了。” 林俊生拉开椅子,轻轻坐一下。 “听说你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所以我非常冒昧地让我的母亲去你家说亲。” 林俊生低低地说着。 他的声音像是一江清泉,不疾不徐地流动着。 滴滴答答地落在楚嫣然的身上。 不仅如此。 他紧紧的盯着楚嫣然,眼睛里发出了灼热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热度像是岩浆,烫得楚嫣然坐立不安。 “你认识我?” 楚嫣然有些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林俊生这样一个人。 “是,也许你已经忘记了。在京大的毕业典礼上,你作为大一新生在台上跳舞,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你。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咱俩是老乡。” 林俊生说着,目光坦坦荡荡的落在了楚嫣然的身上。 “我还记得那一次你跳的是女团舞。站在c位。身上穿了一件蓝色的衣服。手腕上系着一个同色系的蝴蝶结。每次跳舞的时候,蝴蝶结都会随着你的舞蹈上下翻飞。看起来美极了。” 林俊生自顾自语地说着。 楚嫣然却觉得尴尬极了。 她本身学的是古典舞。 那一场现代舞纯属是赶鸭子上架。 是原来的领舞生病了,她临危受命,不得已在台上跳舞。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支不起眼的舞蹈,竟然也会有人欣赏。 想到这儿,楚嫣然那颗烦躁的心竟然慢慢地沉稳下来。 “你也是京大毕业的吗?是什么系的?” “信息技术专业,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 林俊生没想到楚嫣然竟然会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连忙回答。 “哦。” 楚嫣然搅动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 心底再一次泛起酸涩。 到了相亲场上,她竟然意外发现,林俊生还不错,至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些乡野村夫,或者糟老头子。 甚至,在本地的相亲市场上,他也算得上良配。 可是这又怎样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在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悄然生长着。 这才是她和心爱之人的结晶。 “嫣然,我能这样叫你吗?” 林俊生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小心翼翼。 “可以。” 楚嫣然觉得也许两个人做不成爱人,但是至少可以做朋友。 “嫣然,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我已经暗恋你好多年了。” 林俊生匆匆忙忙地说着自己的心意。 “虽然我知道这一次多少有些落井下石。可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的父亲要以30万把你许配给……” 剩下的话,林俊生多多少少有些说不出口。 楚嫣然更是沉默。 她从林俊生的吞吞吐吐中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并不是姑妈恰巧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刚好出价30万。 而是他用30万的价格把自己卖了出去。 无论这个男人是谁,只要能出得起30万的彩礼,他就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谢谢你,林俊生。” 想到这儿,楚嫣然还是由衷地给他道了一声谢。 如果不是他,也许今天坐在这里的真的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或者是一个乡野村夫,又或许是一个腿瘸的,眼瞎的。 反正无论怎样,只要能出得起30万,她就必须坐在这里和他相亲。 想到这儿,她只觉得心里的窟窿好像更大了,呼呼地刮着寒风,把她整个人冻成了冰块。 纵然是酷暑天,可她的骨子里,却冒着寒气。 整个人更是压抑得喘不过气。 “所以,嫣然,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俊生声音里满是真挚。 他灼热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楚嫣然的脸上。 眼睛里满是痴迷。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 毕业后,他因为穷困潦倒因为自卑,一直不敢联系她。 再后来又听说她到了京市最大的舞团,在那里跳舞。 他曾悄悄地过去看过一场。 虽然他心爱的姑娘不是c位。 可她依然美得惊人。 像出水的芙蓉,周身都是清冷。 他也曾想过,去和她相识。 却在看到舞团里来来往往的男士时,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手腕上那一块儿几千块钱的表,他正滴滴答答地转着,和过往的那些男士动辄百万的手表相比,是那么的寒酸。 那一刻,他退缩了。 只是默默地献上了一个花篮,随后离开了舞团。 再后来他一直在京市,海市辗转。 成为一个庸庸碌碌的牛马。 再不敢把这些爱宣之于口。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一次无意间回家探亲的时候,竟然发现心爱的姑娘被他的父亲以30万的价格出售。 那一刻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澎湃…… 第314章 把孩子打掉 楚芷嫣听着林俊生满怀深情的话,脸蛋不由得发红。 到了现在,她已经听出了林俊生话语里隐藏多年的爱意。 只可惜…… 她摸了又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歉意:“很抱歉,林俊生。谢谢你对我的偏爱,只可惜,我已经怀孕了……” 楚芷嫣说这话时,眼睛里波光流转,映衬得那张脸,更加柔美。 林俊生静静看着,他从楚芷嫣的脸上看到了母性的光辉。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复杂极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两个人的谈话,也到这里就终止了。 林俊生毕竟是一个传统的男人,虽然在外面闯荡的多年,思想上不那么封建,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最好第一个孩子,是他的。 楚芷嫣起身的时候,窗外正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少行人走在路上,他们行色匆匆,脸上满是疲惫。 楚芷嫣把包顶在头上,加快了脚步去公交站等待公交车。 这一桩亲事,应该不出意外就结束了吧。 楚芷嫣看着淅沥沥的雨,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公交车来的很快。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坐到了车上。 回到家时,不出意外的是,他的父亲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 此时正暴跳如雷。 “你个下贱的小娼妇!还没有结婚,就不知道从哪儿怀了个孽种回来。现在你还怎么嫁人?” 楚父一想到到手的30万,就这么眼睁睁飞了,心里满是不甘。 他本指望把女儿嫁到一个好,人家就能给儿子娶一个好媳妇。 可谁知,女儿没有嫁出去,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丑事。 楚芷嫣默默忍受着父亲的责难。 这么多年,她的父亲一向如此。 酗酒、好赌。 如果赢了钱会大把大把的花,如果输了就会往死里打她和母亲。 后来她的母亲不堪忍受离家出逃了。 可他的父亲却变本加厉,把一切遭遇的不公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也想离开,但又想到弟弟尚且年幼。 所以总是不忍心。 而今她想到已经成年的弟弟,又想到父亲卖女儿的行为,愈发觉得难以忍受。 “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卖不了30万了。” 楚芷嫣一脸平静。 她静静的看着和自己有血脉之亲的父亲,心痛到难以复加。 “而且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准备打掉,我要独自抚养他。” 楚芷嫣的话掷地有声。 “你个不孝女,难道你想气死我?趁着现在孩子还小,知道的人不多,赶紧把它打掉。你也好嫁一个好人家。难道你指望以后带一个托油瓶,还能嫁一个好人家吗?” 楚父一脸怒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说,那个男人是谁?凭什么?他搞大了你的肚子却不负任何责任?” “告诉我,他是谁?” “我绝饶不了他!” 楚父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忽然想到在女儿回来的时候,她总是用手摩挲着一方丝巾。 那丝巾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难道他的女儿在外面,傍到了一个大款? 楚芷嫣被父亲眼睛里的凶狠吓到,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考虑着去找顾牧。 “没有什么男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楚芷嫣仰起脖子,眼睛里流露出悲壮和决绝。 “楚雄!如果你还指望我以后往家里拿钱,最好不要轻易去打扰他!更不要想着用几十万把我卖掉。如果我真的结婚了,那么以后我挣的所有钱都不会再给你一分。” 楚芷嫣知道,父亲其实最在意的就是她能不能往家里拿钱。 至于她是否幸福,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楚父看着女儿眼睛里的狠厉,冷笑了几声:“好哇,万万没想到,我楚雄竟然养了一个痴情的女儿!” “既然你不想嫁人,那你就赶紧去找工作。这个月必须给我拿回来3万块钱。否则你就别指望能走进这个家门。” “至于你弟弟,还有你妈妈,别指望能看上一眼。” 楚父知道,楚芷嫣的软肋是她的弟弟。 还有她离家出走的妈妈。 这些年,他借口知道那个婆娘的下场,想方设法,从她手里拿走了不少钱。 楚芷嫣叹了一口气。 3万块钱! 她在京市,哪怕是林韵的舞团,一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 可眼下也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她需要有一个安定的地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想到这儿她咬了咬牙:“每个月我最多给你1万。多一分都没有。如果不行咱们就断绝关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楚芷嫣但心里闪过阵阵悲痛。 父女一场,没曾想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好啊,不愧是我养大的女儿!” 楚父更加悲愤。 但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倒是楚芷嫣的外婆知道了这件事,强烈劝阻她把孩子生下来。 “嫣嫣,”瞎了眼的外婆用颤巍巍的手拉着她:“好孩子,听外婆的话。把孩子流了吧。你一个单身母亲带一个孩子,要受多少白眼?” “难道你忍心以后不管走到哪儿,他都要被人非议吗?再说了,你现在日子过得也艰难,带着他以后也很难嫁到一个好人家。” “想想你的妈妈,难道说你想要重蹈她的覆辙吗?” 外婆说着眼睛里流出了清澈的泪水。 她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女儿,忍不住嚎啕大哭。 “当初,你母亲就是因为婚前有了孩子,才不得已嫁给你父亲。这一辈子她过得有多苦,你不是没有看到。” 楚芷嫣心里一惊,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你还小,这些事你当然不知道。那个孩子后来也被我们送走了。你的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去找那个孩子去了。” “听外婆的话,把孩子流了吧。趁他现在还小,你也不痛苦。” 外婆凄婉的说着,眼睛里再一次流出了泪水。 楚芷嫣看着外婆那一张写满悲伤的脸,心里一片挣扎。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母亲的一生。 难怪。 难怪,像母亲那样貌美的人会嫁给这样无德的父亲。 原来她也是未婚先孕。 想到这儿,楚芷嫣再次把手放在小肚子上。 原本坚定的心,在此刻忽然动摇起来…… 第315章 流产…… 楚芷嫣在外婆的劝解下,来到了医院。 医生木着脸,问了她几个问题。但知道她是未婚先孕时,眼睛里的鄙夷赤裸裸的。 楚芷嫣被医生眼睛里的冰冷刺到,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后一个人带孩子的生活。 如果孩子真的出生了,那么她真的有勇气去面对这些鄙夷的目光吗? 那一瞬间,她真的有些退缩。 “拿着这几张单子,去楼下交费。随后去做检查,检查没问题的话,下午做手术。” 医生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态度冷冰冰的。 楚芷嫣点了点头。 拿着单子就去楼下交费。 到医院大厅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于心事重重。 她竟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楚芷嫣捡着化验单,匆匆忙忙的说。 她的声音和对方重叠。 片刻后,对方一脸惊喜:“芷嫣?” 楚芷嫣抬起头,竟然意外发现对方是林俊生。 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单子,脸上多了几丝惊慌。 “林先生,不好意思。” 楚芷嫣慌里慌张的说着,拿起单子就想走。 不曾想,刚走两步,她的手就被林俊生拉住了。 “芷嫣,真是太有缘分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正愁没有机会,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一会儿你忙吗?我们能不能到对面咖啡厅里聊几句?” 林俊生回去后一直在思考怀孕这件事情。 他在想,对楚芷嫣的爱,难道就这么鄙薄吗? 他就这么难以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他思来想去,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楚芷嫣,可是又无法接受那个孩子。 今天他看到楚芷嫣出现在医院里,尤其是看到地上的化验单,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在堕胎。 在考虑着不要孩子…… 想到这儿,林俊生的心里满满都是欣喜。 “芷嫣,等你忙完了,去医院对面找我就行。” 林俊生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 楚芷嫣微微笑了笑。 此时此刻,她的精神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 但是庆幸每一项检查都过了。 楚芷嫣端坐在手术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悲痛。 她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想到这儿,她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顾牧的脸。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是不是和许婉在一起了? 楚芷嫣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去找顾牧。 两个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分手的那一个晚上。 最后一条信息正是她发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芷嫣摸着手机屏幕,感受着当时他知道怀孕时的欣喜。 那时的她刚刚检验出来,正迫不及待的要和顾牧分享。 只可惜一直到分手,顾牧也不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 楚芷嫣静静地看着,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点开顾牧的头像。 顾牧最新的一条朋友圈赫然跳了出来。 “认识一下,我的未婚妻!” 手机里,顾牧搂着许婉,许婉的头贴着顾牧的肩膀上,两个人笑容大大的,像阳光一样夺目。 楚芷嫣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俊男靓女,泪水模糊了视线。 分手时,她就知道,像顾牧这样的花花公子,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找下一任。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的眼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漫起酸涩,心更是无声的痛了起来。 “楚芷嫣!到你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士叫了她的号。 “准备手术。” 楚芷嫣木呆呆的走进手术室。 她神情恍惚,甚至在走路时差一点摔倒。 有好心的护士立马扶了她一把。 小护士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强迫了?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楚芷嫣摇了摇头,冲着护士笑了笑:“不用了,我没事。” 说着她认命似的,躺在那儿窄窄的手术台上。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无数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里流出,像断了线的珠子。 在一边帮忙的护士吓了一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可她还是麻利的给病人做好了手术准备。 楚芷嫣躺在手术床上,只听见一串哒哒哒的声音从仪器里跳出。 这声音,像一面小鼓,咚咚咚敲在她的心上,响个不停。 “医生,这是什么声音?” 楚芷嫣睁开了眼睛。 她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仿佛听到这是一个孩子的悲鸣。 “这是胎儿的心跳。” 小护士干活麻利,口角也爽利。 很快就回答了楚芷嫣的疑问。 楚芷嫣睁着眼睛,她侧着脸看着机器上传来的一串哒哒的声音。 忽然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力量被注入了。 那一瞬间,她挣扎起身:“医生,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我不做了!” 楚芷嫣眼睛里满是决绝。 她深藏在心底里的母性被这一串心跳声,唤醒。 她再也不忍心去打掉这个健康的孩子。 她要生下他,无论多么艰难。 医生和护士似乎并不意外。 每每到了手术台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后悔。 “不想做就起来吧,不要耽误下一个病人。” 医生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 可楚芷嫣却觉得,这声音暖极了。 她穿上了衣服,麻利的走出了手术大门。 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也照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刻,她贫瘠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她要好好的把这个孩子养大,无论别人的目光多么难看。 她要为自己而活。 为孩子而活。 走到医院门口,她正准备去往公交站坐公交车回去。 却发现林俊生守在门口。 “芷嫣,你忙完了吗?” 林俊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待看见,楚芷嫣眼睛里的星光时,他眼里的兴奋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 “忙完了,怎么了?林先生?” 楚芷嫣明知故问。 “芷嫣,我想过了,如果你把孩子打掉,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第316章 嫁给我吧 楚芷嫣苦涩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用了,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是要生下来的。” 林俊生一愣,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难道,她就这么爱那个男人? 心甘情愿地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楚芷嫣看到了林俊生的难以置信,她嘴角挂着恬淡的笑,眼睛里更是闪着细密的星光。 无论怎样,这个孩子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林先生,”楚芷嫣淡淡地叫了他一句:“我先走啦。” 说完,她抬脚拎着包去了公交站。 公交车上,楚芷嫣细细打量着周围的街景。 公路两边已经建起了层层叠叠的高楼。虽然不及京市繁华,但是,也足以容纳得下自己和一个孩子。 外婆听说了她的决定。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抹了一把眼泪:“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一个性子?” 说着,两行清泪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趁年轻,趁孩子还没有显怀,赶紧再找一个对象。不然以你爸爸的性子,肯定还会再卖你第二次。” 这些年外婆不是不知道她的经历。 只是她老了。 舅舅家并不富裕,也没有精力去照顾她。 “外婆,我已经和我爸爸商量过了。每个月给她1万块钱。这样他不会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楚芷嫣说话时,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有些许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 她也是一个女孩子。 终究渴望有人能疼她入骨…… 只可惜,她寻寻觅觅,却发现这世界上并无良人。 外婆听见她这样说,更是搂着她哭到不能自己。 楚芷嫣听着外婆的哭声,眼泪簌簌落下。 她何尝不知道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的艰辛。 可正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遇见的爱很少很少,所以才要生一个孩子。 要好好地爱她。 弥补她身上的不足。 离开外婆家时,楚芷嫣已经哭红了眼睛。 她边擦着眼泪,边往家里赶。 出门的时候,外婆邻居家的大哥——竹庭叫住了她:“芷嫣,马上要下雨了,这把伞你拿走吧。” 楚芷嫣回过头,冲着竹庭嫣然一笑。 自小,这个外婆家的邻居哥哥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眼下,天色雾蒙蒙的,他竟然会想起来送她一把伞。 “谢谢,竹大哥。” 楚芷嫣轻轻道了谢,转身的时候,却不曾想,竟然碰见了一个人。 “芷嫣,”林俊生的目光在竹庭和楚芷嫣身上来回打转。 越看他的眸光越是深沉,越是犀利。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一把雨伞上。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谢谢竹大哥的雨伞。” 林俊生说着,打开车门邀请楚芷嫣坐进去。 竹庭看了又看林俊生的车,最后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不作声的回了自己的家。 林俊生看着竹庭的背影,眼睛里寒光散去。 “芷嫣,”他低低地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缠绵和不舍。 “我明天就要回京市了,你可以送我一程吗?” 虽然,楚芷嫣拒绝了他。 可这么多年的爱恋,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尤其是,当林俊生看着楚芷嫣冲着竹庭嫣然一笑时的羞涩,更觉得心里阵阵抽搐。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楚芷嫣站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和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这一刻,他竟不由自主都问了一句:“芷嫣,如果我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楚芷嫣一愣,她怎么都想不到,林俊生竟然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林先生,你要考虑清楚,这个孩子是要伴随我一生的。她不是一个物件……” 楚芷嫣心里很明白,此时的林俊生,无非就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 等到激情散去,也许他就会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到那时,与其彼此成为一对怨偶,倒不如趁现在没有开始。 “芷嫣……” 林俊生想要说话,却觉得有无数的话堵在心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这个孩子是要伴随他一生的。 难道他真的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它吗? 那一刻,林俊生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楚芷嫣把他的这丝犹豫看在了眼里。 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只想找一个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 “林先生,你回去吧。我们不合适。” 说话时,雾蒙蒙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无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楚芷嫣的脸上。 楚芷嫣急忙撑开了那一把雨伞。 虽然它不是崭新的,但也足够撑起一番天地。 林俊生站在雨里,水太大,看不出他的神情。 就在此时,邻居家的门突然又打开了。 竹庭撑着一把雨伞,手里拿了一串车钥匙,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 “嫣嫣,我送你回去!” 竹庭说着,把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开了出来。 这是一辆二手的、破旧的小轿车,和林俊生的宝马车比起来,看着是那么的寒酸。 但是,竹庭牵着她的手往车上走时,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俊生。 这才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塞进了车里。 “竹大哥,谢谢你。” 楚芷嫣坐上车,把湿漉漉的雨伞装在了塑料袋里,又放在了脚下。 竹庭脸上依旧是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有的这是一贯的淡漠和云淡风轻。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 “嫣嫣,你最近在相亲?” “是啊,”楚芷嫣笑了笑。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涩和甜蜜齐齐涌上心头。 “只是,可能不会成功了。” “不如考虑考虑我?” 竹庭突然开口。 “啊?” 楚芷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小相识的竹庭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竹庭认真地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坚定的神情。 看得出来,这些话他已经想了许久。 第317章 领证! 楚芷嫣在这一刻突然失了语。 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我没有那么有钱,但是我会好好对你们娘儿俩的。” 竹庭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经常生病的母亲,在本地的一个私企里当一名小职员。 这些年,虽然他兢兢业业,但小县城的工资水平就这样。 一个月最多一万块钱。 再加上他的家里有一个常年生病的老母亲。所以这些年并未攒下多少积蓄。 也是因此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 可他的人品确实很值得信赖的。 想到这儿,楚芷嫣没有再犹豫:“好,竹大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楚芷嫣知道,以她现在的这样的条件,能够嫁给竹庭,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出路了。 竹庭听到楚芷嫣这样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开始有了情绪波动。 他弯弯的嘴角不自觉翘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喜悦。 “那就说好了,嫣嫣,我们先相处两个月,如果觉得不错的话就直接领证。毕竟也是为了孩子考虑。” 竹庭想过,如果在没有显怀的时候直接结婚,那么出生的时候这个孩子能少受很多非议。 楚芷嫣听到竹庭这么说,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她看得出,竹庭是真心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的。 “好!” 楚雄知道楚芷嫣和竹庭在一起后,暴跳如雷。 “那么穷的一个男人,你嫁过去做什么?难道你这个人就是天生犯贱,就爱吃苦?” 楚雄已经知道楚芷嫣拒绝林俊生的事。 在他眼里,工资水平高,家境优渥的林俊生才是他做女婿的首选。 更何况他也不是提了多么过分的要求。 无非就是希望楚芷嫣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和他重新开始。 这在他的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 可偏偏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儿却拒绝了这门好事。 非要给他找回来一个一贫如洗的女婿。 楚芷嫣这次没有惯着她的父亲。 从小,她在他的身上就没有感受过多少父爱。 到了现在,尤其是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后,她才愈发发现,其实一个人想从别人身上得到爱是很难的。 所以更重要的应该是爱自己。 “爸,这是我的事。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样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其他的事。你都不需要多管的。” 楚芷嫣脸上依旧是倔强。 每个月定期给他一万块钱。已经在她的极限范围内了。 这几年,她在京市,跟着舞团演出过一些大型的舞蹈剧目。 再加上,和顾牧在一起的时候,顾牧出手大方,解决了不少生活上的开销。 而且,她私下里也会记一些酒店演出的兼职,所以倒也存了一些积蓄。 而分手时,顾牧给她的那些补偿,她一分都没有要。 说她傻也好,说她清高也罢,总而言之,她和顾牧之间的这段情,除了一开始,在其他的时间里是不掺杂任何金钱名利的。 楚雄想到那一笔钱。 心里默默盘算。 三年的时间,楚芷嫣会给他30万。 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如果他的儿子争口气,能够哄得住那小姑娘,相信等一等,挨一挨,总是可以说上媳妇的。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这辈子就别想再见你的妈妈。” 楚雄闷哼一声。 满是皱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那闪着凶光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子女的算计。 楚芷嫣心里一惊。 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 楚雄见楚芷嫣不说话,也自觉无趣,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楚芷嫣和竹庭在一起的消息时,外婆倒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竹庭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除了家境有些不好,婆婆性格有些难处,但是其他的,都算不错。 再加上这些年竹庭对楚芷嫣一直有真情。所以他们这些长辈倒是很看好这一对。 所以没过两个月,楚芷嫣就和竹庭领了证。 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慢慢长大了,已经开始显怀,更有一些人开始说一些流言蜚语。 竹庭不喜欢别人非议楚芷嫣,索性直接领了证,大大方方的承认楚芷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这一下子,周围人都不好说些什么了,只是默默祝福着这一对情侣。 领证当天。 楚芷嫣发了一条朋友圈。 图片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张结婚证和一对婚戒。 那婚戒的样式也是简简单单的是一对素圈。 可楚芷嫣文字里却透露出喜悦。 向晚看到这条朋友圈时,第一时间就给楚芷嫣打去了电话。 “芷嫣,你结婚了?” 向晚很是惊讶。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 楚芷嫣竟然结婚了。 而且她的结婚对象竟然是她的青梅竹马。 这多多少少有些打脸顾牧的意思。 可向晚知道,当初的楚芷嫣有多么爱顾牧。 她的心里满满都是叹息。 为顾牧,也为楚芷嫣! “是,我结婚了。” 楚芷嫣低低地说着,声音里夹杂着柔情。 两个月来,竹庭对她很好。 事无巨细的关心。 而且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还会在下班之余买一些专婴儿专用的物品。 不仅如此,他还亲手打了一张婴儿床。 她看得出来竹庭是真心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的。 经历了这些事,楚芷嫣已经想开了很多。 她已经不再执着地去追求那些虚幻的情情爱爱,而是把更多的激情放在了生活上,放在了孩子上,也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晚,别担心我,他对我挺好的。” 说话时,楚芷嫣看了一眼正在做婴儿餐车的竹庭,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向晚叹息了一声。最后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 “逾白,你说顾牧知道这个消息,会后悔吗?” 沈逾白紧紧地搂住了向晚,在她湿漉漉的红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别管他们了。想想我们的蜜月之行。嗯?” 顾牧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 “切,连婚礼都没有。谁要和你度蜜月?” 向晚撇过脸,一脸傲娇地看着沈逾白。 “拿我们重新办一场婚礼?” 说着,沈逾白把脸伏在她的颈上,准备好好地亲热一场。 可就在此时,向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打电话的人竟然是顾牧! 第318章 他永远失去了她 向晚接起电话。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知道,顾牧会说些什么。 “向晚,芷嫣结婚了吗?” 顾牧沉默良久。 “是,你不是也看到了那条朋友圈吗?” 向晚对顾牧没有好感,一开口就话里带刺。 顾牧没有和向晚计较,只是语气依旧低沉:“那个男人靠谱吗?这么快就嫁人,难道不会遇见坏人吗?” “顾牧,”向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对于芷嫣来说,最坏的人,也莫过于你吧?”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顾牧的胸口。 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是,打扰了。” 顾牧挂了电话,望着窗边的景色,久久出神。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楚芷嫣在他怀里含羞带怯的样子。 想起她低皱的眉,生动的眼,还有她黑黝黝的长发。 以及她明明害羞,却故作大胆的举动。 …… 顾牧点燃了一支香烟,猩红的火点化作一缕青烟。 他猛然地抽了几下,呛得嗓子眼里都是痛的。 就在这时,许婉走了过来。 “顾牧,你怎么了,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游泳派对吗?” “这套泳衣好看吗?” 许婉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好看!” 顾牧低眉看了眼许婉,眼睛里闪过一丝酸楚。他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把头伏在她的怀里,闻着许婉身上的甜香,心里有莫名的酸涩。 他忽然就怀念起楚芷嫣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的沐浴露的香味。 它是如此的清新。 在这一种甜蜜的香水里显得是如此的不俗,和难得。 只可惜从前的他从未发觉。 想到这儿又是热热的东西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他知道他将永远失去那个最纯真的、最挚爱的人了。 许婉再次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顾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晚上都有谁?” 顾牧声音嘶哑,他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隐藏起来。 许婉很享受顾牧的依偎,她轻轻环抱住了他,语气带着呢喃,声音更是娇滴滴的:“有柳泽,有燕云州,有莫云烟,还有莫云峥……都是喜欢玩儿的人。相信你肯定会喜欢。” 顾牧点了点头。 游泳派对上,不少俊男靓女穿着亮眼。在沙滩上散步或者在海面上冲浪。 他们做出一系列血脉偾张的动作,让人看的耳红心跳,汹涌澎湃。 往日里,顾牧最喜欢这类活动。 他最喜欢拦着不同的美女带着他们在海面上冲浪,感受着激情和速度。 那种在海平面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一向是他最向往的。 可到了今天,顾牧却有些病恹恹的,似乎提不起一点兴趣。 “顾牧,你怎么啦?” 一群女人围着顾牧叽叽喳喳。 就连和燕云州一起冲浪的许婉也从不远处走了回来。 “顾牧,怎么不去冲浪?” 许婉狠狠地瞪了那群女人两眼,她一向视顾牧为眼珠子,眼下间有女人向他献殷勤,自然不乐意。 那群女人收到白眼,立马一哄做鸟兽散。 可顾牧却像是丢了魂一样,依旧心不在焉。 “没事,你去玩吧。” 顾牧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可眼下,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倒是燕云州见到莫云峥,兴趣满满。 上学时莫云峥身体很孱弱,后来更是因为救了沈逾白,导致身体受伤,一直待在莫家,足不出户。 眼下见她出来,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莫云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会游泳吗?要不要我教你?” 燕云州走在莫云峥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递过去了一杯柳橙汁。 莫云峥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他害羞的低下了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云洲,你也知道我在家里待久了,再加上身体不好,所以真的什么都不会。现在见了水更是害怕。你别管我了,自己去玩儿吧,也省的打扰了你的雅兴。” 燕云州见莫云峥这样说,心里只觉得甜丝丝的,好像汇入了一股清泉:“莫云峥只要你想学,我就可以教你。你现在的身体方便学游泳吗?” 说着他站起身,想要扶莫云峥起来。 阳光下,他小麦色的肌肤闪着粼粼的光,六块腹肌均匀排列,很有性张力。 莫云峥看着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我不会,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 说着她又拽了拽身上的丝巾,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一阵风吹过,她的丝巾不小心滑落肩头,洁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看着很是诱人。 燕云州眼睛里的幽光暗了一瞬。 脸上闪过一丝赞许。 对莫云峥的痴迷更多了些许。 不愧是他十几岁就喜欢的姑娘,果然是安分守己。 想到这儿,他小心翼翼的把丝巾拉好,裹好莫云峥的身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我们一起晒日光浴吧。” 可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唐突。 日光浴需要裸露着肌肤,在阳光下沐浴。 这些也是不被莫云峥接受的。 果然莫云峥听了他的建议,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我就坐在凉椅上看你们玩儿吧。” 说着他躺在椅子上,看着碧水蓝天发呆。 燕云州见他这样也躺在一边:“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玩儿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说着他紧紧的躺在燕云州的身边。 不远处,莫云烟看着莫云峥“绿茶”一样的表现,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 不愧是他父亲的好女儿。 得到了莫家的真传。 想到这儿,她拿好手里的滑板,准备去冲浪。 可刚走没两步,却被他的好姐妹叫住了。 “云烟,你别走。我身体不舒服,你过来照顾我吧。” 说着,她颐指气使的命令莫银燕给他端过来一杯橙汁。 不仅如此,他还让他站在他的凉椅旁边给他扇扇子。 莫云燕虽然心里愤恨,但还是忍了这口气,站在他身边,给他打着扇子。 第319章 求婚 可没过一会儿莫云峥就发现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抬眼一看,发现莫云烟正委委屈屈的,双眼含泪的给她扇着扇子。 她瞬间明白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又在搞事情了。 想到这儿她咬了咬后槽牙:“妹妹,我真是忘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是太头疼了,所以一直蛮辛苦你给我扇扇子,这都是我的不对。你赶紧坐下来休息休息。” 说着她连忙起身亲手去扶莫云烟坐下。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子一趔趄,竟然倒在了莫云烟怀里。 燕云州看着莫云峥晕倒的样子,急吼吼的走了过去:“云峥,你怎么啦?” 说着,他一把推开莫云烟。 把莫云峥搂在怀里。 “云峥,你没事吧?你身体怎么样?不舒服为什么不给我说?” 说着他亲自扶她躺在椅子上。 又疯狂的给医生打电话,让医生抓紧过来。 莫云峥紧闭着眼睛,听见燕云州的声音,她的心里闪过一丝窃喜。 她就知道这个燕云州一直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他却比不上沈逾白。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一阵不平。 如果他是沈逾白该多好! 莫云烟看着莫云峥装晕的样子,狠狠的掐紫了自己的手心。 她就知道这个姐姐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可偏偏眼前这个爱她到失智的男人却信她至极。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闪过一阵叹息。 如果当初,她能抓住沈逾白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戏弄,被人凌辱,被人退婚,被人非议。 是的,她再一次被人退婚了。 纵然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可在她出事以后,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辞退了这门婚事,把她彻底变成了一桩豪门的笑话。 更让她成为了莫家的一枚弃子。 想到这儿,她紧握着拳头,给沈煜发过去一条信息。 得到回音的她,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她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把这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七手八脚的给莫云峥做着检查。 医生满脸是汗,待检查结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莫小姐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过度劳累。建议没事还是回家好好静养。” 说着,他象征性的开了几味药,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燕云州看着还在昏睡中的莫云峥,心里更加焦急。 他不停的踱来踱去。 “怎么还不醒呢?” “不是说没有多大的事吗?” 莫云峥听到这样的话也知道。再这样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就悠悠转醒。 “我这是怎么啦?我是不是又晕倒啦?” 说着她捂着胸口慢悠悠的坐起来。 “妹妹,你原谅我了吗?我这是怎么了?” 众人把眼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莫云烟身上。 莫云烟咬紧了下唇,只咬的嘴唇出血也没有松开:“没事,姐姐你只是过度劳累,所以晕倒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着她轻手轻脚的上前去,擦掉姐姐头上的汗水。 莫云峥握住了莫云烟的手:“妹妹不怪我就好,刚才是姐姐做的不对,不该把妹妹当佣人用。” 莫云烟一窝着莫云峥的手,假意笑了笑:“姐姐真是见外了,我是你的亲姐妹,怎么会呢?” 两姐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看起来画面是那么和谐。 …… 顾牧望着海面静静发呆。 海面的风凉凉的,吹的他骨子里都觉得凉飕飕的。 他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浑身站立不稳。 可他还是站在风口,像是自虐般的看着嬉笑的人群。 正在嬉闹的许婉忽然跑到他身边,拿出了一枚崭新的钻戒。 “顾牧,你娶我吧?” 许婉爱顾牧爱到了骨子眼里。 她已经看出了顾牧在这段爱情里的游离,所以,她要抓紧时间,牢牢的把顾牧捆在婚姻里,让顾家和许家结成利益上的同盟。 顾牧看着亮闪闪的钻戒,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他抬眼望去,许婉那一张笑盈盈的脸忽然变成了楚芷嫣。 她的眼神里依旧含羞带怯。 尤其是,看向他时,总是不自觉的半低下了头。 露出一小段漂亮的脖颈。 顾牧嘴上挂着笑,声音温柔:“好,我娶你。” 说着,他拿下许婉手中的戒指,单膝跪地,郑重的伸出手:“芷嫣,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婉听清楚顾牧呼唤的名字,那张绯红的脸瞬间变白。 身形更是摇摇欲晃。 可顾牧却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啦?难道你不愿意吗?” 说着,他明媚的眼睛里盛满了许婉不曾见过的深情。 像是一汪碧海,映的许婉不由得沉沦。 “好,我答应你!” 许婉眼睛里含着热泪,“只是顾牧,你不要后悔!” 可顾牧却依旧沉浸在幻影里。 他脸上的表情柔柔的。 直接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傻瓜,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后悔呢?” 说着他站起身,轻轻拥住了她。 “还好,我没有把你弄丢……” 许婉白了一张脸,可她却没有唤醒顾牧。 只是任由他误会她是楚芷嫣。 远方的人们渐渐发现了这场新奇的热闹。 纷纷围了上来。 “在一起,在一起!” “吻一个,吻一个……” “恭喜顾牧,恭喜许婉……” 男男女女的声音,把顾牧从梦幻中叫醒。 他双眼迷离的看了一下怀里的姑娘。 脸上的欣喜一瞬间变成了惊吓。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被许婉搂住了脖子,揽着他在人群里热吻。 “深一点,深一点……” “我们要看限制级的……” 周围人还在起哄。 更有好事者,拍下了视频发在了朋友圈。 顾牧却觉得头脑晕昏昏的。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脸上满满都是迷茫和惊恐。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不顾一切的推开他。 想告诉众人,他想娶的人是楚芷嫣! 可他的手刚一用力,眼睛就忽然浮现了一张红彤彤的结婚照。 那是楚芷嫣和别人结婚的证件照。 他后知后觉,爱上的姑娘,已经嫁作他人了。 想到这儿,顾牧缓缓闭上了眼睛。 热情的回应着这个吻。 他的疯狂和周围人的狂热融为了一体。 此时此刻,他明白,那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又重新回来了! 第320章 斩断 当天晚上,楚芷嫣就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顾牧搂着许婉,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哪怕是周围人都在起哄叫好,他们也没有丝毫收敛自己的行为。 楚芷嫣看着一脸投入的顾牧,心底不由得蔓起丝丝疼痛。 虽然她已经嫁作了人妇,可在她的心里却依然爱着顾牧。 楚芷嫣也知道这样做对竹庭很不公平,可人的感情不是一个开关。更不是一个水龙头,不能收放自如。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补偿。 只有每一次听到婆婆恶毒的咒骂时,悄然离开。 楚芷嫣再次看了一眼视频,准备删掉。 却发现许婉的手上戴着一枚灿烂夺目的钻戒。 那钻戒在阳光的照耀下正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楚芷嫣的眼睛不由自主红了。 如果说之前还对顾牧存在那么一丝幻想,那么今天这枚钻戒就狠狠的粉碎了她所有的希冀。 她颤抖着手,把陌生人和顾牧的微信全部删除拉黑。 不仅仅是他,只要是和顾牧有关的人,也全部都按了删除。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和顾牧再无任何瓜葛。 好友处理干净以后,竹庭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嫣嫣,你现在身子重,不要久坐。小心孩子缺氧。” 竹庭小心翼翼的给楚芷嫣拿了一个靠枕放在他的腰后。 “以后坐椅子的时候,注意找一个靠枕,垫一垫腰。听说很多孕妇生完孩子以后会腰疼。” “没事儿,到时候我做一些产后修复就好了。” 楚芷嫣知道,她的身边有很多姑娘生完孩子之后身体会出现各种变形。 从而影响到职业生涯。 但是也有一些很好的产后修复的方法,能够帮助她们尽快的恢复好身材,从而早一点重新登上舞台。 竹庭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好,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也去做一做产后修复,让你尽快重登舞台。” 楚芷嫣听的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竹庭的收入并不高。 可此时,竟也纵容她去做产后修复。 可见他是真的把自己和孩子放在了心上。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甜。 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骂声。 “你个小骚狐狸。” “到我家就想了各种方法花钱。” “来的时候肚里还揣个野种。还非说是我家的种。你怎么那么厚的脸皮?” 竹母骂着,犹嫌不过瘾。 “想做修复,让你那个野男人给你花钱。别想用我儿子的钱。” 这些污言秽语实在不忍卒听。 楚芷嫣不由得涨红了脸。 她的眼睛里泛起点点泪光。 可她念着竹庭的好,依旧忍着。 倒是竹庭听不下去了,他气冲冲的和母亲进行理论。 “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个孩子姓竹,他不是什么孽种,更不是什么私生子!” “他是我的孩子!” “楚芷嫣是我的妻子,所以她生完孩子自然也应该由我来承担产后修复的费用。” “你在乱说些什么?万一让别人听到了,都是笑话!” 竹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瑟缩在床上,不发一言。 等到竹庭说的重了,她才轻轻的为自己辩解一句。 “竹庭,你怎么这么傻?为别人养孩子?”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咳嗽了几下,最后躺在病床上,呜呜咽咽的哭。 楚芷嫣间又一顿争吵,又要因自己而起,连忙起身。 “不要吵了。我不会去做产后修复的。” “刚才只是嘴上说说。” 说完,她轻轻起身,缓缓上了二楼。 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这对母子俩。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竹庭再次上楼的时候,楚芷嫣已经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 她正坐在床上,收纳整理着婴儿的用品。 “嫣嫣,不要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刚才我已经说过她了。等到孩子出生还是要做产后修复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也许是怕楚芷嫣生气。,竹庭主动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整理归纳好。 楚芷嫣看着竹庭认真专注的神情,有点点感动在心头萦绕。 “竹大哥,我没事,你忘了我是学舞蹈专业的。有很多产后修复我自己也是可以做的。” 楚芷嫣故意说的很轻松。 但其实他也明白,有些修复项目必须要在专业的医院里进行。 可那又怎样? 难道就要因为这一点小事闹得家宅不宁吗? 竹庭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嫣嫣,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怎么会,竹大哥?你对我和孩子都很好,我在心里一直都很感激。” 竹庭听了楚芷嫣的话,眼睛里闪烁的星光,忽明忽暗的。 感动两个字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口。 他知道,楚芷嫣并不爱他。 他也知道,以他现在这样的条件和家庭能够取到楚芷嫣着实是因为他现在有了难处。 可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楚芷嫣能够爱上他。 就像这世间最平常的,最普通的女人对男人的爱一样。 他想要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他也知道,这些需要缓缓图之。 “嫣嫣,这些都是小事。孩子出生才是大事。” 说着他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件小包被。 “看,这是我今天跟着网上的视频学着做的。你看好看吗?” 楚芷嫣,接过竹庭递过来的包被。 包被是天蓝色的。 上面正印染着一连串的恐龙图案。 一看就是男孩儿用的。 在被子上还有着歪七扭八的针线。 看着就像蜈蚣一样在被褥上横行。 可楚芷嫣还是一脸欣喜的,把它拿了起来。 放在自己的脸上,摸了又摸。 “我很喜欢,竹大哥,谢谢你!” 竹庭见楚芷嫣并不讨厌,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无声的缓了口气,脸上挂着笑:“嫣嫣,你喜欢就好。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继续给他做……” 第321章 再遇顾牧 楚芷嫣再次遇见顾牧,是在一个多月以后。 那时的她,在竹庭的陪伴下去了京市市民之家取公积金。 工作的时候,为了省钱,楚芷嫣住在集体宿舍里。 后来遇见了顾牧,在顾牧的邀请下住在了她的小公寓里。 所以阴差阳错的,存下来这笔钱。 现在,她没有了工作,走的时候又没有要顾牧给她的补偿,所以手头很是拮据。 再加上,每个月要给父亲1万块钱,又不在京市买房,索性就直接取了出来。 取公积金的时候,竹庭就陪在她的身边。 给她拿水杯、拎包、跑腿儿、找资料。 每一件事,都做的非常体贴。 楚芷嫣心里感激。 所以,这20多万块钱,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出了10万给了竹庭。 “竹大哥,我知道,妈妈的医药费不够了,这笔钱你先留着给她看病吧,剩下的钱一部分留作生育基金,还有一部分我要给我父亲。” 楚芷嫣把这笔钱分为了三份。 给婆婆治病的医药费占了大头,她的父亲占了一部分,她自己只留了一小半。 她打算生孩子的时候就在他们老家当地的医院生。 坐月子的时候,随随便便请个亲戚,应付过去就是了。 竹庭没想到楚芷嫣在京市只不过待了七八年。卡上就有这么多的公积金。 虽然他现在手里确实很缺钱。 但一个男人的自尊还是让他把钱退了回去。 “嫣嫣,这笔钱留着当孩子的生育基金吧。你生孩子的时候找一个好医院,坐月子的时候,我们去月子中心,不要为了省钱,而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至于我妈妈那边的医药费,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竹庭也知道,以他母亲目前的情况来看,等到楚芷嫣生孩子的时候,她是很难去伺候她坐月子的。 而他也不想因为钱,委屈了楚芷嫣。 楚芷嫣看着竹庭那张温柔的脸,心里泛起一丝丝感动。 她那颗贫瘠、苍凉的心好像被注入了一点点生机。 虽然竹庭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归宿,可他的人品以及他对自己的爱,着实感动了她一把。 楚芷嫣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见竹庭这样真心对自己,更是恨不得好好回馈竹庭的这份爱。 “竹大哥,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要风雨同舟的。 “我知道的,嫣嫣,”竹庭说话时,脸上挂着欣喜。 这是他第一次从楚芷嫣的嘴里听到“夫妻”二字。 他只觉得,之前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正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放心吧,妈妈那里的医药费有我呢。这些钱还是留着你和宝宝花吧。” 竹庭再三推辞。 他有他自己的尊严。 就在两个人为了钱而撕扯的时候,不远处突然走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芷嫣?” 顾牧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楚芷嫣。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曾经爱他的姑娘,如今大着肚子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正在为钱撕扯着,可她的脸上却笑意盈盈的,丝毫没有一点痛苦。 顾牧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刺眼极了。 他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过来。 “芷嫣,真的是你?!” 顾牧在楚芷嫣面前立定。 他灼热的目光粘在楚芷嫣的脸上,身上,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上。 楚芷嫣被盯的心里发毛。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竹庭的身后,试图用他的身体遮住自己的肚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难堪的一幕竟然会被顾牧碰到。 她手里的钱像是会发烫一样,不自觉的烫伤了她的心。 她匆匆忙把钱放在包里,拉住了竹庭和胳膊,侧着身子,挡住了肚子,站在他身边。 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你好,顾先生。” 顾牧一愣,没想到楚芷嫣竟然会这么叫他。 就在这时,许婉也跟了过来。 “真的是楚小姐?站在你身边的是你先生吗?” 许婉用漂亮的杏眸,打量着眼前的楚芷嫣,在看到她凸起的肚子时,瞬间白了脸,那一双杏眸里,霎时间出现了阴冷。 “是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竹庭。” “也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这位是顾先生,这位是许小姐,是胡先生的未婚妻。” 楚芷嫣似乎注意到许婉脸上的阴狠,紧张的手心里沁出了汗珠。 她很怕,很怕顾牧会查出这个孩子的来历。 更怕不明不白的会招惹到许婉。 她在舞团里待久了,身边不乏有一些成了心思想要借腹上位的姑娘。 可她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非常惨。 有的被强行堕了胎,终身无法怀孕。 有的莫名其妙从顶楼上跌了下来,浑身赤裸。 还有的被人凌辱,拍了艳照,声名狼藉。 总而言之,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她那么爱顾牧,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原因。 她知道,以她这样的身世是嫁不了顾家的。 竹庭似乎意识到什么,他一只手握住了楚芷嫣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楚芷嫣的小腹上。 语气温柔又宠溺:“我家宝宝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回头等到满月了,请你们吃满月酒。” 竹庭故意把孩子的月份说小了一些。 这样,刚好可以躲避开许婉和顾牧的试探。 许婉见竹庭的脸上坦坦荡荡的。 而且他脸上的神情,满满都是对新生儿的期盼。 再加上月份不合,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的脸上重新燃起了一丝笑容:“恭喜楚小姐,竹先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是,可能是这个孩子和我们有缘吧。所以来的很快。等到顾先生和徐小姐结了婚,相信也能很快迎来爱的结晶。” 竹庭握住了楚芷嫣的手,细心的擦去了她手心里的汗珠。 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动作熟捻又亲密。 他试图缓解一下楚芷嫣的紧张。 这一幕落在许婉眼里,笼罩在她心底的阴影彻底消散了。 身为一个女人,她深信没有任何男人会心甘情愿的当一个接盘侠。 所以此时,她深信楚芷嫣肚子里的宝宝就是竹庭的。 所以,她轻轻碰了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顾牧:“顾牧,你看楚小姐和竹先生多么恩爱呀!一会儿我们领了证,你也要想朱先生一样去爱护我。” 她的这番话落在楚芷嫣的心里,像是平地闪起的一道惊雷。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今天两个人是到这里领结婚证的。 可她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甜蜜的笑:“恭喜顾先生和许小姐,我和先生的事已经办完了,就不耽误你们的吉时了。” 说着,她拉起竹庭的手就想离开。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顾牧叫住了。 “等一下!” 第322章 退婚 楚芷嫣听见顾牧突如其来的话,只觉得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竹庭悄然握紧了她的手。 “顾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竹庭脸上带着笑意,他转过身和顾牧四目相对。 两个男人默不作声的较量着。 顾牧衣着金贵,举手投足之间派头十足。再加上,他身高颀长,长相英俊,看起来气场十足。 可竹庭却始终不卑不亢的站着,像一棵傲然挺拔的竹。 也正因为他的不卑不亢,所以在气势上他竟然并未输顾牧半分。 “楚芷嫣的预产期在几月份?到时候我和夫人一定会去讨一杯喜酒。” 顾牧不相信楚芷嫣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尤其是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始终记得两个人在一起时他的羞涩和腼腆。 以及两个人在床笫之间说的悄悄话。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他曾说过她永远是他的。 他还记得当时说这话时,楚芷嫣眼睛里的星光,璀璨夺目的像明亮的宝石。 所以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孩子会是竹庭的。 竹庭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有了一丝怀疑。 但他脸上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慌张。 只是握紧了楚芷嫣的手:“预产期在过年。所以满月酒可能要过完年才能办了,到时候如果许先生不来,可以回我的老家喝一杯。” 其实楚芷嫣真实的预产期在农历11月份。 但竹庭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往后报了一个月。 “具体时间呢?” 顾牧罕见的保持了高度的耐心。 “公历二月20,等到孩子出生,第一时间给顾先生拍照片。” “顾先生,今天日子不错,估计排队领证的人也很多,就不打扰你和许小姐了。” 说完竹庭转过身,牵着楚芷嫣的手走了。 顾牧的脸上一脸阴沉,可他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许婉见顾牧这样问,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云淡风轻。 变得难看了许多。 “顾牧,今天还领证吗?” “再不去民政局就要下班儿了。” 许婉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顾牧的不满。 顾牧沉默了许久,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香烟,默默点着。 青色的烟雾喷薄而出。 最后又消失在空中。 像楚芷嫣一样。 顾牧发狠了似的,猛抽了两口烟,最后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灭。 “今天有事,先不去了,改天我叫你。” 顾牧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丝毫不顾及许婉的脸色,直接大踏步式的离开了。 许婉看着他的背影,泪水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发了疯似的在顾牧背后疯狂的叫喊:“顾牧你考虑清楚了,今天你走了,改天你想请我回来和你领证,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顾牧却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许婉看的越发着急,心里的恼恨和嫉妒像是潮水一样不断的向他袭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民政局门口遇见顾牧反悔。 此时的她面容扭曲:“顾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离开是为了谁。” “不就是为了刚才那个女人吗?” “你真的以为他肚子里的野种会是你的吗?” “你也不想想,你们分手已经五个月了,可他的孩子却只有四个月。” “你就这么喜欢上赶着给别人喜当爹吗?” 这些话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顾牧的心口。 他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可他还是没有回头,就这样大踏步的走着。 无论身后的许婉说什么,他都不肯再看一眼。 …… 楚芷嫣原计划是要和向晚在一起聚一聚,然后离开京市的。 可经历了顾牧这一出,她还是觉得尽快离开京市安全一点儿。 所以一离开了市民之家,就直接坐上了返回家乡的高铁。 高铁站上,楚芷嫣和向晚打着电话。 “晚晚,真是抱歉,原本想和你聚一聚的,但是我突然有事。要紧急回家一趟。等改天来了一定请你吃饭。” 向晚本来就因为顾牧的事而烦躁着,眼下见楚芷嫣和竹庭相处的不错,心里多少有些放心。 “没事的,芷嫣。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你如果遇见了什么困难一定要给我说。对了,你缺钱吗?” 向晚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楚芷嫣家里的事。 她知道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经受了不少的苦难。 可她早些年,也是一个人支撑着家庭。 处境和楚芷嫣差不多。 所以只能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取暖。 但现在她回到了洛家,又嫁给了沈逾白,早些年的困顿早已消失不见。 “没事儿,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不缺钱。” 楚芷嫣握紧了手里的钱。 脸上都是满足。 可向晚却不相信。 她知道以楚芷嫣那样的性格必然不会接受顾牧的馈赠。 再加上,她的家里有一个吸血鬼似的父亲。 现在又刚刚结婚。 肯定手里不宽裕。 所以她直接像楚芷嫣的卡里转了50万。 “芷嫣,这50万你先拿着用,不要急着还,毕竟我现在不缺这点钱。回头万一你生了孩子,这就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此时的向晚还不知道楚芷嫣已经怀孕了。 因为心虚,楚芷嫣没有告诉向晚,她怀孕的事 因为她害怕向晚会找顾牧要一个公道。 可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养大孩子。 不想和顾牧沾惹上半分的关系。 现在向晚突然转过来50万块钱,他的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事。 她没办法像欺骗顾牧那样去欺骗向晚。 所以,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倒是向晚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楚芷嫣不好意思拿钱。 直接安慰她:“拿着吧,楚芷嫣以后说不定你们很快就会有了孩子。大人可以苦一点,可孩子不行。这些钱你们先留着家用,以后有了钱可以再慢慢还我。” 向晚知道楚芷嫣这个人很要强,不肯受嗟来之食。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楚芷嫣心安。 楚芷嫣眼睛里蓄满了感动的泪水。 这一刻,她不再和向晚客气。 “好的,晚晚,回头等我上班了再把这笔钱还你。” 向晚见楚芷嫣肯接这笔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嗨,傻丫头。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沈总多么有钱?他的钱不花白不花。” 向晚拿沈逾白打趣。 楚芷嫣笑了笑。 确实,有沈总这样富可敌国的朋友在,她确实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两个小姐妹又说了几句玩笑话,随后就挂了电话。 楚芷嫣把手机放在包里,脸上带着笑意。 她起身准备上一趟卫生间。 可刚刚站起,却发现顾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第323章 孩子是谁的? 楚芷嫣心里闪过一丝惊慌。 倒是顾牧一脸镇静:“芷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竹庭。 “顾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楚芷嫣稳了稳心神,站直了身体。 “我想和你谈谈孩子的事。” 顾牧单刀直入,“这个孩子,他的生父到底是谁?” “是竹庭。这个孩子他姓竹,不姓顾。” 楚芷嫣语气坚定。 她悄悄攥紧了手心,背挺的直直的,生怕顾牧看出一点错乱。 “是吗?可是,芷嫣,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至今,顾牧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的场景。 那时的她是如此的害羞和内向。 虽然两个人相逢于风月场所,相识于一场交易。 可真正等到床上的时候,顾牧却发现楚芷嫣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浑身更是颤抖着,瑟瑟着。 身体像面条一样,瘫在床上。 充满了害怕。 他曾在事后问过她,为什么会哭。 那时的她,虽然难过,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曾以为,两个人只有步入婚姻,才能走到这一步。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出卖了自己…… “顾先生,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楚芷嫣脸上带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保守、内向或者害羞、腼腆?” “可是难道你忘记了吗?忘记我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相遇的嘛?” 楚芷嫣淡淡的说着,她的语气里有着一层浅浅的忧伤。 “顾先生,你忘记了,从一开始我就是出来卖的。” “所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保守的人。既然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我先生又对我这么好。所以两个人情到深处,发生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也许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楚芷嫣一直直视着顾牧的眼睛。 顾牧抬眼看着楚芷嫣,他发现她的眼底是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 这让他很不适应。 至今他还记得楚芷嫣依偎在他怀里时那种羞怯、灵动的眼神。 以及她在听到,他和她分手时伤心含泪的样子。 像一只林间的小鹿,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真的吗?楚芷嫣?” 这么一瞬间,顾牧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没有过当爸爸的经验。 不知道五个月和四个月的胎儿相比,有什么区别? 可他的心底,却总是隐隐觉得不对。 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他的。 或者说,绝对是他的。 可看到楚芷嫣的态度,他的心底竟然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既然如此,等到孩子出生,无论如何也要通知我一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无论如何也要给孩子一份礼物。” 事到如今,顾牧依然不肯相信。 楚芷嫣听了顾牧的话,只觉得好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顾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往日的情分?” “你忘记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我说过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恰在此时,竹庭也走在了楚芷嫣的身边。 楚芷嫣依偎在竹庭的怀里,一脸幸福的笑。 “竹大哥才是孩子的父亲。需要我给你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呢?” “是啊,顾先生。如果你这样执意纠缠我可能要生气了。” 虽然,竹庭家境贫寒,但他终究也是读过正儿八经的大学,骨子里也有一份傲骨。 所以自然,也见不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如此纠缠。 “呵。” 顾牧轻笑一声。 他显然并没有把竹庭放在眼里。 但是看在楚芷嫣的面子上,他也并没有过多表露出来。 “好吧,那就祝楚小姐幸福。” 说完,顾牧转身离开。 楚芷嫣看着顾牧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个隐秘的角落在跳动着,不安隐隐升起。 “嫣嫣,别想那么多啦。我们的车到站了。快点回家吧。” 竹庭揽着楚芷嫣,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肩上,给她传递了一丝温暖和安心。 “走吧,竹大哥,我们一起回家。” “嗯,一起回家。” 竹庭的脸上满满都是惊喜。 很显然“家”这个字取悦到了他。 坐在高铁上,楚芷嫣看着不断后退的树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不知道心里有了疑心的顾牧,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可是她知道,孩子经不起查。 如果万一顾家真的知道了,这是他们顾家的孩子,要和她争抢孩子的抚养权,那她怎么可能争得过财大气粗的顾家呢? 如果宝宝真的养在了顾家,那许婉会善待她吗? 一想到这儿,楚芷嫣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有一堵无形的水泥墙,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别担心,嫣嫣,等到孩子出生了,我们就换一个城市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 竹庭似乎看出了楚芷嫣心里的担忧。 轻声安慰她。 楚芷嫣听了竹庭的话,心里再次泛起丝丝缕缕的感动。 她冲着他,淡然一笑,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那我们岂不是归隐田园了吗?” 楚芷嫣泪眼里带着笑。 …… 顾牧离开火车站后,直接拿出手机给助理拨通了一个电话。 “想办法帮我查查,楚芷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顾牧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孩子的生父。 只是,一想到这儿,他又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 他不明白,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执意的去生下这个孩子? 第324章 爱你 向晚和楚芷嫣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恰在此时,沈逾白走了过来。 “遇见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沈逾白难得见向晚开心。 所以自然他也为她高兴。 向晚撅着嘴,看着沈逾白的眼神里依然带着气。 “是芷嫣的事。之前一直担心她过的不好。但是刚才打电话发现她的状态还不错。” 这些天因为顾牧和楚芷嫣的事,向晚没少迁怒沈逾白。 她总是想起之前沈逾白那么恶劣对待她的事。 尤其是那些伤人的话语。 让她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 沈逾白一听和顾牧有关,心里就有些胆怯。 “过得好就好。顾牧那个人就是这样,浪荡惯了。如果楚芷嫣能够走出来,嫁的一个良人,也是一件好事。” 沈逾白急忙为顾牧说好话。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 向晚怒目横嗔,昔日的娇憨在此时多少显得有些娇纵。 沈逾白一听,战火又要引到他的头上,连连求饶。 “我和顾牧可不一样。我自始至终只有你。” 向晚犹疑的看了他一眼,美目流转间,脸上有些许红晕晕染。 “这我怎么知道?” “你可是有那么多的莫小姐。还有那么多的追求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有我……” 向晚一想起那些姑娘对沈逾白的虎视眈眈,就觉得心里有气。 “难道我的表现不像是第一次吗?” 沈逾白走近了向晚,他压低了声音。 他的头深深的埋在了顾牧的脖颈间,“看来向小姐对我的表现还挺满意的。” 沈逾白脸上一脸的坏笑。 向晚再一次羞红了脸,她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变了味道。 “老婆,今晚我们可不可以?” 沈逾白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有浓重的欲色从他的眼底流出。 从生完孩子以后,他一直顾念着。向晚的身体。 从来都不敢贪多贪足。 可现在,孩子已经有十个月大了。 向晚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和从前一样了。 可她却始终不肯轻易和他亲近。 这让他一直忍的很难受。 “有没有,今晚看你的表现?” 向晚伸了伸懒腰,指着那一堆换下来的婴儿衣裳。 “你自己家孩子的衣服,还不如亲手去洗一洗。” 虽然家里有很多佣人,但是向晚更喜欢自己亲手给孩子做事情的感觉。 她尤其喜欢指挥着沈逾白给孩子换衣服,换纸尿裤或者洗澡。 每每看到沈逾白围着孩子忙碌,她的心底就会滋生出了一丝甜蜜。 这也让她暂时忘记了,两个人结婚时的初衷。 等到沈逾白给安安洗干净了衣服,向晚也早已把孩子哄入睡了。 沈逾白看着睡的一脸满足的安安,还有在一边默默忙碌着的向晚。 心底升起了一丝甜蜜。 这就是她理想中的家庭。 有体贴的妻子,可爱的孩子。 没有争吵,没有谩骂。更没有相互算计。 有的只是体贴和关爱。 此时此刻,沈逾白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是柔软的。 可他到底还是没有忘记向晚今晚的承诺。 他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到了婴儿床上。 然后从背后抱住了正在保养身体的向晚。 “晚晚……” 火热的吻,夹杂着炙热的呼吸,绵延而下。 因为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亲热过。 所以一时间都有些动情。 火热的吻一路向下。 向晚只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浑身软软的,依靠在沈逾白的怀里。 等到她的身体接触到了床面,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床上…… “晚晚,喜欢吗?” 沈逾白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娶的对象。 现在正躺在他的身下,婉转低吟。 ……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沈逾白抱着向晚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汽打在两个人的身体上。 朦朦胧胧间,沈逾白只觉得向晚身上的肌肤白的亮眼。 他忍不住再次伸手轻轻揽住了她…… 这一夜,注定绵长又火热…… 等到向晚第二天从床上悠悠醒转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像是软溜溜的绳子,怎么都用不上力。 她想到丁姨她们异样的眼光,脸上再一次飞起了红云。 “沈逾白,都怪你。这下子,肯定要闹笑话了。” 向晚脸皮薄。 此时的她微微低着头,一段白如玉的颈子露了出来。 沈逾白脸上含着笑意,此时的他已经餍足,所以看起来精神十足。 “怕什么?他们都是过来人,不会说什么的。” 说着,沈逾白拦住了她的肩,把她搂在了怀里。 “谁敢乱说?我就让她回家去。省的沈太太听见了心烦。” 向晚推了推沈逾白,刚想说不用这样。 可谁知沈逾白,话锋一转,“万一再因为这闹脾气,不让我碰你,岂不是坏了我的大事……” 向晚再次羞红了脸,她狠狠捶打了沈逾白几下。 “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别让别人看笑话,行不行?” “谁敢看笑话?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家里的佣人都是从小看着沈逾白长大的。 所以看见他们夫妻恩爱和睦,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笑话呢? 可向晚却依旧不好意思。 “那安安呢?今天我可抱不动她。” 向晚只觉得她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是勉强。 “放心,我今天不上班。专门在家抱孩子。” 沈逾白依旧是笑。 “你说你,下次注意点儿,行不行?” “那次数多一点,行不行?” 沈逾白试着用向晚的语气和她说话。 向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都没有想到,结婚后他竟然会变成了这样。 “好好好,不逗你了。沈太太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说着,沈逾白在向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今天一早我就给家里的佣人放假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沈逾白知道向晚面皮薄,也害怕他真的会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而不让自己上她的床。 所以直接给佣人放了一星期的假,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 “真的吗?” “当然,你没发现睡到现在,丁姨没有叫你吃饭吗?” 向晚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确实如此。 她立马高兴起来。 可就在此时,向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洛熙打来的。 “哥哥,怎么啦?” “晚晚,你快回来一趟吧。伯母可能要不行了。你快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电话那边传来洛熙焦急的声音。 向晚只觉得眼前一黑。 “怎么会这样?” “我妈的身体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突然会这样?” 向晚不敢相信。 “来不及多说了。你快坐逾白的飞机回来!” 第325章 别这样说 向晚赶到南城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完手术,被人推到重症监护室了。 洛熙和洛归帆两个人都守在病房门口。 正探着头,透过门缝看向母的情况。 一见向晚和沈逾白过来,两个人都迎了过去。 “哥,我妈妈情况怎么样?怎么会突然间生病了呢?” 向晚急得满头大汗。 “具体原因还在查。” 洛熙虽然还是有些许慌乱,但还是平静了许多。 倒是洛归帆,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伤心不已。 见向晚和沈逾白一起过来,他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丝笑容。 “晚晚,逾白,你们来了。孩子呢,听话吗?” 向晚不想回应洛归帆。 尤其是在他母亲出状况的情况下。 倒是沈逾白有些看不下去,主动接了话题。 “听说妈有点事,所以我们赶紧过来了。孩子在家很听话。我妈具体是什么情况?” 沈逾白一来,就询问向母的身体情况。 洛归帆慌里慌张把项目的一系列症状散散碎碎地说了一遍。 说得很不成系统。 倒是洛熙说得言简意赅。 只说病发突然,目前还没有找到具体原因。 向晚听得愈发心慌。 倒是洛熙稳着心神。 就在这时顾青樱带着洛允思走了过来。 “姐姐没事吧??” 顾青樱打扮的珠光宝气,和周围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病人家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熙看着顾青樱一脸殷勤的样子,眉头皱了皱。 眼睛里闪烁着灰暗不明的幽光。 向晚无心看顾青樱和洛归帆秀恩爱。 他的心里只是记挂着自己的母亲。 “婶婶,你和妹妹不在家里休息,来医院做什么?伯母现在还处于昏迷状况。情况很是危急。” 顾青樱听了洛熙的话,和洛允思相视一眼。 两个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可脸上还是一副焦急的样子,“那我更得过来看看了,归帆,这是我给姐姐炖的鸡汤。等她清醒了让她喝点吧。” 保温桶很精致,里面的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一看就熬了很长时间。 沈逾白和洛熙对视一眼,两个男人在此时此刻似乎达成了某种意见。 洛归帆接过保温桶,脸上带着感动:“樱樱,辛苦你了,这么忙还让你炖鸡汤。” 洛允思见状,连忙替自己的母亲说好话。 “自从我妈妈知道伯母生病了,一直坐立难安,这是专门儿从市场上买来的乌鸡,里面放了人参,黄芪。炖了三四个小时呢。” 洛归帆看向顾青樱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歉意:“樱樱,真是难为你了。连枝这边好点了我就回去。” 顾青樱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没事的,归帆,我知道,姐姐这边离不开你。你只管忙。我这边有允思陪着,你不用担心。” 说完顾青樱和众人打了一下招呼:“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联系。” 说着她拉着洛允思,施施然离开了。 顾青樱和洛允思走后,沈逾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洛熙。 随后递给了洛熙一支烟,“去旁边坐坐?” 洛熙点点头。 他正有此意。 两个人约着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沈逾白率先开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岳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明明以她现在的情况,是不该这样的。” 沈逾白作为李连芝曾经的主治医生。他很清楚自己的岳母身体不至于羸弱成这样。 洛熙点燃了手里的香烟,点了点头。 “昨天,护工张妈给我说,他看见一个护士鬼鬼祟祟的,趁着伯母睡着的时候,似乎想往她的吊水瓶里注射一些东西。被她及时拦住了。” “现在这个人关在洛家的地宅里,估计结果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洛熙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惊讶。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三番五次的对李连枝下手。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他就安排人抓住了这个护士对他进行审讯。 并且配合李连枝演出了这样一场好戏。 目的就是让幕后之人主动现行。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查不清楚,那么向母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风险。 “那我岳母,她现在?” “他没事。里面躺的是别的病人。” 洛熙胸有成竹。 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晚晚和二叔那边,这件事还是先瞒着他们吧。晚晚心思单纯,万一知道了,这件事估计要露馅。” 沈逾白点了点头。 幕后凶手说不定和他的岳父有关。 至于向晚,他一向把自己的母亲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如果知道了这些,肯定会坐不住,找那些人算账。万一打草惊蛇,恐怕以后想查清楚这件事就难了。 不过,这几天,安抚向晚的重担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两个人简简单单商量完对策之后,就直接出了消防通道。 一出来,沈逾白就看见向晚那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此时的她像剥了皮的葡萄,浑身都淌着水。 “逾白,我妈妈现在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身体一向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向晚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沈逾白急忙把她搂在怀里。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伯母的情况,没事的,这一次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沈逾白急忙安抚着向晚的情绪。 向晚听到沈逾白这样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放心。 但是一想到她的母亲身体这样羸弱,却又三番五次的经受各种各样的手术。 想着,想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逾白,那就好,那就好。连枝什么时候能够清醒呀?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她?”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向晚,一个就是她了……” 洛归帆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年,因为一场车祸,他彻底忘记了向晚母女,导致他们孤苦伶仃地过了十几年。 现在他想补偿,可他的女儿已经不肯再轻易原谅他了。 沈逾白听到洛归帆这样说。 眉眼间满是阴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洛叔叔,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和妈妈可承担不起。现在你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还是好好珍惜你的家庭吧!” 第326章 真相 这一句话像尖刀,狠狠的扎在了洛归帆的心里。 洛归帆讷讷的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一脸怨恨的女儿,想说些什么但却开不了口。 就在此时洛熙拦住了他:“二叔,现在向晚心情不好。这里有我们几个人在这里陪着,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伯母这边儿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洛归帆还想坚持,可当他看见向晚脸上对自己的埋怨后,还是悄然离开了。 洛归帆走后,洛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见向晚心里烦躁,沈逾白直接搂住了她:“晚晚,别急,妈不会有事的。” 向晚点了点头。 她也期待着有奇迹出现。 就在此时,助理悄悄走过来,附在洛熙的耳边:“洛总,护士那边已经全交代了。您看要不要带小姐回去?” 洛熙脸上一喜。 用细碎的光照进他幽深的侧脸里。 “沈逾白,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这边就辛苦你和晚晚了。” 沈逾白点了点头。 他知道洛熙那边应该有所收获。 “晚晚,找个病房在那里休息一下。你这样干着急,对伯母来说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照顾好身体,等到伯母住院了,你也能好好伺候一下她。再说了,你还有孩子。” 安安此时也被丁姨送了过来。 她吃惯了母乳,怎么都喝不下奶粉。 再加上向晚涨奶涨的厉害,索性救命人把丁姨和安安接了过来。 “孩子最重要。” 向晚点了点头。 她在医院待了很久,自然也知道在此情此景下,着急是没有用的。 但终归是情不由人。 洛熙见向晚稍稍松懈,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抬脚,直接离开了医院。 到了洛家地牢,护士正浑身发抖着,躺在地上。 “说吧。” 洛熙不大待得惯地牢潮湿幽暗的环境,此时的他正皱着眉,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小护士。 “洛少爷,我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您饶了我这次吧。” 小护士说着,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出。 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很是恐慌和害怕。 “别说废话!” 有凶神恶煞的保镖迅速摁住了她:“在洛总面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护士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突然有个神秘人和我接触。问我是不是照顾李连枝,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方给我承诺如果在他的吊水瓶里加一针药,就给我100万。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我上个月欠了80万的网贷。怎么都还不上。所以这一次鬼迷心窍,答应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袁姨发现了。所以……” “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说起神秘人,洛熙面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二婶那一张雍容华贵的脸。 “没有什么特征。他很低调。找我的时候总是戴着口罩和墨镜,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小护士说着又开始求饶。 “洛总,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80岁的老母亲,再加上还没有结婚,我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呢……” 洛熙没再说话。 只是示意手下的人带着小护士去画人物肖像。 这一次他务必要追查到底。 …… 顾牧看到报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像他这样一个浪荡不堪的男的,竟然还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怀他的孩子。 而且还带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一阵阵甜,又有一阵酸涩。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是跑回S市,直接一把把楚芷嫣和孩子夺回来。 还是就这样默不作声,继续和橙子在一起? 顾牧一时间竟然困惑了。 他和楚芷嫣之间,相差的不仅仅是爱与不爱。 更多的是家境和责任。 顾家养他了20多年。让他一个人过得汪洋恣肆。 花钱的时候更是大手大脚的,毫不吝惜。 可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少爷,竟然也会有迷路的时候。 可在好奇心和不甘的驱使下,他直接去了s市。 到了S市,顾牧辗转问了很多人,才知道楚芷嫣的地址。 到了叶家门口。 顾牧看着低矮的房屋,胸腔里涌动的激情在此时消散了不少。 理智开始回笼。 此时的他,竟然又开始踌躇起来。 他不知道如果就这样急匆匆的去了一家,会给楚芷嫣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更不知道如果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他该如何安顿好楚芷嫣母女。 如果他真的要娶楚芷嫣,估计就要承担起放弃顾氏集团的风险。 放弃继承家业倒是没什么,只是没有了许家的支持,估计顾家也很快就会破产。 一时间,顾牧的心头竟然闪烁着万般的情感。 他烦躁的坐在车里,看着屋外的风景,然后,抽出了一支烟,默默点燃。 青绿色的烟雾很快笼住了他的眉头。 就在此时,楚芷嫣和竹庭一起从房屋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竹庭说了些什么? 楚芷嫣和竹庭对视一眼,脸上满满都是娇羞的笑。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和满足的光芒。 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有母性,又有自信。。 看着顾牧心里一怔。 他记得,在他面前,楚芷嫣总是羞涩的,胆怯的,甚至还带着几丝卑微。 怎么都没有眼前的这一丝自信和大方。 一时间,顾牧更加踌躇。 恰在此时,顾父给他打来了电话。 “顾牧,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电话里,顾父厉声厉色。 “别忘了,你是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你最好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和许家联姻。不然,顾氏集团肯定度不过这次难关!” “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也没地方哭。”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许婉,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外面的狐狸精得逞的,这一次无论如何,顾牧都得和你结婚。” 顾父轻声安慰着泪流满面的许婉。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把未婚妻扔在民政局的事情。 所以,他非常的生气。 再加上此时顾氏集团和许家有联姻。 经不起折腾。 所以这一次,无论顾牧是否愿意,他的新娘,只能是许婉。 顾牧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芷嫣。 他幻想着楚芷嫣嫁给他的场面。 还有那可爱的孩子在身边蹦蹦跳跳的场景。 一时间心里柔柔的。 可他还是狠狠的掐灭了烟。 眼睛里泛着一丝猩红。 第327章 真相2 “我们回去。所有的事一律不许对外人说。” 说话时,顾牧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刀割着。 尖锐的痛好似一把冰刃,把他的整颗心剖成了两半。 可他到了此时,在他看见了楚芷嫣脸上幸福的笑时,他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守护。 守护着楚芷嫣和竹庭的幸福。 守护着他们的孩子有一方安宁。 “是,少爷!” 司机猛的踩了一下油门,轿车像猎豹一样低声嘶吼着,从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离开。 远处的楚芷嫣似乎有了心灵感应,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飞驰的汽车。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因为这款车真的和顾牧的好像。 可片刻后,她垂下眼眸,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现在的他正值新婚燕尔,怎么可能会到这里呢? “怎么了?嫣嫣,看什么这么出神?” 竹庭似乎发现了楚芷嫣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看错了。” 楚芷嫣莞尔一笑。 她发现,随着生活的缓慢递进,她对竹庭的依赖也在与日俱增。 尤其是当她感受竹庭是那样一个贴心温和的人时,心里的层层壁垒正在缓缓脱落。 很多时候他情不自禁的想: 也许像竹庭这样,细心体贴又顾家的男人,才更适合她吧? 像顾牧那样热烈放荡的人,就像是一簇烟花,点燃了它暗淡的青春。 可烟花易逝,到了生活中,终究是要平平淡淡的。 而竹庭就是一个能够把平平淡淡的生活过得闪闪发光的人。 她的心渐渐被竹庭征服。 …… 等到向晚知道这一切都是洛熙的主张时,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母亲竟然没有生病。 这一切都是为了查清楚幕后的真凶。 可当幕后的真凶真正暴露的时候,众人都惊讶到了。 怎么都无法相信一项贤良淑德的洛太太,竟然会做出这样阴毒的事。 尤其是和顾青樱生活了多年的洛归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樱樱,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对连枝下手?” “我说过了,我对他们母女二人只有亏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洛归帆脸上满满都是痛心。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青樱见事情败露,那一张伪善的脸在此刻变得狰狞。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 “她是你的结发妻子。”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两个妻子?” “所以,有她没我!” 此时的顾青樱像是一个夜叉,浑身散发着煞气。 她已经不再隐藏自己。 洛归帆满脸悲痛的看着顾青樱:“怎么会这样?” “我说了我的妻子只有你。”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可顾青樱听了却只是冷冷的笑。 “只有我?自从那个贱女人回来,你的眼睛里还有我吗?” “几次三番的往医院跑,恨不得直接住在医院里。你在医院里和那个女人甜甜蜜蜜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你可曾想过我和你生活了十几年?” “我只是,”洛归帆顿住了,他的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哽咽着,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怎么啦?你心虚!”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些什么?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 顾青樱的脸上满满都是愤恨。 “所以这个女人难道她就不该死吗?” “她拆散了我的家庭,夺走我的丈夫。难道我还要容忍她吗?” “你真是糊涂呀!” “一个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难道我就不应该去看看她吗?” “再说了,像她这样一个病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 洛归帆捶胸顿足。 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十几年的夫妻情份,还是让他忍不住向向晚求起了情。 “晚晚,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你妈妈没有出事的面子上,饶过你伯母这一次?” 虽然痛心,可洛归帆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妻坐牢。 他忍不住向向晚求起了情。 “不好意思。洛叔叔,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向晚定睛看着他,眼睛里的光灼灼的。 很是烫人。 “你说。” 洛归帆有些迫不及待。 她迫切的希望,向晚能够原谅顾青樱。 只可惜,注定了不能如他所愿。 “我想问,如果投毒成功,我的母亲能站在这里求沈夫人饶她一命吗?” “我想问,在投毒之前,洛夫人想没想过我的母亲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有站在这里求救的机会吗?” “为什么洛夫人在下手之前不能手下留情,却偏偏在事发后,要承担责任的时候,要求受害人手下留情呢?” “洛先生,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吗?” 向晚静静的望着他,眼睛里的失望打着旋,最后又化作一团平静的死水。 似乎,在她眼里,这个父亲一直都是这样拎不清。 洛归帆看着向晚眼睛里的失望,只觉得心头好像有一把钝刀,在不停的撕磨着。 他的身体和灵魂好像被人撕裂成两半。 一半是火,一半是水。 周身不得安宁。 “让我坐牢就坐牢。你说这些做什么?” 顾青樱拉过洛归帆,把他护在身后:“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和他说话?” “是吗?既然是我的父亲,那为什么在我母亲受苦难的第一时刻,他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呢?” “既然是我的父亲,又为什么在我的生命中缺席了十几年?” “洛归帆,”向晚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从小到大,你养育过我多少?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向晚说着,站起了身。 她那只受了伤的脚,在此刻看着尤为明显。 洛归帆脸上一阵,热泪滚滚而落。 “你好意思让你的妻子,在这里以长辈的身份训斥我吗?” “樱樱,别说了……” “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不该在晚晚的生命里缺席了十几年,如今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还给她造成了各种伤害。” “我更对不起连枝,对不起你……” “现在你做下这种错事,我应该和你一起,向连枝赔罪,向晚晚赔罪……” “这一次坐牢,我会和法官申请和你一起,我们一起来洗刷自己身上的罪过……” “如果法官不同意,我会一个人苦守在洛家地牢里。你在监狱里待一天。我就在地牢里待一天。” “我们一起赎罪……” “不,老爷。” 顾青樱紧紧的抱着洛归帆,哭的泪流满面。 事到如今,她才真的发现自己做错了。 她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去加害于人。 更不该不信任自己的丈夫。 想到这儿,她更加羞愧。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是我,给你下了药。让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所以,警察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你是无辜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328章 结婚! 洛归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青樱见状,也不再隐瞒。 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洛归帆回到洛家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要去找回向晚母女。 可洛老爷子却很痛恨向家偷走他儿子的行为,不让他走。 而顾青樱,当时已经是顾家的老姑娘了,一直没有心仪的对象。 后来在无意中见到了洛归帆,对他一见钟情。 洛归帆不肯,后来想办法逃出了洛家,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车祸,毁了容,人事不省。 有医生说,有可能以后要落下终身残疾。 洛老夫人心疼儿子,去寺庙烧香,最后住持说了一种解决方案,就是冲喜。 找一个姑娘和洛归帆结婚,那么洛归帆就能从这次灾难里清醒。 而且,以后,也不能再提起他之前的事,哪怕是他的女儿也不行…… 洛老夫人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仗义,但是为了挽救儿子的性命,只得咬咬牙,发出了通告,如果有谁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了洛归帆,那他就是洛家的二少夫人。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南城的姑娘都震惊了。 虽然,洛家富可敌国,但是洛归帆现在生死未卜。所以很多姑娘望而却步。 在这种情况下,顾青樱勇挑大梁。 她向自己的父亲说明了自己想要嫁给洛归帆的心情,还独自一个人来到洛家,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洛老夫人大喜。 当即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所以还未等洛归帆清醒。他就已经用新的身份娶了妻子。 庆幸的是,没过三个月,洛归帆竟然真的清醒了。 可他此时竟然还是要闹着去找李连枝和向晚。 在这种情况下,顾青樱趁他做整容手术的时候,偷偷下了药。让他忘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女儿。 可她万万没想到,洛归帆竟然依旧模糊记着。自己有一个女儿。 只是他记了对象。 时而记得这个女儿是他和顾青樱生的。 时而又模糊记得这个女儿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因为记忆出现了偏差,他记错了当初家的地址。 所以在十几年里怎么都找不到向晚。 洛归帆听见顾青樱这么说,心里又惊又怒,又气又恨。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可顾青樱却依旧哭啼啼的。 “老爷,不是我狠心。是当年的主持说过了,如果你见到了家里人,洛家人会遭受不幸的……所以这些年,不是洛家不去找向晚。而是你们真的不能相见啊……” “你想想,你们见面之后是不是晚晚的腿出现了问题?” 向晚冷冷的看着眼前哭作一团的顾青樱。 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有的只有对两个人的痛恨。 顾青樱为了得到她的父亲,不惜在他出车祸后,给他喂药,让他失忆。 让他在他们母女的世界里缺席了十几年。 而今,真相大白之后,竟然还是用这种说法来PUA她的父亲。 找回她和母亲会对洛家人不好? 哪里是不好,分明是不想要,不愿意! “既然如此,看来洛夫人已经承认对我母亲下毒的事。那就请警察负责这件事,给我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向晚声音冰冷,她的眉宇间满满都是凛冽之气。 “晚晚……” 洛归帆张了张口,可想到顾青樱对他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不知该如开口。 “不用求情了,伤害我妈妈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原谅!” 说完,向晚转身离开。 她要去找自己的母亲,要把她接回京市。 这个洛家,这个生身父亲,她一眼也不想看!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楚芷嫣生产的那天。 竹庭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待产用品。 等到楚芷嫣一发动,就立马把她送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生产很顺利,因为楚芷嫣选择的是剖宫产,所以一个小时后,孩子和她就出了手术门。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长得粉雕玉琢。 她完美结合了爸爸和妈妈的优点,长得很是可爱。 虽然,竹庭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嫣嫣,她长得好漂亮,很像你。” 竹庭把她抱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随后又温柔的给她换上了纸尿裤,沏好了奶粉。 孩子早已经饿了,可她听话的很,只是睁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不停的转。 小嘴也在不断地吮吸,似乎在告诫大人:我饿了,快喂我吃奶! 竹庭看见她那调皮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嫣嫣,这个姑娘真的好机灵,这么小,饿了也不闹人。” 说着竹庭把沏好的奶粉放在她的嘴边。 她闻到奶腥味,立马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竹庭把小姑娘抱到嫣嫣旁边,让她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儿吃奶的情景。 楚芷嫣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一团小小的人。 她的小手尖尖的,修长又纤细,像极了顾牧! 不像她,手指偏短,做起手部动作总是需要技巧遮掩。 楚芷嫣看到了,只觉得心里。 如果,顾牧看到这个女儿,哪怕不做品质鉴定,也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 想到这,楚芷嫣心里一阵酸涩…… 孩子出生的这一天,京市里,正举办着一场豪华的婚礼。 主角顾牧和许婉。 结婚仪式上,幽默风趣的司仪,把婚礼举办的妙趣横生。 不少人在台下笑的捂住了嘴。 可顾牧却始终没有任何喜色。 无论司仪怎么说话,他都绷直了脸。 “这位女士,你是否自愿和他结为夫妻,无论生老病死……” “我愿意!” 许婉满脸娇羞,脸上都是窃喜。 她历经艰难,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可顾牧却在司仪问话的时候跑神了。 他的眼前不止一次的浮现出楚芷嫣那一张清纯的脸。 他在想,楚芷嫣穿上了婚纱,是什么样子? 她在和竹庭办婚礼时,有没有想过他呢? 他心不在焉的,直到听见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才缓过神。 “我愿意!” 第329章 嫣嫣,帮我熬一碗粥吧! 这场婚事,除了主角顾牧有些不高兴,其他人都是笑容满面的。 在他们看来,顾家和许家联姻不仅能够缔造出不少的神话,带来的经济效益也能让他们分一杯羹。 向晚和沈逾白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顾牧和许婉交换戒指。 向晚只觉得胸腔里发出一阵阵悲鸣,她不由得为自己的闺蜜楚芷嫣感到不平。 沈逾白看见了,连连握住了她的手,轻哄:“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了,毕竟,顾牧这个人,改不了他的公子习气,芷嫣跟着他这样一辈子,也是受苦,长痛不如短痛。” 向晚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期盼着竹庭能够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好一点,让她能够少受一点磋磨。 到了晚上,入洞房的时候,许婉一脸的期待。 从前,她和顾牧订婚的时候,因为她的外形,顾牧很排斥,后来,她整了容、减了脂,重新吸引了顾牧的目光,可他却一改往日花花肠子的样子,并没有真正碰过她。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怎么也能和顾牧有实质性的关系飞跃。 可顾牧却好像丢了魂一样,呆在卫生间里,一直照着镜子,迟迟不肯出来。 无论她明里暗示了多少次,甚至,还穿上了几乎透明的裙子,可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压根不理。 许婉心里有气,不免想到,也许顾牧心里还是在想念着楚芷嫣!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上爬,怎么都是恶心和愤恨的。 “顾牧,你怎么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说着,她打开珍藏了多年的红酒,尽数倒进了醒酒器里。 “好久都没有和你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不如我们尽兴?” 许婉知道,顾牧这个人最爱玩,有的时候,花样还很多。 他的习气在喝了酒之后,也最能激发出来。 顾牧站在卫生间里,看着眼前这个性感妖娆的女人。 明明,她的身材已经好到无可挑剔,可他的眼前,竟然还是浮现了那一张清纯的脸,还有她柔软的身材。 虽然,不是完美无缺的,可是,却能接住他的每一次。 和他配合得刚刚好。 “今晚的酒,是我爸爸珍藏了好多年的,很是难得,你快来品一下。” 许婉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红酒诱人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顾牧看着风情万种的许婉,忽然有一种想要一醉解千愁的感觉。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走出卫生间的顾牧,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后一口喝个干净。 他不像是来品酒的,倒像是,借酒来发泄心中不快的。 许婉看得生气,白皙的脸上有了一层薄粉。 她的耐性在此时,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顾牧!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婉夺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有你这么喝酒的吗?今晚是这样喝酒的场合吗?” 许婉只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 顾牧今晚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非常的廉价。 “对不起,婉婉……” 顾牧看着许婉受伤的神情,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渣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在第一个晚上,被他冷落。 许婉微微蹙了一下眉,她看着正在认真道歉的顾牧,看着他英俊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歉意,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是她从心底里就喜欢的男人,是每一眼都长在她审美上的男人。 而今,他对着她,追思缅怀一个被他抛弃了的姑娘…… 这样让她很不舒服。 可他现在又做出这种道歉的样子,又忍不住让她心生不忍。 “顾牧,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 许婉握住了他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傲人的地方。 “感受到了吗?此时此刻,它为你跳动!” 也许是因为真的爱顾牧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此时,许婉愿意俯下身来去哄一哄顾牧。 顾牧感受着手下的柔软和震动,心里在那一瞬间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这一刻,他竟然说不出自己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是感动,是愧疚,抑或是别的? 他说不清楚。 “我们再来喝一杯!” 顾牧重新倒了一杯酒,和许婉碰了一下杯子。 这一次,他没有一饮而尽,只是一口一口地浅尝着,似乎在用心品尝着这难得的美酒。 可是喝着,喝着,酒意竟然在不经意间涌上了心头。 顾牧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出现了重影,他看不清眼前这个姑娘是谁…… 可胃里翻江倒海的感受,让他止不住发出了呻吟。 “嫣嫣,帮我熬一碗粥吧,就要最普通的皮蛋瘦肉粥,你知道的,我喜欢喝……” 顾牧无意识地拉住了眼前这个姑娘,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语气温柔又缱绻。 “就一碗,好吗?” “你好久没给我熬粥喝了……” 许婉闷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圈红了一寸又一寸。 “怎么了?嫣嫣?你哭什么?今晚,不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吗?” 顾牧把她搂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干净眼里的泪水:“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 许婉伏在顾牧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扑通~扑通……” 一下接着一下。 可这些心跳却像是一个大锤,不断地捶打着她受伤的心。 她看着闭着眼睛,一脸醉意的顾牧,只觉得自己好像前所未有地清醒过来…… 这就是她千挑万选、心心念念的男人! 可他的心里,却只有另一个女人! 她想,也许,这就是她横刀夺爱的下场吧。 注定了要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共度一生。 可想到这,她的心里竟然隐隐有报复的快感。 顾牧不是第一次把她视若敝履了。 能够活活分开他和心爱的姑娘,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快乐? 想到这,她擦干了眼泪,语气温柔:“顾牧,你还想喝什么?白粥行不行?我只会熬白粥……” 顾牧双眼已经睁不开了。 今天,他实在喝了太多的酒,晚上又喝得急。 可他最喜欢看芷嫣关心他的样子了。 她会把他放在手心里,认真地宠着…… 像宠爱小孩子那样! 想到这,他醉意朦胧:“好,嫣嫣,只要是你熬的粥,什么我都喜欢!” 第330章 放不下她…… 许婉听见顾牧的呢喃,只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刮着寒风。 但她并没有戳破顾牧的美梦,只是起了身,去给顾牧熬了一碗白粥。 顾牧已经醉眼迷离,看不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谁。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和往日的有所不同,但酒精的作用下,让他还是分辨不出来。 等到喝完了粥,已经折腾到半夜12点多了。 许婉架着顾牧,歪歪斜斜地走到卧室里。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无论如何,都要发生些什么。 所以,她直接剥光了顾牧的衣服,让他横卧在床上,又躺在他的怀里,试图唤醒出什么。 可是,喝醉酒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 所以,今晚,无论她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顾牧都睡得沉沉的。 等到第二天,顾牧从床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两个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 黑气成团成团的,从他的眼睛里冒出。 这一刻,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有什么感受。 是懊恼、悔恨,亦或是自责? 他分辨不清……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轻轻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别墅。 许婉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已经没有了顾牧。 她第一时间给顾牧打电话,得到的却是无人接听的消息提醒。 许婉心里一阵愤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最后拨出了一个电话:“帮我查查楚芷嫣现在的情况……” 顾牧从新房里走出来以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开着车,四处奔走。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个大口子。 冬天的风像是刮骨的刀,刻在他的脸上,可他却自虐般地开着窗户,在马路上疾驰。 不知不觉的,他竟然又开车走到了他和楚芷嫣两个人在一起居住的公寓。 他踩了一脚刹车,直接把车停在了楼下,随后,起身上了公寓。 这是两个人分手后,他第一次到公寓里来。 公寓里,还是曾经的旧模样。 上面摆放着楚芷嫣精心布置的各种装饰,有小的手办,有精致的布娃娃…… 也许是因为分手太过于匆忙,她的好多个人物品还放在房间里,没有收拾干净。 一蓝一粉的拖鞋摆在门口的玄关处,看着那么亲密。 可鞋子上却荡起了一层灰尘,给往日的恩爱蒙上了一层灰尘。 顾牧看到这里,心里泛起了层层的酸涩。 他忽然很是后悔,也许,自己不该一时新鲜,着了许婉的魔,也不该贪图捷径,狠狠推开了自己最后的救赎。 可到了现在,说再多,终究是无益。 他起身,拿起了扫把、拖把,把残留的灰尘打扫干净,又把楚芷嫣的个人物品收捡出来,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给楚芷嫣送回去。 再收拾卧室的时候,顾牧竟然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封信。 是楚芷嫣留下的。 也许是因为走得太过于匆忙,又或许是因为他能不能看到已无所谓。 所以,它就这样躺在夹层里,孤零零的,等着顾牧发现。 顾牧颤抖着手打开,里面的内容清晰可见。 顾牧,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了。 虽然,我心里一直都爱着你,可我知道,我们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分开。 我曾经做过无数次绮丽的梦,幻想着,能够和你一起冲破世俗的阻碍,永永远远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像是很多女孩子憧憬的那样,一袭白纱,身着嫁衣,无限欢喜地走向你。 可我也明白,这样的期盼注定是一场空。 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可能。 你是京市的贵少爷,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有那么多女孩子争先恐后地想要嫁给你。 我一个从小乡村走出来的姑娘,有那么不堪的身世,还有那样一个父亲…… 我知道,我自始至终都配不上你…… 所以,能够和你在一起一阵子,芷嫣已经心满意足了…… 下面的卡是当初你给我的卡,里面的十万块钱,我已经攒够了,现在还给你,请你务必收下。 顾牧,爱一场,我真心实意。 虽然我们的相识始于一场荒唐,始于一场交易。 但我始终,把它当作我生命中的头等大事来看待的…… 所以,我不想把它掺杂了任何金钱,我不想让这段单纯的感情变质。 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或许,我已经嫁了人。 但是,爱你一场,我从来不后悔…… 请你收下这张卡,我们彼此相忘于江湖。 …… 顾牧看着这封信,只觉得心头好像有无数把刀在割。 他怔怔地看着那张卡,是他最开始给她的那一张。 虽然,他早已忘却了,可却被她珍藏着,并时时刻刻记挂着……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卡取出来,擦拭干净。 望着这张卡,和这封信,他很想搂着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狠狠地哭一场。 他无法想象,一个姑娘是如何在省吃俭用、不花他钱的情况下,攒够这十万块钱的…… 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初相识而低看她一眼。 他对她,也是认真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从未因为金钱的存在而变化半分。 相反,这是他人生里,最纯真的感情…… 不夹杂任何的利益…… * 沈逾白接到顾牧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包厢里喝得醉醺醺的了。 见到沈逾白过来,他直接抱住了他。 “沈哥……” 他还未开口,声音里已经夹杂着哽咽…… 沈逾白和柳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顾牧的背,然后嘱咐会所的人煮一碗醒酒汤。 可顾牧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伤心不已。 “是我,对不起她……” “是我,辜负了她……” 顾牧不断地喃喃自语。 沈逾白很少见他醉成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他失恋的次数,比他几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但他几乎不曾在顾牧的脸上看到任何伤心的痕迹。 有的只是淡淡的笑和不在意…… 沈逾白看着眼圈通红的顾牧,也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可那又怎样? 他已经结婚,楚芷嫣也已经嫁人。 两个人再无可能! 想到这,沈逾白好心地给顾牧端过来了一杯温水,“放下吧,顾牧,你们没有缘分……” “再说,你现在已经有了许婉,难道你想要再伤一个人的心?” 许婉纵然有千般的不好,但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更何况,顾家对许婉是相当满意的。 “呵,”顾牧冷笑了一声,“是我不该痴心妄想……” “可我真的,放不下她……” 第331章 满月酒 许婉从前只知道顾牧这个人心性不定。 可她不知道,顾牧竟然这么恶劣。 两个人结婚才没几天,他竟然在会所里包养了一个清纯的大学生。 她去看过,身上多多少少有楚芷嫣的影子。 许婉心有不甘。 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在会所里上班的姑娘会打败她,和顾牧在一起。 所以,她直接把那个姑娘赶出了会所,并且,规定了,以后她不许再见他! 顾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许婉,你针对那样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我说过了,我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妹妹,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那一晚酒醉,顾牧第一次在走廊里见到了苏卿卿。 彼时的她正在被一个醉酒的壮汉强行搂在怀里喂酒。 那张和楚芷嫣有着七分像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一双含水的明眸受了惊吓,看着楚楚可怜。 顾牧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他猛然推开了那名壮汉。 那名壮汉摔了一个趔趄,本想还手,却在看清楚顾牧的脸之后,唯唯诺诺地离开了。 从那晚开始,顾牧就单独包下了她。 但是两个人之间,仅仅是朋友关系,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逾距的行为。 可许婉却怎么也不肯相信顾牧。 她的心里被仇恨和嫉妒充斥着…… “顾牧,结婚后,你从来不肯碰我,我原本以为是你最近太忙,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是把力气用在了外面!” 许婉越说,越觉得羞辱。 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顾牧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许婉,我说过了,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妹妹?在会所里,有哪门子的妹妹?那里的姑娘们,有哪个地方是干净的?” 许婉气红了眼。 “那她也是环境逼迫!迫不得已!” 说这话时,顾牧的眼前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和楚芷嫣相识的场景。 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 “顾牧,你是得失心疯了吧?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肮脏的贱女人和我生气?” 许婉看到顾牧为她辩白,更是觉得心如刀割。 难道在他顾牧的心里,她连一个风尘女子也不如吗? “许婉,你说她肮脏?” 顾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许婉只觉得有无数的冰刀在自己的心里闪过。 “我们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顾牧狠狠地掐灭了烟:“谁又比谁干净呢?” “顾牧!” 许婉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心脏瑟缩在一起,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冷。 “许婉,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些被你玩弄过的男人……他们现在,又在何处呢?” 顾牧嘴上噙着笑意,可在许婉看来,却格外的恐怖。 “当初,我们在一起前,你不是也喜欢玩弄男模吗?后来,这些男模都去哪了?” “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你打发他们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回自己家里好好创业去了!” “一个人30万,的确是一笔不小的钱……” 顾牧淡淡地说着。 他轻笑一声,拿起了衣服,准备出门。 许婉却拦住了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的眼底,有渐渐凝结的冷意。 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一样。 “是!” “你很嫌弃我?” 许婉不死心,继续追问。 “不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谁会嫌弃谁呢?” 顾牧的脸上,依旧是放荡不羁。 “只是,以后,咱们谁都不要干涉谁的生活……”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天生喜欢自由……” “顾牧,你浑蛋!” 许婉看着顾牧离开的背影,眼泪流了一地。 可顾牧却怎么都不肯回头。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婉咬着牙。 可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狠话,顾牧还是头也不回…… 楚芷嫣再见到顾牧,是在孩子的满月酒上。 彼时的她正抱着孩子,依偎在竹庭身边,笑意潺潺地接受着亲友的祝福。 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脸上,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不少柔柔的光辉。 小姑娘一脸满足地睡在襁褓里,做着香甜的美梦。 似乎是感应到亲生父亲的到来,她突然发出了一阵哭声。 “哇哇~哇哇~” 这哭声有力极了。 “是不是饿了?” 竹庭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小姑娘立马侧着脸,想去吃。 “估计是,我抱她去喂奶。” 楚芷嫣抱着孩子,准备去车上喂奶。 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见了顾牧。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风衣,脚上踩着一双昂贵的定制皮鞋。 正一个人站在冬日里,静静看着她。 楚芷嫣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孩子。 她生怕顾牧是来和她抢孩子的。 恰在此时,竹庭察觉到不对劲,也从席上走了出来。 “嫣嫣,怎么了?” 他走到她身边,抱紧了她。 楚芷嫣看着来来往往的亲友,他们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平静的心湖里像是被投进了无数的小石子,层层的涟漪渐渐变成了恐怖的潮汐,把她包裹住。 “顾先生?您到这里是?” 楚芷嫣颤颤巍巍地问出了第一句。 顾牧看着楚芷嫣心里的戒备心,只觉得嗓子里好像被人塞了棉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可他还是勉强撑住了自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我出差,路过这里,想起之前竹先生说,会邀请我过来喝满月酒,所以过来看看。” “看来是来得挺巧……这个金锁,算是我送给孩子的一份见面礼。” 说着,顾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金锁,上面写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第332章 离婚 说着,顾牧把长命锁戴到了小女娃娃的脖子上。 他在给孩子戴金锁的时候,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孩子两眼。 这一看,他几乎愣住了。 这个孩子长了一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眉眼,还有她的小手,十指纤纤,又很细长,这会儿饿了,竟然把十个手指都塞到嘴里去,吃得津津有味。 顾牧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碰了碰小女孩的脸。 正在吃手的小姑娘偏了偏头,睁大了两只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两个人视线相碰。 顾牧的心里一阵震颤。 这是他的女儿! 是他和芷嫣的女儿! 她的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 想到这,顾牧的眼睛湿润了。 可他还是强忍着:“芷嫣,我可以抱抱她吗?就一下?” 顾牧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卑微。 这是从前的他从未有过的…… 楚芷嫣愣了一下,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竹庭。 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顾牧看到这,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芷嫣,如今,她的眼睛里已经重新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而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可以了,顾先生。” 竹庭大大方方的,扶着楚芷嫣的胳膊,把孩子抱给了顾牧。 顾牧脸上满满都是欣喜,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小婴儿,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娇嫩。 小姑娘睁着眼睛,似乎也在享受着难得的父爱…… 楚芷嫣静静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害怕顾牧会察觉她是他的孩子,和她抢孩子,又不忍心打扰了这父女难得的团聚时间。 毕竟,她也知道,这是他们父女为数不多的温馨时间。 “孩子起名了吗?” 顾牧晃悠着孩子,幽幽地问了一句。 楚芷嫣愣了一下:“叫竹无思,希望她以后,没有忧思……” 顾牧听到这个名字,无意识地愣了一下。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楚芷嫣把孩子抱了回去:“顾先生,孩子现在已经饿了,我要把她抱走了。” 说着,她抱着孩子,准备去车上喂奶。 也许是怕自己一回头回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所以,楚芷嫣走得很快。 顾牧见状,也不再多呆,和竹庭寒暄几句就走了。 顾牧走后,竹庭一直守在车外,等到楚芷嫣哺乳完,才把孩子抱出来,又小心地给她拍了拍“奶嗝”。 楚芷嫣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看到孩子已经被竹庭哄睡了。 “竹大哥……” 楚芷嫣欲言又止。 到了此时她不知道该不该给竹庭说顾牧的事。 竹庭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 “他是思思的爸爸,对吗?” 其实竹庭早就猜出来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说。 为的就是怕楚芷嫣难堪。 “是。” 楚芷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时竹庭继续挽住了她的手,“嫣嫣,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现在亲友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竹庭淡然一笑,他似乎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楚芷嫣心里暖暖的。 他发现竹庭是真的把她和孩子当成了一家人来看待。 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因为思思不是他的孩子而慢待她。 她的心里升起了柔柔的感动。 “竹大哥,谢谢你。” 顾牧回到京市后,直接和许婉提出了离婚。 刚刚在路上,他的眼前不止一次出现小姑娘的脸。 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他是一名父亲了,他要给自己的女儿当一名榜样。 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遇见像他这样的男人。 “顾牧,你在说什么?” “你要和我离婚?” 许婉什么都不肯相信,前一阵子还在和他说各玩各的人,今天就下定了决心要和她离婚。 “是的,许婉。” 顾牧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想过了,我们不合适。还是离婚吧。” 顾牧点燃了一支香烟。 青色的烟雾笼罩住他的眉头。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似乎也并非他所愿。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随便提。” “哈哈哈……” 许婉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条件?我们许家需要向你们顾家提条件吗?” “顾牧,你是不是还认不清现在的情况?” 顾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讽刺。 “是你们顾家,求着我们许家!而不是我求着你!” “以你们顾家现在的情况,离开了我们许家,分分钟都会破产。” 许婉很是自信,她知道顾牧的软肋在哪里。 顾牧眼睛里的忧愁更深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是,我知道。但我也知道婚姻不是一桩买卖。我不爱你。所以我不能再欺骗彼此。” “哈哈哈哈……” 许婉仰天长啸。 到了现在,她竟然发现顾牧天真的可爱。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谈什么真爱? 哪里会有什么真爱? 谈的从来都是利益。 “顾牧,我今天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从前我只觉得你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我现在才发现你竟然是一个恋爱脑。” 许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让我猜猜,你是为什么和我离婚?” “哦,一定是为了你的前女友——楚芷嫣吧。” “又或许,是为了你的私生女?” 许婉的话语里满满都是讥诮。 楚芷嫣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耐烦。 他不希望离婚的事和楚芷嫣、和孩子有任何的牵扯。 “不是,是我现在幡然醒悟了。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许婉,我不爱你。” “所以这一段婚姻没有任何意义。我承认在这一桩联姻里,顾家是占了许家的便宜。所以离婚后我会对你们进行补偿的。” “但是这样的婚姻,再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你我,都无法获得幸福。” “所以,许婉,放手吧!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去获得真正的幸福。” 顾牧认认真真地看着许婉。 他何尝不知道她对他多少有几分真心。 只是这真心和利益相比,实在是太不足为道。 “我不!顾牧,我绝不放手!” 第333章 孩子丢了 许婉之前的胸口有无数的嫉恨在激荡。 “别以为你能轻易甩开我!” “你妄想!” 这场谈话注定不欢而散。 顾牧只留下一句:“你想好了来找我。” 就离开了现场。 许婉满眼通红的看着顾牧离去的背影,眼泪簌簌落下。 她实在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被顾牧抛弃。 心情烦闷的她叫来了莫云筝去酒吧里喝酒。 “云筝,你说我该怎么办?” 许婉一仰头,直接喝了一大杯酒。 她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不明白,我哪点儿比她差了?” “为什么顾牧就是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明明,是我先遇到他……” 许婉说着,又仰起头喝干了一杯酒。 莫云筝连忙夺过她手中的酒,“许婉,哭什么?像顾牧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莫云筝很看不上顾牧。 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种花花公子。 可偏偏许婉对他爱的痴迷。 “可我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利用了一把,然后就甩掉。” “不甘心做他的垫脚石。” “更不甘心,从此失去了他……” 许婉说着,有无数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 天知道,她嫁给相交的那一刻,内心是多么的欢喜。 “可他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孩子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我。” 许婉面目狰狞。 “我好恨!真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这样,顾牧一定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女人而和我离婚。” 到了此刻,许婉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个孩子身上。 她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其实顾牧最爱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的女儿。 “想除掉一个孩子?” 莫云筝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这有什么难的?把她的照片交给我,我让云州去办。” 如今,燕云州已经彻底成为了莫云筝的裙下臣。 她让他往东,他从来不会往西。 “可是,这毕竟是顾牧的孩子。我怕万一……” “没什么万一。” 莫云筝眼睛里满是笃定。 她坚信在燕云州的心里,她一定是那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女人。 “不过你可以把事情给我说一说,也许我们能够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 楚芷嫣从满月宴上离开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疲乏的。 今天的满月宴虽然不如别人的豪华,但也足够温馨。 而且因为竹母不喜欢思思的原因,他被竹庭安顿在了家里,没有去酒店。 楚芷嫣知道这些都是竹庭,考虑到他的感受,刻意安排的。 虽然,这样做会多少让别人非议。 但竹庭却全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楚芷嫣和思思的感受。 “嫣嫣,今天的满月宴虽然有点简陋,但是等到孩子周岁宴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他更隆重一些的。” 今天再一次见了顾牧,知道了他是思思生父的事。 竹庭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愧疚。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要守在他的身边,楚芷嫣和思思一定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至少比现在好十倍甚至百倍。 但楚芷嫣却全然不在意这些:“竹大哥,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楚芷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可就在此时,竹母发出了一阵尖锐的诅咒。 “你这个狐狸精!今天竟然又勾引我儿子给你的野种办满月宴。” “你可真会勾人心窍。” “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她自己的爹不给她办满月宴?却非要让我儿子给她办。”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们母女两个人,赶出这个家门。” “像你们这样的狐狸精,就不该进我们家!” 竹母说着,又重重的锤了一下床。 在她看来,他的儿子长相不凡,身姿如松,又是大学生出身,还这么孝顺。 怎么都应该娶一个富家千金回来。 可偏偏他不争气。 不知道从哪儿讨了一个别人睡过的女人回来? 更可气的是这个女人的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这让她情何以堪? “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孩子是我的。” 竹庭走到竹母面前,厉声呵斥。 “我说过了,这是我和嫣嫣的孩子。你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能接受还得接受。” “竹庭,我看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窍。” “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你娶她回来做什么?” “还不赶紧休了她,你再重新找一个。” “找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竹母越说越起劲。 竹庭气不过,想上前和母亲争吵。 可他刚走了一步,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竹大哥,不用了,谢谢你。” 楚芷嫣紧咬着下唇,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妈妈的身体重要。你把她气坏了。回头我们还要去医院里,给她治疗。这样又是何必呢?” 楚芷嫣想的很清楚。 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接受不了她和孩子。 可那又怎样? 她的拒绝改变不了什么。 事情,突然发生是在一个月以后。 那一天早上,竹庭早早的去上班了。 楚芷嫣因为前一天晚上吃错了东西,所以肚子里翻江倒海,整个人累到虚脱, “这个贱狐狸,拿什么勾搭了我儿子,让你说娶了你!” 楚芷嫣依旧未理,她放下孩子直接去了卫生间。 这次的肚子疼来势汹汹,且时间漫长。 等到楚芷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浑身更是站立不稳。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等她一进客厅,就发现女儿的那一张婴儿床上是空的。 里面的孩子没有了任何的踪影。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孩子失踪了! 一想到这儿,楚芷嫣直接瘫软在地上。 “妈,你见到思思了吗?” “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找不着了?” 楚芷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她知道,竹母对她和女儿早已经不厌烦了。 可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人去问。 “我怎么见了?” “我一直躲在屋里就没有出来。” !“你自己丢了孩子还怨别人?” 竹母说着又开始嘟嘟囔囔起来。 第334章 离婚…… 楚芷嫣的一颗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失踪。 一想到女儿可能会落入坏人手里,她就觉得整个人都在煎熬。 “竹庭,你快回来一趟,思思不见了!” 楚芷嫣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哭腔。 竹庭很快就回来了,可她的母亲,却怎么都不肯承认这件事和她有关。 “竹庭,难道你也听这个狐狸精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我偷了孩子?” “我偷了她做什么?” “谁会要一个婴儿!” 竹母咬定了说法,死活不肯松口。 可楚芷嫣知道,孩子丢失这件事一定和竹母有关。 毕竟如果没有竹母的允许,谁敢轻易闯进宅子里去把孩子抱走呢? 竹母见纸包不住火,只好承认。 她说有一个神秘人给她打电话,说会这几天找个时间把这个讨人厌的孩子带走。 她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那楚芷嫣和竹庭在一起生活,到时候再给她生几个孙子,也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所以,她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可问到孩子去了哪儿,她也一问三不知。 竹庭怎么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可他毕竟是儿子,出了这样的事,除了狠狠的斥责母亲之外,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做。 楚芷嫣见这种情况,也知道和竹母多说无益。 索性直接报了警,又给向晚打去了电话。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向晚和沈逾白本来在国外旅游,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给燕云州和柳泽打去了电话。 燕家和柳家认识的人都比较多,而且杂,所以,很适合处理这些事情。 等到打完了电话,楚芷嫣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竹庭更是陪着楚芷嫣,把本地的大街小巷都逛遍了,目的就是为了找出思思。 终于过了两天。 有人打电话给楚芷嫣,通知她到给孩子办满月酒的酒店里去领孩子。 到酒店的时候,楚芷嫣第一眼就看到顾牧,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桌子旁。 他轻轻逗弄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脸上挂满了笑意。 楚芷嫣快速走到孩子面前,直到经过再三确认,这就是她的孩子思思,她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顾先生。” 楚芷嫣慌不得已的把孩子抱了过去,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她不知道离开她的这几日,孩子是怎样过的? 有没有人喂她喝奶粉? 有没有人给她换尿布湿? 很多事,她都不敢想。 竹庭也走了过来,冲着顾牧抱了抱拳:“谢谢顾先生。” 顾牧没想到他们夫妇两个人会这么客气,一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似乎是还有急事,他没有在酒店里多待,径直起了身,上了车。 楚芷嫣和竹庭站在门口和他道别。 看着楚芷嫣那一双红红的眼睛,还有她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的样子,顾牧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吩咐司机开车。 回到京市后,顾牧径直去找了许婉。 这一件孩童绑架案和许婉有很大的关系。 许婉一见顾牧过来,心里也知道东窗事发,但她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顾牧,你怎么回来了?” “许婉,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为什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顾牧无法想象,如果这一次不是他找到了孩子,那她会被人丢在哪里? “顾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婉眨着眼睛,“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 “呵,到底是不是诬陷你?” “你的司机已经承认了!是他买通了竹庭的母亲,趁着芷嫣不注意,偷偷抱走了孩子!” 许婉的脸刹时变得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才过了几天,就这么快败露? “没错,是我做的。” 许婉见狡辩不过,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还是因为你和我结了婚,又不好好对我?” “如果你不想娶我,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你既然娶了我又为什么心里记挂着那个楚芷嫣?” “我究竟哪点比她差?” “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孽种。她是不是你和楚芷嫣的孩子?” 许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 顾牧看着许婉那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心无声的痛了起来。 “许婉我说过很多次,你对我不满可以发泄在我的身上,可那个孩子才只有一个多月大。你怎么忍心?” 顾牧无法想象孩子丢失的场景。 那样的画面太过于悲痛…… 这一次两个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可不同的是,顾家没有再反对顾牧和许婉离婚的事。 毕竟,在他们看来,把手伸在孩子的身上,实在是手段过于残忍。 更何况,那个孩子毕竟是顾家的血脉。 所以顾牧和许婉最后还是惨惨淡淡地离了婚。 而且,因为这一次许家有错在先,所以即便两个孩子离了婚,他们和顾家的合作关系依然存在。 & 楚芷嫣抱着孩子回到竹家时,竹母守在门口。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竹母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 “小孩子找回来啦?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竹母试图把这件事和稀泥,搅和过去。 可楚芷嫣却觉得胆战心惊:“妈,这件事一定得有个交代!” 竹庭也知道,在这件事里他的母亲做的实在不对。 所以也只是站在一边,任由楚芷嫣进行发落。 “孩子找到了不就行了嘛。需要什么交代?” 竹母依旧无所谓。 楚芷嫣看到他的态度,只觉得心里一片荒芜。 到了此时,她竟然懒得和主母进行辩解。 她想的只有逃离。 离 可念头一出,她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逃离? 这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335章 终于离婚…… 竹庭呆愣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没说什么,竹母就站了出来。 “你这个狐狸精,来我家才多久,就挑拨我和我儿子的关系,逼着我儿子离开我!” “竹家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啊……” 竹母说着,坐在地上边锤着大腿,边用袖子擦着眼泪。 活脱脱一副泼妇的样子。 正在睡梦中的思思被吓了一大跳,张着委屈的小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楚芷嫣哄着孩子,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竹母,忽然觉得没来由的心酸。 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和竹母再说些什么了。 逃离,也许是做好的做法。 楚芷嫣和竹庭离婚的时候,思思恰巧百天。 离婚的原因很简单。 竹庭没办法把竹母一个人放在家里,他身为竹母的独子,必须要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 而楚芷嫣,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和竹母生活在一起的。 思思被人送走的事,她只能经历一次。 离婚那天,竹庭和楚芷嫣哭红了眼睛。 对彼此而言,他们都是很难得的伴侣。 竹庭是一个很好的继父,是一位很体贴的丈夫,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他们也应该是非常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可现在,兜兜转转,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嫣嫣,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 竹庭坐在饭桌前,声音哽咽。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娶到她的时候,更是高兴不已。 可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有,竹大哥……” 楚芷嫣眼圈红红的,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我知道,这些都不怪你……” “只是,我们可能没有缘分……” 一直以来,竹庭都很照顾她,无论是生活,还是心理上。 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只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 而这件事,又是她终身都无法忍受的…… 和竹庭分开后,楚芷嫣尽快在当地的辅导班里找了一个工作,在那里当一名舞蹈老师,专门教小孩子跳舞。 虽然,她的身材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足够教孩子学习跳舞了。 除此之外,她还取出了向晚借给她的钱,在当地租了一个房子,又请了一位育儿嫂帮忙带孩子。 日子就这样过得不咸不淡。 直到孩子半岁的时候,当地的政府突然请了林韵的舞团到这里演出。 并且因此请了楚芷嫣做陪跳。 她平静的生活里,才算是起了一点波澜。 “芷嫣,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教学生跳舞啊?真是有点屈才了……” 要知道,像楚芷嫣这样,跳过全国大舞团剧目的,是完全可以去教授那些艺考的学生的。 工资不仅仅按小时开,而且,工作量也会轻松很多。 可楚芷嫣只是笑了笑:‘这样挺好的,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能请得起一对一辅导的学生不多,我这份工作稳定,也能照顾孩子,所以,就这么干下去了……’ 团里的姑娘一脸惊讶:“嫣嫣,你怎么突然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是谁的?” 姑娘们立马打趣起来了。 她们都知道,楚芷嫣有一位富二代男朋友,现在这么快就有了孩子,难免引人非议。 楚芷嫣笑了笑:“是我前夫的……” 过多的话,她不想多说,更不想提及。 姑娘们见她不想过多回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索性不再开口,只是专心陪练。 经过一周左右的磨合后,这场演出非常成功,深受当地人的喜爱。 尤其是在经过网友的传播后,这个剧目竟然上了热搜。 不少地市争先恐后邀请林韵舞团巡回演出。 林韵自然喜欢看到大家认可她的样子。 可是,她年纪大了,再加上,一些小的地市,也实在不足以让她登台。 可她的舞难度又很大。 只有楚芷嫣能够勉力跳上几场。 就这样,楚芷嫣兜兜转转,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林韵的舞团, 虽然是当林韵的替身,但对她而言,也是很诱惑的一个条件了…… 离开家乡的时候,楚芷嫣强烈征求了育儿嫂的意见,最后在她的同意下,踏上了东奔西跑的路。 庆幸,舞团的氛围一直很不错。 她在跳舞的间隙可以给孩子哺乳。 还可以在林韵老师上台时,细细观摩林韵老师的动作处理。 在这样的环境下,楚芷嫣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在最后一场巡回演出里,她跳的舞蹈,已经能够和林韵老师的不相上下。 等到舞蹈谢了慕,楚芷嫣还没卸完妆,林韵就找到了她:“嫣嫣,我年纪大了,一直都想找一个接班人。” “现在,我不敢说把你当接班人来培养,但是我现在想要你重新进舞团。先从我的B角开始……” 这样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年轻的舞者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楚芷嫣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等到辗转回到京市。 楚芷嫣安顿好了孩子、育儿嫂之后,就和向晚见了面。 “晚晚,你知道吗?我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林韵的舞团……” 楚芷嫣满眼兴奋。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啊!” 向晚真心为楚芷嫣感到高兴。 才一年没见,这个姑娘的身上竟然愈发坚毅了,她从前的青涩退却了不少,多了几丝成熟的魅力。 向晚看着楚芷嫣的改变,一方面为这个女孩子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又为她感到心酸。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样的成长,看得出来,她这一年来的生活过得很艰难。 可她,却始终一声不吭,就这样走了过来。 “思思呢?怎么没带她过来?” “她在家里午睡,我也怕扰了我们的清净,所以没带她。” 提起孩子,楚芷嫣眼里尽是温柔。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嫌思思吵?” 说着,向晚轻轻起身:“走吧,我这次,一定要见见我的宝贵干女儿……” 楚芷嫣见拦不住向晚,索性也起了身,和她一起回了公寓。 可走到了公寓门口,楚芷嫣竟然发现,顾牧也在…… 第336章 破镜重圆 顾牧来的时候,只是想找机会见一见孩子,却没想到孩子还没见到,又和楚芷嫣碰个正着。 楚芷嫣见了顾牧,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风平浪静的。 这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和独自抚育孩子的艰辛,已经让她从一个纯情少女转换为一个成熟的女性。 她骨子里的自卑、敏感和脆弱,随着岁月的打磨已经渐渐消退,蜕变成了一个自信、阳光,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的成熟女人。 更重要的是,从前对顾牧掏心掏肺的爱,在经历了短暂的婚姻生活后,已经消磨了不少。 所以,在久别重逢,见到顾牧的第一面,她的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 倒是顾牧,情绪有些激动。 “芷嫣,你回京市了?”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明知故问。 但是楚芷嫣还是非常淡然地点了点头。 向晚虽然之前对顾牧有些许的看法,但是见两个人兜兜转转,都成为了单身,倒是有意愿撮合二人。 可她细心观察过两个人的表现后,惊讶地发现,楚芷嫣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狂热。 有的只是风浪过后的淡然和笃定。 “顾牧,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晚笑着开口。 顾牧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玩具藏在了身后,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就是散步,刚好走到这里了,没想到会碰见你们。” 一向谎话说惯了的顾牧到了此时,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心虚。 他连连用眼尾瞟了又瞟楚芷嫣,生怕他看出来他手里的东西。 庆幸,楚芷嫣的眼光只是浮光掠影般的从他的身上瞟了一下,随后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这让他的心里既有小小的庆幸,又有小小的失落。 顾牧还来不及消化自己的情绪,就见楚芷嫣已经打开了门。 “晚晚,”楚芷嫣倚在门口:“来家里坐啊,只是刚刚搬到这里,很多东西还没有收拾停当,所以比较乱,你不要嫌弃。” 说着,她从鞋柜里取出了一双女士拖鞋,放在了门口。 看得出来,到这里时间不长,这些一次性的待客用的物品,还没准备好。 给向晚准备鞋子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顾牧,似乎也在纠结要不要把他请进来。 “妈妈,妈妈。”就在这时,思思听见了动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才将将一岁,所以走路的时候,还不是特别稳当。 楚芷嫣连忙走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 育儿嫂也走了出来,一见客人在门口,也不管顾牧是不是楚芷嫣请回来的,直接热情地把他请了进来。 顾牧本想见一见孩子,也直接顺势走了过来。 他手里的玩具也立马吸引了思思。 小姑娘在妈妈的怀里立马不安分起来,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从妈妈的怀里跑了出来,一溜烟走到顾牧身边,拿起他手里的玩具,就要玩耍。 楚芷嫣看到女儿这么不客气,急忙把她手里的玩具夺了过去。 递给顾牧。 “思思,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想要什么玩具,妈妈可以给你买。” 可小姑娘一见妈妈这么凶,心爱的玩具又玩不成,心里顿时开始委屈。 撅着小嘴,眨巴着眼睛,眼泪像是珍珠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妈妈,凶!” 思思说着,眼圈更是红红的。 顾牧看到思思哭泣的样子,顿时一颗心都要化了。 “思思不哭,这个玩具本来就给宝贝买的。” 说着,他把玩具递到了思思的怀里。 思思看了看顾牧递过来的玩具,眼睛里流露出期盼。 可她刚刚挨了训,所以,这会偷偷抬起头,小眼睛偷偷瞄着妈妈看。 似乎在说:“妈妈,让我玩一会儿吧……” 楚芷嫣心里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确实有些冲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所以这会儿,见思思确实想玩,就松了口::“谢谢顾叔叔。” 思思见妈妈开口,立马喜笑颜开地接过了玩具,冲着顾牧甜甜地道了声谢,随后,就拿着玩具,坐到一边,开始玩起了玩具。 向晚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经历了这许多波折的楚芷嫣,已经和顾牧有了隔阂。 可她终究是一个外人。 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好意思直接插手。 所以,再和楚芷嫣聊了几句之后,她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公寓。 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楚芷嫣坚持把向晚送到楼下。 向晚走的时候,是沈逾白专门派人接的她。 虽然神秘人很久没有采取行动了,但是,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向晚走后,楚芷嫣回到了公寓。 公寓里,顾牧正在客厅陪着思思玩玩具。 也许是天然的血缘关系,楚芷嫣发现,思思很喜欢顾牧。 一向不喜欢陌生人抱的她,竟然会主动依偎在顾牧的怀里,还会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撒娇。 更会在顾牧安装好汽车后,在顾牧的脸上留下一个香甜的吻。 这一切都映在楚芷嫣的心里,像是一颗石头一样,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溅起了层层涟漪。 “妈妈,顾叔叔带过来的玩具好好玩啊!” 思思第一个注意到楚芷嫣已经回来了,她拿起神气十足的小汽车,仰着一张可爱的脸,和楚芷嫣炫耀。 楚芷嫣笑了笑。 “你和顾叔叔一起陪我玩吧!” 思思亮闪闪的眼睛里流露出渴望。 楚芷嫣看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换好鞋子,走到思思面前,准备蹲坐在垫子上和孩子一起玩玩具。 顾牧看了看思思和楚芷嫣,心里一阵震颤。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这样的场景。 一家三口,三餐四季,生活简单而又富足。 可惜,注定了是一场奢望。 “芷嫣,我听说,你和竹庭分开了是吗?” 顾牧又拆开了一个玩具,放在垫子上。 思思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是。” “你有什么打算吗?” 第337章 神秘人再次出现 楚芷嫣静静地看了顾牧一眼,她从顾牧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与往日不同的期待。 这期待如果放在从前,或许她能开心好久。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尤其是一段短暂的虽然没有实质的婚姻关系,她已经能够想开很多事,更能够看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果说,和顾牧谈恋爱,是她充分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而和竹庭在一起生活,则教会了她如何享受一个人的被爱。 竹庭的爱,让她减少了很多卑微和敏感。 孩子的出生,事业上的精进,让她更多的看到了自己的潜能。 “没什么打算,我的想法就是把孩子好好养大。” 楚芷嫣把玩具放在思思的手里,又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再晚一点,顾牧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适。 顾牧看到楚芷嫣频频地看时间,也知道她不想再留自己。 可他还是不死心,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另外,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深埋于心的问题。 可每每他想开口,就被思思或者楚芷嫣打断了。 最后,他也只能在和思思告别后,悻悻离开了公寓。 * 向晚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安安。 这个小姑娘已经两岁了,长得粉雕玉琢,结合了她和沈逾白的优点。 长长的睫毛,潋滟的桃花眼,还有一双红嘟嘟的小嘴。 不说话时,像是一个洋娃娃。 玩闹时又带着点淘气。 沈逾白几乎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所以,小姑娘有些娇蛮任性。 这会儿看到母亲一个人出去,没有带她,正伤心地坐在屋子里垂泪。 “妈妈,你不爱我了。” 安安嘟着嘴,脸上挂着泪珠,可眼尾的余光却在偷偷瞄向晚。 “怎么会呢?安安?妈妈最爱你了。”向晚看着女儿撒娇卖萌的样子,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安安这是怎么了,又在闹什么脾气?” 沈逾白刚从公司里回来,就看见女儿闹脾气的场景。 几个月前,他的爷爷彻底病故。 即便沈逾白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逃脱病痛的折磨,更没能挽救他的性命。 对此,沈逾白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可临终时,沈权却握紧了他的手,眼睛里都是坦然:“逾白,不要为此难过,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和恶事。” 沈权现在很庆幸当初他拆散沈逾白和向晚的计谋没有得逞。 不然的话,他也许会永远失去这个最爱的孙子。 更让沈氏集团,走向不归路。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后的惩罚。”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老爷子又吐了一口血,彻底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沈氏集团的掌权人彻底交到了沈逾白手里。 沈煜则一直逃窜到境外,掌管着沈烨在境外的势力。 不仅如此,他还想办法把莫云烟接了过去,伺机预谋着一场巨变。 沈逾白虽然对这些有所耳闻,但是终归顾念着亲情,再加上不到收网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我今天和芷嫣约会,没有带她,所以她生气了。” 向晚抱着安安,轻声安抚着。 安安看到妈妈又和自己亲,所以也乖巧地躺在妈妈怀里。 “妈妈,以后不管你去哪,都要带着安安。” “安安一分钟都不想和妈妈分开。” 说着,安安在向晚的脸上亲了一口:“对了,妈妈,那你可以带我去迪士尼乐园玩吗?” 向晚听了安安的话,和沈逾白对视一眼。 果然,她在这里等着。 平日里,她身体有些羸弱,所以沈逾白总是限制着她出去。 可这会儿,向晚看着小姑娘红红的眼圈,也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吧,等到安安最近乖乖的,我和爸爸就带你去迪士尼乐园。” 安安得到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地窝在妈妈的怀里,笑着在妈妈的脸上亲了好多下。 等到吃过了晚饭,小姑娘又闹着让爸爸和妈妈分别给她读了好一会儿书,才睡觉。 看着安安恬静的睡颜,向晚想到了芷嫣的孩子思思,心里发出了一声喟叹。 沈逾白很好地捕捉了她的情绪:“怎么了,向晚?怎么好端端的叹了气?” 向晚把今天和楚芷嫣见面的事说了一下。 又说了顾牧和思思。 沈逾白眉心动了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只是淡淡地嘱咐道:“青云公馆有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还空着,可以让芷嫣搬过去。如果育儿嫂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可以从沈家抽调一些人手,不管怎么样,既然她来了京市,一定要把她们母女照顾好。” 向晚点了点头。 她也有这个打算,从沈家的房子里拨出来一套,让芷嫣住。 一来是减轻她的压力,二来,她也放心。 只是,芷嫣那个小姑娘是个有骨气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接受。 “最近出去还是要有保安陪着。” 沈逾白面色多了一丝担忧:“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 “什么?!” 向晚一惊。 这个神秘人,如果不是沈逾白天天提醒,提防,她可能早就忘了、 毕竟这一年多以来,他几乎没有出现过。 “只是在你的房子里出现了一瞬,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待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动,就又走了。” “只是,他的身手过于敏捷,等到保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逃脱了。” 向晚听得胆战心惊。 “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穷追不舍?他想要什么?” 沈逾白回顾了一下中午的视频,他只是从视频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这个背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始终想不起来。 “别管了,晚晚,神秘人没有解决,你还是少出去吧。出门也要有人陪着,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沈逾白把向晚搂在怀里:“另外,想一想我们的婚礼,要怎么办?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不肯给我一个名分?” 沈逾白的目光灼灼的,带着无限的热度。 向晚不好意思地挪开脸:“想让我嫁给你,想得美!当年,你害得我抑郁,现在,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想多了!” 当初的事,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是每当向晚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有些抑郁不平。 尤其是没有好好地虐沈逾白一把,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失衡点。 第338章 错过 沈逾白何尝不知道向晚心里失衡的地方。 这两年,他一直都在尽可能地弥补向晚。 只可惜,曾经的伤害,就像是刻痕,一旦存在,就很难完全消失。 过了几天,是楚芷嫣演出的日子。 向晚在保镖的守护下,去了舞团。 这些年,她一直都很喜欢看舞剧,也会在没人的时候,试着跳一跳。 只可惜,她伤到的脚,终究落了疤,再难修复。 在台下,向晚还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顾牧。、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楚芷嫣演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微的光,嘴角更是噙了笑意。 似乎在为台上芷嫣精彩的表演而感到骄傲。 向晚看着顾牧,只觉得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 听沈逾白说,他现在改了很多从前的坏习惯,不再流连花丛,更不再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不仅如此,他还一改之前懒懒散散的做法,开始试着经营家里的事务,试图用自己的肩膀完全扛起家族的事业。 一个浪荡子,有这样的改变,至少在向晚看来,他不是完全没救。 但是朋友之间的事,她不能过多的参与。 就像柳云和林灼,在向晚看来,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 但是在柳云看来,他们始终不合适。 所以两个人相爱相杀,时不时闹分手。 常常闹得鸡飞狗跳。 对此,向晚曾经劝过无数次,但始终收效甚微。 所以也只好放弃。 舞剧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大高潮。 在舞台上,楚芷嫣穿着和林韵老师同款的演出服,替代她做着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向晚看着楚芷嫣干脆利落的样子,心里又是欣赏,又是落寞。 曾几何时,她原比楚芷嫣此时还要出彩。 永永远远是一个舞剧的A角,跳最难的动作,享受最热烈的鲜花和掌声。 可现在,因为这条受伤的腿,她永永远远也没办法站在舞台中央了。 一想到这儿,向晚的心里就觉得好像有无数根针扎过似的。 但此时此刻,她依然为楚芷嫣高兴。 舞剧结束了。 一行人轰轰烈烈谢了幕。 向晚命人送上了花篮,随后又去后台去找楚芷嫣。 “芷嫣,今天的舞跳的真棒。真为你高兴。” 向晚是真心实意为朋友高兴的。 她知道这一路走来,楚芷嫣有多么不容易。 “谢谢你,晚晚。你现在的腿好点儿了吗?” 楚芷嫣隐隐约约知道向晚是因为什么受了伤。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向晚的伤势。 “老毛病了。” 向晚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楚芷嫣还是察觉到了。 “有没有可能,把你的伤治好?” 向晚摇了摇头。 两年前,沈逾白就在婚后找了最好的医生团队,但是很不幸,她的腿还是落了伤。 一说到这,向晚就想起了林祁。 当初的他伤心后,直接去了国外,听说一直在研修医学,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 “芷嫣,是这样的,我来这里,是想把钥匙给你,青云公馆那,有沈家的公寓,还有安排好的育儿嫂。你在外面租房子住,也不方便,再说了,还有思思,也不安全。” “青云公馆离舞团近,你也不用来回奔跑,也能省一些时间陪陪孩子。” “再说了,安安那个调皮猴子,也需要有个朋友。两个孩子之间也好有个伴。” 向晚不想楚芷嫣吃自己当初的苦。 楚芷嫣眼睛里闪着泪光。 她知道,向晚一直把她当朋友看待。 但是,她已经借了向晚50万,又怎么能再要向晚的这些东西呢? “不用了,晚晚,我住那里很方便的,一个育儿嫂,也够照顾思思了。” 楚芷嫣有自己的骄傲。 虽然,她的生活确实不如向晚,但寻常人的生活,能够像她这样,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能够搭把手的育儿嫂,就已经很不错了。 向晚知道楚芷嫣的骄傲,她笑了笑,没再继续坚持。 回去的路上,向晚闭目休息。 神秘人的事在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用这些诡异的方法进了她的家。 汽车快要驶进沈家的时候,向晚突然接到了柳云的电话。 “晚晚,你今晚有事没有,我快要被林灼气死了,这次我要和他彻底分手!” 电话里,传来了柳云非常烦躁的声音。 “这个林灼,他的白月光从国外回来了,这次竟然跑到我面前,嘲笑我长得老!” “偏偏林灼还说她身上确实洋溢着青春气息……” 柳云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林灼的不满。 向晚听见柳云这样说,连忙让司机转了方向,直接去了柳云那里。 一进屋子,向晚就看见柳云坐在床边,怒目圆睁着。 看得出来,被人嘲笑老这个事,是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这个白月光,当初丢下了林灼,独自出国去了,出国也就算了,还找了一个小鲜肉,说自己对林灼不感兴趣。现在,一见我和林灼在一起,不仅嘲笑我长得老,还说我根本配不上林灼,说他和我就是玩玩,压根就不是真的,不然,拉拉扯扯,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不娶我?” “他就是放屁!明明是老娘看不上林灼好吗?” 柳云骂骂咧咧的。 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既然如此,不如你干脆给林灼一个合法的身份,也好让他的这些白月光堵住嘴,不就行了?” 向晚嘴角噙着笑意。, 她看得出来,柳云放不下林灼。 她对他,爱而不自知。 “这怎么能行?晚晚,你是知道我的,婚姻对我来书,就是一道枷锁,我这辈子,只享受人生,而不是给自己的生活添堵的。” 说话时,柳云的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哀伤。 向晚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太深了。 可她也没办法劝柳云,非要和林灼结婚。 毕竟,现在的婚姻已经远远不是当初意义上的婚姻了。 第339章 神秘人在现 就在柳云和向晚诉苦的时候,林灼也来到了柳云的公寓里。 他带来了大量的鲜花,想要取得柳云的原谅。 可柳云一见林灼就气不打一处来:“林灼,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白月光青梅竹马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为什么不和她好好聚聚?” 林灼脸上一脸的愧疚:“柳云,你听我说,笑笑回来的时候,说自己的爸妈离婚了,她一个人无家可归,身上的钱又花光了,所以,我才去接她的。” “我知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让她坐副驾驶是不对,但是我现在真的早就不爱她了。” “林灼,不是你做得不对,是我不该发现那只放在副驾驶上的口红,更不该坏了你们的好事。你和她年纪相仿,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小的情意,哪里是我能够相提并论的?” “再说了,我已经人老珠黄了,比不上你的小青梅青春貌美。” 柳云一说话就像连珠炮似的,把林灼说得没有招架之力。 向晚见柳云说得有些气急,连忙拉了一下柳云:“林灼,现在柳云正在气头上,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先劝劝她。” 林灼还想坚持,但是见柳云一脸生气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说多了火上浇油。 所以,放下了玫瑰花,一脸诚恳地说:“柳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不知道那只口红的事,当初让她坐副驾驶的时候,也仅仅以为就是一个座位而已……” “等你不生气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林灼态度端正,说完,他就离开了。 对于林灼的态度,向晚很是欣赏。 林灼是罕见的,身边长了嘴的男生,有误会主打一个不过夜。 “柳云,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向晚把那些玫瑰花一一取出来,剪到合适的长度,然后摆到花瓶里。 “能有什么误会?私自接别的女人也就算了,还让她坐副驾驶。副驾驶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口红。” “而且,那个女人还在挑衅我。” 柳云觉得林灼不能原谅。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小青梅对他图谋不轨。” “话不能这么说,也许林灼以为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从前的情谊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呢?再说,他现在爱的人,不就是你吗?估计林灼也这么想。” “至于副驾驶,有的时候,对男人来说,就是一个位置而已。” 向晚知道,有很多男人对这些小节,并不在意。 “柳云,你该不会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和林灼分手吧?” 向晚一脸忧虑地看着柳云。 她知道,柳云虽然表面上看着非常奔放,不拘小节,但其实,她的内心很没有安全感。 柳云听了向晚的话,拿了一个抱枕,无声无息地坐到了向晚身边。 她的头依靠在向晚的肩上,脸上写满了愁绪。 “晚晚,你知道吗?林灼的妈妈上个月来找我了。” 柳云的声音低低的,像雾一样缥缈着。 “他的妈妈希望我和他结婚,或者放过他。因为林家的生意,迫切需要一个已婚的继承人的身份,来稳定在大众心里的形象。” “而且,也有很多名媛想要和林灼联姻。” “我不想再耽误林灼了,分开,对彼此都好。” 向晚看着柳云眼角里闪烁着的泪光,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似的,疼痛不已。 “但是,这样做,对林灼来说,公平吗?你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而且,把林灼让出去,他真的会幸福吗?” 向晚不支持自己的闺蜜这么做。 她还是希望,柳云能够鼓起勇气,好好地争取自己的幸福。 柳云听了向晚的话,再次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有子宫异膜症,怀孕的几率很低,可林灼是家里的独子,我不想他为了我,去和家里起争执。” 向晚怎么都没想到,柳云竟然会有这样的疾病。 她从前,从未说过。 “柳云,现代医术这么高,不能治好吗?” 柳云轻轻摇了摇头,“很难。” 向晚拍了拍柳云的背,无声安慰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两个人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任由时间流逝。 等到黑夜浸染了寒霜,向晚接到了沈逾白的电话。 安安在家里闹着让妈妈回去给她读童话故事,不然,她怎么都不肯睡觉。 家里的育儿嫂和丁姨都有些看不住她。 就连沈逾白也哄不住。 所以,无奈之下,沈逾白给向晚打来了电话。 向晚虽然有些放心不下柳云,但是安安的哭闹也让她头疼不已。 她知道,安安被她和沈逾白宠坏了,尤其是沈逾白,婚后简直就是一个女儿奴。 柳云从她的肩上抬起头,强撑着笑脸:“晚晚,快回去吧,我没事。这些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用担心我。” 向晚再一次抱了抱柳云:“柳云,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恋恋不舍地从公寓里离开。 回去的路上,向晚一直在闭目养神。 她不知道,该怎么消化柳云的事。 她更不敢想,林灼和柳云最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可是,汽车刚走了没多远,就见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 “夫人,前面好像有车挡在路中间了。” 司机停下了车,按了好几下喇叭。 可路中间的车像是没听到似的,怎么都没有动静。 没有办法,司机只能让后面的保镖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保镖还未走到路中间,就发现对面的车突然启动了,而且速度极快。 像风一样,冲着向晚所在的车撞了过来。 保镖反应不及,一下子被撞倒在路上。 司机见到这种情况,连连躲避。 可路程短,对面的车又有备而来。 汽车竟然在一瞬间撞在了一起。 强大的冲撞力使得向晚的头重重地跌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司机和保镖看到这种情况,急忙下车,可是还没出手,就被男人打中了。 她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男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向晚浑身抖成一团,心里闪过无限的恐惧。 可她还是压抑住了汹涌而来的情绪,直接打开了车门,想要趁机逃跑,却发现对面汽车上的男士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第340章 救人 向晚抬眼一看,只看见男人脸上僵硬的、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一双狠厉的眼睛,像是鹰一样,正散发着骇人的光。 她起身,想要逃走,却被他抓住了肩膀,挣扎间,一条沾了无数迷药的毛巾盖在了她的嘴上。 三秒钟,向晚就晕了过去。 沈逾白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 濒临死亡的保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电话打给了他。 沈逾白一听说向晚出事,立马带了人去拦截。 他早在向晚的腕表和钻戒里放置了定位芯片,可以实时看到向晚的位置。 * 等到向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漂泊在船上。 船只晃晃荡荡的,很不安稳。 她被人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只看见熹微的亮光。 “醒了?我的好嫂子?” 沈煜解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那张惨白的、阴鸷的脸。 这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向晚却觉得浑身发凉。 如今的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态,毛孔里,都在散发着阴寒。 “沈煜,你想做什么?” 向晚的身体不自觉往后仰,心里更是一寸寸发凉。 自从沈烨坐牢以后,沈煜就彻底成为了沈家的弃子,他的性格也愈发的阴狠。 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向晚无法想象,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 “不用担心,我的好嫂子。” 沈煜格外欣赏向晚眼睛里的恐惧。 似乎折磨她,是他最大的兴趣。 “我绑架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替你试探一下,我那个哥哥,到底是爱美人,还是爱江山。” “如果他选择了你,那我毫不犹豫地放了你,只要他肯来缅甸,让我玩个十天、半个月的。” 沈煜半眯起眼睛,似乎格外享受这样的时间。 “如果,他选择了江山,那我会让你在死之前,好好地享受一下地牢里的刑具,当然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有无数的男人为你趋之若鹜的。所以,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女人的快乐,让沈逾白在整个世界都抬不起头……” “卑鄙!” 向晚听到沈煜这样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心口处凝聚。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更不知道,沈逾白能不能找到自己,摆脱困境。 “谢谢你的夸奖,可我不这么觉得。” 沈煜粲然一笑,似乎对绑架向晚的事,很有成就感。 向晚看得胆战心惊,但还是强装镇定。 她低着头,歪倒在地上,用右手去抚摸自己的手腕和手指,想看手上的腕表和钻戒是不是还在。 沈逾白说过,只要这个东西还在,他就能找到她。 可摸到一手腕处,她的心里一片荒凉。 不止是手腕,就连手指,都是光秃秃的。 沈煜看着向晚面上的绝望,眼睛里都是得意。 “怎么,在找你的手表和钻戒?” 向晚佯装不懂:“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心,我早就让人摘下来了,这会儿,沈逾白正带着人马,在北山上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呢!” 向晚听到沈煜这样说,只觉得心里的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 她不敢想,被误导的沈逾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异常。 沈煜看出了向晚的心如死灰,脸上满满都是冷冷的笑。 为了这次行动,他动用了在沈沈逾白身边安排多年的眼线,再加上他刻意打听过,所以早就知道,向晚的首饰里带的有高科技。 所以,这次他提前布局,就是为了能够把向晚带出国。 “嫂嫂,你就安心跟着我走吧,别指望有人能救你。” 说完,沈煜洋洋得意地离开了房间。 * 沈逾白跟着定位,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可走了一半,他就发现,对面明显是在兜圈绕路。 为的就是把他引向山林深处。 “等一下,去查,查最快能到缅甸的出口,要水上的。” 沈逾白记得,当初被抓到缅甸的时候,沈烨就曾经说过,在京市,有一个渡口是他的人。 现在,他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定位,猛然发现自己也许早就进了对方的圈套。 “在南渡口,陆家的渡口。” 陆淮有一个码头,曾经接触过东南亚的生意。 后来,又洗心革面,没有再和他们有过来往。 可是,京市就这么两三个码头,除了他们的,别的码头几乎没有先例。 “去南渡口,快速地找一艘船,我们要快速出国。” 沈逾白非常果决地下了命令。 “是!另外,需要通知陆总吗?” 商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逾白的脸色。 “通知吧。” 沈逾白语气淡淡。 陆淮本在睡梦里,猛然听说,向晚被人劫持,只觉得心脏好像缺了一块。 “快速安排好一切,我要和沈逾白一起出国。” 陆淮边吩咐,边穿衣服。 自从向晚结婚后,他很少再去打扰她了。 在她面前,像是一个死了的“前任”。 可当向晚失踪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在砰砰跳个不停。 整个人都在颤栗。 “另外,帮我联系东南亚的人,无论如何,我要救出向晚!” 陆淮面上有着一如既往地决绝。 “陆总,您不是?” “废话少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有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陆淮语气里都是不满。 秘书立马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去联系人。 等到陆淮到了码头,东南亚的人也已经联系妥当。 “怎么了,陆总?这是遇到难处,又想起我了?” 男人声音里满满都是桀骜不驯。 可他,的确有傲娇的资本。 东南亚的花斑虎——相传东南亚几国里有百分之二十的庄园都是他的。 “不好意思,胡总,从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次,请你务必帮我找个人,报酬,你可以随便开。” 陆淮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吗?” 第341章 莫云烟的结局 陆淮没有丝毫犹豫,“可以,但是必须要保证向晚的安全。” 花斑虎笑声爽朗:“好的,没看出来,陆总竟然是一个如此重情的人。” 陆淮笑了笑,心头漫过了一丝苦涩。 重不重情又如何,他终究得不到向晚的心了。 * 向晚在昏昏沉沉里,被人叫醒。 她睁开迷茫的眼,发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船已经到岸了。 已经有一大波人,个个手里带着枪,站在码头,等着沈煜。 其中,让向晚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莫云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跑到了这里。 “沈煜,看来你收获不错啊。” 莫云烟一脸的媚笑,尤其是在看到向晚被沈煜抓到时,眼睛里的阴狠和算计都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向晚只觉得浑身恶寒。 沈煜捏了捏莫云烟的脸,一脸喜悦:“确实不错。” “那我可以报仇吗?” 莫云烟几乎一分钟也等不了。 一直以来,她觉得,如果不是向晚,沈逾白怎么都会和她结婚。 更不用说莫云筝这个病歪歪的人了。 “不行,在沈逾白没有退出继承人身份之前,你不能动她!” 沈煜一脸的严肃。 也许是因为他骨子里和沈逾白流着一样的血,所以,在沈烨坐牢以后,他快速地成长了起来。 到了此时,他的身上已经颇有沈烨和沈逾白的风采了。 莫云烟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她转眼就换上了笑脸。 事到如今,沈煜成为了她最好的归宿,所以她不敢轻易得罪她。 还放低了身段,费尽心思地讨好他。 这当然也给沈煜带来了不一样的刺激感。 回到了庄园里,向晚被人关在了一间密闭的地牢里。 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这间地牢看着还算干净,也没有那些恐怖的刑具。 为了防止她逃跑,沈煜还安排了一些人手在门口日夜扒手。 确定回到自己的地盘后,沈煜就给沈逾白打去了电话。 “沈逾白,你应该猜到是我了吧?” 沈煜淡然地点燃了一支雪茄,霸气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虽然设施落后,村庄低矮,也没有京市的繁华。 可他们却是他打下来的江山。 是老头子留给他的唯一的心血。 “沈煜,你想做什么?爸爸已经住进去了,难道你想进去陪他?” 沈逾白语气森然。 他原以为找准了方向就能快速地就回向晚,可万万没想到,沈煜如此奸诈。 他竟然在海上分派了不同的船,为的就是麻痹沈逾白。 看得出来,这两年,他精进了不少。 “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孝心,我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拿回我的一切罢了。” 不同于沈逾白的焦虑,沈煜很是淡然。 “只要你把沈氏集团交给我,我就把你心爱的女人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沈煜轻轻地笑。 “可以,但是我要保证向晚的安全。” 沈逾白没有丝毫的犹豫。 沈煜听了沈逾白的话,笑声很是张狂。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竟然能生出一个痴情的儿子。沈逾白到现在我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可怜你。” 也许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相较既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沈逾白说两句。 沈逾白听着沈煜的话,想起向晚那一张俊美的脸,嘴角无意识地挂起了一丝微笑:“当然了,像你这样薄情的人是永远也领会不到爱情的真谛的。” 沈煜听着沈逾白讽刺的话,没有丝毫的气愤,甚至,竟然多了一丝惺惺相惜。 曾几何时,他和沈逾白也是一样的人。 也是真心爱着莫云烟的。 不在意她的过去,更无视她曾经是沈逾白的未婚妻。 一心一意,想的就是如何说服父亲,娶了莫云烟。 只可惜,随着两个人的深入,他才发现,原来,在莫云烟眼睛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就连她现在的乖巧,也是因为她走投无路。 想到这,沈煜就觉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不禁感叹:“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负心薄幸,我们兄弟两个人应该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只可惜没有如果……” 说完,沈煜就挂了电话。 他站在窗口,狠狠的抽了几口烟,烦躁的把它扔在地上,狠狠踩灭,随后叫来了秘书。 秘书看他眼睛里猩红一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马起身,准备去找莫云烟。 可是刚走两步,却被沈煜叫住了。 “去找谁?” “找莫小姐……” 秘书毕恭毕敬。 “谁让你们去找她的?难道我的庄园里,就没有别的女人?” 秘书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但还是按照命令,去叫了其他的女人。 不一会儿,一群莺莺燕燕来到沈煜身边,争先恐后地取悦着沈煜。 沈煜沉醉其中,喝得酩酊大醉。 就在气氛到最高潮的时候,莫云烟突然创了过来。 “沈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莫云烟双眼含泪。 原本,她想去密室里找向晚,可走到一半,却听说沈煜找了很多女人,。 这让她如何坐得住? “呦,这位是夫人吧?” “不如一起加入我们?” 女人们七嘴八舌,气得莫云烟气不打一处来。 “滚出去,我和沈煜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说。” 可女人们却一动不动的,似乎在等沈煜的吩咐。 沈煜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云烟,你怎么来了?没有好好计划怎么报复沈逾白吗?” 莫云烟脸色一白,她知道,这是沈煜起了疑心。 “怎么会,我一切都听你的。” 莫云烟走到沈煜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又亲口喂了他一杯酒。 沈煜没有睁眼,但是很是享受。 “还是云烟会伺候人,只可惜,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看不上你。” 沈煜轻轻推开了莫云烟。 “你先走吧,今晚我不需要你陪。” 说着,他摆摆手,示意莫云烟离开。 莫云烟看着那群女人眼睛里的笑意,只觉得鲜血从脚底升到头顶。 胸口更是闷到喘不上气。 “沈煜,你不能……” “快滚!” 第342章 营救 莫云烟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明明,在几个月前,他对她如此痴迷,可现在,却对她一副厌烦透顶的样子。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和沈煜谈判的筹码。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不平,也只能悉数咽下。 “沈煜,既然你不想让我出现,那我先走了。” 说完,莫云烟眼里含着热泪走了。 出了门,她听见屋里一阵阵嬉笑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一连串的子弹,射进她的内心。 让她疼得体无完肤。 就在她一个人惆怅得不知该去哪的时候,突然在路上遇见了一位老熟人。 竟然是霍轩! * 向晚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发现莫云烟和霍轩都站在自己的身边。 尤其是霍轩。 也许是因为旧伤未愈,他的样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非常突出的喉结此时渐渐消失,原本有磁性的声音,此时也变得纤细、柔弱。 从前满是青绿色的胡茬,此时也消失无踪。 还有他的眼神,如果说从前是色眯眯的,贪婪的,那此时就变成了阴鸷和冰冷。 周身的气质更是阴郁,像极了从前的太监。 被这样一个阴冷的男人盯着,向晚只觉得颈上好像缠了千万条毒蛇。 “霍轩,你想做什么?” 向晚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身体软软的依靠在墙上。 “能做什么?当然是报仇了!” 霍轩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向晚。 “向晚,你可知我现在的状况是谁造成的?” “告诉你,是沈逾白!” 霍轩眼睛里充斥着慢慢的恨意,“是他,直接找人在医院里让人强暴了我,毁了我的命根子,让我从此做不成男人。” 霍轩说到此处,整个五官都是扭曲的。 “当初,我不过是对你有几分肖想,但是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沈逾白却完全不顾念亲情,直接找人废了我,还把我逼到了国外。” “知道我在国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霍轩面目狰狞,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了。 “这段时间,我做过最低贱的猪猡,做过诈骗,差一点被人杀了卖器官,可是庆幸,我活下来了,不仅如此,我还活得好好的。” 霍轩说到这,走到向晚面前,挑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地端详着她,嘴角噙起一丝冰冷的笑:“听说,沈逾白可能会为了你到这里,我真是有点期待。你说,我在这里,好好地报报仇,怎么样?” 向晚想要挣脱,可是沈煜,在她日常的饭菜里下了药,导致她浑身酸软,没有一点挣脱的气力。 莫云烟也在一边添油加醋:“霍轩,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了!” 向晚狠狠地瞪了一眼莫云烟和霍轩:“霍轩,当初是你三番两次骚扰我,还多次想要强暴我,如果不是我反抗,可能你已经残害成功了。现在,你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莫云烟,当初我和沈逾白在一起的时候,你给我和沈逾白造成了那么多的误会,还弄伤了我的腿。现在,你有今天,也是你的报应!” 向晚虽然受困于人,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莫云烟听到笑完这样说,不以为意的仰起了头:“那又如何?我是沈逾白的未婚妻,守护爱情,是应该的。至于之前的事,是你活该。” 霍轩也在一边点头,“不错!你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人,能给你机会服侍我,都是给你脸了。” 向晚看着两个人冷漠无耻的样子,也知道多说无益,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沈逾白和洛家的救援。 一见向晚不搭理自己,霍轩气不打一出来。 他扬起手,想要在向晚脸上恨恨地扇几个耳光,却被人拦住了。 “霍经理,沈总交代过了,不能对她下手,不然不好出手。而且,沈总说了,不许任何人来探视,希望您不要让我为难。” 保安及时拦住了霍轩。 霍轩和莫云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脸上带着笑意:‘我就是吓唬她一下,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霍轩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地牢。 莫云烟看出了他的不甘。 “霍轩,难道你就此放弃了报仇的机会?” 莫云烟把自己所有的悲痛经历都归结于向晚。 此时的她对她异常痛恨,甚至超过了莫云峥。 但是,两个人迫于沈煜的压力,两个人谁都不能在这里对向晚动手。 “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趁沈逾白还没来,尽快把向晚偷偷带走,到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 莫云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但是,带走向晚,需要大量的人,还有金钱,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资金,不足以支持这次行动。” 霍轩虽然也想报仇,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允许。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 沈逾白接到洛熙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到缅甸了。 “逾白,我听说向晚出事了,是吗?” 实际上,洛熙已经在接触缅甸的军方了。 这些年,洛家的生意在全球扩张得比较厉害,尤其是钻石生意,得到了缅甸军方的喜欢。 据说,钻石作为一种特殊的材质,可以广泛运用到军事上。 “是的,应该是沈煜,我那边的线人已经看到向晚在地牢里了。不过人没事,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沈逾白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陆淮也在路上。 “我已经联系了军方,这两天就会对沈煜施压,如果他不识时务,到时候会荡平整个庄园。” 洛熙语气里满满都是霸气。 沈逾白听得心头一惊,“好的,大哥,我现在已经到缅甸了,但是向晚在地牢里,估计不好救。线人说,今晚,会有人把向晚接出去,到时候,就是营救向晚的最佳时机。” “好,今晚见。” 洛熙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坐在私人飞机上,再有三个小时,就到军方了。 第343章 霍轩的结局 陆淮也在紧赶慢赶。 刚刚,他接到花斑虎的电话,他的一名手下,已经在庄园里找到了沈煜信任的人,会偷偷把向晚运出去。 当然,他运向晚是为了报私仇。 只是,只要有他在,向晚就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陆淮稍稍放心,可又很纳闷是谁对向晚下手。 在知道对方是霍轩时,陆淮很是惊讶。 原本,他以为霍轩已经死了,可没想到,霍轩竟然活得好好的,还在缅甸有了自己的势力。 虽然,是一名小小的经理,但也比之前在国内当一名纨绔子弟强多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一向看起来风神霁月的沈逾白,竟然也有这么阴狠的一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晚上。 莫云烟为了能够顺利带走向晚,特意去找沈煜。 今晚,她的任务就是拴牢了沈煜,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们。 想到这,莫云烟特意穿上了白裙子,披散了长发,脂粉未施地走到了沈煜面前。 从前,沈煜见她的第一面,她就是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因此,吸引了沈煜的注意。 “沈煜,”莫云烟款款走到沈煜面前,她眼神娇媚,语气低柔,“还记得我和你初见的场景吗?” 莫云烟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那时候,你跟在沈伯父后面,虽然沉默寡言,可我却觉得,你将来一定是人中龙凤,现在,你果然做到了,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莫云烟在和沈煜打感情牌。 沈煜想到十几年前的场景,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啊,当初,他刚刚到沈家,心里又惊又喜。 本以为,大家会能接受他。 可没想到,得到的会是大家对他的漠视和嘲笑。 那时的他很是自卑,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婚生子,所以,总喜欢低下头,一个人沉默地呆在角落里。 莫云烟就是在此时出现的。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嘲笑他,而是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和鼓励的眼神。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是那样的难能可贵。 也是因为那个眼神,让他念念不忘了很多年。 还在得知沈逾白不珍惜莫云烟后和她作出了会娶她的承诺。 只可惜她的心里只有沈逾白,没有他。 想到这,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酸涩。 对沈逾白的羡慕,是发自骨子里的。 他有正室的身份,有爷爷的偏爱和看重,还有那么多女人的生死追随。 不像他,一出生,什么都没有。 即便那个男人爱他,可是临了,什么都没有给自己。 想到这,沈煜心情郁闷地喝光了莫云烟手里的酒。 莫云烟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心里一喜。 “沈煜,你知道吗,得知你爱我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高兴。” “我以为自己找到一生的归宿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昨晚会那么对我。” 说着,莫云烟又委屈地掉了眼泪。 “沈煜,再也不要像昨天那样对我了。” “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出生可怜的人,现在我除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莫云烟软软地倚在沈煜的腿上,和他卖起了惨。 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莫云烟和沈煜说起了身世,沈煜也不由得软了心。 他把莫云烟抱在了腿上,抚摸着她的脸蛋,“确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两个出身相同的人,在此时心印在了一起。 身体更是…… * 霍轩把人带出去的时候,只觉得有如神助。 先是他的老板花斑虎大手一挥,给他了大量的武器和人脉。 接着,莫云烟又拉来了莫云筝的“赞助”,莫云筝要求,只要他杀了向晚,就给她五千万的报酬。 最后,莫云烟弄来了各种路线图和防御图,还帮他解决了沈煜和看管人员。 总而言之,今晚的行动顺利得像是做梦一样。 可等到他把向晚带到了自己的管理室门口,却发现大量人马埋伏在那里。 沈逾白站在门口,似乎等待多时。 “霍轩,放了向晚,我饶你一命。” 沈逾白已经装备齐全,在他的身后,是大量从沈家带过来的人,还有在当地找的打手。 霍轩看着沈逾白焦急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张狂:“沈逾白,没想到吧,有一天,我会绑了你的女人!” “你说让我放,我就放,怎么可能?” 霍轩说着,把枪放在了向晚的脑门上,“往后退,不然我一个手滑就杀了她。” 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嗜血的光。 看着兴奋不已。 就在此时,对面突然出现了一批人马:“霍轩,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就荡平了你整个庄园。” 洛熙带着大量的军人赶到了。 霍轩本想说什么,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老板花斑虎竟然出现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陆淮。 “霍轩,把向小姐送过来,这一趟行动,你辛苦了。” 花斑虎看着霍轩,语气里,是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霍轩只觉得头皮发紧。 “胡总……” 可他刚开口就看见了花斑虎眼睛里的凶光。 花斑虎看着气势汹汹的人,嘴角噙着微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来,大家都是为了向小姐而来,我们的目的都得为了保护向小姐,所以,完全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至于这个冒犯了向小姐的家伙,我自会有惩罚。” 花斑虎骨子里是一个生意人。 此情此景下,他更希望一件事能够落得多重好处。 沈逾白和洛熙本身是为了向晚的安全考虑,见花斑虎有意求和,也不再决绝:“那就谢谢胡总了,只是向晚的安全不容有失,等到向晚安全了,一定坐下来喝一杯茶。” 花斑虎听到他们这么说,眼睛里的笑意更浓。 “霍轩,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把向小姐请过来。” 霍轩眼底都是绝望,没想到自己筹谋了这么长,最后还是什么仇没有报,反而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一瞬间,霍轩心底的戾气被激发出来。 他顶了又顶放在向晚手上的枪,眼底一片暴戾:“如果我说不呢?!” 花斑虎没想到,霍轩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听他的指挥,一瞬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给手下示意了一下。 只听“砰”的一声。 枪响了。 第344章 霍轩已死 霍轩睁大了眼睛,看着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怎么都无法相信。 自己穿越了千山万水,经历了重重折磨,最后竟然因为不肯交出向晚而殒命。 他抬起手,想在临终时,送走向晚,可还没来得及扣动手枪,又一枪精准的射在他的手腕上。 他艰难转身,看见沈逾白手里的枪冒着烟。 ……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向晚的身上,湿热又黏腻。 向晚脸色发白,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 无数的恐惧像是寒风,细细密密地涌上心头。 沈逾白看到向晚的惊惧,一个闪现就跑到了向晚面前。 “晚晚,不要怕,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说着沈逾白把向晚搂在了怀里,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没事了,没事了。” 他紧紧的拥抱着她,试图安抚她恐慌的情绪。 可向晚却依旧惊魂未定。 “杀人了,杀人了。” 她扑在他的怀里,慌张的像个孩子,“橘子死了!他死了!” 沈逾白紧紧捂着向晚的眼:“别看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沈逾白不忍心告诉向晚,这几年来橘子在缅甸的所作所为。 他诈骗了无数个国人,又拐卖了无数良家妇女,逼迫他们从事非法行业,甚至还有很多人被迫卖了器官。 他是花斑虎手下的一名大将。 而今他死在花斑虎手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丫头,你没事吧?” “妹妹,别害怕!” 陆淮和洛熙同时走到向晚面前,“别怕,他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 向晚点点头。 他也知道橘子的死是罪有应得。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人在她面前没了气息。 她终究是恐惧。 “沈总,洛总,陆总,不如我们进去喝一杯?” 花斑虎看也未看橘子的尸体,笑眯眯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在他眼里,不过是损失了一个猪猡而已。 沈逾白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向晚,眼睛里闪现了一丝犹疑。 他知道花斑虎这个人心狠手辣。 一旦和他打交道,一定是与虎谋皮。 可眼下在他的地盘里,沈逾白不好直接拒绝。 这一点,洛熙倒是和沈逾白想到了一起。 可两个人都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 就在此时,又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 花斑虎的手下惊恐的跑了过来:“胡总,沈煜发现向晚不在,所以派人打过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花斑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之所以想和陆淮打交道,就是为了避免被其他的庄园蚕食。 现在,向晚已经安全回归。 如果此时再大动干戈,实在不是上策。 想到这儿,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陆总,你想要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交易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了?” 陆淮看了一眼花斑虎,他心里明白,此时的他已经想打退堂鼓。 他可以帮他解救向晚。 但是不愿意正面去面对沈煜。 可这一点,也正中了陆淮的下怀。 他也不愿意让沈逾白和洛熙掺和进来。 这样肮脏的事,还是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当然了,我说话算数。” 花斑虎见陆淮一言九鼎,笑得像一朵菊花。 “那不如现在就请陆总和我一起商量一下计划?” 花斑虎准备把陆淮迎到自己的庄园里。 至于沈煜,这是他们沈家的家事。 他不适合掺和。 陆淮没有耽搁,径直跟着花斑虎走了进去。 花斑虎看了一眼洛熙和沈逾白,语气很是客气:“两位要不要到我的庄园里避一避?” 他虽是这样说的,可身体却写着抗拒。 沈逾白和洛熙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想法? 直接摆了摆手。 “谢谢胡总的好意。只是今天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等忙完了一定向胡总致谢。” 沈逾白说的彬彬有礼。 很是客气。 花斑虎没想到沈逾白竟然会这么给他面子,脸上笑眯眯的:“那就改天,改天请沈总喝茶。” 洛熙也笑着摆了摆手。 他指了指身后的军队,“沈煜掳走了我的妹妹。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事情太多就不打扰胡总了。” 花斑虎笑的满面春风。 和他们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就吩咐手下退回了庄园。 洛熙和沈逾白对视一眼。 两个男人眼睛里闪烁着彼此都明白的光。 “晚晚,我让陈营长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我和逾白吧” 洛熙挥了挥手,一名军官走了过来,准备直接带走向晚。 可就在此时沈逾白拦住了军官的脚步:“大哥,你带着晚晚先走吧,我负责断后。这本来也是沈家的家事。” 洛熙看着沈逾白,眼神里的坚定,没有在迟疑:“走,晚晚!” 他领着几个得力的干将,带着向晚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向晚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是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只会拖后腿。 也只好跟着洛熙走了。 洛熙和向晚离开后,沈逾白看了看剩余的人马 由当地的部队,由沈家的心腹,还有他雇佣来的人。 他不知道人数上能不能和沈煜的相对抗。 可眼下也只有硬拼了。 “商路,给兄弟们说,这一仗打赢了,每个人奖励十万!” “不愧是接管了沈家的人,出手就是大方。” 沈煜竟然带了一小队人马,抄小道走到了沈逾白面前。 沈逾白身边的人立马装备起来,一个个拿枪抵着沈煜。 可沈煜却始终笑眯眯的,丝毫不畏惧。 沈逾白知道,他这次来是要和他谈判的。 “沈煜,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逾白,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沈氏集团罢了。” “凭什么我们两个人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你去享受着沈家的福利,享受着身家带给你的荣誉,金钱和地位。而我却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只能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灰溜溜的待着。” “这一次我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只要你让出沈氏继承人的位置。我就放你离开。” 第345章 沈煜…… 沈逾白静静的看着沈煜,眼底闪烁着灰暗不明的光。 “可是向晚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你现在没有筹码。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你的要求?” 沈逾白静静的举着手里的枪。 冷冰冰的东西抵着沈煜的脑门儿。 “就凭今晚我不同意你走不出这个地方。” 沈煜一挥手,天空立马被点亮了。 无数人马埋伏在四面八方。 他们手里的火把,电灯照的黑夜有如白昼。 “沈逾白你以为你找来的这些人,就能帮你摆脱这些局面吗?我就会怕你吗?” “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这是我和爸爸苦心经营了10年的地方。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更重要的是爸爸留给我了大量的人脉和金钱。” “今天只要我挥一挥手,不管是你还是骆家的继承人,又或者是向晚,都得命丧我手。” “是吗?” 不远处传来了洛熙的声音。 “那如果是华国警方呢?” “如果他们也在,难道你还能一锅端了不成?” 不知什么时候洛熙带着人走了回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穿着制服的人。 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些是缅甸当地的军方。 “沈煜,原本沈逾白想放你一马,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设法绑走了我的妹妹。” “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洛家的厉害。” 说着洛熙挥了挥手。 几名要犯被五花大绑的绑了上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煜的脸上有了些许慌乱。 这些人都是他苦心经营的得力干将。 “老大出事了。你这边刚刚出动,政府就查抄了我们的老窝。就连埋伏的兄弟,也是军方的人。” “我们的人早就被绑走了。” “剩下的一些也是为了迷惑你。” 男人的脸上满满都是难过。 沈煜很是惊讶。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一下那些举着火把的人。 明明,明明那些人是他的手下,怎么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换了人呢? “沈煜,放下你手里的武器。现在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沈逾白看了一眼沈煜。 他脸上的神情复杂极了。 从前,他嫉妒着沈煜。 在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自己的父亲。 他有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父爱。 可他万万没想到。 沈煜竟然也会在某一个角落去偷偷的羡慕他。 他也会羡慕自己的出身和爷爷的偏爱。 “哈哈哈,沈逾白这一切的计谋,是你想出来的,是不是?” 沈煜的脸上满满都是疯魔。 “是不是你设计的连环计?” “是!” 沈逾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在来的路上,他就和洛熙商量好了这一切。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想出了好几个方案。 无论向晚有没有被救出去,他都要保证他的安全。 庆幸一切顺利。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到底比我棋高一着!” 沈煜的脸上一片灰白。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糟老头子,宁可把位置传给孙子,也不肯传给儿子。 更不肯传给他了。 因为无论是沈烨,还是他,都不是沈逾白的对手。 “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等你出狱了。我会把沈氏集团分给你一部分。” 沈逾白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 毕竟骨肉兄弟一场。 他不忍心他走绝路。 沈煜听着他的话,大声的狂笑着。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沈逾白,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做的生意是干干净净的嘛?” “因为这里是你的沈氏集团吗?” “你真的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 沈煜的脸上笑出了眼泪。 “告诉你,晚了。这一切都太晚了。” 说着,沈煜举起了枪。 朝着自己的太阳穴猛的开了一枪。 他心里知道,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他所犯的罪,都不能活命了。 “不!” 莫云烟像是疯了一样,从人群里跑了出来。 “沈煜,你说过的。你说过会陪我一生一世的。” 莫云烟摸着沈煜额头上的鲜血泪如雨下。 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沈煜。 或许,是在无数个缠绵的夜里。 又或许,是他不顾一切把他从莫家接回来。 更或者,是他执意向沈伯父要求娶自己。 总而言之,当她看见浑身是血的沈煜,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 从前的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沈逾白。 却不曾发现沈煜早已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沈煜,你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我们说好的一辈子。” “说好了你要娶我,你怎么能失言?” “除了你,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娶我?” 莫云烟抚摸着沈煜的脸,泪如雨下。 沈煜努力睁开眼睛,他摸了摸莫云烟的脸。 声音微弱。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可我没想到,在我死前会听到你说这话。” “对不起,我以为你爱的是沈逾白。所以才那样伤你。” “忘了我吧。你肯定还能再嫁一个好人。” 说完,沈煜就闭上了眼睛。 他永远睡着了。 “不……” 莫云烟疯狂摇晃着沈煜的身体,试图把他唤醒。 可却始终无济于事。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莫云烟满脸泪痕。 “为什么命运要对我如此不公?” “为什么?为什么?” 莫云烟抱着头,失声痛哭。 沈逾白怔怔看着面色灰白的沈煜。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此时,洛熙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轻轻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想开一些吧。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他这样也好。省去了日后许多痛楚。” 沈逾白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看着沈煜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蔓延出一丝难过。 很多时候他想,如果沈煜真的是他的亲兄弟,一母同胞。 也许,他真的会愿意把沈氏继承人的位置让给他吧。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把他原地火化吧。人死如灯灭。我要把他葬在沈家的祖宅里。” 沈逾白很是难过,他轻轻挥了挥手,有无数人涌了上来。 “不,我不许你们动他。” 莫云烟一如既往的强势。 “他没有入你们沈家的族谱。所以他不是你们沈家的人。” “他是我莫云烟的丈夫。是我的老公。我有权利带走他的尸体。” 莫云烟死死的站在沈煜面前,挡住了想要火化沈煜的那些人。 “罢了,由他去吧。” “也许这对沈煜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沈逾白想的很开。 沈煜这一生的悲剧,无非就是他私生子的身份。 既然他生前不曾入沈家的族谱。 死后又何必强迫他葬入沈家的祖坟呢? 也许和莫云烟长相厮守,是他更想要的呢。 第346章 受伤 只是,沈逾白一想起莫云烟之前对向晚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心口还是压着一口气。 就在此时,向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沈逾白的关切。 “逾白,你没事吧?” 她走得很急,丝毫没有注意到莫云烟就站在不远处。 此时的她心里只有沈逾白。 沈逾白连忙走到向晚身边。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本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过幸福的生活,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次惊险的经历。 就在两个人互相拥抱的时候,莫云烟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的恨意。 她恨向晚。 恨向晚夺走了沈逾白,恨她夺走了洛家大小姐的身份。 更恨她不该让沈煜走这一遭。 不然的话,她还是沈煜的心头爱,还能和他长相厮守。。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沈煜,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恨意已经破了土。 “向晚,去死吧!” 莫云烟猛地冲了过去。 她的手上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像发了疯一样朝着向晚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快得看不清她的影子。 等到沈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莫云烟已经冲到了向晚的面前。 锋利的刀朝着向晚的胸口,汹涌而下。 就在插到向晚胸口的前一秒,沈逾白反应过来,直接抱着向晚,侧了一下身。 刀刃擦着向晚的肌肤,划了过去,插在她的肋骨间。 向晚只觉得整个人疼得要晕过去。 但还是强忍着。 “晚晚,晚晚,你没事吧?” 沈逾白抱着向晚,心里的慌乱像是杂草,不断地滋生。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莫云烟,一脚把她踢到不远处。 “把她抓起来,不要轻易让她死了。” 此时的沈逾白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罗,周身冒着黑气。 刚刚沈煜的死带给他的那一丝情分,也在此时彻底磨灭了。 “去开车,快开车,去医院。” 洛熙走了过来,他看着妹妹身上的伤,想要靠近,又不敢。 “逾白,去医院,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 沈逾白没有犹豫,直接让当地的军官就近找了一家医院,开始进行救治。 抢救室的灯红着。 沈逾白坐在门口,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到了此时,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在沈烨坐牢的时候,直接把莫云烟关进去。 也省得她伤害向晚。 如果,真的有个万一,那安安该怎么办呢? 沈逾白越想越自责。 他无法原谅自己。 就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 翻译连忙走上前,询问向晚的手术情况。 听到翻译说手术很顺利时,沈逾白只觉得眼眶一热,有温热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向晚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昏迷状态。 沈逾白推着车,看着向晚苍白的脸,自责又难过。 他坚持守在向晚身边,任谁劝,都不肯离开半步。 期间,洛熙来了两趟。 “沈逾白,别自责了。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莫云烟会对向晚下手。” “再说了,从前的许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怪你。” 洛熙知道沈逾白的心事。 “只是,洛大哥,当初我应该把莫云烟抓起来的。” 当初,沈逾白设计了莫云烟和陆深的婚事,本以为她会长些记性。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还是做出这样的事。 洛熙轻轻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 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 但他还是交代了一句。 “这次向晚没事,就是万幸,以后一定要注意一些,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了。 “大哥,我明白。” 沈逾白点了点头。 此生,他绝对不会再让向晚出现这样的事了。 …… 莫云烟知道向晚没死时,脸上一片灰白。 她的脸上一片狰狞,眼睛里更是冒着凶光。 “我好恨!好恨没有当场杀死她!” 她疯狂甩动着手上的镣铐,重重的铁链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向晚,这次是你幸运。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可惜,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阴暗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沈逾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斑驳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整个人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莫云烟,你就那么恨向晚吗?” “她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么恨她。” 沈逾白一步一步走上前,缓缓坐在椅子上。 这是沈氏庄园的一个地牢。 是之前关向晚的地方。 这是不一样的是,在莫云烟的身上放着众多的镣铐。 她每日只许喝少量的清水。 “难道我不该恨她吗?” 莫云烟举着手上的铁链,“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她所赐。” “是她抢走了你。” “是她抢走了我洛家女儿的身份。” “还是她让我深陷囹圄。” 莫云烟狠狠的咬着牙,发出吱吱的声音。 此时的她,如果看见向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咬上一口。 “真是荒唐。” “你以为没了向晚,我就会和你结婚吗?” “告诉你,不可能。” “当初我答应和你订婚也仅仅是为了家族联姻而已。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 “即便没有向晚,我也不会爱你。” “当初之所以在你和莫云峥之间选择你,也无非是因为你省事罢了。” 沈逾白静静的说着。 当初,莫家和沈家联姻,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莫云峥。 只是当时的她,身体实在是太差。 他害怕订婚仪事还没有结束。就可能要抢救她了。 而且他知道,他的好友燕云州喜欢她。 所以,选择莫云烟,无非是因为合适罢了。 “不可能,你当时明明是爱我的。” 莫云烟疯狂的嘶吼着。 “再说了,爱不爱又怎样?只要你最后娶的人是我。我就能享受这荣华富贵。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沦为阶下囚。” 莫云烟想的很透彻。 在世家豪门里。爱与不爱并不重要。 有利益牵扯才是最重要的。 “总而言之,是向晚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一定会杀了她!” “不可能了。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 说着,沈逾白缓缓的举起了刀,走向莫云烟…… 第347章 解脱 莫云烟见沈逾白和她动真格的,心里的恐惧龙啸了她的身体。 “不不,沈逾白,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对你一片真心。可你却什么都看不见。” 莫云烟说着,眼泪从眼角流出。 但沈逾白却好像没听见似的。 只是默然的举着匕首向前走去。 就在刀刃即将划破沈逾白喉咙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沈总,听说夫人醒了。” “现在正在满医院找您呢。” 一名手下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头紧紧的低着,不甘和沈逾白对视一眼。 “什么时候醒来的?” 沈逾白激动不已。 没想到自己就出来这么一会儿。竟然让向晚也跟着操心。 “就在刚刚。才过去了10分钟。” 手下看了一下手表,非常严谨的看着他的。秒针指向了哪里。 “快带我去看。” 沈逾白扔下了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医院里。 病房里向晚已经醒来。 她刚刚听说沈逾白要去找莫云烟,心里顿时慌乱不已。 她害怕沈逾白做错事。 此时此刻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见沈逾白过来,她立马抱住了他,“逾白,你没有把莫云烟怎么样吧?” 沈逾白听到向晚这样说,只觉得眼眶湿湿的。 明明这一切,都和他沈逾白有关系。 可向晚第一时间醒来关心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安危。 “没有,他现在好好的。” “那就好,沈逾白,我们把莫云烟带回去。把它交给警方。我们不要自己去处理。” 向晚知道,很多事情在这个地方合法甚至合规。 但是他毕竟不符合华国的法律。 向晚只希望,沈逾白不要因为她,手上染了鲜血。 “我没什么事的。如果你想要为我报仇,不如就把他交给警察,我相信我们国家的法律一定能够严惩她的。” “嗯,”沈逾白紧紧的搂住了向晚,他在她的脸颊上落了一个深情的吻。“晚晚,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热情的回应了这个吻。 “咳咳,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洛熙敲了敲病房门,一脸的揶揄。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陆淮。 向晚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幕竟然会被这么多人看到。 她的脸立马红红的。 躲在沈逾白的怀里,不肯露出头。 沈逾白都是大大方方的。 本来就是合法夫妻,做什么事别人都说不着。 尤其是当着陆淮的面。 “晚晚,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有没有不舒服?” 洛熙轻轻走到向晚面前。 把她从沈逾白怀里拉了出来。 “大哥,我好多啦。” “我没事。”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向晚还特意转了一个圈。 洛熙看到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大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就好,不然哥哥一定把这里夷为平地。” 向晚轻笑一声。 只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陆淮后,就多少有些不自在。 陆淮倒是大大方方的。 “丫头,既然好了,就赶紧跟着沈逾白回国吧。这里不比京市,多在这里待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 这几天,陆淮一直在和花斑虎商量合作的事情。 他有自己的底线。 但是花斑虎的野心明显不止这些。 所以两个人还在不断的拉扯。 此时只有顺顺利利把向晚送回内地,他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陆淮说的对。这一次也多亏了你陆大哥帮忙。要不然,也不能顺顺利利把你从霍轩手里救出来。” 洛熙感激的看了陆淮一眼。 在他的心里,陆淮也一点也不比沈逾白差。 只是自己的妹妹喜欢。 所以倒也无所谓。 “是,我打算这两天就带着向晚回国。” “到时候,会一并把莫云烟带回去送交警方。”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再让莫云烟有出狱的机会。” 沈逾白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刚刚差一点他就亲手杀了莫云烟。 庆幸向晚及时醒来,他才没有跌入深渊。 “也好。” 陆淮没有在说话。 洛熙也察觉到气氛的尴尬,连忙打趣:“陆淮,你这次回去是不是要和唐小姐结婚了?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不急,再等等。” 陆淮一如既往的冷静。 可这番话在向晚听来却觉得有些心酸。 她知道,唐锦是真心爱慕着陆淮的。 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捂热他的心。 “丫头,这枚护身符送给你。” 陆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护身符,递了过去。 “这是我专门去灵隐寺求的。身边很多人都有。这一张是专门给你的。” 似乎是怕沈逾白误会。 陆淮又专门解释了一句。 向晚迟疑的看了一眼沈逾白。 想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或者吃醋? 可沈逾白眼睛里却一派平静。 甚至还主动提向晚接下了那枚护身符。 “谢谢陆大哥。” 沈逾白郑重地把那枚护身符放在了向晚的口袋里。 向晚很是纳闷。 没想到这一次沈逾白竟然没有生气。 陆淮见向晚收下了,长舒了一口气。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陆淮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向晚和沈逾白都不自在。 所以自己找了借口准备离开。 洛熙紧跟其后:“我也有生意要谈。晚晚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说完,两个人纷纷起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向晚捏了捏口袋里的护身符,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收下?你不是平时最喜欢吃陆淮的醋吗?” 说着她故意把护身符拿了出来,在沈逾白面前晃了晃。 可沈逾白,就直接把他的护身符夺了过去,又郑重地把它放回了口袋里。 “别乱动。什么事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沈逾白一脸严肃。 向晚怔怔的看着沈逾白,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怎么了?是不是第一次发现你的老公很不错?” 沈逾白洋洋得意。 明明是该讨厌的神情,可在谈恋爱里,它竟然一点也不讨人厌。。 第348章 绑架 等向晚稍稍好些的时候,沈逾白就安排了专门的飞机送她回去。 不仅仅是向晚,连莫云烟也被沈逾白安排了轮船,押解回了华国。 刚到华国的边境,就有大量的警察守在岸边,等待着莫云烟一行人的归案。 莫云烟站在岸边,抬头看了一眼橘红色的天空。 眼神里流露出痴迷。 她知道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自由的仰望天空了。 …… 向晚回到京市后,沈逾白直接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安安也在丁姨的带领下和向晚在医院汇合。 几天不见,安安依旧很听话。 她心疼的看着妈妈身上的病号服,担忧的问:“妈妈,你怎么啦?” “疼不疼?要不要安安给你呼呼?” 安安像一个小精灵一样,非常贴心。 向晚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安安,妈妈没事。” 向晚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 “妈妈,这两天我见思思了,她的妈妈好会跳舞啊!我听说你也很会跳舞,什么时候能跳给我看看呀?” 安安说起思思时,一脸的羡慕。 向晚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眼底一片黯然。 她何尝不想像芷嫣那样在舞台上绽放光芒,只是她的这条腿永远的伤着了。 恐怕再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安安看了看妈妈有些难过的眼神,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妈妈,即便你不会跳舞,安安也喜欢你。”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 安安扬着下巴,一脸的骄傲。 向晚抱了抱安安,她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得越来越像沈逾白了。 这脾气性格简直和她爸爸一模一样。 安安和向晚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丁姨接走。 安安走后,向晚一个人站在窗台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从前,她陪着妈妈在这家医院治疗的时候,他还是舞团的首席。 可现在,她伤了腿,再也没有去跳舞的可能了。 想到这儿,向晚的心理一阵阵难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晚晚,好久不见。” 林祁从门外走过来。 向晚一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林祁,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特意从国外赶回来。这次回来我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已经研究出治疗你腿伤的方案了。” 这些年,林祁一直在国外学习。 他的主攻方向就是神经科。 当初向晚的腿伤了神经。所以再难治愈。 他出国学习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把向晚的腿治好。 而今他已经学有所成,不仅如此,还在神经科上颇有建树。 所以这次回来,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向晚的腿治好。 一定要让他重新登上舞台。 向晚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满满都是喜悦:“真的吗?林祁?” “不是说我的腿伤治不好了吗?” 向晚有些难以置信。 可林祁却微微笑了笑。 “不会,有我在。你的腿一定能好。” 林祁很是自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祁开始日日给向晚针灸,按摩,还开了一些中药。 不仅如此,还在他的主刀下做了几次小手术。 虽然刚开始的一两天向晚没有一点感觉。 但慢慢坚持下来,向晚发现她的腿真的好多了。 一些比较难的舞蹈动作,通过练习竟然也能够平稳的做下来。 不仅如此,她的腿的灵活度也在慢慢提升。 总而言之,林祁的治疗是有效的。 …… 陆淮从缅甸回来后,就一直想着和花斑虎谈判的事。 花斑虎从事的项目太多,有很多都是灰色地带。 陆淮不敢轻易涉及。 所以总在小心翼翼地和花斑虎谈判。 可这也势必引起的花斑虎的不满。 终有一日,当矛盾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花斑虎决定给陆淮一点颜色看看。 他派人潜入到京市,准备把向晚绑起来。 但是考虑到,绑了向晚,会直接得罪沈家和洛家,所以他命人绑了唐锦。 陆淮收到这个消息时,还在办公室办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影响到唐锦。 他点开热线电话,直接打给了秘书,“帮我买一张去缅甸的机票。另外联系沈逾白和洛家,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 上一次,他去救向晚,临走的时候,洛熙和沈逾白都给他说过,需要帮忙的时候让他只管开口。 所以这一次,陆淮没有犹豫。 沈逾白听说这件事之后,异常惊讶。 他怎么都没想到,陆淮会为了向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陆淮,你和花斑虎进行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样不是长久之际,不如你想办法把他骗到华国,到时候,我们就用他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沈逾白的想法是斩草除根。 这一点和洛熙想到了一致。 三个人细细商量了一番,陆淮才起身去了缅甸。 很快,就到了缅甸。 陆淮开门见山,直接要求花斑虎放人。 可花斑虎好不容易找到这次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人? “陆总,见您一面不容易,我这也是好难才找的机会,不如坐下来,好好喝口水。” 花斑虎坐在大厅中央,狼一样的眼睛扫了陆淮一眼。 气势逼人。 陆淮心里有气,但是想到唐锦在他手上,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好坐下和花斑虎谈判。 这次,花斑虎的要求很简单,希望能够冒着风险帮他送一批货,只要事情结束,他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他和陆淮之间,从此都是朋友。 陆淮心里清楚,这批货必然是过不了华国海关的。 相当于他逼他做一次违法犯罪的事。 可如今,他抓住了他的未婚妻。 他好像没有了别的退路。 “这批货,你能保证不会被华国警方查到吗?” “如果你打点好一切,我可以帮你试试,但是,如果万一被警方抓到……” 剩下的话,陆淮没有说。 但是花斑虎知道,一旦被查,两个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这件事,确实很有风险,但是一想到收益,花斑虎还是希望能试一试。 “我会竭尽全力打点好一切,如果万一被抓了,我也会想办法撇清你的嫌疑,怎么样?” 陆淮思考片刻,最后点了点头,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希望交易当天,你能够跟船,不然这件事,实在没法谈。” 从前,做生意没有老大跟船的。 陆淮不是第一次和这些人打交道。 但是,他知道,这批货对花斑虎而言,绝对不简单。 否则,他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东西输送到京市。 花斑虎听了陆淮的话,脸色一沉:“陆淮,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吗?懂不懂规矩?” 他的黑黝黝的眼睛里射出了迫人的光。 周围的人立马举起了枪,他们已经做好了火并的准备。 可陆淮没有丝毫退缩:“那一天,我也会跟船。只有我们两个人同时跟船,我才会相信,胡总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不然,我们陆家经营了上百年的基业,不就毁于我这个不肖子孙手里了吗?” 花斑虎听了陆淮的话,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两个人在无声地对峙着,像是草原上的雄鹰。 终于,花斑虎哈哈一笑:“好吧,陆总,既然你觉得有这个必要,那我和你,还有唐小姐,我们一起跟船吧。” 陆淮站起身,有礼有节和花斑虎握了一下。 他知道,这已经是花斑虎的底线了。 但是,只有他肯跟船,他就还有一线绊倒他的可能。 两个人约定好交易的时间和场地,还约定好,无论交易是否完成,都不会伤及唐锦的性命。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真的出了意外…… 第349章 中枪 从缅甸开往华国的船一路疾驰。 出奇的顺利。 可当船驶进华国码头,却出现了大量的特殊的搬运工。 这些搬运工看着身手不凡。 训练有素。 唐锦静静看着码头上的警察,心里百感交集。 她怎么都没想到,陆淮竟然会为了她而得罪花斑虎。 但她更明白,逃离花斑虎,才是陆淮的真实目的。 货卸到一半的时候,花斑虎终于发现了异常。 他四处去寻找陆淮,却发现,陆淮早就以查询库存场地的名义,下了岸。 不仅如此,就连唐锦,也消失不见。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是掉进了陆淮的圈套里了。 他追悔莫及,想要让手下开船驶离,可四周都是华国警方,无论水路还是陆路,他们都被团团包围住了。 花斑虎心里大怒。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又有陆淮和唐锦压阵。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跌入了陷阱里。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你们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为首的警察,拿着大喇叭在岸上呼喊。 与此同时,大量的特警出现,把这艘船层层包围。 花斑虎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一切,他握紧了里的枪:“去找陆淮,无论如何我们要报这个仇!我们是卖命,但绝不会让别人出卖我们的命。” 说到这里时,花斑虎像外面射出一枪。 走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缴械投降。 但是,警方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 无数的特警冲了进来,一个一个地把那些犯罪分子杀掉。 花斑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怒吼一声:“陆淮,你等着,我如论如何都不会放了你!” 说着,他给手下的神枪手使了一个眼色。 神枪手会意,一个闪现离开了船舱。 陆淮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至少,花斑虎已经伏法。 可等到枪声响起的时候,陆淮才知道这些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他想躲,但是已经躲不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了过来。 她用她的身体,为陆淮挡住了致命一击。 神枪手看到打到的是唐锦,本来还想再补一下,可还没出手,就被击毙了。 陆淮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唐锦,心里一阵阵恐慌。 “唐锦,坚持住,我已经给你叫了救护车。” “唐锦,你怎么这么傻?我一个大男人,挨一枪没事的……你怎么这么傻……” 说着陆淮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生死关头,是唐锦冲了出来。 明明他从前对她是那样不好。 可她还是这样,义无反顾。 想到这,陆淮的就觉得心口一阵阵抽痛。 唐锦已经痛到昏厥,可是,灼热的泪水掉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唇边绽起了一丝凄美地笑:“不要哭陆淮,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是我一直缠着你。” “我知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 "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向晚。" “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所以我才缠着你不放。” “陆淮,原谅我吧,看在我为你挡了一枪的份上。” 陆淮眼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 “唐锦,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我还一直很感谢你,是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我。” 唐锦听到陆淮这样说,脸上满是幸福:“陆淮,那你能不能抱抱我?就一次。你从来没有抱过我……” 陆淮听了唐锦的话,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唐锦抚摸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神里流露出痴迷。 随后,她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唐锦,你醒醒,醒醒,千万不要睡。” * 楚芷嫣是在看完唐锦的时候遇见顾牧的。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顾牧看起来又消瘦了不少。 “芷嫣,你最近好吗?思思还好吗?” 一见楚芷嫣,顾牧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瘦,那么美。 只是不一样的是,生完孩子的她比之前多了一丝成熟的美。 楚芷嫣点了点头。 她无心和顾牧有什么牵扯? 曾经的那一段恋爱对她而言,有着刮骨剔肉般的疼痛。 如今再回想起来,心里仍然丝丝的泛着酸楚。。 顾牧也知道,楚芷嫣不想理他,可他却不肯轻易地放弃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恰在此时,窗外飘起了濛濛细雨。 有不少路人都站在医院大厅里避雨。 顾牧心里大喜,他再一次舔着脸,走上前:“芷嫣,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好久没有见思思了,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不用了,我叫了网约车。” 楚芷嫣淡淡地拒绝了。 她不想再和顾牧走得太近。 顾牧有些灰心,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没有私信,只是默默守在楚芷嫣后面。 第350章 芷嫣,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顾牧一路跟着楚芷嫣,希冀着楚芷嫣能够回头。 让他欣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楚芷嫣真的没有打到车。 “芷嫣,我送你回去吧,思思还在家里等着你。” 顾牧把车开到楚芷嫣面前,降下了车窗, 他帅气的侧脸再加上豪华的轿车,引起了周围一众女生的注目。 围绕着他窃窃私语。 顾牧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不耐烦。 他按了一下喇叭,故意低速跟在楚芷嫣的后面。 楚芷嫣很是惊讶。 没想到顾牧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是从前,他肯定会高兴半天,甚至还会拉着她炫耀一下下,然后,总结陈述,说他喜欢自己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 楚芷嫣想到这,心里就觉得好笑。 从前,爱着顾牧时,她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还会主动给自己洗脑。 让自己好好珍惜顾牧。 但是现在,当楚芷嫣重新审视自己,才发现,谁的偏爱不珍贵呢? 谁的爱不是一种珍贵的东西呢? 想到这,楚芷嫣更不想理会顾牧。 顾牧看见楚芷嫣愈发阴沉的脸,心也沉到了海底。 他再次冷眼扫了一眼刚才叽叽喳喳的女生,“离我远些!” 他的话很不客气,那些小姑娘立马羞红了脸。 有脸皮薄的还当场流出了眼泪。 楚芷嫣见这些小姑娘被气红了脸,也觉得顾牧有些过分了。‘ 她们不过是一时好奇说了几句,就遭到了顾牧这样的对待。 确实很过分。 她一个箭步冲到顾牧的车前:“顾牧,你怎么能这么凶这些女孩子?你明明知道,她们没有什么恶意的。” 可顾牧却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们惹你不开心,难道还要我笑脸相迎吗?” 楚芷嫣心里更加愤恨。 但隐隐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上车吧,芷嫣,我们好好聊一聊思思的事。” 顾牧把车停在楚芷嫣面前,坚决不肯离开。 并郭靖他这种态度也知道今天躲不过,索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芷嫣,如今你也离了婚。我也是单身。而我们之间还有思思。我想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顾牧不在含蓄。 他鼓起勇气问楚芷嫣的态度。 楚芷嫣呆愣了一下。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默默的看了顾牧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撼:“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思思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楚芷嫣越说越激动。 思思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宝贝,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把她拱手让人。 “芷嫣,你不要激动。我没有要和你抢思思的意思。我是想和你共同的抚养思思长大。” “毕竟对一个孩子来说,父亲和母亲一样重要。” “我知道过去的我太过于混蛋,做了很多错事。根本不配有一个女儿。” “可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思思。我只想给他我能给的一切。” “一个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也离不开母亲。所以我这里有一个非常卑鄙的想法,就是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看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顾牧一脸深情地看着楚芷嫣,他的眼睛里闪着漩涡。 “顾牧,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求我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楚芷嫣越说越激动。 为了孩子,她不得已和竹庭结了婚。 又因为孩子,她和竹庭被迫离婚。 可现在想交情人就一句因为孩子,就想让她妥协,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的楚芷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并不是在用孩子威胁你。我而仅仅是在阐述现在的情况罢了。” 顾牧一看楚芷嫣越来越激动,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艰难。我是一个大男人,看见你们母女这样受苦,心里如何过得去?” “我现在只是在想如何弥补你,如何弥补思思。” “至于思思,我可以和你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抢孩子。” “你永远是孩子的妈妈。我永远是孩子的爸爸。这些毋庸置疑。” 楚芷嫣见顾牧一再保证,心里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 她知道顾牧虽然生性风流,但品质并不坏。 转眼就到了公寓楼下。 楚芷嫣轻轻解开安全带,“顾牧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回头再给你回复。” 说着她准备离开。 可车门刚打开,她就被顾牧拉住了。 “芷嫣,我想去见见思思。” 说话时,顾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安。 楚芷嫣的心忽然柔软起来。 她没办法阻止一位父亲见女儿的心。 因为她知道思思也是这样顾念着她的父亲。 “好吧,你先上来吧。只是他的身世,你先不要给他提起。她一直以为竹庭才是他的父亲。” 说起这些楚芷嫣也很难过。 她和竹庭的错过始终是一种遗憾。 但她也明白。她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爱。 思思一见到顾牧,两只眼睛立马闪着金亮的光。 “顾叔叔也来了。我好想你呀!” 一见面思思就抱住了顾牧。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 顾牧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只觉得心里一片满足。 同时也有几分愧疚。 他看着思思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柔情。 “顾叔叔最近有点儿忙。所以没来得及看思思,思思喜欢顾叔叔吗?” “想让顾叔叔天天陪着你嘛?” “当然想啦。我最喜欢顾叔叔了。” 思思眼睛里一片天真。 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也很想思思。看今天顾叔叔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顾牧说着,把藏在门外的玩具带了过来。 这次他带来的是一整套游戏毯。 还有一整套童话故事书。 他听说小孩子们最喜欢这些玩具了。 思思一见到游戏毯,两眼放光,“顾叔叔,你真的太懂我了。上周我还在和妈妈要游戏毯。她还不给我买。没想到今天你就把它送给我了。” “谢谢顾叔叔。” 。 第351章 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吗? 听了思思的话,顾牧皱了皱眉。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和思思组装游戏毯。 不一会儿游戏弹就组织好了。 思思拿着顾牧玩儿好一会儿。 直累到满头大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才放过顾牧。 顾牧满眼心疼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小心翼翼的把他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思思,慢一点,瞧你玩的额头上都是汗。” 思思笑了一下,然后仰着脸等着顾牧给他擦汗。 楚芷嫣看着这一切心里有酸楚又高兴。 这就是顾牧呀! 他也有一片柔软。 只是这一面他从来不从拥有过罢了。 此时又拉着顾牧玩儿了好大一会儿。 知道自己实在累不动了才藏在沙发上。 “好啦,顾叔叔。” 思思小脸通红:“真希望顾叔叔天天来,这样我就有人陪着我天天玩游戏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平地里炸起了惊雷。 “思思,你顾叔叔很忙的。” “没问题,只要思思能够喜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代表着不同的意见。 楚芷嫣一脸尴尬。 “思思,不许像你的顾叔叔提难题,他很忙,要管很大的公司,所以不能常常来看你。” “你要懂得感恩,不能麻烦别人,知道吗?思思?” 思思撅着嘴一点都不高兴。 “可我喜欢顾叔叔,我想让顾叔叔天天陪我。” 她歪着头,和楚芷嫣争执的样子像极了顾牧。 “好,思思喜欢顾叔叔,顾叔叔一定找时间多来陪陪你。” 顾牧不希望他们母女发生争执,所以连连劝阻。。 楚芷嫣本想说什么,但是看见自己女儿那一张委屈的脸。 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无论她和顾牧之间有过什么,但终究思思是无辜的。 她不应该因为两个大人之间的事而享受不到父爱。 想到这儿楚芷嫣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顾牧见楚芷嫣不再抵触,心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知道,也许敲开楚芷嫣心扉的钥匙就在思思身上。 就这样再得到思思的同意后,顾牧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去陪一陪她。 而楚芷嫣,见她拦不了顾牧。 有时会选择躲避。 有时也会参与。 总而言之,顾牧看不出楚芷嫣的态度。 但他相信假以时日,楚芷嫣必然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信心满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 有一天,他下了班想去探望思思,却发现在楚芷嫣家里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就是竹庭。 更让他恐慌的是楚芷嫣对竹庭的态度。 他非但不抵触竹庭的到来,反而很欢迎。 甚至,连思思叫竹庭爸爸,她也并没有阻止。 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亲生的女儿从来不叫他爸爸,却叫另外一个男人爸爸。 思思见顾牧过来陪她玩儿,两眼放光的把他迎了进来。 “爸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叔叔。这几天她天天陪我玩儿。我可开心了。” 说着他把顾牧引到竹庭面前。 “好久不见,竹庭,你怎么有时间到京市了?” 顾牧把自己的外套随手取下,放在衣架上。 他的态度随意又自然像极了这个房间里的男主人。 竹庭目光紧缩了一下,但片刻后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宁静。 “出差刚好也有一些私事要办,所以就一起来了。” “顾先生呢?最近不忙,所以一直都来陪思思吗?” 身为男人,竹庭何尝不知道顾牧的想法? 但此时,楚芷嫣,是他的前妻。 他再也无权干涉楚芷嫣的交友自由。 “不忙,陪思思是应该的。” 顾牧话中有话。 “这怎么好意思呢?思思,快谢谢顾叔叔。他很忙的,竟然能抽出时间过来陪你玩儿。你说过谢谢没有?” 思思立马乖巧的走到顾牧面前。 “谢谢顾叔叔。以后不会再随意打扰你工作了。” “这话从何说起呀?思思?顾叔叔也喜欢和你玩儿。这不叫打扰,这叫陪伴。” 顾牧捏了捏丝丝的小脸蛋。 此时他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上两下。 他才不要他什么感谢。 照顾她,爱护她,陪伴她,本来就是他身为父亲应有的责任。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说的热火朝天的。” 楚芷嫣从屋里走出来。 一走到客厅就见他们两个大男人唇枪舌剑的说着什么? “没事,是觉得顾先生天天陪思思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让思思给顾先生道谢呢。” 竹庭把思思抱了起来,又转了几个圈圈。 思思被逗得开怀大笑。 “竹先生,快把孩子放下来吧。这样抱孩子最容易出现问题了。” 顾牧见竹庭抱着思思转圈圈,脸色有些难看。 可竹庭却不以为意。 抱着思思转的更起劲了。 “顾先生,可能你不知道思思从小就喜欢我抱着她转圈圈。” 说着竹庭又抱着思思转了几下。 思思很开心,笑容写在脸上。 “我喜欢让爸爸抱着我转圈圈。” 其实趴在竹庭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顾牧看着此时和竹庭站在同一条阵营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好了,思思,别闹了,从你爸爸身上下来吧。” 楚芷嫣拦住了还要继续转圈圈的竹庭,“顾先生应该很忙吧?今晚就不辛苦你陪思思了。她想玩什么,她的爸爸会带他玩儿的。” 顾牧听见爸爸两个字,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幽微的光。 周身更是凝结了无数的冷气。 那一刻楚芷嫣也有些后怕。 生怕顾牧会在孩子面前暴露出本性。 但是庆幸顾牧忍住了。 他轻轻笑了笑,脸上有无限的落寞:“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思思,改天顾叔叔再来陪你玩儿。” “好的,顾叔叔,再见。” 思思非常乖巧的和顾牧打招呼。 楚芷嫣起身,送走了顾牧。 看着顾牧离去的背影,楚芷嫣才觉得心里的一口气喘了过来。 就在此时,竹庭也走了过来。 “芷嫣,我有话想和你说。” “这两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更不曾忘记过思思。现在我的工作已经调动到京市了,我妈妈那边已经说好了会请一位亲戚帮忙照顾她。” “以后她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第352章 复合 楚芷嫣听见竹庭的话,只觉得恍惚了一下。 当初,她是很恨竹母的,尤其是在思思出事的第一时间。 她看着她死不承认的脸,只觉得厌恶到了极点。 而今,见竹庭把她安置在老家,自己一个人独自外出,楚芷嫣不是不感动。 可她也明白,一时的在家是可能的。 永远待在家里,不守在自己的儿子身边,这更是不可能的。 她总有回去的一天,到那时,如果再和思思发生矛盾,那该怎么办呢? 当了父母以后,她更多的感受就是子女不会离不开父母,但是父母一定会离不开自己的子女。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父母。 所以,楚芷嫣还是非常冷静地摇了摇头:“竹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也明白父母对孩子的依赖。”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付出,可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只把伯母放在家里就能解决的。” 楚芷嫣把话说得很明白。她不想给竹庭一个模糊含混的答案。 这样,也是对竹庭的不负责任。 竹庭听见楚芷嫣的话,整个人都浸满了悲戚。 楚芷嫣是他年少时就喜欢的姑娘。 结婚后,他们更是度过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 只可惜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他们最终分开了。 竹庭越想心里越难过,但他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风度。 “芷嫣,我明白。” 楚芷嫣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些难过,声音更是哽咽:“竹大哥,不管怎样,我都感谢你。” 竹庭笑了笑,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倒是思思非常兴奋。 围着竹庭不停的说来说去。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竹庭。 而竹庭,也是真心疼爱思思的。 吃过了饭,竹庭并未久留,和思思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公寓。 楚芷嫣把他送到楼下。 临别时,竹庭深深回望了楚芷嫣一眼,眼睛里都是深情。 他突然走上前,抱了楚芷嫣一下。 楚芷嫣有些惊讶,本能的就想挣脱,可下一秒,她听见竹庭沙哑的声音:“嫣嫣,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楚芷嫣立马不动弹了,甚至,还回手抱了竹庭一下。 她看着一脸伤心的竹庭,心里忽然也有些伤感。 和竹庭做夫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不是没有机会亲密。 但是竹庭顾虑着她的身体,顾虑着她的孕期和产褥期,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哪怕是产褥期过了,他也是在征求楚芷嫣同意后,才和她有亲密。 可是不想,在关键时刻,因为楚芷嫣突然来了例假而推迟了。 刚生完孩子的楚芷嫣,身体极端虚弱。 月子里,恶露不净。 后来慢慢干净了,可是又在产褥期不间断地来例假。 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来上两三次。 但她,有些羞于启齿,所以并没有和竹庭说。 倒是竹庭先发现了,又去请了老中医,专门给她调理身体。 后来,她身体调养好,又出现了竹母这件事,两个人之间不可避免多多少少有一些嫌隙,再加上楚芷嫣心里挂念着孩子,所以,到离婚两个人竟然没有走出那一步。 如今,楚芷嫣被竹庭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炙热的爱意和深沉的情绪。 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也知道,再复婚,是不现实的。 除非,除非竹母去世,否则,这个现实矛盾就摆着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令楚芷嫣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楼底下,一直停着一辆车。 顾牧从楚芷嫣家里出来后,就一直守在楼下。 楚芷嫣、思思和竹庭一家人式的相处模式给他带来了一个深深的危机感。 从前,他不怎么把竹庭放在心上。 并不觉得,他会是他的一个情敌。 但是,在看到楚芷嫣、思思和他的相处模式后,他真的恐慌了。 他知道,楚芷嫣是一个非常缺爱的一个人。 过去恋爱时期的他,也总是被楚芷嫣偏爱着,并没有给她多少温暖。 可竹庭不一样,他的温和有礼,他的不卑不亢,他的沉稳柔和,恰好给了楚芷嫣一些如父如兄的关爱。 而这些,正是他给不了她的。 所以,他一直守在楼下,为的就是怕楚芷嫣和竹庭真的复合了。 那样,他就永远失去了她…… 送别了竹庭,楚芷嫣心里一阵阵伤感。 就在她偷偷擦拭眼泪的时候,顾牧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把她压在了墙上。 “楚芷嫣,你在同时吊着我俩?” 顾牧说这句话,脸上一脸的邪气。 举手投足间,那个满是混不吝的顾牧又回来了。 楚芷嫣推了推顾牧,“顾牧,你在发什么疯,谁在吊着你。” 顾牧并不退让,反倒步步紧逼,把她深深地圈禁在怀里:“楚芷嫣,你在和我玩装傻充楞呢?我踏马的顾牧喜欢你,我想追你,想和你重新开始,难道你看不出来?” 说着,顾牧轻身上前,俯下身,深情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热烈而又缠绵,像一阵疾风,裹挟得楚芷嫣喘不上气。 楚芷嫣狠狠地推了顾牧一把,语气愤恨:“顾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难道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楚芷嫣的声音字字带着血泪。 第353章 重新开始 “当然不是!” 顾牧看着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就因为不是,所以我才这么生气。他来找你做什么?他为什么会抱你?他是不是想找你复合?” 黑夜里,顾牧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眼睛红红的,周身散发着戾气。 “是,可是那又怎样?这是我的私事。顾牧你管不着。” 楚芷嫣说着,眼圈更是红的厉害。 “顾牧,别忘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没有资格管我。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哪怕我明天和竹庭复婚了,也不关你什么事。” 楚芷嫣抬起头,再一次愤恨的看了她一眼。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高兴就可以胡乱的发脾气? 凭什么他想回头就回头? 把她当成什么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牧把楚芷嫣扣在怀里,“你再说一遍,你要和她复婚?” 顾牧的语气阴森的令人害怕。 “要不要和竹庭复婚?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说不着。” 楚芷嫣仰起头。 从前的她深深的爱着顾牧。 所以顾牧的一喜一怒都深深牵动着她的心。 可现在,她对顾牧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爱慕之情。 有的只是怨恨。 更多的是释然。 她知道,顾牧生性就是这样。 她良好的家世,良好的容貌,再加上她的甜言蜜语,注定了是一位万花丛中过的人。 而她,楚芷嫣,不过是她众多女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如今她想回头,无非是因为自己离开了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哭天抢地。 相反她过得还不错。 最起码一个人带着孩子可以自食其力。 如果她像她从前的那些女人一样,一分手就痛哭流涕,或者,疯狂的给她打电话,挽留她,那么她很快就会把她抛之脑后。 所以,楚芷嫣很清楚自己在顾牧心中的地位。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抛弃了曾经的稚嫩和幻想。 “思思还在上面。我先走了。” 说着楚芷嫣轻轻推开了她,转身离去了。 顾牧看着楚芷嫣决绝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她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最终掏出了一只皱巴巴的烟。 看着这支烟,她自嘲式的笑了一下。 过去,楚芷嫣不喜欢闻烟味。 所以她一直习惯了在她面前不抽烟。 如今她想花大力气追她回来,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要戒烟。 但是今天,她压不住郁闷的心情,只想狠狠的抽烟来放纵自己。 楚芷嫣走到楼上,关上门就倚在墙上哭了起来。 今晚,她拒绝了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曾经深爱过的。 一个是曾经深爱过她的。 …… 就在楚芷嫣伤心流眼泪的时候,思思突然走到了她的身边。 “妈妈,你在哭什么?是爸爸走了,所以你不舍得吗?” 思思从茶几上抽出了一张纸巾。 育儿嫂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芷嫣,你没事吧?” “没事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思思,今晚已经很晚了,我们洗漱一下就休息吧。” 楚芷嫣整理好心情。 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思思也很是乖巧。 她察觉到了妈妈情绪的不对劲,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乖乖跟着她去洗漱。 等到楚芷嫣给思思洗完了小脸蛋,又洗了洗脚,刷了刷牙,最后搂着她在床上讲故事。 讲到最后,思思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可她还是在央求着妈妈:“再讲一个吧。我想听白雪公主的故事。” 思思把自己带入到白雪公主里。 她讨厌歹毒的后妈。 她喜欢七个小矮人。 更希望有王子能来救她。 楚芷嫣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轻轻的问:“思思告诉妈妈,顾叔叔和爸爸,你最喜欢谁?” 思思闭着眼睛,“我都喜欢。” 她的声音娇软软的,听的楚芷嫣心里母爱泛滥。 “如果必须要选一个呢?你会选择谁?是顾叔叔还是爸爸?” “我喜欢顾叔叔。” 此时依旧闭着眼睛,这句话好像是她无意识的回答。 楚芷嫣心里震颤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血缘的关系导致了思思必然会偏向顾牧。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思思就临阵倒戈了。 明明从前竹庭对她那样好。 可在亲爸爸面前,还是比不过血缘关系。 “为什么呢?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顾叔叔,我想天天见到她。” “妈妈,你说明天顾叔叔还会来吗?” 说话时思思睁开了两只大眼睛。 看得出来她很渴望顾牧的陪伴。 楚芷嫣心里一阵阵酸涩。 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弥补思思缺乏的父爱。 “也许会吧。” 楚芷嫣拍了拍思思的屁股,“睡吧,思思。” 思思闭上了眼睛,甜甜的睡了。 可楚芷嫣却怎么都睡不着。 单身家庭出身的她很明白,缺乏父爱或者缺乏母爱对一个孩子的影响。 她不想让她的女儿经历这些。 但是她又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和顾牧在一起。 毕竟勉强来的家庭不幸福。 但是今天受思思的影响,她决定和顾牧好好谈谈。 尤其是要好好谈谈思思的教育问题。 她想即便不和顾牧复合,也可以先让思思认一下顾牧这个爸爸。 这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思思的不足。 想到这儿,楚芷嫣拿起了手机。 她想去给顾牧发一条信息,约她谈一谈。 但是一想到今晚顾牧的表现,她的心里阵阵发寒。 就在此时,顾牧给她打来了电话。 “芷嫣,思思睡了吗?” “睡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的事我想过了。过去的我可能不够成熟,所以伤害了你,但是我想郑重的和你说,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不只是为了孩子。” 顾牧知道用一个孩子来绑架母亲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这些事她从来都不屑去做。 所以她想郑重的正式的去追求楚芷嫣。 楚芷嫣在一瞬间纠结起来。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尤为明显。 她知道不论什么时候,顾牧都是那个最能引起她心情波动的人。 可是,那又怎样? 难道她就要因为顾牧的一两句告白而轻易原谅了她吗? “我知道了。明天你有事吗?我想和你聊一聊思思的教育问题。” 楚芷嫣知道,无论她和顾牧之间发生了怎样不开心的事,但都不应该影响到孩子。 “思思很缺父爱,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一点谁也无法更改。” “所以我想和你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 “而且我刚刚和她谈过了,她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多陪陪她。” “过去我总害怕。你们会和我抢思思。” “所以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我总是过度紧张。” “但是现在,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去爱护她。” “好的,芷嫣,明天我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现在的顾牧非常渴望能够和楚芷嫣好好谈谈。 第354章 报复 第二天中午,顾牧和楚芷嫣约在了一家餐厅。 这是他们从前约会时常去的地方。 现在重新在坐在那里,只觉得物是人非。 “顾牧,思思现在已经大了,她想要父亲的陪伴。” 昨晚的一段谈话,让楚芷嫣明白,她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孩子对父爱的渴望。 “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回头我会告诉她,她的身世,至于她愿不愿意叫你爸爸,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一直以来,思思都以为自己是竹庭的孩子。 所以,她一直在叫竹庭爸爸。 但是天然的血缘亲情让她渴望和顾牧的亲近。 顾牧听见楚芷嫣这样说,眼睛都亮了。 “谢谢你,芷嫣。我会努力当好一个父亲的。” 楚芷嫣笑了一下,把苦涩压在了心里。 虽然,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努力表现得很大度。 但是当事情真的尘埃落定,从前顾牧给她带来的伤害,又会隐隐提醒她,从前的顾牧是多么恶劣。 他对她的态度是多么的差劲。 顾牧也知道楚芷嫣情绪有些低落,又围着思思提了很多问题。 她的衣食住行,她的喜好和习惯,包括她晚上喜欢听什么故事,喜欢穿什么款式的衣服睡觉。 等等。 楚芷嫣认认真真地回答着,从她的身体健康,用药习惯,到饮食偏好,喜欢的睡前故事,甚至是晚上起夜的习惯。 在回答顾牧这些问题的时候,楚芷嫣敏锐地察觉到,顾牧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这些衣食住行都是非常细微的小事,如果不是真心当过父母,可能想不到照顾一个孩子会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是,楚芷嫣也明白,这就是真实的顾牧,这是隐藏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基因。 他想对一个人好,绝对能够把这个人碰到天上。 如果他不喜欢一个人,那也能亲手把她抛在地狱里。 而她,体验过顾牧的地狱模式,所以,实在没有心力再和顾牧重新开始了。 回答过问题后,楚芷嫣简单吃了几口,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餐厅,就碰见了金老板。 和楚芷嫣一样,金老板也是单身离异。 他在无意间应酬的时候,看见了在台上跳舞的楚芷嫣,被狠狠地惊艳到了,又听说她现在单身,所以直接发起了追求。 只可惜,楚芷嫣对这样中途发家的老板不感兴趣,所以,一直尽可能躲避着他。 这次意外碰见,楚芷嫣没办法装聋作哑。 金老板一见到她,就直接迎了过去冲上前,握住了楚芷嫣的手:“芷嫣,好巧啊,我们竟然在同一家餐厅用餐。” 楚芷嫣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确实很巧,不过我已经用过了,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 说着,楚芷嫣就想离开, 可刚走几步,她就被人拉住了:“芷嫣,好不容易碰见了,不如在一起再吃点?” 楚芷嫣心里生厌,但是她还是努力保持住微笑:“谢谢金总的盛情邀请,不过真是不巧,这会儿我女儿刚好辅导班放学了,我得去接她。” 说着,楚芷嫣就想离开。 但是金总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依旧缠着楚芷嫣不放。 就在金总拉扯着楚芷嫣不让他走的时候,顾牧出现了。 他一拳打在金总的脸上:“放手!” 金总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鲜红的血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楚芷嫣尖叫一声,急忙拉开两个人。 “别打了,别打了。这是一场误会。” 可顾牧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金总色眯眯看着楚芷嫣的眼神。 这眼神让他很是愤怒。 没有哪个男的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 顾牧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金总也没有让着他。 两个人打得越来越凶。 就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两个情绪失控的男人,此时才冷静下来。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小心我整死你。” 金总站在一边愤恨不平的看着顾牧。 顾牧整理了一下衣服:“姓顾名牧,我等着你整死我。” 说完,他拉起楚芷嫣准备离开。 楚芷嫣咬着牙,给金总道歉:“不好意思啊,金总。我朋友可能误会了。回头我向你赔礼道歉。” 金总吐了口血水,看向顾牧的眼神依旧凶狠:“这仇我记下了。” “走,芷嫣,给这种好色之徒道什么歉?下次我再看见他纠缠你,绝对打得他满地找牙。” 顾牧犹嫌不足。 “芷嫣,你平时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被不同的人占便宜,被不同的人惦记?” 顾牧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些画面无法忍受。 “顾牧,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楚芷嫣说着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又生气,有愤怒,还有一种对世事的无可奈何。 从业以来,很多小姐妹都会去主动招来一些投资。 还有一些人会借着应酬的名义给自己寻觅一个良婿。 但楚芷嫣从来没有过。 她一个人认认真真地跳着舞。 在没有遇见顾牧之前,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后来被顾牧引荐到林韵的舞台。 再往后,她得到了林韵的赏识,成功跳了B角。 这一路走来,她走的很坎坷,但是很踏实。 顾牧看着楚芷嫣眼睛里的泪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上去哄她。 “对不起,芷嫣,我不该这样想你。我说错话了。” 但楚芷嫣却并不领情,她苦涩地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我们第一次相遇不就是源于此吗?” 说完,她就离开了。 顾牧看着楚芷嫣的背影,一脸的懊丧。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楚芷嫣走在路上,眼泪簌簌落下。 她没想到,一场吃饭竟然会引来这么多的风波。 她更没想到的是,顾牧竟然也因此遭到了金总的报复。 第355章 顾母 晚上,楚芷嫣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是一位非常有涵养的贵妇人打给她的。 “你好,请问是楚小姐吗?”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楚芷嫣很纳闷儿。 “是这样的,我是顾牧的妈妈。今晚,他被一个人报复了。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扔在了角落里。是陌生人报了警。警察把他送到医院。” “这会儿他正昏迷不醒,但是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所以非常冒昧的给你打个电话,想问你是否有时间,能不能来看他一下?” 楚芷嫣听见这个消息,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金总报复了他。 “好的,请问是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 这一场祸事因她而起。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探望一下。 不一会儿,楚芷嫣就去了顾牧所在的医院。 病房里顾牧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 他双眼紧闭着,嘴里却呼唤着楚芷嫣的名字。 还在一直说对不起。 楚芷嫣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都软了。 从前对顾牧的怒气、不甘和痛苦在此刻消失了大半。 “顾牧,你怎么样?” “是楚小姐吧?” 顾母从门外走进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 从许婉那里,她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楚芷嫣的事。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很爱这个姑娘,也做了不少混账事。 后来更是听说,她给她生了一个非常听话的孙女。 “是,伯母。” 楚芷嫣连忙起身,她已经察觉到顾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但是让她惊讶的是这目光是非常善意的。 “他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一些外伤罢了。不用担心。” 顾母感受到楚芷嫣的担忧,连忙安慰。 “不过我听说他的这一次意外和楚小姐有关系。但是你也不用担心,那个金总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顾母已经隐约从公安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真实情况。 “但是这一次,还是让我有些意外。虽然说,顾牧很花心。但是像这样受了伤还在梦里叫别人名字是第一次。” 说这话是,顾母笑眯眯的看着楚芷嫣。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动了心了。 可他也明白一个伤了心的姑娘是不那么容易好追回的。 所以他准备帮儿子一把。 楚芷嫣听了顾母的话,只觉得尴尬。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和顾牧已经分开了。” “而且我已经结过婚了。” 楚芷嫣知道,在豪门里以顾牧这样的条件,实在不用娶一个像她这样的二婚的。 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年轻漂亮,家世相当的姑娘。 “可是我听说,你给顾牧生了一个孩子叫思思,是吗?” 顾某说起思思时,两只眼睛闪烁着金光。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孙子辈。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更注重子女。 但是之所以迟迟没有认回,就是不想打扰楚芷嫣的生活。 “思思虽然是顾牧的血脉,但她首先是我的孩子。” 一说到思思,楚芷嫣前所未有的强势。 她不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照顾的孩子,有朝一日归了别人。 “楚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很想见见自己的孙女罢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的。” “因为我知道他首先是你的孩子,其次才是顾家的孩子。” 顾母也是一个母亲,她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 所以她不会强迫思思离开楚芷嫣,去顾家。 楚芷嫣瞬间有些惭愧:“不好意思。我有些紧张了。” “没事的,楚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们顾家,亏欠你良多。” “尤其是这个混小子。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我还不知道他要瞒到什么时候。” 顾母有意撮合楚芷嫣和顾牧,所以说起了往事。 “这个混小子,从小就浪荡不羁,伤了不少女孩子的心,为此我和他爸爸没少打骂过他。但是没有办法。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这些事也怨我们这些大人。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和他的爸爸闹过离婚。而且是因为他的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来那个女人骗了她爸爸一大笔钱。就离开了。可能也是因此导致了他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些年我也没少教育他,好好珍惜爱情,珍惜家庭。” “但他总觉得我自己的婚姻就不是一个幸福的例子,所以总也不肯听我的话。“ “可我知道这个混小子对你不一样。” “你知道吗?他上一次的婚姻为什么会结束?因为你,因为思思。” “他之所以和许婉在一起联姻,是因为我们顾家出现了很大的经济危机。只有许家能救。为了顾家,顾牧不得已和你分手。但是结婚后,他从来没有碰过许婉。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后来你也结婚了。他就把这份爱意深埋在了心底。可他没想到的是,许婉会对思思下手。” “思思是他的底线。所以他没有犹豫就和许婉离了婚。” “因为怕我和他爸爸打扰你的生活,所以他隐瞒了思思是他亲生女儿的事。” “其实早在一开始他就知道了。思思是他的女儿。” 顾母说到这儿时,楚芷嫣心里有微微的感动。 “如果不是你离婚的话,我想他可能会孤独终老吧。” “自从他离婚后,我再没见到他身边有任何一个人。” “他总是去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住的公寓。” “还会临时开很远的车去找你,只为了看你一眼。却不敢告诉你。” 顾母说着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 “楚小姐,这一次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身上的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差点扎破心脏。” “可进的手术室却还是再三交代我们不要给你说,不要给你打电话。就是害怕你有心理负担。” “但我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我看到他除了手术室之后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所以不忍心才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 “这次请你来,我只想请你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看在思思的面子上,能不能重新开始?” 第356章 在一起 楚芷嫣没想到顾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有些为难。 如果是从前的她,或许她会不好意思拒绝,勉强和顾牧重新开始,但是此时,在她找回了自信和勇敢以后,她不会做出任何为了讨好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举动了。 “不好意思,伯母。关于顾牧的事,我很抱歉,至于我们要不要重新开始,我觉得应该首先尊重的是我的个人意愿。我首先是自己,其次是母亲。思思却发父爱的事情,我也和他谈过了,我不会干涉顾牧去看望思思,但是我也做不到因为任何人而和他一起了。” 顾母见楚芷嫣态度坚决,也知道自己勉强不了她。 她长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也是他应得的,以后,在养育思思方面有任何困难,可以及时和我联系。楚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已经尽管开口。” 顾母不是一个喜欢以势压人的人。 她很清楚,一段婚姻对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 就在此时,顾牧从麻醉中清醒,他的眼睛红彤彤的,看得出来,刚才的这番话,他已经听见了。 但是,他和顾母一样,都没有怪罪楚芷嫣的意思。 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伤了楚芷嫣的心。 “芷嫣,”顾牧轻轻叫了楚芷嫣一声。 顾母和楚芷嫣连忙走到顾牧身边。 “顾牧,你怎么样?”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牧笑了笑:“能有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皮外伤而已,伤不了命。” 可话虽这样说,顾牧还是连声咳嗽。 咳着咳着,他的嘴角竟然沁出了血迹。 “顾牧!” 两个女人同时惊呼了起来,可顾牧却摆了摆手:“不碍事的,是我刚刚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说着,他强忍着咽下胸腔里的腥甜:“芷嫣,明天能把思思带过来吗?我还没告诉她,我是她的爸爸。” 事到如今,顾牧只想把所有的关爱都补偿到思思身上。 “好的,明天我就会带她过来看你。” 第二天,楚芷嫣带着思思来看顾牧。 怕思思不能接受顾牧是她爸爸的事实,楚芷嫣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 到了病房里,思思似懂非懂地问顾牧:“妈妈说,你是我的爸爸,是真的吗?” 顾牧看见思思,只觉得心都要化掉了。 他轻轻抚摸着思思的脑袋,眼睛里满满都是宠溺:“是的,思思。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喜欢我吗?” 思思稚嫩的小脸蛋上都是惊喜:“真的吗?没想到我竟然有两个爸爸。” “太好了,以后,就没人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思思欢呼雀跃起来。 可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楚芷嫣和顾牧的心里。 顾牧和楚芷嫣相视一眼,两个眼睛里都是酸涩。 楚芷嫣听了又惊又气,她蹲下来,和思思平视:“思思,谁说你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平时有人欺负你吗?” 思思歪着脑袋:“没人欺负我,但是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说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一起。” 说着,思思又睁大了两只眼睛看妈妈:“妈妈,别人说,正常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在一起的,不像我,即便是有爸爸,但是爸爸也不在家里。他们说,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是被爸爸抛弃的孩子。” 楚芷嫣的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 她没想到,思思竟然会经历了这些。 她把丝丝搂在怀里:“思思,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有爸爸,也有妈妈。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对不起,思思。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她温热的眼泪落在思思的头发上。 思思摸了摸脑袋,又抬起头,给楚芷嫣擦干了泪水:“妈妈,思思不怪你,思思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顾牧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他拉过思思:“思思,爸爸很爱你,从来没有不要你。” “从前,是爸爸怕会打扰你的生活,但是爸爸没想到,思思竟然也会受到伤害。” “以后,爸爸会经常去陪你,让所有人都看看,思思是爸爸的小公主,不是没有要的孩子。” 思思依旧仰着头:“是像张哲的爸爸妈妈那样,每天住在一起吗?” 张哲是思思托班里的一个男孩子,长得很讨小女生的喜欢。 思思每次回来的时候,也会和楚芷嫣提起。 楚芷嫣和顾牧相视一眼,多少都有些尴尬。 但是,思思眼睛里的渴望刺痛了楚芷嫣。 这一刻,楚芷嫣再硬的心肠,也变得柔软起来。 “你爸爸病好了,就会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 楚芷嫣抚摸着思思的脸。 “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我要让爸爸给我讲故事。” 思思再次跳了起来。 顾牧本能的心里一惊,随后,被巨大的欣喜充盈着。 他的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当然是真的,思思想听什么故事?爸爸这两天准备一下。” “我喜欢听小猪佩奇的故事……” 思思最近迷上了看电视《小猪佩奇》,但是楚芷嫣管控得很严,不想让孩子多接触电子产品,所以,思思就喜欢晚上缠着楚芷嫣听小猪佩奇的故事。 顾牧抚摸着思思的脑袋,“好的。我会好好准备的。” 思思再一次蹦跳了起来。 她在病房里玩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累了。 躺在楚芷嫣怀里睡着了。 思思睡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楚芷嫣和顾牧两个人。 顾牧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芷嫣,“芷嫣,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第357章 和好 楚芷嫣点了点头:“顾牧,我想过了,为了孩子,我可以接受和你试一试。” “但是试一试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要互相尊重。” “你伤好以后,可以搬过去和我们住在一起,我把次卧收拾出来,房间虽然不够大,但是也够住了。” "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 顾牧急忙接过话题:“我愿意的,芷嫣,只要能够守着你和思思,我做什么都愿意。” 楚芷嫣笑了笑,心里漫出一丝苦涩。 兜兜转转,不管是为了思思,还是为了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甘,她还是原谅了顾牧。 或者说,和过去和解。 愿意看在思思的面子上,给顾牧一个机会。 顾牧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就命令手下的人,把他的东西搬了进去。 因为东西多,放不下,他索性租了整层楼的公寓。 一出院,他就直奔住所,去陪思思和楚芷嫣。 思思本来正和楚芷嫣一起坐在地上玩玩具,一见顾牧过来,就直接抬起手,要顾牧去抱她。 顾牧立刻抱住了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又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 “爸爸,妈妈已经帮我盖好了房子,你能不能帮我建一个摩天轮?” 顾牧看着不远处,正在一心一意帮孩子累积木、建房子的楚芷嫣,只觉得幸福在悄悄然落了下来。 他走到楚芷嫣身体,挨着她坐下:“当然可以。” 午后的阳光照在三个人的身上,看着是这么的温馨。 …… 柳云从向晚那里听说唐锦的事后,就第一时间去看望了唐锦。身为一个女人,她很心疼唐锦对陆淮的付出。 更心疼唐锦的遭遇。 同时,她也知道,陆淮对向晚情根深种。 到了病房,柳云惊讶地发现,陆淮也在。 不仅如此,他还在一心一意地喂唐锦吃饭。 每一口,他都要事先吹凉了,才送到唐锦嘴里。 两个人眼睛里的柔情,看得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幸福。 见柳云过来,唐锦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陆淮,示意他把碗放下,让自己吃。 但是陆淮却依旧坚持着,亲自给唐锦喂饭。 唐锦脸色羞红,“柳云,好久不见。老是听晚晚说起你,最近工作忙吗?” 柳云微微一笑,把礼品放在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下:“还是老样子,医院没有清闲的岗位。你现在怎么样了?手术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柳云知道,唐锦的伤势很严重。、 差一点,就要了命。 “我没事,劳烦你们费心了,都是小伤而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想出院的,但是陆淮非得让我身体完全痊愈了再出院。我说他这是浪费医疗资源,他还不愿意。” 唐锦说着,又嗔怪了陆淮一眼。 但是,过来人都看得出,这是唐锦的撒娇。 柳云也笑了下:“这说明,陆淮把你放在心上,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吧,养好了身体,才能让陆淮放心。” 唐锦羞涩的看了陆淮一眼:“我都快发霉了,这一阵子,只想出去透透风,柳云你是医生,我现在能出去晒晒太阳吗?” 陆淮把最后一勺饭喂到唐锦嘴边:“晒晒太阳可以,但是想出院这是不行的。医生说了,你现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需要多静养。” 现在,陆淮已经化身为宠妻狂魔,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觉半天。 “但是哪有天天在病房里待着不出去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瓷娃娃。出去晒晒太阳总是好的。” 唐锦虽然心里甜蜜,但已经住院两个多月的她迫切想要出去转一转。 现在的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很少有活动量。 所以体重上涨的厉害。 唐锦是一个很注重自己外貌的人。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向晚的美貌,可是也不想说他太多,所以一直以来都严格做着体重管理。 可是这一场手术,几乎摧垮了她从前所有的努力。 很多时候她都不敢在镜子面前看自己。 觉得自己长得好丑。 可每次问陆淮,陆淮却总是骗她说:“一点都不胖,还是那么好看。” 唐锦虽然知道陆淮一直在骗她。 她沉浸在爱情里的姑娘智商为零。 她心甘情愿的沉浸在陆淮给她织就的梦里。 “等你完全好了。你想去哪儿?我陪着你去。可是现在你还是好好待在病房里,好好静养。” “花斑虎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现在你出去我怕你不安全。” 陆淮一脸严肃。 一说起花斑虎,唐锦也不敢再闹腾了。 只得乖乖躺在病床上,听着陆淮安排。 柳云看到他们现在这么恩爱,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她和林灼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谁都不肯退一步。 过去,林灼愿意让着她,出了事总是第一时间给他道歉。 但是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在他眼里无非是别人做了一个座位而已。 是她在小题大做。 可柳云却很清楚,那个女人之所以敢明目张胆他这样做,背后还是有林灼的纵容。 哪怕这纵容没有意识到。 可这也一样是不被柳云所接受的。 一段有瑕疵的爱情,一段不可能被人全心全意对待的爱情,他不要! 见唐锦身体没什么异样,柳云在病房里和唐锦闲聊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准备出门的时候,陆淮叫住了她:“柳云,三个月后,我在星辰酒店办婚宴,欢迎你和林灼一起来。” 说着,陆淮塞给她了一个请柬,上面,陆淮和唐锦两个人的名字紧紧挨着,看着异常亲密。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到时候我一定去。” 柳云郑重的把请柬放在自己的包里,“只是林灼的那一份需要你们亲自送过去了。” “前一阵子,我和林灼和平分手了。所以可能没办法和他一起参加你和唐锦的婚礼了。但是放心,我一定会到。” 陆淮听到柳云和林灼分手的消息时,愣怔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唐锦出口,“谢谢柳云。不管你和林灼能不能一起来,但是在我眼里你们一直都是独立的个体。” 柳云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就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打开一看,竟然是林灼打来的。 柳云只觉得心烦。 他不知道林灼今天发什么疯,竟然突然会给他打电话。 更不知道他把那个小青梅怎么办了。 可是这个念头一出,柳云就使劲晃了晃脑袋。 她才不要管林灼是怎么对待小青梅的。 那是林灼女朋友要管的事。 不是她。 第358章 再次交锋 林灼听见手机里冰冷的提示音,苦笑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柳云就是这样,爱恨分明,无论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 像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性格。 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闹,直来直去的,没什么不好。 林灼还要打电话的时候,忽然见燕云州给他打来了电话。 “林灼,下个月,我就要和莫云筝订婚了,地点在燕家老宅,你记得来。” 电话里,燕云州的声音里,浸满了喜色。 看得出来,他高兴坏了。 林灼从柳云这里听说过莫云筝的事,总觉得她有些配不上燕云州。 但是见燕云州高兴,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 顾牧自从和楚芷嫣和好后,就一直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当然,两个人并没有真正住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只是同居在一个屋檐下,共同抚养孩子的室友。 但是这样,顾牧也已经很知足了。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思思了。 她每天醒来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以让爸爸讲故事,让妈妈哄。 还可以牵着顾牧的手去幼儿园,大声告诉他们,我是有爸爸的人,不是一个没有没人要的野孩子! 看到思思开心,楚芷嫣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不少。 一日,两个人在外出吃饭的时候,竟然意外在餐厅里,遇见了竹庭。 他还是那样,衣服板板正正的穿着,一丝不苟的气息在身上蔓延。 见楚芷嫣和顾牧牵着思思的手在一起吃饭,竹庭呆愣了一下,脸上闪现出一丝落寞和痛苦,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楚芷嫣见到竹庭,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竹大哥,好久不见,今天是一个人吃饭吗?” 顾牧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倒是思思见了竹庭,快步跑到竹庭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竹庭一把把思思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睛里的痛苦多多少少消散了一些。 “思思,最近乖吗?有好好吃饭吗?” 竹庭逗着思思,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喜悦溢了出来。 但是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多多少少有些怪异了。 一个女人,身边站着两个男人。 孩子还有两个爸爸。 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着眼前这一幕。 顾牧感受到别人眼底的异样,连忙拉着楚芷嫣坐在一边。 还把思思从竹庭怀里抱了出来。 “一起坐吧,我们一家三口,请你吃个饭。” “一家三口”这几个字顾牧咬得很重,就是在提醒竹庭,如今,他已经和楚芷嫣复合了。 不要再打楚芷嫣的主意了。 竹庭脸色白了一下。 他是一个男人,何尝不明白顾牧话语里的意思。 “不用了,我约了同事,一会儿她就到了。” 竹庭到公司的时候,有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同事对他很关照。 不仅告诉他怎么才能租到便宜又舒服的房子,还告诉他很多职业规则。 这让竹庭快速熟悉了公司环境。 也能让他顺利地完成了一个大项目。 这顿饭就是同组人之间的庆祝。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楚芷嫣和顾牧。 “那好吧,竹大哥,改天再约。” 楚芷嫣不再勉强。 顾牧见竹庭很识趣,对竹庭的防备心稍稍降低了一些。 两个人点了一份套餐,又给思思点了一份儿童套餐,随后,就开始享用午餐。 期间,不知道是不是顾牧故意的,他不断地给楚芷嫣夹菜。 还稍微侧着坐了一下,就是为了挡住竹庭打量的目光。 这次饭,楚芷嫣多少吃得有些不开心。 就因为顾牧的骚操作,她没办法好好地看一下竹庭的同事。, 据她观察,竹庭的同事里,应该有一名女生对他的印象挺不错的。 不然,不会专门坐在竹庭身边,还会帮他挡酒。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她还在偷偷打量着她和思思。 什么样的女人会打量一个男人的前妻和孩子呢? 就在饭即将用完的时候,楚芷嫣怎么都没想到,会在餐厅里,意外遇见了许婉。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士。 说是身材魁梧,其实是较为胖硕的。 不仅如此,他的外形也是非常狂放的。 这让看惯了顾牧这种长相帅气的楚芷嫣多少有些惊讶。 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许婉会找这样一个男人。 见到顾牧和楚芷嫣在一起吃饭,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许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顾牧,越发觉得委屈。 那双紧紧挽着男人的手,也不自觉放开了。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使着小性子,让男人在众多人面前给她拉椅子,拿包。 活脱脱一副她是女王,男人是侍者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也这样,那这也看不出别扭。 可是很明显,她身边的男人显然不是做这些的人。 见许婉故意在他面前拿架子,男人一张脸立马拉得老长。 又看到许婉的眼睛一直黏在顾牧身上。 男人立马怒了。 他知道,自己是被许婉拿来利用了。 立马掀了桌子:“许婉,你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裱纸,你在看哪个小白脸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跟着老子的。” 说着,男人拉着许婉的胳膊就往外拽,“当初,你们许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收留了你,现在你心里竟然还敢想着别人!” 许婉见男人发了疯,也不甘示弱,立马把红酒泼洒在男人的身上:“胡大发,你在发什么疯?天天这样捕风捉影有意思吗?你说我对你不忠,难道你对我就忠诚了吗?你在越剧团养的小花,前几天跑到我这了,还在闹呢,你怎么不说对我忠贞啊?” 许婉觉得在顾牧面前丢了面子,和胡大发互相攀咬起来。 第359章 重生 顾牧看着前妻和别的男人在楚芷嫣面前吵吵闹闹的,只觉得很丢面子。 自从和许婉离婚后,听说她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原本,许家在京市也算得上是比较靠前的世家。 虽然后来,许家和顾家的生意不如从前那样联系紧密,但是也说得上是生意鼎盛。 可是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查出从前的一家公司收得不明不白、 后来,又查出了税务问题。 一家公司,竟然在朝夕之间从鼎盛走向了衰败。 许婉在离婚后,更是放飞自我。 据说,光那一夜在醉人间点的男模就高达两位数。 再后来,她又匆匆忙忙和一家人订婚又分手。 据说,订婚的时候,要求的排场很高。 可是男方的家人有些不同意,所以订婚效果没有达到许婉的要求,两个人在订婚后,就分了手。 从那以后,许婉就一直在给自己找财力能够和顾牧相当的男人。 她想证明自己离开了顾牧,过得依然不比和顾牧在一起的时候差。 只可惜,剑走偏锋,走了这样一条路。 “臭婊子,你管我?我说小雅那两天都不肯理我,原来是你在中间捣鬼?” 说着,男人在许婉的脸上扇了两巴掌,“今天,你要是不给小雅道歉,我让你好看!” 说着,他揪着许婉的衣服,就出了门。 临走时,许婉看了顾牧一眼,眼神里有不甘,又有怨怼。 顾牧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知道该和楚芷嫣说些什么。 这顿饭吃到最后,竟然是异常的沉默。 就连竹庭走的时候,顾牧都没有再主动挑刺,反倒是思思一直活跃着气氛。 回去的路上,楚芷嫣也有些唏嘘。 许婉从前那样风光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像高级的援交一样,出卖着自己的身体。 这让她多少有些物伤其类。 但是一想到她对思思的所作所为,楚芷嫣就觉得这世间上善恶有报。 到家后,思思又去上了半天的兴趣班。 回来的时候,思思问楚芷嫣:“妈妈,今天,张哲说,我的爸爸不是真正的爸爸,说真正的爸爸是和妈妈住在一起的。但是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住在一起。” 楚芷嫣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懵住了、 她没想到,孩子之间竟然也会说这些。 顾牧却笑眯眯的,他一把抱住了思思,岔开了话题:“张哲是谁?为什么思思这么喜欢和这个男孩子说话?” “张哲是我进幼儿园时遇见的第一个好朋友,别人都在嘲笑我的时候,就他和我玩。” “别人嘲笑你什么?” 顾牧一听就紧张了起来。 “嘲笑我说普通话不标准,嘲笑我没有爸爸接。” 思思说着,又瘪了瘪嘴。 “现在,他们还说我的爸爸妈妈不正常,说你们已经离婚了,或者,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因为只有离婚的父母,才不住在一起。” “不是我的亲生爸妈,也不住在一起。” 小姑娘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让我的同学们看看?” 顾牧看了一眼楚芷嫣,眼睛里跳跃着促狭,但看到楚芷嫣不吭声,他又赶忙把眼睛里的精光熄了,“是爸爸做了错事,所以妈妈罚爸爸再别的房间里住一阵子,等到妈妈不生气了,爸爸就会和妈妈在一起。” 顾牧好心给思思解释着。 楚芷嫣却只觉得顾牧非常的无耻。 这是在拿思思逼迫她。 一想到这,楚芷嫣心里就闹起了小情绪。、 这一阵子,顾牧确实比之前要好太多。 从一个父亲的角度看,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是,楚芷嫣已经被抛弃了一次了,她真的很怕再被抛弃一次。 “真的吗?妈妈?你只是和爸爸生气了,等你原谅了爸爸,就会和他在一起?” 思思的眼里都是渴望。 看着思思天真的眼睛,楚芷嫣心里闪现了一丝酸楚。 “是,等你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悔改了,妈妈就会原谅你爸爸。” 楚芷嫣摸了摸思思的脑门:“早点睡吧,思思。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思思知道爸爸妈妈还会在她身边后,高兴坏了。 在洗漱干净后,非得拉着顾牧躺在楚芷嫣的床上。 “妈妈,你说过,只要爸爸知道错了,就会原谅爸爸。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着,思思又扭过头,用小大人的语气和顾牧说话:“爸爸,你快给妈妈道歉,让妈妈原谅你,否则,思思就生你的气了。” 说着,思思把头扭在一边,嘟着小嘴,死活不肯和顾牧说话。 顾牧正愁没有机会和楚芷嫣缓和,眼见自己的乖女儿给自己打了一个梯子,立马顺坡下驴。 “芷嫣,我知道自己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顾牧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诚恳。 楚芷嫣看着顾牧这一张脸,心里蓦地一软。 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顾牧永远都是那个最能牵动她内心的人。 就想现在,明明顾牧从前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但是如今他一撒娇,楚芷嫣就会不由自主地心软,不由自主地想为他说话。 “妈妈,你快原谅爸爸吧,他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原谅他吧,像从前原谅思思那样,原谅他……” 思思说着,在楚芷嫣的脸上亲了又亲。 一直以来,她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和妈妈撒娇,每一次都百试不灵。 楚芷嫣叹了口气。 她看着女儿那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什么怪罪的话都说不出口。 到了此时,她已经分不清,思思到底是她的小棉袄,还是她的皮夹克。 “好吧,顾牧今晚你就留下来,但是,仅限于在这里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当然了……” 顾牧一脸欣喜。 * 知道燕云州要和莫云筝订婚的时候,沈逾白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波动。 当初,沈烨变了心,要对他痛下杀手,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莫云筝挺身而出,偷偷给沈烨通风报信,所以,他才逃过一命。 而当时,莫云筝的身体状况刚刚有起色,如果她一直静养,身体就能逐渐恢复。 只可惜,当她跑到他面前告知他小心的时候,身体彻底撑不住,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莫云筝的身体就急转直下。 在生死关头,莫母去了华国最出名的寺庙里焚香祝祷,最后,得到一纸签文。 说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时的她没有看懂,直到后来,在莫云筝晕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莫母才参透了禅机。 第360章 别生气了 从那以后,莫母就给莫云筝办理了退学手续,对外宣称已经去世,同时答应了莫父的要求,把莫云烟推了出来。 她很清楚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多一个女儿,就多一份指望。 * 莫云筝自从确定要和燕云州订婚后,心里情绪复杂。 不甘、纠结和痛苦,让她坐立不安。 随着订婚日期的临近,莫云筝心里越发烦躁。 她不顾一切给沈逾白发去了信息,邀请他在醉人间单独一聚。 这信息暗含不少暧昧气息。 沈逾白看到这信息时,眉头紧皱。 他想回信息,但是最终还是默默删除了信息,没再回话。 只是照常哄安安睡觉。 现在,向晚在全心全意接受林祁的治疗,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一些比较难的动作,现在练习一阵子,还是可以跳下来的。 这样坚持下去,想要重新站上舞台,也不是不可能。 莫云筝枯坐在醉人间里,她一个人呆呆地在包厢里呆了许久。 但是到了深夜,沈逾白也依旧没有来。 不甘和嫉妒像一层地狱业火,狠狠地燃烧了她。 她在一次给沈逾白打去了电话。 向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沈逾白的电话铃声响。 一遍又一遍,像是他不接,对方就一直打下去似的。 向晚觉得蹊跷,索性替沈逾白接了电话。 “喂,你是哪位?” 沈逾白没有备注,所以,向晚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莫云筝听见向晚的声音,心里的嫉妒像是春天的野草,绵绵不绝地滋生。 “我是莫云筝,逾白在吗?” 向晚纠结了一下,看了看沈逾白。 却见沈逾白摆了摆手,很明显,他并不想理她。 “逾白今晚有事出去了,但是手机忘带了,莫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莫云筝在一瞬间有些语结,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随后,她再次淡然开口,“向小姐,麻烦你给逾白说一声,就说我旧病复发了,急需沈医生治疗。我在老地方等他。” 莫云筝记得,曾经的沈逾白说过,会一生一世好好照顾她的身体。 现在,她“旧病复发”,他不能把她置之不顾。 “严重吗,莫小姐?”向晚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的焦急:“既然这样,我给云州打电话吧,这么晚了,万一逾白耽误了你的病情,这样就不好了。” 向晚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她明白莫云筝曾经对沈逾白的心思。 所以在此时,直接把燕云州搬了出来。 毕竟,她和燕云州才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 莫云筝咬了咬牙,脸色一片铁青。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给云州打电话吧。打扰了。” 说完,莫云筝就挂了电话。 向晚看到莫云筝迫不及待挂电话的行为,心里很明白,莫云筝是有特殊情况要找沈逾白。 这特殊情况,十有八九和他的桃花债有关系。 想到这,向晚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压了一大块石头。 “给你,你的前女友半夜给我打电话。” 向晚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 正在假寐的沈逾白赶忙坐了起来,连忙去哄向晚,“怎么了,怎么接个电话又生气了?” “什么前女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前女友?” 沈逾白搂住向晚:“别人的电话理她做什么,咱们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向晚虽然也看出了沈逾白的态度,但是心里还是生气。 “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难道说,你没有招惹她?” 从前,沈逾白和莫云筝之间的事,本来就是向晚心里的一根刺。 “我怎么招惹她了,你没看到,我都不接她的电话吗?但是她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想到啊。” 沈逾白哄着向晚:“别生气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向晚推搡着沈逾白:“你别理我,烦死了,我不想看见你。” “那回头,我给云州说一声,等到他们结了婚,就让他把莫云筝绑起来,最好,手脚也砍断了,这样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好啊,只怕你舍不得?再说了,燕云州知道莫云筝这么晚还眼巴巴地等着你给她回电话,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拉黑了你。”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把莫云筝的手砍下来,或者带着燕云州一起,去试探莫云筝?” “晚晚,别生气了,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从前是因为有救命之恩,现在,救命之恩已经还了,我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但是中间有云州,我总是要给云州一些面子的。所以,你不用生气,回头,我保证,不会单独见她的。即便真的因为家里的事,必须要见她,我也会和你报备。” 沈逾白搂着向晚,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的态度摆得很虔诚,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 向晚本来就只是有点小情绪,见沈逾白确实对莫云筝不感冒,这才松了气。 沈逾白见向晚不生气,又看了看今晚非得跟过来睡的安安。 此时,小姑娘睡得正香甜。 他把她往里挪了挪,又伸手,揽住了她:“晚晚,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二胎的事了……” 自从确定和莫云筝好订婚日期后,燕云州每天都觉得自己好像都在朦胧的梦幻里。 他没想到自己幻想了多年的梦想,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实现。 可随着订婚日期的临近,燕云州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莫云筝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像是要结婚。 她情绪低落,常常在他的面前跑神。 燕云州心里惊慌。 终有一日,把莫云筝拦在了家门口。 第361章 正式订婚 莫云筝看着守在门口,不肯离去的燕云州,也觉得奇怪。 “云州,你怎么了?怎么守在我家门口,不让我回去?” 莫云筝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柔弱。 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燕云州心里升起一股激荡的柔情。 “云筝,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心不在焉?是对订婚仪式哪个地方不满意吗?” 莫云筝赶忙摇了摇头:“没有啊,云州,你别多想,是我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有心情罢了。这次订婚礼很隆重,我很喜欢。” 莫云筝眼睛里波光粼粼,闪烁着泪光。 “云州你不知道,我能嫁给你,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 莫云筝依偎在燕云州的怀里,说起话来也是半真半假。 燕云州感受到身前一片柔软,心里更是升起了万般柔情。 到了此时,什么猜疑都抛到脑后了。 “莫云峥,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所以有什么想法你尽管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没有我那么高兴。” 燕云州揽着莫云峥,“前一阵子,我见你去了醉人间是有什么事吗?” 莫云峥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她没想到燕云州的耳目竟然有这么多。 “没事,我就是觉得最近太闷了,去那里透透气。” “燕云州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这阵子准备婚礼,辛苦啦。” 说着,她轻轻推开了燕云州。 燕云州没有多想,在莫云峥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就离开了。 莫云峥看着燕云州离去的身影,眼神里多了一丝黯然。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和她订婚的人是沈逾白呀。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偏偏是那个向晚嫁给了沈逾白! 莫云筝一想到这,就觉得心里不服气。 他再一次给沈逾白打起了电话。 这一次,沈逾白电话接得很及时。 “云筝,是有什么事吗?” 沈逾白声音冷淡,透露着明晃晃的疏离。 莫云筝只觉得心口好像被针扎了似的。 “逾白,你为什么这么冷淡我?你知道吗?我要和燕云州订婚了。” 莫云筝话语里透露着悲情。 看得出她把沈逾白看的很重。 沈逾白眉头皱了又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云筝,恭喜你,我已经从云州那里知道这件事了。云州爱慕你多年。你们会幸福的。” 莫云筝从沈逾白的回答里听到了答案。 她紧咬着下唇,声音哽咽:“可是你知道吗?逾白,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些年我一直都爱着你。” “逾白,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取消婚约。” “逾白……” 说着,莫云筝趴在门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逾白,你为什么让向晚接你的电话。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我等你等了有多久?” “那天晚上,我本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你的。这样,不管我以后嫁给谁,都无憾了。” “可是,逾白,我等呀等,却怎么都等不着你……” 说着,莫云筝又哭了起来。 沈逾白听着电话里的哭声,只觉得心里一片烦躁。 事到如今,她怎么还没有认清楚事情? “云筝,别哭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接你的电话。” 沈逾白的声音听起来薄情又冷漠。 “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爱的人只有向晚。”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 “我对你从来没有喜爱之情。” “相反只有愧疚。” “也是因为愧疚,所以我才帮你治了那么多年的病,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即便不如常人,但是只要勤加保养也不会有大的问题。” “云州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也不会因为你去伤害我的兄弟。” “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珍惜他。希望你幸福。” 说完,沈逾白就想挂电话。 “别挂,逾白。” 莫云筝再一次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爱向晚,我也知道你把云州当兄弟。可这并不妨碍。” “逾白,你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望,好吗?在我结婚前,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的走进一段婚姻。” “才会心甘情愿的和云州过一辈子。” “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一直等,等到我结婚。” “如果你不来,我会穿着最美的嫁衣,去死。” “逾白,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我承诺给你的事情无论掉几次脑袋都会倒。” “但是这一次,我只求能够完成 说完,莫云筝就挂了电话。 她擦干了眼泪,然后推开大门走进了莫宅。 沈逾白挂了电话后,抚了抚前额。 莫云筝这样的态度让她很是烦闷。 但是,也仅仅是犹豫了几分钟。这份上好的礼物。就被人恶意拆坏了。 “回老家。”沈逾白挂了电话,准备和向晚坦白。 今晚的确是他不对,不该接这个电话。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一向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也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么火辣的话语。 但是,沈逾白有自己的底线。 回到家后,向晚一听莫云筝提出这样的要求,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即将结婚的莫云筝竟然会这么疯狂。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给燕云州打电话。 告诉他莫云筝的真实面目。 但是她忍住了。 他知道两家联姻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还是家事,利益。 “说吧,沈逾白,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人家都要主动献身了,你告诉我,这里面不管你的事吗?” 向晚说着,越发生气。 “冤枉啊,晚晚。我怎么知道他会提出这么离谱的事?” “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去的。” “好啊,你果然还想着去。” “你们这些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向晚气哄哄地起身去收拾行李。 她要去柳云那儿静一静。 可他刚刚起身就被沈逾白抱住了。 “晚晚,别生气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会单独见他的。” “这次,是一个意外。” “沈逾白,她这么心心念念的爱着你。你准备怎么办?” “你不觉得你的桃花债太多了吗?” 向晚越说越气。 “还有你的态度一点也不诚恳。当初不是说好的不会再单独见他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单独接他的电话?” “而且,她还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难道你不怕燕云州知道了事情,你生气了我不干了吗?” 第362章 安安被绑架 这些事,沈逾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身为燕云州的兄弟,他太清楚他对她的情感有多深了。 所以,此时,沈逾白只希望莫云筝可以明白自己的身份,及时收手。 否则,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和云州,沈家、燕家和莫家,都很难再恢复从前。 “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过两天想办法和云州提个醒。否则,我也怕影响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沈逾白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但是,让沈逾白没想到的是,莫云筝竟然兵行险路。 见长时间得不到回应的她竟然把手伸在了安安身上。 安安在不久后,放学时候,忽然见到了莫云筝。 莫云筝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着像是一个清纯精致的女大学生。 她主动跑到安安面前,牵起了安安的手:“老师,我是安安父母的朋友,叫莫云筝,今天,他们两个人有事,所以托我把安安接走。” 幼儿园老师觉得莫云筝是一个生面孔,不肯同意。 可就在此时,每天接送安安的张妈忽然开了口:“是这样的,沈总晚上给我打了电话。” 说着,她还蹲下来,拍了拍安安的头:“安安,你爸爸说,让你先跟着阿姨走,他一会儿,回去阿姨家接你。” 安安的接送除了沈逾白、向晚之外,就是张妈了。 所以,见张妈这样保证,老师和安安都没有怀疑。 再加上安安也确实认识莫云筝,所以老师就直接放行了。 沈逾白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为了不让向晚着急,沈逾白瞒下了消息,一个人去了醉人间,准备接安安回来。 到了醉人间包厢里,沈逾白发现包间里摆放着一堆精致的鸡尾酒。 莫云筝装扮精致,在屋里施施然坐着。 朦胧的光线下,她身上穿着一件低领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长发披在肩上,清纯的外表下,多了一丝妖娆。 一见沈逾白进来,她眼尾半垂,微微颔首:“逾白哥哥,你来了。” 沈逾白没看她,直接打开了灯。 明亮亮的灯光瞬间冲散了那一丝暧昧的气息。 莫云筝的眼睛有被刺到,反应不及的她,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 随后,似乎意识到这个行为不够美观,立马又整理了仪容:“逾白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沈逾白心里压着气,但是看在燕云州和往日的情分上,他没说太难听的话,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安安呢?她去哪了?” 沈逾白到这里,只想把安安接走。 其他的,他一概不想参与。 可莫云筝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管地向沈逾白身边靠近。 “逾白哥哥,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我给你发了这么多条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逾白哥哥,我马上要和云州结婚了,结婚前,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说着,莫云筝解开了衣服。 沈逾白快速扭过脸,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森然:“云筝,我敬你是我的朋友,更敬云州是我的兄弟,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安安在哪,把她交给我。” “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沈逾白面色阴沉的厉害,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鼓鼓囊囊的,几乎快要破土而出。 可莫云筝却还是不死心:“逾白,安安她这会过得很好,我让张妈帮我照看着,她玩得很开心。” “咱们两个人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吧。” 说着,她的身子贴了过去。 这一次,沈逾白没有躲开。 她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靠近沈逾白的那一瞬间,莫云筝的眼睛里闪起了一丝幽光。 今晚,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够顺利成事,那么以后,京市的半壁江山都会把控在她的手里。燕云州对她言听计从。 再加上沈逾白…… 莫云筝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呼风唤雨的世界里。 就在她自己已经把半个京市拿捏在手心里的时候,她的身子猝不及防被人推开了。 沈逾白毫不顾惜,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跌落的时候,她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鸡尾酒,哗哗啦啦,鲜艳的红酒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头发上。 湿淋淋的,看着狼狈不已。 “沈逾白!” 莫云筝看着满身红酒的自己,再也压不住火气:“你别不识好歹,别忘了,安安还在我手里!” 沈逾白冷冷看着正在威胁他的莫云筝,最后的一丝情意也悄然消失了。 “所以呢?莫云筝,你想做什么?” 沈逾白居高临下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莫云筝,睥睨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屑。 这个眼神成功点燃了莫云筝心底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不顾一切的站起身,冲着沈逾白嘶吼:“沈逾白,你再招惹我,我就让你的女儿去死!” 说着,她快速给张妈发了一条信息。 “半个小时后,如果你还没有改变主意,也许安安今晚就会有危险,沈逾白,你好好想想吧。” 沈逾白轻抬眼皮,没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给商路发了好几条信息。 发完,他就抬脚离开了这个房间。 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他知道,过去的那个善解人意的莫云筝已经消失了…… 曾经的情意,也被燃烧殆尽…… * 安安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带到了海边。 夜晚的风使劲吹着。 安安已经被吹得双脸发红,一直哭闹着回家,却还是没人送她回去。 沈逾白接到安安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冲风而发烧了,嗓子也哭得发哑。 即便是在睡梦里,小姑娘的嘴里不断地发出呓语:“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沈逾白心疼地看着小姑娘,眼底升起一片腥红。 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给燕云州打去了电话。 “云州,在忙吗?我这边有个消息,要和你分享……” 第363章 鸡飞蛋打 燕云州接到沈逾白电话时怎么都不肯相信。 那样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会做出这样自甘堕落的事。 他不信。 他不信莫云筝会为了一个沈逾白抛弃他。 “沈逾白,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我不相信云筝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那样害羞胆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主动给你打电话,会给你发这么多信息?” 此时此刻,燕云州的心被强烈的嫉妒感和不安笼罩着。 “云州,你冷静一些。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这件事确实很伤人。” “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凡事尽量三思再做决定。” 沈逾白扶了扶额,很是无奈。 “逾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自己有眼睛,我也能明辨是非,以后,关于我和云筝的事,你以后能不能别管了。” 说完,燕云州就挂了电话。 沈逾白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对于它的危害。 但正因为此他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这个电话不是打给燕云州的,而是打给莫云筝的。 …… 莫云筝接到沈逾白电话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她知道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手掌心里逃过。 沈逾白也是。 一想到明天晚上,她要和沈逾白在酒店里约会,她的心底就升起一种难言的激动。 打开衣柜,她挑选了好几套衣服却总觉得哪一套都不满意。 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一件件低领的裙子时,心里的怒气更是蹭蹭蹭往上涨。 她知道自己属于清纯型的人,不够妖娆。 尤其是不能和向晚比。 又想到今晚,她在沈逾白面前的糟糕表现,莫云筝直接把那些衣服全都丢掉。 她要换一件属于她风格的裙子。 试了又试,等了又等。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晚上。 莫云筝换好了衣服,又找人精心收拾了妆容。 今晚她一定要拿下沈逾白! 这样想着只觉得日子更加难熬了…… 燕云州坐在酒店的时候,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他什么都抓不住。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进来的人不是莫云筝。 可偏偏天不随人愿。 …… 莫云筝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手颤抖的厉害,手心里更是沁出了无数的汗珠。 她想到沈逾白,想起她出众的外貌,还有他卓越的能力,忍不住心头荡漾。 沈逾白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着迷,让她心驰神往。 她没有犹豫,直接上了楼。 到了酒店,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盏灯亮着。 昏暗的灯光下,那道背影高大而又模糊。 她看着床上的那道背影,忍不住心驰荡漾。 “逾白,我来了。” 可她刚说完这一句,下一秒酒店的灯就打开了。 那一个坐在床上的背影也转过身来。 那个男人竟然是燕云州! 莫云筝只觉得心头突突的跳。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沈逾白摆了这么一道。 “云筝,你在叫我什么?” 燕云州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 心里五味杂陈。 莫云筝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沉默了良久,他才淡淡开口:“云州,你别误会,我今天来找逾白是有事要和他说。”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的,刚才只是叫错了名字而已。” 莫云筝慌里慌张的给燕云州解释情况。 可这解释却苍白无力极了。 燕云州狠狠的拽住她的手,把她扔在了床上,软禁在自己的怀里。。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下贱和不堪。 可偏偏他还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 一想起过去的他像一条狗一样疯狂的舔着她。 燕云州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屈辱。 他伸手抚摸他的长发,可嘴角的笑意却如此森然,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好啊,云筝,你解释,我听你解释。” “我想知道你说什么?” 他粗糙的手划过她容忍的脸,冰冷决绝。 莫云筝静静的看着他。 感受着燕云州满腔怒火。 他知道虽然此时燕云州的语气平淡又温和,可他明白在这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着暴风雨。 这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今晚我找逾白,主要是想向他道歉的。因为昨天我不小心把安安带到了海边,导致他生病了,所以特意今晚向他赔礼道歉的。” 莫云筝说话一半真一半假。 可他没想到的是燕云州已经收到了沈逾白发来的信息。 在那一连串的信息里,她把燕云州变成了一条舔狗。 她在炫耀燕云州对她的忠诚和宠溺。 燕云州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在了她的脸上。 “莫小姐,那这些信息呢?你又作何解释?” 莫云筝看着这些短信,只觉得冷汗直流。 他身上汗津津的,连毛孔里都散发着寒意。 威压之下,如今她只能承认自己的错。 “云州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云州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做错事了。” 可燕云州却冷着一张脸,不肯回答。 良久他轻笑一声:“怎么啦?莫云筝,难道你以为我现在还会上你的当?还会相信你的话,还会当你的舔狗吗?” 燕云州目光似剑,狠狠的扫在莫云筝的身上。 “从今天起,我们两个人取消婚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燕云州说着,站起身再不肯看莫云筝一眼。 莫云筝听见燕云州这样说,脸上一片颓唐。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鸡飞蛋打的田地。 明明,她可以把两个男人都掌控在股掌之间。 可偏偏,却…… 一想到这儿,莫云筝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拉着燕云州的衣领,苦苦哀求:“云州,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你知道的,我从前很喜欢沈逾白,我对她心有不甘。可是自从我们订婚后,我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无非是我的一场奢望。” “现在我的奢望醒了。我只希望能够守着你好好的过下半生。” “云州。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364章 打架 燕云州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本可以找一个家世相当的未婚妻,但是为了等莫云筝,一直蹉跎了很多年。 为此他没落家人的埋怨。 更没少错失了企业联姻带来的福利。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会落得了这样一个结局。 “莫云筝,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燕云州漫不经心的抬眸,黑色的深夜里,他暗黑色的瞳孔里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幽光。 莫云筝的心竟然在此刻沦陷。 从前她从未发现,燕云州竟然有如此狂浪不羁的一面。 这一面彻底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狂风巨浪。 “云州……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莫云筝磕磕绊绊的说着。 “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相信我这一次?” 莫云筝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她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泪光。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证明自己。” 说着,莫云筝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露出了里面完美的胴体。 “我愿意用我最宝贵的东西换取你的信任。云州,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说着,她不断地往他的身上靠去。 波澜起伏的地方,贴着他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勾着燕云州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燕云州眼底的痛意消失,他黑眸幽深地看着她,眼底闪起一片欲色。 莫云筝看到这儿,脸上闪现出一丝欣喜,她的眼底像是燃着一簇火,她再次贴过去,含着泪委屈兮兮地看着他:“云州,我愿意,我愿意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燕云州深深地看着她,他的眼眸太深沉锐利,仿佛让她整个人都无处遁形。 莫云筝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身子,“怎么啦?云州你不喜欢?” 燕云州冷冷的拽走自己的胳膊,“不用了,云筝。或许到今天我才发现,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 “如果你真的在意我,或者关注到我的一分一毫,你就会明白你今天选择了多么一个愚蠢的方式来挽回我。” 说着,燕云州站起身,无视她苦苦哀求的眼神。 “回头我会给莫伯父说。从前的婚约不过是儿时的一场玩笑。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疫情的话都不能算数。我会给他一个体面的说法和结局。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情谊了。” 燕云州昂首阔步离开了这间让他心碎的酒店。 冰冷的风吹在他的脸上。 燕云州抬眼看着黑夜。 夜染上一层寒霜,很清冷,但抵不过他心底的寒冷。 可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骨子里脱离出去了。 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生命里得到升华…… 他默默地发动了汽车。 车辆像一只猎豹,在公路上疾驰。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沈逾白,我在拳击馆等你。” 说完,他不等沈逾白回话,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向晚听出了燕云州语气里的不善,她的面上露出了几分担心:“逾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燕云州要约你去拳击馆?你们是不是要打架?” 向晚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这个来势汹汹的电话里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莫云筝?你们是不是闹翻了?” 向晚知道,自从安安生病后,沈逾白就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和平常一样,但他是她的枕边人,不管是多么细微的变化都瞒不过她。 沈逾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安安盖了盖被子,又在向晚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州只是,想用我们男人之间的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也许发泄出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沈逾白心里很清楚,从拨出那个电话开始,他和燕云州之间必定有了裂痕。 但是他没有办法。 安安是他的心头宝贝。 任何人都不能动。 无论是谁。 向晚见识沈逾白执意要去拳击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只好起身给他整理好衣服。 “逾白,我等你回来,我有一件好事要给你。” 向晚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在那里又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沈逾白轻轻笑了笑,“好,你等我回来。我很快的。” 沈逾白挥了挥手,再一次吻别了向晚。 幽深的黑夜里,劳斯莱斯幻影在马路上划出了一道神秘的幻影。 沈逾白到拳击馆时,燕云州已经准备就绪。 “沈逾白,记得穿好防护服,这一次,谁来求情也没有用。” 燕云州磨刀霍霍。 沈逾白淡然一笑:“谁打谁还不一定呢。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燕云州眼睛里冒出了一丝凶狠:“那最好,这一次,我绝轻饶不了你。” 沈逾白没在说话,换好了衣服就上了擂台。 明亮的灯光下,两个王一样的男人,像草原上的雄狮一样,不断地打量着对方,窥视着机会,蓄势待发,妄图一击击败对手。 终于,燕云州找到了沈逾白的一个破绽,他像鬣狗一样,猛然扑了上去。 冲着沈逾白,就是直勾勾的一拳。 这一拳出手极重,犀利的拳风凛凛而来。 沈逾白躲闪不及,半张脸被拳尾扫到,脸上立马青紫一片。 他偏了偏头,叫了声好,随后高抬腿,冲着燕云州的小腹狠狠地踹了一下。 沈逾白的脚很重,燕云州站立不稳,趔趄了一下。 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打得好,再来!” 两个男人在拳击场上狠狠地厮杀着,谁都不肯服输。 拳头像雨点一样,密密地砸在对方的身上。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怨恨,有的只是对彼此的欣赏。 或许他们明白,只有拿出所有的实力和对手拼死一战,才是对他们彼此的尊重。 等到两个男人都打的精疲力竭,双双跌倒在拳击场上时,这场拳击比赛才有了结果。 “沈逾白,输给你,我是真的不服。” 燕云州看着沈逾白那一张青紫交加的脚,又嫉妒,又忿忿不平。 “我究竟哪里比你差了?为什么莫云筝会喜欢你,而不是我!” 第365章 谁说恋爱一定要有结果? 面对燕云州的困惑,沈逾白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要再来一场?” “算了吧,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又不像你。”燕云州抬了抬肩膀:“沈逾白,我现在只庆幸莫云筝喜欢的人是你。不然,我真的会抑郁。” 说着,燕云州一骨碌从台上爬了起来。 “但是,你也别得意。告诉你,咱俩之间完了。” “我会感激你给我说实话。但是没人他妈的愿意看见这样的实话。” 燕云州把身上的盔甲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做好和我在生意场上来一场的准备。这一次你赢了我,咱们就和从前一样,不然,咱俩这辈子都做不成兄弟!” 说完,燕云州就把沈逾白扔在了后面。 沈逾白躺在台上,对着头顶的舞台灯光笑了许久…… …… 林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柳云的气还没有消。 看到来电的人是林灼,没好气的将手机扔到一边,任由电话在那里面亮了暗,暗了亮。 自顾自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过了一会儿拿起手机一看,手机上多了很多未接来电。 一堆林灼的未接来电,倒是让柳云的气稍微消了点。 恰好此时,林灼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柳云拿着手机,歪着头想了想,按了接听键。 “柳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副驾驶的事。以后,我的副驾驶不会再随便让人坐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在意,我是肯定不会让她坐的。” “还有口红,我真的不知道她把口红落在了我的车里,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坐我的车。” “我前几天,真的只是想到她刚从国外回来,不熟悉,才顺路捎了她一程,我们之间没有其他关系。” 电话刚通,林灼的解释如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传过来。 柳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听着,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的越来越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林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你的解释在我听来就是敷衍。” 电话那头的林灼沉默了,半晌,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柳云仰着头,强压着心头的情绪,努力让眼泪掉下来。 “你真的以为我在意的只是你让她坐副驾驶吗?我还没有这么小心眼。我从一开始在意的是,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不是唯一的。” “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对她有一种无意识的纵容吗?你在她的面前,面对她的请求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我知道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非常深,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属于什么样的情感,但是我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希望在爱情方面,我在你心里面是唯一的。” 林灼在那头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柳云的话,随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缓缓说道:“柳云,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 “但有一点我想向你澄清,我把她当妹妹,我爱的人是你,我想娶的人也是你。” 柳云没说话,只是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些。 从前,她不渴望婚姻。 但是在此刻,那颗漂泊了许久的心,竟也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许是知道柳云的心情慢慢变好,林灼的语气也带了点轻松。 “我错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我再次诚恳的向你道歉。” “亲爱的,可以原谅我吗?” 柳云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丝浅笑。 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手,心里多了一丝放松。 她的心里,闪过了朋友的一句话:“谁规定谈恋爱必须得结婚?享受生活不好嘛?” 也是,她和林灼之间,为什么非要计较一个结果? 不结婚,不也很好吗? 她清咳一声,故作高冷道:“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林灼的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好,我会好好表现的。” 柳云以为他的好好表现,就是像以前一样,买一束花,请她吃一顿饭,再好好的跟她解释解释。 但没想到,这一次的林灼十分干脆。 他直接将柳云和他的小青梅约了出来,当面解释清楚。 餐厅的角落里,柳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坐着林灼,对面是林灼的小青梅。 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然而气氛却有些微妙。 而林灼却无知无觉的在那里一点一点耐心的挑盘子里面的鱼刺。 一束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英俊的脸上满是认真。 两个女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筷子与盘子接触的声音。 鱼肉不大,林灼很快的就将鱼刺挑干净。 还没等林灼开口,小青梅先开口道:“灼哥,还是你对我好,知道我小时候被鱼刺卡过,还贴心的给我挑干净了鱼刺。” “小时候灼哥也替我挑过鱼刺,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笑颜如花,将盘子举起来,准备接林灼手上挑好的鱼肉。 林灼看都没看她,将手中的鱼肉径直放进柳云的盘子里。 一脸宠溺的看着柳云道:“知道你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鱼刺,喏,我给你挑好了,吃吧。” 柳云努力的想压制自己的笑,但笑容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嘴角勾起。 她尝了一口鱼肉,抬头看着一直宠溺的盯着她笑的林灼。 点点头,笑着道了句:“好吃。” 两个人谁都没有搭理对面坐的小青梅。 他从林灼将鱼肉给柳云的时候,就尴尬的放下了盘子,红着眼,哀怨地看着林灼。 也许是知道了林灼将她们约在一起的意思,柳云细细的品尝完盘子里的鱼肉之后,抬头看着小青梅。 “我介意哦,但是我的男朋友呢,给足了我安全感。” 林灼一脸笑容的看着柳云,“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将来要共度一生的爱人,要是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不能给你,我还怎么当你的挚爱呢?” 柳云脸色一红,听着林灼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心里即甜蜜又害羞。 可这话听在对面的小青梅的耳里,可就没有那么动听了。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缓缓开口:“那我呢?林灼,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 林灼看向她的目光澄清而坚定,“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妹妹呀。”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你是我最亲的妹妹。” 她有些不可置信,手指指着柳云,泛红的眼圈里面满是妒忌。 “那她呢?你真的要跟她结婚吗?” 林灼握紧柳云的手,坚定的点头。 “她是我此生的挚爱,是我未来的妻子,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在我心里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存在。” 两人握着手相视一笑。 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爱意。 小青梅被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气的不轻,红着眼跺着脚。 哭哭唧唧的擦着泪跑出去。 柳云看着她的背影,用手肘撞撞林灼的腰窝,调侃道:“不去追吗?” 林灼没好气的握住她的手,“追什么追?” “话说清楚了,不用管她,过段时间她自己都想明白了。” 第366章 自杀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柳云,现在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了吧。” “我是真的想跟你共度余生,你能答应我吗?” 林灼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传递出浓浓的爱意。 柳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的自己。 她汕汕的将手从林灼的手中抽出,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林灼,太快了,你让我,让我想想。” 林灼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体贴的安抚柳云。 “没关系,我可以等。” 柳云的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她宁可林灼质问她,不想他这么温和的包容她。 林灼对她付出了十足的信任和满腔的爱意。 他想和心爱的人结婚,想和心爱的人成立一个家。 但是…… 柳云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嘴唇。 她看着专心给自己挑鱼刺的林灼,心中的愧疚从点到面迅速扩大。 柳云知道自己的问题,她的父母婚姻不幸福,在她的童年中起着负面影响,使柳云小小年纪就开始恐惧婚姻。 她不是不爱林灼,只是自己心里对婚姻的不自信,不接受。 她不敢迈出这一步,他怕她和林卓迈入婚姻的殿堂之后,迎来的却是她父母一样的婚姻结局。 但是在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反驳柳云的想法。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林灼所做的事情已经给足了柳云信任及安全感。 也许可以真的试一下。 遇到对的人,最后的结果也会是不同的。 剩下的时间里,林灼陪着刘云看电影,逛商场。 他的神色如常,没有再提过结婚的事情。 反而让柳云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柳云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问题,不可能一直逃避。 商场明亮的灯光打在林灼的侧脸上,英俊的脸上,绒毛都看得十分清晰。 他正在那乐呵呵的帮柳云挑首饰,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拿着在柳云的身上比划着看。 不经意的抬头,两人对视上。 相视一笑,最后实在太难选择了,柳云挑中最开始看中的手链。 拒绝林灼大笔一挥准备全部包起来的要求,付款走人。 “我以为我们把事情已经讲的够清楚了。” 柳云边摘墨镜边将手中的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话说你是在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你总不会要说是林灼给你的吧?” 柳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青梅坐在她的对面咬了咬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别以为你能嫁给林灼哥,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柳云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擦擦手,语气包容又温和,仿佛是在安抚不懂事的小妹妹。 “配不配得上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小妹妹。” “那天林灼不是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才是真爱,仗着跟他以往的交情,上赶着拆散别人的可不是好孩子啊。” 小青梅气的眼角泛红,捏着咖啡杯壁的手指,攥的指节泛白。 “他只是被你蒙蔽了,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他说过长大之后要娶我,我们才是一对,上赶着来拆散别人的是你。” 柳云轻笑一声,拖着下巴无奈道:“小的时候懂什么?过家家的话也能当真吗?” “他有正式承认你是他的女朋友吗?单方面的宣布可不是爱情哦。” 柳云盯着小青梅一字一句的说:“是性骚扰。” “你。”小青梅被气的浑身发抖,但论嘴皮子,他说不过柳云。 只能在柳云面前反反复复的提及她与林灼的小时候。 刚开始柳云还颇感兴趣的听,后来只听着反反复复的几个事情说个没完。 渐渐的也失去耐心,也不想再跟她再掰扯,直截了当的问。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不会真的只是来跟我聊一聊,你跟林灼小时候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柳云,我调查过你,说实话,你各个方面都配不上灼哥,伯父伯母也不会同意的。即使你们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哦,所以呢?” 小青梅被刘云无所谓的态度激的一哽,眼角又开始泛红。 “所以与其以后伤心,不如现在及时止损。” 她说的一本正经,看起来态度十分认真。 柳云只觉得好笑,她从未见过这么幼稚且天真的人。 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这是在林灼那里走不通,想在我这里挑拨。” “小妹妹,林灼把你当妹妹,你如果安安分分的,我也把你当妹妹。” “但你非得上赶着当小三,那就别怪我嘴下不留情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林灼之间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将来结婚了,也是我们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现在我跟林灼正在交往,你现在插足在我们之间就是小三。” “知三当三是最可耻的行为,在道德和伦理方面都是被人唾弃的存在,你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你的父母也是品德高尚的人。” “你难不成非要当小三,让你的父母跟着你被人嘲笑,抬不起头来吗?” 柳云接二连三的小三说辞,气的小青梅浑身发抖。 “你……你……”哆嗦的身体半天说不出话。 柳云说爽了,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心情颇好的喝了口咖啡,笑容满脸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话尽于此,你好好考虑考虑,接着纠缠就是小三,止步于此,你是我们的亲亲好妹妹。是当妹妹还是当小三呢?”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柳云站起身来,无视对面小青梅仇恨的眼光,哼着小曲拿起包走出店门。 只剩小青梅自己呆坐在座位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柳云本以为话说到这种地步,小青梅,这个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但没想到人家还有后手。 当天晚上,柳云刚回到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一接通对面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怒骂。 辱骂、尖叫、哭泣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 柳云刚开始以为是骚扰电话,本想挂掉。 却听到一句话直接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冷水激过,在温暖的房间里,却感到异常的寒冷。 “月月自杀了,柳云,你把我的月月逼死了。” 第367章 道歉 柳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自杀。 作为一名医生,纵然她见惯了生死,在此时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她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她。” 虽然,理性告诉她,此时此刻,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我没有做错什么! 更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相反,是对方在不断地挑衅我! 但是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真的有可能因此逝去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手剧烈的抖了起来,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仿佛自杀的人不是林灼的小青梅,而是她。 “算你有点良心,在你们医院,你赶紧滚回来。不然,等着我去起诉你!” 对面的人依旧是恶狠狠的,说话毫不客气。 柳云没有把他们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只是快速起身,回了医院。 急诊的手术室灯还亮着,不少人围在门口踱来踱去。 一见柳云过来,他们像是找准了靶子,冲着柳云火力全开。 “就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的月月自杀?”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林灼到底看上你什么地方了?” “月月要是有什么好歹,我绝饶不了你。” “月月只是好心向你解释误会,你为什么要逼她自杀?” “你这个人,心肠是不是太歹毒了?” “你赶紧给我跪这里,给月月赔罪!” 无数带着恶气的话语像利剑一样,冲着柳云刺了过来。 柳云只觉得浑身好像掉进了冰窟,全身都是冷嗖嗖的。 她浑浑噩噩,站在那里,竟然忘了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有害月月,更没有逼她自杀。” “今天月月来找我,想给我说,她和林灼之间的事,还说我和林灼不可能。但我只是在告诉她,我和林灼之间是真心相爱的,无关乎过去,无关乎门第、家人。”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因为相识一场,是看在林灼的面上,来劝一劝她,其他的,我只能说我没做错,所以,恕我不能接受欲加之罪。” 她的话,掷地有声。 可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在为自己洗白。 尤其是月月的父母,听见这一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月月啊,你快醒醒吧,快看看这个女人有多么无耻。” “她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没理的说成有借的。” “像她这样口才好、心眼多的人,你真是敌不过啊。” 众人听了他的挑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对啊,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月月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为了污蔑月月,推卸责任,你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更有甚者,直接把柳云推倒在地,“跪下!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柳云的膝盖重重倒在地上,痛得她眼前一黑。 她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但无法找到支撑点。 最后重重趴在地上。 她的疼痛在那一刻如海浪般翻涌,但她的自尊却让她硬是咬紧了牙,不发出声音。 看见柳云像狗啃泥一样摔倒在地上,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柳云默默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了身。 “呦,还挺坚强的。” 人群里,有人发出了嘲讽。 “再来一下。” 又有人立刻跑到柳云身后,想再踹她一下,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人被一脚踢翻在地上,随后又被人扼住了脖子。。 “我看谁敢!”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往日还算温和的林灼狠狠地捏住了男人的脖子。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腮帮似有微动,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将卷起狂风暴雨。 淡灰色的瞳仁里凝结了两片冰花,笼罩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依然没有融化的迹象。 “你能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找柳云。” 说着,他把柳云搂在了怀里。 柳云看着林灼霸气守护她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林灼的身上。 这一刻,她才知道别人坚定的爱着,守护着,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的事。 在这么一瞬间,柳云那一颗冰冷的心开始融化,逐渐火热。 她甚至动了和林灼长相厮守的念头。 “林灼,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柳云抬起头,仰望着林灼。 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两个人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温情。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月月的父母仍然一脸悲愤,他们仗着自己和林家有几分交情,强势地走了上去。 “林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月月会突然自杀?” “自杀前,她说她对不起你,对不起柳云,这难道不是柳云逼死了她?” “再说了,你从前不是最爱她吗?不是说要娶她吗?你现在移情别恋,月月怎么受得了?” 林灼紧紧地拥住了柳云,像是表明决心一样,在她的唇边落了一个吻:“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柳云。也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前几天,我已经和月月说清楚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之前长辈们打趣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无所谓,无所谓解释不解释,无所谓和谁在一起。” “但是现在我认识了柳云,我知道,我终其一生想要爱慕的人,只有柳云。” “至于月月自杀,我觉得,这不是柳云的错。她不是那样的人。等月月醒了,两个人可以沟通一下,看看哪里出错了。” “但我知道,柳云一定不是一个会害死别人的人。” 林灼的这番话像是一个炸弹,在平地掀起了波澜。 月月的其他长辈们,一见这种情况,都不好再说什么。 甚至,面上还浮现了一丝愧色。 “误会虽然说开了,但是,我的人,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刚才是谁伤害了柳云,赶紧站出来!” 第368章 唇枪舌战 此言一出,现场的人立刻紧张起来了。 毕竟,他们刚才仗着人多势重,没少给柳云难堪。 尤其是那个让柳云跪地的人,此时脸上的肌肉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林灼,刚才是一场误会,他们以为柳云欺负了月月。所以才情绪有点激动。看在他们是你的长辈的份上,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吧。” 陈月的妈妈陈母虽然对林灼袒护柳云的行为很不满,但是看见林灼想要追责,赶紧解释。 “我的长辈姓林,不姓陈。再说我也没有以强凌弱的长辈。” 林灼面色阴沉,眼底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雪。 他眸光紧了又紧,一点讲人情的的意思都没有。 现场顿时一片沉默。 尤其是陈月父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来之前他们还在给众亲友们夸海口,说自己的女儿多么讨林家少爷的欢心。 说他们是青梅竹马,说他们情比金坚。 说柳云是一位横刀夺爱的小三。 这会儿,林灼的话是在当众打他们的脸。 但是,陈家已经落败,实在没有实力能够和林家叫板。 “林灼,你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关键时刻,林父林母到达了现场,一见面他们就亲亲热热地和陈月父母打了招呼。 “林灼这孩子,被我们给宠坏了,欣欣,你别介意。” 林母笑得很和善。 但是却没有给柳云一个眼神。 “林灼,当初你和月月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成连体婴,怎么她才出国了几年,你就变化这么大?” “而且,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听你的意思,月月自杀,也要怪自己心眼小?” “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吧!” 林母把矛头直指林灼。 “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柳云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是那种人。一会儿等月月出来了,自然能辨别真相。但是不管谁对谁错,欺负柳云,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林灼微微垂着头,和林母直视,面上阴沉沉一片。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面容严肃:“谁是家属?赶紧快来签病危通知书。” 陈母听到这话,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林灼立刻扶住她,焦急地问:“医生,她会不会有危险?”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会尽力抢救,但现在还无法确定。” “但请你们在外面不要再争吵,免影响手术。” 这次的病危通知书给人的威慑是很大的,抢救室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林灼,也只是瞪着眼睛,目光黑漆漆地看着那个推搡柳云的人。 陈母倒在她丈夫的怀里,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林灼的父母在旁边陪着,时不时安抚一下陈月的父母。 柳云的心好像被人有一根细线吊在半空中,左右摇摆,找不到着力点。 她看着林灼,眼中充满了担忧。 林灼听着医生的话,多多少少也有些着急,但他的面上仍是坦然。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柳云和林灼一直守在抢救室外,彼此都没有说话。 好在手术很成功,陈月抢救过来。 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但柳云的心却一直悬着放不下来。 当陈月被推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围着病床,跟着走进病房。 柳云也想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林灼的妈妈拦下了她。 她一改刚才的态度,笑容温和:“你是柳云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灼也想留下来,柳云冲他摇了摇头,她美丽的杏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林灼知道,她不会吃亏的。 林灼笑了笑,轻抚了一下柳云的背:“真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可不想你被她气走。” 他的声音里湿湿热热,吹拂在柳云的脸上,柳云心里一阵感动。 她贴着他的耳,红唇轻启:“放心,我不会迁怒于你。” 林灼的妈妈带着柳云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她细细的打量着柳云,笑容和善:“林灼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他很喜欢你。” 柳云笑了笑,没有说话。出身在一个世家大族里,她很清楚林母说的是场面话,为的无非是让她“知难而退”。 果然,没一会儿,林母就问起了柳云的家庭情况。 柳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柳家虽然比不上沈家、莫家,但是也不比林家差多少。 只是她这些年和家里关系紧张,从来不曾参与过家族活动。 所以着实让林母震惊了一把。 就在柳云一位套话可以结束的时候,林灼的妈妈话风一转。 “你觉得陈月怎么样?” 柳云依旧是笑,她摸不清林母的态度,没有接话。 林母轻笑一声,接着道:“陈月这个丫头其实心气非常高,从小就喜欢争强好胜,这些我们都知道。” “但这姑娘人不坏,也孝顺,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带些礼物。” “她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但是她这次自杀,你们都是有责任的。”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你,但是我能管得了林灼,这件事林灼会负起责任的。” “同时我也希望,至少这段时间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柳云轻轻抬眸,她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一位保养得宜的妇人。 她有着岁月的优待,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 可此时,她把自己的身份化成了一把尖锐的刺刀,狠狠地扎在别人的心口。 “不好意思,林太太。” 柳云嘴角含着笑,她轻轻挽了挽耳边的长发。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海棠。 “我见不见林灼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实在不方便和第三人说。” “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和林灼说。如果他同意,那我也不会纠缠他。但是如果他还爱我,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别人的阻拦。” “至于陈月自杀的事,很抱歉,我觉得任何一位女朋友在遇见一位处心积虑想要取代她的人时,都会说那么一两句该说的话。” “如果她不能接受,那我就劝她不要做这样的事。毕竟,做了事就不要怕别人说。、 第369章 怀孕 林母怎么也没想到,柳云会当着她的面把话说的这么绝,一时间,脸色阴沉的像锅底。 但柳云却没有心情去安慰她。 “林太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林灼还在等着我。” 说着,她冲着林灼挥了挥手。 而林灼也同样回馈给她一个热烈的微笑。 这一笑可把林母的够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带头忤逆自己的想法。 但柳云却没有给她任何发泄的机会,径直离开了。 …… 客厅里,亮着昏黄的灯,向晚自己困到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强撑着,没有休息。 她一直坐在家里等着沈逾白。 沈逾白怎么都没想到,这么晚了,向晚还在沙发上等他,顿时有点儿心疼。 “晚晚,你怎么还不休息?安安呢?” 沈逾白静静坐在向晚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在向晚的鼻尖萦绕。 “沈逾白,你受了很重的伤,是不是?” 她看着他青紫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向晚扒开他新换的衣服,在他光洁的胸口,看见了一片片青紫,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燕云州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狠,明明这些事都不怪你!” “没事,”沈逾白握住了向晚的手,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他身上的伤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放心,和人打架,我从来都不吃亏的。” 说着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口气不出,我怕以后没办法在和云州做兄弟了。你也知道的,他最爱面子。偏偏这件事,让他丢了大面子。” 沈逾白本来不想告诉燕云州这件事的。可奈何莫云筝事情做得太绝。 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再说,他也不看好这样一段婚姻。 向晚没有说话,这是默默起身去厨房里给他做了几个鸡蛋,又找来药品和纱布细细的给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口。 “就算这样,你和他打一架,身上受这么大的伤,是不是也太傻了一点?” 向晚拧着眉,她的动作轻轻的。 沈逾白淡然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向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沈逾白想起临走时,向晚的好消息,轻轻吻了她一下,“临走时,你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 向晚正在处理伤口的手一顿,她看了看沈逾白眼角的伤,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心里没来由的生气,本来想说的话又咽在了肚子里。 “是安安,她今天画了一幅画,说要送给你。” 向晚一本正经。 沈逾白并未多想,他们夫妻之间,把一些平平淡淡的小事处理成惊喜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两个人都乐在其中,所以感情比谈恋爱时还要好。 “晚晚,咱们领证都这么长时间了,安安马上都3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 沈逾白一说起这些,就觉得自己很委屈。 哪有人求婚,求个好几年,别人还不答应的。 向晚想到婚礼,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的那一件红色婚纱,心底柔柔的一片。 “估计要到明年了,至少一年以后。” 沈逾白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下,“怎么这么久?晚晚,我找人算过,下个月初一就是黄道吉日。最适合婚嫁了。” “不如我们直接把婚礼办了。刚好和陆淮一起,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向晚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什么双喜临门啊?别人的婚礼和我们的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让情敌看着自己结婚,这难道不是一种喜吗?” 沈逾白一想起陆淮转了性,喜欢上唐锦,就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他曾经对陆淮的戒心,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目前,唯一让他担心的就只有林祁了。 现在他打着给向晚治病的旗号,不停的和向晚接触,可偏偏他又不能拿他怎样。 更让他欣喜的是,向晚的腿竟然在他的治疗下一点一点好转了。 这让他更加庆幸自己当初把林祁送出国的决定。 “你这个人心眼儿太小,太坏。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向晚撇了撇嘴,把正在滚的鸡蛋扔了过去,“嘴这么闲,还是自己来吧。” 说罢,她就起了身,准备回卧室休息。 可刚走一步,却被沈逾白拉住了。 “晚晚,这伤口有什么好处理的,我心理的空缺,才最需要填补……” 说着,他一把抱住了她,往楼上走。 向晚的手护住了小腹。 “沈逾白,你快把我放下!” “不放,都好长时间了……” “你伤成这样还这么……” “我只是皮外伤,又没伤到不该伤的地方……” 沈逾白向来在床事上,异常强势。 “沈逾白,安安要有弟弟妹妹了,你赶紧把我放下!” 向晚本想再等一等,等她气消了,再给他说。 可一看沈逾白不依不饶的,眼下也不得不说了出来。 沈逾白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唇角笑意分明,垂眸盯着她,眼中光华流转,似拢了温和的月泽柔情暗蕴。 “真的吗?晚晚?” 沈逾白再次抱紧了向晚,“我有第二个宝宝了!” 他温柔地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欣喜和爱意。 向晚静静地看着他,心跳加速,刚才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所以,婚礼要推迟到明年,有意见吗?沈逾白?”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沈逾白连忙投降,生怕让向晚不高兴。 “明年就明年。我没意见。” 见沈逾白这么高兴,向晚不免有些傲娇,她小鹿般的眼睛里有些狡黠:“下次你再和别人打架,我就带着两个孩子走,让你自己成为孤家寡人!” 沈逾白有些惊讶,没想到向晚这么反对她和别人打架。 “好,以后我不和别人打架……” 第370章 领证…… 一转眼,就到了陆淮和唐锦结婚的日子,林灼陪着柳云、沈逾白陪着向晚,燕云州、林祁都到了陆淮和唐锦的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上,唐锦一身白色婚纱,缓缓走向陆淮。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和喜悦,多年来的愿望,在今日得到了实现,心情很是激动。 而陆淮,因为之前对唐锦多有亏欠,所以这次的婚礼,他办得格外用心。 陆淮请的司仪很擅长煽情,一直在说着陆淮和唐锦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说那一枚像丘比特之箭的子弹,说他们的生死爱情。 说得不少人当场落泪。 唐母尤其听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所以看见女儿嫁给别人,当场抹了眼泪。 “陆淮,我就这一个闺女,日后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给我说,我会亲自教导她,也希望你们婚后,夫妻和睦。” 陆淮揽住了唐锦的肩膀,一脸严肃的给唐母保住:“放心吧,妈,以后就算唐锦有什么错,也是我的错,不用担心。” 唐母一听陆淮的话,心里的担忧多少消散了一些。、 唐父拉了拉唐母:“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婚姻是他们小两口要经营的,咱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陆母也笑容满面,“放心吧,亲家母,我们会把唐锦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唐锦也此时站了出来:“妈,放心吧,陆淮对我很好,如果他们以后真的有什么对我不好的地方,我一定给你们说!” 这话一出,几个人立马都笑了起来。 柳云看着唐锦出嫁的样子,眼睛里多了一丝期盼。 她不是不渴望婚姻,只是她的心里有一直有一个非常空虚的大洞。 有一个一直流血的伤口,这伤口时不时就要痛一下,还吞噬了她所有想要嫁人的勇气。 她不是不想结婚,是怕自己找错了人,落得和她母亲一样的下场。 这样,她还不如不结婚。 林灼看出了她的心思,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柳云,不要因为我妈妈的话,而影响自己。谈恋爱是我们自己要谈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能承受。至于婚姻,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辈子都保持这样的关系。” 柳云听了林灼的话,心里升起了柔柔的感动。 不知道是不是现场婚礼的气氛太过于喜庆,竟然渐渐感动了柳云。 她细细地看着一脸幸福的唐锦,还有现在,和沈逾白黏在一起像连体婴一样的向晚。 她们的生活幸福而又稳定。 这幸福,竟然渐渐浸染到她。 她紧紧地握住了林灼的手,湿润的眼睛里闪着多日不见的亮光:“林灼,你有没有九块钱?” “什么?” 林灼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九块钱吗?有的话,一会儿我们就去民政局,看能不能领结婚证。” 柳云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掏心掏肺男人。 他为了她不惜得罪了自己的父母。 为了她,狠狠地惩罚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始终如一,有误会,直接解释,从不过夜。 这些日子来的温情终究是让她感受到了林灼的好。 让她有勇气和林灼试一试。 “有,我不仅有九块钱,还有一枚大钻戒,还有很多很多的彩礼……” 林灼眼睛里的惊喜像是跳跃的火苗一样,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柳云,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真心……” …… 向晚看见柳云心里的围墙终于被拆出,打心眼里为柳云高兴。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竟然也掉了眼泪。 沈逾白一见这种情况,赶紧替她擦干泪水:“你现在怀着孕,不能掉眼泪,就算是为唐锦和柳云高兴,也要顾及自己的孩子。” 向晚赶忙止住了眼泪:“我只是一时高兴,沈逾白,你不知道,柳云心里的苦……” 向晚张了张嘴,想说,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在别人的婚礼现场上,复盘朋友悲苦的童年,这着实不是很合时宜的事。 * 等不及宴席结束,林灼就拉着柳云去了民政局。 秘书已经提前准备好领证需要的一切资料。 在填资料、签名的时候,林灼停下了笔,再一次深深地看了柳云一眼:“柳云,签了这个名字,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 “你想好了吗?” 柳云看着林灼,嘴角的神情依旧傲娇:“林灼,你看清楚了,这是结婚证,不是卖身契,如果你对我不好,或者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一脚踹了你。” 林灼哈哈一笑,利索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心吧,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着,他像是害怕柳云后悔似的,疯狂地夺走了柳云手里的资料,并且把资料交给了盖章的工作人员。 “劳烦帮我们的证盖得深一点,最好,这辈子都不会消除。” 工作人员见识到很多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提要求的人。 但还是非常配合的重重盖了章。 林灼看着红艳艳的结婚证,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他强势地夺过柳云的手机,在她和自己的朋友圈里,都发了领证的照片。 他要让当初不看好他们的人都看看,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一起了。 柳云看着像孩子一样高兴的林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快的笑声点燃了暗沉的黄昏。 林灼乐不可支地望着身边的姑娘,笑得像是一个二傻子。 他知道,这一生,他所求的在,终于都实现了。 至于以后,柳云的那些烦恼,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他有一生的时间,去治疗柳云心里所有的创伤…… 第371章 二十年后…… 二十年后…… 思思病倒在床上的时候,听见楚家的人在小声议论。 “这个少夫人,身子也太弱了一些吧,怎么就这样终日缠绵在病榻呢?咱们少爷,岂不是娶了一个病美人,整天病恹恹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不是,倒不如直接娶了当年的孟小姐,说不定,现在就能报上孙子了,也不至于因为身体虚弱就流产。” “唉,快别说了,把这份燕窝送进去吧,虽然夫人对她不满意,但谁让她出身好呢?” “也是,顾家的大小姐,怎么都不愁嫁,难怪咱们的少爷能够心甘情愿的当一个接盘侠。” “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不怕别人听见!” “怕什么,我就是这么一说,也没人听见,再说了,谁不知道啊。嫁到楚家才两个月,肚里的孩子都三个月了,这不是野种是什么?” “也是,我也听说了,少爷在婚前从来没碰过她,所以,这个孩子,来的蹊跷……” 仆人们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但还是透着窗户传到了思思的耳朵里。 她静静看着花瓶里渐渐枯萎的花,只觉得身上、心里,都无比的寒冷。嘴角噙起了一丝笑意。 是啊,她给楚家人戴了一顶绿帽子。 她在新婚之夜,查出了怀孕的事。 可她和楚逸辰之间,素丝未染。 所以,孩子不可能是楚家的,只能是柳廷敬的。 她平白无故的给楚家人戴了一顶绿帽子,所以,她也该过这样自生自灭的生活。 可她也知道,楚家人只敢这样冷淡地对待她,不敢明目张胆。 因为,谁让她是顾家唯一的女儿呢? 谁让顾家、柳家一向和沈家交好呢? 又谁让,她自小长在沈家、柳家家里呢? 可纵然如此,她的心,却还是像一块已经荒芜的田地。 光秃秃的,没有一丝温暖。 春风可能会光顾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不会降临在她荒芜的心田里。 因为她生命里的春风——柳廷敬要娶别的姑娘,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想到这,思思的嘴角再次噙起了苦涩的笑。 就在这时,楚走过来。 “思思,今日的天气很好,我推你下楼晒晒太阳吧。” 说着,他轻轻地抱起了她,把她放在轮椅上。 “思思,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妈妈还说,你的孩子掉得可怜,她心疼坏了。如果可以尽快调理好身体的话,她想让我们尽快有个孩子。” 说话间,楚逸辰的脸上有了一丝纠结。 看得出来,比起她,他的心里有更好的,能够给她生孩子的人。 思思也知道,这番话,绝对不是楚家人的原意。 当初,他们肯娶她,也是因为有顾家的助力。 后来,那个不属于楚家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掉了,他们心里恨不得放鞭炮,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让她好起来,给他生孩子的话呢? 思思笑了笑,叫停了正在走路的楚逸辰。 “就把我放在这里吧,我觉得这里的阳光很好,想在这里晒一晒。替我谢谢妈的好意。” 楚逸辰听见思思说这样的话,眼底的纠结愈发明显。 看得出来,他的确不是一个擅长伪装自己的人。 思思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是啊,是她强行走进了楚逸辰的生活,害的他和曾经的青梅竹马分开。 如今,又莫名其妙给他戴了绿帽子,却还要他出来说这样违心的话,也的确是为难了他。 想到这,思思轻轻碰了他一下,脸上的笑意依旧是淡淡的;“抱歉,楚逸辰。其实我的身子我知道,也许我的身子再也好不起来了。可能没办法帮你完成妈妈的心愿了。” 楚逸辰眼底闪过一丝轻松,但是面上仍是关切:“思思,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思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好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意。 又或者,她早就看透了生死。 生也罢,死也好,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逸辰,我知道你很忙,去忙你的工作吧,我在这里晒会。” 思思看着眼前这个心不在焉的男人,很是体贴。 她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自己的小青梅在一起。 但是,她从来没有计较过。 楚逸辰松了一口气,“好的,思思,我的公司刚好要迎检,需要去一趟。你今晚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带一些回来?” 思思摇了摇头。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胃口。 但也许楚逸辰心里有愧,竟然主动说:“我记得,你喜欢吃蟹黄包,城南新开了一家陈记蟹黄包,听说很好吃,我今晚给你带回来一些,多少吃点。” 思思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话。 楚逸辰见思思答应,脸上的愧疚化作了明快。 “我先走了,回头过来看你。” 说完,他脚步轻盈地离开了这个小花园。 思思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在临死前,能够成就一件美事,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她再次看了看墙边细小的莫莉花,暗淡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光彩。 至今,她还记得当初和柳延敬见面的场景。、 他采了一束清香扑鼻的茉莉花,走到她的面前:“妹妹,这是我从花园里摘得茉莉花,我觉得它最适合你了。很清新,也很美丽。像天上的繁星一样。” 思思想到这,不自觉推着轮椅走到了茉莉花前、 她伸手,采了一朵。 茉莉花的香味依旧清醒扑鼻。 可她和他之间,却再不似从前了。 是啊,如今他的身侧,已经有了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在看见这些细小的,不起眼的莫莉花,自然觉得拿不出手。 但她依旧感激他。 感激他在她为数不多的青春岁月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让她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依然有可以珍藏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摘下了茉莉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间。 像曾经柳延敬给自己挽发那样,把自己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 露出了光洁的脑门。 可做完这些,她就累倒在轮椅上,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气力。 她嗅着清新的茉莉花香,轻轻闭上了眼睛。 记忆又重新回到了曾经……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是父母的账上明珠,是几家人的娇娇女。 可偏偏,却爱上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柳延敬。 第372章 思思……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是父母的账上明珠,是几家人的娇娇女。 可偏偏,却爱上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柳延敬。 他们也曾像平常的情侣一样,有过绚烂夺目但却短暂的爱情。 那个意乱情迷的晚上,她把自己交付给他的时候,曾幻想过无数个嫁给他的场景。 她好想,像沈伯母那样,穿上所爱之人亲手制作的婚纱,戴上所爱之人,亲手设计的婚戒。 最后,收集上百个对他们婚姻的祝福,把这场梦幻的世纪婚礼,直播出去,向全天下的人宣布,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又或者,是像妈妈那样,简单但不敷衍,平平常常地办一场婚礼。 …… 可无论怎样,只要她嫁的人是他——柳延敬,哪怕只有简简单单九块钱的仪式感,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拼命幻想着会有一个热闹的婚礼时,她心爱的男人,会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走到她面前:“思思,这是我的女朋友,姜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爱人。” 那一刻,她的心,化成了无数的碎片,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洒落。 她看着柳延敬看着姜楠时温柔的笑脸,看着他们恩爱和睦的样子,很想问柳延敬一句:“那我,陈思思,算什么呢?”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恭喜你们,延敬哥哥。” 想到这,思思的心里再一次漫起了无边的苦涩。 这段痛苦不堪的回忆实在太过于消耗她的精气神。 在暖洋洋的午后,她竟然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柳延敬晚上入睡的时候,忽然在梦里听见了一阵空灵的音乐声。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人往前走。 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像极了他的青梅竹马——陈思思。 他想过去叫住她,却被一个人打断了去路。 “你这个肮脏污秽的男人,怎么到了此处?” 来人也是一位女子,穿着一身秀丽的旗袍,长相却十分英气,剑眉星目。 他低低地道了声歉,随后说,他好像在这里遇见了一位故人——陈思思,想叫她出去。 可来人却喝止了他:“这是我们偏殿的主人,前一阵子下凡替父还债去了,如今,情债已偿,恩怨已了,所以切莫再胡言乱语了!” 他大惊失色,“什么恩怨已了,什么替夫还债?思思不是好好地呆在楚家吗?” 正想着,却听见一阵阵哭声,有人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延敬,快醒醒,思思出事了,楚家人说,她下午已经去了。” 柳延敬只觉得有一道惊雷正正地披在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疼痛不已。 他挣扎着起身,狠狠地瞪了身边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前几日我去看思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你怎么青口白牙地诅咒别人!” 管家顾不上委屈:“少爷,快去看看吧,老爷已经去了,说让您马上赶到楚家呢。” 柳延敬只觉得身上的热气都被抽走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惊慌失措,只觉得三魂少了七魄,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控制不住自己。 “快带我去楚家!” 到了楚家,门口已经挤满了各种车辆,就连大门上,也挂满了白幡和白色的灯笼,在庭院深处,还时不时传来一片片哀恸的痛哭声。 柳延敬木然的看着这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司机看柳延敬有些不对劲,立马提醒他:“少爷,楚家已经到了,您千万保重身体,如果陈小姐看到您伤心成这样,估计会难过的。毕竟,您也知道,她是最体贴和心疼您的人了。” “最体贴和心疼我的人?” 柳延敬喃喃了一句,心脏好像被人紧紧地握着,怎么都喘不上气。 他木呆呆地跟着人群往前走,这一路,他看见很多疼爱他的长辈。 看见沈伯母哭倒在沈伯父的怀里,看着自己的母亲站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他也想跟着哭,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这一切,一定是一个梦。 一定是假的。 思思怎么可能会去世呢? 明明,她才刚刚结婚没多久。 明明,她在前几天,还一脸笑意地告诉他:“延敬哥哥,我没事,只是一场感冒而已。” 他不信。 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这么突然地就去世了。 更不信,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 “不可能,不会的。” 他拼命地往前走,走到思思所在的花园小房里。 走到那个开满了茉莉花的地方。 可是,一到了地方,他就发现,他最爱的姑娘,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她的耳边,别了一朵鲜艳的茉莉花,花开的正艳,映衬得她的头发也那样乌黑明亮。 他至今还记得,他的手,在她发间游动时的触感,光滑如水,让他爱不释手。 可现在,她怎么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全然不顾哭得死去活来的亲人呢? “思思,妈妈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这么年轻就这么走了……” 楚芷嫣哭得撕心裂肺的,她紧紧地握住了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想要捂热,却发现,怎么都暖不了。 顾牧站在楚芷嫣身边,眼里有着无限的哀痛。 可男人的泪是沉默的。 他看着这么年轻就去世的女儿,沉默了良久。 随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朝着自己扇了几个巴掌。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年轻的时候,太混蛋了……” 他拼命地扇着自己的巴掌,试图用这种方式忏悔。 可思思却永远地睡着了。 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一眼…… 沈瑜拦住了正在扇巴掌的顾牧:“伯父,别哭了,思思姐知道了,会难过的,她那么孝顺的一个人……” 顾牧闻言,扑在沈瑜的身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就是我年轻时犯下错的报应……我辜负了那些人,现在,也轮到别人来辜负我的女儿了……可我的女儿这么好,为什么要替我受过……如果上天要有什么责罚,就罚在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要夺走我女儿的命……” “报应啊,真是报应!” 他说着,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第373章 去世 顾牧伤心痛苦着,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在午后去世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更无从得知,她有没有什么遗憾,或者伤心的地方…… 他更不敢想,在她的生命走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或者想说的话。 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再走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就觉得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蛊虫,同时撕咬着他的心。 柳延敬听到这些哭声,整个人好像恢复了清明。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看着思思那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只觉得周身好像置身于空濛。 “思思,思思,你醒醒……” 柳延敬挣扎着上前,想去用手拍醒她。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拦住了。 是沈瑜,沈伯父的儿子。 “延敬大哥,思思姐姐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他怔怔地睁开眼,忽然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弟弟,忽然长成了大人。 他可以站出来,独当一面了。 曾经,他天天跟在他的身后,每天哥哥的叫个不停。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却有了对他的不屑…… 思思去世的时候,天气很暖和。 为了她的遗容,两家人商量着,尽快入殓。 楚家还找来了一个水晶棺。 准备把思思放在棺材里的时候,柳延敬忽然意识到,陈思思,真的就这样,要离开他了…… 他的心里,他的身上,好像缺失了一大块……呼呼地刮着寒风。 那一刻,他顾不上所有,拼命的拦住了那些抱着陈思思的手。 “思思,别把思思放进去……这里面这么黑,思思会害怕的……” “她最怕虫子了,怎么能受得了虫咬……放开她……” 柳延敬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命阻拦着这些人。 他疯魔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沈逾白走上前,轻轻拉住了他:“延敬,我知道,你和思思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但是,思思就这样放着,也会影响到她的遗容的。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姑娘,还是让她体体面面的走吧。” 柳延敬听着沈伯父的话,只觉得心里好像有无数的针在扎一样。 就在此时,沈瑜突然跳了出来,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揍了一拳:“柳延敬,思思姐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他为什么成为这样,为什么躺在这里,你心里最清楚,你不是爱你的姜楠吗?为什么要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来叨扰她的清净!” “你就该滚,该拉着你的姜楠一起,去滚!” “为你的自私自利去滚,为你的自私自利去死……” “难道你不知道,她爱的人,一直是你吗?” 沈瑜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直接在葬礼上爆发了出来。 柳延敬看着他眼睛里的恨意,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可他,却不肯松开半点,只是握紧了陈思思的身体:“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思思……” “把思思交给我,我会送走她最后一程……” 现场的人,立马有些面面相觑。 尤其是楚家的人。 陈思思嫁到了楚家,她的身后事,理应由楚家来办。 可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柳延敬…… 这些事很不合规矩。 柳泽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脸色一片阴沉。 他轻轻走到顾牧身边,给他郑重其事地鞠了一个躬:“顾牧,是我们柳家对不起思思,要不然,思思的身后事,就让我们六家办吧,也算是对思思的一点补偿。” “不,不用了!” 楚芷嫣打断了柳泽的话:“思思是我们的孩子,是顾家的人,她的身后事,就交给顾家吧。” 顾牧也哭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女儿。 他们想要风风光光地把女儿送走,谁都不能阻止。 就连楚家,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顺水推舟。 柳泽更是不好说些什么。 因着楚芷嫣的坚持,思思被送到了顾家。 她的身后事,一直办得非常体面。 在她的身侧,是盛开得正香、正艳的茉莉花。 每一枝,每一朵,都是亲人亲自采摘的。 还有的花,被柳延敬别在了她的发间。 因为化过了妆,所以她整个人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像一个睡美人。 柳延敬看着思思的侧脸,忽然回想起两个人分别时的场面。 那时的他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所以兴冲冲的把他带到了思思面前。 当时的说:“他爱她,这辈子都爱她。” 他以为这一次,还能像从前一样会得到思思的谅解。 他以为,他们曾经之间的一切不过是年少时的春心萌动,算不得数。 他以为,他和姜楠之间,强烈的,炙热的喜欢,才是爱。 可到现在,他才明白…… 他和思思,才是爱情。 他和姜楠,不过是一场英雄主义的冲动。 至今,他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 他带着姜楠走到思思的面前。 思思的睫毛眨呀眨,像是小刷子似的,遮盖住了一切。 “恭喜你呀,延敬哥哥。” 她的面上,仍旧是笑意盈盈的,让人看不出喜乐。 单纯的他曾以为,这是思思不爱他的表现。 还以为当时的她,也和他理解的一样,都觉得,这是一场年少的不懂事罢了。 可如今,在回过头想想,她太懂事了,太懂得心疼人了,所以,她的伤心,她的难过,都是无声的。 可她的面上却仍旧是笑意盈盈的。 让人看不出什么。 而今,他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随风而逝的姑娘,心里的悲痛,像是潮水一样,不断地涌来。 到了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自己真的失去了她…… 就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第374章 我没事 电话里,传来了姜楠娇软的声音:“延敬,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是说,要来接我吗?” 往日,柳延敬听见姜楠话语里的撒娇,会不由自主地欢喜。 而今,却只觉得没来由的烦躁和痛苦。 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出身贫寒,但是却有一身傲骨。 在辩论比赛上,她自信、昂扬,一开口,就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落花流水。 像一团热情的火焰,把他整个人的激情都点燃了。 不像是思思,像一滩秋水。无论说什么,她只会淡淡的回复一句:好。 可如今,看到思思就这样去了,他才发现,其实自己的内心,一直爱慕的,竟然还是这样平静的秋水。 “姜楠,我们分手吧。” 柳延敬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或许,他早就应该看清自己的内心,好好地守着思思。 而不是看着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她也不爱的男人…… “柳延敬,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要突然分手?” 姜楠怎么也不肯相信,她费尽了心血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却在临门一脚,被他踹开了。 “我说,我们分手吧。因为我发现,我爱的人,一直都不是你,而是思思。” 柳延敬看着睡着的毫无生气的思思,只觉得心里传来阵阵闷痛。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苦着,煎熬着。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而不是思思。 姜楠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柳延敬,你的意思是,你从未爱过我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柳延敬,你明明知道,你才是我的生命里,唯一的救赎,是我活着的希望,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要在我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时候,和我分手!” 电话里,姜楠泣不成声。 是啊,她已经怀孕了,九周了。 孩子只是小小的绿豆一样的肉团,可这,却是她唯一的,能够嫁到柳家的指望。 柳延敬听见姜楠怀孕的消息,忽然就笑出了声。 她竟然怀孕了! 在思思的葬礼上,他竟然知道了自己要当爸爸的消息。 柳延敬的心,一下子跌入了深渊。 他静静看着照片上,笑得天真的思思,忽然笑出了眼泪。 思思……思思……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怎么会突然伤害了两个人? “延敬,我知道,思思病重,你心里不高兴,所以你的这番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请你记得,我和孩子需要你。” 说完,姜楠就挂了电话。 不再和柳延敬计较什么生日的事。 可柳延敬却敏锐地察觉到姜楠话语里的消息。 思思病重? 姜楠怎么会知道思思病重的事? 明明几天前,他来见思思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生机勃勃。 见到了他,也只是异常乖巧地叫了一句:“延敬哥哥。” 他看着思思瘦削的脸,想到楚家人的所作所为,欲言又止。 最后,考虑到她的身体,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了一束茉莉花。 “思思,你这个房间,有些过于阴暗了,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出来晒晒太阳。这一束茉莉花送给你,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 说着,他把那一束新鲜的茉莉花插在了花瓶里。 又从中摘下了一朵,像儿时那样,别在了她的发间。 黑发白花,还有淡淡的幽香。 那一刻,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动了。 他忽然想起,意乱情迷的那一晚。 在思思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两个人都喝醉了酒。 他给她放了半城的烟花,又拉着她喝了两瓶新开的红酒。 最后,醉倒在公寓里。 那一晚,思思也是这样,在她的发间别着这样一朵淡淡的茉莉花。 幽香、细微,但是沁人心脾。 她低着头,温柔害羞地叫着他:“延敬哥哥……延敬哥哥……” 随后,胆子越来越大:“柳延敬,柳延敬……” 她唤他的语气里,含着无限的温柔。 他的心,忽然就乱了。 他无法想象,在以后的岁月里,她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看着笑颜如花的她,心里忽然就闪起了恶念。 他把她压在身下,逼着她看自己的眼睛。 “思思,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柳延敬,是延敬哥哥……” 思思忽然就红了脸。 那一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好像也淬了无数的红。 偶尔的一低头,更是有种欲说还休的娇柔。 “思思,你喜欢我吗?” 他说着,就低下了头,亲切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热切,又霸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那一丝莫名的嫉妒。 那一晚,他没有等到思思的正面回答,可他从她的反应里,明白她也是欢喜的…… 可而今,他再看到这象征着纯与白的茉莉花,想到姜楠刚刚的话语。 无数的念头从心里闪过。 他快速给姜楠打去了电话:“姜楠,你前几日,见过思思了,是吗?” 姜楠一时凝滞,过了一会,她才低低开口:“延敬,是思思出什么事了吗?我前几日见她,也是因为发现自己怀了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所以,才想着和她商量一下,是有什么事吗?” 柳延敬心口里突然出现了一丝腥甜,他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好,染在纯白的茉莉花上。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兜兜转转,自己竟然是害死思思的真凶。 她刚刚不小心流掉了楚逸辰的孩子,却猛然听见了姜楠怀孕的消息…… 这对当时的她来说,该是怎样痛苦的一件事啊…… 可她见了他,却还是微微笑着,像从前那样,低低地叫着他:“延敬哥哥,我没事……” 第375章 婚变真相 “姜楠,她死了,就死在昨天下午……” 柳延敬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灰败。 “你先养好身体,等我忙完了思思的身后事,再来谈我们之间的事。” 说话时,柳延敬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平静。 可在姜楠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她知道柳延敬这个人,如果他冲着她发火,生气,吵架,也许很多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偏偏这种平静的情绪,最是不容人质疑。 “延敬,我真的不知道思思会这样,我现在去给思思赔罪,好吗?” “我现在就去……” 姜楠慌乱地说着什么,可柳延敬却静静地看了思思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用了,用不上了……” 顾思思的葬礼,最终还是在三天后准备下葬。 把她送到殡仪馆的时候,楚芷嫣哭得快要晕了过去。 她死死地拽住了思思的手:“思思,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怎么会这么早就走了……” 顾牧更是满脸伤痛,他的脸青紫一片,看得出来,再没人的地方,他没少扇自己的巴掌:“思思,我的乖女儿……有什么错,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啊,为什么老天要把这一切惩罚都降在你的身上……” 说着,顾牧又扇起了自己的脸。 沈逾白急忙上前,紧紧拉住了顾牧。 “顾牧,别哭了,思思那么孝顺,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让思思无牵无挂地走吧……” 柳泽看着伤心欲绝的顾牧和楚芷嫣,忽然走到柳延敬身边,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 “混账东西!都是你做的好事!” 柳延敬脸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巴掌印。 可他却好像不知道痛似的,只是木木地跟着思思走出了房间。 柳泽看着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起手,还想再给她几巴掌,却被柳母拦住了:“柳泽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看到了,岂不是辱了思思的名声……有什么事,等到思思的身后事办妥了。我们再好好地收拾他。” 柳泽轻哼了一声,眼睛红红地瞪了柳母一眼:‘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要不是延敬……思思,怎么会这么草草就嫁了别人……’ 说着,柳泽的声音哽咽了。 他早就看出了柳延敬和思思之间非同寻常的感情,但是考虑着两个孩子还小,打算等到思思毕业了,就去顾家求婚。 可没想到,柳延敬这个混账,没过多久,就又爱上了别人。 而思思,又闪嫁了楚家。 让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思思最终还是被人送到了殡仪馆。 就在她准备被推送到火炉时,柳延敬忽然像是醒过来了一样。 猛然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紧紧地拉住了思思的身体。 “别动她,求求你们别动她……” “她只是睡着了,还会醒的,她这么娇柔的一个人,怎么能把她放在火炉里……她会痛的……” 柳延敬想到从小受了伤,会跑到他面前求安慰的思思,眼角里流出血泪。 “思思,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伤你的心……我们重新开始……” “柳延敬,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放开她!” 沈瑜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苗:“放开她,别脏了她轮回的路,难道你希望,她下辈子,还像这辈子这样,过得这么痛苦吗?” 安安也走了过来,她拽住了柳延敬的衣服:‘延敬,放过思思吧。’ “她走的时候,听说没有一点痛苦,是笑着离开的。” “也许,她已经放下了,你也要学着走出来。” 楚逸辰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妻子不放的柳延敬,也鼓起了勇气:“延敬哥哥,我敬你是思思的兄长,所以才一再忍让。请你放开我的妻子,她是我们楚家的人,不是你们柳家的。” “你的女朋友姓姜,不姓顾……” 这一番话,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了柳延敬的心口。 他的眼睛里一片通红,语气也状似疯魔:“那我娶了思思不就好了,我娶了她,我要陪着她一生一世……” 柳泽看着自己儿子不成器的样子,怒不可遏,他猛然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捶打在柳延敬的后脑勺上。 鲜红的血,喷溅而出,落在思思的白色衣服上。 还有星星点点落在思思的脸上。 可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始终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眼…… 柳延敬看着这一切,终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思思已经被装进了小盒子里。 她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可最后,却还是只剩下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四方盒。 入土为安的时候,柳延敬一反常态的安静。 只是静静地在她的墓里放了一束纯白的莫莉花,像小时候给她送花那样,还取了一朵,别在狗尾巴草上,放在了她枕头边。 林祁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眼睛里蕴藏着无数的哀痛。 他静静看着为情所困的思思一点一点埋葬了自己的生命,心里无限的伤感。 他和思思一样,这一生,都困在情里。 但是不一样的是,他把这份爱,深埋于心,只要看着向晚幸福,他就是高兴的,开心的。 而思思,却遭遇了这世间所有的恶和不公。 所以,她在花一样的年纪,早早地逝去了。 想到这些,林祁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他在思思的葬礼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叫走了柳延敬。 “延敬,这是思思生前找我看病的病例,我把它给你。” 林祁拿出来了薄薄的几张病例,上面,有清晰地记载着思思的问诊经过。 顾思思——21岁,早孕6周,疑似先兆性流产,时间是,5月21号,在她结婚的第二天…… 顾思思——21岁,中重度抑郁症患者,疑因感情不顺…… 柳延敬看着孕产报告上的时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林叔叔,思思怀的,是我的孩子吗?” 柳延敬,忽然明白,为什么楚逸辰在娶了思思以后,对思思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从前,他只以为,是楚逸辰心里有别人。 可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思思怀了他的孩子。 原来,他早就在思思脆弱的婚姻里,埋下了一道地雷…… “是,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是楚逸辰的。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婚姻无法幸福……” 林祁此时,也忍不住为思思打抱不平:“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和姜楠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思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背叛,她得抑郁症,曾经有很多次都想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