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掌管占卜的神》 第1章 起雾了 1990年，北伦敦巴尼特，米尔希尔山私宅区。 由夏转秋之际，这座城市竟然迎来了连续几天的晴朗，山上的草木土壤在午后阳光的滋养下，纷纷蒸腾出怡人的气息。 盖恩斯一家大约是十年前搬来的，据说男主人艾德里安在金融市场发了一笔横财，又喜得贵子。便在喜欢清静的法国妻子的要求下，在米尔希尔山买了一大片地皮，亲自设计督建了这座位于中心，却只占地皮总面积不到五分之一的小别墅。 只是十年来，除了艾德里安先生每日开车上班，以及太太马琳偶尔携带女佣、司机出门采买，他们的邻居对盖恩斯一家再无了解——从不参加社区活动，不接待访客，更不会主动拜访。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见过他们那个传说中的儿子。 遛狗的富太太们聚在一起，某次遇见盖恩斯家的女佣独自回家，上前搭话，却发现对方是个哑巴。人们意识到这里面有天大的秘密，兴奋中又带着点担忧，但她们对此无能为力。时间一久，除了外人问起，她们之中再无谈论的兴致。 然而，米洛·盖恩斯是真实存在的。且，身体并无残疾或任何无法示人的表征。与之相反，11岁的米洛长了一张隔壁家聪明孩子的脸，男性眉骨和颧骨的线条初见端倪，下颌角上还挂着点浅浅的婴儿肥。金棕色的杂毛下，一双明亮的灰眼睛里常常闪过某些类似于了然于心的光芒，而那张标准的、找遍全英国也找不出几片的上嘴唇，拿出去怕是会引来一阵整形热潮。 “啊对对对！啊……是，是的，没错……嗯嗯，彳亍。”米洛此刻正陪着亲爱的母亲，马琳女士，翻阅一本她早年间在摩洛哥旅行期间制作的手账。房间里，纸张摩擦声，和马琳女士手链上几颗不知名小石头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氛围闲适散漫。 马琳温柔地翻阅着手账，絮絮叨叨地沉浸在回忆中。手账里除了那个年代流行的花体字和保存完整的老照片之外，有几页还夹着几根完全干枯的草叶或是花卉，味道嘛……就说不上好闻了。 不是米洛敷衍，身为穿越者，这差距也太大了。怎么别人穿越就是逆天功法，千年道行。最不济也是紧张刺激，极限求生。到自己这里就被关十年。十年，苏韵锦你欠我……哦不，穿越管理局，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然而，这也怪不得谁。简单说，他从出生起，便患有一种社恐症，在人多的地方，就会昏厥，毫无预兆，说来就来。当初产房，米洛在接生护士手上刚哭出第一声，便在众人的笑容里陷入昏迷，直到被放入宝宝箱，人们伤心离场，才在监控下悠悠醒来。 穿越的后遗症，现代医学自然解决不了。回想当初，还好父亲艾德里安被天降横财砸中，不然他就要在社区的嘈杂声里当一辈子睡美男了。 诚然，米洛也怀疑过，这是否是金手指在汲取他的能量，目的？当然是为了蓄能！然后在自己遭遇危险，被反派骑脸，甚至被退婚的时候，就可以大出风头，甚至盖过自己的主角光环，成功上位。 他愉快的童年伴随着无数次作死事件，结局当然是未果，最后只能家庭老师和司机大叔帮忙擦屁股。不过，要是现在重新装修别墅，这些知识就可以用上了，米洛自信可以给出比建筑工程师更详细的改进方案。 可能是受到报纸杂志上嬉皮客与各种新兴艺术的影响，可能是伦敦东区的潮流之风终于吹到了米尔希尔山。别墅探索过程中，米洛发现自己也培养出了一些艺术细胞。比如，山上多雾，雾气晴天时绕着太阳这个远处巨大的热源盘旋升腾，阴天在山谷密林逡巡徘徊，雨天则随着雨幕，借着风势如烟般不断消散重聚，循环往复。 某些时刻，除了感受到这些小别致的动态美感，米洛还感叹出了一些人生哲理一类的酸话。但更多时候，只是重复着那句 “真~~不错，住在山里面，真~不错。” 话说回来，艾德里安和马琳也从未放弃过对儿子的治疗。数年来，艾德里安请来过诸多名医，最后都纷纷摇头遗憾离场。艾德里安液为此愁出了些早秃的症状。 马琳就不一样了，她坚信自己早年旅行期间在世界各地学到的草药土方，认为那些熬煮出来的汤剂可以调理身体。只要持之以恒，总有一天能帮助米洛恢复。出于上辈子天朝人士对所谓中药、草药的一种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米洛乖乖接受了这一治疗。 疗效嘛……总之，现在，他已经可以在别墅范围内接受包括女佣、司机家庭教师在内的五个人的存在而不陷入昏迷了。不过，这是因为年纪增长自然恢复，还是汤药真的起了作用，谁也说不准。 马琳回过神来，很快发现了米洛的心不在焉。 她轻轻捏了下米洛的耳朵，边揉边问“怎么了，亲爱的？我记得我们没有看过这本手账，你不喜欢吗？” “哦，不……”米洛撑着下巴，却没有看向对方，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某处，“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就算喜欢，我也没办法亲自去看看。” 马琳合上手账，想了想，使出一招声东击西“要我说，你父亲就不应该请那些名医，别说效果，他们连一个建议都给不出。” 米洛发现了她的小心机，虽然不知道马琳是真的安慰他，还是确实不相信那些名医。但对于90年代的医学，神经学科，还是这种即使在神经学科里也算得上疑难杂症的病例，他不能更同意马琳的观点了。 只是，他没法直说，更不能责怪父亲的好心，只能狠狠吐槽一下发泄情绪。 “你说的是那些把我当成稀有猩猩一样上下其手，随后叹口气，跟爸爸表示无能为力，拿个出诊费检查费之类的低保，头也不回的庸医吗？”他眉头紧皱，垮起脸来，“这也就算了。我发誓，上次那个叫查尔斯的，他拿来的仪器绝对有问题，我的头为此疼了两天！” 马琳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说道“害，艾德里安就是有点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那些庸医拿出一个新理论，他就照单全收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把家败光了。” ？？秀恩爱秀我脸上来了是吧！女士，你丈夫是投资人，单纯？单纯和那个老狐狸有什么关系吗？单纯可不能给我们娘俩买这么一栋大house！单纯早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还能说什么呢？ “啊对对对！” 霍格沃茨，深夜，校长办公室。 福克斯在书桌旁高高的镀金栖枝上睡得安稳。 临近开学，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开始了高强度工作，一个个小巫师的名字落墨在盖有霍格沃茨印章的羊皮纸上。随后，这些羊皮纸有序地飘到校长的办公桌，自动堆叠放好。 强者如邓布利多，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加班。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根据小巫师的家庭背景，通常来讲是麻瓜和巫师的分类（当然，有些混血，尤其父母中巫师一方向对方隐瞒身份的情况就要麻烦些……善于处理这些的教授不多了），决定是否需要安排教师前往说明，以及具体安排谁。 邓布利多散开了一头银发，穿着一套深紫色的宽袖睡袍。他坐在一张烟灰色的楠木椅上，面前的同色系木桌被羊皮纸、书籍和一些魔法小摆件占满。他那被半月型眼镜挡住的双眼露出一丝疲惫——这还是有麦格教授到场帮忙的情况下。 震惊！十旬老人被迫熬夜，背后究竟……算了，继续肝吧。 “我在考虑，”麦格教授坐在邓布利多对面，她抬起羽毛笔，暂停了手上的动作，“派海格去接哈利，这是否真的合适，阿不思？” 在邓布利多准备开口的间隙，麦格教授继续补充道“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那一家麻瓜……这是否，足够体面？” “海格的体型有一定的威慑力，这是你想要表达的吧，米勒娃？” 麦格教授抿了抿嘴，“我想说的是恐吓，但……没错。” “那么，是用体型，这种麻瓜能理解的方式，给到一定的震慑体面，还是在他们面前展露他们无法理解的魔法，从而引起他们的恐慌，来的体面呢？”邓布利多不疾不徐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麦格听了他的解释，沉默了片刻。邓布利多抬手碰了碰身旁的茶壶把手，那茶壶里的液体很快自己沸腾了起来，随后在麦格的杯子里添上了一杯戈迪根薄荷蜜茶。 邓布利多没有再理会麦格教授，埋下头继续批阅学生名单。 “啊，今年的麻瓜学生并不多，我想，再分几个给波莫娜吧……波比？或许能来上两个。”他喃喃道。 麦格教授并不赞同“我不认为波比会同意。” 邓布利多点点头，开口道，语气甚至带了点骄傲“嗯，本来是的。但是，在检查过预算后，我给她涨了点工资。” 麦格瞪了他一样，仿佛在询问“那我呢？？”但后者立马低头作业，装作无事发生。 “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唔，我这边也有一个麻瓜新生要指派人手。”过了一会儿，麦格把的羊皮纸的内容念出了声，又扶了扶额。 邓布利多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卡拉诺德？……请继续。” 麦格“好的。父亲艾德里安·盖恩斯·卡拉诺德，母亲马琳·盖瑟。我想，都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你怎么看，阿不思？” 邓布利多神经质般持续念叨着“卡拉诺德……哎，卡拉诺德……老伙计……” 麦格教授把羊皮纸递过去“是的，没错，除非这个词有一种我不知道的诡异发音。” “顺便一提，有什么麻烦吗？”麦格开始怀疑，是否自己过于沉浸在霍格沃茨和变形术研究的圈子，而错过了某些国际上发生的事件。 邓布利多接过羊皮纸，看向纸张末尾被霍格沃茨红印盖住的那个姓氏，眼中回忆的迷雾久久不散。他几次试图开口，又在那些话语出来前收回。 看着邓布利多反复斟酌的模样，麦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福临心至般脱口而出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看着麦格，理智告诉他应该否认，这不是对方能卷入的事情，但脑袋却还在被死去的记忆拉扯。他毫无来由地想到，以老卡拉诺德那个平时默不作声，关键时刻破釜沉舟，不死不休的性格，若是他与米勒娃相识，说不定能成为至交好友…… 最终，他缓缓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回头摸上茶壶的另一个把手，亲自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而这，在相识多年的朋友、同事、战友、甚至闺蜜面前，已经说明了一切。 邓布利多呷了口茶，甜滋滋的，但同时气味过于清新，以至于都有些刺鼻了。 “啊，绝美的搭配，戈迪根，薄荷叶，还有大量的蜜糖。很遗憾，不是所有人都欣赏。”他瞟了眼麦格教授面前没碰过的茶杯，继续道“总之，有点麻烦，但不是什么大事。” 麦格教授习惯性地在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绷绷脸，她干巴巴地说“那么，就劳您多费心了，亲爱的阿不思。顺便说一句，有可能的话，尽量在事情彻底变成烂摊子之前告诉我……你懂我的意思。” “唔，当然，当然……”托他那保养得当的满头银发的福，额头上的一点薄汗被完美地吸收了。 第2章 幽默系统 一辆银色轿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这款今年新上市的瑞典车突出一个安全坚固，颇受个性内敛的社会精英阶层的喜爱。 说是‘盘’，但因山体占地面积大，山势平缓，因此司机并不需要过多分神注意路况。艾德里安身形高挑，长了一张三十出头的脸，但沉稳的神色、肚子上堆积的脂肪和已经开始后移的发际线表明他确实已经四十好几了。他悠闲地把车载广播调到某个音乐打歌频道。是的，虽然这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对于如何获得了大笔财富，从此发家，这一被询问最多的问题。他的官方回答是投资收入。真实的原因的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毕竟，他的实际身份，只是花旗银行一个小小咨询师。 咨询师的职业在中产阶级中也算得上不错，养得起一个不太败家的法国太太。但问题儿子？咨询师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 以及，艾德里安并非是同行里的某些工作狂。作为社畜，从下班的那一刻起，他就恢复了自由身。别说不合时宜的客户电话，上司询问，就连广播里的财经频道，他都是不会打开的。这会消耗他本就所剩不多的职业热情。 当然，打歌频道里偶尔出现的、某些怀旧的七十年代歌曲的调调，也会让他顺带回忆一下已故的歌唱家母亲塞贝娜。 银色轿车停在盖恩斯家的车库，艾德里安乘坐电梯来到别墅前厅。女佣已等候在那，打着手语向他问好，并接下艾德里安脱下来的外套和公文包。 “谢谢，索菲娅。家里一切都好吗？” 索菲娅双手在胸前比划了好一阵，随后在艾德里安复杂的神情下拿出了一封信件。这封信从信封上就凸显了它的与众不同——没有邮票。 “你确定吗，猫头鹰？”艾德里安眉头上的皱纹收紧，嘴上说着，却根本没有看向索菲娅，仿佛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好吧。” 他展露出一个职业化的、非常具有说服力的笑容“别担心，这是寄给我的。我想，一定是某位上了年纪的绅士的古怪爱好。你知道的，他们喜欢养鸟。以及……老糊涂了，所以弄错了我和米洛的名字。” 索菲娅目送艾德里安走上鱼肚白大理石楼梯，隐隐约约有听说什么‘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之类的怪词。她摇摇头不再细想，开始给雇主的皮外套做一些简单的保养。 别墅三楼，一间门牌上贴着大写的‘米洛’的书房里。 “我真害怕，”家庭教师亨利·奥斯顿背靠沙发椅，抚着胸口夸张地说“照这个进度下去，再过半年，我们就能完成高中课程。” 奥斯顿三年前从剑桥物理系毕业，在继续深造和去普通学校教书中，选择了做富家子弟的家庭教师。本以为是个问题学生，结果这问题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麻烦，他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米洛看着奥斯顿那双试图给自己刚完成的科学考卷做熨烫处理的手，对方嘴角的笑意比ak还难压。米洛上下拍拍双手，表示小事一桩。他穿越前刚考完高考，处于很多人一生中脑子最灵光的时候。 天朝、高三、理科、竞赛班，这些重量级buff叠在一起，什么带英，什么美帝，平a秒了。 “我的奖励呢？”他左晃右晃地扫了一眼亨利全身，试图看清有没有藏着他想要的东西。 “老规矩，你傍晚前再离开”米洛又补充道，目的当然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 奥斯顿识趣地照办，为了高薪又省事的工作，给雇主小孩带点‘艺术’杂志，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更何况，这期是真的艺术。 米洛看着他从一堆教辅资料里抽出一本包装精美的杂志，心里刚想夸赞，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突然，门在短暂地被敲了两声后，从外打开了。 艾德里安看着突然起身的米洛和‘不慎’摔倒的奥斯顿，眼中闪过狐疑。 米洛先发制人“父亲，你这也算敲门吗？你看，亨利都被你吓得摔倒了” 艾德里安瞪了米洛一眼，然后客气地对亨利说“没事吧，亨利？” 亨利赶忙起身，过程中某本无辜的杂志已经被悄悄地踢到书桌后面。他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说着就要出去。 “不用。”艾德里安制止了他，继续道“我来这里就是通知一声，明天有客人来访。我会给你，索菲娅还有鲍比都放个假。你知道的，米洛……” 听到客人，奥斯顿以为又是一个来折磨米洛的医生，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于是只简单地点头称是。 这话落在米洛耳朵里，就不那么好听了。他已经开始低头思考，要是医生太过分，自己要采取什么手段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艾德里安看着儿子每次想坏主意时都用中指指节顶住上嘴唇的模样，安慰道“放心，不是医生。不过，可以的话，你还是少说话。”实在是自己没经历过，无法想象一个‘正常’孩子会如何面对。 二人送走了艾德里安。奥斯顿立刻像骨头被抽离了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米洛继续用下巴摩挲着指节，半晌，他开口说道“我觉得，退婚，要来了！” 奥斯顿满头问号“你不是才11岁吗，退什么婚？”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订了婚。”他看着米洛那张都没长开的脸，又往下瞥了眼“你这也太小了吧。” 这话一出，他就遭到了靠枕袭击x2，“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不管怎样，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米洛一脸‘你根本不懂’的表情。 “好吧好吧，就算是。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订婚……哦不退婚，就能解决？说得你自己信似的……”奥斯顿小声嘟囔。 翌日下午，盖恩斯一家别墅门口。 邓布利多幻影显形现身于此，他难得挑选了一件相对‘麻瓜’的灰色袍子，却无法像一个真正的麻瓜一样，不通过魔法，进入这扇连个门铃都没有的别墅外围的大铁门。 突然，铁门上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了几下，转为绿色，然后，那扇铁门便自动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拿着黑色塑料小盒子的中年男人。 “您一定是邓布利多吧，”艾德里安打量了一下对方，目光在那头只在末尾扎了个小布条的银色长发上停留了片刻“那么，请进。” 邓布利多跟他握了握手，说道“非常高兴见到您，卡拉诺德先生。” 艾德里安在前面领路，从外围到别墅核心区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不露声色地抿了抿嘴，边走边说“盖恩斯就好，叫我艾德里安也行。” 邓布利多愣了愣，跟上他的脚步，神情变得忧郁。 “我母亲婚前的姓氏，这是‘他’的要求。”艾德里安自顾自说道“别想太多，教授。我根本不介意。” 邓布利多便继续询问“真是个谨慎到底的人啊……那么，你的儿子，米洛？” “马琳，米洛，他们对此一无所知。盖恩斯挺不错的。我明确地说，就算在霍格沃茨，也是一样。” “完全理解，当然。好孩子。”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 索菲娅不在，马琳并不十分熟练地摆弄着桌上的点心架和果盘。她本想叫米洛帮忙，转头却发现，本该在沙发上端坐着的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米洛已经溜到二楼，在小窗台上用着简易但十分精致的铜质望远镜朝着别墅大门望去。 “噫……这是？”他慢慢旋转着手中的望远镜。 “不对啊，这人是不是有点老。”他看着那落在衣服前又白又长的胡子“不是隔壁法国的祖父母，据说爷爷也早就去世了。嚯！” 望远镜随着他的调整慢慢变得清晰，米洛从下往上，看见了那位老人的衣服及其材质，“？这艾德里安，是给我请了个跳大神的吗？这袍子什么年代的？” 镜头持续往上，某个瞬间，那张脸的主人感受到被注视，微微抬头，敏锐地锁定并朝米洛的方向望去，而他们目光接触的一瞬间…… “砰！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像是一百袋跳跳糖被打翻洒落在米洛的大脑，随后这种刺激被每一颗神经元末梢接收。米洛感觉自己要被炸飞了，好奇为什么这次晕厥前还能有如此具体的感知。难道自己真的要慢慢脱敏，从此龙游入海了吗？ 然而，慢不了一点。下一秒，脑海中各个无序乱窜的跳跳糖颗粒突然被神秘力量镇压。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冰冷机械，但冥冥之中给人一种神性的声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魔法界·霍格沃茨篇，天选占卜师系统正式激活！］ ［叮！等级已提升零级，经验值（2/2）——初级，经验值（1/5）。解锁常驻被动占卜光环。］ ［占卜光环缓慢提升宿主周围占卜师的能力。ps.需其有对应天赋。又ps.对宿主本人无效］ 米洛看着脑海中最后那两个字，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再说一遍？你他……你甜蜜蜜地再说一遍？什么、甜美的、叫做，‘对本人无效’？？！！” 第3章 教授来访 米洛很快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有金手指，总好过没有。何况，系统也说了，目前只是初级阶段。说不定最后……算了不能毒奶。 以及，这他喵的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啊，邓布利多都亲自来招生了，看来自己这个巫师身份稳了。大概率，随着系统的解锁，这个病应该也会好转。 就是解放之后的计划……再见了！阿森纳！热刺！错过我，你们错过太多了！再见了青训，再见了德比。虽然我对哈利波特的了解仅限于一两部电影，但是，那个叫魁地奇的球类运动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伙计们，啥也别说了，我要去霍格沃茨踢会飞的足球了！ “米洛！你在楼上吗？别磨蹭了，客人要来了！”马琳站在台阶朝楼上喊道，打断了他的吟唱。 米洛飞快整理了下仪容，给未来大管事的留个好印象总归是没错的，“好的，母亲。我这就下来！” 两分钟后，米洛乖巧地站在马琳身边，被刷成珍珠白色的厚重雕花木门已经打开，他们贴着木门一侧站立。 “笑一笑。”马琳微笑地看向前方，几乎是用腹语吩咐着米洛。虽然丈夫没有说来人是谁，但对于难得的客人，她自然要做足全套。 米洛内心无语，面上还是照做。 “……就是这个情况，”艾德里安说了一路，眼看快到门口，匆忙补完最后一句“如果您能解决米洛的麻烦，我们当然没意见。否则，谁也没办法把他从这里带走。”他狡黠一笑，像个胖狐狸。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并点头表示同意。 ‘可惜，早知道应该带波比来一趟，’他这么想着。根据艾德里安的描述，情况可能很轻微，当然，这是对于巫师来说。也可能很严重，即使是对于巫师来说。 艾德里安给双方介绍“马琳，米洛。”他看向邓布利多， “这位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摘帽并低头示意。 马琳听到丈夫的话，疑惑地歪了下头。她看着艾德里安，似乎想开口询问或是质疑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她身体轻轻扭了一下，随后礼貌地伸出了左手，顺势收了收右手。 “欢迎光临，邓布利多先生。”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邓布利多俯身以手相托，做出亲吻状。 “多谢款待，夫人。”他瞥了一眼马琳的小动作，眨眨眼，称赞道“很漂亮的手环。” 邓布利多直起身，看着一旁的米洛。小家伙白色西装上的几缕金线完美搭配上了金棕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充满兴奋地看着他。他开始想象对方头发上的亮金色随着年岁增长而褪色，眼睛里的光芒开始收敛，逐渐变得成熟的模样。 “霍格沃茨，是吗？”米洛激动地开口问道。 邓布利多看了眼艾德里安，后者正疑惑地看向米洛， “宝贝，你知道霍格沃茨？” “我知……”米洛话刚出口，发现不对，这是要掉马的节奏，连忙改道“……我知道吗？” 这不成熟的演技自然无法骗过在场三人。 邓布利多眼中露出精光，‘看来，已经……’。 艾德里安若有所思。 马琳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做出反应。 邓布利多掩盖了这份短暂的真空期。“孩子，如你所见，你是个巫师。”当艾德里安带领他们落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时，他这样说道。 艾德里安添油加醋道“您是说，巫师？会火球，会瞬间转移，会灵魂出窍，会被教廷烧死的那种巫师吗？” “先生，这里可不是中世纪。您再胡说，我得把您请出去了！” 邓布利多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自然不会点破。他顺从地用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一个旋转着的小火球便凭空出现，高温让周遭的光线都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 “啊，至于瞬间转移……”邓布利多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瞬间从沙发上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二楼楼梯拐角，向众人挥挥手。米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邓布利多又回到了他原先的位置。 “教练，我想学这个！”米洛果断改口。 邓布利多露出理解的微笑“当然，孩子。霍格沃茨已经向你打开了大门。在那里，所有合理的要求都会得到回应。” 他又转向艾德里安和马琳“盖恩斯先生，至于您提到的教廷……魔法界与麻瓜……我是说，你们的政府，已经达成了长久的一致意见。您可以理解为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邓布利多继续加码“至于米洛的怪病……我刚才私下联系了学校里的一名魔药专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看了看四周明亮宽敞的客厅， “若是他像我刚才那样，突然出现在贵府的客厅，还请不要介意。” 马琳询问儿子的意见“米洛，亲爱的，你怎么看？我是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好奇，但是……”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继续着“但是你好奇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也可以有很多选择。” “比如，附近的公学，足球俱乐部，你祖父母法国那边任教的学校，甚至我在非洲的母校？你还小，可以去每个地方都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米洛感到一阵怪异，说不清这种怪异来自哪里。他理解父母的怀疑，但是艾德里安和马琳的反应，差异有点太大了，这不正常。 艾德里安亲自到门口迎接邓布利多，一路上有说有笑，自己都看见了。但在刚才的谈话中，他又表现得像是跟对方很不熟的样子。并且，几次谈话的内容，有点像是在递话、助攻的样子……他对父亲很了解，这是个老狐狸，要是他想让人不舒服，几句话就能做到。反之，就像现在这样，要不是米洛足够了解，很可能被他忽悠过去了。 至于母亲马琳，她精心准备好一切，跟客人初次见面，却开始心不在焉。就算是受到魔法相关的冲击，但之后，对于邓布利多提出的上学邀请和治病帮助这两个方面的话题，她竟然一头扎进前者，对后者只字不提。明明她本人对于治病也是一直很上心的。 米洛本身当然是想去的，别说马琳给的选项，无一能与魔法相比。单论自己的系统，接触个邓布利多就能开启霍格沃茨篇，解锁新功能，跟着推荐路线走，以后福利保准大大的有。否则，超能力不是废了吗？再说，万一治病进度就卡这了怎么办？ 但这些理由没法说出口，他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用其他方式圆。 邓布利多在此间隙再次开口“马琳夫人，艾德里安先生，请容许我再补充一句。” 艾德里安微微点头，马琳也看向他。 “孩子的魔力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会经历暴动期，这是需要合理控制疏导的。如果您是魔法家庭，并且有这方面专业背景，我当然支持您为米洛的情况担忧而作出自学的选择。但恐怕，这并不成立。”他说得有理有据，米洛都忍不住给他一个大拇哥。 艾德里安揣摩着妻子的神色，自己也想了想，说道“可是，据我所知，米洛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暴动’的情况。” 马琳点点头。 邓布利多在提出问题前自然已经建立了全面防御机制，他自信答道“有没有可能，他的病情，就是他整个成长期间，一直处于魔力暴动状态的表现呢？” 马琳在闭眼的间隙听到这个说法，再次睁开时，瞳孔都往外扩大了一圈。艾德里安维持着一个张开嘴的姿势，仿佛在等待投喂。 米洛一脚把自己蹬上了沙发，鼓起掌来， “泰裤辣！那我暴动了这么久，一定很厉害吧！” 邓布利多慈爱地看着他，刚想说话，空气中响起一阵熟悉的音效。 “孩子，我但愿是你希望的那样……”邓布利多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起身微笑着向前迎接他的魔药课教授。 斯内普大手在袍子上快速拍了几下，平息幻影移行带来的凌乱感，试图让自己恢复往日的权威形象。 面对邓布利多亲切的招呼，他面容冷硬地来了一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麻瓜新生也是我的职责范围了。可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 “咳，咳！”邓布利多及时打断了他，快步走向前，在他耳边轻声说“3盎司新鲜龙血，只要你解决这孩子的麻烦……” “5盎司。”斯内普甩了甩袖子，不容分说地越过邓布利多。他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幅度向盖恩斯先生和太太点了点头，算作礼数。随后在米洛身前停下，跟此刻正站在沙发上，像个活生生熊孩子的米洛几乎平视，那眼神和友好沾不上一点关系。 米洛开始试图回忆这到位魔药学教授到底是不是反派，虽然但是，哪有反派这么早就明面跳反的…… “根据福克斯提供的信息，”他的语气轻蔑而高傲“我有一个猜想……” 他凝视着米洛，而米洛也读懂了他的意思，无关好恶，只是事实。 ‘我要开始了，但愿你接得住。’ 米洛同样冷静看着他，给出了自己无声的回答。斯内普见此，突然开始有了点兴趣。 下一秒，他放开了自己一直以来习惯性封闭着的大脑，将无数无意义的片段碾碎糅杂，随后逐渐加大频率，对着米洛猛烈地攻过来。 深粉色的长夏石竹、橘色的卷发、窄巷里顺着屋檐落下的雨滴、池塘边的的垂柳、鞋架深处落满灰尘的棕色长靴……各种无厘头的物件在米洛眼前小小的空间内如万花筒般旋转、挪移，不断加入，不断组合。有的变成了画面，有的变成了动态图片，还有的的变成了3d实景。 那些景色本来在米洛眼前各自合理有序地变化着，而在米洛尝试转换角度时，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像是某些小世界被用力按下了播放后退键，某些正在快进，还有一些，正因为身边世界的时间流速濒临崩溃或是完全解构重组。 像是被上了发条的玩偶，这些景物疯狂挥霍着身上的动能，试图回到一个相对有序的状态。在它们的速度快到要摧毁视觉极限的时候，米洛终于主动挣脱了出来，并理解了之前致使自己晕厥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所谓的四维的世界！ 第4章 成功占卜 斯内普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颇为好心地接住了直往后倒的米洛。邓布利多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意外地抬了抬眼皮。 艾德里安急忙上前查看米洛的状况，见儿子虽然大汗淋漓，但仍然清醒着，边感慨边递上了手帕。马琳见此情形松了口气，随后焦急地问道 “这位教授，那么请问米洛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无法治愈。”斯内普给出了一个之前所有医生都想给，但却不敢明说的结论。 艾德里安愤怒地看着他，随后向邓布利多施压“这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教授？” 米洛正试图擦干脖子上的热汗，心想，这还能是什么意思，肯定得反转啊！比如系统已经帮我治好了，比如我再恢复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自然痊愈…… 邓布利多用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斯内普毫无起伏的声线也再次响起 “无法治愈，因为这不是病。我的方案是，熄智剂。” “啊……”邓布利似乎有些惊讶。 “啊？”米洛也发出九曲十八弯的一声。这小子，不会是跟我这没事找事拿低保补贴家用吧。 看邓布利多并未反驳，艾德里安明显振作了些，他倾身询问“教授，请问您有多大的把握？” 斯内普简单解释道“经过我刚才的测试，这孩子拥有比大多数人敏锐的感知，熄智剂可以有效屏蔽掉一些不必要的感知。” “难道需要一直服用吗？”米洛想到了更现实的问题——他可不希望当个药罐子。 “顺利的话，我指的是，如果你在智力上，要比我经常遇见的那些傻瓜强一些，大概四年级就能学会大脑封闭术，从而替代魔药的功效。” 说着，斯内普从长袍里翻出一个紫黑色的长颈小铜瓶，放在桌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每天只需要两滴，这是一个月的剂量。后续不出意外，我会每个月熬制一批。” 马琳小心地接过，感激地说“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您，教授。请原谅我的直白，您需要什么样的报酬呢？” “不用。这点成本对于霍格沃茨来说不值一提。但有一条，这是属于我本人的，从未公开过的秘方，我不希望在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份魔药的存在。名字也不行。” 福克斯带着两人熟门熟路地传送到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斯内普依旧称得上冷淡的态度也没能阻挡盖恩斯夫妇随后的好一番热情，但被邓布利多以两人公事繁忙婉拒了。 邓布利多肉疼地从储藏室里找来那个装着新鲜龙血的驴皮软袋，斯内普小心接过，收在长袍内饰的口袋里。 “如你所说，”邓布利多询问道“为什么要拿出……熄智剂？之前我向你询问过是否存在类似的魔药手段，你的回答是不如让那些明知自己意志薄弱的人练习大脑封闭术。” “我的回答依然如此。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负责。”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 邓布利多笑着微微摊手，“你看，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认为换个麻瓜新生，你依然会拿出熄智剂。” “您的担心有点多余了。我只解释一次。第一，他不是那些众多笨蛋傻瓜中的一员——我们有各自的判断依据。四年级只是个保守的概念，他在此之前一定能学会大脑封闭术；第二……”斯内普顿了顿， “他让我想起德拉科。” 邓布利多眼睛飞快眨了几下，“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西弗勒斯，我得感谢你。很多时候，你的存在都在不断提醒我，不能忽略斯莱特林之间那种难以被外人察觉的感情。” 斯内普脸颊抽动了几下，邓布利多见此，非常识趣地及时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认为米洛会是个小斯莱特林吗？” “我只知道，他不会是格兰芬多。”斯内普离开前语气平淡地留下了一句，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米洛手上拿着那封之前被艾德里安藏起来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裤兜里揣着熄智剂小药瓶，无奈地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他刚才在邓布利多两人走后，以试试药剂的效果为由，提出让父母带他出去溜溜风，被马琳以马上要准备晚餐为由拒绝。他还被要求写一封措辞得体的感谢信——给奥斯顿那小子，以正式结束教师学生关系，并感谢对方三年来的付出。 芜所谓了，反正明天会有霍格沃茨教师带领他去对角巷采购新生必需品。看来自己这11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山，是要留给魔法世界了。 说到这，米洛把药瓶放在床头，然后灵活地转了个身，打开了霍格沃茨的信封。 信封的手感有点滑溜溜的，仔细看过去，奶白色中掺了一点雏菊般的淡黄——这是早已被现代社会抛弃的羊皮纸……米洛把关注点移开，看向信中的内容。 “亲爱的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先生……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个卡拉诺德这回事——鉴于父母并非巫师，本人将于24日下午来访……唔——九月一日，国王火车站……这我倒是知道，位于比尔希尔山南部，更靠近市中心的卡姆登。没什么新鲜的了。不对，（来信附新生所需一览表）。” 米洛展开那张表格，看见一长串的服饰购买要求，联想到斯内普身上那种类似神职人员穿的黑袍，心里一阵发虚“但愿那些上古时代的宝贝底下设计的会人性化一些。” 重点当然是课本。 “《标准咒语，初级》，米兰达戈沙克著；《魔法史》，巴希达巴沙特著；《魔法理论》，阿德贝沃夫林著《初学变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菲利达斯波尔著；《魔法药剂与药水》。阿森尼吉格著；《怪兽及其产地》，纽特斯卡曼；《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啊这，一二三……七八，八门课。这魔法小学生的课程还真是一点不轻松啊，等等，好像还有……” 在这个列表的最后，一个用大一号字迹书写的书名被单独放在了一行 “校长推荐，课外阅读书籍《拨开迷雾看未来》。”米洛用撑住下巴，往上抬了抬身子，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王德发！系统，我系统呢？我把系统忘了？？” “歪，系统，在吗，halo，在吗在吗？” 脑海中的声音来得突然 ［叮！天选占卜师系统，已启动］ ［目前等级初级，经验值（1/5）］ ［常驻被动占卜光环（轻触查看更多信息）］ “你人还怪好的咧，给我省字数是吧。系统系统，等级如何提升？” ［系统问答初级权限自动回答生成中等级提升方式如下］ ［1.随着宿主占卜类别与各类别下各自的等级提升而提升，经验比率为1级=1点经验值］ ［分类如下水晶球占卜（0级），茶叶渣占卜（0级），草叶烟灰占卜（0级），入梦占卜（0级），无踪之雾占卜（1级），观星术（0级）］ 不知为何，这些在常人眼中虚无缥缈的词汇，米洛反而感到很亲切。像是他本就熟知似的，只不过之前暂时忘了。 “等等，为什么是观星术，不是观星占卜?伪强迫症愤怒一下以彰显存在感。以及，具体什么是无踪之雾，为什么我是已经是一级？” 系统停顿了一下，两三秒后重新出现信息 ［观星术介绍此为马人始创占卜方式，根据星象变化与现实世界发生对应事件的规律来推算出占卜结果。本质上属于高阶算术，经验论。其正确性由马人历代研究成果及其传承下来的记忆链条得出的经验性、规律性担保。］ ［无踪之雾占卜无踪之雾指没有源头的雾气，通常诞生于时间长河随机逸散出来的残碎气息。出现方式随机，地点随机，时间随机。被第一位占卜师从中成功占卜到任何信息后立即消散。］ ［宿主于无踪之雾中成功占卜次数1次。经验提升，故为一级。］ 米洛还在慢慢理解前面两段话，还行，能理解。宿主于……成功占卜……？ “不是，我啥时候成功占卜了，我……我占卜啥了？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第5章 哈利和海格 叮！正在为宿主回溯占卜内容……］ ［回溯失败！该选项未解锁。］ “麻了，真麻了。” 嘴上这么说着，米洛心里其实很快想通了。那所谓的无踪之雾，肯定是曾经在米尔希尔山出现过，而自己在观察时，无意中感慨了什么。鉴于利益最大化原则，他不希望那是已经实现了的东西……比如真希望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之类的。 “对了，系统，第二个升级方式是？” 系统很快回应 ［2.随着宿主涉及、参与到原世界线主线进展方向的相关内容而获得提升。经验获得为每次2点经验值］ “主线进展方向吗……”米洛分析着，虽然他不太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主线，不就是格兰芬多三人组被老邓牵着线，勇斗老伏吗？系统是想让我绑定在这艘船上？好像不太妙啊……这不就相当于换个地方坐大牢吗？ 系统还在继续 ［3.随着宿主做出的、让魔法界的未来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的成果，而获得提升。经验获得值在系统评估后确定］ 看到这条，米洛不由得认真了起来。他自认自己除了有点念书的小天赋之外，其他方面，就是个普通人。诚然，两世的家庭教育都告诉他要与人为善，勤恳上进。但是系统这第三点透露出来的志向，是否有点弘大了，真的是自己能承担的吗？ 这些能影响未来的成果，随便想一个，比如给魔法界装电灯吧。说着简单有趣，做起来怕是要手眼通天。所以究竟如何…… “家人们，谁懂啊？”米洛把自己扔在床上，对着被子狠狠叹气， “有系统的第一天，已经开始怀念之前的日子了。” “母亲，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米洛对着马琳说道。 这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邓布利多为他指派了一名教授，他们会在破斧酒吧门前碰面，随后去对角巷购买所需的一切。 马琳正仔细叠好霍格沃茨新生购买清单，将它塞进米洛外衣上口袋里。而另一个口袋，则早早装上了艾德里安帮他弄来的一袋巫师货币——金加隆。 她微笑着点头“我后来想了想你昨天的话。其实，你说得对。况且，当初我执意去非洲上学时，你祖父母也是这么支持我的。” 司机鲍比在电梯前按了下按钮，他也开口说，声音粗犷而高亢“放心吧少爷夫人，我会等在外面，哪儿也不去。” 二人向马琳道别。上车前，米洛郑重而精确地往嘴里滴了两滴斯内普的独门秘方。 “哇！这么神奇吗？该说不说，感觉脑子里空间突然多了起来。茅塞顿开也不外如是了。彳亍，您的实力我认可了。”斯内普的形象在米洛心中提高不少。 汽车缓速绕行过山上住宅区准备朝主道开去。几个妇人日常瞟了一眼盖恩斯家的车子，当她们意识到自己在车里看见了什么时，下一秒她们中爆发了热烈地交头接耳，表情颇有几分疯癫。 米洛清晰地看见蹲在她们旁边的一只贵宾犬，对着主人的方向翻了一个相当熟练的白眼。 鲍比车技不错，人也足够圆滑。到目的地附近后，他三言两语花点小钱买通了酒吧附近一个写字楼的保卫，将车停在了楼里。 破斧酒吧在一条小巷子里。米洛以街道沿线店铺的门牌号为方向，领着非要跟着来的鲍比往前走着。在拐了几个弯后，米洛停在了一家唱片店门前。 鲍比以为米洛少爷迷路了，便想开口询问。然而，他不经意间往前瞥了一眼后，竟愣在了当场。 前方一个身高至少两米五，横向发展情况也颇为喜人的壮汉正‘吨吨吨’地朝他们走来。 那壮汉看起来毛发十分浓密，浅黑色的大团胡子把大半张脸围得严严实实，发型走的也是老派摇滚风。要不是他身上穿着能看得出剪裁痕迹的小皮甲和工装裤（大大的口袋里面倒插着一把粉色小伞），裤袋上还缠了一串钥匙，鲍比还以为自己此刻处于深山老林之中，而对方是某种类似于特产的野人。 鲍比鼓起勇气站在米洛身前，伸出一只手拦着少爷，不知是想试图挡住对面的视线，还是防止少爷自己主动冲过去。 壮汉停在鲍比和米洛身前，利用身高将后者看得一清二楚。随后，他挠了挠头，似乎突然忘记了什么。 这时，他的裤腿后面钻出来一个戴眼镜的黑发小男孩，可能是在一天中最炎热的中午奔波的原因，男孩的额头上有几粒粗汗，脸颊也被晒红了。 他越过鲍比毫无作用的手看了眼米洛，随后扯了扯壮汉的衣袖。壮汉便弯下腰倾听小男孩低低的说话声。半晌，他直起身，咳嗽两句，看向米洛说道 “戈迪根薄荷蜜茶。” 米洛轻轻推开鲍比的手，对答“柠檬雪宝。你好，我是米洛·盖恩斯。”他伸出右手。 壮汉连忙伸出几根手指跟他握了握，回答着“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 米洛简单宽慰并支走了鲍比。后者边走边嘟囔着“……还有个人专门管钥匙？” 海格又一手把黑发男孩推到米洛跟前，自豪地对米洛介绍“这是哈利·波特，跟你一样，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虽然麻瓜们不知道，但这个名字在魔法界可是人尽皆知呢！” 哈利尴尬地上前，看着米洛·盖恩斯整齐利落的穿着，以及先前那个陪同仆人，感觉对方仿佛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小绅士。他局促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哈利·波特”。心里暗暗希望这个要和自己一起，跟着海格逛一整个下午的男孩不是另一个达利·德思礼。 米洛露出一个满分十分的笑容，他直接用双手握住了哈利，“你好哈利，很高兴认识你。叫我米洛就好。” 心想，系统啊系统，害搁那看呢？快出来发经验了，没看见我都跟救世主握手了吗？ 然而系统预判了他的预判，两只小手握了有四五秒，它依然毫无动静，安静地像是在无声嘲讽。 哈利却对米洛脸上的笑容十分受用，感觉自己就要交上人生中第一个同龄朋友了。于是，他收回手后没有回到海格身边，而是不自觉地往米洛身旁靠了靠。 哈利小声搭话“其实，有名什么的，我想，海格多少有点夸张。而且，我昨天才知道自己是巫师。米洛你呢？”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你父母没跟着来吗？”哈利又问。 “唔，他们都是，”米洛顿了一下“麻瓜。我想，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接触魔法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哈利没细想，他以为像盖恩斯这样的家庭被称为‘麻瓜’，会感到被冒犯。 他解释道“我想，海格以及巫师们，他们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虽然这个词听起来像是个杯子精。而且对我来说，能成为巫师，去霍格沃茨上学，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他们就算叫我‘le’我也不会介意。” 你小子……想抢霸哥名字是吧？米洛有点难绷。 哎，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流程，但是后面估计有你小子受的呢。米洛看着哈利自我安慰似的小受气包模样，父爱泛滥地安慰道“想点开心的吧！比如我们要获得人生中第一根魔杖了，我们还要体验中古世纪的袍子——走到哪扫到哪，学会手搓火球，瞬间转移，以及熬制一些比如喝了会变得聪明的魔药……”米洛及时住嘴。 哈利笑得眼睛都扁了，这对于他那对总让人感觉有放大作用的大圆眼镜来讲，相当说明问题。哈利主动拉着海格要他快些走。 海格高兴地揽着他们往前领路，边走边说“邓布利多和我说，你是个好孩子。于是我想，反正你和小哈利都需要一些朋友，你看……” 米洛抿了抿嘴，不想点破对方的偷懒行为，况且提前跟救世主搞好关系也没坏处。他礼貌地附和。海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没几步路，他们来到一家又脏又黑的酒吧门口。米洛很快发现了异常——门口附近的普通路人们似乎集体中了什么魔咒——连海格都吸引不了他们的目光了。 “就是这里。”海格停下来说:“破釜酒吧。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 “可以想象，”米洛神色犹疑的走进酒吧，轻声吐槽，声音大概只有哈利能听见“作为这条街唯一的垃圾收集站来说。” 第6章 初入对角巷 哈利跟在海格和米洛身后进了酒吧。海格相当有名，此时酒吧里的老板和众位酒客都在向海格问好， “老规矩，海格？”酒吧老板拿起一只杯子朝海格示意。 “不了，汤姆。我这还有任务呢。咳咳，霍格沃茨的任务。” 汤姆看向海格身后的两个孩子，米洛顿感不妙，机灵地走了个位，迷迷糊糊的哈利便亮相出众人面前。 “难道，这是……”汤姆倒吸一口凉气“哈利·波特。” 他神情恍惚地上前，想要仔细查看，在确认了哈利眉间的疤痕后，大声宣扬道“哈利·波特来到我的店里，哈利……波特！荣幸之至！”这段话抑扬顿挫，听得米洛都想让他替代李雷配音英语课本。 哈利被推到中央，轮流感受大家的热情。 “欢迎回来，波特先生。我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迪歌，帮我看看我的双腿是不是在自动跳着塔朗泰拉舞？” “早就盼着跟您握手了，波特先生——我的心怦怦直跳。” 无数夸张的赞美辞藻从四面八方传入他的耳里，他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像个烈日下的塑料膜。也终于后知后觉出米洛走位的意义。 对方此刻安安稳稳地躲在海格身前一大片空地，跟自己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哈利还看见米洛虽侧着身子，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但偶尔看过来的目光却跟害怕毫不沾边——就像达力看着自己犯错后，慌乱地应对姨夫姨母盘问时，看好戏的神色。 哈利第一次知道，过量赞美和过量指责一样，都会对人造成精神伤害。所幸十分钟后，哈利已经可以熟练地回应周围巫师的请求（‘拥抱？好的，没问题。’‘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感谢您的鼓励！’）。在一波人潮退去，第二波人潮涌即将上来之际，他指着米洛的方向，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各位，听我说，请听我说！”他推开那个方向的人群，把正在看戏的米洛也拉入场中。 “这位是米洛·盖恩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准同学。就连第一次来对角巷，我们都是一起。无论我未来要做什么，我相信，米洛都会跟我一起。”他用力抱住米洛的肩膀，制止对方发动技能后撤步。 “是不是，米洛？” 好几个巫师挤向米洛，试图看清被救世主称为最好朋友的男孩的模样。 米洛挣扎无果，他模仿着在场其他巫师的语气道“可不敢胡说。我跟在场各位一样，仰慕哈利·波特先生已久，只不过比大家提早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救世主。” “若是日后有幸，能为救世主的丰功伟业添一块小小的砖瓦，我定会付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传说’，‘救世主’，‘丰功伟业’等词汇一出，众人的热情再次被点燃，对着哈利一顿赞美轰炸。 面对来势汹汹的米洛，哈利有些后悔自己文法课上的走神，他绞尽脑汁说道“米洛头脑聪明，‘身手’灵敏，很多时候，要不是他，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米洛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你们看，就连他身上的谦虚，也值得我好好学习呢！” 这么会举一反三，你要考研是吧！米洛看着越来越多涌向自己的巫师， “历史性的一刻！哈利·波特可不会撒谎。” “是啊，感情也太好了，亲兄弟也顶多这样，说不准以后就是‘救世二人组’了！” “这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天生的领袖！邓布利多后继有人了。” 米洛在人海中飘荡，仿佛梦回某首都地铁四号线。某一刻，他和哈利眼神对视 ‘本以为你是个好人，竟然陷我于水火？’这是哈利首先传达的信息。 ‘冤枉呐！人们想一睹救世主的风采，我怎么敢和群众作对？大家喜欢你，难道不是你应得的福气？’ ‘是啊，不用谢，好兄弟自然是要一起享福的。’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嗷！’ 混乱最后终结在了海格手上。他看见了在人群边缘踮着脚，犹豫是否要往里挤挤的奇洛教授，然后轻松护着哈利和米洛来到了对方面前。 “奇洛教授，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孩子们。这位是奇洛教授，你们未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人生中第一次遇见反派，想想有点小激动。靠近后，奇洛身上有股怪味，米洛推着哈利一起后退了几步，哈利不明就里。他俩一起向奇洛问好，奇洛却显得比他们还紧张。 “哈……哈……哈利。波特。”奇洛完全无视了米洛，看着哈利结结巴巴地说“你们是……是要去对角巷吗？” “啊，是啊，是的。邓布利多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海格不厌其烦地说。 奇洛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似乎在畅想着什么，“啊，等会，我……我也要去买些魔药材料。还有，新出了一本吸血鬼的书。” 没聊几句，其余的人又要挤上来试图接近哈利。海格提高嗓门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海格大刀阔斧地穿过吧台，两小只迅速跟上（‘再见，教授。’哈利匆忙告别）。 “他一直这么……神经质吗？”哈利询问海格，说的自然是奇洛教授。 “可怜的人。”海格锐评“上学的时候聪明极了，后面在研究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又跑到荒郊野岭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我个人认为是某些调皮的大型神奇生物——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 “奇洛教授说的魔药材料，我们也要买吗？”哈利对此很感兴趣。米洛怀疑自己说的‘聪明魔药’无意间误导了他。 他回答道“噢，哈利。我想是不用的——除非你把大蒜和洋葱头也算进去。” 海格咯咯笑了起来，在嘲讽之路上补充dlc，“据他所说，那些可以用来威慑吸血鬼……谁知道呢。”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海格停在一面平平无奇的砖墙前念叨道。 他抽出雨伞，用伞头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不多时，墙中出现一个洞口，洞口越扩越大，最终停在了一个足以让海格穿过去的宽度。 “欢迎来到对角巷。”猛男向导展开双手。 他们站在一个三条道路交汇的地方。这些鹅卵石路面歪歪扭扭，被沿线的商店规划区域挤压成凌乱的弧线。 当然，商店本身也很值得一提。有些店铺一眼看过去就像沉睡在旧时光里、现如今留存不多的古老欧洲小镇里的样式。看得出它们曾经的用色很大胆，但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趋于柔和。 而当抬头往上看，就能发现不少魔法的端倪。比如某个高高的楼层没有任何理由地与下面的楼层错位，造成一种悬空的错觉。 “牛顿啊牛顿，魔法的伟大，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米洛暗暗感叹。 他从兜里掏出清单，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的商店铭牌，试图就近寻找目标。 哈利有样学样，找了一会后才想起自己的清单好像在海格身上。他看向海格。 “收起来吧，米洛。”海格大手覆盖住米洛的视线，帮米洛把列表重新叠好，“这套流程我很熟，跟我来。我们先去古灵阁。” 哈利立刻向海格询问古灵阁是什么。米洛回答道“那是银行，哈利。我父亲听说麻瓜货币兑换有些麻烦，已经帮我换好了。我对魔杖比较感兴趣，我去卖魔杖的地方等你们吧。” “海格，要不我们一起先去魔杖店吧。你可以先帮我垫付吗？”哈利问。 海格又笑起来，说道“米洛，你个小鬼头。你父亲真的是麻瓜吗？我看他是体验过古灵阁可怕的推车，才不让你去的吧。” 米洛对此一无所知，但他也并不想费神辩解。 “哈利呀哈利，他可以不去古灵阁，我可没法一个人去波特家的金库。况且，奥利凡德——那个卖魔杖的家伙，谁也搞不明白他要挑挑拣拣多长时间，我们还是先去古灵阁吧。” “喏，”海格指着右边鹅卵石路尽头，“小鬼头，看见那棵白蜡树吗，奥利凡德先生的店铺就在后面。买完魔杖记得在原地等我们——不要乱跑！” “好的教授。”米洛行了个鞠躬礼。 “那我们也走吧，哈利。” 哈利总感觉，米洛并不是因为推车而不想去古灵阁，甚至有可能不是古灵阁本身的原因。但对方向他和海格隐瞒了什么，这是肯定的。 哈利没交过什么朋友，他幻想中的朋友互相之间是完全坦诚的。但米洛好像始终把控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幼稚，如果是米洛的话，肯定从小到大认识很多朋友，他们都举止得体，交往也很有分寸。不会像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 不过，想到古灵阁里毕竟存有父母留给自己的财产，他又开心了起来。跟米洛挥挥手，追上了海格的脚步。 第7章 少爷 米洛对小男孩的胡思乱想毫不知情。他对着那棵欧洲白蜡走去，很快在后面找到了一家面积不大的店铺。它外面的招牌金漆脱落，奥利凡德几个字母需要稍微猜一猜才能辨认。 透过橱窗，米洛看见里面闹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只比脸黄一个色号的小男孩正举着魔杖，摆poss似的换着法挥舞着，偶尔还真打出了几道白光冲击波，打落了四周架子上的长方体木盒。他的母亲穿了条油墨蓝长裙，带着一顶小而精致的网帽，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些许满意。 米洛推门走入，和那位夫人点头致意。她微微作出回应，随后便开始打量米洛。而米洛潦草地扫了一眼店内空间，才发现那男孩身后的暗处，站着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这就是奥利凡德先生了，米洛想到。 那男孩在几次尝试中好像悟出了什么施放魔咒的诀窍，他突然做出一个左手托举，右手前刺的动作。魔杖顶端亮起白光，像是一团涌动的电浆。男孩又往前刺了一下，那团电浆便像被甩出去一样，直冲向奥利凡德。 这一切发生在刹那。大概奥利凡德上一秒还在欣喜于终于找到了适合顾客的魔杖，下一秒就看见一道魔咒的亮光射向自己。他呆立在原地，表情讶异中带着惶恐。 米洛身旁的夫人只晃动了一下手腕，她手中的魔杖也随着懒洋洋地划了个圈，一面由魔力构成的亮蓝色弧形盾牌出现在魔咒与奥利凡德中间，轻描淡写地没收了男孩的攻击。 “好了，德拉科。既然已经试过，就别浪费时间了。”那夫人——也就只能是纳西莎了，一句话便轻飘飘地揭过了一切。 米洛之前对德拉科的印象，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屁孩。他和救世主之间的罅隙，哈利的不给面子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德拉科引以为傲的家世，并没有让他学会与之匹配的敬畏——无论是对实力的敬畏，还是对潜力的敬畏。 得罪英国唯一的魔杖制造者，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米洛盯着德拉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地厌恶神色。而当他意识到自己这样也有些不礼貌时，他已经盯了有好一会儿了。他刚想收回目光，发现自己眼前景象突然改变，成了之前斯内普让他感受到的那个四维空间。而细碎的物件、画面和渐渐演变出的动态也从德拉科的方向朝自己一股脑涌来。 来自德拉科的信息自然比不上斯内普的检测内容。米洛发现，自己竟然能以一个相对正常的速度接收到这些信息了。并且，画面聚合、叠加、消散等各种复杂，且速度各异的演变，他甚至可以边看边理解 孔雀，黄玫瑰，双层喷泉，银质刀叉，刻着族徽的袖扣，整齐排列的飞天扫把，样貌神色趋同般严肃的肖像，十个德拉科那么高的藏书架…… 米洛想继续深入，但或许是那边停止了传输，或许是熄智剂制止了过量的接收。在一个德拉科翻开床下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份被过度翻阅、以至于有些蓬松的查德里火炮队季度报刊的画面后，彻底在停在了这个时间刻度。 米洛想起上次那个主动转换画面视角的操作，忍不住立马想要在意识里转动画面。 然而，刚触碰到，米洛又赶紧停住了下一步动作——这里可没有沙发或者谁来接住自己。他掐断了画面，切回现实世界。 德拉科有些不高兴地摆正姿势，走向母亲。他这才发现站在门边，盯着自己，表情不善的米洛——显然，刚才他看到了一切。他和母亲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哼！最多不过是个混血暴发户而已，竟敢对我露出那种表情!嚣张什么？’德拉科不忿地想到“穿着也像个麻瓜，一点巫师的细节也没有！”。 此时，纳西莎正在前面递给奥利凡德一些金加隆，而德拉科小脑袋中也升起了自己的主意。他把魔杖背手一竖，回忆着刚才成功施法的情绪，不久，感觉到魔力已经涌上魔杖尖。下一秒，他突然把魔杖向前挥舞…… 然而，米洛在恢复现实世界的视野后，却也正想着给德拉科一点轻微的教训——不能被发现，也不能太过分。很快，他从斯内普的检测手段中获得了灵感——这种精神攻击没有踪迹，不算魔法，更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他微微酝酿，借着刚才从德拉科那得来的信息碎片，以及一些自己记忆里前世无数数理化真题（……嗯，半本五三应该就够了吧）一起糅合……好了，势成！米洛直视德拉科，灰色的眼睛中像是涌现出两道吞噬一切的海底漩涡，如鲸吞水般准备将德拉科淹没…… 德拉科刚准备对着米洛的胸膛瞄准魔咒，却在扭动手臂时，不小心瞥了一眼对方的眼睛。随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彻底停转，仿佛自十天没有入睡般的疲惫感袭来。魔咒在释放途中被打断，错误而慌乱的收回动作让魔力产生了反噬，那道疯狂的魔力钻入他的身体，像条钻入鲶鱼群里的电鳗，让他的施法那只手臂不断痉挛。 他控制不住地大喊起来，跌倒在地，撞到身后柜子，几个被放在高处的木盒掉了下来，砸在他身上发出‘砰砰’几声闷响。他本就麻木的大脑察觉不到疼痛的来源，这让他感到无助又害怕，他持续喊叫着，还流了几滴眼泪。 纳西莎连忙过来查看儿子的情况，奥利凡德却第一时间看向米洛。 米洛赶紧戴上了无辜.jpg的表情面具，想想不对，又套了几个迷茫和惊恐的debuff。 等到纳西莎的一轮探测魔法结束后，她也疑惑地往后看向米洛时，试图看出是不是他捣的鬼。而这时，米洛的神态已调整得无懈可击。 “应该是魔力反噬，我想。”奥利凡德郑重地说“小巫师把控不住魔力的诱惑，马尔福少爷这种情况也并非罕见。只是，日后恐怕需要您多多教导了。” ……少爷啊少爷，少爷你的出现搞得我都不太敢让鲍比继续叫我少爷了。听上去有点像骂人了咱就是说。 纳西莎没有说话，‘多多教导’这四个字打在她脸上，让她有点丢面子。但她不想在有米洛这个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发难，做出更失礼的事，便只能咬咬牙忍住了。 德拉科身上没有探测出魔咒造成的伤势，然而他却只有些微弱的意识，这很可能是被反弹的魔咒余波击中了大脑。 虽然以德拉科这个年纪的小巫师的魔力，很难造成严重伤害，但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及时救助的。她抱起德拉科就要离开。 米洛为他们让出了通向门口的路，纳西莎经过时又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记住了这个男孩。她并不打算深究此事，当然，前提是德拉科能很快恢复…… 第8章 魔杖 米洛和奥利凡德目送着纳西莎匆匆离开。 随后，奥利凡德抽出自己的魔杖，“恢复如初。”他像个指挥家一样，挥着魔杖朝着四周散落的木盒、魔杖一一点过去，那些木盒及其周围的魔杖便各自配对，最后飘回旁边高高的架子上。 “让你见笑了。”奥利凡德招呼米洛往前走，“新生，对吧？” “奥利凡德先生，您好。我是米洛·盖恩斯。” 奥利凡德在脑海中快速检索着这个姓氏，半晌后，他不确定地问道 “请恕我冒昧，孩子。我记得盖恩斯家，好像只有几个女性亲眷了……” “恐怕我并不比您清楚更多。”米洛没有过多解释。 奥利凡德很快道歉“瞧我，职业病又犯了。那么，请张开双臂，想寻找合适的魔杖，恐怕需要一点数据上的帮助。” “对了，您的惯用手是哪边？”他又补了一句。 米洛照做，并抬了抬右手示意。 奥利凡德用魔杖指挥着一把卷尺，后者飞快地测量着米洛的各种数据。奥利凡德又捏了捏米洛手臂到手腕、甚至手指处的骨骼。 “看样子，您成年后会有一个不错的身高。我想，魔杖也要更长一些……” ……您真的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他很快在架子上或小抽屉里找出几个木盒。 “试试这个，胡桃木配独角兽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坚硬不易……”奥利凡德刚给米洛递过去，那根魔杖竟抗拒地一把弹离了米洛。 米洛“……”你贤惠我还贤惠呢！。 奥利凡德并不气馁，“山茱萸木，龙的神经，十三英寸，坚韧不易折断……” 那根递过来被打磨得锃光瓦亮的深棕色魔杖魔杖在米洛手中微微发热，随后归于沉寂。 “不行，”奥利凡德抢过来，继续做个无情的流水线工人，“榆木，凤凰羽毛，十四又二分之一英寸，绝妙的弹性……” 米洛看着手上黑灰色，木纹清晰的棍子，没感觉出跟路边的树枝有什么区别。 “啊，”奥利凡德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盖恩斯先生，还请稍等。”他掀开房间后面一个隐蔽的帘子，走进去，开始翻找起来。 几分钟后，翻箱倒柜的声音消停了。奥利凡德从帘子背后再次出现，头发和身上沾了些灰尘。 “高棉花梨，独角兽尾毛，十三英寸，柔韧，易弯曲但不易折断……” 奥利凡德这次连带着木盒一起向米洛递过来，木盒里放着的是一根暗红色的魔杖，看上去质地绵软却厚实，在光线的照射下似有琥珀光泽。 米洛谨慎地伸手摸上去，正在他以为又是无事发生的时候，屋子里的大量木盒突然开始被内里的魔杖带动，慌乱地往远离米洛的方向逃窜，弄出了盛大的打击乐团的效果。而在帘子内的房间里无人发现的角落，零星的几个木盒却徒劳地想往外凑。 奥利凡德赞赏地看着米洛，说着， “高棉花梨本身变化多端，从颜色到材质，到与各种杖芯的适配程度。理论上，每一个巫师都能找到一根适配自己的高棉花梨木魔杖。” “可惜，没人算得准这些变化合起来，最终成果会是怎样。” 米洛在握住魔杖的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叫‘魔力流动’。此前，他认为自己是巫师的证据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在四维上观测到他人的人生时间线，他认为这就是魔力的表现。 而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自己体内一直存在的魔力，在被一个完美适配的魔杖充分调动，开始如同血液般充盈全身。像是有提神功能的能量补给品，只不过，这能量并非由大脑下达的命令产生，而是切切实实地来自于四肢百骸里。 而脑海中的那些观测手段，恐怕真是自己的专属天赋了。换种说法，也就是一直被自己认为还属于幼苗阶段的，系统的功劳了。 “系统啊，真系对唔住。不过，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米洛越看这根魔杖越满意。握住属于自己的魔杖，他稍微能理解德拉科那种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威力的心态——毕竟自己魔杖引起的动静，只是让周围的魔杖盒子试图远离——和华丽酷炫的魔法没有半点关系。 但看着奥利凡德那微微佝偻的后背，他还是不忍心让对方费心帮自己收拾那些可能发出的魔咒弄出的烂摊子。 算了，先看明白教材吧。他打算之后再在米尔希尔山上找个小树林试试魔杖的威力。 米洛感谢了奥利凡德的服务，并在对方的坚持下只付了六个加隆（“那几根卖得出去我就谢天谢地了，梅林的裤子……”）后便离开了。 他坐在路旁的长条靠背椅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微微后仰。托11岁小男孩身高的福，不算高的靠背椅还能完全护住他的脑袋。 米洛无聊地观察着过路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铺，它家橱窗明亮且巨大，给人的观感相当不错。 “摩金夫人长袍店。”他默念着店铺名称。 这家店人流量还算不错。不断有小巫师陪同着家长——这是内向型的，通常是被牵着，或者家长陪着在前面瞎跑试图带路的小巫师——这是e人型的，进入长袍店。过一阵子，他们会在大嗓门女老板的送客声中走出来，“欢迎再来，夫人/先生。” 而那些穿着一看就是学生制服长袍出来的，米洛认为，大概率是麻瓜……原因很简单，去过环球影城就能了解。再不济，不管魔法界还是麻瓜界（“啊，我终于也开始用‘麻瓜’这个词了”）没有人会喜欢穿校服，即使他们未必不爱母校。 不多时，哈利和海格从远处走来——为了跟上海格的步伐，哈利算是用跑的。 “嗨，米洛，一切顺利吗？”哈利心情不错，看来很喜欢推车。 “海格给你，唔，给我们买了冰淇淋。”他朝米洛递过一杯巨大的圣代“我的已经吃完了，希望你没有花生过敏。” 米洛谢过海格，开心地接过圣代，淡棕色的冰淇淋上面有些花生核桃杏仁碎，以及几圈浓郁的花生酱“谢谢，我没有问题。”——花生过敏？你很难在天朝生存的啊孩子。 至于那句打招呼式的顺利，米洛不禁想到某个小哭包，以及纳西莎那颇有些不悦的表情，实在难以说出‘顺利’两个字。 “啊……有一点小麻烦，不过，没什么问题。我已经买好了魔杖。”他从裤兜里抽出那根高棉花梨木。 海格把手在自己裤子上抹了一下，接过米洛的魔杖，“唔……这个材质，我看不出来。至少禁林里应该没有。多少钱？” 米洛正吃着冰淇淋，比了个6的手势，海格大喊一声“六十加隆？”吓了哈利一跳，他现在还没明白那对应着多少英镑。 “真有这么名贵吗？”海格又低头思考。 “六，六洛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好吧，”海格憨厚的笑了笑，另一只手摸了摸裤袋里那把伞的伞面，“保管好它，孩子。” 哈利羡慕地看着米洛的魔杖。它明显不是普通的木材，那暗红色深浅不一地配合着木纹分布在整个杖体，像在流动一般。而外表琥珀般的光泽让他想起某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地中海宝石——他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根这样的，六十加隆也没关系——而不是一根树枝，或者藤条。 “走吧，哈利，我们先进去”海格透过奥利凡德店铺橱窗看进去，“现在没人。但愿我们很快帮你拿到一根魔杖。待会儿我们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呢。” 米洛手里的冰淇淋还剩大半，海格再次强调让他在椅子上乖乖坐好，“别乱跑！”。 米洛感到自己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滴蓝色水滴的特效——很多时候，就是包括你在内的一些人天天给救世主立flag，才导致哈利总是身陷险境的，到底懂不懂？真的流汗了。 第9章 各自的思考 临近中午，依然柔和的阳光透过白蜡树，打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前的长椅上，在椅子上印出一道道属于树叶的纹路。 米洛享用完最后一口花生冰淇淋，准备起身，看看哈利情况如何。没走几步，发现哈利两人已经打开门出来了。 米洛惊讶地问“这么快？” “难得灵光了一回。”海格说道“奥利凡德看见哈利的伤疤，便说他已经有了想法。我原以为要待上个半小时的呢。” 米洛往哈利手上瞧去，哈利迟疑着把手抬起，好让他看得清楚。 “冬青木，十一英寸，凤凰羽毛。”他解释道。 魔杖看起来有些细长，整体呈青黑色，被打磨得很光亮。底部两圈木结更是被雕琢得像是剑柄——绝不会被认为是树枝或者藤条了。 “很漂亮，哈利。恭喜你。” 哈利刻意向米洛隐瞒了关于孪生杖芯的事，并决定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他与伏地魔之间的联系已经够匪夷所思了，他不想再为其添加更多供人议论的筹码。 他们接下来去了长袍店，海格在外面等着——米洛认为是店里的橱窗开得太大了，严重挤压了本属于门的空间。 校服款可以选择的不多，他和哈利只买了最低需求的数量。海格在进门前告诉他们，分院后，学校还会配发一套各自学院颜色的冬装和夏装。 “我还挺期待的。米洛，你不好奇吗？你认为我们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哈利站在一个矮凳上，方便摩金夫人进行尺寸测量。 斯莱特林其实也不错，米洛想到斯内普。除了因为对方帮过自己的因素外，主要还是米洛对于神奇的魔药学，以及斯内普的一些精神手段很感兴趣。而斯内普是斯莱特林学院院长，且相当护犊子。 不过，自己刚刚招惹了马尔福一家。斯莱特林那群投机者在和平年代自然一切向钱看齐，马尔福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这的确有点麻烦。等等，自己现在所在这个场景……所以我其实是帮救世主挡了一刀吗？德拉科被送进圣芒戈，以至于没法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碰瓷救世主了…… 哦，救世主。有哈利跟斯莱特林这个群体的长期不可调和的矛盾，米洛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站在哈利的对立面，还同时可以做到参与主线…… 提升实力是最主要的。米洛不觉得以他目前这点不入流的本事，能确保自己在每次对战中占据优势——德拉科的魔咒虽然稚嫩，真施放出来，也不是那么好判断路线从而躲避的。 “听说我父母都是格兰芬多的，我也想去格兰芬多。你呢？”哈利没听到米洛回答，又问了一句。 “唔……我没有父母作为参考。” 米洛想了想艾德里安，那一定会是个拉文克劳。马琳的话，可能是赫奇帕奇吧。这两人性格不同，站在一起却毫不违和。 “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吧，我想。”虽然斯莱特林也不错……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避开格兰芬多不谈的？哈利感觉自己发现了些端倪——这几乎令他茅塞顿开了。 无论是之前初入对角巷，他默认他们三人会一起行动，随后他妥协，提议可以跟着米洛先一起去魔杖店。到现在，他几次三番暗示，希望米洛和自己进同一个学院，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希望感受到来自朋友的区别对待——至少是区别于陌生人的。 比如之前在破釜酒吧，米洛的捉弄行为，哈利并不反感，事后想想反而认为很有趣。可一谈到其他的，比如‘规划’，比如‘正事’，米洛就变得理性起来。理性得不像平时那个活泼的、平易近人的样子，理性得不像是个与他同龄的孩子——在米洛面前，他总感觉自己格外幼稚。 海格看着进去时还高高兴兴，出来后便有些沉默寡言的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问道“怎么啦，买个袍子，你们还吵起来了吗？” 哈利连忙摆手否认。米洛以为救世主是在担心自己进不了格兰芬多，安慰道 “放心吧，分院帽会好好考虑的，如果你强烈希望进入格兰芬多的话。” “你还知道分院帽吗？”海格又说“到处打听，这样可不好，小鬼头！要我说，这些应该是惊喜。” “不过哈利呀，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关于学院的话，你不用太在意，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肯定是个格兰芬多。” 哈利本来没想这么多，这下是真的紧张起来。什么是分院帽，你到底凭什么肯定的，有什么依据，如果我进不了格兰芬多，下一个选择是什么？他脑子里一堆问题。 海格说完后，自认为已经安慰妥当。随后，他带两人采购了魔药课和天文课的标准套装（“你不需要那个，哈利。”他制止了正试图购买一个黄金天平的哈利）。 他们又在咿啦猫头鹰商店帮哈利选购了一只雪鸮。米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猫头鹰，被他们严重超过自己预估的个头吓到了——有的猫头鹰身子大概有火鸡那么大。他拒绝进入，即使店里也有几只可爱的猫在待售。 最后的最后，他们来到了丽痕书店。这家书店某种意义上类似于奥利凡德魔杖店，都把货物在四周堆得高高的，显得压抑又逼仄。 海格拿出清单，请店员根据清单上的书籍去找两套，店员便回头忙碌翻找起来。 米洛趁机看了一眼海格手中拿着的，那张属于哈利的清单。他快速地一眼扫到底，没有发现自己那行额外的‘校长推荐’。 “唔……”他整理着思绪。 米洛选了个方向，往书店内部走去，试着自己去找那本邓布利多推荐的《拨开迷雾看未来》。 他之前有过推测，因为那行字，看上去与之前清单的字迹不同，像是两个人写的。但他不确定是否所有新生收到的清单都是如此。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就要转入他另一个猜想，也是一直令他感到奇怪的一点。那封录取通知书，是在邓布利多见到自己之前寄来的，那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系统，或者说相关的天赋以及能力的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推荐一本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是占卜方向的书吧？ “要么，邓布利多本人也是占卜师，他有意或者无意中算到了。唔，关于某个新生的天赋。”米洛边走边继续思考，“要么，有其他精通占卜的教授，算到了，并且注意到我。希望通过邓布利多的名义来帮我一把。邓布利多可能知情，也可能完全蒙在鼓里，这都说不好。” “诅咒类……植物学……家用魔法……”半分钟后，米洛终于承认自己无法在这些书籍的摆放中寻找到任何有可能的规律，他选择询问前面正在往书架上放置一沓新书的店员。 “你好，我正在寻找一本叫做《拨开迷雾看未来》的书籍，请问它被放在哪里。以及，劳驾，我还想看看其他占卜类书籍。” 那店员愣了愣，随后说道“哦，你是三年级学生吧。不过，选修占卜这门课的好像也不多了。请跟我来吧，这个方向。” “三年级的内容？占卜……？”正在另一列书架后翻阅一本《诅咒与反诅咒》的哈利无意听到米洛跟店员的对话，他好奇米洛为什么执意找一本有关占卜的书，好像还是三年级小众选修课的内容？ 占卜？他想到了自己在学校里见过的一些女生群体……那不是塔罗牌跟星座之类，在女生中流传的一种时尚单品吗？米洛还有这种爱好？ 他感觉自己对米洛的认识增加了。 第10章 天星冲日 转了几个米洛绝无可能记住的弯后，店员领着米洛来到书店深处的一个书架前。他用手指在一本书的书脊上敲了敲。 “喏，这里。”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米洛的头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从别处给米洛挪来几个高度不同的小木头台阶桩子。 “谢谢。”米洛踩上台阶，把那本书取了下来。 《拨开迷雾看未来》对你所有的基本占卜方法——看手相、水晶球、鸟类内脏……都具备很有用的指导作用。卡珊德拉·瓦布拉斯基著。 “怎么唯一沾边的，也就只有一个水晶球……？”米洛对系统的信任自然胜过这个叫做卡珊德拉的女士，他顿时觉得这本书不太靠谱。 书的内页被贴有价格的标签粘住了，看来是不支持读者预览。他把这本书放到一边，看向书架上的其他书籍。 “《预言无法预见的事使你自己免受打击》。《死亡预兆当你知道最坏的事即将到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破碎的球命运不济的时候》啊，啊这……” “这怎么一个个的书名，这么像uc小编搞出来的啊？活该你们能出版。这么一看，迷雾那本取名还算不错了，难道邓布利多真是天才？” 米洛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多带一本‘破碎的球’。 随后，米洛听见海格的呼唤，他顺着呼唤声慢慢朝门口摸了过去。三人在柜台前汇合，米洛看见哈利手上也拿着两本和诅咒有关的书。 海格皱着眉，“哈利，我不认为你能在一年级学会这些。”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不是吗？” 海格没有回答，他又看看米洛手里的书“对占卜感兴趣？看样子你会进拉文克劳了——他们很聪明，但……很多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 结合米洛的表现和海格的描述，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开始有些理解分院的意思了。虽然他并不认为把性格作为依据去分院是件好事。 ………… 结束了清单上的全部采购，三人再次站在三条小路分叉的原点。 “我请客，我们都去破釜酒吧喝一杯吧！”海格提议，“当然，汤姆那儿也有很多无酒精饮料的选择。” 米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撕掉‘迷雾’和‘破碎的球’两本书的保护标签，开始阅读了并做一些占卜实验了。他无奈地拒绝了海格的邀请，并表示开学后会再次拜访海格，并带上礼物以示感谢。 海格乐呵呵的同意，并和哈利一起把米洛送出破釜酒吧，他们互相挥手再见。 几分钟后，哈利在酒吧的吧台前喝上了海格为他点的菠萝柠檬气泡水。海格询问他这一天过得如何。 “比我此前人生中的任何一天都要好。”哈利总结，想了想，又修饰了一下，“或许昨天才是？你告诉我，我是个巫师，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学。但今天的体验也很美妙，我说不好。” 海格笑笑，啤酒在他的胡子上染出一滩酒渍。 “其实，米洛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算吗？”哈利又问道。 “当然，你们相处得不错，我看得出来。” “可是我希望朋友之间不要……嗯，我是说，更……更……” “更亲密！没错！米洛那个小鬼头，总有自己的主意。”海格把他的专属酒杯‘噹’地一声放在吧台上，毫不顾忌地说。哈利以为海格接下来要开始批评米洛的一些擅自行动了。 然而海格却说道“所以我更喜欢跟动物交流。动物给你一点点‘人性化’的反馈，你都会觉得满意。但人可不这样，我们对人的要求，尤其是情感上的要求，往往太高了。” “永远不要有改变对方的想法。说不定随着相处的进行，对方自然而然就改变了。当然，你也自然而然地改变了。” 哈利低头观察着自己杯子里正在上升的气泡，神色若有所思。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五楼，魔咒伤害科。 一根手杖从电梯里伸出来，随后，手杖的主人现身了。他带着黑色高顶丝质礼帽，往下，圆角领，白色衬衫，棕色马甲，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右手中指上吊着一块怀表。他头发花白，脸上有些深刻的皱纹。大概是常年摆出冷硬而严肃的表情所导致的。 他左腿略微有些跛脚，整个人却走出了一种无人敢挡的气势。他停在一间门牌上写着‘魔法部专属-4号房’的房间门口，用手杖往前轻轻一戳，房门便打开了。 “罗德里格斯，”他站在门口，看向病房内那个头部缠着纱带，躺在床上的年轻女人，开口道，声音像一潭死水 “如果需要的话，我坐在魔法部，也能知道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那个叫做罗德里格斯的女士被吓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在老大的注视下，她连忙起来，直起后背，双手乖乖放在身前，准备应对盘问。 “莫里森先生，”她气势微弱，“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里森走进来，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兀自说道“这个月24号，你跟我说，通过观星术，发现天星冲日征兆。你知道，对于这种马人的东西，我向来是不信的。我让你用水晶球，茶叶渣，草叶烟灰或是入梦这四种正统的方式做出准确的预言——能被收录于水晶球并获得预言厅大水晶认可的，方式。结果——” “——你把自己弄进这里。” 罗德里格斯嘴角不停颤动，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莫里森继续“我这里不欢迎哗众取宠的人。你要明白，大水晶只检测拥有正式职位的占卜师的预言，而这个职位算上我，最多也只有五个——每一个都至关重要。” “在职位出现空缺后，你首先通过了五项占卜考核，成为了正式占卜师。不是因为在你之后的人比不上你，而是你幸运地先发现了无踪之雾。并且，你的五项占卜内容相比起别人，时间上更快被验证。” 罗德里格斯不服气地辩解道“莫里森先生，您要知道，幸运是实力的一部分。并且在占卜这件事上，幸运可能比实力更重要！” 莫里森听了这话，无声地笑了笑，但笑容很快消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品味的趣事，但最终没有分享。 “恐怕这句话，除了暴露你实力上的不足，更暴露了志向上的不足。”他已经对对方失去兴趣，理了理袖口，最后说道“你可以像卡珊德拉那样，长命百岁，做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的占卜师。很遗憾，我不能在这件事上与你浪费时间了。” “最后给我一点关于天星冲日的信息，趁你没有过多介入这段因果，扰乱占卜结果！”莫里森的语气带上了命令。 “——我会自己完成占卜。” 罗德里格斯几乎被气哭，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占卜上的无能为力，还是面对莫里森时的无所适从。她无法反抗，最后乖乖说道“在观星术中，那象征着自身所处位置即将遭受巨大冲击。星象形成处大约是在伦敦北部。我……我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发展结果是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你可以保留观星术相关的职位。”莫里森走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 第11章 茶叶渣与水晶球 米洛坐上车后，迫不及待地从拿出了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他用力撕扯着封住内页的价格标签，那上面有一种奇怪的胶质，让米洛的手指有点黏糊糊的，他掏出手帕并在上面蹭了蹭。 鲍比看着少爷在后座看书的模样，把车速降了降，力求平稳。 “水晶球——鸟类内脏——茶叶残渣——手相——梦境解读。”米洛先是看向目录上的内容。 他低声念道“所幸系统帮我排除了些错误答案，那么，我就只需要看水晶球，茶叶残渣以及梦境解读……不对，我怎么忘记买水晶球和茶叶了！” “少爷，需要返回一趟吗？”鲍比听见米洛的叫声，回应道。虽然他并不明白水晶球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茶叶这种日用品需要少爷来置办。 米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认为随着书籍的阅读进程，自己会发现，所需要的绝不会仅有这两样。 很快，米洛发现，水晶球是无法替代的，但茶叶，只要是红茶就行。 “烧茶的壶子——锡质或铜制，短颈宽口平顶圆肚……对茶叶量和注水量也有要求。明火。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期间不能打开壶盖，严禁触碰。” 米洛快速阅读着，在看完了接近一页半的关于烧茶壶子的要求后，终于看到了前置操作流程的尾声。 “倒入底部圆且平整的茶杯中，轻轻摇晃，再向左摇晃三次，心里默念需要占卜的内容。喝完茶水，把茶杯倒扣入杯垫……” 米洛翻到下一页，“待水不再从茶杯缝隙中溢出，揭开茶杯，在茶叶残渣停止冒出热气前，观察残渣形状。初学者可对应下文列出的常见图像及其对应含义……” 这些图案基本都是全黑的，但黑色中又掺杂着不均匀的白点。米洛凑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图案是由一片片茶叶残渣凑在一起形成的，那些白色，并非刻意留出，而是茶叶与茶叶之间的空隙。 米洛随手往后翻了翻，一共有三页。而每一页算上正反面，足足有五六十种图案。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在米洛仔细看了一页后，他对着第二页鳄梨（事情会由简入繁，逐渐往困难的方向发展）的图案看了一分钟，然后神色恍惚地翻回前一页，找到苹果（你会遭遇来自亲近之人的背叛）的图案…… “鳄梨画得这么圆，苹果画得这么扁，头上还都长了一根茶叶梗，你是怎么分辨出区别的？卡珊德拉女士？”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在茶叶残渣一章的末尾，卡珊德拉女士这样解释道“——看不清楚？无法确定？怀疑有另一种解读？这样的想法通常会产生在灵视不够高的人群中。我们需要相信天目，闭上世俗的眼睛，开启灵视，从更多角度观察与解读。” “……所以怎么开启灵视，茶叶残渣就摆在杯垫上，我又不能把它们拎起来，要如何多角度？” 当米洛回到家，一一按照书里的指示让索菲娅帮他在房间里准备好茶壶、火炉、杯子杯垫后，他看着在壶子里即将沸腾的茶水，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把关注点放在如何占卜，但自己具体要占卜什么，他没有一点头绪。 而且，在米洛的理解中，哈利波特里的魔法是相当主观的。是我想我见我征服的那类。因此，既然占卜也在魔法范畴里，是否主观意愿也占据重要因素？ “艾德里安的股票……？不行，别说他不缺钱，自己也从没有过多对于金钱的欲望，怕是不行。” 米洛又想起早些时候聊起的分院，“唔，但是我对于去哪个学院，好像都没有太多意见啊。” “对了，马尔福。不过，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什么大碍。这样的话……” 米洛抬起那杯刚刚被倒入茶水的杯子，摇晃（随意摆弄了几下……），向左晃三次， “我遇见的下一个麻烦是什么？”米洛心里想着。 最后，喝光茶水（‘唔，味道还不错’），倒扣！等待茶水不再溢出…… 米洛相当期待地掀开杯子，仔细观察着几团残渣，不确定其中一团是鸽子还是猫头鹰。 “多角度……”他又起身在四周转了转，盯得用力。 突然，熟悉的感觉（‘嗨！我怎么忘了这茬！’），眼前的茶叶残渣出现在了米洛眼中的四维世界里。 “这就好观测多了，只有残渣，随意转动视角应该没有危险——果然。” 这些残渣随着视角的转动不断舒展着形状，最终，仿佛来到了一个时间节点，米洛感觉到了残渣此刻的完美状态与自身观测的角度的完美适配。他停止转动，观察起来。 “灯塔，马蹄，铁锁……那么，这些放在一起，就代表着……”米洛转回现实视角，开始在书中翻找。 然而，即使在四维空间上完全看清了茶叶残渣所代表的景象，在书中也找到了其背后的对应的含义，这些含义合在一起，还得对应上自己的问题，最终得出一个占卜结论，这依然不简单。 米洛承认自己有猜的成分，但很快，他想明白了一点，自己根本无需害怕犯错。因为系统其实有一个隐藏的强大功能，而自己此前竟然不自觉忽略了…… “一个左脚微跛，右手中指有勒痕的人，正在寻找我！”他理顺了所有思路，说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叮！宿主于茶叶残渣中成功占卜。等级提升0级，经验（1/1）——1级，经验（0/3）］ ［天选占卜师系统，目前等级初级，经验（2/5）］ 莫里森打开办公室里的一扇秘门，进入了一个圆形的房间。 房间风格很像是某种宗教的祷告室。几张桌椅柜台被摆放在靠墙的位置，中央铺着一块圆形地毯，上面放着一个陈旧的软垫子，仔细看过去地毯上还有一个正面朝下放置的镜子。而对着门口的那一整个半圆的弧形墙面，被深色窗帘覆盖着——房间内没有一丝光亮。 悬挂在墙上的架子上摆放着些占卜用具，主要是水晶球，鼠尾草和香锦葵，香炉，茶叶套装和一些辅助魔药。 “茶叶残渣不作考虑，”莫里森快速挑选着占卜方式，顺手拿过茶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晶球或是香锦葵烘烤烟灰……” 他走到窗帘前，用手杖在下边点了点，窗帘朝两边自动拉开，露出一排拥有椭圆顶部的方窗，全部关着紧紧的。 莫里森在心中简单算了下月相和时辰，很快确定了自己想要找的那扇窗。 他轻轻往外一推。只见那窗户一打开，窗外的月亮便如他所想地出现在窗户视野中央，房间内顿时充满莹白的月光——好一轮明月。 莫里森转身在架子上取下一颗被天鹅绒布盖住的水晶球，走到地毯中央盘腿坐下。他把那块地上的镜子翻了个面，用天鹅绒步盖住，最后把水晶球放在绒布上。 他酝酿了好一阵子，突然毫无预兆地两眼一翻，眼球中只剩下眼白。这令人惊恐的画面只存在了片刻，他又闭上了双眼。最后，连呼吸也几不可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月亮都消失在了窗外的视野中。在连续几次局促的呼吸过后，莫里森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眼中的瞳孔和瞳仁已经归位。 他沉默着用垫在水晶球底下的天鹅绒布重新盖在了水晶球上，随后缓慢起身，走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转移方位，沉沉下坠的月亮，像个麻瓜一样亲手拉上了窗帘。 莫里森又看向桌上的那杯茶，他习惯在占卜后喝一杯温茶——通常他是能喝到的。然而，当他把手放在杯壁上时，上面的温度再次告诉他，这次的占卜用时已经太久。 但他并不在意。他端起杯子，往里吐出一口血水，随后开口说道 “诞生之日便处在过去和未来那些难以定位的片段之上的眼睛，正在试图穿越更往上的、被认为是占卜师尽头的、时光长河漏下的光影所在的反馈层……祂将在一周内成功。” 第12章 入学（一） 这段话刚说出口，便带走了莫里森剩余的所有魔力。预言在空中化为一阵有实体的、如丝线般的轻盈雾气，缓慢地往门外某个方向飘去——他们会自动寻找到合适的水晶球保存自身，随后走上被大水晶检测的流程。 莫里森不需要像个新手一样跟出去查看，他甚至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大水晶。而敢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结合罗德里格斯的解释，以及自己的预言，他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些理解。 “位置，发生冲击，对罗德里格斯?……不，她还不配。对我?这就有些可笑了。” “预言厅，还是魔法部?”占卜结果明确指向一位入门不久，但实力强劲的占卜师。 占卜是讲天赋，论传承及派系的。自己这一派最近自然没出什么问题。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其它几个派系近段时间的动作——没什么异常。 排除所有错误答案后，莫里森唯一想到的，就是复活的黑魔王——是的，他相当确定黑魔王依旧以某种非人的形式存活——找上了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并在后者的指导下解锁了占卜天赋。 毕竟，有关格林德沃的事，从头到尾，都没人敢私下通过占卜的方式获知——即使是他已过世快半个世纪的师傅。而明面上，人们默认邓布利多这个当世第一人会牢牢困住格林德沃。如此，他便成了谜。 回到正题，就连格林德沃那卓绝的占卜能力从何处传承而得，私下里也无一派系敢出来认领…… 他叹了口气，他的实力无法支持他只身前往纽蒙迦德‘拜访’格林德沃，否则他宁愿…… 他最终决定找个时间拜访一下邓布利多——而他们已经十多年不曾见面了。 米洛在第二天很快发现了占卜的后遗症，他本想去山上无人的小树林里练习一下教材上的魔咒。结果非常无奈地倒在了第一步——没能起床。 茶叶残渣占卜看上去像是下午茶期间的休闲游戏，实际上作为魔法play的一环，它消耗的魔力——唔，真正做出成功的占卜——所消耗的魔力相当惊人。在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前，米洛不打算进行第二次。 而对于这次占卜的结果，他当然很在意，而他的理解是——注意一个跛着左脚的人，远离!他可能给你带来麻烦。至于右手中指勒痕，左脚有问题已经很特别很明显了，有必要去观察每一个人的右手吗? 并且，因为这次的占卜经验，米洛也提升了对入梦占卜的重视——‘不就是睡一觉起来查查资料嘛!’——不，恐怕另有玄只因。 到下午的时候，瘫在床上一天的米洛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他服用过熄智剂后，取出魔杖，抱着那本米兰达戈沙克所著的《标准咒语初级》，狗狗祟祟地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小树林里。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等到索菲亚出来告诉他晚餐已经准备好时。米洛已成功使用出照明咒，清水如泉咒和半个火焰熊熊了——由于担心自己的半吊子清水如泉无法扑灭大火，米洛只能控制着魔力对着空中释放了几个烟花似的投射火球——在它落下前又用清水如泉灭掉了。 而漂浮咒却成了难题。米洛隐隐约约有听说过这个咒语需要配上一个书中没有记载的手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米洛又粗略地翻了翻其它科目的教材。顺便在卧室里对着门锁练习了一会儿开锁咒。 门是开了，但米洛怀疑可能自己姿势不对，每次都搞出一声巨响。索菲亚还多次确认米洛没有在房子里搞爆炸实验。 米洛把更多时间花在了热刺和阿森纳的球场中。 艾德里安和马琳对此都不感兴趣，鲍比又不愿接受米洛帮他付门票的提议。米洛只能叫来正在尝试给自己找份新工作的亨利，后者在电话里稍加思考后欣然接受。 “真不敢相信，你的病说好就好了。艾德里安从哪里找来了个神医。”亨利显然认为艾德里安骗了自己。原因?或许是害怕再次失败丢了面子吧。 米洛没想这么多，他随口回道“唔，不太清楚，我估计试的次数多了，总有一个……” “乌龙球!”米洛突然站起来愤怒地大喊，“你xx的在干嘛?!”他身旁的球迷也纷纷挥舞着拳头以示不满。 裁判机敏地吹起口哨，球员们在网前区域挤在一起，解说也赶忙cue导播切画面，一切乱作一团。 两边都不是亨利的主队，他笑得相当没心没肺。 两天后的九月一日到来之际。米洛自问所有教材都已经预习过前面两章——以防某些教授不按常理出牌。并且记下了‘迷雾’里最后那章入梦占卜的内容——需要一点来自斯内普教授的小小帮助。 当然，那本‘破碎的球’也很有帮助，那个叫米兰达·罗德里格斯的作者认为可以结合水晶球天生与观星术有着的密不可分的联系。从而合理运用观星术，并辅助提升占卜成功率，减少魔力消耗，防止出现意外。 这位作者在简介里还写上了“因特殊贡献，有幸参与过两届马人观星成果交流会；第三十六届国际预言家大赛青年组——第四名；目前就职于英国魔法部预言厅”之类的漂亮话。虽然不知道这些玩意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但米洛认为自己这本书买得不亏。 艾德里安终于抽空请了一天假，跟马琳一起送米洛去上学。 “听说霍格沃茨送信需要猫头鹰，米洛，亲爱的，你真的不用买一只吗?”马琳在车上问道。 “放心吧妈妈，霍格沃茨有公用猫头鹰。魔法界的猫头鹰都被巫师们养得太大了……看见它们之前我都不知道我有恐鸟症!” 艾德里安在副驾驶坐上狂笑。 “那我们要如何主动联系你呢?”马琳又问道。 艾德里安接道“邓布利多给了我们地址，我们需要写信给一个特殊的邮局转接站。他们会分配猫头鹰……” 十分钟后，鲍比将车停在了人来人往的国王十字车站。 “盖恩斯先生、夫人。米洛少爷，我们到了。” 艾德里安这次却是先给米洛开了门，“下来吧，我的少爷!” 米洛不客气地拉住他的手，借着手劲安全落地。 国王十字车站，霍格沃茨，你们的皇帝回来辣! 第13章 入学（二） 国王十字车站，这个一眼不凡的名字，所纪念的，是十九世纪早期在位的乔治四世。 乔治四世在位时曾极力推广时尚潮流以及艺术教育。听着熟悉？如今伦敦东区那些大搞先锋艺术，掀起潮流之风，并逐渐扩散到整个伦敦的平民艺术家们也是这么想的。 历史兜兜转转，人们对更加美好生活的向往不变。只不过这次接力棒被传到了普通民众的手中。 米洛带着一个中号行李箱，背着黑色的书包，艾德里安和马琳习惯性地护在他两侧。他们穿着简约的休闲服饰，完美地混在麻瓜人群里——任谁也想不到这里边藏着巫师。 “——真的要这么做吗，赫敏，嗯？亲爱的？”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米洛往一旁看去。一个有着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的女士正在倾身询问她面前的小女孩，女孩有着发量浓密的棕色卷发，脸蛋被发型修饰得像个小桃子。另一侧的父亲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红色书包。 赫敏紧紧握着行李箱被拉上来的扶手，试图从爸爸手中接过书包。她急促地说道“我看见了，妈妈！刚才有一群红头发的人，他们就那么穿过去不见了！” “我证明！“”米洛凑上前来，“你好，我是米洛·盖恩斯——她说的没错。”艾德里安和马琳也走上来与对方攀谈。 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跟米洛握了握，“你好，赫敏·格兰杰。很高兴认识你。”米洛点点头。 赫敏看着前面检票口的柱子，又看了看米洛。她嘴上说着要穿过去，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希望米洛多提供些信息，好让她更有信心。 “你们，”她朝一旁看了看艾德里安和马琳，说道“你父母是巫师吗？” 米洛没有正面回答“我想，如果往前推几代，或许我们都能在族谱上找到一些直系或旁系的巫师亲戚。” 赫敏只思考了几秒，便同意了米洛的看法，“你说得没错，我是巫师的事，跟我们挺亲近的祖父祖母都不知道。如果巫师想隐瞒，这是很容易做到的。” 她又看着前方，“那么……请问，这个检票口具体……” “跟在我后面，照直往前冲就好了。” 米洛又回头示意艾德里安和马琳，格兰杰夫妇在与他们交谈过后显然放轻松了许多。 “难以想象，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写在录取通知书上。”最后，在他们一行人小跑着往前冲时，赫敏在米洛旁边声音极小地说了一句。 “你给我站住！”他打开车厢门，试图上前拉住米洛。 米洛抽出魔杖，把它当做戒尺般，在德拉科往前伸的手指上‘啪啪’拍了两下，“保存距离，注意礼貌，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听见‘马尔福少爷’两个字，以为米洛怕了，在虚张声势。他得理不饶人地质问道“哈，承认吧！在奥利凡德魔杖店，是不是你，趁我练习魔法的时候使阴招！说！你叫什么名字？” “练习魔法？” “不然呢！我刚拿到魔杖，就是在练习魔法！” 米洛笑出了声，看向马尔福身后的两个小胖墩，说道“你们马尔福少爷想在你们胸口上练习一下魔法，还不快挺胸抬头，接受赏赐？”那两人看了看马尔福，眼神中透露着……算了那就是一片空白、 “来吧，马尔福，给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魔法。”米洛走到其中一个胖墩（他暂时分不太清）——克拉布，或者是高尔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胸脯上厚实的肉层，“你当时往哪练习的，是不是这里？来，往这里招呼。” 这时，旁边那群原先还在议论救世主的女生，以及一群路过的人，都纷纷往他们的方向聚过来看热闹。马尔福本就苍白的脸色神奇的又白了几分。 “别扯开话题！你使阴招，故意让我魔咒失控，害得我在圣芒戈住了半个星期。我要告诉校委会，取消你的入学资格！”他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马尔福啊马尔福，”米洛摇头叹气，“你前脚刚偷袭完奥利凡德先生，后脚又偷袭我。这么频繁地使用魔法，失控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怎么使阴招了，我就看了你一眼，你就失控了？” “你是不是本来就心虚啊？” “你胡说，你肯定把魔杖藏在身后，使了点黑魔法，才蒙蔽了我妈妈！” 米洛被这倒霉孩子颠倒黑白的能力再次逗笑，“那么问题来了，我当时要是‘像你一样’有魔杖，我为啥……” 马尔福意识到不对，赶忙打断了米洛的话，他大喊着“别听他的，克拉布，高尔，给我堵住他的嘴！” 克拉布和高尔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执行力相当强，他们立马朝米洛扑过来。面对双份肉蛋葱鸡，米洛嘴角向下狠狠一抽，再也无法维持之前扯犊子时的淡定，他抱起书包，转头就跑。 第14章 入学（三） “站住!”马尔福的叫喊声也带动了两小胖墩，他们边跑边喘，有样学样，一时间竟喊出三重奏的效果。 米洛要是站住有用的话，要腿干嘛? “对不起，”“劳驾让让。”他正不停地对被撞到的人道歉。 突然，前面一个消瘦高挑的男孩出现在视野尽头。非但没让出路来，还张开双臂试图拦下米洛。 随着距离接近，米洛发现他有着一头鲜艳的橘红色短发，脸形细长但棱角分明。他已经换上了长袍，胸口处还带着一个写着大写的‘p’的徽章。 这是…… 只见他掏出魔杖点了点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 下一秒，他单手就拦住了往前冲的米洛。开口对着前方说道 “我是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前面的新生，停止你们的闹剧!” “——不然我要扣分了” 德拉科和俩跟班仿佛被魔咒定住，走廊里的人也停止了交谈，就连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随后，一旁车厢里纷纷探出脑袋。其中一个跟玻西同样发色，但脸型柔和一些的脑袋率先开口 “哎呀，珀西，你怎么是级长呀?” 另一个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脑袋在他旁边冒出来，“你忘了么，弗雷德，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一次……”“不对，是两次。”“说不定是三次。”“四次，四次，我肯定!”“好像还是不止，等等……”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整整一个暑假呢!” 玻西小脸通红“弗雷德，乔治。你们给我闭嘴!” “可是，”其中一个岔开话题，“新生都没分院，你要怎么扣分啊，级长大人?” “大概是用脸上的雀斑先记个数吧……” 珀西走到两个兄弟的车厢前，“格兰芬多扣五分!如何?这下用不着记了。” 弗雷德和乔治耸拉着脸关上了车厢门。 珀西回头看了眼米洛，又看了看马尔福三人，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觉得无论如何，三个人的危害程度还是要超过一个人的。便没有再理米洛，揪着带头的德拉科的衣领就要往前面的级长车厢走。 珀西力气惊人，刚才米洛就发现了——德拉科只能在空中徒劳地踢着玻西的裤脚。 “我要告诉我爸爸……”声音渐行渐远。 米洛松了一口气，四面八方的脑袋也不再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除了一个——那竟然是哈利的。显然，他看见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米洛，过来吧，我们这儿还有一个空位。”哈利兴奋地招手。 米洛打开他那间车厢门，桌上的一堆零食夺走了他几秒视线。然后，他就发现哈利对面坐着的第四个红头发的弟弟。他头发蓬松，眼神单纯中带点躲避和迟疑，两颊遍布雀斑，有一个高但并不算十分精致的鼻子。 罗恩快速咽下一个胡椒小顽童，放下手中的包装袋。 “你好，你好。我是罗恩·韦斯莱。相信你已经见过我的三个哥哥了。” 米洛点点头，双手在书包上胡乱倒腾——成功避免了不必要的握手。 “米洛·盖恩斯。你好罗恩，很高兴认识你。” 罗恩对他笑了笑。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魔法界·救世主小分队，宿主获得经验奖励］ ［叮！系统经验值已提升初级，经验值（2/5）——初级，经验值］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意外地合理呢……不过，就差一点经验值，说什么也要尽早想办法升个级啊。别的不说，把精神攻击改成瞬发行吗? “哈利刚才还提到你。对了，那是个马尔福吧，你们怎么了?”米洛在哈利身旁坐下，罗恩继续开口问道。 “马尔福是谁?”哈利随口问道。 “刚才那个应该是小马尔福——他们一家都长那样。马尔福家么，以前是站在神秘人那一边的，”罗恩一股脑地抛出深水炸弹“后来神秘人被你……然后他们就说自己是被控制了，自愿缴了一大笔钱。后面不知为什么，就没什么人提起这些事了。” 哈利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米洛接道“马尔福家的事我听说过，哈利。但是我得说，不管他们当初是被控制了还是自愿的，他们之后都受到了审判——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如果你认为审判不公，”他看了眼罗恩，“在你真的有能力解决这些麻烦之前，别自寻烦恼。” 哈利理智回落，想了想，说“其实我现在还不太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不过，害死我父母的是伏地魔。”罗恩抖了一下。 “如果他们与此无关。并且，从那之后真的不再作恶，我或许可以代表自己不再追究。” 罗恩皱了皱眉，“无关?不，食死徒……”米洛瞪了他一眼，锐利的目光似有实质，让罗恩成功闭嘴。 “——那小马尔福呢，他跟你有什么事?”哈利想起这个被略过的话题，问道。 “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罢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米洛翻出一包比比多味豆，放在手里打量着，“当然，他继续这么不懂事……我就继续教训他。” 哈利不由想到了达力，这么看来，马尔福一家大概率不是什么‘改邪归正’的好人了。 罗恩却兴致勃勃地要求米洛详细说说。他父亲经常被马尔福先生找麻烦，他急需一些精神补药。米洛刚想拒绝，他们车厢的门便被打开——开门的是赫敏。 “你们好，我是赫敏·格兰杰——嗨，米洛!”米洛向她问好。 赫敏扭头看见刚想打招呼的哈利，她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你是哈利·波特。我之前不知道，但在很多杂志、报纸和书籍中都看见过你的名字。比如……” 米洛眼看赫敏就要控制不住地发表演讲，连忙打断，“赫敏，这位是罗恩·韦斯莱。”他伸手示意，罗恩和赫敏互相草率地点了点头。 “你来这是因为……?”米洛又问。哈利由衷地希望她的回答不是说为了见见自己。 赫敏突然想起正事，赶忙说“哦，对了!是纳威的蟾蜍不见了，它叫莱福，你们有看到吗?” “除非莱福是一只巧克力蛙，否则，不好意思，没有。”罗恩干巴巴地说。显然，他对赫敏刚才的打断和对自己近乎无视的态度感到不满。 赫敏闻言，高傲地扬了扬眉毛。米洛怀疑她是否知道什么是巧克力蛙，但这并不影响她听出罗恩语气中的不满。 “我们会注意的，好吗?”这是哈利，他之前偷偷笑了一下，希望赫敏没有发现。米洛也点点头。 “好的，那么，再见。”赫敏转身拉开厢门，“顺便说一句，胡椒小顽童粘你鼻子上了。”她对着虚空的方向说道。 …… 车厢里沉默了好一阵子，米洛和哈利一直在埋头吃着比比多味豆。 “我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罗恩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对面两人终于敢大声呼吸。 他们后面又聊了聊课本，感兴趣的科目以及魁地奇。罗恩赌誓说男生没有不喜欢的，他和哥哥妹妹从小玩到大。米洛帮莱福的主人摇了摇头。 当火车汽笛声响起，他们在不断重复的广播下换好了着装。罗恩制止了哈利试图去拿行李的手——“分院后，会帮我们运到宿舍的。” 火车外下起了冷冰冰的雨。 当他们乘着无人驾驶的飞天马车穿过山坡与草地，手动划船驶到霍格沃茨城堡下的渡口，又急匆匆地赶往霍格沃茨礼堂外时，每个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看。 礼堂的大门被嘎吱一声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三位教授年纪和打扮的一男两女。为首的那个妇人穿着一套墨绿色裙装，头发被盘成高髻。她开口道，声音郑重庄严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第15章 开学典礼 那领头的妇人走下礼堂前的台阶，目光缓慢地在新生群里扫过。新生们顿时停止了抱怨，以及各种整理衣服头发的小动作。 米洛站在哈利和罗恩身后，感觉这位教授的目光往哈利的方向最少多停留了两秒。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是副校长米勒娃·麦格。”麦格教授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柔和了不止一分，“开学晚宴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你们要在众人面前完成一项分院仪式。” “四所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四所学院风格不同，相信你们之前已经听过不少。我希望你们能在适合自己的学院度过整个霍格沃茨生涯。还有最后几分钟的时间，分院仪式就要开始了。我建议你们把自己打理得精神些。” 说着，她转身回到了礼堂中。新生们又恢复到之前乱作一团的状态。 德拉科不知用什么方式，把自己整理得非常到位。好像刚才那些翻山越岭又涉水而来的人里没有他似的。他穿过人群，来到哈利面前。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是哈利·波特。”他上下看了一眼哈利，高傲地说道。 “像谁不知道似的……”罗恩在一旁插嘴。 德拉科立马转头，打量着罗恩被雨打湿成皱巴巴的袍子，“这里没你的事，韦斯莱，纯血中的叛徒。” 他在哈利身后的方向又看见了米洛，继续对哈利说“我认为，哈利·波特应该值得更好的朋友，比如，你眼前的我。而不是纯血叛徒和不知道混了几代麻瓜血统的混血。” “在我家，唯一讲血统的——就是马。我看你也想被抽几下屁股了，马尔福少爷。”米洛双手分别搭上罗恩和哈利的肩膀，露出完整的脑袋，笑眯眯地说。 德拉科在下火车时已经给亲爱的卢修斯写了封信，又参了米洛一本——之前卢修斯说没查到对方的信息，德拉科可不愿善罢甘休。 他刚准备得意地补上几句威胁，礼堂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开门的是海格。 “新生们，请按顺序入场。” 哈利不耐烦地用手背推开德拉科，把过道让出来，示意米洛和罗恩先走，“我高攀不起，少爷。麻烦让个道，少爷。 ………… 礼堂被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里入座的学生们都穿着带有各自学院颜色的校服。最前排自然是穿着五花八门礼袍的教授们。米洛一眼看见了最中间的邓布利多和几个位置之外，仿佛正在参加一场葬礼的亲爱的斯内普。 最值得称道的还是礼堂上方的天花板，魔法的伟力让它变成了一片绚烂明亮的星空。鉴于现在外面正下着的令人扫兴的冷雨，米洛认为这是很有必要的。 “这里施过法术，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不知何时，队伍另一列的新生跟了上来，最终，赫敏排到了米洛身边，轻轻说道，但难掩语气中的殷勤与炫耀。 米洛刚想礼貌地感谢解答，赫敏身后的一个女生眼神非常不屑地歪了歪头。她有一头齐肩的棕色直发，在下半部分竖着卷成一缕缕波浪，眉毛很浅，眼睛是纯黑色的。米洛看了她几眼，她却根本不在意地看了回去，还摊了摊手——我就是看不顺眼，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要么她自认比赫敏聪明，要么，她讨厌炫耀这一行为。米洛想到，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随后，在分院帽真正意义上离谱的歌声过后，一个个新生被分到各自的学院。 排在米洛前面的罗恩和赫敏双双进入格兰芬多，米洛感觉到哈利在自己身后用力吸了口气。 “林赛·莫罗尼”。麦格教授喊道。米洛身旁的那个女生信步往前。 她带上分院帽时，并没有像很多之前的新生一样闭上眼。 而分院帽也给了她一定的特殊待遇，“拉文克劳。”几乎没用超过一秒的时间。 “米洛·盖恩斯。”麦格教授继续道。 不得不承认，那个叫林赛·莫罗尼的女生还是有几分心性的。虽然只有二十几步路，对自己来说结果也不是很重要，但在众人的注视下，米洛还是手心冒了冒汗。心里暗暗希望分院帽废话别太多。 “赫奇帕奇！”那帽子刚被他拿到手中，便大喊道，声音里带着焦急与一丝气急败坏，似乎在催促米洛赶紧放下自己。 米洛谨慎地把帽子放回凳子上，“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那只拿帽子的手却留在半空中。米洛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现在需要再把帽子拿起来一次。 一些认真关注着分院仪式的学生们此刻也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纷纷交头接耳，礼堂一下子热闹起来。 麦格教授见状，快速走过来。她背对着学生们，把帽子带在自己的头上…… 半晌，她取下帽子，轻声吩咐米洛前往赫奇帕奇长桌。随后，她示意学生们安静。 “安静！分院帽无任何异常。分院仪式继续进行。” 米洛迷迷糊糊地走向赫奇帕奇长桌，受到周围人的热烈欢迎——赫奇帕奇已经很久没出风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风头。一个之前在新生队伍里见过的男孩为他空出一个座位，米洛道谢着坐下。他看见最前方坐着的邓布利多鼓了鼓掌，而斯内普意外地扬了扬眉毛。 “可能分院帽也没见过比他更像饭桶的新生了。赫奇帕奇，麻种最终的归宿，我但愿他能好好学习——或许毕业后能在麻瓜的饭馆里找个厨子的活呢！”德拉科高声嘲讽，克拉布和高尔在一旁露出向往之色。 哈利也听见了，心里对马尔福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他，因此产生的紧张感导致。不过他并不想费神纠正。 “下一位，哈利·波特！” 学生们只安静了不到一会儿，当他们的小脑袋接收到‘哈利·波特’这四个字的信息之后，他们之中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讨论声。米洛注意到斯莱特林桌上的很多人脸色不太好看。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 “是那个哈利波特?” “波特是今年的新生？” 米洛看见哈利一路低头小跑着，随后把帽子严实地扣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礼堂的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所在的方向，连几个刚进来的幽灵都停止了移动。 大约一个世纪之后，分院帽终于开了尊口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桌上爆发出巨大的吼声，哈利长长呼了口气，往那边桌子上走去。 米洛看见哈利朝自己投来遗憾的目光，也跟着众人鼓了鼓掌。 分院帽似乎认为自己加班时间过长，总之，后面几个学生都没能坚持几秒。 在邓布利多宣布开饭后，桌子上原先的空盘里瞬间被凭空出现的食物装满。 米洛简单切下一块炸果酱甜甜圈和腊肠尝了尝，感觉这些家养小精灵多少也有个百分之八十索菲娅的功力。算上丰富的种类的话，自然是足够令人满意了。 米洛周围坐着的都是新生。众人在稍微填了点肚子后，开始了交谈。米洛知道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分别是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当然，他毫无印象。 麦克米兰说自己是纯血，家族里本来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一股脑地投入赫奇帕奇的怀抱，不过他本人并不介意——这话是米洛自己总结出来的。厄尼说话带着很多不必要的连接词和转折，让人难以分清因果关系。 坐在对面的贾斯廷芬列里和苏珊彭斯表示自己出身于麻瓜家庭，米洛出声附和。他还和贾斯廷从足球聊到魁地奇(“可惜，就算飞得再好，他们也不会让一年级新生加入魁地奇球队……”“你说的没错，不过办法还是可以稍后想想……”)，一不小心就把苏珊彭斯晾在一边。 最后，坐在米洛另一边的汉娜·艾博表示，自己想成为像妈妈那样的植物学家。她希望跟着自家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好好学习——否则就要继承表舅的破釜酒吧。米洛只能在心里祝她成功。 当米洛觉得自己再也吃不下时，他不舍地放下了刀叉，往后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突然，他感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人正注视着自己。他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发现那道目光来自教授长桌右手边末尾的席位——那是一位女教授。花花绿绿的发带，微微固定着无数根又长又细的扎辫，巨大的眼镜，颜色老旧的晕染披肩把整个身子包裹住。她没有食用眼前的食物，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米洛所在的方向。 米洛看了她几秒，发现对方神色不变。他若有所感，朝自己身后望去——那是拉文克劳长桌的方向，而那个坐在第一排第一个，对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默默用汤匙搅拌着碗里食物的，正是之前的拽妹林赛·莫罗尼。 第16章 每一次 不多时，桌上的食物随着盘子碗碟慢慢消失了。邓布利多站起身，拍了拍手，他并没有使用魔法，但礼堂内众人依旧肃静下来。 “很高兴看见各位都吃饱喝足了，请容许我在入睡前再交代几句。尤其是新生和我们的一些老朋友。”他闪亮的眼睛往格兰芬多长桌扫了一下。 “禁止在走廊上施法！禁止夜游！禁止闯入禁林！” “以及，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这是什么意思？”厄尼·麦克米兰好奇地小声问道。然而，他身边的学长学姐们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似乎认为这些事离他们很远。 “不禁止我们进入厨房就行……”某个女生自言自语道。 厄尼又转过来询问他的第二选择米洛。米洛撕开一包薄荷硬糖，头也不回地把它塞进了声源处。 最后，邓布利多呼吁大家踊跃开嗓，选择自己的调调合唱霍格沃茨校歌。米洛随便选了个《好运来》，成功让旁边的汉娜·艾博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调子，并不自觉摇头晃脑起来。 “没有口令，也不需要回答问题。”当赫奇帕奇的新生们昏昏沉沉地随着级长来到地窖深处，级长阿曼达·戴维斯说道“第二排第二个大木桶底部，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读音节奏敲击……” “咚~咚~~咚，咚~咚咚咚”她拿出魔杖熟练地敲着，当最后一个音出来后，那个大木桶盖便往两边分开，露出了里面宽阔的通道。 阿曼达看向新生，新生们此起彼伏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不怕你们记不住，但是，别一不小心告诉其他学院的学生。”阿曼达不放心地补充道“霍格沃茨学院之间禁止串门——托厨房的福，我们休息室有很多零食。” 阿曼达领着他们走过通道，很快，最前头的那批新生发出一阵阵惊叹声。米洛身后的贾斯廷·芬列里激动地催促着他快些走。 十几秒后，整个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景色映入眼帘——像个放大了十几二十倍的霍比特人的居所，所有装饰都是圆形或者椭圆形的，小圆窗、圆地毯、圆凳、圆相框、圆壁炉，连摆放在墙角、挂在墙上、吊在天花板的盆栽，都找不出一个方的。而散落在各处的方形桌椅沙发，又因为覆盖着柔软蓬松的外套，显得也不是那么突兀了。它们的颜色从深棕到淡黄，几乎没离开过黄色色谱。植物的绿色融合在内，又添加了一抹生机勃勃的气息。 米洛与厄尼，贾斯廷，还有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叫做洛威尔·埃利斯的男孩被分到了一个三楼的宿舍。 米洛查看着明天的课表，早上只有一节历史课，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一起上。下午是魔药课和变形课，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算了，顺其自然吧。而且，自己正好要找斯内普帮忙要些回忆药剂。‘迷雾’里提到，这种药剂主要原料为绝音鸟的羽毛，占卜师可以利用绝音鸟锁定并延长相关梦境的力量，进行有效占卜。 当然，书中还说，梦境占卜只适用于跟占卜师本人关系较为密切的占卜内容。否则梦境极易被引入其他方向，造成占卜失败。更严重的，是占卜师并不知道占卜失败，并错误解读及践行。 米洛快速收拾好行李，把那本‘迷雾’放在床头，舒舒服服地躺好。贾斯廷还在往床头上挂一张曼城球员的海报。厄尼看着那张不会动的画像，嘴上下张合了好一会儿，最终没说什么。他转头跟洛威尔·埃利斯攀谈起来。 “为什么我们分院的时候没看见你？”厄尼问着。 洛威尔笑得无奈，“我在救世主后面两个，当时人们除了救世主，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前面的座位也满了，我去了三年级的座位。” “三年级有什么新鲜事吗？” “有个我们学院的修士的鬼魂一直在那不肯走，搞得我们吃饭的兴致普遍不太高……他听说三年级一个学生已经连续两年全年级第一了。”洛威尔模仿着修士慈祥的声音说道“这可真是不多见了呀，孩子们。” 米洛感觉这个叫洛威尔的室友也挺有意思的，本想加入他们的谈话。但新铺的床实在太舒服了，他很快睡着了。梦里梦见那个叫林赛·莫罗尼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跟赫敏争第一争得你死我活——最终只有在爸爸面前抬不起头的德拉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入学典礼结束后，麦格教授没有像往年那样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见一见小狮子，给他们一点鞭策，并立下一些规矩。她此时正与身旁的霍格沃茨校长在静谧的黑湖边上站立。 “如你所见，有一些变动要发生了。”当麦格教授告诉邓布利多，那些分院帽对她说的话后，邓布利多简单回答道。 “我不理解，这能改变什么呢？它并非实质的力量，我一直觉得，是人们的相信，赋予了它们力量。如果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怀疑，那些力量自然就不存在了。” “米勒娃，你认为，魔法的力量，来自于哪里？”邓布利多又给出了一些选项“是天赋吗？老师、书本、勤加练习？” “一定的天赋，坚持不懈的学习，长年累月的练习。” “然而，简短地说，是教我们如何使用魔法的知识。” “这跟我们谈论的内容有什么联系吗？” “顶级的天赋，顶级的知识，顶级的运用，包括一些顶级辅助载具。”邓布利多又想到一点，他叹了口气，“米勒娃。这会产生超出绝大多数人理解的力量。当这些力量的形式表现为魔咒时……你可以想象一个比邓布利多拥有更强天赋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继续，“表现为变形——这是我们都熟知的领域，那些天赋卓绝又承袭非洲古代秘法与现代变形术的，比如巴巴吉德·阿金巴德——如果他愿意，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的位置现在就可以是他的。” “那么，当这种力量形式表现为占卜时，你为什么会认为，什么也不会发生呢？甚至，因为它发生在我们一知半解的地方，这种部分未知所带来的震慑，会比一个摧毁黑湖的魔咒更可怕。” 麦格似乎正在经历一段内心的挣扎，半晌，她回答道“然而，历史上，我是说除了哈利的那次。有几次是因为占卜主导，或者因为占卜对结局产生重大影响的呢？” 邓布利多开了个玩笑，“米勒娃，你掌握着霍格沃茨城堡中绝大部分防御力量。要是你某天准备越过这些力量，对霍格沃茨里的人下手——” “——你信不信，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一定会有人知道。即使你没露出半点破绽，也一定会有人知道。” “我不会说占卜对结局是否产生影响，因为结局在尘埃落定之前，本来就没人知道。但是，你问我有几次，我会说是每一次。” 第17章 林赛·莫罗尼 第二天，新鲜劲还没下去的米洛，对着镜子穿上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校服——两套赫奇帕奇的黄黑色袍子被整齐叠放在他床边一侧的小木桌上，而他确定在入睡之前衣服并不在那里。 “你穿着还行，亲爱的。”镜子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个人不太喜欢肤色太深的学生穿赫奇帕奇的袍子，介于黄色和黑色之间——那简直是灾难！” 米洛第一个起床，在宿舍里一阵捣腾。洛威尔和厄尼很快紧随其后，所幸早上只有一节魔法史，这几乎不用做什么额外准备。 贾斯廷·芬列里一开始说自己还要赖一会儿床，在三人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又反悔让他们等等自己。于是米洛负责他的书包，洛威尔和厄尼把袍子扣在他头上。两分钟后，他们终于出了木桶门。 穿过门厅，庭院和走廊（管理员费尔奇正沾沾自喜地拿着戒尺训斥一个斯莱特林的新生，他的猫洛丽丝夫人和皮皮鬼在一旁拱火），四人来到教学楼。 教学楼里的楼梯像红绿灯似的，每隔十几秒或几十秒就变换一次。他们知道魔法史教室在二楼，西侧。但完全密闭的圆形塔楼使他们失去了对方位的感知，再加上添乱的楼梯，他们几乎绕了整整一圈才发现目的地。 幽灵教授宾斯没有开场白，没有点名——他自己的名字和学生们的名字对他已经不再重要。作为幽灵，他显然是皮皮鬼那一档的，别人无法碰到他，他却可以自己接触人或物。他捧着厚厚的《魔法史》，直接开始了照本宣科。 课堂上唯一的亮点，是当宾斯教授提到怪人尤里克时。尤里克的许多怪异行为，即使在宾斯毫无波动的声线里被讲述出来也依然好笑。拉文克劳的新生们边做笔记边扬起嘴角——又在宾斯教授说此人出自拉文克劳时落了下去——米洛和洛威尔互相掐着大腿才没笑出声来。 下课后，当米洛提议在午饭前去图书馆看看时，厄尼和贾斯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看着正往魔法史教室左边走的拉文克劳们，怀疑米洛的分院出了问题。 “不不不，”贾斯廷直摇头，“我要去公共休息室躺会儿，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个起床时间。” “我也想去看看今天休息室里有什么零食。埃利斯，你呢？”厄尼说。 “我无所谓，反正宾斯教授没留课后作业。那我陪米洛去一趟吧。” 米洛在一幅画像的指点下，发现了图书馆位于城堡二楼的入口。这么说是因为，根据入口向下的通道长度来看，图书馆实际上应该位于一楼 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告诉米洛，跟魁地奇有关的书籍在左手第二个房间右边最后几排书架上。洛威尔下意识用唇语反复诵读，希望可以背下来。米洛连忙制止了他。 当他们走过某一片书架之间、摆放着桌椅以供学生们使用的区域时，米洛余光发现了些盲点，他疑惑地拉着洛威尔倒退几步。其中一张桌子前方，坐着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正是米洛原以为会跟赫敏竞争学霸宝座的林赛·莫罗尼——她正优哉游哉地翻阅着一本书，桌面上还摆放的各种小玩意。 米洛这才想起来，在魔法史的课上，自己并没有看见对方。显然，学霸开学第一天就旷课了。 “你好，我是赫奇帕奇的一年级新生，米洛·盖恩斯。”米洛上前打招呼。 林赛捋了捋头发，放下手中的书——那竟然是一本《拨开迷雾看未来》。 “你好，林赛·莫罗尼，来自拉文克劳。”她跟米洛对视了一下，然后主动握了握米洛伸出来的手。 “请问，你刚才没有去上魔法史吗？” “对。我相信你不是宾斯教授请来问我罪的吧？”她调侃道。 洛威尔说了句“不不，我们不是。只是，你这样随意旷课真的好吗？” 不知是不是米洛的错觉，林赛面对洛威尔时的态度好像比对自己的差上几分。 “我觉得，很好。”她一句话便堵上了洛威尔的嘴。 米洛目光示意着桌上的书，又问道“你是喜欢占卜吗，我注意到你刚才在看《拨开迷雾看未来》。” 林赛拿起那本书扬了扬，“没错，我第一次看。对我来说，它太过基础和浅显了，遗漏了很多重要信息——我不认为有人可以根据这种基础知识成功占卜。” “那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很有天赋……” 林赛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笑容里的高傲却让人有些不舒服，“很有天赋的人？不，很有天赋的人只会诞生在很有天赋的一群人之中，懂我的意思吗？那他就不会只能得到这样的帮助。”她又拍了拍‘迷雾’的封面。 洛威尔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天赋，但林赛的观点好像有点血统论的意思。作为混血，洛威尔自己其实是站在中立阵营的。但他知道米洛的父母都是麻瓜，他担忧地看向米洛。 米洛并不在意林赛的态度。她虽然高傲，却并不是无法交流。她似乎对占卜很了解，又不会敝帚自珍。自己还处于接收知识的阶段，与其为了一点小争议浪费时间，不如从其他更有效的交流中获得自己需要的帮助。 况且，米洛还有系统。虽然这个系统总习惯性地藏拙，但自己已经慢慢摸索出了些使用上的门道。总之，天赋这一块，米洛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那么，请问你对入梦——我是说梦境占卜有什么见解吗？请别介意，这本书我无聊时看过，里面只提到绝音鸟羽毛制作的回忆药剂。” “我明白了。”林赛点点头，“很多人会认为梦境占卜是最简单，最方便入门的。然而事实上，连我都没有成功过。” 她又想了想，“你虽然不聪明，但我喜欢你的态度。好吧，回忆药剂是入梦阶段的辅助剂，但想在清醒过后‘一帧不漏’地解读梦境，你还需要一种以美洲巨蝮毒液粉末为原材料制作的清醒剂。” 临走前，米洛再三表示感谢。 米洛又在几列和魁地奇有关书籍的书架前挑挑选选了好一阵子，最后借走了一本根据借阅目录来看最多人借阅的《魁地奇溯源》。 当他和洛威尔去到礼堂——大部分时候是食堂，并坐下用餐时，米洛还在翻着那本‘溯源’。贾斯廷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专心对付面前的一份黄油土豆泥。 突然，一阵汹涌的鸟鸣声从食堂入口处传来，几个女生发出尖叫，米洛对面的两人也瞪大了眼睛。米洛扭头看了一眼，一阵猫头鹰扑棱棱飞翔形成的旋风正往食堂内刮来，他赶忙用‘溯源’挡住自己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扑腾声消失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鸟毛的味道。米洛把书从头上拿下来，发现自己面前竟然也有一封信。米洛以为这是海格的——自己之前说过要去拜访海格——他全给忘了。可是这才开学第一天，按理说…… 那却是来自邓布利多的信 “米洛，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如果你愿意，还请于星期三天文课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 祝一切顺利。ps.费尔奇应该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你最真诚的，邓布利多” 第18章 魔药与变形 下午的魔药课简直是灾难。 斯内普先是用一些简单的提问给斯莱特林加了不少分，又说赫奇帕奇的学生缺乏积极性，是他常见的笨蛋和傻瓜最集中分布的地方。 赫奇帕奇的一个男生（“扎卡赖斯·史密斯，我们隔壁宿舍的。我第一天就发现他有点傻。”厄尼这样说道）先是试图跟斯内普攀亲戚，被对方嘲讽‘……甚至不是个斯莱特林’。随后又试图跟马尔福较劲，被后者智商和情商（主要是拍马屁的功夫上）双重碾压。 斯内普又让他们分组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他不停地在教室里巡逻，袍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停止时，便代表他也停下来，并准备对某一组进行毫不留情的批评——实际上，几乎是每一组。 贾斯廷跟米洛一组。其实他们只要简单地称量干荨麻和毒蛇牙齿粉末，再清理鼻涕虫的粘液…… “清水如泉。”在贾斯廷第二次弄断鼻涕虫的触角时，米洛轻声施法，水流冲刷，带走了可怜的鼻涕虫，制止了对方把即将失去生命的鼻涕虫放入锅里从而毁坏魔药。 等到斯内普来到米洛这一桌时，他和贾斯廷都奉上了挑不出错的魔药和笑容。斯内普只字未提，很快制造出新一轮的摩擦声。 然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最终，斯内普给他认为做得最好的德拉科那组又加了十分。 下课后，米洛表示自己还有些事情，拒绝了跟舍友们一起去变形术教室。在所有学生离开后，他迎着斯内普疑惑的目光走上前去，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本来一个回忆药剂就不太好弄，绝音鸟……听起来就不是烂大街的神奇动物。这下又多了个美洲巨蝮。”米洛无奈想到，感觉希望渺茫。 斯内普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对他而言代表拒绝的表情，也没有回答。他仿佛陷入了思考。 说实在的，米洛不太喜欢这种把希望完全放在另一个人手中的感觉。在漫长的等待斯内普回答的过程中，他已经开始试图想第二种方案…… “你成功了吗？”斯内普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与往常并无二致。 米洛刚想仔细询问，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要是自己成为斯内普眼中‘常见的笨蛋与傻瓜’，这个请求肯定是泡汤了。短暂思考后，他明白了斯内普的意思，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水晶球？” “茶叶残渣。” “你如何得知成功了？” 米洛斟酌了一下。确实，这个占卜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有验证。要不是系统提示，自己还真得不出占卜成功的结论。最终，他从巨大的魔力消耗，以及非常私人的‘直觉’作为答案回答了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他的眼睛。不久，他沉沉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过了一会儿，斯内普说道“回忆药剂我现在就有，清醒药剂需要的时间也不多。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他停顿了一下，米洛没有选择询问。 “日后我有需要时，你需要帮我占卜一次。” “如果失败了呢？” “看着我的眼睛，”斯内普蹲下身子，“你会失败吗？” 米洛想到，往后七年里，自己或许时不时都需要斯内普的帮助。并且，有这层承诺关系在，对方也不可能害自己，他调配的魔药自己可以放心服用。 他最后咬了咬牙，“不会!” …… 等米洛一阵狂奔，跑到变形术教室时，他已经迟到近十分钟了。 他无奈地用‘被斯内普教授留下来’的理由企图萌混过关，麦格教授眉头舒展了些，但依旧扣了他两分。 “好了，别解释了，快进来坐好。” 米洛坐到厄尼给他留的座位上坐下，旁边是汉娜·艾博。 汉娜今天给自己头发扎了两个可爱的小圆垛，她颇为可惜地告诉米洛，他错过了麦格教授展示的人体变形。 但米洛并没有错过麦格教授随后展示的，把课桌变成克拉布，哦不，变成猪。 随后，麦格教授大段大段地为他们讲解变形学的基础理论。完事后，她自己都深呼吸了几口（米洛听见汉娜说着‘猫猫叹气’之类奇怪的话）。麦格教授又让同学们分组，练习把火柴变成针。 米洛终于可以自信地拿出他那‘红琥珀’魔杖。然而，五分钟过后，米洛的自信变成了迷茫。 他跟厄尼一组，明显感觉到当厄尼完成魔咒后，那火柴就微微变小。而自己念出咒语后——他自认视力不错，火柴却毫无动静。而这一切在厄尼与他各自用一根新火柴练习后变得更加明显。 麦格教授过来给他们一一纠正施法手势和咒语音调之类的错误。 她在检查过米洛的咒语和手势后，没说什么。又拿过火柴与‘红琥珀’仔细观察。最后，她好像看清了面前的学生是谁。她微笑中带着鼓励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是这样的……这也会发生的……是这样的……”便走到下一桌去了。 米洛后面的时间都在不信邪地重复着念咒，以至于下课后，握着‘红琥珀’被舍友们推着走向食堂时都有点魔怔了。 贾斯廷·芬列里也没能让火柴发生任何变化，他这样安慰道“别想了，米洛。这都是因为我们出身于麻瓜家庭的缘故。我敢肯定，他们从小就偷偷练习过了。” 厄尼和洛威尔欲言又止。 ………… 他们跟着人群往食堂走去。突然，后面传来“让让，让让！”“乔丹，跟上！”的喊叫以及路上的学生被撞到一旁的抱怨声。 米洛被洛威尔拉到一旁，看见韦斯莱双胞胎拿着飞天扫把急匆匆地往外跑，身后跟着一个肤色很黑的小个子男生，依旧带着他那滑稽的白色眼镜——那是李·乔丹。 “韦斯莱，让伍德再加把劲，你们现在可不够我们看的！”前面一个穿着赫奇帕奇校服的个头高挑的男生喊道，他头发金黄，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像个学生中的领袖。 “闭嘴，塞德里克，去年算你们好运。下次你就等着看吧！”李·乔丹跑在最后，留下一句。 米洛看着他们手中的扫把，心里升起一丝羡慕。他知道一年级学生无法参与魁地奇的选拔，而自己又不是哈利那种天赋选手+特权阶层，大概率无法打破这一规定。他的手不自觉地往包里那本《魁地奇溯源》摸去。 他又看着李·乔丹那矮小的个子，一时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不是格兰芬多球队的一员，以及在队里打什么位置。四周都是自家学院的人，他便出声询问。 塞德里克听见有人问话，回过头来看了看米洛，“他呀，他可不是球员，他是解说员。” 米洛闻言，不由松开了手指上的力道，‘溯源’跌进包里。 第19章 知道什么是预言吗 米洛在晚餐时惊讶地发现，德拉科·马尔福竟然走向了哈利所在的桌子。他感觉自己已经两次在和德拉科交手时占据上风，但这依旧无法阻挡对方不停招惹是非的本能。而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天。 德拉科好像趾高气昂地挑衅了一番，哈利把手中的刀叉摔进碗里，罗恩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们说，哈利·波特，他真的是救世主吗？”此时，附近的一道声音成功夺去了米洛的注意力，赫奇帕奇长桌上的一部分人也朝声音来源看去。 发出声音的是扎卡赖斯·史密斯，他有一个宽阔的脑门和紧实的下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你有何高见啊，扎卡赖斯？”米洛成了第一个搭理他的人，他预感扎卡赖斯即将要发表的见解不会是什么粉丝宣言。 “我是说啊，我是说，比如啊……其实，当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击倒大魔王呢？最大的可能，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 不少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在赫奇帕奇，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扎卡赖斯满意地继续道 “成年巫师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会或多或少产生魔力波动。事实嘛，肯定是哈利的父母临死前爆发出强力一击，最后打倒了黑魔王。” “然后呢，然后呢？”厄尼好奇地追问，小圆垛，小马尾，小披肩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扎卡赖斯的方向。 “你到底想说什么？”米洛已经百分百确定这小子不怀好意了，声音也沉了几分。 “邓布利多或许是仁慈，或许是有其他考虑，把这天大的名头扣在一个婴儿的身上。但这婴儿本身能不能承受得住，我就不好说了。”扎卡赖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用勺子喂了自己一口南瓜汤。 众人默默思索着他的话，他又来了一句“听说啊，我只是听说。格兰芬多那边的消息，”他用手背挡住嘴的一边，“救世主在魔药课上什么也回答不出来，丢了不少分。” “可是，我们都知道，斯内普教授……”旁边一个圆脸女生立马打断道，不少人跟着附和。 扎卡赖斯敷衍地说“啊，是啊。然后他的火柴也没有变成针，他的羽毛也没有飞起来——你懂我的意思。” ………… 回寝室的路上，厄尼还在回味着这个‘新闻’，神情梦幻。贾斯廷对救世主的故事了解得不多，他无法理解大家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洛威尔问道“他的羽毛也没有飞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厄尼抢在米洛前答道“天呐，你都不预习的吗？这是我们明天魔咒课的内容。漂浮咒——要让羽毛飘起来。” 米洛确定自己看的课本里并没有把羽毛跟漂浮咒绑定在一起。他也是听扎卡赖斯说起，才想到记忆中电影里，小巫师们用羽毛练习漂浮咒的场景。因此，他疑惑地看着厄尼。 “啊？” 目光对视……很快，厄尼败下阵来，他在撒一次谎和撒七年谎里选择了前者。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没有预习这种反人类的习惯。 “……好吧，我是听苏珊说的。额……苏珊说她是听扎卡赖斯说的。” 米洛无话可说。 可真有你们的，你们这边的检测结果是全部鉴定为扎卡赖斯呢。 ………… 回到寝室，米洛发现下午才向斯内普求助的药剂，现在已经出现在了他床边的小桌子上。两个小瓶子的瓶盖处被贴了标签，淡黄色的是回忆药剂，白色且看着有些浑浊的是清醒药剂。 他又瞟了一眼课程表——早上一节和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课。下午是魔咒课，和格兰芬多。飞行课，和拉文克劳。 好吧，正常上课的时候肯定是无法使用占卜的。自己在魔力充沛的情况下都无法使出变形术，要是今晚强行入梦占卜，然后在明天黑魔法防御课和魔咒课上，都表现得如同真正的麻瓜，那后果米洛不太敢想。估计下次被扎卡赖斯‘听说’的人就要换成自己了。 随后，厄尼带头，他们聊起了飞行。魁地奇作为霍格沃茨唯一的体育活动，不管你喜不喜欢，都绕不过对这个话题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米洛的‘溯源’还没看几页，但厄尼非常耐心地为他和贾斯廷从基本规则开始讲起。简单来说，每队七人，一人守门，一人找飞贼，二人打干扰，三人投球得分。得分方式有两种，犯规方式就不止两千种了。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洛威尔拉开门把手。 “米洛，有人找。”很快，他朝米洛喊道。 “谁啊?让他进来。” 洛威尔匆匆跑到米洛耳边说了一句“没法进来，是哈利·波特。他在休息室外边等着你呢。” 这话却并没有逃过厄尼和贾斯廷的耳朵。米洛遗憾地暂时错过厄尼的教学，在几人惊讶犹疑的目光中快步往外走去。 “怎么了，哈利?”米洛在公共休息室外的一个大木桶边上找到了哈利 “海格晚餐的时候托人给了我一张纸条，他希望我们明天中午午饭后去他那坐坐，喝点茶什么的。” “可是，我们下午还有魔咒课和飞行课?” 哈利听见魔咒课，目光暗了暗，但他很快说道“没关系的，就坐一会儿，格兰芬多下午也有一节飞行课。” 说到这，哈利停住了话头。 “和斯莱特林的飞行课，是吗?那就是在我们前面了。没问题，我会去的。不过，今天你跟马尔福又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说明晚要约我们决斗来着。对了，我相信你，但你可别说漏嘴了。” 哈利又不在意地补充道“我后来想了想，现在我们都使不出一个像样的魔法。论体力，他不可能打得过我。” “他要是不去呢?” “不去?”哈利不解，“为什么不去?他不去的话，以后就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这是好事。” “他要是既不去，又向费尔奇举报你夜游，最后你被关禁闭，他就不单单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了。”米洛扶额。在赫敏还没有加入三人组时，哈利和罗恩的智商真是有点不够看的。 哈利愣了愣，“你这是不想让我去吗?哦，我知道了。赫敏找过你?她居然跟你说这个?” 米洛被他抓重点的能力以及发散思维的能力惊呆了。 “啊?什么赫敏，我不到啊?我今天都没见过她。” “可是，”哈利转头又想到另一层，“可我要是不去，万一马尔福去了怎么办?” 他就不会去，他就没有这种可能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米洛看着哈利游移不定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劝哈利别犯傻。 怎么样能让一个人相信自己呢，而且是这种毫无理由，剧透般的信息……米洛脑袋飞速思考。 他总感觉答案就在眼前，近到仿佛伸手就……啊!有了! “哈利，听我说。”米洛双手握住哈利肩膀，把他扶正，“你知道，什么是预言吗?” 第20章 会面 “预言?这是什么童话吗?”哈利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吧，你可能不了解，霍格沃茨要在三年级才能选修这门课呢——没错，它是魔法的一种。”米洛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斩钉截铁的意味。 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加码，“还记得我们之前在丽痕书店吗，我买了两本有关占卜的书。” 哈利慢慢听明白了些。 “然后呢?” “后来我用书里的知识，占卜成功了。结果就是……” “结果是马尔福不会去?米洛，你真的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甚至决斗提议是今天才发生的，而决斗发生在明天?”哈利感觉米洛疯了。 米洛松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哦?你不信?唉……好吧，你说你信任我，告诉了我这件事，相信我不会乱说。” “结果，我用魔法帮你占卜，这么诚心劝告你。你心里更相信的，居然是马尔福。”米洛说着就要往回走。 哈利一把拉着他，“你没骗我?” “当然。” “占卜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哈利有点好奇了。 “我其实，也就成功了一……两次” ……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 “好吧，我相信你。”但对于哈利来说，这感觉依然很奇怪。 “可是，我已经答应罗恩了。我要怎么告诉他呢?我能告诉他吗?” “很抱歉，不能。我相信你，你可不能说漏嘴了。” “好吧。”哈利成功被埋进自己挖的坑里。 “如果马尔福真的没来，那你的占卜就太厉害了!那我能跟你学习占卜吗?” 米洛想起系统里提到的‘天赋’，以及今天从林赛莫罗尼嘴里出来的一连串‘天赋’，心中升起太多不确定。 然而，他又到自己的被动光环。这东西又常驻又唯一，没理由不发挥些作用啊!说不定，万事都有可能呢?米洛没把话说死。 “暂时不行，哈利。占卜它得是你能自己感知到的。比如我感觉我能占卜，所以去买了那些书。说不定某一天，你也感觉到了。但在此之前，恐怕是不行。” ………… “你认识哈利·波特?米洛，你认识哈利·波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这是厄尼在米洛回到宿舍后的第一句话。 “可是，我们都是麻瓜出身的呀!你怎么会认识哈利·波特?”贾斯廷不久前才终于弄明白了救世主的整个故事，此时也有点不能接受。 “如果，你们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在分院前，米洛就跟哈利‘一直’待在一起。”洛威尔悠悠说道。 米洛总感觉这间屋子里，只有自己和洛威尔像是正常人。 ………… 一天前。 邓布利多通过壁炉传送到了魔法部。此时已经远远超过下班时间，只有一个懒洋洋撑着下巴的中年女巫，象征性地坐在接待台前的椅子上。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份报纸，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内容。 邓布利多贴心地直接从壁炉幻影移形到电梯入口，没有打扰她继续想心事。 然而，电梯里的接待员就没这么走远了。这是个全天候的工作岗位，只有轮岗，没有缺席。 他被幻影移形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在下一秒换上最美好的笑容迎接这位稀客。 “啊!晚上好，邓布利多先生!您最近好吗?” “神秘事务司，谢谢你。”邓布利多表情并不轻松，没有多聊。 …… “亲爱的莫里森厅长， 您大概是忘了霍格沃茨校长室里的那些肖像了。他们不会做任何损害霍格沃茨的事，但涉及到自己背后家族，那就不一定了——恕我直言，那并不是个见面的好地方。 我会在明晚下班后拜访您的办公室。 祝好。 ——阿不思·邓布利多” 时间快到了，莫里森收好这封语气算不上好的回信。虽然从外表看，他们都白了满头。但，邓布利多其实是他师傅那一代的人，算是他的长辈。以及他师傅跟师兄或多或少跟邓布利多有些矛盾，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总之，今晚，还是别提到以前为好。只要把事情告诉邓布利多，他会有解决办法。莫里森这样想到。 邓布利多走进空无一人的神秘事务司，穿过几条黑暗的长廊后，终于看见尽头处一抹来自水晶的光芒。不久后，他敲了敲一扇里面透着光的门。 “请进。” “晚上好，莫里森。”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请坐。” 邓布利多没有坐，他说“看见大水晶还在工作，我很高兴。你知道更让我高兴的是什么吗?” “请说?” “你们已经十来年没有给我写信了。” 说完这句，邓布利多立在原地，良久没有说话。 莫里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半晌，他打破沉寂，“喝茶吗?” “红茶，谢谢。”邓布利多在办公桌前坐下。 “说说吧，你在信里提到的占卜。” 莫里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球。邓布利多掀开绒布，侧耳去听。半晌，他收回动作，把绒布重新盖上。 “我相信，不用跟您解释，为什么这与整个英国魔法界有关吧?”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的话，“莫里森，你确实得了些你师傅的真传。比起我从别处听到的两个消息，确实完整了些。” “两个?!别处?!” 邓布利多点头，“卡珊德拉把自己的曾玄外孙女，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孩子，送来了霍格沃茨。” “啊，可是……布斯巴顿几乎是她们的地盘——赫卡忒天文台，马人的亲赖，国际交流中心。” “她说，‘霍格沃茨会成为改变发生的地方，靠近便能获益’。” “还有呢?那布里奇斯呢，那边说什么?” “布里奇斯?不不不，是我们亲爱的分院帽。” “它责怪我说，那一下触碰，让它被汲取了不少信息。甚至它自己未来的命运，也从此步入了可占卜范畴。它接触过很多人，‘脑子’里储存着太多自己都理不清的信息。” “我估计格兰芬多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帽子，最终会成为一个巨型储存仪器。更没想到，有人真的能利用到这些信息。” 莫里森握着茶勺的手微微颤抖。 “分院帽？所以，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是个孩子？” “孩子……？”他再次开口，语气中的疑惑半点没减少。 邓布利多拿过他手上可怜的勺子，把它放回杯子里，这下安静些了。 “两个占卜，一个分院帽的口述，好像没有哪里提到过那是成年人。” 莫里森又试图去拿那个勺子，这下手稳定多了，“可是，能接收信息，不代表能利用，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吧，邓布利多?” “一个占卜师，他再强，也无法做到无所不知。况且，他一旦涉足过多因果，他掌握再多信息，再多人的命运，又有什么用呢？这些都只是进攻手段——他自己也无法逃离!” “莫里森，这些，你不应该和我讨论。你知道的，我不是格林德沃，也不是和你能力水平相当的占卜师。最终这些问题，会回到你们自己人身上，由你们解决。我对此深信不疑。” 莫里森思索片刻，随后，他很快想到了自己的占卜结果。 他笑了笑，“你说的没错，黑魔王由你们解决，这位自然得由我们解决。根据我的占卜，距离一星期，已经不到两天了。他的名字，或者她的名字是?” “我不喜欢你的比喻以及暗示，莫里森。如果你们想跟卡珊德拉开战，大可不必用这个理由。以及，他不是别人，是你亲爱的师兄——的孙子。” “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 第21章 谈话 “拉尔金·卡拉诺德？” 莫里森有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然而，当理智回落，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沾过酒。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用指腹旋转着茶杯，“啊，回忆啊，多么迷人的东西。” 莫里森缓了缓，没有选择追问细节。最后，他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继续道“当初，我问师傅，为什么选我和拉尔金。师傅说，” “我们不依靠血缘传承，只看缘分。我看见你和拉尔金的第一眼，不用占卜，就知道你们是我要找的人。” “后来，我和拉尔金走得越来越深，明白了很多不用说出口的东西。某天，拉尔金说他要结婚了，我和师傅都明白，这就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全部了。后面，谁也没有再问。” 邓布利多“你是在告诉我，世俗的婚姻，会影响你们心灵上的纯洁吗？还是说，作为官方占卜师，你们最好是做一个没有私人情感的机器？” “都不是。作为邓布利多，我恐怕你是理解不了。这是能力的不同带来的思维方式的不同——魔法让我们不害怕未来。而魔法让你，邓布利多，不害怕当下。” 邓布利多迟疑地说“所以，拉尔金他之所以不害怕……” “他天赋异禀，几乎没有短板。抛开占卜能力，其他方面，他恐怕也是傲罗级别的。” “明白了。那么对于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你的意见是？” 没想到皮球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身上。不过，莫里森这次想做的不再是推开，而是牢牢握住。 “他是我师兄的孙子，自然应该跟我学习。况且，安全性上，这里并不比霍格沃茨差。”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还说，你们并不靠血缘传承。况且，米洛是他父母唯一的孩子，我相信，他父亲艾德里安和母亲马琳更愿意他去一所正规的、有丰富课程以及同龄朋友的学校。” 莫里森自信地微微摇头，“我们不依靠，但也不放过这种可能。我能占卜到他，这或许就是拉尔金带来的助力。” “至于其他的，米洛很快会发现，很多课程是他不需要的，很多课程是他需要但无法完成的，他不应该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占卜需要系统学习。某些占卜方法的学习，需要到世界各地寻找答案，他会在旅途中有足够丰富的阅历。” “没有无用的课程。以及，你我都明白，伏地魔终有一天会回来，没有比霍格沃茨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算如此，他不会永远留在霍格沃茨。若是他无法在那天到来之前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你不会认为你一个人，比得上霍格沃茨所有教授吧，莫里森？” 莫里森灵光乍现，他没有反驳，而是选择换个赛道，“还有两天时间，这是水晶球里记载的，米洛就会获得巨大提升——你也听到了。你在这个时间点来找我，除了把他推向我，否则还能有什么呢?” 邓布利多赞赏的看着他，“很高兴你提到这个，莫里森。那么‘改变会在霍格沃茨发生，靠近就能获益’，又代表了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去霍格沃茨亲自教他。” “这不可能!你不理解，不是弄个有水晶球和茶壶的教室……” 邓布利多打断他，“事实上，你只说服我没有用，如果米洛和艾德里安不愿意，你是无法带走他的。不如这样，后天晚上，我安排肖像们出去参加一个活动。你和米洛都来校长办公室，我们再谈。”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米洛在赖床，顺势旷掉老伏的黑魔法防御课这个想法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不仅是他的思考，也可以说是他的成长。毕竟，想要藏一滴水，最好的方式是把它放入海里。 米洛决定，自己不仅要去，还要表现得像个刻板印象下的赫奇帕奇。 奇洛的脑袋大概真的不太好使了。他一会说着教材上的内容，一会转到自己某段历险故事。这种转换节点和频率毫无来由，搞得学生们一头雾水。 幸运的是，奇洛并没有巡视课堂的习惯。大概他脑子再不好，也明白自己身上的气味不太招人待见。 从课程的中段开始，学生们逐渐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在这学到什么了，然后四面八方便开始了交头接耳。 最夸张的是德拉科，他大声谈论自己的魁地奇技术，赛飞机，绕火车，各种段子让周围的小蛇赞叹不已。最后，德拉科让他们在下午的飞行课上‘看好了’。 德拉科现在的找茬对象变成了哈利，昨晚哈利提到，米洛回想起剧情便帮了哈利一手。但本质上，米洛与德拉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米洛愿意把德拉科留给哈利解决。 而自己，应该趁着还记得剧情，抓紧参与主线，把握住几乎是白送经验的机会。 一个是奇洛放巨怪，增进三人组感情；一个是老伏喝独角兽的血被哈利打断，导致更虚弱；最后是哈利英勇出战打跑老伏。 不对啊，这么看来，好像根本不需要我啊，三人组就全部搞定了，我连参与都算不上。 如果知道剧情，然后在哈利身边给他喊个‘加油’，‘小心’之类的废话就算参与。那别说这前面的一二年级的剧情米洛还知道，后面的剧情就算不知道，占卜出一些也不会很难吧?到时候还是铁打的‘加油’吗?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米洛不断思考着这些不对劲的点，想让从中得出结论，但半天过后依旧没有头绪。 “算了，就先当它真的白送吧，到时候出问题再说。” 而课堂内容也接近了尾声。在奇洛奇异的双线叙述模式下，他终于在下课前讲完了他那可怜的、在罗马尼亚历险的故事。 中午，米洛艰难地在人潮中移动，好不容易才到了食堂。他拿了两个蛋卷，便急忙往外跑——跟海格喝茶的邀约时间快到了。 费尔奇发现他的动作，拿着戒尺就要上前抓住米洛，“不准带食物离开食堂!” “想现编校规?记得下次欺负那些没看过的人，校规里可没有这条。”米洛回头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米洛在城堡通向魁地奇球场的入口发现了哈利，以及他身旁的罗恩。 “嗨，哈利，罗恩!不好意思，我只拿了两个蛋卷，你们谁需要吗?” 罗恩看了看哈利，对方摆摆手，他便开心地接了过来。 早晨下了点雨，草坪有点湿滑。他们步行往视线尽头的小屋走去。 哈利对着米洛，说道“昨晚我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后，赫敏又找到了我。你猜她说什么?” 罗恩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他也在看着米洛，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猜她肯定是说，要盯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去。”米洛眨眨眼“当然，我是说，决斗。” “不止是这样!赫敏还说，马尔福是不会去的，他还会让费尔奇去抓我们夜游。”罗恩说“她还说，哈利已经被扣了很多分了，要是再被费尔奇抓住，格兰芬多今年就彻底无缘学院杯了!” “她说得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罗恩?”米洛为赫敏的机智惊讶了一会儿。 “然后哈利告诉我，你在此之前也这么说过。”罗恩脖子因为激动露出几根明显的青筋“我是想问，你们真的没有通过气吗？这难道是什么所谓的，聪明人的共识吗?”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马尔福就是会来呢?你们这样，搞得我像是个疯了的巨怪。” “不不不，我可没有赫敏聪明。我只是……”米洛想着如何措辞。 哈利看了米洛一眼，米洛从中读出了无奈。 “好吧，我有……我有，好了吧。”米洛缴械投降。 第22章 拜访海格 三人在海格小屋前停下——用不着敲门，门前栓着的那只留着哈喇子的狗就是最好的门铃——牙牙吼得非常起劲。 海格很快打开那扇小木门，看见他们三个，露出笑容。他推开牙牙， “牙牙，让开，这是客人。你这傻狗……快进来吧。哈利，罗恩，还有米洛。” 房子里有些昏暗，壁炉里升起的火焰炙烤着一只被架起来的壶子。海格在一个角落找出三把矮椅，放在壁炉前的小桌子周围。米洛等人坐下后，海格也拿出一把看起来结实得多的躺椅坐在他们对面。 “又一个韦斯莱家的兄弟，是吧?”海格发出‘哼哼’的声音，胡子也随着动了动。 “这是罗恩。”哈利说到。 海格大手一伸，拿过火架上的壶子，为他们倒了杯茶水。 “行行好，让你那双胞胎哥哥别再钻禁林了。” 罗恩脸红了。 海格又拿出一袋用布包着的岩皮饼。哈利正觉得肚子有点饿，他大咬一口，差点被咯嘣了牙。海格问他味道怎么样。哈利把饼从嘴里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其中一颗牙明显有点松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句还行。 罗恩和米洛收回了自己正往前拿饼的手。 海格又问他们这两天的课程学得怎么样。 哈利说起自己的火柴和羽毛，米洛听得很认真。他发现哈利的用词是‘只有微小的变化/动静’。罗恩也只比哈利的进度稍强一点。海格鼓励他们说一开始是这样的。 米洛没有多说，他怀疑自己的问题并不是进度慢，而是毫无进展。 “明晚见面时，得亲自问问邓布利多。”他想着。 海格提到那只叫洛丽丝的猫（“真想把她介绍给牙牙。”），又提到猫的主人（“那个老饭桶!”）。 “他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清理弗雷德和乔治弄出来的那片沼泽。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他确实没空在其它地方找我们麻烦了。”哈利说到，海格和米洛笑着附和。 罗恩还是尝试着对付了一下岩皮饼，半晌，他察觉出了不对。 “可是，什么沼泽要清理一整个早上呀?弗雷德和乔治在家里搞出再大的乱子，妈妈都能很快处理好。” 罗恩、哈利和米洛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的只有迷茫。最后，他们一齐望向海格。 海格摸摸胡子，扭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壁炉，好像突然对壁炉里的火焰产生了兴趣。 几秒后，“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说说你的哥哥吧，我是说，查理，我很喜欢他。听说他在罗马尼亚研究龙呢！” 所有人都看得出海格在转移话题。哈利认为这是件小事，不值得费心。米洛则顺势想到费尔奇手中总拿着那把戒尺——而不是魔杖。至于罗恩，罗恩没想太多，他眼巴巴地看着海格，似乎要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回答。 最后，罗恩只能跟他聊起查理。听说查理偶尔会寄回来一些附带照片的信件，海格表示很感兴趣。但罗恩说妈妈已经把它们收在卧室的相册里，他也没办法拿来霍格沃茨。海格只能表示遗憾，并期待拥有一条自己的龙。 “哦！对了，我还没问呢！”海格像终于想起来似的，他把躺椅稍微往米洛那边移了一下。 “你那天是怎么回事?分院帽刚碰到你，或者说你刚碰到它，你就被分到了赫奇帕奇！而且，我还以为你会是拉文克劳呢！” “可能是迫不及待见到排在下一个的哈利了吧！”罗恩猜测到，随后就被哈利给了一肘子。 “其实，我感觉分院帽，跟那天我在奥利凡德那接触到的魔杖很像。”米洛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种东西带给他的感觉，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们似乎都不想接触到我，像是害怕我会给它们带来厄运似的。” 海格连忙回答“瞎说。魔杖和巫师，魔杖和魔杖之间，互相排斥，这很正常。至于那顶帽子，它都已经存在上千年了，我怀疑你用一个阿瓦……一个最大威力的切割咒，它都不会有任何磨损。况且它又不是人，哪有什么厄运。” “赫奇帕奇挺不错的。”米洛简单地说，“我真是这么想的。或许有些人，他们希望从学院的名声上给自己获得一些正面的评价，这点来说，赫奇帕奇确实给不了他们太多帮助。” “你说得对，米洛。”哈利说“但名声同样可以是负累。比如纳威·隆巴顿，他已经被不止一个人怀疑不属于格兰芬多了。就因为他暂时没表现出格兰芬多所谓的‘勇气’。” “我倒是希望亲爱的格兰杰小姐可以少那么些‘勇气’。”罗恩的语气带着不满“总是跳出来当众指责我们——这谁受得了啊?” 弗利维教授站在一摞堆起来的书上，挥着魔杖。画面略有些滑稽。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有理有据，让人颇为暖心。 “魔咒，在很多最开始接触魔法的小巫师眼里，就是一切！很多人也许心里觉得，只要我学会了施放那些魔咒课上学到的东西，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少赫奇帕奇新生表情疑惑，但仍然微微点头。拉文克劳们也专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因此，当他们在魔咒课上遭遇挫败，他们也会受到更大的打击。有的因此害怕魔咒，有的因此质疑自己！” “感谢你们的重视，但这并不是全部事实！魔咒，魔药，变形，魔法防御，草药植物，神奇动物，甚至古代魔文，占卜等等，都有他们各自的作用以及不可替代性。精通魔咒并不比精通古代魔文更值得自豪。” “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不要害怕挫折，不要质疑自己。不同魔咒对不同的巫师来说，难度天差地别，这是客观事实。无论如何，我希望大家勇敢地直面它！” 这碗鸡汤很甜，但米洛仍忍不住联想到扎卡赖斯嘴里的那个‘哈利的羽毛’。怀疑这是传到弗利维教授耳朵后临时添加的，救世主的挽尊话术。 不得不说，鸡汤效果良好。在他们每人分到一根羽毛，以及被指导过详细动作与发音后，不少同学已经自信满满，跃跃欲试了。 “一扭，一抖……发音要抑扬顿挫，‘加’字要说得清楚，然后延长那个洛抽出魔杖，嘴里念到。 他又长呼一口气，眼角余光已经看见有好几个同学成功了。 “羽加一迪姆，勒维—奥洛闭上眼，心里暗暗祈祷。 “boom！”一声巨响传来，米洛还以为自己念成了开锁咒。 然而，透过眼前漂浮的羽毛，他看见一个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黑头发男孩牢牢贴在魔咒课教室窗户外，双腿中还夹着一把扫把…… “哈利·波特?！”弗利维教授尖叫一声，从书堆上跌落下来。 第23章 剧情 然而，弗利维很快展现出了他身为教授，以及曾经的决斗冠军的战斗素养。 他灵敏地在地上做了一个翻滚，还没完全站起身，一道魔咒就从他抬起的手臂下穿过，直直朝着窗外的哈利发射过去，那正是——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发音快得听不出任何花里胡哨。 哈利不甘示弱，同样展现出了未来的狮院找球手，应对游走球攻击时的躲闪本能。他猛得俯身抱住扫帚前端，整个身体完全趴在扫帚上，将将躲过了身后的‘袭击’。然而，这也使得被往下压的扫帚开始了朝向地面的加速俯冲…… 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挤到窗台附近，想要第一时间查看救世主的陨落现场。 他们自然不可能如愿。哈利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玩了个竖直方向的漂移，擦着草皮滑行了一阵，最后平稳的落下了。米洛注意到，他一只手里竟然还拿着个水晶球。 哈利的高兴没持续太久。 “哈利·波特！”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魔咒课教室附近响起，“——你怎么敢！” 啊，那是麦格教授…… 接下来的事情，米洛觉得还是不提为好。 …… 等到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在来到操场上，参加下一节飞行课时。不用从校医院赶回来的霍琦夫人多说，大家都表现得分外规矩。 米洛骑着一把老旧的扫帚，缓慢地在离地面十英尺左右高度的上空绕行。 别误会，并非他循规蹈矩，也并非怂。其实比起很多其它学生，米洛算飞得不错的了。 人家米洛也有理由的，他这把扫帚是什么扫帚，哈利刚才那把扫帚是什么扫帚?你叫他飞，飞不了知道吧！没那个能力。 至于哈利的天赋是否给扫帚加了几档马力?不知道不认识不了解，根本不熟。 ……………… 晚上，米洛跟舍友们窝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里，埋头奋斗着奇洛和弗利维教授布置的作业。 弗利维教授布置论文，要求他们阐述漂浮咒的施法要点和应用场景。这对于米洛来说还算简单。 奇洛布置的关于如何防范吸血鬼的论文就有些搞笑了，大家各抒己见。 “我想，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如何防范吸血鬼。”贾斯廷模仿着把一个软垫围在自己头上。 “或者，有嗅觉也行。闻闻，这很简单。是不是，洛威尔?”厄尼说。 洛威尔正绞尽脑汁地试图把教材里的内容换一种形容方式，写进自己的羊皮纸上，没有理他俩。 米洛往嘴里扔了几根炸鱿鱼须，“或者，你们可以对着书本抄。估计奇洛发现不了，他看着看着就想到自己在罗马尼亚的冒险了。” “不用那么认真，洛威尔。”他又劝道。 “不要紧，我就还差几个……” 旁边的小桌上，有两个高年级学生在玩巫师棋。双方的棋子吵得不可开交。米洛扭头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 他回过头，发现厄尼正摊开一份报纸，并轻轻念出声来。 “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继续进行……怀疑是黑势力男女巫师所为……再度强调未被盗走任何东西。” “……金库事实上已被提取一空。一位古灵阁妖精发言人今日午后表示无可奉告，请勿干预此事为好。” 米洛看着那份报纸抬头上写着的《预言家日报》一栏，眼珠子一动不动，但脑袋已经以最高速度运转起来——之前困扰他的所谓‘参与剧情’那些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剧情里，哈利要在海格小屋知道古灵阁被盗这一新闻，随后才会慢慢猜出四楼那个房间尽头藏着的是魔法石，最后才会为了石头涉险，跟伏地魔大打出手。 如果哈利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新闻，他还能猜出魔法石吗? 或许依旧可以，但剧情绝对不会是那个剧情了。也就是说，自己的两部电影白看了…… 大概，从海格决定把他和哈利一起带去对角巷的时候，剧情就已经转动了。随后，米洛不可避免地成为霍格沃茨城堡里，相比于原著，多出来的那个人。那么之后无论他做什么，做与不做，剧情都会不可避免地开始改变。 那么，米洛即将参与的剧情，就相当于完全原创的剧情了。他的优势也不剩许多。不过现在，正是还能利用的时候！ 米洛向厄尼借来报纸，风风火火地朝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跑去。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狮子们好像在庆祝着什么。哈利被叫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 然而，当他看完米洛为他划出的报纸上的一个区域后，他笑容敛住。 “这不是我们去古灵阁那天，海格去取东西的那个金库吗?！” “这代表了什么呢?”哈利追问。 “代表着，你需要自己思考了。” “……”哈利感觉，每当事情牵扯到米洛，就会开始朝复杂的方向演变。 “好吧，那我找罗恩一起思考一下。” “……”米洛感受到一种有点熟悉的，共用脑袋的美。 等米洛回到寝室时，看见舍友们也在庆祝——厄尼说，他们刚才查阅课表后惊喜地发现，明天只有一节早上的草药课和晚上的天文课。 米洛最近意识到，和他们相处久了，自己的心态也变得平和多了。他们后知后觉，为了些小事费神、傻乐，但大多数人还没法像他们一样乐呢。 米洛拿出斯内普教授送来的两瓶魔药，用手指不停摩挲着那瓶黄色魔药的瓶身。他已经为此准备太久了，不出意外的话，升级就在今天。不，这是入梦，得明天起床。 而占卜内容，自然也选好了。米洛想通过占卜确认的是，爷爷是否是巫师。 他本来的想法是，占卜一下艾德里安是不是巫师。 艾德里安一是没有质疑过猫头鹰的来信，；二是他仿佛认识邓布利多，并给他递话；三是可以处理‘有些麻烦’的麻瓜货币兑换巫师货币；四是对于自己去霍格沃茨上学这一情况，表露出来的自豪对比母亲的担忧有些扎眼——他似乎真的了解。 他看着费尔奇需要一早上的时间清理沼泽，看着自己无法施展变形，听哈利说纳威的一些笨拙。如此推断，艾德里安很有可能跟费尔奇类似，对许多魔法手段都力不从心。只不过，他最后选择了去麻瓜社会生活。 那么，艾德里安对魔法世界的了解，以及跟魔法世界的接触是来自哪里呢?答案很简单，只可能是家庭。米洛的爷爷奶奶去世得都很早，奶奶还听说过是个歌唱家，爷爷则从没听到过有关信息。那么，他有理由怀疑…… 他喝下那瓶回忆药剂，入口无味但异常粘稠。心中持续念着“我爷爷是否是巫师。” 魔法部，预言厅。 罗德里格斯正在一张办公桌前伏案作业。预言厅不存在加班，也不存在上班。总之，她目前一个人坐在光线昏暗的办公室里。而这种情况也并不罕见。 她听电梯管理员安德鲁提起，邓布利多之前来过神秘事务司。虽然也有可能是拜访死亡厅里那几位，但罗德里格斯的第六感告诉她，目标就是自己的顶头boss莫里森先生。 她最近分外努力，打算在占卜之外下点功夫，以助于自己下个月的考核…… “噔唥唥……” 什么声音?她四处望望，良久，没发现端倪。 “噔唥唥……”声音再度响起。 所幸，罗德里格斯刚才起就没有收回目光，这次，她快速锁定了声音方位—— ——声音来源于一列存放着已生成占卜结果的，水晶球的架子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不是……?”罗德里格斯快速跑到架子前方。 这列架子被一道强大的防护魔法保护着，靠近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魔力符文呼吸般游动。一个立牌紧贴着架子放置，似乎连它都受到魔法保护。而立牌上面写着《历史级》。 “历史级别么……”罗德里格斯记得莫里森曾做出的一个可怕的预言，后来就放在里面某处。 她在架子上一行行地查看水晶球的情况——看到最上面那行时，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顶层的水晶球不仅尺寸更大，里面的白雾及其散发出的亮度也要超出下面层数的水晶球一些。而此时，其中一个水晶球正不停地自发震动…… 罗德里格斯没有再犹豫，激活了预言厅内部的警告系统。 第24章 梦境 “历史的尘埃静待被风吹开，风却只想撩开未来的神秘面纱，好以一睹真容……” “能做到的有很多……问题从来都是如何选择……” “观察……思考……等待……长久地等待……然后，猛然出爪！” “做个普通人?谁?拉尔金吗?” “四分五裂，盔甲护身，粉身碎骨，霹雳爆炸，雄鹰出动！” ——好！好好好！可以了，没有画面，但有魔咒为证。我可以醒来了吧！米洛兴奋地想到。 然而，梦像漩涡，进出由不得你。一切还在继续。 “我没让你这么做！”“别自作多情了。” “你……赢。” …… 米洛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四周漆黑如墨，入眼处尽是毫无信息的混沌。 他把双手放在眼前极近处轻轻挥舞，看见了微弱的残影——还好，只是单纯的黑暗，他并没有瞎。 在这场诡异的梦境中，米洛全身的五感只有听觉在工作。人的声音，许许多多不同人的声音。鸟的声音。魔咒声响，动物战斗时的声响。最后，一些低沉的叹息与自言自语。 不需要清醒药剂，因为梦境里根本没有画面，书里可没有说声音能进行解梦。不过，根据声音，不需要解梦，也足以得出占卜结果了。 米洛在听到魔咒声之后，完全可以确定爷爷就是巫师了。他不知道出现在魔咒之前与之后的声音代表了什么，但占卜结果已经出来，为什么占卜还不结束呢?为什么不来系统提示呢? “难道失败了吗?”米洛想着。 “哦对了，没有说出口的想法不算是占卜。无踪之雾里，自己肯定说了些什么。茶叶残渣那次，我也是在说出猜测后才得到系统的成功判定的。” “以及谈话中出现过的那个唯一的名字，既然如此……” “我爷爷，拉尔金，是个巫师。” ［叮！天选占卜师，系统启动］ ［叮！入梦占卜等级提升0级，经验（0/1）——1级，经验（0/3）］ ［叮！天选预言家系统等级已提升初级，经验——中级，经验（0/8）］ ［叮！权限…………］ ［叮！奖励…………］ ［叮！奖励…………］ 米洛没来得及惊喜，一股狂乱而无形的精神风暴撞开了寝室的大门，直冲他面门而来。还停留在系统界面准备领赏的米洛当场失去链接。 …… “咦，门怎么开了?谁起这么一大早，背着我们偷偷卷是吧！”贾斯廷被门口吹来的冷风弄醒。 他关上门，又朝米洛的床上随意看了一眼。 “咦，人还在?不是这个卷王么……算了算了管他的。”又把自己丢进床上。 半分钟后，贾斯廷猛地睁开双眼——不对啊！他刚才看到的只有一双腿？ “米洛给自己半边身子掉地上了?”他准备起身看看。 “果然……”他上前去，想把米洛扶起来。 下一秒，贾斯廷感觉自己手中的不像身体，像一摊厚重的泥——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魔法部，预言厅。 除了一位还在南美拜访游历的占卜师外，由莫里森领头的四位正式在职占卜师们，都静静地站在防御结界外，看着那颗最上层的水晶球。 “那颗水晶球是属于……?”罗德里格斯小心翼翼地询问到。他们已经在这站了有五分钟了。在场的除了她，都是至少有十年以上正式占卜师履历的前辈。她觉得要是自己不问，恐怕没人会替她问出这个问题了。 “上一任厅长。”格蕾丝巴莉，这位资历仅次于莫里森的占卜师看了眼他们的厅长，轻声回答道。 水晶球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众人的目光都透露着担忧。 “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用占卜的方式，去触我们预言厅的霉头?莫里森先生，你怎么看?”内森汉弗利说道，他脸型方正，蓄着整洁的胡须，“这可是卡拉诺德先生的水晶球！” “内森说得没错。况且，这是已经应验的水晶球。无论那个人是谁，他既不可能成功，成功了也不可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巴莉紧接着补充。 莫里森没有制止他们的议论。由于比所有人都了解更多信息，此刻，他想得很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其实是好事。”他开口道。 那震动声愈演愈烈，但三人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莫里森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是一位并不知晓内情的占卜师做的。我有把握，他会是我们这边的。” 巴莉“那么，这个水晶球的内容你知道吗?它是否非常重要，才能被放置在顶层?站在我们这边的占卜师不少，他有资格知道这种级别的信息吗?” “不，出于对上一任厅长的尊敬，即使我有权限查看这个水晶球，我也没有这样做。事实上，作为最容易受因果影响的流派，这个架子上所有水晶球——除了我自己的，我都没有查看过。” “我不明白，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内森忍不住插嘴“谁能强行突破卡拉诺德先生的水晶球，谁?” “啊，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至于他是否能突破上一任厅长最强大的占卜之一，我们拭目以待吧。” 罗德里格斯对上一任厅长的了解基本为零，她不知道为什么内森对这位叫卡拉诺德的先生评价如此之高。 不过，天塌下来有前辈们顶着。既然莫里森先生都不着急，她自然放宽心，好好看戏。 “呲——呲——呲——呲”水晶球停止了震动，换了种微弱但刺耳的声音。这场博弈似乎终于进入尾声，众人屏息凝神。马上便是见证结局的时候，究竟谁是获胜者? “呲呲……呲……呲啦” 水晶球中出现了一道裂痕，藏身于其中的白雾迅速逸散出去，在接触到空气后，它们如同集体中了消失咒般，彻底不见了踪影。 眨眼间，一个曾经闪耀过某个时代的预言，一个占卜师一生中最珍贵的心血，就这样永远坠落了。 四人微微低头以表尊敬。 突然，那颗破碎的水晶球中再次传来动静。像是一团气流被不断压缩，在小范围内掀起锐利的气鸣声。气流不断从水晶球中汲取着能量，最终变成了一团疯狂折射四周光线的球体。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立在半空中，与众人无声对峙。 众人被这番景象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到底是什么预言?！”看见这一幕，莫里森难得失态了，“拉尔金竟然要留下这种程度的报复手段！” 下一秒，他顶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痛苦，艰难地做了一个长距离的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而那团球体也终于认定了方向，带着长长的气旋尾巴破空而去。 第25章 封锁 霍格沃茨校医院不同于圣芒戈，它只有一层。被一道并不宽敞的走廊分为两侧，每侧各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这夜的尾声，校医庞弗雷夫人被斯普劳特教授吵醒。当下的情况，无论是时间，还是人物，都太不寻常了。 她匆忙准备好辅助仪器和常用魔药，很快回到斯普劳特教授所在的床前。发现邓布利多也出现在了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孩。 庞弗雷夫人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斯普劳特教授本身是草药学大师，邓布利多精通多种探测和治疗魔法。但他们没有对这个男孩做出任何行动。 庞弗雷夫人试图检测男孩的伤势。 “我查看过了，波比。”邓布利多开口，“没有外伤，没有魔咒的伤势。没有中毒。不过，听波莫娜说，这孩子的同寝室的学生发现他时，他手里还拿着这个。” 邓布利多把一个装着白色浑浊液体的魔药瓶拿在手上。 “说到这个，波莫娜，你是否有顺便通知一下我们的魔药课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刚点完头，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巫便利落地推开门，走到床前。 “斯内普教授，您认为这是……?”庞弗雷夫人接过药瓶，对着来人说。 “这是清醒药剂，我亲手熬制的。”斯内普爽快承认。 斯普劳特教授和邓布利多似乎都有话想说，斯内普抢先一步。 “但，如你们所见，米洛盖恩斯并没有服用。”他晃了晃药瓶里的魔药，那液体在里面装得满满当当，“他服用的，是我交给他的另一瓶——回忆药剂。” “这是用于……”斯内普用眼神询问邓布利多，后者点头。 “占卜。所以，毫无疑问，他在这过程中出了问题。” 庞弗雷夫人没有说话，继续着手上的检查。半晌，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道 “唯一症状是昏迷，完全没有意识的昏迷。像是……脑袋里的意识被什么力量封锁了。” “我暂时没什么办法。不过，”她又想了想，“上个星期，圣芒戈也出现了这样的病例，无意识昏迷。它们只喂了些补充能量的魔药，那个男孩一周后自己醒来了。” “那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这不可能一样。卢修斯告诉我说，他是因为施法时被魔力反噬，伤到了头。”斯内普说。 “曼德拉草对于身体封印类负面作用有一定效果，这种情况下会有帮助吗?”斯普劳特提到。 斯内普平静地说“很遗憾，波莫娜。我认为这恰恰是最不适合的方案。”至于为什么不适合，他没有做过多解释。 斯普劳特又给了个建议，“既然和占卜有关，不如把特里劳妮请来?” “轰！”一道火光凭空出现在邓布利多肩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福克斯于火光中现出身形。它清脆地叫了几声，邓布利多听后连连点头。 “谢谢你的提议，波莫娜。我不认为特里劳妮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不过，我已经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了。他现在正被拦在霍格沃茨之外呢。那么……” 邓布利多最后给了众人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抓着福克斯的脚，消失在了房间里。 “封锁……这个词用得真好！可恶，到底是谁，趁我刚占卜完，最虚弱的时候偷袭?” 没错，米洛已经醒了。事实上，他真正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贾斯廷突如其来的大喊大叫把他也吓了一跳。 但是，封锁，他的意识被某种力量封锁了。他可以思考，也一直在思考，试图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完成了占卜，系统提示说成功了——爷爷是巫师。” “这种力量并不禁止我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却禁止我回应，或者说主动向外界发出信息……这不就像是，不让我说出这个预言吗?” “从现实角度看，那么，这个预言到底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会损害什么人的利益呢?” “‘迷雾’和‘破碎的球’里都提到过，占卜师成功占卜出结果后，就跟这件事产生了联系，会因此附带上因果。在日后得到善因或是恶果。” “我是因此被恶果找上门了吗?” “可是，就算爷爷是伏地魔那样的黑巫师，也不至于因为巫师的身份，跟他在麻瓜世界里子女、甚至孙辈的身份联系上，刚刚有点暴露的风险，就瞬间结算恶果吧?” 米洛对书本理论和梦境解读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程度，他决定暂时放弃这团乱麻，先相信邓布利多对学生健康的重视。 对了！先领下系统升级奖励…… “系统，帮我开下机，谢谢！” ［叮！天选占卜师系统，启动］ “好，很好！系统，升到中级的奖励给我看看。” ［叮！权限升级1.系统问答权限已升级为中级；2.宿主可查看等级非0级的各占卜技能特效］ ［叮！奖励已获得技能随机升级宝典（使用后，选定随机一项占卜技能，该技能随机提升1-5点经验）］ ［叮！奖励已获得自身加持型buff-反追踪（宿主成功占卜后，可屏蔽一切针对当前占卜所得内容的追踪）］ 米洛轻微的对目前这个局面——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表示出了一些无奈——要是先升级获得反追踪buff，就不会躺这儿了；要是不躺这儿，也就升不了级了——搞我心态是吧? 以及，自己是被‘针对’，被‘追踪’了。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毫无关系——到底谁要谋害朕！ 不过，关于那个‘占卜所得’，米洛倒是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出现在梦境中的声音，咒语，以及咒语前后看似无意义的对话、自言自语等等，会不会也是‘占卜所得’?” “难道在‘占卜结果’和‘占卜所得’之间，有可能隔了条比我和梅林的实力差距更大的鸿沟吗?” “看来这所谓的入梦占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话说，卡珊德拉有没有可能，是按照难易程度，分的‘迷雾’里占卜方式的先后顺序。这样看来，入梦被放到最后也就可以理解了。” 米洛看向那本技能宝典， “1至5点经验?嗯……0级是1点经验升级，1级要3点经验，这么看来，随机到5点的话，零级直升二级，这奖励也太丰厚了吧！” 对了，赶紧看看技能特效，这个才是重头戏！ 米洛目前五个占卜技能中有三个是一级，分别是茶叶残渣占卜，无踪之雾占卜，以及刚刚提升的入梦占卜。水晶球和草叶烟灰则是可怜的零级。 这些一级的技能已经变成可扩展状态。米洛轻触茶叶残渣占卜，相关信息便在其之下浮现 “茶叶残渣占卜一级技能特效——完美摇晃根据占卜内容，消耗一定魔力与精神力开启技能。技能开启后，可对茶杯进行完美摇晃，帮助宿主获得最为精确的茶叶残渣！” 意思就是，下次我就能知道那个跛脚男人更多信息了?不错不错。 米洛又点开无踪之雾占卜。 “无踪之雾占卜一级技能特效——速行保持开启状态需持续消耗魔力。朝着无踪之雾方向移动，宿主会获得任何移动方式下的加速效果。” 不是，能不能换一下，朝着飞贼方向给我加速一下，谢谢。好吧，总之，目前这个作用米洛还看不太出来。 最后一个，入梦。 “入梦占卜一级技能特效——清醒消耗全部魔力后可启动。可终止梦境并不受任何反噬。” ……米洛已经确定，卡珊德拉的确是根据难易程度分的目录先后顺序了。不是反噬就是被追踪。别人进攻拉满，你先点出刹车? “你清高！你了不起！” “我升级后再来找你！” 第26章 有点大 莫里森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快步穿行于霍格沃茨的回廊。左腿的残疾貌似对他的速度影响不大，只有手杖撞击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语速飞快地介绍着情况 “……然后，那颗水晶球就在我们面前碎了。里面藏着的报复与反扑……” “最坏的情况下，你有什么办法?”邓布利多问得非常直接。 莫里森停下脚步，开口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东西“据你所说，发现他的时候，没有发现水晶球、茶叶、草叶烟灰，我不认为他在这个时间刚好起床发现了无踪之雾——一种占卜方式。他也不可能从巫师编写的书里学会马人的观星。” “那么，他就是在入梦占卜的过程中，占卜到拉尔金的水晶球封印内容，与它交锋并摧毁了它。从而获得了其中的信息，以及反扑和报复。” “入梦很危险，但它也有一个其它方式不具备的特征。入梦只能占卜到跟自己所见所想的人事物相关的东西。我假定对于一个一年级新生来说，这还是有一定范围的。” “那颗水晶球，我不记得具体时间，大概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东西。” “你没有查看过里面的内容?” “当然没有，我完全没用过这个权限。麻烦就在这——拉尔金不希望别人知道水晶球的内容。他无法阻止别人这么做，但他的报复会在这个人突破他的水晶球之后，魔力和体力最虚弱的时候到来。”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这个人闭嘴。” “那么解决方法是?” “拉尔金不会下死手，但也不会留下太多活路。如果预言涉及到的人，选择原谅这个窃听者，拉尔金自然会放手。否则……” 一阵冷风刮来。 “你刚才说，这是半个世纪之前的水晶球。” 莫里森一连串话里的含义终于形成闭环，邓布利多明白过来。 莫里森面色凝重地点头。拉尔金的占卜对象有可能是他自己——那就完了，因为他已经去陪梅林了。可能是一个别人——如果半个世纪后依然没去陪梅林的话。还可能是两个人，三个人，甚至一群人。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它是不是，有点大?” 清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雾气慢慢散去，露出学生们往食堂里有序行进的身影。 赫敏出现在食堂里，脸上带着两个黑眼圈，但她显得十分高兴。在哈利和罗恩先后就坐于格兰芬多长桌后，她带着自己的盘子骄傲地坐在了哈利身旁。 “你们没有去参加和马尔福的决斗，我很高兴。” 罗恩第一时间没理解她在说什么，露出一个呆愣的表情。哈利猜测，这是因为昨晚他跟罗恩谈论的那个古灵阁包裹事件太过匪夷所思，让罗恩忘了之前还很纠结的和马尔福的决斗之夜。 “那个呀……我是说，是的，我们没去。”哈利说。 “那不止是因为你的缘故，赫敏。况且，你怎么知道马尔福就像你说的那样?报告给费尔奇什么的。”罗恩反应过来，看着赫敏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回击道。 “刚才我在路上，看见马尔福带着他那两个跟班，一路上都躲在他们学院一个大块头身后。不是费尔奇，还能是在躲谁呢?” 赫敏又问道“还有，什么叫不止是因为我的缘故?” “米洛也说了一样的话。不过，我认为他说的更有道理。所以我们才决定不去的。”这是假话，但罗恩毫无心理负担地脱口而出。 赫敏听出了他的偏见，却没有选择投降。 “马尔福刚才在躲费尔奇，说明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见过。费尔奇也因为没抓到你们找过他的麻烦。否则，他们若是昨晚没见过，马尔福现在只会以为他的计划得逞了，费尔奇反而需要奖励他。” 哈利点点头。 “奖杯陈列室在四楼左侧，如果费尔奇一个人去抓你们的话，你们大可以往上跑去五楼，或者往下跑去三楼。” 哈利再次点头，“没错。” 罗恩没明白赫敏在做什么打算，“所以呢?”他皱着眉。 赫敏轻轻看了他一眼，“所以，马尔福不仅告诉费尔奇，还要和费尔奇一起去抓你们，其中的原因就很明显了。他们一方会堵住三楼楼梯，一方会堵住五楼楼梯。奖杯陈列室在四楼左侧，那么，你们会去哪呢?” “四楼右侧?”罗恩说出答案。 哈利倒抽一口凉气。 赫敏笑了笑，感觉自己目的已达成。扬着下巴起身离开了。 “什么呀?她什么意思?”罗恩看着赫敏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哈利脸色铁青，解释道“四楼右侧的走廊……还不明白么?邓布利多开学时说过的。” 看着罗恩依旧迷茫的表情，哈利干脆全盘托出，“——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 当他们快步走向草药课的上课地点——某间温室时，罗恩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赫敏那个，只是猜测，不是吗?你跟马尔福只是在课上斗了几次嘴，他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哈利走得太快，差点被一段陡坡上的石子崴了脚。他语气带着点愤怒“不只是课堂上，分院前，我们也吵过一次，记得吗?他跟米洛本来就有矛盾，我们站在了米洛那边。”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道“以及，我不认为邓布利多会把能要了我们命的东西放在学校里。但那东西肯定相当危险！” “况且，这相当于触犯了一条非常严厉的校规……” 罗恩被彻底说服了，“退……退学?！” 哈利沉默地看着他，眼里酝酿着风暴。 …… 哈利奇怪地发现，斯普劳特教授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笑容可掬，平易近人。 “——我们甚至可以在她的课上偷偷弄点发明。”这是韦斯莱双胞胎看见哈利正在预习草药课本时说的。 斯普劳特教授身边好像围绕着一层低气压。当她看向自己学院的新生时，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当然，赫奇帕奇新生们似乎也很害怕她。 哈利发现，在赫奇帕奇一个男生试图跟拉文德说话时，斯普劳特教授立马停止了授课，大声地咳嗽，并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那名男生。直到对方再也不敢搞这些小动作。 罗恩给他传来一张纸条，写着米洛。 哈利疑惑地看向罗恩，罗恩无奈地在纸上又加了一句不在这里。 哈利谨慎地看了看赫奇帕奇学生们的方向，认清事实后不由担心起来。 斯普劳特教授直到下课，也没让他们离开座位，去温室里看看魔鬼网。赫敏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斯普劳特教授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特地强调，让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没课就在休息室里待着，不要乱跑。 她自己也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哈利很想找谁问个清楚，但他们下一节课在城堡三楼，他只能匆忙跑去。 中午的时候，最终由韦斯莱双胞胎带来了消息 赫奇帕奇一个一年级新生私自练习高深的占卜手段，最终把自己弄进了校医院。 哈利拉着罗恩就往外走。 第27章 变卦 “——所以，那个水晶球，是属于你的?”莫里森感觉有些荒诞。 “如你所说，米洛在魔法界认识的人并不多，接触到的事物也大抵一样。如果他的占卜指向拉尔金，那么，有一个水晶球，确实算得上是我和拉尔金之间的联系。”邓布利多说。 “这个预言的内容，显然已经应验。那么，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它依然非常重要吗?”莫里森解释道“别误会，我还是不想知道。但米洛已经知道了，是否需要抹去这段记忆?” 邓布利多的面色随着思考轻轻变化。对于这个问题，他似乎也陷入纠结。半晌，他做出了选择。 “这个预言非常重要。只不过，其中最重要的，是它诞生的时间。若是有人只知道内容，不知道时间的话，我料想他是不会明白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需要怎么做?” …… 米洛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没有视觉，也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他很累。事实上，如果入梦占卜不算休息的话，他已经一整晚没睡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入睡，至少，在得到一个诊断或是治疗方案的结果之前，他并不甘心。 斯内普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在邓布利多离开后，也各自去寻找解决办法了。庞弗雷夫人为他关上门，似乎还在门上加了几道防御魔法。 米洛又听见庞弗雷夫人制止了几波想要来看望他的人。其中一波人里应该有哈利——他叫得非常大声。 庞弗雷夫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因为音量和激动的情绪就放人进来。最后，世界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米洛的意识也因为长久的寂静变得消沉。 突然，门外传来两三成年男性的说话声，不久，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加入进来。随后，‘嘎吱’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米洛也回过神来。 邓布利多在他床前念了一大串咒语，用的是某种米洛不认识的语言。说它是咒语是因为，在邓布利多念完后，那股封印着米洛意识的力量强烈地在他的脑海中震了几下。 然后，邓布利多弯下身子，在米洛耳边又说了两个词。米洛刚从震荡中回过神来，还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而邓布利多口中的两个字已经传到米洛的脑海，并所向披靡地肃清着之前封印米洛意识的力量。很快，那股力量便如冰雪遇暖阳般消融殆尽。 米洛感觉到自己意识已经回笼，开心地重新接管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试图睁开眼睛看看。 然而，当意识与身体重新接轨，不仅意识掌控了身体，身体长期僵硬带来的疲惫也反馈给了意识，被他的脑子重新接收。米洛只来得及动动手指，便陷入了这个整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沉睡。 …… 庞弗雷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满地抿了抿嘴。邓布利多之前给她介绍莫里森时，说的是神秘事务司的职员。她给昏睡过去的米洛喂了几瓶精力补充剂。最后，忍不住开口道 “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接触到诅咒呢?以及，”她看了看莫里森“这种程度的诅咒，能穿越霍格沃茨的防护，直接找上我们的学生。你们憎恶厅，是否有些失职了” 邓布利多解释道“莫里森，庞弗雷夫人有过在圣芒戈工作的经验，大概对你们魔法部的许多‘特别’伤势有所了解。” “不过波比呀，这事相当复杂，一下子说不清是谁的责任。但是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扭头离开了。 莫里森若有所思，“但是，邓布利多。你肯定不是在我给你送信，告诉你预言的时候，才知道米洛的天赋的。我是说，甚至不是在卡珊德拉的预言和分院帽想信息。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哦?是什么给了你这种想法呢?” “早在上个月，我部门里一个略懂观星术的职员，就发现了这个现象。那个时候，正好赶上霍格沃茨招生。米洛父母是麻瓜，姓氏是卡拉诺德，你会让别人去干这事吗?” “莫里森，你大概是高估了一个老人的记忆力了。卡拉诺德和我，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联系了。我忙得焦头烂额，记不清一个姓氏，这再正常不过了——我不小心睡着的时候竟然往福克斯那边靠了靠，还差点被烧了袍子呢！” 莫里森摇头，“可是你记得这个预言，半个世纪之前的预言，还记得非常清楚。拉尔金为你一个人做的预言……我要是为谁单独做了个被放在顶层的预言，我保管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不管是预言，还是我。” 他自顾自继续道，“但是你并没有通知我……” “原因很简单。你自己也说了，你们占卜师，或者同门，不能涉及到对方的因果。” “你还禁止我带米洛去神秘事务司学习，希望我在霍格沃茨教导他?。我猜，你是想观察，或者说，监管些什么。” 邓布利多抚了抚胡子，又摇摇头，“观察?监管?这个指控就太严重了，莫里森。”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其它课程，光就占卜而言，我想让米洛，也跟特里劳妮学学。别急，”邓布利多看着莫里森一副马上要辩驳的模样，快速制止了他。 “好，你说。” “我不太明白你们之间的分歧。就事实而言，特里劳妮家族那一派，”邓布利多想找一个不容易激怒莫里森的措辞，“更懂得保护自己。这或许也是我对于学生们，为数不多的期许。” 莫里森可以说是彻底惊呆了，“这些话，我就是占卜出来，都会以为自己过程中哪里出现了问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邓布利多?就相当于……相当于，把德姆斯特朗的高材生送进了赫奇帕奇。” “我不知道你对赫奇帕奇有如此大的偏见。以及，我可能忘了说。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正是赫奇帕奇的学生。” 邓布利多继续说“你师傅向你们传输了太多只属于他自己的思想，拉尔金……” “邓布利多！好啊……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莫里森用力点头，“我一直以为，我师傅和拉尔金，因为预言什么的，跟你产生了冲突，给你带来了麻烦。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 “你在替拉尔金鸣不平！我想，你恐怕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可是我了解他，他首先不会在乎你怎么想。其次，他最讨厌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其他人！” “人们可不会记得霍格沃茨的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她们那一堆躲在家族羽翼下抱团分羹的人不过外强中干罢了。甚至，卡珊德拉死后，人们的评价也只是个懂得趋利避害，因此比别人多活了好多年的智者。拉尔金才是在顶层占卜家眼中口口相传数代的人物。”莫里森说完，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邓布利多并不在乎他些许的失礼，“一个简单的事实与问题，莫里森。伏地魔重新归来后，你们会怎么做?” 莫里森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口中的‘你’，不再是指他一个人了。 他自己依旧可以义正言辞地做出跟以前一样的回答。但，当事情真的来临时，谁又知道会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人而变卦呢? 第28章 变动 米洛在某个午后的阳光里醒来。他感觉自己全身软绵，随意扭动下身体，筋肉和骨骼中又传来一阵酥麻。好在头脑格外清醒，看来恢复得不错。 他的挪动仿佛触碰了什么机关，庞弗雷夫人很快赶来。她带着笑容为米洛做了一些检查。很快，便宣布米洛可以出院了。 “你还挺幸运的，盖恩斯先生。邓布利多找来了一个看样子精通诅咒的家伙。我给了你一些药剂，然后你睡了足足两天——马上就是周末了。” 米洛笑着道谢。 “走吧走吧，下次别再碰什么占卜了。对了，记得带上你的朋友们送来的礼物。” “好的，庞弗雷夫人。谢谢。” 米洛拿着那个装满礼物的布袋子——来自庞弗雷夫人赞助，边走边查看着。大部分是小零食——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冰老鼠和几根甘草魔杖——来自舍友们，赫奇帕奇学生们以及哈利和罗恩。赫敏送了一个笔记本，上面贴着一张贴纸你错过的草药课和天文课的笔记ps.谢谢你上次劝哈利和罗恩。 最令人意外的礼物来自林赛·莫罗尼。她居然也送来了礼物——一小袋香锦葵的叶子。米洛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都说了梦境占卜很难，出事了吧！来，先试试这个简单的。” 米洛挠挠头。他并非不想尝试水晶球，草叶烟灰这些占卜方式。当然，得到这些用具也并不困难。只是，在寝室这样做动静太大，他打心底抗拒把这一层身份暴露出去。 “不过，我到底为什么会被追踪，到底是谁在追踪?” 这个问题，米洛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在想，现在他正一口一口地嚼着甘草魔杖，穿过校医室所在的城堡南区的中庭时还在想。 “——难道是那个跛脚的人?！他在寻找我，最后我通过占卜，触碰到什么，暴露了自己，然后他就找上门来了。” 米洛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 校医院所在的城堡南区，虽然跟米洛经常上课的钟楼区只隔了两个中庭，以及数条穿插而过的回廊和台阶，但他从没来过这边。 临近周末，中庭和走廊里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学生。他们大多数穿着斯莱特林的黑底银绿色描边的袍子，米洛猜测，这附近某个地下空间或许就藏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他硬着头皮，沿着回廊，按照自己的方位感往东北方向走。 霍格沃茨最东北的方向是魁地奇球场，海格小屋以及禁林。最西南方是学校入口，黑湖的几个渡口区域（大部分已废弃）和几间温室大棚——大概是种植着某些喜阴的植物。 而位于西南和东北路线上的区域，就是钟楼、塔楼、礼堂、天文楼等中心区了，自然也是米洛比较熟悉的。 米洛在连续拐了几个弯后，发现周围的学生们不知不觉已经不剩几个了。前面是一个密闭且黑暗的、环形往上延伸的楼道。他刚想往上走，却闻到一阵熟悉的怪味——大蒜?这不是奇洛吗！伴随着不断清晰的脚步声——他正从上面下来！ 米洛赶紧退出走廊，回到刚才的拐角处，靠着墙根，只露出一只眼睛，想要观察奇洛从走廊出来后要去哪。 然而，等了许久，奇洛却根本没出来。 米洛鼓起勇气回到那个环形向上的楼道入口，等了片刻，没听见半点动静。他施放了一个照明咒，慢慢往上走去。 这是一个坡度不大的密闭楼道，大概有四人宽，没有高度限制，往上看直接能看到楼顶的天花板。从外面看，它的整体在树木藤蔓的遮掩下看不清楚，但米洛在不断地环形前进中，认为它的设计是非常规整的圆形。 楼道顶端只有一个出口，那是一条笔直的户外走廊。根据高度计算，大概连接着对面钟楼建筑的三楼。 “……奇洛人呢?” 米洛感觉自己介入了灵异事件，他不信邪地往回跑了一段，又再次上到楼顶，给自己累得够呛。然而一无所获。 在照明咒的帮助下，一切都无所遁形——没有画像，自然也就没有画像背后的通道。没有凸出来或是凹进去的砖块，更没有缺失的。 “难道，奇洛只是原路返回，是我在这大惊小怪吗?”米洛无法接受。 “对了，改天可以问问韦斯莱双胞胎，看他们怎么说。” “唉，这剧情到底怎么回事，奇洛和老伏好像一直在暗地里排兵布阵呀！一觉醒来，感觉剧情比四维空间里的画面还能变。难道要我去占卜占卜老伏吗?” “也不知道哈利那边有没有进展……” …… 魔法部，预言厅。 罗德里格斯犹豫许久，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莫里森先生的门。 莫里森自从上次出去，像是为了解决卡拉诺德先生的水晶球带来的麻烦，回来后便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连日常任务布置与检查厅里的情况都交给了格蕾丝·巴莉。 不过，自己的事毕竟涉及到人事变动，她只能硬着头皮叨扰莫里森了。 “请进。”声音并无异常。 “莫里森先生，下午好。”罗德里格斯开门见山，“关于您上次说的，我的职位调动。不知道您后续占卜出来的‘天星冲日’是否属实?” “是的，我认为这个预言已经应验了。当然，你也可以去外面查查水晶球的情况。” 罗德里格斯连忙摆手，“不不不，您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其实，我是想说……预言厅的任务对于我来说，确实有些繁重了。观星术在很多种天气下并不能使用，有时候缺少它的帮助……” “总之，我认为您之前的提议是非常合适的。” 莫里森其实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这两天仔细想了想邓布利多的话，发现对方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什么特里劳妮，什么卡拉诺德。不过是各自的手法与特色罢了。 什么赫奇帕奇，什么德姆斯特朗。性格和手段是会变的。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别堵住了他的路。不带流派，不带恩怨，让他可以客观冷静地选择一条自己的路。 “我反悔了，罗德里格斯小姐。” 罗德里格斯闻言攥紧了双手，感到一阵屈辱。明明自己已经放下面子，主动接受，为什么…… “你可以继续保留你的职位，不用降职，更不用辞职。我会把你的工作酌情安排给一些其它渠道的、信得过的占卜师。当然，成果还是记在你的名下。” “我对是否能通过大水晶检测这种幼稚的问题的答案是当然。好了，你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啊……?”现在是什么情况?罗德里格斯有点脑子不够用了。有人帮自己工作，自己还能照样得到工资和资历?真的……真的有这种好事吗？这种好事真的落在了我，米兰达·罗德里格斯头上吗？ 唔，一分钟！！ “……那，那好吧。”罗德里格斯用尽毕生演技，成功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情愿。 第29章 朋友与天才 米洛穿过那条连接着钟楼的走廊，来到熟悉的钟楼区域。 “噫，这不是变形术与魔咒课教室所在的三楼吗！看来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有自己的捷径。” 突然，一连串‘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前面的变形术教室里很快往外涌出学生——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 米洛一眼望去，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哈利和罗恩，但他们跑的方向并不是米洛目前所在的位置。而在米洛短暂地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追上去时，他们已经跑得没影了。于是米洛便继续慢悠悠地跟在学生队伍的末尾，往楼下走去。 “嗨，米洛。很高兴你出院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米洛回头看去，那是赫敏，像是刚从变形术教室出来。 “嗨，赫敏。对了，谢谢你的礼物。最近还好吗?” 然而，赫敏肯定算不上好，她看上去非常疲惫。 “不用客气，我认为你用得上。我的话，我想，还能应付。”赫敏有些不确定地说“同学们认为我有些较真，但麦格教授说，她非常欣赏我的学习态度。” “有时候我自己会想，是不是当初听分院帽的推荐，去拉文克劳比较好……对不起，我说太多了。” “哦，是吗?我倒是挺好奇分院帽是怎么说的。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米洛下意识选择了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 “大概是说两个学院都行，但是我当初一心想着格兰芬多。” “我猜，是因为邓布利多?” 赫敏承认了，“你说的没错。以及，哈利的父母，英雄，对抗神秘人什么的。” 他们走到礼堂前的庭院，米洛挑了张石椅坐下，赫敏紧随其后，米洛对着她打开了零食袋子。 “分院帽很有意思。”米洛想到它说哈利同样适合斯莱特林的片段，当然，哈利估计会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 “它只碰了碰我的手，就把我分到赫奇帕奇。而我觉得它并没有出错。那么，它给你的两个选择，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恐怕也没有错误答案。” “——说到哈利，你们关系怎么样了?” 赫敏拿了盒巧克力蛙，放在手上，并没有打开它。 “上次我劝他们不要去和马尔福决斗，你知道，另一个是罗恩韦斯莱。他们没去。我本以为他们还是有脑子的。我是说，会抛开我们之间的矛盾，理智的看待问题。但罗恩后来说，这都是因为你。” 赫敏又说道.“不过，你知道马尔福是想把他们赶到四楼右侧走廊，好让他们惹上大祸，甚至是退学吗?” 米洛摇摇头，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赫敏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是根据额外信息推断出来的。于是非常不好意思地快速解释了一下。 米洛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赫敏的逻辑推理能力，但他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所以，你说什么……‘矛盾’？你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吗？而且，你们谁都还不知道四楼右侧走廊后面有什么吗?” 米洛当初只是为了不让马尔福太得意，便决定稍加阻拦，没想到竟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在说什么呀?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成为朋友?” 她继续问到“这么说，你知道那里有什么?！” 很快，赫敏第三次补刀，“所以，重点是我、哈利和罗恩三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知道四楼走廊右侧有什么，对吗?” 四杀紧随其后，“唔，这么说的话。那个地方就不危险，也不会害我们被退学。你要我、罗恩、哈利，三个人成为朋友，说明那里的问题一定要我们三人解决。然后……你没有算上自己，即使你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去呢?你跟我们的区别在于学院，难道……” 米洛决定停止这场闹剧，“我跟哈利和罗恩是朋友，我跟你也是朋友，你们又在一个学院，我自然希望你们成为朋友。” “至于四楼走廊，比起我，你不觉得你更应该相信邓布利多吗?我的确从别的地方听说了一些信息。但我不可能冒着危险亲自验证。更不推荐你们去验证。” “我那么说只是因为，马尔福或许没你想得那么聪明，这一切说不定只是阴差阳错。至少，他不会知道走廊右边具体有什么危险。以及，霍格沃茨几乎不使用开除学生的手段——你看过校史。” 赫敏没有被米洛的一连串回话搞糊涂，她再次问出犀利的问题，“那么，你希望我们弄明白那里有着什么吗?” “不推荐。还有，如果你能劳驾关注一下前面那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成为朋友！说不定这也能解决你最开始提出的那个问题。” ——毕竟，剧情是会变的，问题是会不断更新的。但解决问题的人，可不能少了你啊。亲爱的万事通小姐。 特里劳妮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跟往常一样巡视着下课后的占卜课教室——总有些学生会不按规矩地摆放占卜用具。而她，会耐心地一个一个让那些小家伙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在收到邓布利多的来信后，并没有急于回复。不管是关于米洛·盖恩斯，还是林赛·莫罗尼，这些事都很难轮得到她操心，自然会有……来了！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把在衣服的大口袋里一阵翻找，随后拿出一个双面镜。 “西比尔……”镜子里的人面上蒙着白纱，周围的环境似乎还有烟雾缭绕，看得并不真切。她的声音有种浑然天成的暗哑。 特里劳妮并不在意，她同样走到一个昏暗的角落，施施然坐在蒲团上。 “帕蒂姑妈，能在俗世再次听见您的声音，真令人欣喜。”即使她的声音并没有包含任何‘欣喜’。 “‘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是否定的。” “帕蒂姑妈，‘她’真的要拒绝邓布利多吗?” “西比尔，邓布利多对我们一无所知，搪塞过去对你来说并不难。” 按照往常，特里劳妮在这里便会切断联系并照做了。但今天，她选择了追问。 “邓布利多帮了我大忙，他又是当今巫师界第一人，为什么……?” “帮忙?”镜子里的人倒吸了口气，“你给了他一个真正的预言，这里面的麻烦，你是真的不清楚吗?我们帮你做了大量的善后。最后只不过没有召回你，把你放在霍格沃茨当了个吉祥物。现在你竟然觉得是邓布利多帮了你大忙?” ‘吉祥物’这个词微微刺痛了西比尔·特里劳妮，不知不觉，她已改变了语气。 “林赛·莫罗尼为什么来霍格沃茨，你我都很清楚。目前看来，有邓布利多的关注与照顾，那个男孩就是目标的概率极大。就算不是，他也是引出目标的关键人物。‘靠近就能获益’，你让我避开?” “西比尔。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能力吗?大部分时间里，你完全没有自主占卜的能力。而你做过的那个预言所带来的麻烦，即使在未来，也需要我们帮你摆平。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你还指望加剧严重程度吗?” “——摆正自己的位置，在你能力范围内，只要指导好林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特里劳妮静静地看着镜子，许久后才开口 “你说的没错，帕蒂姑妈。但是，位置什么的，恕我直言，你也只是个递话者。林赛·莫罗尼?当然，我会帮她，如果她寻求帮助的话。邓布利多那边，我也会拒绝。算作家族曾经对我的帮助的回馈。” “至于其他的……我想，我这个‘吉祥物’要做点什么，你们也不必把手伸太长。毕竟，想换了我，恐怕也并不简单。” 特里劳妮面无表情地切断了联系。 “林赛·莫罗尼，我但愿你是个聪明人。只是天才的话，怕是要永远被禁锢在这个吃人的家族里了。” 第30章 球场风波 米洛在回到寝室的路上，也小小体验了一把‘名声’的烦恼。 关于他被‘诅咒’袭击的事，斯普劳特教授禁止外传，这当然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外院的学生们大都只知道是一个一年级新生出了事，却并没有锁定到他本人。 但是院内就不同了。大家好奇地瞧着他，瞧瞧脸蛋又看看肢体，似乎想瞧出点新话题似的。 米洛低头直奔寝室，希望人们快些忘记他。当然，要是这几天谁来搞出个新闻替代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厄尼、贾斯廷和洛威尔热情地迎接他，主要体现在瓜分了他的礼物——某些零食部分甚至是物归原主。当然，赫敏的笔记本（“我还以为是情书呢……”贾斯廷遗憾地说）以及林赛的香锦葵叶子（“谢谢，我们不缺茶叶”）不算在其中。 他们刚才正在谈明天的赫奇帕奇魁地奇院队选拔比赛，米洛坐下后，他们便继续讨论。 “追求手和击球手各缺一个。”厄尼说道“一般来说，追球手需要手掌大一些的——更好握球。击球手嘛，就没有太多标准了。” 米洛之前看过的《魁地奇溯源》终于起了作用，他现在也能插上些话了。 “嗯嗯。身材纤细的，优点是灵活，或许还有持久性上的考虑。身材健硕的，优点是击球力度大，威慑性更强。” 厄尼点头，“没错。以及，赛场上有两个游走球，很多队伍会选择兼顾。也就是两种类型球员各一个。让对手不停更换防守思路。” 贾斯廷说“听起来很酷。我还没看过正经比赛呢。他们的扫把应该比飞行课上的要强很多吧?”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要我说，差别非常大。甚至球员与球员之间的扫把差别，也非常大。所以，作为学校比赛，自带扫把的话，这里面还是有些可以说道的地方……”厄尼说。 洛威尔“你是想说，不同的扫把有不同的功能和特色，对应着的适应天气、启动速度、水平速度、攀升、速降、转弯、急停等等都有说法——说白了，还是和金加隆有关。” 贾斯廷作为和米洛家境差不多、甚至更胜一筹的贵族公学男孩，从不知道什么是为钱发愁，他问到 “这不就相当于球鞋吗，几把扫把能有多少钱?” 米洛和厄尼对视一眼，把解释权交给了更话痨的对方。 “尊敬的芬列里先生，把扫把跟球鞋划分到一类，是对扫把的轻视。它最少也相当于你们麻瓜世界里的……车。还是会飞的那种。以及，麻瓜货币兑换是有限制的。相信古灵阁里的妖精已经给你们上过一课了。” “唔，这我倒我暂时还没上过……” 米洛回忆着艾德里安给他的金加隆还剩多少。记不太清，但他之前是打算用来买占卜材料的——水晶球用一次就要消耗一个，品相好的鼠尾草和香锦葵也并不便宜。 这样说来，想明年买把喜欢的扫把，甚至实现扫把自由，他怕是要搞点新点子了。 …… 第二天早上，天色晴朗，气温微凉。 当米洛、贾斯廷和厄尼（洛威尔说自己周末需要补觉）走出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来到户外时，看见这难得的好天气，都对这场魁地奇选拔赛期待起来。 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队长是五年级的罗丝·史密斯。她皮肤白极了，褐色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她先是热情地对观众们——大多数是自家学院的学生，表达了感谢。然后指挥着队内四个老队员就位——米洛只认识一个塞德里克。她的打算是，让前来选拔的追求手和击球手两个一组，加入到他们的队伍来，与另一个球队展开实战训练。 忘了说，选拔赛的比赛对象是格兰芬多球队的成员们。韦斯莱双胞胎大概因为被迫在周末早起，脸色不太好看。三个女球员一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的样子。伍德和哈利则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他们高兴极了。 伍德看着罗丝的眼光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去展开猛烈追求。哈利眼波含情，双手随着视线不停在扫把上摸来摸去。过了会儿，他抬头看见米洛，隔着人群向他用力招手。 虽然是选拔赛，但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米洛和舍友们还是爬上了高高的看台。在赫奇帕奇参加选拔的同学们终于决定好跟谁组队后，李·乔丹作为裁判，打开了球箱，然后吹响了口哨。 厄尼作为他们之中最懂魁地奇的，在众人骑着扫把升空时，便认出了场上最好的那根扫把——自然是哈利的光轮2000。 “听说是别人送的，应该是什么亲戚吧，可真有钱。”厄尼有些酸溜溜地说。 “难道最值得惊讶的，不是他一百年来最年轻找球手的身份吗?”罗恩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他们所在的看台上，他和米洛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倒是忘了祝贺他。对了，我得谢谢你们的礼物，罗恩。”米洛说。 罗恩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那些都是哈利找他的双胞胎哥哥订的，自己只出了一个西可。 听到自己昨晚品尝的零食礼物里有罗恩的一份，贾斯廷和厄尼对他也热情起来。尤其是厄尼，他和罗恩随着比赛的进行，毫不避讳地隔着米洛和贾斯廷大声谈论着场上局势。 “好样的，凯蒂！轻而易举就躲过了——顺利传给约翰逊——继续——好一个急停，选择了硬接这个游走球……你们这个参加选拔的击球手不行啊，力量太弱了。” “他的块头注定了只能打配合和干扰，跟罗丝的定位冲突了。除非他在速度和支援上特别有优势，但他明显有些跟不上罗丝的节奏……” “格兰芬多的姑娘们自己就能躲过——安吉丽娜·约翰逊，梅林的胡子，和斯平内特的配合无人能敌——弗雷德和乔治甚至开始了打瞌睡。” …… 很快，罗丝发现了问题，短暂交流后，她让下一组上场了。 米洛发现，虽然是选拔赛，哈利和塞德里克作为找球手，也并没有松懈。 塞德里克的扫把性能估计不如哈利，但他进退有度，很懂得如何节省体力，并在关键时刻用上——无论是直线还是转弯，他的速度并不比哈利差。而且，他很难被哈利或是双胞胎骗过去。 哈利则是充分运用优秀的速度以及积极的态度，为三位追求手的得分创造有利条件。比如吸引对方击球手的注意力或是干扰对方视线。当然，自己也累得够呛。 选拔不断进行着。伴着耳边两位滔滔不绝的解说，米洛感觉自己逐渐理解了场上球员们的大部分动作。 突然，有人在球场下方吹响了哨子。伍德和罗丝带头降落到地面上。 “那人是?”米洛疑惑地问了一句。 李·乔丹快速越过他们时说了一句“斯莱特林队长，马库斯·弗林特。估计是来找茬的。” 他们连忙跟上乔丹的步伐。 “如你所见，史密斯。球场现在被我们斯莱特林征用了！”弗林特趾高气昂地说道，他后面跟着一群和他一样穿着斯莱特林魁地奇校袍的学生 罗丝冲到他面前大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给我出去，弗林特。现在！马上！” 弗林特伸手想将她推开，伍德见状，立马冲上去挡在他们之间。却见弗林特并非要动手，而是在手中展开了一张字条 “由于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于周日对阵拉文克劳，需演练新战术。本人特准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征用球场的请求——斯莱特林学院学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个老蝙蝠！”哈利在人群中大吼一声，听起来比罗丝激动十倍。他用瘦小的身体挤开身边的人冲到前头，活像一头小牛。 “他想破坏我所有的好心情，我决不允许！”他说着，便作势要抢那张纸条。下一秒和马库斯弗林特扭打成一团。 众人被他的行为惊呆了，一时间竟没人出手制止。米洛发现厄尼和贾斯廷甚至不自觉退后了一步，而罗恩也停在原地瞪大了双眼。 米洛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冲上去，试图通过控制哈利的肩膀来禁锢他手上的动作。 然而，哈利的身体却像灌注了混凝土的钢筋，米洛费了大劲，不仅没掰动，还被哈利手上乱舞的指甲划了几下。 他只能后退一步，从裤兜里拿出魔杖，开始在自己极浅的法术库里搜寻，试图找到着合适的那个。 然而，对面米洛见米洛拿着魔杖思索，以为他要对着斯莱特林人群施咒，纷纷掏出魔杖朝他指来。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这边也立马掏出魔杖对峙。 下一秒，一道低沉阴森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今年的万圣节提前了吗?” “告诉我，大家都扮成挥着棍子的巨怪这个点子，是谁的主意?” 第31章 赫敏 声音来自于斯莱特林学生队伍的后面，他们迅速收起魔杖，并分开站成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斯内普走过来，眼睛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扫射着战场中央的状况。 米洛注意到，他来的方向已经聚集了一小堆路过的学生，站在前面的一个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身影还有点眼熟。 马库斯·弗林特抢先一步告状，他现在已经和哈利分开了。 “斯内普教授，哈利·波特无视您的命令，还上来打我！” 哈利已经冷静了许多，但他一下看着弗林特，一下看着斯内普，眼神透露的信息里，说不上对谁更恨意更深。 其中一个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补充道“马库斯，你还漏了一句。斯内普教授，他还说您是……”说着便凑近了斯内普耳朵。 斯内普瞳仁收缩，看向哈利的眼神更凝实了几分。 “哈利·波特。无视教授命令，带头聚众斗殴。格兰芬多因为你扣掉二十分。” 哈利在斯内普出现的那刻便料想到了结果，现在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斯内普没有停下，他转过头看着最靠近哈利，且依然拿着魔杖的米洛，嘴里又吐出几句 “米洛·盖恩斯，带头使用魔杖，加入斗殴。这件事因为你，性质变得更加恶劣。赫奇帕奇扣掉二十分。” 米洛刚想开口，厄尼和贾斯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后面，两人默契地往后拽着他的衣袖，想要制止他有可能做出的任何冲动行为。 哈利却突出一个破罐子破摔，“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院长先生。请问，在场有谁看见米洛使用了魔杖，加入了斗殴？” 哈利显然想得过于简单了——斯莱特林队伍里很快冒出几声此起彼伏的回应。 斯内普闻言哼了哼，“波特先生，我不指望你的脑袋能理解什么是‘性质’。正如我们的盖恩斯先生翻遍小脑瓜，也用不出一个魔咒——并非他不想——顶撞教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 “啊……对了！我认为，你们还需要一个小小的禁闭来反省一下。具体内容，我会通知费尔奇的。” 米洛深深看了眼斯内普。他缓缓收回魔杖，然后环住哈利的脖子，架着他往斯内普的方向走去。 斯内普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过来。但米洛只是平视着前方，步履从容地和斯内普擦肩而过。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斯内普在米洛即将越过他时微微扭头，小声说道，声音几乎只有他们听得见。 “分院帽没把我分在斯莱特林那一刻，您就应该知道，我不是。” …… “对不起，米洛。我当时脑子一热……”哈利声音有些低落。在疾步越过一众好事人群后，他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堡里。 “我也不赞同斯内普的做法。不过，这是赫奇帕奇校队借来的场地，罗丝也已经上去理论了。你那时候上去……”剩下的米洛没说，但哈利完全理解。 “为什么斯内普可以总这样践踏公平，无视规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受够了！为什么邓布利多可以对此完全无视?” 看着哈利的情绪好像又要死灰复燃的模样，米洛无奈地接话说道“首先，一个事实是，先动手的确实是我们。斯内普的确每次都把偏心摆在明面上，但都维持在一定程度。这使得其它学院的院长们无法与他撕破脸。” “可是学生们私底下，很多都对他感到不满。” “还是那句话，这样的不满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那我呢?我接受不了！那你呢，无所谓吗?你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像是你也能理智地把它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似的。” 米洛指向自己，“扣分，当众嘲讽，禁闭?我还把你拉出来，在你眼里，就是无所谓吗?我想你大概觉着我是害怕跟他产生冲突吧?” “……对不起，米洛。”哈利停顿了下，“那你的意思是?” “把斯内普的行为完全归咎于邓布利多的默许，或是无视，这肯定不公平。但邓布利多确实是我们比较方便倚靠的力量，目前来说。”米洛慢慢回答道，脑子里依旧继续着思考。 “那以后呢?”哈利很快接上话头。 “以后?想改变规则，自然是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米洛不假思索。 哈利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还是懂什么叫‘规则的制定者’的，便没有再多问。 后面传来一阵跑步声，他们一同转头看去。罗恩拿着哈利的扫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哈利……你的扫把，”他把扫把递过去，停下来平息了一阵，“米洛，嗨。问了一路才知道你们往这个方向来了。” 哈利欣喜地拿过扫把，扶着罗恩到旁边一个窗台上坐下。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罗恩开口了，居然是道歉。米洛怀疑这俩兄弟是不是突然患上了什么道歉综合症。 哈利以为他是在说刚才打架的事。 “没关系的罗恩，是我自己要冲上去的。我已经连累米洛了。你没被牵扯进来，这是好事。” 然而，罗恩是看着米洛说的。 “我知道你和赫敏是朋友，我听起来像是个背后告状的人。但是，刚才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是赫敏·格兰杰把斯内普叫来的！” 哈利脸色又严肃了几分。 米洛也开始生气了，“我相信你的说法，但是，你话里的内涵，我不能接受。” “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打起来。我和哈利在最中间，还根本放不出几个魔咒，谁最有可能受伤?自然是我们。” “赫敏如果可以选，当然会请来麦格教授，或者斯普劳特教授。那为什么请来了斯内普呢?她不知道斯内普偏心，会扣格兰芬多的分吗?” “自然是因为斯内普离得最近，甚至是他们在路上碰到了——而这几乎是一定的，因为他来得太快了。赫敏在格兰芬多被扣分和我们的安全之间选了后者，就这么简单！” “然后，你们……” 米洛本想再说几句，然而，瞥见哈利泛红的眼眶，以及罗恩深深垂下的脑袋。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禁闭见。”他把空间还给了格兰芬多双人组。 …… 当米洛兜兜转转，终于来到通往赫奇帕奇地窖的下坡楼梯时，他才感觉到些许放松。 “呼——”他抖抖肩，一颠一颠地跳着下楼。 “——兴致不错，盖恩斯先生。”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随后，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邓布利多先生，下午好。” 米洛尽量表现得无事发生——斯内普这么快就向邓布利多告状了么? “准确地说，是中午。我才刚吃完午餐呢。”邓布利多微笑着，“话说回来，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听说是您找来了治疗师，我还没多谢您……” “啊，不值一提。或许当初是我太过冒进，让你过早接触到了关于占卜的知识。”邓布利多缓缓道来“我本意是帮助你的病情……对了，你的‘病情’又恢复得如何?” 米洛“……”我怎么完全没想到这茬。好像他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着斯内普给的熄智剂，每天偷偷喝两滴。但自从在校医院醒来，他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然后，没有然后，什么也没发生——这就是升级吗? “我想，也恢复得不错！” 邓布利多也是刚才突然想起莫里森的占卜，问了一句。看来，这就是占卜里所说的巨大提升…… “好。那就恭喜你了。”邓布利多点点头，“不过，我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另一件事。” “那是……?” “占卜这门学科，在宿舍里实践，还是太危险了。当然，这里边也有我的一些疏忽。以及，你目前的情况，自然是等不到三年级的选修课程了。” 米洛狠狠同意。 “如此，我给你找来了一位师傅……” 第32章 为了坏事 米洛微微愣了一秒，紧接着欣喜若狂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谢谢！！” 这一刻，邓布利多简直成了米洛心中的神。谁能想到，原来老邓一直在背后忙着深入贯彻落实这种切实关系到学生利益的大事！ 那啥，我之前错了，斯内普什么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邓布利多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又拍了拍他的背。虽然特里劳妮没同意，说什么天目告诉她缘分还没到，不过，自己已经提点过莫里森。说不定，事情冥冥之中，依旧朝着好的方向前进着呢。 “那么，这位老师是谁呢?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吗?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米洛追问道。 “……唔，算是课外辅导的话，艾德里安会知道这件事吗，他需要付钱什么的吗?”米洛想了想，不确定自己目前是否想要把一切告诉艾德里安。 他认为，占卜毕竟属于魔法，而用魔法的威力去扰乱普通人的认知，是件挺残忍的事。如果普通人注定不会接触到魔法，那么，了解又有什么用呢? “不需要想太多，孩子。你父亲是否需要知道，由你决定。我给你找的，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师傅，这跟金加隆毫无关系。他把本领交给你，日后，你说不定也要继承一些责任，你明白吗?” 米洛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和斯内普的那个承诺，当初简单的几句话，现在隐隐看来，约莫是会在未来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这让他产生了些警惕——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真掉了，自己还是要选择性地去吃的。 他神色带上了几分认真，“好的，邓布利多教授，我明白。” “不用担心，在任何圈子里，有引荐人，都不是坏事。而我推荐的，或许比你想象中的更靠谱些呢。那么，事不宜迟，你可以在晚饭过后来校长办公室。你那位师傅正忙着联通壁炉呢——福克斯可不愿意载他。” ……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再次表现出了让米洛惊讶的一面。当米洛走进公共休息室时，所有人都夸他在球场上勇敢极了，是为了维护朋友而出手的。 罗丝·史密斯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欢迎他明年来参加魁地奇选拔。 而关于被扣掉的分数，基本无人在意（“害！那个呀……”）。 有人还给他提供了些应对费尔奇禁闭的小妙招。 “——买通皮皮鬼，这就是你全部要做的。” “——给那只蠢猫搞点新麻烦。” 其中一个内容引起了米洛的注意—— “——都不如找韦斯莱双胞胎，他们的方法一直在更新。” 米洛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谢谢你们，没错，正是我需要的！” …… 米洛推开宿舍门，发现里面只有洛威尔一个人。 “嗨，洛威尔，他们呢?”米洛随口问道。 “……给你带来了午餐！”门再次被推开，厄尼和贾斯廷前后脚进来。 “看见你和波特没往食堂方向去……当然，换做是我要被关禁闭，我也吃不下。” 米洛谢过两人，打开了午餐盒子——香肠，炸果浆甜甜圈以及苹果馅饼。 “我今天已经说了够多感谢的话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米洛往嘴里塞了一块馅饼。 “我下午要去一趟图书馆，你们去吗?”洛威尔也过来拿了一个甜甜圈，顺便提了一句。厄尼和贾斯廷下意识摇了摇头。 米洛咽下那块馅饼，“不了，卷王的位置让给你吧，洛威尔。我怕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 肚子里的食物和柔软舒适的被窝让米洛的午觉质量非常不错。他好好梳洗了一番，随后出门，直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米洛询问了好几个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学生，他们都表示没有看见韦斯莱双胞胎。就在米洛一筹莫展，盲目转悠的时候，他又发现了那个身影——好像总是在奔跑着的乔丹。他连忙追上去。 “嗨，乔丹，是我，等一下！” 乔丹刚跑进一个转角，听见自己名字，便往回看了一眼。 “噢，是你呀，你是……”他挠挠耳朵。 “米洛·盖恩斯，赫奇帕奇一年级的。我们今早还见过呢！别说这个了，你知道韦斯莱双胞胎在哪吗?” “你找弗雷德和乔治?”李·乔丹不自觉地摸了摸裤子的口袋，“他们现在很忙，不见人的！” 米洛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尝试着补充到“啊，是这样，有一条密道，我不知道……” “密道?哪里?”他自信地回答“问我也是一样。” 然而，在米洛稍加描述后，乔丹露出迷茫的眼神。 “好吧，你在这等着。”他随后说了句，往远处跑去了。 米洛无聊地看着乔丹跑去的方向，希望他不要耽搁太久。 不多时，他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米洛刚想从右侧转头，左侧又被拍了一下。 显然，他们两人不知走了哪条近道，绕到米洛后面来了。 “有四只手真好啊！”米洛来了个敏捷的二次转身，成功抓住其中一双不安分的手。 “嗯?”双胞胎其中一个问道“你不是那个喜欢珀西的……” “你在说什么呢？弗雷德。是珀西喜欢的……”另一个打断他。 “说的没错，弗雷德。不过，现在珀西喜欢的，好像是那个谁……” “你是说那个拉文……” “停停停，劳驾一下。既然你们认识我，我能不能请问一下密道的事?”米洛快速说着，生怕被打断。 “唔，说到这个。如果是乔丹刚才跟我们说的那个地方，我不记得那里有。你怎么说，乔治?” “噢，我想是没有的，乔治。你为什么认定那个地方有呢，乔治?我是说……米洛。”他想起来了刚才李·乔丹说的那个名字。 “简单来说，我发现有一个人，他经过那个环形楼道后就不见了。” “这个人是?”两人异口同声。 米洛抿抿嘴，“很抱歉，我恐怕现在不能说。” “小鬼头想做坏事。你怎么看，弗雷德?” “好吧，弗雷德。我认为，我们不排斥坏事，但是排斥不告诉我们是什么坏事。” “很抱歉，小鬼。我们拒绝。”两人绕着米洛，试图通过一个类似于二过一的动作溜走。 米洛伸出脚，在其中一只小腿上点了几下，成功拦下了弗雷德，或者乔治。 “请听我说，首先，这不是坏事。唔……”米洛马上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不不不，这是坏事！” “况且，我今天早上还帮了哈利一把，你们不是朋友吗?或者，你们的弟弟罗恩，和我也是好朋友。帮帮朋友的朋友，如何?” 被拦住的那人回过头，仔细打量着米洛，半晌，他恍然大悟般，“啊……是你呀！你刚才怎么不说呀?” “是你呀！你怎么一天换好几套袍子呀?”另一个也折返回来。 “你怎么说，乔治?” “噢，我亲爱的弗雷德，当然可以！” “好吧。为了坏事！” “为了坏事！”这是试图加入他们的米洛。 第33章 麻烦 弗雷德和乔治后来告诉米洛，如果是他们也不知道的密道的话，探查起来恐怕需要不少时间。以及，他们最近还要处理一些其他事情。让米洛好好在赫奇帕奇呆着，有消息他们会前来通知。 米洛想到这件事毕竟是在老伏眼皮底下做的，便提醒他们需要格外注意安全。 “关于这个的话，我想，我们有特殊的监控手段。”弗雷德眨了眨眼。 “前提是你隐瞒的那个人不是个幽灵。”乔治随口说道。 “……”米洛迟疑了一下，随后作出了否定的回答。 米洛觉得，邓布利多或许真是有些老糊涂了。 他此刻站在校长室前，面对着两尊丝毫不讲情面的滴水石兽。而它们不停重复询问着米洛关于邓布利多遗漏的一个重要信息——口令。 就在米洛想着，是否要回去为此事占卜一下时，那石门从里面打开了。 “啊……晚上好，米洛。不好意思，刚才我还念叨着你是否忘记了时间呢！”邓布利多站在门后，轻轻把米洛揽进门。 “我还想着，这会不会是一个占卜测验呢！” “新鲜的回答！常跟你们打交道，我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开阔了不少……对了，让我们往这边走……” 他们往上走过一个架构有些简易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 那个看起来像是邓布利多书桌的、已经被文件和各种器具堆成小山的山体前，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礼帽的男士背对着他们，端坐在椅子上。 听见谈话声，他转过头。看清来人后，他理了理胸前的西装褶皱和袖口。待一套流畅的动作结束，他站起身来。 “这位是巴伦莫里森，孩子。英国魔法部预言厅的厅长。”邓布利多调皮地补充到“叫莫里森先生就行，他不喜欢巴伦这个名字。” 没等邓布利多接着介绍，莫里森便往前走了两步，他越过邓布利多，朝米洛伸出了左手——而这是有些不合礼数的。 “你好，我认识你，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很高兴见到你。” 米洛在他往前走的时候，心里就小小‘咯噔’了一下。随后又朝他右手看过去，看见他中指吊着一个怀表，心里更是惊惧莫名。 “——我遇见的下一个麻烦是什么? ——一个左脚微跛，右手中指有勒痕的人，正在寻找我。 ［叮。成功占卜……］” 为了不让自己从表情中透露更多信息，米洛收敛了些情绪，硬着头皮和莫里森握了握手。莫里森满意地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招呼他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但米洛内心仍在不断盘算着，“——如果马尔福不算麻烦，我可以理解；如果斯内普的禁闭不算麻烦……或许是因为还没落实?可是被占卜追踪袭击，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不算是麻烦吗?” “——占卜不可能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莫里森早就找过我，并且做了一些事，给我带来了麻烦?” “那么，就让我来问吧。”邓布利多看着对面两人之间蔓延着的沉默，率先开口“米洛，莫里森是同意在占卜方面指导你的，以师徒的身份。那么你呢?” 斯内普的事例还在眼前。虽然电影里老蝙蝠前两年都没有露出一丝反派的马脚，但目前情况来看，他已经有点慢慢给自己上往反派那边的天平上加码的意思了。米洛觉得，眼前这不确定的馅饼，自己怕是一口都不能吃了。 不过，既然有邓布利多在场，他不介意当众坦白。 “我相信，官方占卜师的领头人，一定实力不俗。有校长您的推荐，更是靠谱极了……” 莫里森已经听出米洛即将拒绝的意思，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直说吧！” 邓布利多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认为，中午到现在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也是米洛态度有了巨大转变的原因。 米洛感到一阵压力，他酝酿了些时间，说道“我此前进行了一次占卜，占卜结果表明，莫里森先生会为我带来麻烦。” 这话一出，邓布利多的双眼开始了不聚焦般地快速转动，好像在思考并尝试消化这短短一句话的信息。 莫里森本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怀表，手指还拨弄着，一会打开表盖一会又合上。听到米洛话的瞬间，他被噎住似的咳了几声。缓过来后，之前手上的小动作瞬间没了，他也开始闷头思索。 米洛摸摸鼻子，不知如何处理眼前这尴尬的场面。但让他二话不说接受邓布利多的提议，他又无法做到。 他心里呐喊着，“——家人们谁懂啊！” “你这个预言，是什么时候占卜出来的?应验了吗?什么时候应验的?”莫里森率先发问。 米洛想了想，给出了回答——应验时间说的是昏迷住院前。 邓布利多仿佛有了些猜测，他疑惑地看着莫里森，像是询问并验证着什么。莫里森凑到邓布利多耳边询问了一句，后者点头肯定。随后，莫里森也了然地点点头。 “我想，我知道如何解释了。”莫里森坦然地说。这让米洛的紧张感缓解了许多，并带上了些好奇。 “你觉醒占卜天赋那天，被我们的某个拥有观星能力的职员观测到了——别问为什么。然后，我亲自为你做出了占卜。” “——占卜过程中遇见了些阻碍，我在冲破它们时，不知不觉走得过于深入了。几乎耗尽魔力，做出了超出我能力范围的预言内容。而这，引来了其它方面的注意。” “简单说，由于我的占卜，某些有心的、观察到异象的占卜师，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存在。或许还尝试过对你做出占卜。当然，由于他们掌握的用于占卜的信息较少，麻烦不大。至少，没有你想象中的大。” “……目前来说。”莫里森又补了一句。米洛和邓布利多都挑了挑眼皮。 “占卜师之间，还会对彼此的占卜内容有了解吗?”米洛询问。 莫里森斜着低下头，这让他脸上的皱纹在灯光掩映下添了几分深邃的质感。他语气恢复了几分平和， “相当复杂的问题。你可以理解为，无数人在蒙着眼登山。山顶位置有限。因此，站在山顶的几人，即使看不见，也会对彼此有一定的关注。尤其是，当他们中有人做出了大动作之后。” 米洛琢磨着他的话，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的意思是，占卜这条路，越往上走，越容易发生互相之间制衡、内斗这样的事吗” “根据历史来看，外部越是和平，占卜师之间想要掀起斗争的心思越是厉害。反之，我们反而会为了保全自身或是自己在意的东西，做出许多……”他没继续说下去。 邓布利多接着他的话回答“——非常有意义的事。” “总之，俗世的肉体和内在的精神，总有一个在斗争的路上就对了，是吧?”米洛总结。 “确实是个很辛苦的学科。”邓布利多说“或许我应该重新思考，是否需要调整占卜这门课的定位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它花费的精力完全算得上一门必修课了。” “鉴于某些原因，我不这样认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选择和他谈论‘某些原因’，而是敏锐地转回话题。 “咳咳！回到刚才的问题吧，米洛，你怎么说?” 米洛解决了一个最大的困扰，自然没有更多烦忧。他站起身，对着莫里森鞠了一躬，说道“先生，我荣幸之至！” 莫里森欣慰地一把揽过他，动作之迅速差点给米洛摔了一跟头。 第34章 马尔福 莫里森后来跟米洛又聊了一会儿。 莫里森问他是从哪本书里学习的占卜，米洛先说了《拨开迷雾看未来》，莫里森目光直直看向邓布利多，随后敷衍地‘嗯’了一句。 米洛又说到《破碎的球……》，莫里森表示自己毫无印象。米洛一下子也忘记了作者。但当他根据回忆信息讲到，书的作者参加过两届马人观星研讨会后，莫里森瞳孔扩大，并快速眨了几下眼，显得非常震惊。 说到观星术，这个在自己系统里位于技能列表最后的技能，米洛也是毫无头绪——难道真的要找一个马人拜师学艺吗? 不是米洛看不上马人，根据他的印象，马人非常看不起人类。即使是邓布利多，在他们眼里恐怕也只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罢了。米洛不想碰一鼻子灰。 米洛后来问到关于他们第一堂课的时间。莫里森说壁炉联通后，随时可以开始。当然，为了照顾米洛的课程，时间一般会选在晚上。并让米洛好好准备，他决定先做个测试。 莫里森又介绍了些有关占卜的禁忌。比如场所的私密性——影响占卜结果，造成反噬等。占卜过程中以及之后的安全性——“……防护结界甚至安排保镖，有时候你会变得非常虚弱。”占卜对象的选择——去占卜同为占卜师的人更容易受到追踪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扑；占卜实力强劲的人，则有可能耗尽魔力依然一无所得。 在米洛保证自己这几天不会再胡乱尝试之后，这个话题算是暂时结束了。 邓布利多闻言，飞快地叫停了有可能产生的下一个话题，仿佛他一晚上就等着这一刻呢。随后，他以学生们即将宵禁为由，暗示着米洛可以离开了。 米洛穿越大半个城堡回到学院休息室。路上跟费尔奇那只瘦得有点皮肉拉搭的蠢猫——洛丽丝夫人，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玩了几个来回（“看什么看，没到点呢！有空抓只耗子给自己补补比什么都强！”）。 …… 宿舍里，每人都在各忙各的。 洛威尔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本封面画着一些不知名的神奇动物的书。米洛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本书旧得纸张都有点脆化了，书里的内容好像也并不很正经。 米洛选了个委婉的说辞，“洛威尔，图书馆里那么多本关于神奇动物的书，你就借了本黑白的?” 米洛表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洛威尔‘嗯’了一声，头也没抬，“这本书是孤本，被夹在一个很深的角落。里面的借书卡写着，它上一次被借阅，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米洛没听懂这里面有什么关联，简单附和了一下，便失去了深究的兴致。 他又想起什么，朝厄尼问道“斯内普今天那个纸条是不是说，斯莱特林学院和拉文克劳在明天有一场比赛?我们去吗?” “当然不去。”厄尼的声音听着有点嫌弃。 “给拉文克劳加油呢?” “嗯……但凡他们有一点胜算，我也会考虑的。” 厄尼这话信息量略大，米洛消化了一下，然后表示了赞同。 主要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更让人起头皮发麻的事——如果德拉科马尔福那小子在斯莱特林赢了比赛后，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话说，这小子今天早上怎么没在球场上，帮着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呢? 这么说来，今天的事情真的不算坏到极致…… 生活满意度又上升了呢…… …… 今天早些时候。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自己奢华寝室里的书桌前，羽毛笔不停挥动，写着些什么——作为高贵的纯血老财家唯一继承人，他自然不会小小年纪就甘愿躺平，过一个相对摆烂的人生。 上次因为假报消息的事，他和克拉布以及高尔被费尔奇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好几天，他走在学校里都感到抬不起头来。 “哼，一个哑炮！要不是手上有点扣分的权利，谁会把你放在眼里！”德拉科忿忿不平地嘟囔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好看。等着吧！” 其实，他要躲的不仅是费尔奇，还有哈利·波特，以及那个整天和他在一起的、不知道叫什么的韦斯莱家的蠢蛋。他不明白为什么波特突然开窍，在这件事情上聪明起来。他当初明明气势汹汹，答应得好好的，临了却反将一军。每每思及此处，他总感觉智商被碾压了，这让他恨得牙痒痒。 以及他在学院、甚至学校里，通过打压麻种和混血那些‘异己’，同时推行自己的纯血身份、举止高雅、行事威风、生活奢靡，从而带来艳羡追随以及权利那一套如意算盘，因为米洛·盖恩斯和哈利·波特的搅局，基本上算是黄了。 哈利·波特，名气太大，德拉科暂时动不了。不过，他并不担心。他觉得，只要对方保持现状，时不时犯点蠢，自己总有一天能扳倒他。 至于米洛·盖恩斯，之前他跟卢修斯参的两本或许有点用，但不多。不过今天发生的事，盖恩斯倒是给他这个瞌睡的人送枕头来了。 “盖恩斯，这就是压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德拉科‘唰唰’写完信件，重点描写了米洛的‘带头’这一恶劣行为——在他的春秋笔法下，救世主都变得无辜了起来。 德拉科结尾没忘记提上几句自己最近学习不错，又向卢修斯卖了点惨。最后检查一番措辞…… “完成。哼！”他充满希望地向公共猫头鹰棚跑去。 …… 撇开德拉科给自己惹的许多麻烦事不说，卢修斯·马尔福收到儿子的信件并阅读完毕后，第一时间是高兴的。 因为德拉科选择给自己写信，而不是给他亲爱的母亲纳西莎告状。那么，自己无论决定怎么做，面临的压力始终小一些。 为了停止德拉科几次三番、无休无止的闹剧，以及一些对儿子的偏爱，卢修斯认为不妨满足他的要求。他准备安排下行程，改天亲自登门前去游说游说几位校董，把这个麻瓜出身的混小子送回他来的地方。 正好，德拉科现在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且这种状态还将持续七年。那么，他跟校董之间多走动走动，顺带了解清楚每一位如今的现状，以及他们与马尔福家族之间存在着的无论利益上，还是情感上的纽带，都是有好处的。 学校那点事，不过小打小闹。霍格沃茨早已被无数只手控制着。只有那些自诩清高的人，才喜欢假装看不懂，如此便可给自己安上一个不染淤泥的名头——有什么用呢? 卢修斯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笑得嘲讽。 第35章 龙与蛋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米洛乖乖留在宿舍里，应付了一下历史遗留下来的作业。至于另一个原因，自然是避开斯莱特林因为魁地奇比赛带来的炫耀高峰期。 由于他这几天忙着昏迷，以及一些其他的麻烦事。不知不觉间，积攒的作业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负担。 “可是，你都没有上过那些课呀？为什么要做作业？”贾斯廷醒来后发现米洛在桌前埋头苦干，感到非常不解。 米洛正试图分类并理清魔鬼网的全部习性，随口说到“因为我不想下次上课的时候，让教授们回忆起，关于我为什么没做作业的原因。” “以及……这话可不能让斯普劳特教授听到。草药课本里，已经配上许多动图了，加上本就不多的文字，我认为完全可以做到自学……” 贾斯廷没有反驳，米洛说的有一定道理，只是他自己做不到。 天文课作业就相对简单了。米洛对于木星和土星的卫星情况了解得很清楚。这俩巨大的行星很适合初学者观测，更别说木星自带的四个卫星，以及土星的环，这些都能增加一定的趣味性。 米洛不理解的是，这东西和魔法有什么关系。 比起作业更让人费神的，是给马琳以及艾德里安写信这件事。 回想过去的一周里，他在学校里唯二取得的成就，好像是施放了一个漂浮咒，以及骑上了一把老弱病残的扫把。至于其它内容，还是不提为好。 完成后，米洛询问了一圈，是否有人今天的行程可以顺路帮他去猫头鹰棚寄个信。得到了洛威尔肯定的答复后，他道了个谢便收拾着出门了。 走出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后，米洛才发现，自己可以选择的地方不多。 他昨天才跟哈利和罗恩面红耳赤地怒斥了一阵，今天自然不好意思和他们有更多接触。他也不想去图书馆偶遇林赛莫罗尼——邓布利多已经为他找了一个老师，那么他也不急着去问那个差不多同样是个小孩子的林赛。 “说到这，霍格沃茨的占卜课教授到底是谁?为什么邓布利多没跟我提过，莫里森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 …… 米洛最终决定往海格那边走走，如果海格不在的话，他就去禁林边缘逛逛。 他在海格小屋后面的林子里发现了对方，海格似乎正在为一棵树整理树枝。 “……在这儿呆着，好吗?凯特尔伯恩教授明天还得用上你……” 海格正在对着那根树枝说话，连米洛走近了也没发觉。 “早上好，海格！最近好吗?” 米洛开口打了个招呼，把海格吓了一跳。不过，看清来人后，他显得心情还不错。 “是你呀，米洛。我这边还不错，你呢?” “挺好的，不过，海格。你刚才在和什么东西说话?”米洛发现那根树枝上什么也没有。 海格转头看了眼，“一个害羞的小玩意，估计看见你来就跑了。没关系，明天我再来找它。” 他又问到“对了，你没去看魁地奇比赛吗?” 米洛只能简单提了一下自己最近跟斯莱特林不太对付的事。 海格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昨天你们在魁地奇球场上的事我看到了。我是说，我当时正用望远镜看你们的选拔赛呢。哈利飞得真好。” “后来吧，我本来想过去，但是斯内普教授来得很快……” 既然提到这…… “没事的，海格。斯内普也就给我和哈利扣了点分。不过，我想知道，你对斯内普是怎么看的?” “是斯内普教授。我不认为应该和学生们在背后谈论教授的事，不管那是好是坏。”海格哼哼了几下。 然而，米洛认为海格并非真的不会谈，只是气氛没到。 “别误会，海格。我的意思是，你看。邓布利多如此信任你，把很多重要事情都交到你手上。那么，邓布利多对其他人，比如对斯内普的信任程度又如何呢?” 海格露出一个持续时间很长的笑容，他揉揉胡子，说到“啊，你说得没错。让我想想……” “斯内普教授已经在霍格沃茨教书十几年了，刚来的时候，霍格沃茨也是一团糟——真是帮了大忙。虽然比不上许多其它教授的时间长，但是，邓布利多当然也是相当信任他的。更何况，他把斯莱特林那个地方管理得还挺好的。” 米洛现在不太想承认斯内普的优点。他非常自然地忽略了几句好话，又在整段话的信息里提取到一个关键点。 “你是说，邓布利多因为认识斯内普很久，所以信任他。” “这不是自然的吗?”连海格都发现了这是一句废话。 “那么，奇洛教授呢?他是新来的，邓布利多只接触他不到一年……” “你在说什么呀?你忘了吗……我没提过吗?奇洛教授曾经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那会儿邓布利多时不时还会代课呢。邓布利多跟了解任何人一样了解他，一样信任他。” “唔……”米洛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突然，海格的房子周围传出一些动静，像是谁的叫喊声。海格和米洛连忙过去查看。 那竟然是哈利和罗恩，以及……赫敏·格兰杰。 海格大概是见一波又一波人前来看他，显得非常高兴。他赶忙拿出钥匙开门，想把大家都请进去。 米洛和哈利对视一眼，互相都感到有些尴尬——看来他们是想到一块去了。他又看了眼低头走在最后的赫敏，想想即将发生的对话……感到更尴尬了。 “请坐吧，”海格进屋后，发现他们没跟着，朝门外喊了一声“都进来呀，别傻站着！” 他只找到三张小凳子，便请男生们坐下去，把赫敏推到那张巨大的躺椅上。他自己则坐在了床边。 哈利向海格介绍赫敏，赫敏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海格却打断他说， “我知道！我也是偶尔会去教工休息室逛逛的。赫敏格兰杰小姐，很多教授都夸过你。” 赫敏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而旁边的壁炉并没有点着火。 米洛还想问问，关于他们三个从解开误会，到变成会一起出城堡消磨时间的好朋友的具体过程。海格又毫不避讳地继续说着 “哈利，要我说，你比你父亲强。别误会，魁地奇这方面我不好说，但是，你父亲可没能一年级就带女生出来——我还担心魁地奇会占据你全部心思呢！” 哈利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而他旁边的罗恩则是红透了。 “其实，是罗恩先主动。我是说，不管是……还是，邀请赫敏出来。”哈利解释到，他看了看米洛，似乎是希望米洛也顺便把这事揭过。 赫敏也不希望继续这个尴尬的问题，她说到“对了，罗恩，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海格看看吗?” “啊！”罗恩从刚才的红温状态里退出来，开始慌乱地在自己的袍子里翻找着。 “是什么呀?”海格随口问到，开始在壁炉上架好他那只大圆壶子，然后用火柴点上了火。 米洛上次来的时候，以为海格那个壶是普通的铁质茶壶，但刚才火光亮起来的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丝壶子外皮上轻微的颤动。以及，这个壶子外层的银白色非常均匀，看不出一点因为经常使用而带上的黑灰或是锈迹。 他瞧着火光之上的位置，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海格，这个壶子，是锡质的吗?” 海格又开始往壶里倒去些茶叶，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好像是吧。” “……宽……短……平……”米洛嗫嚅着。 随后，米洛把视线移回来时，赫敏朝他点了点头。 “是什么呀?”海格坐了回来，看着罗恩，又问了一句。 “唔，找到了恩递给海格几张照片，“我上次写信回家，问妈妈能不能寄几张过来。今天早上的回信里果然……” 米洛也凑过去看了几眼，那是几张龙的照片——客观评价这个世界的龙，米洛会说它们是一些有翅膀的胖蜥蜴。 “吼！”海格表达高兴的方式非常特别。他大喊一声，拿着那些照片，简直爱不释手。 “中国火球……罗马尼亚角龙……你们看，他们还有匈牙利树蜂呢！” “我真想什么时候也有条自己的。”他似乎想隔着照片亲一亲了。 赫敏欲言又止“海格，那是违法的，我没记错的话，十六世纪……” 海格回应得敷衍，“当然，当然。” 米洛问道“海格，英国境内都有些什么龙?” 罗恩抢答“这我知道，不列颠都是普通威尔士绿龙和赫布里丁黑龙。都是圈定范围，人工养殖。听说进出管理非常严格。” 壶子里的水发出沸腾后‘咕隆咕噜’的声音，海格想上去拿，米洛抢先一步。 “那么，挪威棘背龙呢，我对它们有些兴趣，这种龙是哪里有呢?”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问。 “好眼光！”海格称赞道“这是非常珍稀的龙种，大部分在挪威，匈牙利也有一些。” 米洛给盘子上的几个茶杯里倒了些茶，茶叶从锡壶的宽口处一并流出，他给自己挑了个杯口没有破损的小圆底茶杯。 “真希望我也能变成你这样的龙类专家啊！”米洛夸赞着海格，“想必这种珍稀的龙种，保护措施一定不少吧?” 赫敏看着米洛的目光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那倒不会，它们不喜欢太多束缚。而且，说实在的，他们自己就够凶悍了，人们还担心它们伤人呢。谁敢主动触它们的霉头。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米洛感到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和眼前的时机前所未有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昨天才保证到不会胡来，但当下的状况，他再也忍不住了。 “啊，没什么，海格。我希望你有一天愿望成真。”——那是不可能的。 “——系统，帮我开启茶叶残渣占卜技能！”米洛心里念到。 ［叮！完美摇晃已开启］ 魔力和精神力瞬间被抽出一部分。 米洛一只手如有神助般带着莫名的律动摇晃着茶杯，另一只手拍了拍哈利，后者转过身。 “掩护我！”米洛小声说到。 罗恩提起龙的时候，米洛就想到，获得龙蛋是奇洛通过三头犬路威的关键。如果海格不透露路威的信息，路威的能力，连斯内普都越不过。奇洛就算有老伏俯身，估计也会在路威手下吃尽苦头。那么，从源头斩断一切，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根据莫里森的说法，直接占卜伏地魔这样实力强大的巫师，有可能魔力耗尽而毫无收获。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并且，根据已知信息从旁辅助…… “——挪威和匈牙利的挪威棘背龙，什么时候会遇到人为袭击?”米洛闭上双眼，集中精力想着。 下一秒，喝光茶水，直接倒扣。 “噹！”茶杯发出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声响。 海格正捧着自己的那杯茶，被米洛这边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抖了一下，茶水撒到他的袖子上，他也丝毫不觉。 罗恩因为被哈利挡住部分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探头看了一眼。 赫敏正要拿起茶杯——她的茶杯没有遭殃，但她的身子也不由晃了晃，由于没有椅背的支撑，她直接倒在了躺椅上。 米洛还在闭眼酝酿，默默等待着茶水沥干。 哈利终于明白什么是‘掩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里冒出来 “啊，对了！说到魁地奇，我们下周……”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第36章 信任 茶杯揭开的一瞬，温热的水汽打着小旋，一股脑地升入上空，扑了米洛一脸。 米洛顶着热气，直勾勾地盯着杯垫上几团随意散落的茶叶。他感觉自己的魔力与精力，正随着目光凝聚程度加深而开始消耗。很快，他再次进入四维空间。 茶叶渣仍在被内里的热蒸汽拱动而伸展，米洛缓缓转动自己的视角，以求把最佳观测视角对应上即将到来的，茶叶残渣将将停止舒展的完美时机。 哈利的‘掩护’效果只持续了可怜的几秒。没多久，连他自己也看着米洛，不说话了。 “树莓……蛇蜕……折断的树木?”米洛轻轻开口，最后一团茶叶残渣的图案虽然看得清楚，但他不确定是否见过对应释义。 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蔓延开，最后被海格的木头房子吸收。 蛇蜕对应拉丁文化中的第九个月，换算成公历算法，就是第十一个月。而树莓，‘迷雾’里并没有。那跟折断的树木，米洛更是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看来是不能现场解读了…… “这是……”罗恩第一个开口“拉丁语吗?” 赫敏白了他一眼。 米洛被罗恩的问话拉回现实，“什么?” “米洛，你刚才说了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拉丁语。不过，重点是，你拿着茶叶在干什么?”赫敏说道。 “拉丁语，谁?我吗?” 哈利和海格都点点头。 这倒是新鲜。米洛只在书中发现，某些茶叶残渣占卜的内容，会在小注里标明起源，这其中拉丁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但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在占卜后无师自通地说出拉丁语。 “我想你们大概听错了吧！刚才我喝完茶水，感觉海格这个茶杯以及里面一团团的茶叶，很像麻瓜的一种游戏——投骰子，所以起了点玩性。” “我说了话吗?”米洛装作思考，“大概我习惯在投骰子后说一句行酒令吧。” 罗恩本能地不认为是这种可能，但他对麻瓜或者拉丁语一无所知。他眼里露出探求的光芒，看向赫敏。 赫敏当然理解米洛的解释，也认为这种说法有一定的合理性。这确实很像投骰子，各地的行酒令也大都是别人听不懂的方言——前提是，如果她没观察到米洛在刚才捣弄茶杯的过程中，好几次无预兆地表现出疲态的话。 海格的头微微垂在胸前，睫毛和半闭合的眼睑挡住了他的眼神，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半晌，他回应到 “啊……行酒令吗?麻瓜们这点可不好，让这么小的孩子喝酒。” 哈利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拯救这糟糕的气氛。他不知道米洛为什么不直接坦白，保守秘密的痛苦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突然，他想到之前说过的话，发现那些话竟然意外地合适。他决定接上。 “别管这些了。海格，米洛，下周末是我代表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出战的第一场比赛，你们一定要来，好吗?” 赫敏寻根究底的性格，自然不会让她轻易放过追查米洛刚才的行为原因。但她已经有了主意，此刻便轻松加入了话题。 “你忘了格兰芬多对战的是哪个球队了吗，哈利?” 海格脸上重新有了笑意，“我算明白了……不过，米洛，要是我没坐在赫奇帕奇席位上，请别在意。我除了是个教职工外，上学时也是分到格兰芬多的！” 米洛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如果是你抓到飞贼，哈利。但是赫奇帕奇赢了，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赫敏挑了挑眉毛，哈利大喊不可能，罗恩对他直摇手指。 新的一周，老师们基本延续了之前的风格。这话用在学生身上也是一样。 当宾斯教授讲到中世纪的猎巫运动，教廷、女巫、十字架、大火活烤之类的内容时，不少学生都倾向于，那些女巫是自愿被烧，陪麻瓜们演戏以娱乐自己这一观点。 宾斯教授没太理会学生们的观点，随着授课进程，他后面说出了一个数字——因为犯了粗心之类的错误，防护魔法失效，导致自己成功被焚烧而亡的女巫的数字。 米洛在变形术上的表现依旧糟糕。他现在想知道的不是如何成功给火柴变成针，而是如何在实践考试里拿零分的情况下，顺利通过这门课。 好消息是，米洛在弗利维教授的魔咒课上小出了把风头。 弗利维让他们两两分组，学习快乐咒。这魔咒不难，不少人也都客气地表示自己同组伙伴的魔咒有一定效果。直到弗利维让他们施放在自己身上…… 几分钟后，弗利维已经给好几个撒谎的学生扣了分，无论他们多么信誓旦旦，他们的同伴多么小声地在一旁支援——甚至包括他自己学院的学生。 然后，弗利维让米洛施法。米洛抬抬那只握着魔杖的手，在他脑袋上说出咒语。紧接着，弗利维并没有大笑（跟刚才和他一组的厄尼似的），而是缓缓抬起一只脚，脸上露出梦幻的表情，似乎下一秒要以另一只脚为圆心旋转起来…… 弗利维回过神后，爽快地给米洛加了五分。赫奇帕奇们给了他一些礼貌性质的掌声，拉文克劳们更多的是有些懊恼。林赛·莫罗尼也在场——这是自然。而她看向米洛的眼光中还带了些意外。 下课后，弗利维留下米洛，给了他一个几乎是米洛这辈子见过的最小的玻璃瓶，而且，看起来瓶子厚度还不薄。里面装有大概半瓶的无色液体。 “福灵剂，盖恩斯先生，只有两滴，如果你知道的话。非常珍贵，保质期非常短——禁止用于考试和官方比赛。” 米洛想说自己并不知道，但忍住了。他认真道谢，在弗利维满意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问问谁呢?图书馆?小图书馆赫敏?说不定塞德里克……”米洛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无聊地想着。 前面一个坐在石椅上的人站了起来，并朝他走来——正是小图书馆。 “嗨，赫敏，一切还好吗?” “不错。但你不是太好。米洛，你在占卜。不，你是又在占卜。而且又失败了。”赫敏走得很近，几乎是对着米洛的下巴底下说到。 “赫敏啊，为什么你要知道所有事情呢?你看，我也没有追问罗恩韦斯莱是怎么跟你道歉和好的吧。” “自然是为了你的……”赫敏想了想，随后很快说到“安全。上次，弗雷德和乔治说是你是因为占卜，我还不信——他们说在你床上找到了一本关于占卜的书——你到底为什么坚持这么做呀?” “我得道歉，上次我太冒进了，让很多人为我担心。但这次，我用的是很安全的方式。” “而且，赫敏。你得接受，有些事是不方便告诉你的。无论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好。况且，从国王十字车站，到现在我们站在的这里，我为你做的，不值得你给我一些信任吗?” 赫敏并不赞同，“你可以为了我好，我却不能。这里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呢?你觉得自己明白的比我们多吗?我指的是，我和罗恩。因为你甚至告诉了哈利，而哈利他……” 赫敏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有些疑惑，“你是不是，一直在‘认真地’把他当做救世主。” “哈利，他做得很好，完美地替朋友保守了秘密。我相信你一定找过他，但你最终从书里获得了答案。” “我还记得，在火车上时，你也颇具兴致地提到过‘救世主’的故事。怎么，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哈利的表现，让你改变了看法吗?” 赫敏没有正面回应。 “哈利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他在我眼里和罗恩没什么不同。而且，我认为，所谓‘救世主’，那只是诞生于悲伤之中的一个美好的故事。魔法界平静了这么多年，我看不出有什么是需要哈利‘救’的。” “我也希望没有，赫敏。可如果你有机会问问邓布利多，这个巫师第一人，他也会告诉你事实是有。并且当那天到来时，不仅哈利会是特别的，你，我，甚至罗恩，说不定都会很特别呢！” “在此之前，让我们保持信任，各自以适合自己的方式成长，好吗?” 灰色经常代表着暗淡与破败，但赫敏却在米洛的灰眼睛里看见了跃动着的勃勃生机。她依旧想争论，但她同时也发现，点个头没那么难。 第37章 两个消息 米洛后来遇见塞德里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问赫敏，关于福灵剂的事。 而塞德里克在表示完惊诧后，第一句话就让米洛觉得两图书馆或许都不太好使，自己找到了唯一正解。 “——这是n终极巫师考试的内容，相当复杂。我记得配方里……” 米洛只能打断他，解释说自己只需要知道用途。闻言，塞德里克显得轻松多了。他三言两语就说出了米洛想要知道的信息。 “幸运药水，好东西。”米洛躺在床上把玩着小瓶子，“可惜，塞德里克说保质期不超过两个月。” 米洛挣扎着起身，往宿舍门后挂着的日历上翻了两页，在某个日期上用笔画了个圈。 入睡前，他恍惚间想到，这周已经快过半了，老蝙蝠的禁闭，以及莫里森的壁炉，竟然都还没有消息。 关于上次在海格那里做的占卜，米洛早些时候抽空去了趟图书馆。 平斯夫人表示对这门学科一无所知，但她贴心地告诉米洛，那些占卜书籍，大都有各自的封印，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解开——果然，米洛花费了好几个小时，在那些开放书籍的内容里一无所获，对那些封印着的书籍又无能为力。 因此，他前所未有地期待着莫里森的消息。 “好吧，好吧。也不知道好消息和坏消息哪个先来……” 纸飞机作为魔法部内部通讯工具，是极少出现在神秘事务司的。因为神秘事务司大部分情况下处于自治的状态，不受魔法部管辖。甚至，除了推选司长时，司里面厅与厅之间的交流都极少。 因此，莫里森在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有一架纸飞机时，还以为死亡厅或者时间厅弄出了点他们无法处理的大乱子。他展开飞机，目光直接看向最底部的落款——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副会长/霍格沃茨董事会成员（空了一行），巴顿·鲁本。 “难道，邓布利多上次拜访神秘事务司，这些人这么快定位到我头上了？” “是我这里有内应，还是其他厅里都有，他们用了排除法？”他又往上看了几行，“……邀请我前去详谈。” “一个养老部门的副会长，我倒要看看……”他披上外套，手杖砸着地板往电梯走去。 …… 二十分钟后，莫里森在贸易协会的接待室里，停止了搅拌茶杯的动作。 “鲁本会长，哦不，鲁本校董会委员长。你的意思是，卢修斯·马尔福前来煽动你，要求你加入他们，投票开除一个叫米洛的麻瓜孩子?然后你为了我，拒绝了?” 莫里森声音平静，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您说笑了，莫里森先生。卡拉诺德，这可不是个满大街的名字……”鲁本指着学生名单上米洛的全名，“托我那个败家老婆的福（“总算派上用场了”），预言厅上一任厅长，我还是知道的。” “况且，能在卢修斯的情报网下，完美隐藏身份——麻瓜?这点，我可得跟你们学学。” “鲁本委员长一片真心，可我若是说不认识这孩子，您不就白白与马尔福交恶了吗?”莫里森用常年观测水晶球练出的澄澈眼光看向对面那双市侩而浑浊的。 “您说笑了，上一任厅长，可是您的师兄啊！”鲁本的笑声格外爽朗，听着很是匠气。 开玩笑，马尔福许诺的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短期利益。至于长期的利益关系链，那都是互相制约的，不会因为这点事而直接上手掀桌子。 得罪预言厅的话，若是被发现……那么，此后自己以及家人遇上一切厄运，恐怕都会觉得是预言厅的报复。这种心理恐怖只有极其大心脏的人才能无视，而自己不是，自己那个败家老婆更不是。 莫里森淡淡的声音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你可能不了解占卜师之间的关系。或者说，占卜师师门传承之间的关系。我并不认识师兄卡拉诺德的妻子，更别提儿女。” “我可以为此发誓。” 鲁本的笑声被他自己的一个突兀的打嗝声掐断了。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开始不断演变，充分活动了脸上每一块肌肉。 “你是说，这个叫米洛·盖恩斯·卡拉诺德的，你不知道，你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和你师兄有关系……他，他可能真的是麻种?”鲁本又打了个隔。 莫里森点点头，对他自己来说，他这是在回答鲁本的第三个问题，自然不算是骗人。 他又说，“就算是我师兄的孙子、曾孙，也和我没有必然联系，我们不依靠血缘传承（“师傅这句话的多重含义真是……太占卜了”莫里森感叹）。这一点，或许跟许多占卜师师承都不一样。” 鲁本目光彻底涣散。他在意的自然不是卢修斯的许诺，而是失去了一个把手伸进预言厅，甚至神秘事务司的机会——他还打算亲自见见这个能惹得卢修斯亲自出手的预言厅继承人呢…… “总之，您多虑了。我替这可怜孩子谢谢你。也请你替我谢谢夫人的支持，预言厅会继续长期为她提供优质服务。” 莫里森掀了掀帽子，兀自朝门外走去。 “——巴顿·鲁本，错就错在你一开始就掀开了底牌。” “马尔福吗……”他心思活泛起来。 可怜而不自知的米洛盖恩斯先生在周末到来之际，终于获得了自己的最终审判结果。 “费尔奇的那些体力劳动在我看来，已经有些过时了，并不能达到让你们悔悟的效果。”斯内普把他和哈利叫来办公室，说自己反悔了。 “反而是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跟我说，”斯内普继续道，哈利和米洛惊讶地朝对方望去，“他那边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任务，明天晚上开始。作为禁闭内容，我认为很适合你们。” …… “海格到底怎么做到的?！”哈利和米洛走出斯内普办公室时，几乎高兴地跳起来。 “半夜十一点，禁林。哈利，我不好说。”米洛想着那个时间地点，感觉有点奇怪。 而且，虽然距离开学只过了几个星期，但斯内普真的不知道，他和哈利是认识海格的吗?海格带他们两个去禁林里如果只是逛上几圈，长长见识，这都称得上是奖励了。斯内普可不会这么好心。 米洛这种忧虑很快被真正的好消息扫清了。 【壁炉弄好了。今晚八点，校长办公室。口令蟑螂堆】 一张放在米洛床前书桌上的纸条这样写到。 第38章 魔法部 当米洛说出口令，通过螺旋楼梯进入校长办公室时，莫里森已经在火光旺盛的壁炉前等着他了。不过，米洛视线转了半圈，没发现邓布利多的身影。 他刚想跟莫里森打招呼，莫里森却用手势制止了他。然后，莫里森给他披上了一件斗篷，遮住了米洛包括大半边脸的全身。 这斗篷周身有几层淡淡的黑雾环绕。穿上斗篷的一瞬，米洛感觉脚下升起了源源不断的气流，他被这些顶着，直接飘在半空中。 米洛差点摔倒，只好扶住一旁莫里森的手臂——他们现在一样高了。 “抓紧我。” 米洛照做。 莫里森对着壁炉里的火焰撒了一把飞路粉，上下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下一秒，米洛随着他的手臂，被扯入一个高速变换的空间。 挤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米洛感觉自己要吐了。但难受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阵强劲的推力从米洛后背传来，新鲜空气再次拥抱了他。 他们来到一个四周异常昏暗的走廊。借着不知来自哪里的微弱的光芒，米洛发现这条走廊往前的方向上，像一棵树的主干般，连接着数量奇多、且毫无规律的另外的走廊。 “还得一次幻影移形。”莫里森的声音响起。 “好。” 几乎没有感觉，他们很快再次落地。此时，入眼处的场景已经变成了正常的办公室。 米洛往四周看了看，问了一句“莫里森先生，你的房间里，不能设置壁炉吗?” 莫里森把脱下来的外套和帽子挂在衣杆上，又松开了两颗袖扣，他现在看起来放松了些。米洛也想脱下斗篷，莫里森又制止了他。 “那就太明显了。” “您为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开通神秘事务司的壁炉，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吗?”米洛不太理解。 “不。不是我申请的，是部里申请的。为的，也不是我私下收了个霍格沃茨的徒弟。而是方便某些即将毕业学生的实习。”莫里森作了个请坐的手势。 “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的，师傅。” “私下里，莫里森就行。” 米洛点了点头，“在此之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请。” “你之前在邓布利多办公室说过，占卜对象同为占卜师时，更有可能受到追踪和反扑。” “——所以，我爷爷是占卜师吗，你们认识吗?” 莫里森显得一点也不惊讶，“这是两个问题。当然，我不介意回答。答案都是肯定的。”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邓布利多，或者说相信我展现出来的天赋，而是因为我爷爷，才同意收我为徒?” “不。这件事在你眼里，很容易变成你想的这样。但最关键的原因，和你爷爷没有关系。这件事的重点在于，我占卜到了你的存在，然后，邓布利多为我补上了缺失的信息。明白吗?” “感谢解释，莫里森先生。如果可以，方便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爷爷的事吗?比如，他还活着吗?我是说，既然我能受到来自他的反扑的话。” “你爷爷的去世，没有任何蹊跷与疑点。米洛，你或许已经做出了几个全凭心意的预言，但在占卜这条路上，你只是在用婴儿的思维，去驱使巨人的身体。” 莫里森调整了一下姿势，“那么，为了从根源上解决你许多的问题，我们开始吧。” 莫里森在米洛的几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下，都应对良好，看不出一丝异常。这让米洛失去继续试探兴趣的同时，对他的评价上升了几分。 “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呢，莫里森先生?” 莫里森的回答是——“赚钱。” 米洛承认自己完全没想到，但他对此非常有兴趣。他倾身仔细聆听。 莫里森缓缓开口 “对于大多数具有占卜天赋的人来说，占卜有很大概率，会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他们最擅长的魔法技能门类。也就是说，他们在其它方面的表现通常不会太好。那么，如何解决自身生存问题，自然是占卜师的第一要务。” “官方占卜师，比如我们。那就是完成一些官方委托，或者私人通过官方正式流程递交、符合规定的委托单——自然是需要付费的。预言厅相当于神秘事务司内部的财政部。” 米洛问到“那么这些委托，一般是什么内容?” “官方的我不方便说，你可以理解为许多重大事件里，都有我们的身影。私人的话，寻踪，决策，福祸是比较常见的类别。当然，需要符合规定。” 米洛又询问规定一般指的是什么。 “一是不能涉及某些范围。比如，钱职权等可用作私利的内容。比如，他人隐私。二是过于泄露天机，比如重要的未来走向和历史秘辛。” “我们是如何评判是否重要呢?”米洛顺着思考。 莫里森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能通过占卜获得私利，我都准备好回答了。” “那就麻烦您再一块回答了吧……” “不是我不想回答，”莫里森用两根手指按了按额头，“这两个问题解释完，恐怕今晚我们得下课了。” “简单说，评判是否重要，看的是这件事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未来。比如一个巨大的灾难，导致一个城市的人灭亡，这些人的命运就此终结。比如用纸飞机替代猫头鹰在办公区域使用这一发明成果，从此所有办公人员都不再受到粪便与鸟毛的影响。”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系统说的那个，让魔法界变得更好的升级方式…… “至于用占卜谋私。重点在于，私利不是凭空产生的。每一件事的发生，都牵扯到它过去和未来之间的重重因果线。”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改变未来。当占卜结果出来之前，一件事的结局就注定了。我们只是提前知道结局?” 米洛尝试以自己的方法更简单地理解。但他隐约觉得不止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莫里森又摇头了。 “如果只是这样，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过，让我们先继续刚才的问题。最后我会一并解释。” “家族传承型占卜师，与纯血相反，他们以最微弱的血缘联系作为理由，聚集了一群有天赋、有能力的占卜师。有能力的家族，同样可以承担包括大型事件、历史级事件在内的占卜任务。而且，他们行事风格更自由，规矩更私人。” “然后就是有固定位置的私人占卜作坊。这些人的水平和风格良莠不齐，有收费低廉但规矩众多的，有不顾一切规则只看加隆办事的。” “是因为占卜环境的限制吗，所以，占卜师只能让自己长期处于熟悉且安全的环境之中?” “那倒不是。还有种满世界活动的占卜师，他们各方面魔法水平都不错——结界，防护，脱身，进攻，变形，语言学，历史等等。他们通过占卜过去，可以自己探索秘境，寻宝等。并且，过程中又能随时更新信息，再反馈到占卜上。” “听起来不错。而且，男巫的话，不是通常对这种职业更有兴趣吗?” 莫里森赞同，“如果你n拿到十个优秀，你可以选择做个旅行者、探险家，或是任何你喜欢的。” 米洛默默数了数，魔药和魔咒还行，历史草药不感兴趣有些一般，变形不行，黑魔法防御术目前还处于理论阶段……本质上，他就是个有些偏科的理科生。撇开涉及到天赋缺陷的变形外，霍格沃茨里还有很多文科课程，他也不确定是否能通过努力，来取得优秀。 半晌，米洛抬起头，想了想，说到“所以，开头你说占卜师会有缺陷那一段，是有原因的。在你心里，你并不认为我会是那个特殊的，有能力可以自由选择职业的占卜师。邓布利多说，我或许会在日后继承一些你的责任。” “——所以，你是希望，让我呆在魔法部?” 第39章 惊叹莫名 “你当然是特殊的。”莫里森迎着他的目光，“如果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我不会找你。我若放话出去，无数占卜师会用尽一切，让他们的后代加入我这一派。” 莫里森拿出一个盖着天鹅绒布的水晶球，让米洛掀开绒布去听。 水晶球底部有一圈晕染成水纹状的光镜，球体里，白雾环着水晶柱体缭绕。米洛小心地把耳朵贴过去—— “——诞生之日便处在过去和未来那些难以定位的片段之上的眼睛，正在试图穿越更往上的、被认为是占卜师尽头的、时光长河漏下的光影所在的反馈层……祂将在一周内成功。” 每个字都是英文，但连在一起，米洛却理解不了。当他试图再听一次时，莫里森把绒布盖上了。 莫里森解释到，“这是我为你做的预言，这点你明白吧?” “是的。” “它已经应验了。”莫里森又指了指水晶球底部的光纹，“你明白吧?” 米洛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字面意思他明白。但是结合预言内容，‘占卜师尽头’?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什么叫‘占卜师尽头’?” 莫里森深吸一口气。 “如同我上次说到的登山，我们处在不同的高度，能看见的自然是不同的风景。” “从下往上，分别是静物演变——生物本能——潜意识——主观寻求占卜的意识——难以定位的过去未来的片段——意识主动接触光阴长河得到的反馈层——光阴长河——万事万物因果网。” “我们所说的占卜天赋，是从第四层占卜意识之上，能感知到第五层——难以定位的过去未来的片段，开始的。而根据预言，你已经穿越了第六层，到达直接感知时光长河的阶段。虽然你本人并不清楚其中含义，但对于绝大多数占卜师来说，这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占卜师的尽头’。” “你就没有疑惑过，没有任何基础，对着卡珊德拉那本，几乎只比贵妇们的下午茶读物专业性高一点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就能随心所欲地占卜?那她们就不用在预言厅里长期消费了。” “甚至，当你的占卜内容波及到你爷爷的水晶球里储存的信息时，你依旧可以破获封锁，获得内里的信息。” “所以，是的。我早就了解到，你在‘某些’课程上的表现并不出色——万一你真具有非常全面的魔法天赋呢?但我一点也不指望着这种可能发生。你占卜所代表的那块水桶的长边，已经快要突破天花板了。” “所以，你无论怎么选，都将给那个领域带来突破性改变。如果你执意把某种最难、最打破常规的选项当做目标。我也会在这条路上帮你。” “能做到的有很多，问题从来都是如何选择。” 米洛的记忆力比常人好很多，尤其是上次升级之后，熄智剂都不再被需要了。这代表着米洛可以同时接收并处理的信息数量指数级增长。 很多时候，如果信息不难理解，他在接收信息的同时，就已经处理好了这些信息。 但当莫里森说完一个小演讲程度的内容后，米洛却足足一分多钟没有开口回应——并非沉溺于莫里森的夸赞，而是他还在分析着‘登山’和‘天赋’那些内容。 时间在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中溜走。 某一刻，米洛开口到“非常醍醐灌顶的发言，莫里森先生。我想我理解了。以及，关于您占卜的内容，我唯有‘惊叹莫名’可以形容。” 莫里森在米洛话没说一半时就已经笑了，随后他接着说到“互相恭维可以稍微停一停。时间不早了，或许来不及看看你的占卜手法。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呢。” “当然可以。” “我之后打算让你先教你一到两种占卜方式，然后会持续给你派发占卜委托，让你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边接受指导边实践。所以，你比较熟悉的两种占卜方式是什么?” 米洛想了想，说到“我比较熟悉的只有茶叶残渣占卜，入梦占卜只用过一次。并且，我到这里来的时间，也不允许我学习入梦占卜吧?不如在其它的里面，挑一个你最擅长的?” “聪明的选择。那么，我会推荐最传统、同时也是最学无止境的水晶球占卜。” “好的，莫里森先生。我是否需要一些相关的教材，以及我们今后上课的时间如何确定?” 莫里森起身，转头在各个柜子里挑选起来，最后选了两本中等厚度的书籍，递给米洛。 “《占卜水晶球内外的世界》，《茶叶残渣与它的千种解读》。”米洛念到，他发现这两本书都没有署名。 “拿回去看吧。我们的时间定在下周起的每周六晚上八点。你可以在学校里自己实践。不过，要完全按照书里的要求，好吗?”莫里森强调着。 “对了，关于我的身份，你的身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给你的任何东西，都要保密。” 米洛看着自己身上始终没被允许脱下来的斗篷，了然地‘嗯’了一声。 莫里森又掏出一块怀表递给米洛，米洛放在手中，看了好几眼都没发现跟莫里森自己的那块有什么区别。 “有急事的时候，打开表，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回应。” “那么，下课吧!我送你。” 莫里森带着他幻影移形到壁炉处，又为他脱下了斗篷。这斗篷着实不像凡品，米洛觉得，它的背后至少有半节课时长的故事内容。 但此时已临近道别，米洛再想开口，也只能收起好奇心，乖乖跟莫里森说了晚安。 邓布利多依旧没有回来，福克斯也不在金枝上。几幅肖像被米洛从壁炉出来的动静惊扰，严厉的目光便在下一刻朝他袭来。米洛装作没看见，但加快了步入楼梯的步伐。 米洛赶在费尔奇巡游时间到来前回到了宿舍。这次他没敢明晃晃地把占卜书籍放在床头——更何况是莫里森特别交代的。而是小心地放在书包最里层。 等到米洛躺在床上，半醒半梦，不断被睡意冲刷着脑袋，仿佛下一秒就要成功入梦时。他突然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了的东西，而这几乎把他彻底惊醒…… 莫里森在‘天赋’那一长段里的最后一句—— “能做到的有很多，问题从来都是如何选择。” 这……这不是自己上次入梦占卜的内容吗?! 米洛当时以为自己在占卜过去，因此那些对话和自言自语，必然都是发生在过去的。所以，他根本没想着还会有‘应验’一说。 “这种预言每次应验时的感觉真是……让人好难习惯啊!” 第40章 三头犬 第二天一早，窗外天空泛着阴沉沉的淡紫色。远处山顶之下，又细又长的雪线如同差劲的素描笔绘，却自然而精妙地画出了寒冷云层的分界。 米洛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简单收拾了下，穿过公共休息室，礼堂外回廊。又走过通向钟楼的庭院，在钟楼里上上下下地翻越了几个阶梯，最终来到图书馆的自习区。 “怪不得赫敏喜欢去图书馆，图书馆离格兰芬多休息室多近啊。” 米洛不太记得胖夫人画像具体在钟楼几层，但由胖夫人身后那段并不长的通道推断，钟楼直接连着格兰芬多塔楼这是一定的。 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米洛翻出那本《茶叶残渣与它的千种解读》，开始寻找起来。 这本书并不厚。前面有几页是关于起源、原理和适用范围的。米洛往后继续翻找。 “这手法……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米洛又在后面扫到了十几页关于不同手法的介绍与说明。 他粗略地瞟了几眼，发现‘迷雾’里介绍的那种，壶具—茶叶—茶具—烧制方式这一系列配套且固定的方法，只占了不多的篇幅。 “不重要，不重要……日后再说。”米洛没有仔细研究，快速往后翻着页。终于—— “茶叶残渣成型—解读篇。”米洛用手指引领视线，目光飞快地划过一行又一行，“树莓6—月历；” 然后是，那个折断的树木……由于缺乏名称指引，为了不错过任何可能，米洛对着记忆里的图案，在每一个分类下都找得非常仔细。 “有了!”他最终在神奇物品—自然分类下找到了目标，“雷击木雷击下落之地。” ‘——挪威和匈牙利的挪威棘背龙，什么时候会遇到人为袭击?’ “十一月六日，雷电交加之时。” ［叮！宿主于茶叶残渣中成功占卜。等级提升1级，经验（0/3）——1级，经验（1/3）］ ［天选占卜师系统，目前等级中级，经验（1/8）］ 魔力和精神力骤然被剥夺一部分，疲惫感再次袭来。米洛深呼吸了几次，成功缓解了部分不适。 “莫里森说得不错。目前为止，我确实没有为占卜的成功率烦心过。系统升到中级新加的被动，又让我免疫了追踪。如此看来，我接下来的提升方向……” 米洛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词。 “——简便、精确、低消耗、多功能。” 至于如何传递这个袭击预言，让官方派出人手伏击奇洛和老伏的问题。米洛本来想借邓布利多的手，再联系官方维和机构。 不过现在嘛……米洛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怀表。自己已经有随身老头了，这老头还是官方人员。估计跟匈牙利以及挪威那边打声招呼用不了多麻烦。 说到这，米洛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 “唔，还有半小时礼堂才开始早餐。还是不叨扰老年人了，一准没起床呢。晚些时候再说。” 米洛又花了些时间记忆那些茶叶残渣所代表的意思。这些小玩意可比学习语言什么的难多了。他们本身的形状需要记忆，形状对应的单词需要记忆，单词对应的意思需要记忆。 况且，雷击木—雷击下落之地这种有联系的对应是极少数。其它大多是毫无联系的。 有些残渣后面贴心地备注了很长一段解释，用拉丁语文化来解释它们为什么是有联系的。米洛认为，这并没有对提升效率有多大帮助。 米洛用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只背下了一百来个。虽然看似背了将近十分之一，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以至于当他想卡着点去食堂时，刚起身时就感到有些头晕。 周末的校园里，早起的人不多。大多数学生会选择以早午餐这种严重破坏生活规律，但异常舒服的饮食方式开启周末时光。 米洛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边用刀叉对付炸鱼薯条香肠可颂面包，边思考着要对莫里森解释多少，有关那个龙蛋预言的诞生背景。 海格不知什么时候从米洛身后走来，他轻轻地拍了下米洛的手臂，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米洛余光看着海格，感觉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怎么啦，海格?” 海格叹了口气，盯着米洛面前的餐盘，好一阵子没说话。 半晌，他开口道“我估计，哈利这会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就由我告诉你，你转达给他吧。” 米洛继续问到“是今晚斯内普安排的禁闭的事吧。我和哈利还奇怪，关于你是怎么骗过斯内普的呢?他竟然真的不知道我们和你关系很好?” 海格却说“是斯内普骗了我。不，是骗了你们。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在禁林抓到韦斯莱双胞胎夜游，可费了一番劲，牙牙把其中一个的袍子都咬坏了……” 米洛赶忙拍了拍海格放在桌上的大手掌，示意他说重点。 海格回过神来，“啊，没错，正要说到那里。我告诉了麦格教授，然后就回去了。中午我想到，禁林里有些魔药，最近学校里突然有些需求。然后我去教工休息室，想让麦格教授把那两兄弟的禁闭分给我，去禁林里采魔药。那魔药在禁林深处，只能在晚上采，要得很急，他们两个正合适……” “——结果麦格教授说，他们的禁闭已经分配给费尔奇了。这时，斯内普教授问我——我才发现他也在，问我是什么药材。我一说出口，他就把你们两个分配给我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有禁闭啊!为什么你们都没和我说?” ——可是，谁会说这种丢人的事呢?斯内普还明说了，是在费尔奇手下丢人…… “我们不能在对角巷或是哪里买一些吗?然后我们去禁林里逛逛，时间到了就回来。谁也不会发现。” “不行，整个不列颠也没几处合适的地方，供这些小东西生存的。对角巷，甚至翻倒巷和霍格莫德里的材料，很多还是禁林里出产的呢!” “很危险吗，有多危险?麦格教授没说什么吗?” “有我在，大型生物肯定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是有很多小东西，或者植物。它们就足够让你们两个一年级的小家伙吃不少苦头了。” “到底是什么药材?” …… 赫敏正带着哈利和米洛，在图书馆草药和魔药区的几列书架上挑挑拣拣。她闲庭信步地穿过书架，像是走在自己家中。内容无关的书在她手上呆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放回原处。 “罗恩呢?”米洛随口问了一句。 哈利轻声回答，尽量不让赫敏发现他们没有在努力找书，“说是做噩梦了，需要补觉。” “……”米洛怎么感觉这话听着莫名熟悉。 “啊!我找到了，在这里!”赫敏在前方喊了一声“快过来!” “多叶锈边莲……”她的声音庄重而兴奋。 “观赏性植物……神奇动物药材，药性狂暴……用于治疗长期日光光照缺失带来的……服用条件，变异或与生俱来的多头神奇动物……” “啊?”哈利和米洛同时发出一声以表疑惑。 哈利或许是第一次听说还能有好几个头的神奇动物，米洛则是完全没料到剧情能这样发展。 赫敏没理他们，继续读到，“常见的有，变异如尼双头蛇，双头雷蛟以及……” “——地狱三头犬。” 第41章 占卜师的进攻手段 “米洛，你确定海格原话说的是‘学校里有些需求’吗?” 赫敏半蹲在地上，那本书被竖放在她并起来的两膝位置。她的目光从书的上方传来，带着深深的疑惑。 “当然。我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撒谎呀?” “变异如尼双头蛇和双头雷蛟，我倒是有印象……”赫敏垂下头，眼睛缓缓转动，“在哪里呢?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神奇动物都是水生的。” “说不定就养在黑湖呢。”哈利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读过……”赫敏刚开口，米洛光速预判并打断了她的施法。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开口抢答，赫敏吸了一口气，“哈利，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在地下，确切地说，是水下。在他们那里，透过玻璃可以多方位观察黑湖。” “所以，黑湖里有什么新的动静，是瞒不过斯莱特林的学生的。”赫敏总结。 米洛点头，“是啊，否则吓到我们的马尔福少爷，他又要喊爸爸了。” “可惜。”这是哈利。也不知道他是可惜自己的答案被否定，还是可惜怪物没有吓到马尔福的可能了。 “是的，霍格沃茨范围内只有黑湖这一个水生环境，禁林里没听过有溪流湖泊。那么，海格为霍格沃茨养的，不就只有可能是地狱三头犬了吗?”赫敏用的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显得很有信心。 哈利又说到“那，这个地狱三头犬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有好几个头的神奇生物就只有这三个吗?说不定海格养了好几个头的蝴蝶，它们完全无害。只是吃得比较挑剔，其它方面根本用不着我们担心。” “我认为，在没有排除书里的常见选项之前，我们不应该假设海格在养一种书里都没提过的生物，或是创造了新的生物。当然，我会去查。” 赫敏继续说着“海格为它找的不是食物，是药材。它缺乏光照。” “霍格沃茨哪里缺乏光照呢，哈利，或者赫敏?”米洛并不觉得失去自己的引导，他们就猜不出答案。他更多的是适当参与一下。 不过，既然只差临门一脚，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你们已经有答案了。或者说，那些突兀的东西，一般会和突兀的事件绑在一起，不是吗?” 哈利其实也猜到了，古灵阁包裹事件——特别强调的四楼右侧走廊——危险神奇动物——缺乏光照。 他的世界并不大，当他世界内仅有的几个神秘事件之间，互相可以串联的时候，他不认为会有其它可能。 哈利看着赫敏，他和罗恩这段时间里跟赫敏几乎无话不谈，赫敏自然也知道所有信息。他不信赫敏猜不到。 “我说了，我会去查。”赫敏不太喜欢模糊猜测的感觉。 赫敏看着哈利和米洛，说到“如果我是你们，有种更简单的方式。米洛已经运用得相当熟练了。哈利，我期待你也能有很好的发挥。” 这就触及到哈利的知识盲区了。 “什么方式?” “试探，哈利。或者说，永不过时的套话。”米洛真诚地看着他。 哈利不太喜欢这样的说法，他总感觉听着不太舒服。 但他随后想到，无论如何，他们了解这些信息不是为了破坏霍格沃茨的计划。反而，他们还能从暗中帮助计划的顺利进行。于是，他认同了赫敏的提议。 赫敏后来还找了间空教室指导他们的魔咒，说是不能完全指望别人。 一年级的魔咒除了开锁咒和光照咒这种辅助的外，有进攻性的大概只有三个。分别是清水如泉，火焰熊熊和漂浮咒。 米洛运用得非常完美，赫敏便专心地教导哈利去了。 米洛赶忙跟他们告辞，龙蛋的预言虽然距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想尽快敲定。 “对了，我其实还有个精神攻击……” 关于这个技能，米洛对它的威力还是信任的。斯内普那种方式，只能让自己掉凳。而自己第一次出手，还是收着力的情况下，能让马尔福躺一周板板。 何况，当时他有熄智剂的屏蔽功能影响。真要说的话，现在才勉强算是个完全体。 “不过，这个技能的施法前摇有点严重。而且，它得看着对方的眼睛。如果对方避开我的视线，那就完了。很明显，这种技能在一次战斗中，只能发动一回。” 米洛决定试探一下莫里森对此是否了解，说不定这就是占卜师的看家本领呢。要是不是的话，自己再想办法，做做实验，慢慢改良。 他走到庭院，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安静角落，拿出了莫里森送他的怀表。 米洛掀开表盖，“莫里森先生，中午好。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把耳朵凑近表盖。很快，里面传来了声音 “中午好。发生什么事了?” “莫里森先生，我做了一个茶叶残渣占卜，我认为成功了。占卜结果表明，一个多月后，会有人袭击挪威或匈牙利的养龙场。” 米洛稍微隐瞒了一些细节，希望莫里森先生不会因为觉得他的占卜太过明确，进而追问他的动机。 莫里森的声音很快再次传来，语气里也听不出一丝惊讶或是想进一步了解的好奇， “啊，我明白了。你无法联系上他们，希望由我出面。” “没错，莫里森先生。这件事麻烦吗?” “嗯……如果这种事经常发生，自然是麻烦的。我计划是下周再跟你讨论，关于你的占卜结果如何处理的问题。坦白说，如果不借助预言厅的力量，你的占卜对象，或是任何人，都无法相信你口中的‘占卜成功’。” 官方怎么还有这种离谱的效果?米洛承认自己见识短浅了…… “那关于这次的预言，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交给我吧。我会说，考虑到路途遥远，不方便让猫头鹰携带水晶球——我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好的，莫里森先生。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请问——占卜师们有什么特殊的进攻手段吗？” 莫里森沉默了片刻，然后一字一句地问到“你的意思是，通过占卜，给对方造成伤害吗?” 米洛赶忙说到“我没……” 然而，莫里森后续的话几乎和米洛的回答同时说出口， “——也不是不行。” 第42章 流派 “什么?!!” 米洛惊呼一声，但他很快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怀表，手上握着的力量也收紧了。 “如果你指的是用占卜的方式给目标带来伤害，你把这理解为攻击手段，那么答案是可以的。首先，你恰好占卜到，厄运会降临在目标头上，这自然不算你的攻击。这是目标本身的因果导致的。” “我说的是，如果你占卜到目标近期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你迫切地想要让目标得到相反的结果。这是可以的。无论是把目标之后会遭到的厄运给提前，还是完全扭转目标身上的占卜结果，都可以做到。” 什么百分百占卜成功率?! 什么水桶长边触碰天花板?! 什么‘占卜师的尽头’?! 莫里森的话太过梦幻。米洛从接触到魔法、接触到占卜开始，至今也没有过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 当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事情不可能简单。比如他元气大伤、魔法水平倒退；比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以及，手握这种手段，跟手握核武器有什么区别?它或许没有核武器的威力，但占卜伤人，对方会伤得不明不白，毫无反抗之力。这是震慑的力量——操控厄运! “莫里森先生，”米洛慢慢让躁动的心沉静下来，“我知道，这一定属于非常高级的机密，或许是预言厅的，或许是你本人的。我也明白，这种力量背后一定伴随着巨大的代价。但是，我非常感兴趣!” “我还以为，作为一个赫奇帕奇，你会对此产生敬畏之心。甚至，认为这是邪恶的魔法，是属于占卜师的错误的技能分支。” 莫里森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米洛认为，他既然说出了相关信息，就表明了他不会持完全反对的态度。或许是谨慎的，或许是批判的，或许是复杂到无法言明的。但……一切都是可以讨论的。 “我认为人们对赫奇帕奇的看法一直存在着太过明显，以至于有些理所当然了的漏洞。”米洛抬眼看着庭院上方的、中午时分格外澄明的天空， “他们把赫奇帕奇对朋友的忠诚，看成对所有人的忠诚；把赫奇帕奇的中庸之道和对事物两面性的看法，看成他们无所谓、软弱、爱随大流的看法；把赫奇帕奇渴望拥有力量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决心，看得比他们渴望拥有食物的决心还低。” 莫里森在无人看见的另一只怀表后面轻轻摘了摘帽子，语气仍变化不大地说到“占卜是件太过私人的事，又是件太需要个人智慧来指挥决策的事。 ”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因为你不是拉文克劳而产生过些许怀疑的话，我是不信的——我本人以及我认识的英国占卜师们，几乎都是拉文克劳。” 如果改变的巨浪终将掀起，把他们所有人冲刷倒地，进一步推翻他们身后古旧的城墙。莫里森相信，赫奇帕奇这四个字进入舞台的时间，就是一个重要的事件发展节点。 “那，我们要如何做到，让目标身上的厄运提前，或者扭转当前的占卜结果?” “像我说过的，占卜到目标不会遭受厄运，这是因果导致的。我们想改变结果，那就拨弄因果线，重绘因果网。” “事实上，让目标遭受厄运的方法还有很多。比如被旁人厄运波及，比如让目标踏入静物演变造成的，也就是自然灾害之类的厄运。” “当你到达那个层次，结合你想达成的目的进行推演，或许会发现更多的手段。我不希望早早禁锢了你的思想。” “拨弄因果线，重绘因果网。听起来像是最高级的占卜内容。” 米洛回忆了一下，“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万事万物因果网是在时光长河之上的。如果你口中所谓的，我可以直接感知到时光长河，就处在了占卜师终点的话，那要如何穿过时光长河去拨弄因果线呢?” “因果，是占卜师们永恒不变的终极话题。各个流派区分于彼此的特质，也正在于此。虽然，没人会往外泄露具体信息。” “所以，这些内容，不属于预言厅，也不属于我，它属于流派的传承。这世上活着的人里，除了你我，其他人最多都只是猜测，猜测我们这一流派具有这样的能力。” “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只是个有着婴儿脑袋的巨人，刚听说‘因果’这回事没几天，这些离你太遥远了。当你各方面的技巧达到出师水平，我会教你如何做到的。” 米洛对这个解释还是可以接受的。类似于斯内普当初说，他需要四年级才能摆脱熄智剂。事实上，自己四周不到就做到了。 莫里森的要求相当合理。他会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和指导自己。此外，莫里森提供的书籍系统且完善，他不禁止自己私下实践占卜，日后教学中也会融入大量实践内容。这一切都是助力，和系统并肩齐行的助力。 如此，即便这条路很长，米洛也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学到这门秘技。 米洛对莫里森口中的其它流派也有着好奇，“不过，莫里森先生。如果因果是流派之间区分的特质，那改变因果的我们，不是天然站在最顶端了吗?我想象不出其它流派是因为什么存在的。” 还有一点疑问，涉及到莫里森的隐私，米洛没说。但他也不是很明白。 那就是，如果坐上预言厅厅长的位置，需要用到这方面的手段，那莫里森口中的‘他人只是猜测’与‘自己不泄露’，真的能做到吗? 如果不需要的话，这就说明，官方委托的‘重大事件’里，莫里森并没使用。那他会用在哪里，那这种秘技应该用在哪里? 莫里森回答到“我知道你会这么想，如果你把它藏在心里暗暗窃喜，我完全理解。” 米洛毫不掩饰的直白让莫里森心中感慨，他继续解释，“只是，我说的不是‘改变因果’。我说的是‘改变成厄运的因果’。” “其它流派嘛……如果我们这种进攻的手段是矛，自然就有人承担盾的角色——出于占卜师们本身脆弱的特性，以及防护手段的多样性，再到这种特点对他们传承稳定性上的助益——这样的盾有很多种。” “还有的流派，或者一些人，则是背刺的匕首……” “当然，如同别人猜测我们一样。我这些，也只是猜测罢了。” 第43章 禁林 最后，当米洛更明确地问到，是否有占卜之外的攻击手段时。 莫里森留下一句，“扔水晶球还是泼一杯热茶?”便称他们已经对遥远的未来闲聊得过多了，而他自己还有要事处理，让米洛好好看书，然后切断了联系。 米洛小心收好怀表，非常满意这次对话。 而莫里森最后的那句话，这对米洛来说，也是个极好的消息。如果所有人都对他的精神攻击一无所知，结合这种攻击方式隐秘、强大（基于成长潜力的预估）的特性，他可以利用着做许多事情。 …… 夜里十一点时，米洛和哈利在城堡门口与斯内普汇合。 黑暗如同剧场里沉重的幕布，将他们身后的城堡和前方通往禁林的路都遮掩得严严实实。城堡门口，微弱的灯照亮的方寸之地，成了世界留给他们唯一的抚慰。 斯内普黑袍、黑发、黑着脸，雕像般立在二人身前，看不出和平时有任何区别。 他开口说话，声音仍是黏着与低沉，“我料想，在一个深夜的禁林里进行的禁闭任务面前，你们也不会愚蠢地犯下迟到的错误。只可惜，我们的狩猎场看守不这么认为。” 闻言，米洛这才意识到海格还没出现。他和哈利一齐朝前方的黑暗看去。 海格的小屋在山坡后，哈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山坡顶上，希望海格会尽快提着一盏油灯赶来。 米洛把视线移了回来，问道“斯内普教授，您还没说，我们的任务目标是什么呢？” 哈利惊讶地看了一眼米洛，米洛用一个小动作压下了他的发言欲望。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吓到连这都忘了。不过，即使现在知道，你们对此也做不了太多——多叶锈边莲，一种有趣的草药。你们需要采集一盎司它的花粉。” ——如果是花粉的话，一盎司到底算多还是少呢？哈利在默默地想着这个问题。 米洛并不在意，继续他的问话，“可是，您的用词是草药材料，而不是魔药材料。那么，为什么这个任务是由您来布置，而不是我亲爱的院长呢，教授？您一向严谨，应该不会在用词上犯错误吧？” 斯内普俯视着米洛，五官微微向鼻子的位置收紧了些，神情像是看着一锅糟糕的魔药。 哈利不知道自己应该惊叹于米洛奇怪的思路，还是他那无缘无故、独自挑起的对斯内普的口头之战。 “米洛·盖恩斯，收起你的好奇与试探。你正在问一种不该由你知道的事。”斯内普轻哼了下，“我还指望着，那几天校医院的经历，能让你从一个没头没尾、随地乱钻的地精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呢。” 米洛丝毫没有理会斯内普的讽刺，他自顾自说到“所以，关于这个草药，教师们都知道，对吗？邓布利多教授就不用说了。斯普劳特教授，弗利维教授，麦格教授，甚至是——奇洛教授？” 斯内普深深凝视着米洛，仿佛想看清对方的脑袋。然后，他俯下身，在米洛远离哈利的那一只耳朵旁，用梦呓般的低语说 “不听劝告，继续往这个方向走下去，盖恩斯。我不确定霍格沃茨能护你多久。” 米洛在他即将退回去的时候，一把抓住眼前的黑袍，回答道“斯内普教授，在这点上，我认为，你应该和邓布利多统一意见。” 哈利看见米洛上手去抓斯内普的袍子，还以为他疯了，想要揍斯内普一顿。他正要上前拉开他们，发现远处亮起了一点橘黄色的光芒，他连忙挥手，并大喊起来， “来了，海格来了！我看见了！嗨，海格！” 海格大步奔跑着，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喘着气，不停地为迟到而道歉。 这丝毫不影响斯内普的嘲讽力度，“海格，再晚一些，我不知道是任务完不成更严重，还是他们在禁林转悠一晚上的后果更严重。不过，或许我们的盖恩斯先生和波特先生，都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不会折在禁林这种弹丸之地呢。” “晚安，斯内普教授。”哈利的情绪几次辗转挪移，终于回到斯内普身上，他有意无意地看向斯内普纷乱而油腻的头发，“希望不会耽误到您的梳洗。” “多担心自己的性命，波特。根据我在教工休息室里听见的说法来看，如果明天我会见到一具骸骨，最大概率就是你的。而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说完，斯内普舞动着两臂的袍子向城堡里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哈利气地脸色青白，鼻翼被粗气呼呼地扇动。海格揽着他和米洛往禁林里走，安慰地说到 “你不该那么说斯内普教授，哈利。不过，他当然是在气你。教师们不会在休息室里说学生的坏话，我可以保证。” 哈利稍微平静些后，发现自己气的不是斯内普的嘲讽，而是斯内普话里透露出的某些事实——米洛比自己聪明，魔咒上的表现也不错，胆量……就他抓住斯内普那一下，也很有说服力。 “他说的是事实。”哈利干巴巴地说“当然，我说的也是。” 海格和米洛都咯咯笑了起来。 海格领着他们一路走到禁林边上，牙牙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哈利看着牙牙，有些若有所思。 “一定要跟紧我，明白吗?牙牙是个胆小鬼，它跑起来，你们是追不上的。”海格吩咐着，“跟着地上的小路走。照明咒，都会吧?” 哈利和米洛先后掏出魔杖，点了点头。 随后，海格带头，哈利和米洛一左一右并排走在中间，牙牙垫后，一行人走入了阴暗的禁林。 开始的一段路，地上的路径清晰，两旁的灌木和蕨类低矮稀疏，高大的乔木彼此之间也留有一定空隙。 他们三人还能说些闲话。例如海格是否会照顾黑湖里的生物，神奇生物课的老师会不会分担一些海格的工作。 海格说凯特尔伯恩教授手腿都不方便，除了上课，禁林都很少进了。黑湖里自有一套生态系统，地下河还连着着外面的水域呢，根本不用他操心。 人鱼、巨乌贼、格林迪洛、水蛇等等，海格都顺带提了一嘴。 米洛和哈利对人鱼很感兴趣，但海格说起它们时第一个句就是‘高傲的东西，还没有水蛇一半可爱’。成功打消了二人继续了解的念头。 不知不觉间，随着他们的深入，四周的树木开始变得浓密。最先令人感到不适的，就是灌木丛、蕨类和一些拦路的藤蔓和荆棘。 海格用之前背着的一把石弓开路，但哈利和米洛遇见的麻烦也不少。他们已经不闲聊了，而是专心处理着路上的障碍。 哈利在拨开一株荆棘的时候，不小心被倒刺戳到手心，他的魔杖也从手中脱落。哈利小声诅咒了一句，就要躬身去捡。 突然，海格一手一个，把哈利和米洛按在自己膝盖上并弯下了腰，“嘘!”他严肃地禁止二人乱动或出声。 米洛专心聆听周围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穿行于灌木丛和藤蔓荆棘之上，发出一阵连续的摩擦声，向远方跑去了。 当声音消失后好几秒，海格才拉着他们站起来。 “什么东西，海格，神奇动物吗?”哈利终于捡起自己的魔杖，问道。 海格快速否认，但没有多说。他试图越过灌木丛，向刚才发出声音的位置走去，想要查看一番。 半晌，他在中途放弃了挣扎，折返回来。 “太密了，没法从这过去——直勾我裤子。我这还是客迈拉兽皮的呢!唉，算了。继续吧，没走多远呢。” 他们继续往前走，越来越密的障碍让他们心烦意乱。周围的高大乔木之间的空隙，也逐渐被各种中小型树木填满。薄雾在远处涌起，米洛感觉温度也随之降低了。 牙牙突然冲到前方，对着一棵大树后面大喊起来。海格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慌，他加快步伐往前走去。米洛和哈利赶忙跟上。 大树后走出了一个异常高大的马人，它下半身是马，腰部以上是人身。肌肉强健，一头柔顺的黑色扎辫，手握一张同样巨大的木弓。米洛和哈利走上前，发现自己还没到它的前腿高度。 海格明显认出了他，“晚上好，罗南。请问，刚才看见什么异象了吗?” 那个叫罗南的马人没有回答海格的问题，他对着哈利和米洛的方向缓慢地低下头，这动作似乎对他来说很吃力，但他仍坚定地执行着。 几秒后，他停止了贴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哈利和米洛，高大的身躯和属于人的头颅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 “我正在看。” 第44章 吸血鬼 海格没听懂罗南的意思，以为马人又开始进入他们不说人话的阶段了。 “罗南，别这样，你会吓着孩子们的。”他推着罗南的脖颈示意罗南后退些。 “对了，哈利，米洛。这位是生活在禁林中的马人，罗南。”海格微微扭头，“罗南，这是哈利·波特和米洛·盖恩斯。” 哈利和米洛出声问好。 罗南小范围踏起步来，马尾一甩一甩，显得有些躁动。 “久仰大名。” “好了，好了，罗南。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可以不受阻挡地穿过灌木丛，你看见了吗?”海格这次问得仔细了些。 罗南抬头仰望着天空，蹄子颇为随意地刨着地面。好像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半晌，他蹦出来一句“受到擢升之星制约，今夜星轨一切正常。” 海格感觉自己第一次听懂了马语，他欣喜地说“总之，你的意思是，今夜什么也不会发生，对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说着，他也不追问黑影了，快速跟罗南道别，然后拉着哈利和米洛就走。 米洛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罗南又看向了天空。 更深处的禁林中，入眼处随处可见巨大的树木，树冠和树盖铺天盖地、层层叠叠地构成了一片属于森林的天花板。路径已经消失，但灌木丛也在此失去了生长空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喜阴喜暗的魔法植物。 海格把煤油灯换成火把，一些躲在暗处蠕动着的植物纷纷退避。不知走了多久，在海格第三次告诫哈利和米洛跟紧之后不久，海格放慢了脚步。 前方的树林里，依旧是一片片巨大的树木，但它们上层树冠之间的连接不再密不透风。微弱的月光趁势透射到林中，空中的尘埃在光里飞舞，好不梦幻。林中土地上，除了杂草与藤蔓，一些浅色的花卉也星星点点散落其中。 海格松了口气。 “我们到了吗，海格?”米洛问到。 “就在前面了。”海格指了指，“托马人的福，一路上动物都没见到几只。不能更顺利了。” 哈利也放松了神经，抹了把汗并应和着，“马人是相当出色的占卜师，我听赫敏说过。” “是啊，虽然很多时候只有他们自己……” “快趴下!”海格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他来不及调整姿势，扣着哈利和米洛的头便往地上按。 米洛觉得海格一定有着非常优秀的夜视能力，因为那熟悉的声音是在他们趴下之后才响起来的。 这次，是地上的草叶和低矮处的树枝被裁碎或折断的声音。等等，草、叶，那不是还有—— “——喂!”海格一下子站起来，快速掏出石弓，朝前边跑边喊着“谁在那里，快停下!我叫人了!” 牙牙狗仗人势，它伸直前腿立起身子，也跟着狂吠起来。 其实从第一次遇见那个黑影时，米洛就在猜，猜奇洛、或者说老伏，到底知不知道禁闭和多叶锈边莲的事情——因为斯内普对此并没有作出回答。 如果奇洛知道，还选择在这个时间闯禁林，并第二次跟他们碰面，那就是不把邓布利多放在眼里了。 因此，答案很简单。 不过，就算他之前不知道，很快也…… “——奇洛教授?!”海格看着前方那个从树后走出来的人影，非常震惊。但他也默默放下了石弓。 “您在这里做什么?” 米洛看见海格放下弓的时候还有点紧张，虽然知道老伏不会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动手，但那也是理智在线时的分析。 当下这种氛围，深夜、禁林深处。两个一年级小巫师，一个不以魔杖为武器的混血巨人，面对一个实力大减，但十足邪恶与疯批的成年巫师……如果老伏想动手，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合适的机会。 米洛做了一件自己曾笃定绝不会做的事—— “——小心。”他听见自己这样对哈利说。 然后，他闭上眼，开始酝酿准备精神攻击，等会要是听见异常，他便会睁开眼睛，使出全力一击。 ——还好，有海格顶着，自己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奇怪，”米洛在意识中尝试糅合尽可能多的信息碎片时，发现了华点， “我什么时候储存了这么多信息碎片???你们好，你们好吗，你们哪里来的?” ——分院帽在睡梦中不满地哼哼了几下。 “我记得我在霍格沃茨里，没有使用过通过集中精力盯人，获得对方信息碎片这种手段啊?” “算了，万事皆可算了。面对老伏，我先整个大的，如果他不听话……” “海…海格?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遇…见你。”奇洛本体确认。 哈利感觉在这里遇见奇洛教授有些奇怪，但还是打算上前问好。然而，他刚透过海格的衣袖瞥见奇洛教授那标志性的头巾，额头上的疤痕就传来一阵深刻的刺痛。 他控制不住地往后狠狠一退，撞上米洛的侧身，直接打断了后者的读条。 米洛连忙顺势侧着摔在地上。为了防止误伤，他对着地面睁开了眼睛，好一阵子，眼中的风暴与漩涡才散去。 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情况的海格，还在询问奇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啊，是这样的。我每个月，要进行一个仪式。加…加强对，吸血鬼的…防…防追踪。” “好吧，我不知道。”海格挠挠头，“不过，您可以避开这块地方吗?劳驾，我和这俩孩子还有事要办呢。” “我，我可以……我是说，需要我帮忙吗?”奇洛问了一句。 “不麻烦您了，教授，多叶锈边莲而已——不好养活，但不难采摘收集。”海格的声音完全恢复了以往的音调与爽朗。 “孩子们，该干活了。对了，你们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他回头一把将哈利和米洛拉到身前。 二人支支吾吾向奇洛问好，都没有选择看向他的眼睛。 奇洛在看见哈利的一瞬间愣了愣，脸上一直维持着的谨小慎微的表情，也出现了断裂的空白。 “啊……你们好，真高兴见…见到你们。那，再…再见?” 说着，他不等回应，快速朝远方跑去了。 海格给他们分了袋子与剪刀，告诉他们目标花卉的模样，以及需要剪掉和收集的花蕊的部分。 “别毁坏根茎!动作快点，我们尽量半个小时。”说着，便朝着远处的多叶锈边莲走去，留米洛和哈利在原地采摘。 “为什么看见奇洛教授，我的伤疤就会疼呢?”哈利皱着眉，“这不是第一次了。” 米洛嗯嗯啊啊了几声，不知道作何回答。 哈利也不指望能轻易得到答案，继续问到 “米洛，你说，那个吸血鬼，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能让一个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害怕成那个样子?” “你可以问问赫敏，哦不对，赫敏还需要查资料。” 哈利笑了一下。 “罗恩。”米洛更正道“毕竟，我们四个里面只有他是巫师出身的。说不定，我们小时候的噩梦里是灰太狼，他的噩梦里是吸血鬼呢。” “不过，你真的认为他是在做那个什么……吸血鬼驱逐仪式吗?”哈利说。 因为他发现奇洛走的时候是用跑的，明显隐藏了那种快速穿过森林里的技能。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米洛轻轻剪下三支花蕊，“吸血鬼?我看他像个吸血鬼。” 第45章 禁林谈话 哈利思考了片刻，眨眨眼，问到“这是什么意思？” “白天总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对课程也不上心，食堂里基本没见过人影。甚至，作为以前霍格沃茨的学生，新来的老师，更是没见他跟任何一个教授交往略显亲密。” “然后，晚上跟阵风似的在禁林里乱窜。” “……”哈利完全没想过这些。 他听着米洛的话，结合自己的记忆，发现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这事实也的确不对劲。可他却完全没想过。 原因？大概是自己只顾着关心一门课程有没有作业，老师严不严格，学习这门课程的难度如何。 哈利长时间的思考让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这引来了海格的不满。海格在不远的地方大声催促他赶紧干活。哈利停止思考，连忙照做。 “你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是吗？”哈利没头没脑地问到。 “天哪，哈利！当然不是！”米洛对他的理解力感到不可置信， “我的意思是，他今晚的出现不对劲。面对不对劲的事情，我们最少保持一下警惕，好吗？” “可是，海格不是已经问……” “我希望你把自己弄得比他聪明一些。无意冒犯我们的大朋友，但海格天天面对的动物可没有我们面对的‘人类’复杂。” 哈利被突如其来的话哽住了一下，米洛的话仿佛触动了什么。随后，以往零零碎碎的情绪合成一团涌上来，他感觉自己竟有些出离愤怒了。 “朋友？我老早就想说，你真的有把海格当成我们的朋友吗？你试探了多少次，你套话了多少次？上次在海格小屋，你看不出海格也有在帮你隐瞒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海格自己也知道，或者他事后也会发现，他也会感到难过。” “你劝说我和罗恩，赫敏是为我们好，不是故意为难我们。我们应该理解她那些理智的、有些直接的做法。我们慢慢接受了。” “可你自己做的，比赫敏厉害多了。厉害到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看你了。” 米洛知道，自己有些急了。但他之所以这么逼迫哈利，让他做出改变。是因为他最近从邓布利多一直以来的态度，以及他和斯内普打的配合里看出了些什么。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赫敏，把理智与是非摆在情感之上。 对哈利来说，朋友就是各种美好形容词的现实化身。朋友的缺点，是围绕在他这个人周身的气泡。可以用包容的心忽视，但绝不能试图把孤立的气泡，和作为人的美好形容词的整体混为一谈。 “你说得对，哈利。我不该那么说海格，也不该试图改变你的价值观。” “你可以和罗恩一道，混混沌沌地跟海格在他的小屋里。暖洋洋的炉火，口感醇厚的热茶，大家聊聊愚蠢的费尔奇，高傲的马尔福，乐趣无穷的魁地奇，此类增进朋友友情的事。” “至于古灵阁的包裹，斯内普和奇洛的异状，危险的走廊，海格养的小宠物。这都是闭闭眼就能忽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赫敏去担心吧——因为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说完，米洛快速采摘完手中的多叶锈边莲，往远处走去了。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哈利提着小袋和剪刀往米洛这边靠过来。米洛余光瞥见他的小袋里根本没装多少花蕊，那数量，估计也就够提取五分之一盎司花粉。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得我好像是个不懂感恩的人。”哈利说到。 “你说得好像我应该安慰安慰你，像个神父一样，夸你是个生性善良的孩子。” “海格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第一个朋友。或许是因为……他总表现出一种迟钝，这让我更看不得他受到不应该受到的……嗯……我不知道。” “你认为我们做的事是多余的吗?” “斯内普对我有恨意，几次三番做出针对性行动。恕我直言，我的名头虽然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在一般人看来，我还是代表了正义这边的。针对我的话……” 哈利长长呼了口气，继续分析到“然后，有人惦记古灵阁的包裹，这是在针对霍格沃茨。最后，你刚才指出的，奇洛又表现怪异。这或许也代表了什么。” “所以，不，我不认为我们做的事是多余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没人一直追查这件事，没人怀疑奇洛有问题。而他真的有问题，并选择在刚才出手。海格会因此遭遇什么厄运呢?” 哈利垂着眼，许久以后，声音才从他嘴里说出 “对不起，米洛。我得承认，你大概率是对的。只是，距离我接受，可能还需要时间。” 当他们终于采摘了足够多的花蕊后，海格开心地宣布收工，并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米洛由于刚才和哈利小小的争吵，他们一路上都没再说话。海格以为他们只是累了，便没多说什么。 当海格把他们送到城堡门口时，距离预计的两小时已经不知超出了多少。 …… 第二天，周日。 这天最大的活动，就是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赛。 厄尼一早便兴致勃勃地在宿舍里折腾起来，忙活他的应援横幅。米洛看了几眼，发现那横幅只包含了些很简单的、赫奇帕奇的基本元素。但厄尼说，加上特质药水后，最中间那只獾，就会动起来，做出一些舞蹈动作。 米洛自然也是要去的。他决定，如果厄尼弄的这只獾跳得还不错，自己就勉为其难帮着举一下。如果是唱跳拉普那种尬的，那他只能表示跟厄尼不熟了。 他们在食堂里遇见了格兰芬多球队，当然包括哈利——正被伍德劝说着往肚子里塞点东西。 米洛悄悄往格兰芬多长桌走去。向弗雷德和乔治询问了一下攻破密道的进度。 双胞胎只说不太理想，一是那附近总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闲逛，二是他们最近处于某个实验的重要阶段。 “下次，等下次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比赛的时候，那地方就清净了。”他们承诺道。 然而米洛在乎的并不是速度。在禁林遇见奇洛和老伏后，他对这俩有了更深的忌惮。他让双胞胎千万注意安全。 弗雷德和乔治只能再次强调，他们有特殊的巡查监视方法。 “我们是专业的，小鬼！” 米洛还想起，上次海格提到过，关于他们深夜逛禁林被抓禁闭的事。便又想告诫他们，禁林最近不安全，千万别再去了。 然而米洛话没说完，就被伍德发现了——赫奇帕奇学生在开战之前，来格兰芬多长桌试图扰乱军心? 他飞快走来，轻而易举地提着敌军的后领，把他送回了赫奇帕奇。 第46章 魁地奇 作为巫师们唯一一项户外运动，魁地奇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全校师生几乎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朝球场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太阳刚完整露头。雾气散尽，空气中能见度很高。圆形球场顶部，每隔十几英尺便插着高高的、各式各样的三角标旗。它们此刻懒散飘扬的状态也表明，风力不会对这场比赛造成太大影响。 “所幸今天天气不错。”米洛说到。 他们此刻刚步入宽广草坪，四面八方拥挤的人群也稍微散开，几人得以喘口气。 “就算天气不太好，只要双方队长不开口，比赛都是会继续进行的。”厄尼随口答道。 贾斯廷问起“因为队长们都以为，自己这边的找球手能先抓到飞贼吗？” “一部分原因吧。”米洛解释着“魁地奇是积分制，和足球的胜负优先不同，它只看总分。结合整个系列赛实时比分和赛程，各种策略，算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对了，我们需要买望远镜吗” 米洛看见前方球场外，有几个学生架起了小摊。小摊旁放置了一个立起来的望远镜模型。 “我认为不必。那些望远镜和麻瓜们用的可不一样。”混血巫师洛威尔很懂二者的区别，“除了拉近视角这样的基础功能外，它还可以后退、暂停、开启动作分析等。对于你和贾斯廷来说，都太复杂了。” “你们第一次观看正式比赛，看清楚那颗红色的鬼飞球，以及两颗小一些的黑色游走球的轨迹就不错了。” “金色飞贼呢?如果视力好一些，是不是观众们会比球员更容易发现?毕竟我们视野更大。”贾斯廷问。 “你是对的。不过有一点，也算身在球场里的找球手的优势——听力。飞贼那种特殊的翅膀震动的声音，在小范围内是很明显的。”厄尼回头答复他。 他们已经进入球场，正爬着木头架子做成的楼梯前往看台。视线往球场中看去，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已经在各自的后台休息室出口集合了。 和校袍的黑色为底、学院颜色描边的方案不同。魁地奇长袍是代表学院的主色为底、第二颜色为边。魁地奇长袍还多了一种收腰的设计。 格兰芬多球员们穿的是猩红色配暖黄色的袍子，赫奇帕奇的则是金丝雀黄配纯黑。 以及，不同位置的球员带着不同规格的护具。守门员几乎全副武装；次一级别的是追求手——没有头盔；再往后一级的是击球手——没有护胸；最后则是找球手——没有护膝和护肘。总之，一切为了职能与灵活性考虑。 球员们穿着战袍，竖握着扫把，一整个飒爽非凡。有那么点欧洲中古世纪风格斗士的意思。 这是，赫奇帕奇的队长罗丝朝自家学院看台使劲挥了挥手。很快，她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热烈回应。 米洛和厄尼还没在拥挤的座位上坐稳屁股，默契地一把站起来，共同举起了横幅。 呐喊声、口哨声、彩炮声此起彼伏，横幅和大旗也被挥舞得‘唰唰’作响。 “这号召力没得说的，多么热情大方的姑娘。”厄尼大声说着，显然是称赞罗丝。 “是啊，长还很迷人……”洛威尔和贾斯廷其中一人附和道。 随后，伍德和格兰芬多的看台也来了一波类似的互动。那边还弄出了几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升起的烟雾让附近的学生们惊呼起来。但好在没什么可怕的后续。 米洛从远处看过去，发现那烟雾隐隐约约能看出狮子的模样，但画风过于抽象，不提也罢。 双方互动完毕后，球员们排成队列阵型，来到球场中央就位。 裁判霍琦夫人确认无误后，打开了装着三种球的球箱，并解开了它们各自的束缚。下一秒，她吹响口哨。紧接着，早已骑上扫把的球员们一蹬草坪，迅速升上了天空。比赛正式开始！ “——漂亮的开球，格兰芬多的凯蒂小姐，通过一个凶猛地逼抢，率先获得球权……”解说席上的声音在经过魔法加持后传遍全场。 不过……望着那个刚冒出解说台一个脑袋的身影，米洛好一阵无语。最终，他问到 “为什么是弗利维教授在解说比赛啊?” 他看见李乔丹正站在弗利维旁边，趁弗利维停顿的间隙说着些什么。 “因为，这是最新的添加的规则。”一个女声在米洛背后响起。 “莫罗尼小姐?”米洛转头，有些没想到。 厄尼和贾斯廷也跟着转身，他俩瞧见说话对象后，看热闹般往米洛的方向挤了挤。 林赛莫罗尼挥挥手，放下了挂在胸前、刚刚正举着的望远镜。她一手扶着座椅，一手握着望远镜，往位于下排的米洛的方向挪了挪。 她继续说到“上次斯莱特林对阵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学生的解说引起了拉文克劳极大不满。他们认为这对球员们造成了场外干涉，有失公平。学校里连夜制定了规则——参赛双方学院的学生禁止参与解说。” “然而，各学院之间对这个职位的兴趣差异略大。简单说，斯莱特林为了避嫌，这次肯定是不能来的。拉文克劳们达成了改变规则的目的，但让他们被这个规则长期束缚的话……”她冷哼一声，“暂时还没人愿意做出头鸟。所以，只能弗利维教授先顶上了。” “可是，你就是拉文克劳的呀?”米洛看着她蓝边的袍子。 “可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呀!”林赛捏着校袍两边的布料，往中间又遮又叠地摆弄着。 米洛感觉自己要流汗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话里，听着好像对拉文克劳有些不满。 我能怂恿一年级新生妹妹去解说席上，接受全体师生的目光审阅吗，我是那种人吗? 以及，您这风格是怎么回事，精分吗?又不是你呛得洛威尔无话可说的时候了? “谁说不是呢?”米洛连忙扭回了头结束话题，有点怕她接下来有可能使出的连环招。 弗利维教授的声音充满激情，只是音调偶尔会跑到天边，总之——不停勾动着观众的心弦。 “——韦斯莱成功救场，特里（“显然，我们的新击球手。”厄尼解释道）打向斯平内特的游走球被一把击飞——斯平内特斜下方传球——约翰逊小姐!!正在路径上——躲过了队长罗丝的全力一击——要接近禁区了——梅林在上，速度快得像鹰——没有选择传球——哦!可怜的姑娘——被击中了脸颊……” “嘶……”贾斯廷捂了捂眼。米洛也感到一阵幻脸上的酸疼。 “——赫奇帕奇守门员抓住了机会反攻——布鲁克先生的鬼飞球——老天，格兰芬多三包一——横冲直撞，这可没有绅士风度——又是韦斯莱!我是说，当然——游走球直奔面门，布鲁克差点掉下去——传球给休斯，一个好孩子——等等，塞德里克在干什么?那个方向，他发现了飞贼吗——哈利也跟过去了——优美的斜线，像极了流星——” 米洛伸长脖子，视线不断追踪着塞德里克的方向。 “——哦，不！塞德里克演得太久，最终骗过伍德——就看了一眼——休斯趁机选择了反方向的球框——赫奇帕奇进球得分!” 米洛和厄尼又举起横幅摆了摆。别说，横幅最中间的那只獾，跳的是一种摇摇晃晃转圈圈的舞，有点喜庆的同时还带了点嘲讽。米洛越看越喜欢。 突然，米洛兜里开始发热。他伸手一摸，果然是怀表。无奈，他只能跟舍友们匆忙道了个别，马不停蹄地往木梯的方向跑去。 “莫里森先生，发生什么了吗?”球场声音太大，米洛走到无人的梯子上，把怀表打开，贴近了耳朵。 “来校长办公室，现在。我得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便掐断了联系。 米洛叹了口气，收好怀表便地往梯子下跑去。 而在他身后，拉了一道长长的凝视的目光。 第47章 我们到了 时间回到一周以前。 林赛·莫罗尼踏着黄昏的最后一缕霞光，爬上了通往占卜课教室的梯子。 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她持续发力，稳稳当当地推开那面方形的活板门，又往上爬了几级楼梯。很快，她彻底步入了昏暗的领域。 特里劳妮从内至外拨开了教室里一扇暗门的帘子。 “林赛·莫罗尼是吗?”她轻飘飘地说。 林赛绽开一个幅度刚好的笑容，“是的，特里劳妮教授。晚上好。” “进来吧，孩子。欢迎。如果我的声音有些绵软，请不要介意。那是我受宠若惊时想要逃避的自然反应。” 林赛低着头，轻盈地通过了特里劳妮教授手下空出的区域。当她们都站在这个内部的小房间后，林赛四周打量了一下，说到 “很漂亮的房间，教授。是我应该为打扰到您的私人时间而抱歉。” “坐吧，孩子。” 特里劳妮走向了一张非常矮的圆桌，她坐在旁边放着的一个蒲团上。林赛跟着坐在了她对面。 “帕蒂姑妈让我教教你……对了，你喝茶吗?” 特里劳妮翻开桌底的一个弧形抽屉，在一堆胡乱放置的茶包和茶叶盒中翻找起来。 “红茶……白茶，当然，绿茶也是有的。唔，有印度的，肯尼亚的，嗯……后面这些应该都是中国的。” “我很喜欢这种叫做银针的。口感香甜，不是很醇，要比红茶清淡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它的名字。简单，漂亮，优雅，蕴意深入人心。” 林赛只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搭话。 特里劳妮在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消停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抽屉里的各种不同茶叶都摆在了桌上。 “选一种吧，孩子。我听说，英国的太太们，都是从喝下午茶开始交朋友的。” “可是，现在快晚上了呀，特里劳妮教授。晚上，还喝茶吗?” “……好吧，也不是不行。好吧，那我就……”林赛掀开旁边的茶壶盖，准备开始往里面装茶叶。 她看着桌上摊满了的茶叶，用手指在茶叶堆里随意地划出几道路线。完事，她看了眼自己手指上沾上的几粒茶叶，感觉挺有趣似的。 随后，林赛把茶包一一撕开，又掰碎了每一张茶饼。她用小手在桌上大肆翻搅。不久，她在那一堆混作一团的小茶山里，拎出一小撮山顶上的茶叶，放进了茶壶里。 “这样的话，味道会不错吗，特里劳妮教授?” 特里劳妮粗重而急促地呼吸了几个来回。十几秒后，当她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落回了俗世。 “跟我的不一样，孩子。跟我想的，也不一样。” “您会想喝吗?” 里劳妮收紧了自己身上的披肩。 “但是?”林赛追问。 “我不介意看见他人做出尝试——如果你想喝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烧壶水。” “那么，我们开始吗?”林赛语调相当雀跃。 …… 米洛已经穿上上次那件浑身泛着黑雾，脚下仿佛踩着风火轮的斗篷。经过壁炉的传送以及在神秘事务司内部的幻影移形，他再次来到莫里森的办公室——更里面的一个圆形小房间。 ——是要教我占卜吗?米洛边打量这个房间边想着。 然而，当他回过头时，才发现莫里森也穿上了和他一样的斗篷。米洛还发现这斗篷的另一个功能——他和莫里森竟然变得一样高了。现在，从外表看上去，他们完全没有差别。 “我们这是要去哪?” 莫里森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会骑扫把吗?”说着，他从墙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把扫把，递给米洛其中一把——正是光轮2000! 米洛接过，连忙点头。 莫里森快速拉开窗帘，露出帘子后面的其中一扇窗。他又打开窗户，骑上扫把，随后灵巧地用脚点了一下地毯，便一下子窜出去了。 “快，我们路上说!”莫里森在窗外对着米洛招手。 米洛摸着手中光滑的扫把，看见莫里森在窗外高空中悠然的模样，感觉心脏嘣嘣直跳。 他调整了一下朝向，学着莫里森点地毯的力度，轻轻一弹——下一秒，他已经冲出了房间。 米洛微微往回摆了一下扫把，光轮2000便听话地减速、转身。他又立起身子，把扫把前端放平，光轮2000再次听从指令，停在了半空中。 “那个方向，加速!希望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正来得及。” 莫里森说完，朝扫把指着的方向微微俯身，一头冲了出去。米洛赶紧跟上。 他们此刻正飞行在伦敦的上空，透过稀薄的云层，俯瞰整个城市。耳边是代表着自由的风声，前方是望不到头的天际线，米洛从未感受过如此轻松。 莫里森还在不断加速。渐渐地，空中的气流开始变得厚重，如同风墙般阻止着他们的前进。 莫里森在前头飞着飞着，猛然开始向上攀升。米洛也拉高扫把，俯身以降低重心。 很快，他们来到云层之上，气流与风声都大大削减，世界变得安静起来。莫里森放慢了速度，让米洛追上。 “所以，莫里森先生，我们是要去哪里?” “临近法国的一处海域。我私人渠道的消息，有人恰巧占卜到，那附近，在今天有可能诞生无踪之雾!” 莫里森突然想起，“哦，对了!我忘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见过，我在书上看见过。” ——听起来，这个无踪之雾，即使在莫里森这样的大师眼里，也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啊。 米洛很快联想到自己的速行技能。因为看样子，莫里森明显也是有余力的。 “既然事态紧急，我们加速？” 莫里森笑了几声，很快再次冲了出去。 系统，帮我开启速行技能！ ［叮！无踪之雾占卜一级技能，速行已开启］ 米洛瞬间感觉自己与远方的某处位置产生了互相吸引的磁力，这种磁力使得他身下的扫把仿佛多了个引擎，不要命似的往前冲锋。 莫里森在米洛追上来后，继续说着重要信息。 “对着无踪之雾占卜，不消耗魔力，也没有任何禁忌。但有一点，它回应的几率很小。因此，你最好把占卜范围弄大一点。这样，它可能会挑一小部分做出回应，反馈给你相关的占卜结果。” “好的，莫里森先生。” “最重要的是，从无踪之雾里占卜出来的结果，并不会产生因果，它属于天机自然泄露。因此，无论有什么发现，只要你事后不主动牵扯进去，都不会有事。” “所以，还会有许多占卜师们前去碰碰运气。对吗?因为我知道，无踪之雾只能被占卜一次。” “没错。这个消息有多少人知道，我并不清楚，根据以往的经验，不会太少。但占卜师们争夺无踪之雾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不能借助非占卜师的力量!” 米洛瞬间明白了，“就是说，不能叫上非占卜师的帮手。” “没错，也不能使用炼金道具!而且，我想说的是，到时候到场的占卜师们，除非那些老家伙想少活几年，否则，占卜实力在我之上的基本不会有。但打斗的实力，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我不能暴露属于魔法部或是神秘事务司的手段。” “可是，大家隔的远远的，要是有人混水摸鱼怎么办?”这是米洛比较想请教的。 “不用担心，占卜无踪之雾过程中，会牵引下一丝极细的雾线。所有人都会注意到。” “我还是不明白，莫里森先生。你的意思是……车轮战?” “单败淘汰赛!” “具体的等会再说，快，这边。我看见目标附近那个灯塔了。” “啊……我们到了。” 第48章 成年巫师 米洛和莫里森朝着灯塔俯冲而下。 灯塔上空区域的云层仿佛被胡乱拉扯开的棉絮，澄澈的光线从大大小小的缺口处漏下，并不刺眼，甚至谈不上明亮。却与云层密集区域的阴影形成了足够鲜明的对比。 蓝里泛碧的大海之上，海潮平缓地向前推进，又不断地被灯塔所在的那一大片礁石滩拦下，在礁石底部形成一片片牛肉脂肪纹理似的雪白图案。 二人降落在灯塔前一处平坦的礁石上。他们收好扫把并四处观察着。 这是座石制的四层灯塔，由于长期处于恶劣而多变的海上环境之中，现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石块由原先的青灰色，变成了如今的大部分深棕色。底层夹缝中有不少藓类植物安家。 更别提，一道可怖的月牙形状的巨大裂痕斜穿过半边塔身，露出塔内破败古旧的陈设——里面自然是不可能有麻瓜了。 米洛和莫里森到来时，几个穿着长袍的人影，已经三三两两地立在不远处的礁石上。 莫里森闭上眼，迎面对着天空，像是在感知着什么。不久，他睁开双眼，朝四周喊道 “都过来吧，朋友们。一个好消息，已经没人在往我们这边赶了!过来吧!” 占卜师们大概都是幻影移形的好手。不肖多长时间，众人便聚集到了一起，互相打量起来。 在场的，根据互相之间的站位间隙，可以分为五股势力。 除了米洛和莫里森穿着黑雾斗篷，还有一位单人成行的占卜师，也穿着灰色遮面斗篷。但她没有选择遮掩身材曲线——是一位女士。 另外三组势力都没有选择斗篷或面具之类遮盖物。其中两个两人队伍的势力，都是年长与年少的组合。 分别是中年蓝袍男巫与穿着紫黑色百褶收腰连衣裙、背着披风的黑发女巫；以及两个同样穿着亚麻茶粽色、带小披肩巫师袍的女巫。她们中年长的那位头发灰黑，面露疲色。年轻的小女巫看起来只比米洛年长几岁。 最后一队的三人里，则是两个穿着类似莫里森西服样式的青年男巫，其中一位戴着眼镜，较为瘦小。另一位身材高大，有一张长满胡子的胖脸。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年长的、穿着黑袍的光头男巫。他留着一小撮白色山羊胡，身材中等，但有种淡然而不可忽略的气势。 “雷吉纳·德布里奇斯。”莫里森对着米洛耳边小声说到，“那个光头。有他在，我也就没必要出来主持大局了。” “他是?”米洛问。 “算是布里奇斯家族在外界的代表。唔，之一。” 果然，在各方小声密谋完毕后，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莫里森口中的那个叫布里奇斯的光头老巫师。 雷吉纳德·布里奇斯见状，往前走了两步。 “我是雷吉纳德·布里奇斯，话不多说。既然大家都认识我，说明在场的也没有新人朋友。” 他面向米洛、莫里森和那位灰袍女巫方向，话锋一转 “那么，可否请几位朋友卸下伪装，也更方便我们之间的交流。” 灰袍女巫看了他几秒，又看向那位穿着亚麻棕色的年长女巫。简单思考后，她脱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头红色卷发之下艳丽的面孔。 雷吉纳德大概并不认识她，只简单点了点头，又看向米洛和莫里森。 莫里森不慌不忙开口道，声音居然是稚嫩的少年音“雷吉纳德·布里奇斯先生，久仰大名。并非有意拂您的面子，只是我俩害怕自己学艺不精，在外丢家师的脸。改天一定登门致歉。” “不过，距离这无踪之雾降临的时间也不长了。我和师弟的事，不值得在场众人耽搁时间，要不我们抓紧办正事?” 闻言，蓝袍中年男巫发出一道不满的哼声，“每次都有这种人。事实证明，大多数都是使阴招和耍无赖的。” 雷吉纳德也皱了皱眉。 不过，那位穿亚麻茶棕色袍子的年长女巫倒是开口催促道“布里奇斯，算了。开始吧!他们能不能过第一轮还不知道呢。” 雷吉纳德身旁两个青年男巫也是连连点头。 雷吉纳德调整了下呼吸，开口道“好。那么，首先，请参加无踪之雾占卜角逐的占卜师往前。” “不是五个队伍各自为战吗?”米洛被莫里森推着往前走了一步，但莫里森却停在原地。 “谁规定五个队伍就是五个选手，有些人只是一起来，但他们各自都要参加的。” “……那你之前说的帮手是怎么回事?” 莫里森“那是用于比赛开始之前的‘强盗式清场’，或者刚才那个人说的，完事之后耍赖，或者使用任何场外手段的。” 米洛“那你怎么不参加。” “我参加肯定会赢啊!我不喜欢给人放水。” “……”作为莫里森口中的‘人’，米洛觉得他的话太有道理了。 所幸，最后往前出列的，除了布里奇斯身后的两个青年男巫，其它队伍都是一人紫黑色裙子女巫，灰袍红发女巫，亚麻棕色长袍小女巫，一壮一瘦俩西装制服男巫，以及米洛。 “无踪之雾这种占卜，是不是都得玩老带新那一套啊?”米洛悄声问身后的莫里森。 “这里是英法海岸线交界处，两国魔法部关系不错，在这里作案会引发联合追踪的。这样的安全地点自然是老带新——要是往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那边一钻，那可没有新人成长的空间。” 布里奇斯见众人就位，接着魔杖一挥，六人中间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炫蓝色魔力线条构成的时钟。时钟显示的正是当前的时间，三根指针从出现的那刻起，便开始根据各自的速度前进着。 “时钟已立!后续入局者身份无效!” “由于在场有未成年小巫师。未成年巫师参与的对局默认为占卜对局，除非双方均同意更换。成年巫师之间的对局默认为魔法对战对局，除非双方均同意更换。” ——米洛笑了，“这就是爱护萌新，以及成年人的世界充满打打杀杀的准则吗?整挺好。” “占卜对局流程为，占卜时间限五分钟，应验时间限五分钟。以总用时时长与占卜结果重要性两方面评判——双方均超时或均未应验的，一起淘汰。” “魔法对局为限时十分钟，以一方失败或投降结束。”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相信，没有人会故意伤人性命。但若出现这种情况，占卜师协会，官方占卜师机构以及各大占卜赛事会将他除名。” ——“也只能是这样了。”莫里森笑着，小声说了一句。 “好了，我们开始根据抽签分组。” 没人知道他手中突然出现的六个签条是如何来的，但也没人开口质疑。 米洛有些疑惑，小声问到“是因为胜者只有一人，讲究排名，是没用的，是吗?可是这么多人陪跑，他们事后会甘心吗?。” 莫里森“不是，是因为布里奇斯还有点信誉。第一名获得的只是优先占卜权。如果第一名失败了，会顺位上去占卜。所以，排名还是有用的。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也会参加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有机会占卜一次，即使没成功。” 米洛揪出莫里森的彩虹屁黑历史“之前不是还说，我是百分百成功率的吗?” “唔……无踪之雾是不一样的。” 米洛“……” ——虽然但是，没什么不一样的，这甚至是我第一个成功的占卜方式。 米洛对此充满信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赢下比赛而已。 米洛上前抓了个签条，翻开背面——蓝色。他把签条背面亮在空中，目光在其他人手上扫过。 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第一轮的目标，那个手上同样举着蓝色签条的人——雷吉纳德身旁的那个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男巫。 那傻大个自然也在寻找着对手。随后，米洛和他目光接触。迎着他平行的、不善的目光，米洛突然想到了一个华点…… 他连忙往后戳了戳莫里森，语气带着惊慌，“不对啊!那我是算成年巫师，还是未成年巫师啊?” 第49章 认识 莫里森不慌不忙地答道“你自然是成年巫师。又没脱斗篷，你忘啦?” 米洛指了指对面的壮汉，又指回自己，“我怎么和他打，我才一年级?” “他在明，你在暗。斗篷遮住了你的年龄，也遮住了更多东西。比如，这件斗篷其中一个功能就是隔绝自身魔力波动。我刚才给了你一个身份，你可以结合用用——我就说这么多。” 得亏不错的记忆力，米洛快速回忆起了刚才的一些情节。莫里森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做实在有些羞耻…… 他看着布里奇斯师徒三人，慢慢斟酌着话术。 “那就，抽到红色的先开始吧!”雷吉纳德建议。 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抽到红色的，是那个亚麻棕色长袍的小女巫，以及他的另一个相对瘦弱些的、戴眼镜的男巫徒弟。 众人纷纷退后几步，给他们让出位置。 莫里森添加着背景音 “一般在野外，占卜方式除了水晶球，就是草叶烟灰（米洛转过头）——放心，我自然是带了茶具的。” 米洛转回头。专心地看着小女巫和那个戴眼镜的男巫的动作。 小女巫拿出香炉、木块、火绒、火柴，一个小喷壶，以及一把香锦葵叶子。 她身边年长一些的女巫对她鼓励地点点头，随后，她开始了动作。 半蹲在地上——用喷壶洗手——用喷壶清洗香炉的每一个孔处——打开香炉——火绒、火柴，以及木块依次使用——仔细挑选几片香锦葵叶子投入其中、盖上盖子——念起一个咒语——开始观察烟雾。 “防风咒。” “原来如此。” 那个戴眼镜的男巫也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装着水的浅圆盘子——镜子——天鹅绒布——特制的、可以旋转的水晶球支架——水晶球。 他此时也正在近距离观察着水晶球，嘴里念念有词。 米洛瞟了一眼他们头顶的魔法时钟，三分钟还没过去。想到自己的茶叶占卜，他不由有些担心。 “茶叶占卜，一定要用明火加热烧水壶子吗?” 莫里森瞧见他一副笃定自己能说服胡子壮汉的模样，心中突然产生一股好奇。 他随即答道“放心，我给你的壶子，有最精确的壶身设计，最少需求量的水位线，以及优秀的导热性能。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你的方法对不对，手稳不稳，解读速度快不快。以及最重要的——占卜内容。” 没错。摇晃方法以及手稳这点，有完美摇晃的技能加持。解读速度，他刚背完《茶叶残渣…千种解读》不久。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占卜内容——五分钟之内应验，改变层面的重要性尽可能大。 还好，他正好可以看看面前两位占卜师的选择。 当时间来到四分钟时，戴眼镜的男巫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占卜结果。 “两分钟后，至三分钟的时间内。灯塔东面朝外最突出的那块礁石，将在一秒之内遭遇两次海潮的击打。” 雷吉纳德记录下了他的用时以及占卜内容。 “啊?”米洛没能理解这个占卜的意义是什么。 “静物演变占卜。五分钟，他选择求稳，做了个最简单的占卜。这里的海潮间隔一般来说，有三到四秒。这个占卜结果也不算没有意义。” 在距离五分钟还剩不到二十秒时，小女巫也说出她的占卜结果，她脸上被烟灰熏得有些脏兮兮地，但眼神明亮。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四分钟后，至四分半的时间里，有一只海鸥，会降落在灯塔上。” 说完，她看向身后的年长女巫。年长女巫没说什么，只是招呼她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雷吉纳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米洛确信自己没看错。他问莫里森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谁会赢。 莫里森朝男巫的方向努努嘴。 随后，他们前往男巫说的方向验证。时间已经到了他占卜里说的时间段，并仍在一分一秒溜走。他们站在离那块礁石几英尺的地方，看着前方的海面，暂时没发现任何异常。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高度、速度，都大差不差地朝礁石上冲来。时间很快来到最后十秒。海浪奔来——退去——奔来——退去—— ——没有完全退去。它的退势仿佛被海底的暗流阻挡了片刻，随后，来不及退去的部分在海面上遇见了下一波奔来的海潮，成功阻挡了后者抵达的时间。 那被阻挡的海潮顺势升高，速度再次放缓，最终像手掌一般扑向礁石。而在它之后的那波海潮，也正如占卜内容说的一样，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追了上来，再次击打在礁石上——预言应验了。 雷吉纳德带头鼓掌，众人也卖他几分面子，顺势鼓起掌来。 然而，接下来，他们来到灯塔前，等待小女巫预言的时候，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 “啊，来了，让我看看。一只——”雷吉纳德用飞来咒瞄准了那只落在灯塔上的鸟， “——信天翁。”雷吉纳德脸色缓和许多。 或许，在外人眼中，信天翁和海鸥相比，只是个头更大，它们大抵上都是海鸟。但背过茶叶残渣图案的米洛知道，这里面的差别有多大。而草叶烟灰的话……看众人的脸色，估计也不会是小差池。 毫无疑问，小女巫被淘汰了。 而米洛也明白了其中差别。若是小女巫的预言应验，赢的自然是她。虽然她占卜用时更长，但静态演变占卜处于最底层，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那么，接下来，请问四位?” 米洛往前一步，“早就听说布里奇斯一派占卜手段高超，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吧!” 那大胡子巫师却也不慌，从容地走出人群，回应道“这位朋友，你听说过我，我可没听说过你。你这样的表现，很像是在畏战啊。” “我只是觉得，比起战斗，我在占卜上会赢得更轻松。你也知道，我刚出师，正想找点对手呢。况且，师傅为了我的安全，教我的都是防御魔法。你要是认为自己魔力充沛的话，大可一试。” 实际上，米洛在赌。赌对方相信自己，是莫里森此前口中“其它流派……这样的盾有很多”，那些属于‘盾’的流派之一。 这些流派的最高占卜宗旨是‘盾’的话，日常行为以及战斗风格，自然不太可能反其道而行。 莫里森此前做的铺垫，是在暗示他们有正规师承、严格教导，是属于大众熟知的‘流派’的一员。身上穿的这件隔绝自身魔力波动的、明显不凡的斗篷便是代表。 最关键的点在于，莫里森敢让自己直接上，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布里奇斯门下的壮汉，是否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说明莫里森对他们这一流派认识很深，要不就是他们并不好战。要不就是，最有可能的，他们也是‘盾’的一员，攻击性是有限的。这样的话…… 果然，壮汉闻言，低头跟雷吉纳德交流了好一阵。 半晌，雷吉纳德对着米洛问道“我们不愿意做仗势欺人的事，但也不愿意白白吃亏上当。我只问一句，你说你师傅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师傅吗?你需要起誓。” 莫里森语速极快地在米洛身后说了一句话。 米洛听后，不由摸摸鼻子，有些害怕被打。 “我发誓!”米洛举起两只手指“你不认识我师傅……” 雷吉纳德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周围两个徒弟顿时有些异动。 “但你爷爷认识。” 异动消失了。 第50章 尸体 “爷爷？”雷吉纳德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不相信，只是他爷爷这个称号对应的那个人，连他自己，也已经挺久没见过或是听过了。 ——“如果是那一辈的话，根据他们古旧的习俗，收了两个男巫徒弟，自然本身也是男巫，那么就有可能是……”雷吉纳德很快推算起来——然而，错误的条件是得不出正确结论的。 还没等他做出答复，中年蓝袍男巫先开口了 “布里奇斯先生。看重誓言，是你们老一派的做法。你或许有所不知，对于那些野路子的占卜师来说，他们的占卜并不依靠言必践，行必果那一套。在他们自己构建的信仰之中，他们一样是内心坚定、问心无愧的。” “违背誓言？对于奉行绝对利己这类信仰的人来说，不值一提。” 里森在后面小声发出一个不满的音节。米洛心领神会。 “请问这位朋友，你又是哪一位正路子的占卜师呢？”米洛说道“我师傅不认识你。” “你……！” 那位穿着灰斗篷的红发女巫连忙捂住嘴，但依旧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雷吉纳德选择结束这场闹剧，不管是正路子还是野路子，继续纠缠下去，都会显得他们布里奇斯害怕比拼占卜似的。 “我们就依这位朋友，同意占卜对决。去吧，海曼。” 海曼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在魔法时钟下方的礁石上停住。和他的师兄弟一样，海曼也选择了水晶球，正在从一个小箱子里掏出对应的器具。 米洛接过莫里森递来的皮袋，选了一个平坦的地面后，开始飞快地往外掏出壶具和茶具。 “茶叶残渣占卜?”粽袍小女巫惊呼一声，随后被她一旁的长辈用手势制止了继续发声。 雷吉纳德盯着米洛手中的壶具和茶具，以及那个顶黑雾斗篷、身形被完美遮挡的身影，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就要抓住什么，却还是错过了那个念头。 “时间够吗?”米洛听见那个穿紫黑色裙子的女巫也问着她身边的蓝袍男巫。 慢些就慢些，还能不上吗……米洛在心里轻叹口气，决定回去就把水晶球占卜学了。以后随便掏出个镜子、盘子、绒布之类的就能摆弄摆弄，不能再方便了。 他手上动作不慢，架好微型炉火架后，在小而精巧的锡壶内壁找到莫里森说过的最低水位需求线。也就是，排除蒸发损失，或因挂壁、挂顶残留于壶内的水量之后，正好足够倒满一茶杯的量。 点燃炉火——放置锡壶——准备茶杯、杯垫——水沸腾后加入茶叶——静待一会儿后倒入茶杯—— “系统，帮我开启茶叶残渣占卜技能特效!” ［叮!茶叶残渣占卜一级特效完美摇晃，已开启］ 没有理会被抽取的魔力和精神力，米洛摇晃着茶杯，并开始默想起来。 关于占卜内容，莫里森并没有指点他，米洛自己之前也是毫无头绪。 海上的礁石与灯塔，这是一个较为稳定且单一的环境。自己又不会扭转因果，厄运什么的。不管动态还是静态，别说五分钟，就算五十分钟，这里也很难出现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大事。 这点，从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巫跟小女巫的占卜内容里，也能看出一二。 从在场的人下手，是另一个办法。但占卜结果是未知的，除了可能会树敌之外，还会带来合伙欺诈的嫌疑，得不偿失。 所幸，自己和莫里森是最后一个到场的，那就还有一个法子。 “那座灯塔里，最不同寻常的事物是什么?” 灯塔外壁上的月牙状环形裂痕，米洛不认为是麻瓜的力量造成的，更不是自然腐坏，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米洛端着茶杯，双眼被茶水中的热气不断蕴敷。随着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热气之下的茶水变成了内里‘咕咚咕咚’冒着巨大水泡的暗涌。这暗涌将他拉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或长或短的画面极快地在眼前闪现。 ——雷雨暴风天气下，灯塔内壁，一串漆黑的水流从高处的石砖缝隙流下 ——远方墨蓝天幕下炸起的闪电电光、被人提在手上摇摇晃晃的煤油灯光、浑浊阴翳还带着些死气的人的眼光 ——三个黑袍，三角封锁，结界已立。随后，黑雾纷飞。突袭，退避，反攻，压制，反扑，遁逃，合击 ——石阶、酒瓶、碎玻璃 ——日记本………… “没完没了了是吧!不行，这是限时占卜，我只要结果!” 米洛试图单方面停止接收信息。他向后拉扯视线，全部意识也都主动地用于挣脱画面带来的吸引。 在一个短暂的晃神与思维断档后，米洛再往茶杯里看去时，发现视线已然回归现实。他抿着嘴，只一口便喝干了茶水。然后迅速倒扣茶杯于杯垫之上。 等待茶水沥干的时间，米洛抓紧瞟了一眼上空的魔法时钟——已经过去近四分钟了! 米洛深吸了口气，感觉之前茶杯里的热气已经转移到了自己脑门上。 “搞这么多花样，然后呢?留了不到一分钟解读?” “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茶叶残渣占卜，最重要的，还得屏息凝神。如此仓促，我怕他的成功率不高啊。” “唉。用茶叶残渣占卜参加无踪之雾对决，虽败犹荣。至少挑战了自己。” 四周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米洛的耳朵中，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也没有花费一丝精力去分辨其中的信息，只沉默地看着茶水从茶杯与杯垫的缺口处缓慢往外沥干的过程。 ——一分钟解读，说长不长，自己没试过，但不代表一定会失败。至于成功与否，成功了，自己极大概率获胜。失败了，下次也算有了经验，可以尽早选择时机抽身。或是选用其它占卜手段。 ——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 米洛刚要打开茶杯，便听见那个叫海曼的已经占卜出了结果，正在大声往外说。他暗骂了自己一声意志不坚定，连忙打开茶杯。 所幸，大体上的情绪稳定与精力集中的过程没有被打断，这让米洛很快带着那三块茶叶残渣，共同进入了脑内的四维空间里。 ——旋转视角，等待残渣随着余热的散尽彻底展开。 看着那三团茶叶，米洛心里一直念着“时间！时间！”。突然，他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茶叶残渣的延展，与它延展之后的最终状态，好像是可以预测的!” “余热会烘着残渣堆里较为轻薄的部分向外扩。而这种外扩的过程和趋势，在四维世界里是非常容易观测的。” “至于残渣主干部分，尤其是厚重的短边，是很少变化的。如此，就可以提前在一定解读范围内预测……” 米洛对着其中一块残渣堆提前实验性地预测着，“木柴。不对，手臂……啊!”当完美时刻来临后， “砧板!”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跟手臂非常近似的正确选项。 另外两个则是，他努力辨认着…… “烛蜡，以及……马蹄足菇。” 鉴定完毕，米洛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三种残渣对应的解释。 当雷吉纳德朝他看过来，像是正要开口时。米洛也联系着之前的画面，整理好了思路。他镇定地开口说到 “灯塔二楼，有一具缺了左腿的巫师的尸体。” ［叮！宿主于茶叶残渣中成功占卜。经验提升1级，经验（1/3）——1级，经验（2/3）］ 说完，米洛没理会雷吉纳德可能的反应，朝魔法时钟上看了一眼—— “—一秒，正好五分钟。 第51章 那一脚 蓝袍中年男巫用力点头，其它人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想看雷吉纳德如何解决。 “我后来想想，这很简单。据这位朋友所说，他是通过占卜得到的这具尸体的信息。那，我们也可以根据这具尸体来进行占卜。如果占卜到异常，无论这异常最终导向哪里，我们都可以提交给魔法部解决。” “到那时，有官方占卜师或者傲罗等人入局，无论这两位朋友是否揭面，只要他们与之有关，就难以摆脱追查。” 亚麻棕色长袍的年长女巫则是第一次开了口，她说到“布里奇斯，你的意思是，今天，无论如何，只要那里有一具巫师尸体，都算这小子赢?” 紫黑长裙女巫也对这种秋后算账的做法不太满意，她给出了一个建议“不如这样，我和那位红头发的朋友，就对着这个尸体占卜，当作我们之间的对决。谁得到更多信息，谁便获胜。” “如果占卜到较为明确的，就在一天之内发生，与无踪之雾事件有关的安排。比如说，临时谋杀，临时搬运。便取消他的资格，如何?” 她周围的几人纷纷表示赞同。身穿灰斗篷的红发女巫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米洛笑了笑，“可以，你的建议很不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疑惑——你们怎么证明自己的占卜结果是正确的呢?换句话说，你若是凭空捏造，又有谁可以看出来?” 紫黑色长裙的女巫顿时语塞。 雷吉纳德看向先前那位较为年长的女巫。随后，后者再次开口，解决了这一问题。 “我是法国魔法部预言司的琳达·谢丽丹。”她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蓝宝石吊坠， “我想，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也知道它的作用，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这里距部里的大水晶有一定距离，为了验证的方便，你们必须使用传导速度最快的水晶球占卜。” ——米洛好的，本来不认识，现在知道了。 “法国魔法部，这么说，你认识她?”米洛又开始跟莫里森私聊。 莫里森现学现卖，“我不认识她。但她肯定认识我。” 两位在下一轮参加对决的女巫见状，都表示自己没意见——毕竟，水晶球占卜是大多数占卜师的入门级手法。 琳达·谢丽丹又看了看米洛。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多亏了有您在现场!”米洛奉上溢美之词。 雷吉纳德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汗。 “很高兴大家最终达成了一致。那么，多说无益，我们上去吧。” 雷吉纳德在前开路，由于目标在二楼，他便不在意地用一个个魔咒扫清了前进路上的阻碍。 当众人爬上通往二楼的螺旋石阶后，便开始了小心翼翼地找寻尸体行动。 整个二楼的楼层并不大，也没有任何过于阻碍视线的布置。一对方形木桌木椅，几个被翻开的旧箱子，一个简易的酒架，一个躺椅。其余的便是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碎片，酒瓶碎成的玻璃，以及各种诸如圆珠笔、毛巾、小木雕之类看不出和巫师有任何关联的玩意。 众人翻开了所有可能藏匿着一具骨架的地方，然而一无所获。箱子里、书桌底部、酒架后面，雷吉纳德的两个徒弟还一寸寸地用皮鞋后跟敲着地板，试图看看一二楼间有没有夹层，结局还是没有改变。 米洛也觉得有些奇怪，首先，系统承认了，认证了啊?其次，系统承认，认证了啊?再而，系统…… 他不信邪地走到一个又一个地方翻找着，近距离观察着。终于，当米洛第三次晃到那个蓝袍中年男巫身旁时，这位暴躁老叔蚌埠住了。 他一脚踢开自己与米洛站位中间的一个酒瓶，不耐烦地开口道“好了，够了，差不多可以承认自己失败了吧?这都是很正常的，没必要……” 然而，米洛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后面的话上。他目光追随着那个被踢开的酒瓶——‘咕咕咕咕，咕，咕’，滚到了墙边。 他又走近去看，确实很像他之前占卜时一闪而过的画面里出现过的。而且，楼层里满地的碎酒瓶玻璃，却有着这一个完整的酒瓶。 米洛回头，跟莫里森嘀咕了几句自己的猜测。莫里森扬扬眉毛，掏出自己的魔杖，对着那个滚到墙边的酒瓶念到 “原型立现。” 那酒瓶挣扎了一下，随后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像是要挤破一个密闭空间的膨胀声。几秒后，那膨胀演变成爆破，在空气中震响，并原地生成一股浊烟。 浊烟很快散去，出现在众人眼里的，竟然并且果然，是一具完全白骨化的尸体——左腿骨缺失版。 “太不敬了!太不敬了!真是不敬啊，先生……”米洛对着蓝袍暴躁老叔喊道。随后，发现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反应，他便又补了一句， “——那一脚?” 第52章 黑斗篷 蓝袍中年男巫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沉默着没有辩驳。 在场众人的反应，与他也别无二致。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反而没有人出声了。他们之前寻找时的小心翼翼、紧张，与后半段的不耐烦的情绪在此刻消隐无踪。 雷吉纳德的徒弟海曼与灰袍红发女巫之前站在墙边的酒瓶附近。当酒瓶膨胀与爆破声愈演愈烈、并最终变成一具尸体后，他们也只是稍稍后退了两步。 大抵对于占卜师们来说，尸体，死亡，只不过是他们占卜的目标人物，其时间线收束的终点罢了。 就连贴着法国魔法部预言司职员，琳达谢丽丹身旁的小女巫也不例外。她眨巴着眼睛，对着白骨化的尸体一阵猛瞧。眼神却还是单纯的。 米洛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他总觉得占卜师和占卜结果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而这种联系所带来的隐隐约约的熟悉感，驱散了人类本能对死亡的抗拒与害怕。 “神乎其技的占卜。”雷吉纳德的发声打破了沉默，“我猜，这位朋友一定掌握了茶叶残渣占卜里的一些高级运用。而且，用得还很熟练。因此，得到了结果之外的信息。” 听起来，雷吉纳德倒是不再怀疑米洛有可能的、事先布置之类的作弊行为了。 米洛只能在斗篷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老头，夸得不错，下次别夸了。运用是不可能运用的，你怕是马屁全拍马腿上了。 其它人并没有出声附和或是反对。但从一些人的脸色就能读出，一个占卜技术精湛的占卜师，和一个与黑暗势力勾结、甚至本身就是黑暗势力的黑巫师，他们是倾向于认为米洛是后者的 ——什么尸体变形，什么酒瓶，什么左腿骨缺失。异象之内的异象只会加深他们的怀疑。 不过，这种想法自己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他们又没蒙面，可不好随意招惹恶人。甚至，雷吉纳德布里奇斯是真在赞美，还是给那两位朋友打眼药，这都很难说。 “好。那么，先前的占卜对决告一段落。在接下来上场比拼的两位占卜师，她们占卜结果出现异样之前，我们先认定，是这位穿着黑斗篷的神秘朋友先赢得了上一轮对决。” 琳达谢丽丹走到两位女巫面前，掏出蓝宝石吊坠，问道“只有一条加持过的小水晶吊坠，谁先来?” ——“水晶?”米洛往前探头瞧了瞧，果然，那颗看起来像蓝宝石的，其实是一颗源源不断泛着炫蓝色魔力波动的透明水晶。 穿紫黑色长裙的女巫有了动作，但她正要开口，却被蓝袍中年男巫拉了回来，男巫在她耳边嘴皮子极快地说了好几句话。随后，她点点头，没有试图做那个先行者。 灰袍红发女巫见状，上前拿过水晶吊坠，过程中还利落地撩了撩头发以表不屑。随后，她一手拢好自己的茂密卷发，露出一节侧面的脖颈，一手撑开水晶吊坠的链条，手指灵活地拨弄了几下吊坠的系扣。几个呼吸过后，水晶吊坠便出现在她胸前的那块斗篷布料上。 她的准备工作与雷吉纳德两位徒弟并无二致，但她采用的，是一个底部用纯银外嵌着几片镂空月桂叶的、型号小一些的水晶球。而且，她采用的不是天鹅绒布，是极薄的白纱。 她维持着一种水晶球底部位置不变，只水平转动的方法观测着。时间刚过去两分钟，某一刻，只见她脸上的血色毫无征兆地尽数消失，身子也开始抖动。 她轻声念了一句像是咒语的话，随后，抖动停止了。但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几秒后，她非常果断地放弃了挣扎，退出了占卜状态。 “这是位男巫，死于198嘴里说出几个单薄的词汇。 随后，她在斗篷里翻出一个不透明的小瓶子，轻轻啜饮了几口。魔药下肚，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雷吉纳德没说什么，装模作样地低头记录下了她的占卜结果。 众人看向琳达谢丽丹，等待她沟通、并传输回来自法国魔法部预言司的反馈。 半晌。 “通过。”她说道。 众人只微微颔首。毕竟，这只是个简单的预言，成功了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但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就这?”紫黑色长裙的黑发女巫发出自己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 红发女巫闻言，艳丽的小脸露出一个虚弱而无害的笑容，答道“是我大意了。唉，这种程度的占卜，实在有失水准。让大家见笑了。” “是反噬吗，莫里森?来得这么快?”米洛有些好奇。 “快很正常。不过，反噬有很多种。操作失误，好高骛远地追求能力外的占卜内容，触碰到其它占卜师或其水晶球等。她倒是聪明，一句大意，几乎什么都没透露。” 然而，她的话还是有用的。至少，给了在她之后上场的紫黑色长裙女巫极大的信心。 她接过吊坠，将其绕了几圈后戴在了手腕上。随后，镜子、支架等道具准备就绪。她掏出一个同样比海曼师兄弟小一些、但没有类似于红发女巫那样外嵌银纹图案的水晶球，开始观察起来。 米洛看见她的水晶球短短一分钟时间内，数次发出耀眼白光。而她的表情还维持着沉着稳定。思考着，这位女巫姐姐虽然人有点不好评价，但是实力还不错的样子。 然而，在她之后的蓝袍男巫察觉出了不对。他面上露出犹疑，往前靠近了些，似乎想上前打断女巫的占卜，但又害怕这个打断的行为会造成影响。 女巫继续旋转水晶球。随后的时间里，她经历了诸如呼吸停顿、紧接着大口吸气，水晶球旋转速度越来越慢，整个头突然抽动一下，此类让人看着忧心的状况。 琳达和雷吉纳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蓝袍男巫握着魔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看着正在占卜的女巫的脑后，神色充满挣扎、犹豫与祈祷。 现场气氛过于安静与沉闷，米洛甚至失去了以最低音量询问莫里森的机会。他想回头看看莫里森是怎样的表情。刚转身，却听见莫里森开口了，仍是他之前伪装用的稚嫩的少年音，却多了一种镇压非议的坚定， “够了。不可能了。” 说罢，他念起魔咒，只见一道红芒闪过，电光火石般击中了女巫手中正在占卜所用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内里的雾气瞬间凝滞、白光也黯淡下去。随后，水晶球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支架上又呆了几秒。正当众人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细微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水晶球化为齑粉。 水晶球的破碎彻底惊醒了女巫，她身子晃了一下，直直地向地上砸去。 米洛在她摇晃的时候便起身上前，最终成功护住了她砸向地上的脑袋。众人也纷纷围上来查看。 蓝袍男巫激动地咒骂，并试图检查着她的状态。 而女巫的眼神已经逐渐迷茫，她双唇微微张开，像是在说些什么。 莫里森呵斥了想要继续咒骂的男巫。安静下来后，众人只听见女巫昏迷前的最后几个词 “黑斗篷……三个……杀…” 第53章 安全引渡 失败成功无异常法英隐藏身份疑问杀人占卜实力强大最后三人占卜死亡厅死亡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双子爆炸物幻影发明米洛加入研究老邓麦格幻影 奇洛龙蛋受伤 斯内普 “珊迪，珊迪！”蓝袍男巫摇晃着她的肩膀，叫声疯狂中带点凄厉“你怎么了？别吓我！” “这很明显，她晕倒了。以及，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行行好，别晃了，行吗？” 米洛上一秒才小心谨慎地将紫黑色长裙女巫的头平放在地上，下一秒已经听见她脑瓜在地上来回滚动的声音。 “是你干的，是不是！啊，我明白了，这就是个局。这个尸体上，一定被施了黑魔法，任何人只要胆敢试图……” 他话没说完，想到先前占卜的灰袍红发女巫，便立即改口“我是说，胆敢‘深入’占卜，就会遭到反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占卜尸体的提议，是你身前这位可怜的同伴自己提议的吧？” 蓝袍男巫还想争辩…… “够了！”琳达提高音量，“我只是带小徒弟出来见见世面，遇见你们，还嫌不够麻烦的！都少说两句！” “你，”她指了指蓝袍中年男巫，“带着你的同伴尽快就医。她现在没事，不代表可以跟着你耗。不过，事后，她回想起任何异常，欢迎来法国魔法部预言司找我。” “至于其他人，这是件发生在三年前的谋杀，我不认为它跟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的目的有任何联系。” “布里奇斯，继续主持吧。我感觉，无踪之雾很快就要来了。” 雷吉纳德听罢，往二楼被月牙形裂缝摧毁的墙壁处走去。 随后，他抬眼望着远方的天空，发现那些明暗交错的云层周围，已经出现了一缕比云朵更轻盈、移动与变化速度更快的、轻纱一般的薄雾。那薄雾寻不到来处，却不断向外逸散、增长。 他很快回头，面对众人说到“我们出外面去说。它已经来了，而且，我有种感觉，可能是经验作祟，我总觉得……它成型速度会比我们想象中的快。” 说着，他带头走下石阶。米洛和莫里森也随着他来到外边礁石滩上的空地处。 见众人已经不再搭理自己，蓝袍男巫往外看了最后一眼无踪之雾初现时的姿态，随后定了定心神，抱着他那个叫珊迪的同伴幻影移形走了。 “不对劲。”莫里森对着众人开口说道“这次的无踪之雾来得有些太快了，根据这个增长速度，恐怕，它成型时会覆盖我们面前的大半片天空。” 红发女巫听见二楼的两人幻影移形离开时的声响，面色愉悦，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里森，心生一计，问道 “那你的意见呢?要我说，不如我们三人，”她指了指米洛和布里奇斯那个瘦小的男巫徒弟，“来一场擂台赛，赢的人获得资格，这样最快。” 其实，她并没有把握。尤其是面对这个穿着黑斗篷的‘师弟’。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所谓的‘师哥’，很有可能就是‘师傅’。而‘师弟’，也不是‘师弟’，而是这个师傅的‘徒弟’。 在场的另外三方，大概率比自己手段更多，且互相制衡。而自己只要率先提出一个对自己最不利的方案，另外三方就必定会为此争执，不断否定与修改。那么，无论结局如何，她也算尽力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了…… 只是，莫里森没有说话。雷吉纳德和琳达也没有理会她，他们看着天边的无踪之雾，各自思索着什么。 米洛定睛望向天边。虽然不知道无踪之雾成型后，如果跟莫里森口中说的，过于大，会产生什么后果。但他也能感受到不和谐的地方。 天空中云朵与光圈明暗掩映，分明是要形成朝霞的模样。那缕已经发展成片的浓雾，却将这种朝霞背靠的氛围毁得一干二净。 就米洛在米尔希尔山上观察过的，各种雾气与其对应的时下背景的情况来说，如此不添彩，反而像是捣乱的雾气，他从未见过。 而就系统所说，自己是在无意之中，是占卜成功过一次无踪之雾的。那么，自己记忆里的景色，与当下的异样，产生了极大的对比，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几分钟后，第一个开口的人出现了。 “我认为，”还是琳达谢丽丹女士。 此时距离薄雾发展为浓雾之后，又过了一个阶段——浓雾的厚重与广袤，形成了一种极端天气现象，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天幕之上狠狠朝众人压下来。 “现在没空纠结成因了。这不是孩子们能解决的。让我上，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布里奇斯，如果你认为你可以处理，我可以掉头就走。” “否则，我只能立马回去让司长前来。” “快去吧。我或许实力比你强些，但还没有做好毫无准备、在这种地方临时使用秘法的打算。况且，若是强行施术反遭失败，我自己不要紧，无踪之雾的情况怕是会进一步恶化!快去!” 雷吉纳德话音刚毕，琳达谢丽丹便带着她的徒弟幻影移形走了。 “师傅，我们也走吧!如此凶险的情况，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况且，这原本就是属于英法两国魔法部的职责范围。”海曼劝说着。 “闭嘴!别管我，随时准备带你师弟离开!”雷吉纳德回答道。而他的小徒弟，那个瘦小的戴眼镜的男巫，此时已经被这一景象吓呆了。 红发女巫短暂地怀疑过，这是否是他们几波人演的戏。因为留下来的，恰巧是与自己竞争最后名次的占卜师。但天气异象、各位前辈的名声让她很快清醒——我算是什么东西啊我!就我，我也配? 只是，她依旧没有选择离开。因为她的直觉再次告诉她，如果此时离开，她一定会后悔! “莫里森，什么情况，你不准备出手吗?”米洛问道。 “在你出手之前，我并不打算出手。而且我建议你做好准备，尽量赶在法国预言司司长赶来之前出手。它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很快。”莫里森语调一如往常。 看着这片就要自成一个世界的巨雾，米洛不知道什么叫做‘还没完全成型’…… “你之前不是还说，无踪之雾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我，你也不认为我能做到百分百成功率吗?” 米洛本身并不担忧，但雷吉纳德刚才那番‘失败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的话，多多少少对他产生了些影响。 “无踪之雾如今的异常现象，一定是有其形成的原因的。我认为，在场所有人，最有可能作为那个原因的，就是你!除非，你自己也没有自信。”莫里森语气沉着而严肃。 “我希望你拿出全部的实力，全部的专注，以及全部的信心。至于我，我会为你祈求一丝好运。去吧。” 莫里森的话所起到的作用完全超乎米洛的想象，就像是最后一块位于中心的拼图终于被拼了上去。米洛再次体会到了之前在海格小屋中用茶叶占卜，那一系列思维和行动、再加上时机的完美结合。 他不仅充满信心，还对自己接下来应该做出的行动了如指掌。 米洛从黑斗篷下的赫奇帕奇学院长袍里，取出了弗利维教授送给他的福灵剂，小心地拧开瓶盖，随后一饮而尽。 “系统，帮我使用随机技能升级宝典!” ［叮！已选择!技能随机升级宝典（使用后，选定随机一项占卜技能，该技能随机提升1-5点经验）。请问是否确定使用?］ “确定确定!”与此同时，米洛还不停默念着‘无踪之雾占卜…无踪之雾占卜’。 ［叮!技能随机升级宝典使用成功］ ［宿主获得经验无踪之雾占卜，5经验值］ ［叮!无踪之雾占卜等级提升1级，经验（0/3）——2级，经验（2/8）］ ［无踪之雾占卜二级技能特效解锁——安全引渡开启消耗全部魔力与精神力。宿主可在保证自身安全情况下，以自身最大承受范围进行占卜，无踪之雾泄露内容将以宿主最大解析信息速度传输］ …… 巨雾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扩张，米洛也做好了全部准备。 等待着，等待着它布满自己全部视野的那一刻…… 第54章 殒命 杜达·贝娜正在自己房前的花园里，悠闲地为几株木绣球修剪枝叶。 她看上去是拥有一头长发的，只是它们目前被一根底部鎏金的长木棍，在脑后盘成一堆发髻。剩余的几缕碎发则是散落在她额前。 杜达穿着件白底素花印染衬衫。衣领之下，两条领带长宽的同款缎带自然垂下。袖口处收束成恰好贴合手腕的宽度。 她将衬衫下摆塞进湖蓝色的牛仔裤里。整个人显得简约干练。只要面部稍微带个魔镜遮遮眼纹，很符合法国女人不会超过40岁的设定。 欧洲木绣球，是一种大部分生长时间内，都是一大团嫩绿色球型花苞的植物。只在接近成熟时，才会在短时间内全部变为纯白。杜达也是在搬新家后，被附近的麻瓜太太们安利的。 她平日工作繁忙。别看特里劳妮家族和布斯巴顿长期绑定，各个方面，只要是她们感兴趣的，就会插上一脚，和官方内卷，从而分走不少活儿。 但法国人崇尚自由、散漫、独立的生活态度。若是还有什么是他们愿意听从并追捧的，占卜结果就是其中之一。 简而言之，市场很大，即使经过严格筛选，也根本弄不完。 因此，当下的周末，是杜达·贝娜极为珍视的时间。她甚至参加了一个麻瓜读报小组，试图了解年轻麻瓜脑袋里的新想法。 然而...... “嘣，嘣。” 两声连续的幻影移形特有的声响在杜达身后响起，扰乱了一切。她皱着眉头，收起剪刀，回头一看。 “谢丽丹，你在干什么?我没告诉过你，我搬进麻瓜社区了吗?”杜达说话声音有些小，但音调很高。 “对不起，司长。但事态紧急，我只能寄希望于麻瓜们自认眼花了。” “怎么了?”杜达淡淡地问。 她又瞥见谢丽丹身后的小女巫，“嗨，奎恩娜。宝贝，周末过得还好吗?” 小女巫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笑容，话头便被谢丽丹抢走了。 “司长，我带她去见识无踪之雾，但那东西出现了很大异象!那地方是一处灯塔，临近我们的海岸线。我想我们必须前去处理。” “什么异象?” 嘴上问着，杜达已经取下头上的‘发簪’，挥动着朝屋子里招来一顶斗篷，此刻正在不紧不慢地穿上。 “那雾，它大极了……”谢丽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好吧。”杜达无奈地说，“你们在这呆着，我看看去。小奎恩娜，再见。” 说着，便轻巧地幻影移形离开了。 谢丽丹想了想，有点放心不下，又留下一句“好好呆着，奎恩娜”，也跟着离开了。 奎恩娜看着两人在眼前消失，眼神里闪过失落。但很快，这种失落被几株有趣的麻瓜植物带给她的吸引取代了。 …… 非洲。贫瘠、凶险、而又连绵不断的某处山谷中。 “快走，快……快些!” 两个穿着褐色袍子的、学生模样的巫师，正一前一后地在山路上跑着。他们手上带着的手环跑起来叮咚作响。 “它出现了吗，你……你看见了?”后面那个女巫气喘吁吁地开口问到。并非她体力弱，而是男巫跑得太快，她非常勉强才能跟上。 “当然，我绝不会看错。无踪之雾!传说中的无踪之雾!好像快要成型了。”男巫说着，“就我们两个，难得的机会。快加把劲!” 后面的女巫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再度提起一丝力气冲向前方。 然而，当她转过最后一个弯，终于登上山顶时。她发现男巫正面色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天空。 “……怎么了，哈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男巫。 “不……这不可能……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转过头，表情惊慌失措。 他看着女巫汗涔涔的面庞，说道 “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无踪之雾它……还没成型，就消失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然后，一瞬间!一瞬间就消失了……” …… 英法之间海域，灯塔，礁石滩。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雷吉纳德愤怒地说道。 他怒视着莫里森。后者正在为米洛身旁的位置布置起一个又一个防御结界。 “无声隔绝，平安镇守，固若金汤，统统加护，超强统统加护……” 莫里森丝毫不受干扰。在他娴熟地施法下，不到一分钟，结界与防护便施放完成。 “你们想要自行占卜?不是，谁借你们的胆子，敢贸然占卜这种程度的无踪之雾?” 见莫里森没听到自己阻拦似的，雷吉纳德再次喊道。 “梅林。”莫里森只简单回了一句。 红发女巫看着莫里森和雷吉纳德的争执，又看着莫里森身后的结界，与结界内试图占卜的人影。不知道更疯狂的是他们，还是看戏不肯走的自己。 米洛在礁石地上盘腿坐着，微微抬头，面对着磅礴的巨雾。当莫里森的结界施放完毕后，他与众人之间就如同处于两个世界，彻底隔绝了。 他沉浸在自己与巨雾组成的简单世界里，一动不动，好似老僧入定。唯有思维在意识里搅动风云。 安全引渡这个技能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可以用尽魔力，获得最大程度的占卜结果——不管这片来势汹汹的雾气表面上有多可怕。 ——天机自然泄露，不牵扯因果，除非事后主动卷入进去；以及，无踪之雾可能只会挑选一部分回答。这是莫里森原话的意思。 “所以，我需要占卜的内容，一是要尽可能利用上不涉及因果的特性；二是，无论占卜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忍不住牵扯进去；三的话，范围要设计得大一些。” “以及，自然不用说，占卜发生的本质原因——得对我有意义。否则忙活一趟，变成灯塔一日游了……” 或许有更好的答案。但，考虑到无踪之雾和时间线的密切联系，以及时间线已然发生的改变。米洛认为自己找到了占卜目标。 某一刻，米洛视线最角落还残留着的天际与云朵，被白蒙蒙的雾气彻底填满。他知道，时候到了。 “系统，帮我开启无踪之雾占卜二级技能特效!” ［叮!无踪之雾占卜二级技能特效安全引渡。开启需消耗全部魔力与精神力，是否确认开启？］ “确认。” ［叮!无踪之雾占卜二级技能特效安全引渡，已开启］ 这一瞬间，米洛的魔力与精神力被完全抽空。 他以为自己还需要像占卜茶叶残渣似的，投身于雾里的世界，并不停把控意识的方向，接收画面，随时分析等等。 然而，他对精神力完全抽取的概念了解得太浅了——他根本无法思考，也无须思考，一切都在根据米洛的占卜内容自动进行着 “伏地魔，或者说，汤姆·里德尔，他会死在谁手上？或者说，最终会因为谁的缘故而殒命？” 第55章 揭晓 茫茫大雾以灯塔上空为圆心，如同一个直径上千英尺的大碗，倒扣在海面上。把雾里的区域完全遮盖不说，还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外扩张。 若非杜达·贝娜知道具体位置，她是绝不可能在这样一片视野盲区的干扰下，成功让自己的幻影移形落点对准灯塔的礁石上的。 杜达最终落在一块地势相对较低的礁石滩上。她伸起脖子张望，发现灯塔处于自己前方两百英尺、大概与她脖子齐平的高地之上。而自己视野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看来，谢丽丹还是成功做了点事的。至少，说明了危机的紧急性。成功疏散了所有人。” 无踪之雾还在向外扩散。这是她在外面得知的信息。来不及弄清整件事的成因了…… “平安镇守，无声隔绝，固若金汤。” 四下无人，她便只简单做了点防护，背靠着身后的礁石，屏息凝神，开始了与这诡异的无踪之雾的交锋。 米洛在雾的世界里寻找答案。他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保持耐心，并相信自己的运气——福灵剂还没过有效期。 系统赋予的技能，正在以一种强有力的方式生效着。说不准是他在筛选雾气，从中寻找到能够解答自己问题的部分。还是无数的雾气在筛选他、评判他是否够格。 他的意识与雾气像是两辆相对而行的列车，共同构成了一种在视网膜上，以双倍速度冲击感应层的效果。 过多的画面同时映照在眼底。米洛的眼球仿佛变成了两颗透着光芒的灰色猫眼石。 而画面中，所有可能成为答案的部分，都被系统和雾气双重作用着，通过折射、反射、直射等各种角度，最后为两眼高效接收。 大抵是米洛之前从未知道自己的极限是什么，只知道快、极快、迅速、闪过等并不确切的、对速度的描写与形容。 如今见识到了自己解析信息的真正的极限速度，米洛除了有点新奇之外，还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 “如果，能主动控制这种速度，那就太好了。茶叶残渣不过千种解读，就算包括提前预测的计算量，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大概最多也就一两秒。”米洛想着。 “当然，如果算上我随着年纪的增长，与各种提升方法的运用。后续，我的魔力和精神力也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到时候，恐怕一秒都不用。真正的做到法出言随。” 米洛继续集中精力占卜着…… …… 对于还站在灯塔前，焦急等待着的众人来说——当然，除了莫里森。无踪之雾彻底与海面接触，如同碗状扣下来时，便彻底进入了恐怖的倒计时。 在场的除了米洛和莫里森，都是通过长途幻影移形，从就近的法国直接过来的。 巨雾彻底遮盖了视野，他们失去了方位感知。在茫茫大海里，想要盲视野幻影移形，稍有偏差便会落入海中，到时恐怕生死难料。 尤其这个雾碗庞大的程度，超过他们平生所见过的任何自然奇观。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法国预言司司长还不来吗?”之前还想看戏的红发女巫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她是个混血出身的‘野路子’占卜师——当然，霍格沃茨可教不了什么占卜，这么说的原因是，她还熟知另一种麻瓜的、测方位的小道具——指南针。而她惊慌的原因也很简单，指南针失效了。 这就代表，除非浓雾被解决，否则，她无法逃离了。 “一个好消息。”雷吉纳德脸色铁青地说，“无踪之雾的增长停止了。” “坏消息也有，那就是，以这小子不要命的占卜速度，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确实，如他所说。米洛头顶之上的雾气，正在以水桶倒水似的宽度与速度，从天穹之上向他倾泻而来。而所有见过无踪之雾正常占卜情况的，都会清楚地知道——那原是一缕细丝。 “但愿他能吸收完一片区域的无踪之雾。打开一个口子也好，我们也不用一起赔在这。”这是海曼。 “我的师弟，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莫里森并不为米洛引导的雾气宽度而担忧。占卜无踪之雾，从来不是数量上的游戏。 有些人运用的方法得当。他们牵引雾气的速度很慢，但他们有概念。能以精确的、占卜内容所涉及到的时间线去定位，再加上一丝运气，也就是那片无踪之雾中，恰好包含了占卜师渴望得到的占卜结果，如此便能很快很轻松地成功。 米洛经验不足，用的是笨办法。不过，如果够幸运。就算这片巨雾再大，他也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占卜成功的。就看运气，或者说，看命了。 为了防止意外，莫里森布置结界时，为自己留了一个小通道。此刻，他通过自己布置的结界，开始小心感知着米洛的身体状况。 “……什么情况?!”莫里森被自己探测结果吓了一跳，“全身找不到一丝一毫魔力流动的踪迹?就算晕过去了，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症状吧!” 莫里森怀疑自己的探测魔法出了问题。他重新使用了一种更强力的探测魔法，并加大了魔力输出。 “噫，那边怎么有个人?这个气息不就是……” “雷吉纳德，别在那抱怨了。你们等的人，恐怕已经来了。正在那边救场呢!” 莫里森指着一个方向，对众人喊道。 “法国预言厅司长!?这下真有救了!” 红发女巫眼里瞬间亮起光芒，看了一眼莫里森指向的灯塔后方的位置，便幻影移形消失了。 雷吉纳德看向远方，又看看米洛，最后对着徒弟们意有所指地说到“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呆着，注意安全。真要出什么岔子，也不会是那边。” 莫里森笑笑，心中念到“好了，这下子，我倒是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了。杜达还是很有经验的，处理起来想必费不了多长时间。不过，要是有可能的话。看在我们付出的努力的份上，你也来点运气?” 仿佛印证了莫里森的话，米洛头顶上的雾气，在他源源不断地占卜过程中的筛选、过滤之下，开始变得稀薄起来，倾泻的速度也放缓了。 而这种变化，使得四面八方的雾气纷纷加速朝着缺口涌来。 红发女巫和雷吉纳德刚刚落地，在一处断裂的礁石后，发现了位于低矮地势的法国预言司司长。随后，便看见来周遭的雾气疯狂地涌向他们所来之处的天空顶端，再以更大的气势奔腾而下。 或许是由于身处远处，视角不同的缘故，在他们二人看来，那股比之前水桶倾斜更甚一筹的倒灌的雾气，别说想象位于其之下，接受占卜的较量。光是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一种神威。 而对比眼前的，位于预言司司长顶上的雾气，虽然如他们料想中的‘正常’且‘平缓’。放在别处，放在正常情况下的无踪之雾环境中，这就是成功的先兆。而此时此刻……两人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可能。 “……”那就假装没来过吧。 红发女巫再次幻影移形回到自己先前所在之处，目光带着敬畏地看着那个身穿黑雾斗篷的身影。 米洛的眼球仿佛已经转完了这辈子需要转动的次数，这倒是其次。主要是，他隐隐感觉，最后时刻也差不多要来临了。如果无踪之雾还是不肯回应自己的占卜内容，那自己只能承认失败。 “叮!叮!叮!叮------” 突然，画面在短暂地降速后，停止了继续变动。最终留在米洛眼前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斗篷，带着斗篷的帽子，但没遮面的成年女巫。 她棕色的头发大部分藏在斗篷的帽子里，只在脖子一侧露出一小部分竖着卷起来、仿佛小波浪的发尾。 画面定格在她往前走，回过半边头的时刻。她淡淡的眉毛之下，一只黑色的眼睛如同群星隐没的夜空。 虽已成年，但还能看出几分小时候的模样—— “——林赛·莫罗尼小姐。” 剩余的依旧磅礴的雾气，如同集体中了来自虚空的飞来咒一般，眨眼间便消隐无踪。 迟来的朝霞映照在众人神色不一的脸上，他们仿佛刚从一场幻梦中醒来。梦醒后，直面的又是这般美景，没人能说出一句话来。 第56章 揭面 （4600单章） 霍格沃茨近一百年来年龄最小的找球手，刚刚赢得了自己校队生涯的第一场比赛。但他此刻怒气冲冲地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的样子，却看不出一点高兴。 跟在哈利身旁的，是同样怒火中烧的赫敏·格兰杰小姐。以及有点生气，但不敢超过两位朋友生气程度的罗恩。 要说刚才魁地奇球场上发生的一切，只有‘灾难’二字可以完美地形容或概括。 首先，哈利与赫奇帕奇的新击球手不小心撞在一起，人没事。但随后，他的扫把就发生了无法解释的异样——左右摇晃，高速移动，急停等等。 哈利好不容易趁着扫把没有发疯的间隙，一把抓住飞贼——“他没有抓住飞贼，而是把飞贼吃了……”马尔福少爷如此争辩——从而赢得了比赛。 但麦格教授在球队休息室发了好大一通火，责怪伍德身为队长，没有及时喊停。没有把队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只想着胜利。 哈利看着难得显露出几分无助模样的伍德，想着队长这段时间的付出，心里的火气几乎就要爆发。但他没法无凭无据地对着麦格教授喊道—— “是奇洛！” 哈利撞开一扇无人教室的门，把赫敏和罗恩放进来后，立马喊道。 然而…… “是斯内普！”赫敏几乎与他同时爆发。 空气沉默了一秒…… 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哈利和赫敏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怒色，互相瞪视着。 “你在说什么呀?是奇洛对着我念咒，我在天上都看见了！之前米洛还提醒过我。”哈利语气激动地说。 “是斯内普在念咒呀！我冒着风险，亲自打断的他！”赫敏也感到非常疑惑。 随后，他们一同看向罗恩。 “罗恩，你说。” “是他们两个一起干的啊！” “……你都看见了?罗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哈利问到。 “说实话?”罗恩话刚出口，被赫敏拍了一下，他赶忙继续。 “我什么都没看见。赫敏说看见斯内普在念咒，但是我看过去，斯内普动也没动。至于奇洛……我有什么理由盯着他呀?” 赫敏呼出一口长气，“因为我是用望远镜看的，斯内普是无声施法——他嘴唇在动。” 哈利声援了赫敏的观点，表示奇洛也是一样，而且眼里还有明晃晃的恶意，让人看了一眼便知。 罗恩顺势挽尊，“既然你们这么确定，相信自己，相信对方就好了呀。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哈利他们都想害你……” 赫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我们是因为对斯内普早有成见，才第一时间锁定他的小动作的。你是因为什么?米洛提醒过你……又是什么意思?” 哈利便把他和米洛在禁林遇见奇洛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后，他仔细回想并复述了一遍米洛说过的，奇洛平时的异常行为。期待得到赫敏和罗恩目瞪口呆之后恍然大悟的反应……像自己当初一样。 然而，赫敏面色毫无变化，罗恩也只是礼貌地露出思考的表情。 “在霍格沃茨，深夜去禁林。听你的描述，奇洛想找一处地方进行私人仪式，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赫敏的语气像是在给哈利讲一道简单的题目。 “这是真的，哈利。我相信，夜游禁林这事，弗雷德和乔治早在一年级就干过了。”罗恩附和着。 赫敏看着罗恩不以为然的模样，犹豫着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 “他平日状态低迷，晚上活跃。与其它教授、学生们都不太亲近。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拉文克劳来说，也并不算太古怪吧。” 哈利嘴巴无声地开合了一阵子，发现赫敏和罗恩说的，竟然也相当有道理。 可是，自己那天晚上的感受也很真实。难道，因为说那话的人是米洛吗?米洛的话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他转眼又想到，自己和米洛还处于吵架未和好阶段。刚才魁地奇散场时，他看见米洛的三个室友结伴离场，却没发现米洛的身影。 “你去哪儿了，米洛?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哈利，你怎么了?”罗恩问。 “哦，没事！”哈利回过神，不去管米洛和赫敏的意见，他决定顺从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我没看错。奇洛那种恶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无论如何，他要不就是主谋，要不，就是共犯！” “……好吧。”赫敏收回视线，“我不确定。但有时坚持自己的想法，总是没错的。” 罗恩认为赫敏如此反对的原因，除了明面上的，还有一个。 那就是，奇洛虽然上课不着调，但该给赫敏加的分，他是一次也没落下。加上，他对赫敏作业的打分和评语、建议，比起另一位斯内普，那差距别提有多大了。在赫敏眼中，他还是有许多优点的。 罗恩见两人已偃旗息鼓，悠悠地把话题引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不过哈利，关于两个教授都想害你这事。你们说，邓布利多知道吗?” …… 杜达·贝娜在占卜无踪之雾的过程中，确切地说，在占卜刚开始的时候，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占卜内容很精妙——结合时事，结合自身，结合不远的未来。她的经验与手法没有问题。她的魔力和精神力在这场或将历时弥长的拉锯战中，远远没有到达极限。 但，无踪之雾与她的交锋，却变成了她单方面的祈求。而无踪之雾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懒洋洋、爱搭不理的。 很快，这种由杜达单方面苦苦维持的联系也消失了。她被迫从占卜状态中退了出来。 “我失败了?” 她并非对结果有疑问，而是试图弄清为什么。 “不对。” 当她抬起头——雾气尽数消散，满天云霞伴着晴空万里，一只海鸟孤孤单单地飞向远方。 “不是我失败了，而是有人比我先成功了。刚才这里还有别人，是谁?！” 她一面懊恼于自己的大意，一面好奇地开启为时已晚的探测法术。 “果然……” 随即，杜达朝着灯塔前方幻影移形而去。 …… ［叮！宿主于无踪之雾中成功占卜。经验提升2级，经验（2/8）——2级，经验（3/8）］ “成功了。” 米洛强睁着眼睛，对赶过来的莫里森说了最后一句，便沉沉睡去了。 莫里森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在斗篷之下咧开嘴角。占卜师没有笨的，但聪明也分很多种。他对米洛这种心思通透，一点就明的脑袋不能更满意了。 扫把肯定是用不了了。他打算带着陷入昏睡的米洛幻影移形，先去就近的法国临时安顿一番。 杜达的幻影移形，将所有人的目光拉了回来。 她云淡风轻地向众人问好，并介绍了一下自己。她端庄平和的举止中，处处透着长期身处高位带来的气势，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这下，别说红发女巫和布里奇斯的两个弟子，就连雷吉纳德，也面露恭敬之色。纷纷不约而同地介绍起自己。 但当他们想到那个此刻正陷入昏睡的黑斗篷男巫，他们的神色又恢复了几分平常。 ——“贝娜司长恐怕是来晚了，被这个好运的家伙捷足先登。” 杜达·贝娜的姿态又有些迷住了红发女巫，她开始为贝娜司长的失败自行在脑子里找补。 杜达自然已经看出，那个占卜成功的人，不会是自己面前的、有些置身事外的四人。反之，前方两个穿着黑雾斗篷的巫师，对自己不予理会，显得很是可疑。 但，为了保全众人的面子，也为了显得正式些，她问道，语气不卑不亢 “请问，是哪位占卜师朋友占卜成功了呢?解决了这样一场天灾，作为法国预言司司长，我想以官方名义正式感谢。此外，如果您有需要，我们也可以为此申请特殊渠道的荣誉与奖金。” ——“我看你是想挖墙脚吧！”莫里森心里笑骂。 他庆幸自己在收徒之后，便找死亡司借来了两件还未正式使用的最新款斗篷。这一点先见之明，为他们省下了大量麻烦。 “原来是法国预言司司长。之前，我忙着检查师弟的情况，没能与您打声招呼，真是失礼。” 莫里森起身，向杜达微微鞠了一躬。 “天灾肯定谈不上，有您在场，解决这场乱子，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我师弟沾了点运气罢了。对于给您带来的麻烦，我们再次致歉。” “当下，我师弟或许需要些治疗。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先告退了。师傅还在法国等我们呢。” 杜达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另一位黑斗篷，隐秘地开启了自己的感知技能。而这技能竟轻松且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斗篷的隔绝——斗篷之下的身体气息匀稳，魔力正在缓缓回升，根本亳无大碍。 她正要回话，却听见上空传来扫把疾驰而过特有的声音。待那人急匆匆地落地后，众人才发现，竟是去而复返的老熟人，琳达·谢丽丹。 “对不起，司长。雾气覆盖区域太大，我没有把握。害怕出现意外给您添乱，便回去取了扫把。” 她视线习惯性地在四周扫了一圈，“看来，您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那就好。” 杜达抿了抿嘴。 莫里森不愿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再次递上台阶，“运气，一点运气。” 谢丽丹不解地在他和自己上司之间来回挪动视线。 杜达再度展开笑容，说到 “您说笑了，这位‘师兄’。我们占卜师，最不信的，就是运气。最相信的，就是因果。您的师弟或是以力破局，或是以自身因果破局，我们都能理解。” “以及，这次无踪之雾产生的异象之诡奇，足以记入无踪之雾，这个占卜学中最玄妙领域的历史。” “甚至，若是您师弟成功占卜得出的结果，其重要性，能匹配得上这雾气规模的十分之一。占卜史留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莫里森连忙打断杜达的捧杀， “我师弟的占卜内容，我从不过问。这次也是一样。您就不必试探了。” “而且，他入世尚浅，整个世界无非就是我和师傅。重要性?记入史册?我替师弟多谢您的抬爱。但占卜师需要稳步前行，您的话，我怕是得对他有所隐瞒了。” 杜达顺着他的话，“作为师弟，都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和超绝的勇气。我很难想象您本人的实力。更别提，您那位身在法国的‘师傅’——占卜界，怕是要变天喽。” 其实，推己及人，莫里森完全明白杜达的意图是什么。若是有人在自己的地界上弄出占卜异象，并以超出自己的手段，越过自己，独自解决。他也会想一探究竟——来者何人，哪门哪派，所欲何为，要往哪去，回不回来，等等。 他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在杜达出现之前的话。雷吉纳德，谢丽丹等人，打不过自己，留不住自己。甚至，他们那点占卜实力，也占卜不到自己。 但杜达的话。她任职法国魔法部预言司司长的时间，比莫里森多了数十年。除了与莫里森不相上下的占卜实力，她从官方处可以调动的力量，也是不可预估的。 如果她认真追查，莫里森自己不要紧。他不希望米洛过早踏入占卜界，暴露在所有占卜师的视野。至少，在米洛拥有与自身占卜实力匹配的反占卜实力前，莫里森不做他想。 “我就不明白了，这位朋友。”雷吉纳德发话了， “如果说，布里奇斯只是更多在北欧活动，你们英法等地的占卜师不太熟悉，不信任，也就算了。但面对法国预言司司长，你们还遮掩什么呢?” “如果我们之中，有任何人事后找你们的麻烦，包括先离开的两位巫师。我相信，贝娜司长都会帮你们解决的，不是吗?” 杜达对着雷吉纳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谢谢您的理解。”又看向莫里森， “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只是，职责所在。要是您不愿意提及自己，告诉我尊师的名字，我也算有个交代。” 莫里森提出条件，“这样吧，素来听闻杜达·贝娜在感知、隔绝这方面法术上有独到的见解。那么，就由您来施法，隔绝我俩之外的众人，并立誓绝不外传。我只希望这个答案由你一人知晓。” 杜达连忙表示同意。 莫里森却摇摇头，又补了一句，“以及，我这位师弟，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确实值得一些奖赏。不如，您的一个许诺，如何?在您实力范围之内，不逾矩，不渎职，不背叛传承，不违背道德与法律。我想，这并不过分。” “这还不过分吗，朋友?”谢丽丹反驳道 “我们只是提出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动用武力，可以动用占卜进行较量。但我们为了公序与良德，选择与你们交谈。你们是否有些过于不知好歹了。” “亲爱的女士。占卜师，可不是一个看数量的职业。您真的有自信，在战斗魔法与占卜的较量上，赢过我——师傅吗?您若真的选择动手，不会担心留下‘因果’吗?” 莫里森说得隐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因果’，和占卜中的‘因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词汇。 杜达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同意了。倒不是害怕威胁，而是打算会一会能教出这种张狂徒弟的师傅。 她无声地在自己和莫里森之间立好结界，随后走近莫里森。 “说吧。立誓的话，就有点侮辱我这么多年的名声了。我自然是同意了的。” 莫里森满意地看了看她布置的结界，什么也没说，只揭开了自己的面上的斗篷。 第57章 孤本 （4300单章） ［尊敬的神秘事务司司长/亲爱的亡者先生， 我此刻身在法国，一个叫做富热尔的美丽的海滨小镇。给您写信，是为了通知您一个不那么美丽的消息。 您的三位手下，于1988年间，在法国西北部海域一座废弃灯塔执行任务时，收尾工作出现了疏忽与遗漏——一个可怜的女巫占卜到了你们的斗篷。 请抽空前往修正。 法国预言司已答应不再插手。不用谢，就当做跟借斗篷的事抵消了。 莫里森］ 莫里森停笔，摸了摸站在旅馆桌上的那只脑袋平平的褐枭，在它脚上绑好一卷纸条。 “好了，去吧。” 小平头‘咕叽’一声，像是在回应，随后转身飞入夜空。 莫里森收回了视线。 其实，神秘事务司各个厅命名之初的本意，并不是指它们各自处理各自领域的事，而是研究它。 但渐渐的，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为他们提供资助的魔法部，都发现一个事实——他们的研究内容并不适合提倡与推广。 甚至，如果不影响处理和解决麻烦层面的话，魔法部是不支持他们继续研究的。 就这点上来说，默默研究并更新着黑雾斗篷的死亡厅，值得司里其他人的尊敬。他们的现任厅长，也确实比自己更适合神秘事务司司长这个位置。 “唉。” 莫里森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正在旅馆简陋的木床上熟睡的徒弟。 米洛侧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手臂半屈着伸向前方。 在桌上晃晃悠悠的橘黄色煤油灯光的映射下，被子以被双手抓住的点为中心，朝着米洛的身子方向放射出直线条纹。米洛整个人，像是睡在一片浅黄色的扇贝里。 莫里森曾和师傅，以及师兄拉尔金，在世界各地的许多个旅馆内留下过回忆。 当时，师傅还没有掌管预言厅以及神秘事务司。时任霍格沃茨校长的阿芒多·迪佩特先生，是个正派、守旧、古板，但对天才非常宽容的巫师。 于是，作为小天才的自己，和作为全能天才的卡拉诺德，便轻松获得了随意请假，跟着师傅周游世界的特权。 他们的占卜能力在旅途过程中慢慢提高，对人、事、物的看法与处理方式也趋于完善。更重要的，他们确认了自己未来的选择。 而自己现在，正学着师傅的做法，照猫画虎般地与拉尔金的孙子重复着这个过程。 “看来，就算是我，也免不了做出感叹年轻岁月这种庸俗的举动。” 莫里森感慨非常，但及时停止了深入这方面的念头。 煤油灯的火苗在小范围内灵巧地扭动。无意义地盯着火苗的莫里森，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升起了反悔了念头——越过邓布利多，越过霍格沃茨的束缚，劝说米洛跟着自己尽快成长起来。听起来很有诱惑。 无他，因为就今天的架势看来，这用不了太长时间。 不过，看着米洛还有些稚嫩的侧脸。莫里森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邓布利多反对的理由中，最重要的那一条，莫里森自己也是承认的。那就是，米洛应当度过一个安宁的七年求学生涯。 里森又叹了口气。 回到早前发生的事吧。 杜达·贝娜还是挺给面子的。作为那个年代的人，她当然明白，莫里森的师傅，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对新的师徒。 她对莫里森表达了恰到好处的羡慕与恭喜，又说了些希望双方加强交流之类的话。 随后，杜达留下一个私宅的地址， “想要兑现许诺的话，可以在周末，去这个地址找我。其它时间，就只能看运气了。那么，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她便带着谢丽丹爽快地离开了。 接下来便有了莫里森带着米洛，来到这个安静而缓慢的小镇里的一家旅馆，一人在深夜思考，一人在深夜安眠的画面。 “——我还是把日子过成了值得期待的样子。” 这是莫里森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米洛第二天醒来后，还是没从虚弱状态中彻底好转过来。他又喝了几瓶莫里森携带的、用于恢复精力的魔药，也只是略微好受了些。 这下，即使是光轮2000，米洛也不愿意坐着横跨海洋与大半个英国了。 最后，他们是乘坐麻瓜的飞机，和一辆通往霍格沃茨学校旁的村落——霍格莫德的列车，然后被莫里森带着，幻影移形回到的学校。 正值初秋的午后，苏格兰高地早上经历了一场小雨的洗礼。 霍格沃茨庭院中，清澈的雨水在地上聚成一摊摊小水圈。不少叶脉旁还残留几分青色的枯叶，被沉重的雨滴打落在水圈中。雨后，树枝上汇聚的水线缓缓地向低处回流，在枝条结节处的阻挡下凝成一颗颗晶莹的大水滴。它们臣服于重力，再次给予落叶重击。 虽然只隔了一天的时间，虽然天气算不上舒适，踩在湿嗒嗒的砖石路上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但回到霍格沃茨的米洛还是感到一阵心安。 他算算时间，来到食堂。果然在赫奇帕奇长桌旁发现了贾斯廷，厄尼和洛威尔。 贾斯廷和厄尼看见米洛，便劈头盖脸地出声询问起来。关于魁地奇撇下众人离场，关于夜不归宿，关于翘了一早上的课。 米洛本想简单解释过去，但联想到自己今后每周六晚上都会被学习占卜占用，必定还会因此错过不少无论是学校、学院，还是寝室内的集体活动。 他不想给彼此长期带来困扰，便透露了些信息，说自己在巫师界其实有个年纪较大的长辈，他需要经常拜访。 厄尼和贾斯廷面面相觑，各自脑补着重病，膝下无儿无女，争夺遗产之类的戏码。洛威尔倒是没说什么。 随后，米洛分别了解到一些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只旷了一节早上的课；更好的消息是，那节课是奇洛的。而且奇洛并没有察觉；坏消息也有。米洛发现，洛威尔有些不对劲。 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米洛暂时分不太清。但洛威尔从刚才到现在，都在避免跟自己进行眼神接触。 ——“如果是魁地奇的话，洛威尔明明是我们之中最不关注的啊。我中途离场，他会因此生气吗?可是，其它方面的话，打听八卦，或者彼此之间的边界感，洛威尔都是宿舍四个人里最不赫奇帕奇的一个……为什么?” 米洛不解，但没当场询问。他决定先观察一阵子。 …… 在随后的几天里，课程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学习的人从最初的热情，变成了持续地坚持。 有些课程，米洛是快乐地坚持——在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自顾自地找些乐子，在魔咒课上持续为赫奇帕奇获得一些加分。 有些则是苦熬——魔药，对占卜师来说，无疑是一项重要的技能。因此，即使身边许多人都表现出不太在意的态度，米洛还是顶着斯内普的找茬，专心理解着、领悟着。 以及，在变形术教室里磨练演技。米洛每次都尽量装出很倔强、很努力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在想些占卜有关的问题了。 说到占卜，米洛还开始慢慢赫敏化。在课程的间隙，以及一部分休息时间里，他养成了没事就去图书馆的习惯。 他会找个角落，翻开莫里森先前给的两本书籍。一本是关于水晶球占卜，一本是关于茶叶残渣占卜的。米洛经常一翻开，研究着研究着，时间就悄然溜走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米洛也见过林赛·莫罗尼，还见过好几次。课堂上，图书馆里，食堂中。 因为无踪之雾给出的占卜结果的原因，他难免比之前，对这姑娘多关注了些。林赛对他确实比对其他人相对热情一些，米洛没看错。但他们每次也只微笑着打个招呼，似乎谁都没有进一步闲聊的兴致。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米洛愈发察觉出自己占卜结果的价值。 那就是，自己不会想要参与其中…… 无论林赛莫罗尼是那个给伏地魔最后一击的人，还是，比方说，作为占卜师，她有意无意占卜出伏地魔最后一个弱点——老伏也算是因为她的缘故而死，自己对此都没有兴趣。 米洛作为点头之交的校友，给她鼓鼓掌，为她的丰功伟绩献上几句赞美，这就是全部了。 …… 在某天晚上，米洛和舍友们上完天文课，顶着秋夜的冷风回到宿舍后。他终于忍不住，朝洛威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洛威尔，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干什么?” 洛威尔停下了正摆弄书包的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地坐在自己床上。 厄尼和贾斯廷顿时噤声，两人慢慢靠在一起，怀着一种害怕和刺激兼有的心情在线吃瓜。 “啊，是的。” 洛威尔双手互相挠着手指头，犹豫着承认了。 “为什么?我在魁地奇球场里一个人走了。还是说，我那天夜不归宿。或者，你认为我应该事先通知你?” “和其它的没关系，准确地说，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夜不归宿。至于其它的，我们私下说吧。” 说完，洛威尔又继续在书包里试图翻找着什么东西。很快，他再次抬起头。 洛威尔除了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里净是坦然。这让米洛怀疑是否自己刚才听错了，或者洛威尔的逃避，其实是一种不值一提的小事…… “算了，你直接说吧。” 厄尼和贾斯廷这会儿也给自己找到一个距离事发现场较近、又不显得过于打扰的位置。 听着米洛的话，洛威尔点点头，把他们都招呼到自己床前。 只见他面前翻开的正是那本，先前米洛看见过的书籍——封面画着些奇怪的神奇动物，内页纸张脆得像要风化，被夹在书架夹缝中，70多年来首次被洛威尔借出去。 洛威尔已经翻到了一页，小心翼翼地摊开书本，并举在他们面前。 “你是不是狼人呀，米洛?” 贾斯廷和厄尼还没看清书的内页是什么，听见洛威尔的话，顿时感觉自己像强行吞咽了一颗过大的肉丸似的，喉咙一阵咕噜咕噜，说不出一句话来。 米洛一把抓过那本书（“小心！”洛威尔忙喊道），对着洛威尔打开的这页内容为‘狼人’的，飞速阅读起来。半晌，他面色沉重地放下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也会像洛威尔一样怀疑。 “你看，你刚好是第三个星期天出去的，九月二十一日，正好是英国满月。”洛威尔对着三人解释道， “早上还没什么，看球过程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狼毒药剂要提前大半天喝呢。然后，你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更是直接翘了一早上的课，脸色差成那样。” 看着一言不发的米洛，洛威尔想了想，说到 “那么，邓布利多是知道的吧?其实，我也没有别的……” “好了，洛威尔。侦探游戏结束了。你的推理听起来很像真的，只可惜，那不是。我真的是去拜访长辈。然后，跟长辈出去了一趟，练习了很久魔法。”米洛尽量耐心地解释着。 厄尼和贾斯廷明显松了口气。 洛威尔有些失落，他这几天，连安慰米洛的发言都准备好了，事情最终却变成了乌龙。 米洛礼貌地感谢了一番洛威尔为自己操的心，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本书的封面。 洛威尔见米洛没有把书还回来的意思，回想起自己之前单方面脑补闹的乌龙，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便殷勤地问到 “你也对神奇动物有兴趣吗，米洛?这本书挺不错的，我看完了，本来打算还回去的。不过，你先拿去看吧。有好些动物，我这种经常在丽痕书店看研究神奇动物书籍的，都没见过呢！” 米洛有些担心自己弄坏这本娇贵的‘孤本’，但又怕拂了洛威尔的好意，导致后者多想，便应和着接了过来。 关上灯后，闹腾了一番的四人终于回到各自床上休息。 “唉。终于……”米洛为自己捏了捏被子，卷好准备入睡。 就在米洛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地就要睡过去时。他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觉得一点也睡不安稳。 于是，米洛起身，找出洛威尔借他阅读的‘孤本’，开始翻看起目录。半晌，他的手指停在某个词条上—— “——地狱三头犬……” “——血脉与族属——饲养需知——” 米洛翻到被内容隔开的下一页， “——弱点……” “我就知道！” 其实，米洛早就清醒了。甚至，此刻，他的头脑比早晨时候更要灵光。 “洛威尔啊洛威尔，还回图书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第58章 聪明 因为前一天晚上入睡前思维活跃地想了好些事，导致米洛后半夜有点失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脑瓜仁嗡嗡的。一开口，声音也非常干涩。 “劳驾，”他喊住已经起床的厄尼，“帮我看看今天是什么课表。” ——梅林保佑早上没课，这样我就可以赖会儿床。 厄尼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没事吧，米洛。今天是星期六呀！” 米洛闻言，很轻松就睁开了之前还很沉重的眼皮。 “星期六，周末。”他对自己说到，“没课，休息，懂?” 脑子成功接收到了信息。这一下子，他头也不疼了，嗓子眼也不涩了。 米洛头顶着床后的木头靠背，双手按着床垫，慢慢撑起自己的肩膀，然后是整个上半身—— “啊，这不是起来了吗！” 贾斯廷已经穿好了鞋子，问到“你作业写完了吗，厄尼?” “没有。老样子，我们等等洛威尔，明晚再说。”厄尼使出拖字决。 米洛隐约觉着，赫奇帕奇也有自己的三小只——除了赫敏是男版的。 他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位，随口问到“洛威尔呢?” “图书馆。”厄尼想也没想地答道， “对了，米洛。我和贾斯廷等会约好了去巫师棋俱乐部转转，一起吗?” “不了，我还是去偶遇一下孤独的洛威尔吧。” …… 赫敏正在图书馆的报刊区，阅读着一周内的新闻。 报刊区并不大，它被设立在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常坐着的、高高的桌台附近。这里人流量较大，除了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些不顾死活、顶着平斯夫人的凝视发出的吵闹声——比如前面几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男巫。 赫敏露出一个往左微微挤动嘴角，顺带着鼓起一小块左侧脸颊的招牌动作。这是她面对一些有点烦人，但不至于让自己出声斥责的事件时的表情。当然，她或许自己也不知道。 她刚阅读完手上一本十几页的《今日变形术》，这是麦格教授私下推荐的——“以后想加入我的变形术提高班，这会有些帮助。” “太深奥了，连提问也无从问起……” 她将书放回原位，往旁边的期刊扫了几眼。 《魔药大师一周刊》，赫敏拿在手上，准备等会读一读；《女巫周刊》，赫敏又露出刚才的表情，对魔法知识也搞男女分类颇为不满；《星期日预言家报》，这个…… “好像，跟《预言家日报》不是一回事。” 她拿起来翻了一两页。果然，是占卜学科的周刊。 赫敏的思绪回到一周以前，那场发生在她和麦格教授之间，在‘《今日变形术》’内容往后的一段谈话。 “教授，我还想问问您，关于占卜，这是怎么回事呢?” “格兰杰小姐，如同我对你说过无数次的话一样——那不是你现在应该了解的。占卜是三年级的选修课内容。” “我不是想学会它，教授。至少不是现在。我是想知道，通过占卜都能做成哪些事呢。比如，可以占卜到我的期末成绩吗?还是更厉害些，甚至能占卜到我七年后的n巫师终极考试的成绩?” 麦格教授垂下眼眉，“公平地说，如果一个占卜成功了。那么，占卜结果必将实现。” “但是，敢笃定自己占卜成功了的占卜师，我认为，不只是你，我们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两个。” “这么说来，我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的。但是，如果你把未来放在虚无缥缈的预言上，而不是自己手上。即使你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占卜师，你也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这是我的忠告，格兰杰小姐。” …… 赫敏在那天听完麦格教授的解释后，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 听起来，魔法世界的占卜，和麻瓜世界的相比，或许更准确。但也是基于个人的心理和行为做出的预测。 麦格教授的意思是，如果赫敏是听见占卜结果就摆烂的那种人，那么，她听见的占卜结果不会尽如人意——有点像某种恶性或良性的循环。 这很符合赫敏的行为准则。看来，她和麦格教授一样，是那种即使一辈子不接触真正的占卜师，也对自己没有影响的人。 “如此，米洛大概率是在小打小闹。这么说的话，他之前到底占卜了什么，好像我也不是必须要弄清楚了。”赫敏默默想到。 不过，也不能完全听教授的话，自己多读一读，也没坏处。 于是，赫敏把那份《星期日预言家报》放在了自己胸口前一摞书的最顶端。 她打算找一个清净些的地方，尽快读完这些报纸，做做笔记什么的。刚走出报刊区，便发现了自己之前在脑海里嘀咕的主角—— “嗨！赫敏，早上好。”米洛迎面走来，打了个招呼。 “哦，你好，米洛。最近还好吗?” 米洛点点头，看见刚才赫敏捧着一摞书往外走，问到“你要离开了吗?” “不，我打算找个地方读完这些。”赫敏往上抬了抬怀中的书。 看着她费劲的样子，米洛从那摞书中间取了一部分抱在自己怀中，这下赫敏显得轻松多了。 “正好，有些事找你。走吧，找个座。” 当他们终于面对面坐下后，赫敏看着和米洛的笑脸出现在同一画面中的那份《星期日预言家报》，不知为什么，有种格外想要读一读的冲动。 但她最终忍住了，等着米洛先开口说他的事。 “是这样的，三头犬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米洛问到，拿出了洛威尔的书。 赫敏摇摇头，“没有，我找遍了图书馆，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我认为禁书区可能有我们想要的，但是，麦格教授不肯给我批准。” “别费劲啦，禁书区也没有。但是，你看这里——”米洛把书递给她。 赫敏快速看完内容后，惊讶得张大了嘴，下一秒，她赶忙捂住。她又前前后后翻了几页，随后看向目录。数分钟后，她开口了 “这本书里的神奇生物，是否有些太过邪恶，哦不，残暴了。狼人看起来竟然是危险性最小的！” “是的是的，非常了不起的一本书。‘孤本’，如果你要问的话。整个图书馆里也找不出第二本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禁书区里没有其它介绍地狱三头犬的书?你去过禁书区吗?” ——好问题，我没去过。可是斯内普、奇洛、以及老伏三人，都没能在禁书区找到，那就是真没有啊。 米洛点点头，感觉自己有些脸红。 “这本书，你是什么时候借的。对了，我可以自己看。”说着，赫敏在书中找到了夹着的借书卡。 “别看了，远在所有人知道锈边多叶莲之前。” 赫敏低头思考起来。米洛没有谈起斯内普或是奇洛的事，这背后的意思仿佛是，他已经跳过了二选一或是两人打包送走这个阶段。 赫敏有些不太甘心，她忍住了主动询问这个省时省力的办法，决定在后面的时间里多多努力，依靠自己的力量理清这些疑团。 “那么，你的意思是?” 米洛把书翻回地狱三头犬的那几页，“看见这个饲养后面的内容了吗?” “嗯。” “我们需要一些这里面提到的材料。” 赫敏的震惊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很快，她想明白了，“——把它养得好好的，让它牢牢守住四楼右边走廊！” “真喜欢你的聪明。” 第59章 兄弟诶 “可是，海格本身就对动物很有办法。你看，他连缺乏光照都想到了。” 赫敏认为插手海格的事情有些不太好，“如果我们私下喂养……” “天呐！赫敏·格兰杰小姐！我该说，你真不愧是个格兰芬多吗?我们怎么喂?我们人在学校，怎么获得这些材料——当然是直接告诉海格。” “唔，有道理。”赫敏笑了笑。 然而，赫敏很快又产生了新的怀疑。 “可是，告诉海格这件事，为什么你不能做呢?你根本不用通知我呀?” 米洛歪了歪头，“哈利没告诉你吗?那天禁闭的时候，我们俩吵了一架。关于我是如何不应该欺骗海格，哦，不对。套海格话的。你没发现，这一周，他都没找过我吗?” “所以，为了不触及救世主敏感的神经，我认为自己应该暂时远离和海格有关的事。这事最好由你去办——” 米洛模仿着赫敏说话的腔调，“噢，海格。我在书上看见了关于如何让地狱三头犬更强壮的秘方，以防你不知道……” “闭嘴。”赫敏言简意赅，并伸手向米洛要来那本书，这意思便是她同意了。 然而，米洛却摇摇手指拒绝了。 “赫敏，你太低估自己了。说服海格，你根本不需要一本摆在明面上的书，来加强自己的成功率。反而，越多人知道这本书，事情就可能变得越不受控制。” 赫敏深以为然。 “非常发人深省。好吧，我会去办的。现在，我还需要记忆一下。” 米洛便把书递了过去。 在赫敏仔细记忆的同时，米洛无聊地看了看赫敏抱来的报刊。 “《星期日预言家报》……《预言家日报》的周末精华版吗?”米洛小声嘟囔了一句，把那份报刊扯到自己面前。 赫敏越过书本看了他一眼。 米洛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份真正的‘预言家’日报！因为在标题之下，用小了几号、但同样是粗字体的文字写到——国际占卜师协会唯一指定报刊。 再下面一行，则是用不再加粗的字体继续补充，大意是英法德意奥瑞等多个欧洲国家的魔法部，长期为其提供第一手资料。 不是说占卜师们有自己的报纸刊物这事让米洛惊讶。而是米洛过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想到有可能存在这种东西，这个思维空档令他惊讶。 米洛目光往下扫去，他已经预感到，报纸内容会极大拓宽他的视野。 ——“好家伙，刚说拓宽视野，头版头条就打我脸是吧！” “占卜史上最大无踪之雾降临法国，最终大奖被‘神秘人’夺走” 只见第一面左右两个版面，都被这耸人听闻的标题、及标题下的内容占满。 米洛忍着牙酸，光速瞥了几眼报道。发现占卜领域的小编比起英国八卦小报小编来，着实不遑多让。 米洛重点关注的是，标题中的‘神秘人’相关的内容。结果，他只看见提了几句‘黑斗篷’，‘两位男巫’，‘光轮2000’之类外在的描述。 米洛这就放心了。 “看来，莫里森保护马甲的工作还是挺到位的。” 他刚想回头仔细看一遍，看看官方是如何定性此次事件的。赫敏却把书递了过来，表示她已经记完了。 米洛小心收好。回过头，发现赫敏正看向他的方向。米洛不明所以，往自己周围看了看，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唔，你还看吗?”赫敏指向米洛面前的报纸，问到。 米洛犹豫了几秒，他想说是。但想想，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看莫里森的书，今晚上要过去上第一堂正式的课了。 “不了，你看吧。我就先走了。” 赫敏跟他挥挥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自己偷瞄到的、米洛看报纸时脸上灵动的表情，她拉过来报纸，非常感兴趣地读起来 “九月二十一日早晨……史上最大无踪之雾……非洲消息称，其甚至牵引走了维龙加山脉的无踪之雾……现场五方势力……布里奇斯……法国预言司……黑斗篷……难得一见的限时茶叶残渣占卜……” 赫敏用鼻子呼了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耐心地看下去，“……黑斗篷……一人护卫一人占卜……滔天巨雾……如鲸吸水……大显神威（跳过好几行吹捧）……雾散霞起……法国预言司司长杜达·贝娜亲临祝贺。” 赫敏翻了一页——岂有此理，竟然真的还有。 “位于现场的一位迷人的女巫（可惜没有透露名字）称，‘一定是英国巫师，我听得出他的北伦敦口音。大概率毕业于我的母校霍格沃茨。恭喜英国再添一名占卜新星。’” 赫敏“……” …… 霍格沃茨，盔甲存放与损坏修理室。 这是一座二层的小阁楼，地图上的位置是位于格兰芬多塔楼西北方，几乎紧贴塔楼。真要步行过去的话，由于没有参照物，附近又有许多树木和灌木遮掩，三言两语是说不清了。 阁楼一层有一整个教室大小，二层的‘阁’的部分，大概只相当于韦斯莱家顶楼食尸鬼的房间。 这是韦斯莱双胞胎和李·乔丹的秘密据点。 乔治躺在一堆柔软的木屑里，小脸通黑，特质的防护服上也满是灰尘。而这只是一次简单而寻常的、爆炸失败产生的冲击波导致的。 “不行了，弗雷德。犀角兽的角的粉末，天才的主意！再试几次，我们费劲力气加在墙壁上的防护魔法都要失效了！” 弗雷德嘿嘿笑着把他拉起来，和他撞了撞肩膀，“好吧，抱歉，兄弟。那，你还有什么点子，下次我争取让乔丹试试。” “让我歇会儿，兄弟。梦里的点子通常有奇效。”乔丹选了一处更柔弱、更蓬松的木屑堆，双手枕着脖子，仰面躺了下去。 弗雷德在他身旁坐下，无聊地摸了摸裤兜，希望搜出点打发时间的玩意——未果，只摸到他们永远的老伙计。 “好吧。”他想起某个金棕色头发的小鬼，虽然之前十几次都毫无收获。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他用魔杖点着活点地图，轻声说道。 墨迹被拉扯成各式各样的黑线，飞快地在地图上显现出来。大约半分钟后，地图完全体出现在弗雷德面前。 弗雷德懒洋洋地瞧着一处最近快要被他瞧烂了的地方。半晌，他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一个名字在那个地方停留得似乎有些久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名字竟然飞快移动，很快，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弗雷德诧异地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毫不留情地给了乔治一个千斤坠。 “别睡了，兄弟诶！” 第60章 弗雷德和乔治 “奎里纳斯·奇洛?” 乔治看着弗雷德指的方位，这会儿，奇洛的位置，已经从米洛所指的密道，向东南方向挪动了好一段距离。 要不是弗雷德恰好看见，以及奇洛那行进路线与地面上可行的路线矛盾重重，任谁也想不到奇洛正处于地下暗道。 他直直横跨了两个属于钟楼区域的庭院，一个比钟楼主城堡小许多，但高度也有六七层楼高的小钟楼。 那栋楼里什么也没有，只从楼顶上吊下来几个巨大的摆钟，垂在二三楼的位置，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学生们只把它看做一个室内的、用于连接其它区域的走廊罢了。 奇洛又移动了一段距离。最终，他停在了霍格沃茨城堡偏东南方的某处区域，这里离外环的黑湖有一段距离，但也不远了。 “这是哪里?”乔治问。 “地下通道的话，没人说得清。”弗雷德语速很快，声音听起来比实验取得进展还兴奋， “往上，你看，这条细细的水道。我没记错的话，附近是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倒塌的人鱼雕像，没有水的庭院喷泉，一艘破木船，记得吗?” 乔治一拍大腿，“再清楚不过了，兄弟。那条水道的尽头深入石头缝里，只够让人洗洗手的，旁边却有艘小木船。没拿到这张地图前，我们还以为那里铁定有密道呢。” “但是，为什么尖头叉子、月亮脸、大脚板和虫尾巴，他们会漏掉这条密道呢?” “好问题。”弗雷德停下来思考了半分钟，随后说， “我只想到一种可能。因为地图是不会更新的，所以，地图制作完成时，那条密道还不是密道。这个想法如何?” 乔治认可地点点头，补充到“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密道，说不定，许多人之前都知道。但现在，知道的人就变成了，只有奎里纳斯·奇洛。” “和奇洛年纪相仿……” 乔治还在顺着思考，被弗雷德粗暴打断 “再说吧，兄弟！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怎么做?” “啊，弗雷德，说得没错。”乔治也回过神来，“没想到，奇洛上课不好好上，背地里玩这种偷偷摸摸的小把戏。” “我建议，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接下来几年里给我们批上各种特权——不交作业，夜游禁林，逛禁书区……” “说不定，他还会慷慨地赞助我们的研究呢！” “最好再给伍德补补课。”弗雷德接道。 听着乔治的畅想，他眼里也闪过一丝喜悦。 但很快，这种喜悦又消失了。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在螺旋石阶上，断断续续试过了许多种办法。现在，只剩下一些动静大的手段。这不影响，我们可以在合适的情况下试试。但是，我隐约觉得，那些也不会奏效。” 乔治秒懂，“木船和雕像那里，也是不会有进展的了。那么……” 弗雷德和乔治又在地图上瞧起来。 “地下通道……活水……木船……黑湖……这一片环形区域。” 弗雷德用手指，沿着霍格沃茨城堡下方和黑湖交界的地方，画了个弧线。 随后，他看向乔治。 “渡口。”乔治不假思索，“许多废弃的、地图上名字都给不出的、我们也没去过的，渡口。” “兄弟，你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关于我们为什么不去的。” 乔治和他沉默对视了几秒，“啊……” “被水淹没的。”他们异口同声，彼此的默契从不让对方失望。 …… 米洛后来在图书馆里，被韦斯莱双胞胎找到，并说了一通他们的发现与猜想后，人其实是懵的。 他倒是没有否认那个进入暗道的人就是奇洛，但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复杂，这令他有些预料不及。 “我还以为，凭你们自己的实力，就足够打开那扇螺旋石阶里藏着的门了。” “就像我们上次说的，的确还有一些手段。但那会造成很大动静。斯莱特林对阵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赛在下下周。所以，既然已经有了点眉目，不如另辟蹊径。”弗雷德说。 米洛不太同意，“你说，那个石阶里的暗道，很有可能是通往一条废弃的、被水淹没的渡口。” “那这条路线，对你们来说，其实是没有作用的，不是吗?你们要去渡口干嘛呢?”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这是他们来的路上讨论过的。他们的额外目的可不能透露了。 “这你就错了，赫奇帕奇小鬼头。你永远不知道，一条暗道，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什么作用。作为霍格沃茨之掌管暗道的神，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暗道。” “没错。而且，作为正义的格兰芬多，我们要弄清奇洛是不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我们要誓死守护霍格沃茨。” “还有，”弗雷德痛心疾首地放缓了语速， “这可是你的委托。我们这么尽心尽力，马上就要得出结果，你怎么还退缩了?” “哎呀，”米洛挠挠头，“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弗雷德和乔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吧，”米洛最终还是放弃了，“你们想怎么做?” “你知道，巫师一般都是不会游泳的……” “这叫潜水，弗雷德。” 弗雷德继续，“嗯，潜水。所以，我们需要些道具的辅助。” 米洛没理解，“道具?我不认为猫头鹰可以带着氧气罐，以及麻瓜的潜水装备飞到霍格沃茨。这倒不是因为我不信任它们本身的承重能力。主要，费尔奇那关就过不了。” 双胞胎关注重点却跑偏了。 “潜水装备，什么装备?麻瓜们带着盔甲就能潜水?”乔治一脸惊讶，“爸爸听到会疯的。” “说不定会把房子搬到尼斯湖边上。” “北境以北也不错，湖小了些，但数量很多。” “那地精们被丢进湖里，还上得来吗?” “不知道。但我希望罗恩玩扫把的时候别掉水里了，我们没剩几把好扫把了。” “……” 米洛把一个麻瓜和巫师通用的，代表了停止的手势伸到他们中间。双胞胎果然闭嘴了。 “回来就好。那，你们本来需要的辅助道具，是什么。” “说到点子上了，这正是我们找你的原因——鳃囊草。” “没错，我们只需要几小撮这种神奇的水藻。” 米洛做出一个摊开手的姿势，“所以，怎样?” “当然是加隆。米洛，好兄弟，资助一些，这不过分。” “你也可以翻翻老蝙蝠的药柜，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在……” “不不不，我暂时不想。” 米洛爽快地掏出一把加隆递给他们。说实在的，他身上的加隆，买扫把或许不太够。但除此之外，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花。 “够吗?”他问了一句。 双胞胎接过加隆的手都有些抖了，弗雷德哆哆嗦嗦地捧着，乔治在他手上两枚两枚地数着， “十二…十四…十六，十七，整整十七枚！” 他们互相看看，欣喜的神色退去后，乔治把加隆放回桌上，说到 “算了吧，米洛，太多了。其实，算上加急的情况，供应商提价，两份鳃囊草，三枚加隆也足够了。” 米洛点点头，在双胞胎的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收回加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们还没算上我呢?！我没说不去呀！” 说着，他收回了手。 “那就，五枚！”乔治往弗雷德手上的三枚加隆上填了两枚。 “不了不了。”米洛把那些加隆都推了过去，“你们再买点，嗯，魔法道具吧。万一有危险呢?” “至于其他的，也不剩多少，就当作你们帮忙的辛苦费了。” “啊……”乔治张了张嘴，好几秒都没能说出话来。 弗雷德咬咬牙，把它们揽入手中，“嗨，你早说呀……” “你怎么不说呢?”接梗已经印在他俩的dna上。 “扯哈利和罗恩有什么用呀，你自己就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 “……那，你们准备好，来赫奇帕奇找我，好吗?” 双胞胎郑重地点头，说自己这就要去准备了。米洛跟他们道了别。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米洛由衷地希望，他们即将做的事，不会成为双胞胎探秘霍格沃茨水下世界的开端。 第61章 态度 也许是因为有太多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比如，跟进格兰芬多三小只那边的进度。以及，跟进奇洛和老伏的进度。米洛总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好像自己来到图书馆，也没做什么事，时间便来到了下午。 韦斯莱双胞胎走后，他对着面前那本没看几页的，关于水晶球占卜的书，突然感到一阵焦虑。米洛索性停下了阅读，双手撑着脑袋，深深思考了起了未来。 首先，米洛认为，自己烦恼的根源在于，他目前实在是太弱了。 一个弱，是面对奇洛，或者说老伏的。比如，关于保护龙蛋的预言，防止泄露地狱三头犬弱点，增强它的战斗力。和韦斯莱双胞胎找到奇洛在霍格沃茨的秘密基地这块，暂时作用未明，米洛也不好预测。 这些可谓是自己殚精竭虑做出的思考，付诸的努力与行动，最终作用在奇洛和老伏身上，或许只是一顿伤势。 当然，这主仆二人会因为伤势的连累，加重本身就有的病情。然后，变得逐渐疯狂，丢失理智，最终走向自毁的结局。 但，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占卜师的手段，只是长长的逻辑链条中，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锚点吗? 另一个弱，则是米洛需要在心里独自承担的东西太多，而他可以稍微倾吐的对象太少，甚至是没有。这种压抑的状态是客观存在的，它会偶尔冒头——比如现在，随之给米洛带来自我怀疑的负面影响。 比如，当哈利质疑自己不考虑海格的感情时。米洛真正想说的是，朋友一场，他更在意哈利之后必将自己独自面对的危险。 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原本的剧情。如果哈利因为单纯、大意、莽撞等致命弱点，早早地死在前头——这并非不可能。到时候，米洛会懊恼、会自责，会不知所措——因为他也不清楚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变化。 相反，要是按照原原本本的原著剧情，虽然米洛并不知道完整而详细的结局，但想必，最终也是哈利这个救世主杀死了魔王，过上幸福快乐生活——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与插手。 但他不能说。 比如，莫里森对自己全心全意，尽职尽责，但米洛也一直有自己的疑虑。 他所疑虑的，不是莫里森的动机或是目的，而是他的身份——他跟魔法部，跟官方已经深深地绑在了一起。可以想象，当伏地魔归来后，莫里森的立场、行为等，是不自由的。 这也是米洛第一天拜访神秘事务司时问到的，莫里森是否需要他继承预言司，管理这个重担。 自己大半的占卜内容，都是有关如何击败伏地魔的。 或许是系统说的‘参与主线’给了米洛强大的心理暗示，或许是米洛本身具有的价值观的影响。‘击败伏地魔’这个念头，在米洛心里早已深深扎根，不需要一秒钟的怀疑。 而无论是霍格沃茨，还是魔法部。它们都是由许许多多不同的人构成的复杂群体。在抗击伏地魔这个长线过程中，这种群体的立场是一定会变化的。 莫里森会不会把魔法部放在第一位，从而跟随魔法部的立场行事，米洛心里半点把握也没有。 这就是他之前始终隐瞒，之后也将隐瞒大部分，与伏地魔相关占卜内容与结果的原因。也是他无法像信任格兰芬多三小只一样，完完全全信任莫里森的原因。 至于邓布利多，那个和蔼可亲的、引着米洛进入魔法世界的长辈，米洛更是无法对他倾述半点内心想法…… 其实米洛早就想通了，关于邓布利多的把戏——无论是自己，还是哈利。或者任何，他表现出对其偏爱的年轻巫师——全都是他计划的一环。 如果说，邓布利多对奇洛，以及附身于奇洛脑后的伏地魔这件事一无所知，米洛是不信的。 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替他的老朋友尼可·勒梅保管魔法石——因为他知道有人，也就只能是伏地魔，要去抢。 那么，为什么要将它保存在四楼右侧走廊，这个对于教授和学生来说，距离都有些暧昧的地方——而不是自己身上——给足了各方脑力武力博弈的舞台——因为他要在自己眼皮底下，试验他看中的、偏爱的年轻巫师。 “也就是我对邓布利多的第一印象，以及他本人形象和事迹、履历。甚至是之前看过的电影里的荧幕形象，通通都滤镜太重了——以至于，直到他和斯内普用锈边多叶莲作为禁闭内容，来给我和哈利传递信息，催我们赶紧登台表演的时候，我才敢确认。” “某种程度上说，推哈利一把这件事，邓布利多做得比我过分多了。” …… 不知一个人想了多久，当肚子传来代表饥饿的警告声时，米洛结束思考。他甫一抬头才发现，夜幕已经覆盖上了图书馆外面的天空。 米洛收起那本关于水晶球占卜的书，想起自己只看了一小会儿，等会还要去莫里森办公室学习这方面内容，心里属实没底。 他赶着晚餐最后收盘时间来到食堂，匆匆安慰了一下可怜的肚子。随后在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赶往校长办公室——的壁炉。 被米洛完全遗忘的、他去图书馆的初衷——洛威尔同学，大概也认为米洛是要去讨好富老头亲戚了。 他对着正要出门，一脸严肃的米洛，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米洛，别把自己绷太紧了。” “有时候，在长辈面前，也不必总是展现自己的魔法水平——看看你上次的脸色。我倒觉得，你去跟厄尼他们学学下巫师棋，跟长辈玩游戏，也是挺不错的嘛。” “啊……非常好的提议。”米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没空互相解释了，他略微敷衍地来了一句 “谢谢你，洛威尔。我会抽空试试的。” 然而，洛威尔的话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 当米洛通过校长室的壁炉——谢天谢地邓布利多又是不在，他暂时不想面对这位巫师第一人——来到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莫里森又一如往常，带着米洛幻影移形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圆形的占卜房间时。 米洛第一句话就是“莫里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莫里森的诧异写满在脸上。 “我们互相问对方一个问题，被提问的，必须诚实、详细地回答。但永远不能外传。” 莫里森观察了好一会儿米洛脸上的神色，随后点头同意。 “好，问吧。” “伏地魔复活以后，你会怎么做?” 第62章 水晶球 “谁告诉你他会复活?”莫里森反问道。 “这个，就是你要问的问题吗?” 闻言，莫里森低下头，搓揉了一下怀表的表链。 当他抬头时，话也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大概率，我不会做什么。因为，我没有卷入其中。不像邓布利多，或者那个大难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米洛不重不轻地拍了拍他们面前的桌子，这个举动有些不礼貌，桌上的瓷器茶杯也发出自振的嗡鸣声。 他提醒到“可是，魔法部和神秘事务司呢，它们不会卷入其中吗?” “会，但我不想解释太多。米洛，你要理解。在我看来，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一无所知。” 说着，莫里森起身，从挂着墙上的两横排木架上取出一个水晶球。又从抽屉和木柜中，分别取出天鹅绒布、镜子、浅口小圆盘等占卜用具。 他把它们一一摆在桌上，看着米洛，说 “虽然不知道你问题的具体意思，但我不希望你把注意力分散在别的地方。还是说，对于占卜本身，你有疑虑?因为这才是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 米洛答道“如果我说，击败伏地魔，是我学习占卜的一个重要原因。你怎么看?” “我应该感到意外吗?”莫里森语气平静，“你以为邓布利多没告诉我，你和哈利波特是朋友?” 米洛想了想，说“你从没当面问过我的占卜内容以及结果，我以为你遵循一种，嗯，占卜师们默认的规则。但，你又从其它途径试图了解。” “说明，你还是会卷入我的事情中的，不是吗?” “你倒是说对了一点。占卜师不会过多介入别人是因果，这是习惯，也是本能。但师承关系，同门关系联系下的占卜师，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命运共同体。互相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卷入’这个词，就太过了。我们每个人有着不同的目标，有着各自的使命。目前来看，对抗伏地魔，并不是我的使命之一。” “我不会阻止你去做。占卜方面的情况，我也自然会帮你。不过，从你的话里可以听出。你的思维还停留在‘击败’，这种类似于魔咒对决，得出输赢的阶段。” 莫里森摇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米洛没能完全听懂，但莫里森说完后，他却感觉心里的沉闷不知不觉间，已消散了许多。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倾诉，不是来自他人的认可。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通过时间的积累，掌握占卜的内容、技巧，还有思维——和‘击败’处于不同层面的思维，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的话。 然后，最重要的，修炼成内外如一、沉着冷静、坚定明确的样子——如同莫里森表现出来的气度一样。这点，才是真正安慰到人的。 这天晚上，他们的进度快极了。 水晶球占卜最主要的特点，是能无限深入。 随着魔力与精神力的持续投入投入，占卜师们能得出如自己所愿的清晰程度的结果。当然，一般情况下，也就能较为简单地主动脱离。 莫里森只教给米洛一种方法。 “非常安全。也能使内心平静。”他介绍道 “水晶球占卜，不像你了解的茶叶残渣——得出结论的时间是有一定范围的；也不像无踪之雾——成功和失败，得看自己对时局的理解，和那片雾气的心情。” “水晶球，它不会直接告诉你成功失败与否，也不会按照告诉你占卜进度——有可能，你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一条死胡同，自己还以为得到了正解。有可能，你看见的雾气瘀滞堵塞，却会导向不远处的成功。” “对于新手来说，”莫里森拉开一面几近垂地的窗帘，打开窗，让月光照进屋内。 “借助平静的月光，让雾气附上柔晕，可以有效防止占卜师产生负面情绪。” 莫里森已经在地上放置好了水晶球占卜用具，米洛走上前去，盘腿坐下。他又调整了一下身子的角度，好让支架上的水晶球，正好处在自己与月光照射方向的中间。 “如果，水晶球暴露在月光下的角度过大，就会影响占卜，是吗?”看着未打开的其余几面窗帘，米洛问到。 “最多，只会变得毫无助益，影响倒不至于。不过，日后，你若进行重要的占卜，这点加成还是有必要的。” 说着，莫里森不知从哪里，颇为正式地拿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纸条。这俩纸条中间，都绑着一条精致的蓝色小丝带。 他递到米洛面前，说到“这些，是分发给预言厅正式职员的工作。当然，两个需要占卜的内容，这点很容易想明白。” “但我想说的是，它们是经过筛选，有一定意义的。长期进行这种练习的话，或许对于构筑你的‘占卜’思维，有一定帮助。” “来吧，今晚我们的内容，就是完成这两个任务。过程中，你要带上小水晶——上次你也见过法国那边是如何使用的了。” ——很有道理，米洛想到。其实，他早已对此产生了极大的期待。毕竟，占卜师怎么能只以自己的视角占卜呢? 米洛接过那条小水晶链子，揣在兜里。然后解开了其中一个纸条的丝带。 他本以为纸条里是简短的一句话，也就是占卜内容。没想到，纸条里写得满满当当的。 米洛有些震惊，抬眼看了下莫里森。 莫里森说“为别人占卜，自然要了解事情原委。抓紧时间，看仔细点。到时候对着水晶球占卜，需要脑子里想着被占卜人及其背景，嘴里念着占卜内容。别弄反了，影响了占卜结果。” “好的，莫里森。”这点基础知识，米洛还是看过的。 米洛眨了一次眼，同时呼出口气，开始耐心地记忆着。 “——委托类型私人委托——占卜性质分类福祸/决策——委托人曼迪·奥尼恩斯女士——” 后面简单记录了几笔关于她的背景，以及她近期的遭遇——丈夫两年前去世后，奥尼恩斯女士继承了一定的家产，从此爱上了旅行——和旅行前的占卜。 这位女士上次，于半年前的占卜结果表明，她的阿尔巴尼亚穿越丛林之旅会遇上难以想象的危险。她只能放弃了。这次—— “——委托占卜内容曼迪·奥尼恩斯女士，于今年十月中旬的阿尔巴尼亚穿越丛林之旅的福祸情况。” 米洛第一反应就是尊重祝福——巫师们作起死来，的确是有自己的才华在的。 他根据书本的内容和莫里森的提示，缓缓靠近水晶球——集中精神——脑子里和嘴里各念各的——转动水晶球，全方位观察。 ——果然，当米洛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开始一点点涌动，并向水晶球内源源不断地‘注入’后。他眼中的景象，再次变成了意识中的世界。 “水晶球占卜，意识进入的竟然不是四维空间?” 米洛看着周围形态各异的水晶柱体，以及环绕在它们周围的烟雾。这，明显是进入了水晶球内部的世界……可是，如何开始? “或许，就当作做根本没有进入到意识世界，跟外面的做法一样，直接观察就行了?” 说着，他开始研究起烟雾的形态。但很快，米洛发现了不对——身在其中，如何观察?这和全局视角不一样啊！ “还不如不进这破形态呢……难道说，动一动，转一转?” 米洛思考起来。 如果在外面的话，是需要转动水晶球来观察烟雾形态的——通过转动，烟雾会在某一刻变成恰好对应着某个水晶球解读里的形状。 说起来，和茶叶残渣差不多。只是，水晶球没有明确的开始时间，也没有停止那一刻，会永远变化下去。 米洛试着触碰水晶球的球壁，果然，整个球都随着他的心意转动起来。米洛见状，稍微明白了些。 他调整身姿，背靠球壁，用手缓慢地在背后转动着水晶球。而两眼则是一刻不停地注视着球体内的烟雾变化。 “布偶。” 某一刻，水晶球里的烟雾汇聚在一起，形成了第一个可供解读的图案。米洛便停止转动，记录了下来。 至此，米洛才算完全明白。 每一次转动球壁，魔力和精神力都会消耗，这种消耗的程度是根据转动幅度决定的。 但也不能不根据球内烟雾的情况，无端加速这个进程。当大部分烟雾即将汇聚在一起，转动便需要放缓，直到解读出图案来。 “没有说明书的系统，真能把人逼疯啊……” 他不知道是否因为月光的辅助，自己才没有发疯。 叹口气，米洛又继续转了起来。 终于…… “布偶，拇指，心脏——三个也差不多了。” 米洛退出占卜，对一旁的莫里森露出一个微笑。 他还没记全水晶球相关的图解，便翻开一旁书包里的书本查阅起来。 半晌，他把兜里的小水晶链子掏出来，很有仪式感地对着它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水晶球占卜结果 “曼迪·奥尼恩斯女士不会遭遇危险，前提是她带上一只活火鸡。” ［叮！……］“谁告诉你他会复活?”莫里森反问道。 “这个，就是你要问的问题吗?” 闻言，莫里森低下头，搓揉了一下怀表的表链。 当他抬头时，话也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大概率，我不会做什么。因为，我没有卷入其中。不像邓布利多，或者那个大难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米洛不重不轻地拍了拍他们面前的桌子，这个举动有些不礼貌，桌上的瓷器茶杯也发出自振的嗡鸣声。 他提醒到“可是，魔法部和神秘事务司呢，它们不会卷入其中吗?” “会，但我不想解释太多。米洛，你要理解。在我看来，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一无所知。” 说着，莫里森起身，从挂着墙上的两横排木架上取出一个水晶球。又从抽屉和木柜中，分别取出天鹅绒布、镜子、浅口小圆盘等占卜用具。 他把它们一一摆在桌上，看着米洛，说 “虽然不知道你问题的具体意思，但我不希望你把注意力分散在别的地方。还是说，对于占卜本身，你有疑虑?因为这才是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 米洛答道“如果我说，击败伏地魔，是我学习占卜的一个重要原因。你怎么看?” “我应该感到意外吗?”莫里森语气平静，“你以为邓布利多没告诉我，你和哈利波特是朋友?” 米洛想了想，说“你从没当面问过我的占卜内容以及结果，我以为你遵循一种，嗯，占卜师们默认的规则。但，你又从其它途径试图了解。” “说明，你还是会卷入我的事情中的，不是吗?” “你倒是说对了一点。占卜师不会过多介入别人是因果，这是习惯，也是本能。但师承关系，同门关系联系下的占卜师，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命运共同体。互相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卷入’这个词，就太过了。我们每个人有着不同的目标，有着各自的使命。目前来看，对抗伏地魔，并不是我的使命之一。” “我不会阻止你去做。占卜方面的情况，我也自然会帮你。不过，从你的话里可以听出。你的思维还停留在‘击败’，这种类似于魔咒对决，得出输赢的阶段。” 莫里森摇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米洛没能完全听懂，但莫里森说完后，他却感觉心里的沉闷不知不觉间，已消散了许多。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倾诉，不是来自他人的认可。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通过时间的积累，掌握占卜的内容、技巧，还有思维——和‘击败’处于不同层面的思维，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的话。 然后，最重要的，修炼成内外如一、沉着冷静、坚定明确的样子——如同莫里森表现出来的气度一样。这点，才是真正安慰到人的。 这天晚上，他们的进度快极了。 水晶球占卜最主要的特点，是能无限深入。 随着魔力与精神力的持续投入投入，占卜师们能得出如自己所愿的清晰程度的结果。当然，一般情况下，也就能较为简单地主动脱离。 莫里森只教给米洛一种方法。 “非常安全。也能使内心平静。”他介绍道 “水晶球占卜，不像你了解的茶叶残渣——得出结论的时间是有一定范围的；也不像无踪之雾——成功和失败，得看自己对时局的理解，和那片雾气的心情。” “水晶球，它不会直接告诉你成功失败与否，也不会按照告诉你占卜进度——有可能，你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一条死胡同，自己还以为得到了正解。有可能，你看见的雾气瘀滞堵塞，却会导向不远处的成功。” “对于新手来说，”莫里森拉开一面几近垂地的窗帘，打开窗，让月光照进屋内。 “借助平静的月光，让雾气附上柔晕，可以有效防止占卜师产生负面情绪。” 莫里森已经在地上放置好了水晶球占卜用具，米洛走上前去，盘腿坐下。他又调整了一下身子的角度，好让支架上的水晶球，正好处在自己与月光照射方向的中间。 “如果，水晶球暴露在月光下的角度过大，就会影响占卜，是吗?”看着未打开的其余几面窗帘，米洛问到。 “最多，只会变得毫无助益，影响倒不至于。不过，日后，你若进行重要的占卜，这点加成还是有必要的。” 说着，莫里森不知从哪里，颇为正式地拿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纸条。这俩纸条中间，都绑着一条精致的蓝色小丝带。 他递到米洛面前，说到“这些，是分发给预言厅正式职员的工作。当然，两个需要占卜的内容，这点很容易想明白。” “但我想说的是，它们是经过筛选，有一定意义的。长期进行这种练习的话，或许对于构筑你的‘占卜’思维，有一定帮助。” “来吧，今晚我们的内容，就是完成这两个任务。过程中，你要带上小水晶——上次你也见过法国那边是如何使用的了。” ——很有道理，米洛想到。其实，他早已对此产生了极大的期待。毕竟，占卜师怎么能只以自己的视角占卜呢? 米洛接过那条小水晶链子，揣在兜里。然后解开了其中一个纸条的丝带。 他本以为纸条里是简短的一句话，也就是占卜内容。没想到，纸条里写得满满当当的。 米洛有些震惊，抬眼看了下莫里森。 莫里森说“为别人占卜，自然要了解事情原委。抓紧时间，看仔细点。到时候对着水晶球占卜，需要脑子里想着被占卜人及其背景，嘴里念着占卜内容。别弄反了，影响了占卜结果。” “好的，莫里森。”这点基础知识，米洛还是看过的。 米洛眨了一次眼，同时呼出口气，开始耐心地记忆着。 “——委托类型私人委托——占卜性质分类福祸/决策——委托人曼迪·奥尼恩斯女士——” 后面简单记录了几笔关于她的背景，以及她近期的遭遇——丈夫两年前去世后，奥尼恩斯女士继承了一定的家产，从此爱上了旅行——和旅行前的占卜。 这位女士上次，于半年前的占卜结果表明，她的阿尔巴尼亚穿越丛林之旅会遇上难以想象的危险。她只能放弃了。这次—— “——委托占卜内容曼迪·奥尼恩斯女士，于今年十月中旬的阿尔巴尼亚穿越丛林之旅的福祸情况。” 米洛第一反应就是尊重祝福——巫师们作起死来，的确是有自己的才华在的。 他根据书本的内容和莫里森的提示，缓缓靠近水晶球——集中精神——脑子里和嘴里各念各的——转动水晶球，全方位观察。 ——果然，当米洛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开始一点点涌动，并向水晶球内源源不断地‘注入’后。他眼中的景象，再次变成了意识中的世界。 “水晶球占卜，意识进入的竟然不是四维空间?” 米洛看着周围形态各异的水晶柱体，以及环绕在它们周围的烟雾。这，明显是进入了水晶球内部的世界……可是，如何开始? “或许，就当作做根本没有进入到意识世界，跟外面的做法一样，直接观察就行了?” 说着，他开始研究起烟雾的形态。但很快，米洛发现了不对——身在其中，如何观察?这和全局视角不一样啊！ “还不如不进这破形态呢……难道说，动一动，转一转?” 米洛思考起来。 如果在外面的话，是需要转动水晶球来观察烟雾形态的——通过转动，烟雾会在某一刻变成恰好对应着某个水晶球解读里的形状。 说起来，和茶叶残渣差不多。只是，水晶球没有明确的开始时间，也没有停止那一刻，会永远变化下去。 米洛试着触碰水晶球的球壁，果然，整个球都随着他的心意转动起来。米洛见状，稍微明白了些。 他调整身姿，背靠球壁，用手缓慢地在背后转动着水晶球。而两眼则是一刻不停地注视着球体内的烟雾变化。 “布偶。” 某一刻，水晶球里的烟雾汇聚在一起，形成了第一个可供解读的图案。米洛便停止转动，记录了下来。 至此，米洛才算完全明白。 每一次转动球壁，魔力和精神力都会消耗，这种消耗的程度是根据转动幅度决定的。 但也不能不根据球内烟雾的情况，无端加速这个进程。当大部分烟雾即将汇聚在一起，转动便需要放缓，直到解读出图案来。 “没有说明书的系统，真能把人逼疯啊……” 他不知道是否因为月光的辅助，自己才没有发疯。 叹口气，米洛又继续转了起来。 终于…… “布偶，拇指，心脏——三个也差不多了。” 米洛退出占卜，对一旁的莫里森露出一个微笑。 他还没记全水晶球相关的图解，便翻开一旁书包里的书本查阅起来。 半晌，他把兜里的小水晶链子掏出来，很有仪式感地对着它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水晶球占卜结果 “曼迪·奥尼恩斯女士不会遭遇危险，前提是她带上一只活火鸡。”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