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邪神的恋人后》 1. 丈夫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棠音,棠音?” “苏棠音?苏棠音?苏棠音!” 尖利的声音撕破耳膜,肩上被狠狠拍了一下,宕机的大脑迅速清醒。 戴着口罩的人离得很近,防护眼镜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眉头皱起目光不善。 “这周已经第三次了,实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耽误整个组的进展,我希望你尽快调整好状态。”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苏棠音眨了眨酸涩的眼,无力地撑在试验台上。 身旁的女人凑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脊背低声问:“怎么了,棠音,你最近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没事,没休息好。” 苏棠音摇了摇头,嗓音干哑像是百年没说过话。 她转过身无奈道:“林姐,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林云姣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 宽大的白色防护服将她姣好的身形包裹,防护帽兜起如瀑的长发,防护口罩和防护目镜将整张脸牢牢遮挡,只能透过透明的镜片看到一双略显疲态的眼睛。 林云姣记得半年前的苏棠音还不是这样。 那时的她眼睛很亮,即使不喜欢这份工作,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也分毫不含糊。 从半年前她就变了,从一开始的走神到现在的整日困倦,实验也做的大不如以前,不知道被陈博士抓住了多少次。 半年前…… 林云姣小心翼翼问:“棠音,你是不是婚姻上出了些问题?景医生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半年前,苏棠音与自己相恋一年的男友结了婚。 仔细算起来,似乎就是从他们婚后的半个月,苏棠音就开始变了。 提起景柏,苏棠音的手无意识蜷起,心下好似被揪了起来,那股莫名的紧张像是练习多遍一般熟练。 她的眼睛发愣,睫毛扑闪眨着,这副模样更加确定了林云姣内心的猜测。 她叹了口气,轻柔拍着苏棠音的脊背:“我跟我丈夫也经常闹矛盾,这结了婚后就是柴米油盐,跟恋爱时候多少是不太一样,你们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及时说开,夫妻间最忌讳彼此憋着气不说。” 苏棠音没说话,目光毫无焦点不知道在看哪里。 林云姣又说:“景医生比我丈夫可好多了,人长得也帅,事业有成,脾气好的不行,当初追你那么紧,一定不舍得跟你闹矛盾的,你跟他好好说说。” 林云姣见过苏棠音的丈夫,那个追了她整整两年的人,这所实验室就没有人不知道景医生的。 专一又温柔,看苏棠音的目光是满满的喜欢。 兴许就是新婚夫妻的磨合期。 苏棠音哑着嗓子应下:“嗯,多谢林姐。” 林云姣去忙手头的实验了。 苏棠音闭着眼缓了许久,揉了揉酸软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她来到冰柜前拉开,取出里面泡了一整晚的实验体,消毒后熟练地用骨钳剪开骨头。 六点,准时下班。 苏棠音换好衣服出来,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她顿住了脚步。 其实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C城研究所下班的时间很固定,一分钟都不会拖,她会用十五分钟消毒,五分钟换好衣服,五分钟取出自己的手机,六点二十五分绝对能够出来实验室。 景柏一直都知道。 林云姣听到了她的手机震动,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老公打电话了,你说你们闹啥矛盾,他这每天一通电话卡着点打给你,风雨无阻来接你下班,有多少丈夫能做到这一步。” “棠音啊,别吵架了。” 林云姣走了。 苏棠音自嘲地勾了勾唇。 所有人都觉得景柏是个完美的丈夫,就连一开始的苏棠音也这么认为。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最终被系统自动挂断。 苏棠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口袋中的手机再一次震动。 她该知道他的性子的,不等到她接通电话是不会罢休的。 苏棠音沉默了瞬,取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宝宝。” 清冽的嗓音隔着听筒传来,像是风琴拉响般愉悦动听,尾音柔和似情人间的呢喃。 “……嗯,我在。” “下班了吗,我在外面。” 苏棠音隔着窗户看去,果真看到了白色的SUV。 车窗降下,能模糊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个年轻男人。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宝宝,出来吧。”景柏喊了句。 其实温温柔柔听不出来一丝的催促,他对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好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在那种时候。 苏棠音脚步僵硬 2. 宝宝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车子有自动驾驶系统,他靠在驾驶座上拼命吞咽。 嗅觉太过灵敏,能清楚闻到空气中属于她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 车子缓缓停下,身旁快要睡着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问他:“怎么了?” 景柏脸上的阴沉散的快如一缕风,在苏棠音看过来之时又是以往她熟悉的模样。 “没事的宝宝,堵车了,你再睡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苏棠音只感觉到脊背有些寒冷,她回头看了眼后座,上面只放了个毛毯,被叠的整整齐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宝宝?” 苏棠音摇了摇头:“我困了,接着睡会儿。” 她别过头不再看景柏,额头抵在车窗之上闭眼假寐。 景柏也没再说话,隔音很好,苏棠音听不见外面的鸣笛声,狭小的空间内彼此的存在越来越清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远不是表面看到的淡定。 握着背包垮袋的手紧紧攥起,指甲深凹进掌心中,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样。 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看着她,盯着她,注视着她,试图触碰她。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精神出了问题,就连闺蜜都这么觉得。 “棠棠,实验室的工作很辛苦,实在不行就请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息,景医生会好好照顾你的。” 闺蜜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眼的担忧和狐疑。 她只是在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时间长了,身边的人说的多了,她也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请了半月的假在家修养。 景柏也请了假。 他就在家照顾她,清晨起床时就能吃到香软的饭,他会亲亲她的脸颊,亲手喂她吃饭。 他将所有的家务包揽,白天会陪着她外出散心,下雨时候会在家打开投影,抱着她一起看电影。 他还是如热恋那样喜欢她,甚至要更喜欢了些,每晚都要缠着她,比热恋那会儿更加频繁,即使结了婚也没有一丝衰退。 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说她过的美满,嫁了一个好丈夫,有一段令人艳羡的婚姻。 可她的病却并没有一点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直到…… “宝宝。” 苏棠音的思绪被打断。 “你在想什么?” 景柏问。 苏棠音没说话,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景柏眯了眯眼,一手撑着方向盘缓缓开车,一边侧过头去看她的背影。 她很瘦,背影纤细又脆弱,在车内脱去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修身的粉色针织衫,两根蝴蝶骨清晰可见。 景柏的喉结滚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那团雾气又开始弥散。 它们虚化成影,颤颤巍巍向她伸出罪恶的手。 脑海里各种声音在蛊惑他: 好香好香,好香啊。 好想亲,让我亲亲。 想嘬嘬她,就嘬一口! “我没事。” 女子的声音刚出,那团雾气陡然间消失不见。 没有一丝异样。 苏棠音转过来脸,弯了弯眼说:“我没事,阿景,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乖。 景柏已经很久没眨过眼了,可双眼没有一丝酸涩。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纤细的睫毛柔顺垂着,一双眼的形状格外好看,人前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当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的时候,那双眼会一直注视着他,热恋的时候盛着满满的爱意。 床上纠缠的时候会盈满泪水,水汪汪看着他,扬起的脖颈像是濒死的白鹤。 好乖。 好喜欢。 好想吃了她。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绿灯了,阿景,开车吧。” 他的小妻子拽了拽他的衣袖。 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鸣笛。 景柏深吸一口气,学着电影中合格的丈夫模样,对自己的妻子展露笑容。 “好,宝宝。” *** 他在厨房热饭。 苏棠音坐在客厅中,将脖颈仰在椅背上望着挂在墙上的婚照。 她又开始困了。 一天比一天困,明明晚上睡的早,可还是困,好像晚上根本没休息一样。 听不见厨房中的声音,反正下了班,苏棠音放任自己的意识模糊。 景柏端着汤出来。 偌大的客厅中放着深黑色的沙发,冷调系的家具上却摆着几个毛茸茸的玩偶,那些都是他们去抓的娃娃。 她陷在深沉的沙发中。 景柏放下手中的汤。 比起妻子的萎靡不振,工作更加繁忙的他却总是精神奕奕,无论前一天晚上睡的多晚,无论加班到多晚,总能回家为妻子做好一顿丰盛的饭,陪妻子泡一个温暖的澡,第二天清晨在妻子起床时做好饭菜。 房间的灯一闪一灭,仿佛受到了电磁的干扰一般。 长身玉立的人闲庭信步朝她走去,黑雾自四面八方涌来,头顶上的吊灯终于坚持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后熄灭。 屋内一片黑。 怪物的视力很好,一直生活在黑暗之处的他早已适应,淡蓝的眼睛将她的轮廓一丝一毫扫描进视网膜。 她的呼吸声微弱却又明显。 他终于来到了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干哑的喉咙分泌出粘液,他无意识吞咽着。 黑雾中涌出来的触手粗壮,触身上覆盖着光滑的粘液,斑斓的花纹为它增添上神秘与危险,仔细一看,那些花纹闪着清透的蓝光。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越来越蓝。 触手蠕动而出,沿着沙发边缘攀爬上去,慢慢挪到她的裤管,在触及的一瞬间,几根触手不约而同颤抖着。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想更深入,还想碰。 每一根触手好像通了人性一般,与他的意识相同,将他那些肮脏的念头毫不掩饰念出来。 触手沿着裤管向里走,爬上光洁的小腿。 就好像几年前,她跌入光瘴中,美妙的血液流入暗河,涌动的触手从沉眠中苏醒,每一根触手都尝到了她的血液和泪水。 香甜 3. 搬走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苏棠音眨了眨眼。 眼前的人用一双浅淡的眸子看着她,他脱去了大衣,里面是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身体堵在她的面前。 不是蓝色的眼睛。 腰身下面也没有东西卷着她。 “阿景?” “宝宝,是我。” 景柏俯身亲着她,“吓到你了吗?” 像是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他的声音格外的轻,连吻也比刚刚缓了不少,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瓣和脸颊,这是他安抚她时候常用的方式。 “你……我没事。”苏棠音有些语无伦次,胳膊抵在他身前推了推他:“阿景,你起来些。” 他总喜欢不分场合亲她。 景柏退后了些,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过来,苏棠音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褪去了些。 “怎么把灯灭了啊?”她一边说一边直起身按亮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落地灯不大,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轮廓线条映衬的模糊又温暖,黑暗一瞬间被吞噬,能够视物的感觉让她放松了些。 “看你睡着了,怕灯光太亮吵醒你。” 景柏的手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脸颊。 他的掌心没有一丝薄茧,滑嫩白皙到不像一个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就连苏棠音一个女生写了这么多年字,指节处也多少有些薄茧。 明明是很宠溺的动作,但苏棠音却被他的手冻到忍不住瑟缩了下。 “阿景,有些冷。” 景柏的手停顿在半空。 他默不作声看了眼自己的手,不动声色收回了自己的手。 刚才忘了回升体温,还好她没有多想。 他的小妻子异常聪明,很轻易就能觉察出来他的不对劲。 景柏揉了揉她凌乱柔软的乌发:“宝宝,吃饭吧。” “……嗯。”苏棠音快速起身从他的身边绕过去。 景柏跟在她身后,熟练为她拉开椅子,将碗筷摆在她面前。 “阿景,我自己可以。”苏棠音躲开景柏要为她扎头发的动作。 站在身后的人垂头看她,餐厅的灯被他打开,光晕从他的脑后晕开,漆黑的发,浅色的眼。 苏棠音莫名觉得有些梗,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瞳仁不曾转动,睫毛不眨,只是垂着眼看着她,两人僵持了十几秒,他没有眨过眼。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件诡异的事情了。 苏棠音搭在膝盖上的手蜷起,张了张唇试图开口:“阿景……” “宝宝坐着就行,我是你的丈夫,要好好照顾你。” 从恋爱关系确立那刻,景柏就很喜欢喊她宝宝,一直到结婚后也是这样。 他施施然挽起她披散的头发,从餐桌旁的小抽屉中取出发圈,修长白皙的手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 苏棠音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靠近景柏,或者是跟景柏有肢体上的接触,她就有些抖的慌。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种感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更像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宝宝。”景柏忽然喊了她一句:“在想什么?” 他利落挽好一个低丸子头,弯身将下颌抵在苏棠音的肩膀上,俊秀的脸就贴着她的侧脸,微微侧首的时候薄唇能擦过她的脸颊,清冷的呼吸喷涂在苏棠音的脸上。 “……没什么。” 苏棠音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拿起筷子,“阿景,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她的脖子微弯,这样刚好将侧脸躲开了些景柏。 小口小口喝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明显,景柏坐在她的对面。 景柏的手艺很好,炖的粥软烂又甜糯,苏棠音喜欢的东西他基本都能做出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确实是个合格的丈夫,甚至称得上完美。 “宝宝,这段时间怎么样?” 他的话打断了苏棠音的思绪。 苏棠音的手顿住。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景柏无非是在问她的精神状态。 幻视,多疑,无意识恐慌,精神敏感脆弱,严重疲乏以至于整日困倦,即使前一天晚上睡的再早,长期紧绷的弦也让她渐渐受不了。 “阿景……”苏棠音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可以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吗?” 景柏含笑的眼凝滞,唇角的笑意难得垮了一阵。 浓黑的雾气在身后弥散,湿滑的触手刚要从中探出,在女人发现之前,又转瞬间消散。 他的声音有点冷:“为什么?” 苏棠音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没什么,工作有些忙,这段时间想住在实验室。” 她想试试,换个环境居住,那种感觉到底还会不会出现。 到底是她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这个家出了问题。 是不是景柏。 她的丈夫。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景柏脸上也没了笑容,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问她:“是不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 声音有些轻,像在试探她,又像是受到伤害在小心翼翼地挽留。 苏棠音直视着他的眼睛:“阿景,我只是工作忙了些。” “那把这份工作辞了吧。” 苏棠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呢?” “工作辞了吧,宝宝。”景柏靠坐在椅中,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我可以给宝宝最好的生活,你完全没必要再工作,如果觉得无聊,我也可以为你再找个清闲的工作,C城的实验室说不上好,在这种实验室重复着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宝宝读的那些学有什么用呢?” “既然都是工作,什么不可以做呢?实验室又累, 4. 梦境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景柏还是同意她搬出去住了,这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景柏倒是没什么反应。 吃完饭后,苏棠音端起碗回到厨房。 这算是景柏唯一愿意交给她做的事情,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他做。 后来苏棠音实在过意不去,跟他谈了许久,从此他做饭她刷碗这件事算是敲定了。 水流冲刷下来,淋在手上温温热热,房间内的暖气开着,她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他们两人吃饭,碗筷用的也不多,景柏喜欢边做饭边收拾,苏棠音要洗的东西就更少了。 刚把洗好的碗收好,还没来的急转身。 身后不知不觉靠上来一具身体,驱散了些温暖,带来了些寒意。 苏棠音的身子一僵。 景柏一下下亲着她的脖颈,双手揽上她的腰身,虎口在侧腰处摩挲着,意味非常明显。 “宝宝。”他沿着侧颈流连,冰冷的呼吸落在苏棠音的肌肤上,掀起了一阵战栗。 “我放好水了,一起洗?” 苏棠音没回身,注意力全在景柏身上,倘若此刻她低头去看,就会发现浓黑的雾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下网上将她包围,雾中伸出奇怪的东西,湿滑又粘腻,色彩斑斓带了些诡异。 它们沿着裤管向上游走,隔着不足一毫米的距离细细绣着女人的清香,不敢去触碰她的肌肤,只能在她的周围环绕、攀爬。 越来越往上。 “阿景,我——” 苏棠音刚要开口托辞,红唇被堵住,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炙热又亲密地亲吻着她。 最终这个澡还是一起洗了。 苏棠音靠在他的怀里,脸色酡红喘着气,景柏将人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亲她的侧脸,拂开她汗湿的乌发。 景医生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男人大抵都是这样,回到家关上房门都是这样,撕去那副正经的伪装,其下的一切欲望尽数展露出来。 浴缸很大,足够坐下他们两个人。 景柏这人在这时候话很多,贴着她的耳朵絮絮叨叨说着不知什么,苏棠音一句也听不清。 她推了推他的手:“阿景,我很累。” “我知道,不动你了。” 苏棠音靠在他的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他分明的锁骨咯的她有些疼,但此时刚经历过一场,景柏折腾起来没边,她确实被累的不行,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景柏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这种格外亲昵且幼稚的动作,像极了小孩子讨到喜欢的东西后爱不释手的模样,苏棠音早就习惯了这些,此刻浑身疲乏,加上身处温热的水中泡着,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 “阿景……” “宝宝,睡吧。” 苏棠音迷迷糊糊跌入梦境。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规律,景柏浑身的温柔卸去,慵懒地靠着浴缸壁,目不转睛盯着怀里的人。 他可以听到苏棠音的心跳声,现在已经趋于平稳,规律又安稳地跳动着,方才她的心跳声很剧烈。 他可以看到侧颈上搏动的脉搏,随着她的呼吸在跳。 他可以看到苏棠音的一切。 触手从四面八方爬来,黑雾涌满了不大的浴室,他的身体中裂开大大小小的口子,粗壮的触手伸进水中,绕过女子的小腿,小臂。 在腰身上缠满,有一些往上攀爬。 苏棠音瘦弱的腰身被触手一圈圈围住,景柏的目光在她不着一物的身体上流连,最终落在她的脸上。 触手缠上女子的脖颈,将她的后颈仰起。 她无声无息任由摆弄。 景柏俯身去啄她的唇,触手掀起苏棠音的手臂,将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 苏棠音微微瑟缩了下。 像是在做梦,梦境中的她行走在一片白雾之中,她什么都看不见,背着包继续向前走。 她很惊慌,一直在喊人救命,山林的路很难走。 潜意识觉得应该喊一个名字,可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喊不出来,只能喊着自己 5. 怪物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苏棠音推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将自己的唇齿挣脱出来,侧过身小口喘着气。 景柏追上前来啄了啄她的侧脸,“宝宝,我还想。” 苏棠音的脸瞬间爆红:“我,我累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你工作也忙。” 苏棠音撑着身体远离他的怀抱,放置睡衣的架子离浴缸有些远,因为急着离开这间浴室,她只能伸手艰难去够。 她趴在浴缸之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勾人。 脊背上有一些浅淡的红痕,从腰身往上一圈圈绕过,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后留下来的。 不仅是背上,小臂,身前,大腿。 她的肌肤很娇嫩,景柏都是用最好的东西养着,即使没有用力去缠着她,依旧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些印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下去。 苏棠音还没注意到。 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两人的肌肤亲密相贴,苏棠音瑟缩了下。 她误解了他的意思,担心明早上自己起不来床,急忙回身去推他:“不行!” 景柏的手扣上她的腰身,闻言弯起眼笑了瞬。 他凑上前亲了亲她的侧脸:“宝宝怎么这么想我,我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吗?” 他怎么不是啊! 女人身上的红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 “好了,不动你了,睡觉。” 景柏这才收起眼底的晦暗,伸手拉过置物架上的浴巾为她擦干,帮她穿上睡衣后,用薄毯将苏棠音裹上抱出了浴缸。 卧室的空调开着,景柏一贯仔细。 苏棠音缩在薄毯之中,景柏刚把人放下,她自动朝另一边滚去,景柏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回来。 “吹个头发再睡。” 苏棠音也不挣扎,景柏总喜欢捣鼓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苏棠音盘腿坐在床上,景柏柔和地替她吹着头发。 凌乱的乌发遮住了她的视线,苏棠音正面对着景柏,他就围了条浴巾,上身没穿衣服,大剌剌地露着分明流畅的腹肌,白皙的肌肤上还有些抓痕。 有些颜色较为淡,是之前留下的,有些是赤红到甚至能看出些血痕,是她方才抓的。 苏棠音尴尬地别过了头。 虽然已经结婚了半年,但景柏在这方面太过蛮横,她有时候也会忍受不住抓他。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景柏的笑声。 苏棠音的脸颊被这股热风吹的闷红,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总之不在景柏身上。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苏棠音抬起头去看他,“阿景,我最近不在安全期。” 景柏神色寡淡,并没有什么反应,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 苏棠音皱眉:“阿景,你没有做措施,我们说过不会那么早要孩子的。” 景柏将吹风机关掉,垂眸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妻子。 她好像真的有些急了,景柏知道她看重事业,他们刚结婚半年,苏棠音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不会怀孕的,没事的宝宝。” 苏棠音追问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景柏:“你不会怀孕的。” 他还是这句话。 苏棠音还想多问,景柏忽然亲了亲她的脸颊。 “相信我,不会的宝宝,我打针了呢。” 这下轮到苏棠音愣了:“什么针?” “避孕针。” 景柏淡淡回了句,赶在苏棠音追问前,将手上的吹风机递给她:“宝宝,帮我吹头发。” 苏棠音的话被堵在喉口。 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景柏太高了,苏棠音站在床上替他吹着头发,纤细的手指一次次穿过茂密的黑发。 景柏伸出手揽住小妻子的腰身。 她问会怀孕吗? 怪物是不会有孩子的。 他怎么可能让一个人从她的身体里出生? 她只能是他的,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景柏勾唇轻笑,仰着头眯了眯眼,强烈的光让他有些厌恶,但这光又将她的样貌照的清清楚楚。 像是冰冷的蛇盯上了猎物,精心地筹谋后是小心出击,迅速来到猎物身边,而猎物什么都没发现,接着蛇便迅速裹上猎物,一寸寸收紧,用尽手段去捆绑束缚它。 景柏的手张开,幻化出的人类手掌从指端裂开,细长的触手从裂口出爬出,小心又谨慎地缠上她的腰身。 仔细去看,那些触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景柏满脑子都是它们的尖叫。 ——好香好香,好香啊! ——想亲亲,想嘬嘬,不够不够不够! ——掀开她的衣服,亲亲她的小肚脐,沿着打圈圈,嘬嘬小尖尖…… 景柏的喉结拼命滚动,身体因为极度兴奋而抖动,脸上的肌肉随之发抖。 苏棠音眨了眨眼,艰难吞咽了下。 她感受到了后腰的冷。 很冷很冷,跟深冬的寒冰一样,即使隔了层睡衣也冷的她难以忍受。 她僵硬着为景柏吹头发,实际注意力完全放在后腰。 睡衣被掀开了一角,冰冷的东西窜了进去,沿着腰窝缓缓打着圈,很冷很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它们好像分开了,一边沿着后腰向上攀爬,来到她的两根蝴蝶骨处。 一边沿着侧腰爬行,在肚脐处停留了会儿,一下一下打着圈。 她的牙关在打颤。 瞳仁抖了瞬,睫毛眨动着,缓缓垂眸对上一双—— 微微眯着的眼。 她站在床上比景柏高上了一头,景柏被笼罩在她的阴影下,一张清俊的脸看不太清,他仰着头在看她,双眼微眯、喉结滚动、如玉的脸微红,像极了—— 那时候。 这代表着他极为愉悦且爽快。 冰冷的触感蔓延到小荷之下,即将包裹住它的时候,苏棠音忽然扔下了吹风机,狠狠按住了身前。 她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可在柔软的床垫上行走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一时之间身形稳,竟然直接向后跌了下去。 景柏被她拽的向前,或许他自己也没想过要稳住身形,随着她一起砸在床上。 苏棠音的肩胛骨撞上微 6. 初见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苏棠音是在跟景柏结婚后的第七天逐渐产生幻觉的。 那时侯的他们刚刚渡完蜜月,景柏的工作很忙,他们在第六天晚上回到家。 两人新婚夫妇感情甜蜜,热恋了一年终于结了婚,彼此都激动的不行,在那方面的次数比之刚同居之时要多的多。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虽然很累,但景柏还是缠着她要了。 苏棠音那时候喝了些酒,酒劲上头冲昏了头脑,性子也比之前要奔放许多。 以前她很少会说那些情话,女生大多数还是害羞的,但那一天喝多了,她说了些什么呢? 她抱住景柏的肩,整整一晚透过他的肩膀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一颗心满满的,在他耳边说了无数话。 那些平时景柏怎么撒娇,她都很少说的话,在那一晚她主动抱着他。 一句句。 ——“我喜欢阿景。” ——“我要和阿景一辈子在一起。” ——“我最爱阿景了。” 景柏那晚比他们第一次时还要激动,抱着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情话。 句句有回应。 ——“我喜欢宝宝。” ——“我要和宝宝一辈子在一起。” ——“我最爱宝宝了。” 宝宝,宝宝,宝宝。 他喊了不知道多少次,数也数不清。 那一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 睡梦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缠着她,让她快要窒息,冷的浑身发抖,瑟缩着缩进丈夫的怀抱。 丈夫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宽大的手轻柔又温和地拍着她的背。 “宝宝,我的宝宝。” “我的,我的。” 苏棠音无数次想要醒来,可眼前就好像有一层布,堵在面前让她根本捅不破,眼皮沉重到难以抬起。 第二天醒来,她看到了满屋子的黑雾。 那一刻苏棠音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些黑雾填充了整间屋子,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斑斓的蓝光似暗夜的幽灵。 她听到嗡嗡的声音,腰间桎梏收紧,嘞的她喘不过气。 一根触手颤颤巍巍爬向了她的脖颈。 而那根触手。 它会说话。 它说:“宝宝。” 声音空旷又悠远,音色与景柏像了七分。 苏棠音那时候惊恐到想要大叫,可声音还没破口而出,黑雾一瞬消散,触手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她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景柏那时候凑上前来亲吻她,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宝宝,在看什么?”他探手摸到她的额头,下滑到侧脸和下颌,只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景柏似乎真的很懵懂,那时候刚结婚,两人的感情很深厚,苏棠音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 她在他的怀抱中抖着声音说了刚才见到的场景,景柏坐起身搂着她,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拍,是安抚的意味。 “没事的宝宝,只是做了场梦,没事的。” “……只是一场梦吗?” “是一场梦,别怕,我在你身边。” 苏棠音信了。 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她也是个唯物主义者,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可现在想起来,她的异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在家里不管做什么,经常能感觉到后背发寒,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尝试着触碰她。 颤颤巍巍掀开她的裤管,或者卷起她的一缕发丝,又或者更加大胆,冰凉的接触物碰上她的肌肤。 可当她察觉到冷冰冰的触感,忍着狂跳的心回过头时…… 只能看到景柏。 坐在沙发中拿着平板在工作的景柏,在她身后刷碗的景柏,做饭的景柏,各种各样的景柏。 景柏会在瞬间发现她的目光,然后笑着转过头问她:“宝宝,怎么了?” 最开始的苏棠音真的以为自己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可越来越多的异样出现。 她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丈夫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他们两人在同居一段时间就做了那件事,景医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她也是个正常女人,那时候景柏已经向她求了婚,他们的婚期很快就能迎来。 景医生这个人脾气好,温温柔柔到没有一丝脾气,人缘格外好。 景医生对苏棠音很体贴,也很温柔,无论是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上,还是在房事之上,他很少会有蛮横的时候,会时刻观察着苏棠音的体验。 苏棠音很喜欢跟他做这件事,那种身心合一的亲密感,景柏也格外让着她。 可从那天后,景柏要的越发频繁,除了她身体不舒服之时,他几乎每天都会缠着她。 苏棠音出差或者实验室工作忙,没回到家的时候,景医生也不生气,但会在她回来的时候加倍讨回来。 以前的景医生会在她啜泣的时候放慢动作,轻轻亲吻着她,小声哄着她。 后来的景医生依旧会吻她,会哄她,可动作一点不见缓,越来越蛮横起来。 景医生真的变了很多。 让苏棠音更加不安的是,那天看到的东西频繁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止一次看到那团黑雾,雾中有东西在舞动,它们甚至还会说话,一遍遍喊着她。 “宝宝。” 只有景柏会喊她宝宝。 为什么每次出现异常的时候,景柏都在附近? 为什么景柏会变化那么大? 为什么她经常能看到那些非人类的东西,为什么那些东西说话时候那么像景柏的声音? 苏棠音解释不了这些。 景柏说她出现了幻觉,这种在心理疾病上很常见,他建议她好好休息。 闺蜜和同事也这样说。 所有人都这样说。 可真的是这样吗? 苏棠音觉得这个家,或许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家了。 她仰着头问深爱的丈夫:“阿景,我觉得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 苏棠音仔细地盯着景柏的表情。 他的乌发垂下水滴,水滴沿着额头下滑,越过修挺的眉毛和长睫,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苏棠音,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她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很久都没说话,苏棠音始终被他压在身下。 景柏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侧脸,苏棠音没躲避。 她的思路有些偏。 景柏的手,怎么温度一会儿一变? “宝宝。” 他忽然开口了。 苏棠音“嗯”了声,双手环握住他的小臂:“阿景,你信吗?” 为什么景柏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可她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的幻觉可能与景柏有关,不然哪里来的那些巧合? 景柏的手又碰上了她的额头,他的体温偏低,搭在她的额头上存在分外清晰。 “宝宝,你是不是病了啊?” 苏棠音:“……” “要不要我明天带你去做个检查?”景柏亲了亲她的唇,又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最近幻觉还是很严重吗?我看宝宝最近总是困倦出神,真的太累的话就休息休息,实验室那边我帮你联系。” 苏棠音:“……没事。” 她别开景柏的手,从他的身下钻出来,灵活地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景柏将被子拉到盖住鼻子 7.离开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外面下了雨。 这段时间天气阴晴不定,到了深秋温度骤降,苏棠音第二天刚出门便感受到了寒冷。 景柏拉着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牵着苏棠音的手。 “宝宝,住不习惯就回家,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 “好。” 他拉着苏棠音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内还能听到景柏絮絮叨叨的嘱托。 “实验室的环境不好,最近降温,晚上记得开了暖气睡觉。” “好。” “一日三餐要按时吃,要不我给你送饭吧?” “……不用了,你工作也忙。” 景柏还在嘱托她一些事情,颇像是家长送即将远离家乡的孩子去上学一般。 一直到电梯再次打开,苏棠音正要拉着行李箱出去,景柏忽然按了关门的按钮。 电梯门又在苏棠音的面前关上。 “阿景?” 这个时间还早,这栋楼的住户也少,此时也没有人乘坐电梯。 电梯内,景柏沉着眼睛看她,苏棠音微微仰头,两双眼睛对视。 “一定要走吗?” 景柏问。 苏棠音捏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宝宝,我们结婚以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不然我陪你在实验室附近住酒店怎么样?”景柏说:“你那边在市中心,酒店很多,早上我送你去上班,晚上我还能接你回家,我们还在一起住。”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苏棠音看着他不断翕动的唇瓣哑口无言。 景柏好像真的信了她的话,以为实验室很忙。 可那只是苏棠音说出来哄他的。 “阿景……”苏棠音看着他的眼睛,满脑子都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让她烦心的事情。 “宝宝,不出去好不好?”景柏有些撒娇的意味。 苏棠音张了几次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阿景。”苏棠音坚定了心,“我就出去一周,只一周时间就回来,你不要担心好吗?” 景柏很久没有眨眼,神色也依旧平淡,苏棠音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她拉着他的袖子,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安抚道:“只有一周。” 景柏看了许久,最终在她的厮磨下反手握住她的手,大度地点了点头:“好。” 他按开电梯门,拉着苏棠音进了地下车库。 跟以前每一个送她上班的日子一样,景柏开车,时不时跟她说说话,大多都是一些闲话。 两人的相处一如既往平淡又安静。 到了实验室门口,景柏下车拉开后备箱,将给苏棠音准备的行李放了下来。 他摸了摸苏棠音的头发:“宝宝,进去吧。” 苏棠音点头:“好,你也早点回去。” 她拉着行李箱刚要转身,景柏自身后拉住了她的手。 “阿景?”苏棠音诧异回头。 景柏将手上的戒指给她套上,“宝宝,你忘了戴婚戒。” 婚戒被套在无名指,苏棠音一时语塞。 从他平淡的语气中莫名听出了一丝谴责。 她缩了缩手,“抱歉啊阿景,我最近状态有些不好,总是容易忘记事情。” “没事的宝宝。”景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修长的指节在她的乌发中穿过,“专心工作,想我了就打电话。” 说到这里他贴了贴她的耳垂,声音一瞬间变的委屈:“我想你了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苏棠音的心一软,摸了摸他的脸:“可以的。” 景柏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宝宝,进去吧。” 苏棠音拉着行李箱进入大楼的时候回身看了眼景柏,他今日换了身浅咖色的风衣,乌黑的碎发被早上的寒风吹拂而起,清俊的眉眼晕着温和的笑意。 景柏微扬下颌示意她离开。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门,苏棠音的思绪忽然跑偏。 她好像没见过景柏离开的背影。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分离的时候,都是她先离开。 景柏永远是送她离开的那个人。 他就这样安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 实验室的员工宿舍不大,一间屋子里放了两张床。 这算是给人休息的地方,只有需要值夜班的员工才会住宿舍,苏棠音的部门没忙到需要两边倒的地步。 结婚前她是住在实验室的宿舍,自从景柏求婚后就搬去和他一起住。 苏棠音收拾好东西的时候,景柏刚好发了短信。 “宝宝,行李箱有牛奶,睡前喝些,安眠。” 苏棠音看了眼放在桌子旁的牛奶,景柏放了七瓶,刚好够她喝一周。 心下莫名一暖,苏棠音给他回了个小猪表情包。 棠棠:【欧克jpg.】 景医生:【抱抱jpg.】 他发的也是一个小猪表情包,和苏棠音的是同一只小猪,景柏总喜欢偷她的表情包。 棠棠:“上班去了,好好工作阿景。”【搬砖jpg.】 景医生:“好的宝宝。”【小猪献花jpg.】 苏棠音将手机锁进柜子里。 景柏靠在办公椅中,神色在瞬间寡淡,白皙的手灵活转着手上的手机。 无名指上的婚戒偶有银光闪烁,景柏随意将手机扔到桌上,摊开手掌褪下婚戒。 男士婚戒不如苏棠音的女士婚戒精致,苏棠音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景柏定制这对婚戒花的钱要远超于苏棠音的认知。 戒圈里面还刻着彼此的名字。 他的婚戒中刻着TY,小妻子的婚戒中刻着JB。 他忽然笑了笑,笑声清冽又低沉。 ——为什么要同意她离开,为什么要放她走! ——快把她抓回来,宝宝,宝宝! ——想去见她,我的宝宝!好想好想好想见她! 屋子里溢满黑色的浓雾,细看这股浓雾比之前更加深邃,每一根触手凌乱扭动着,一模一样的声线说着不一样的话,因为屋子隔音很好,它们的话不断有回音。 景柏被吵的头大,额头青筋横跳,忽然用力拍上了桌子。 “闭嘴!” 触手在瞬间安静下来。 有几根触手还不甘心试图挣扎: ——想见宝宝,想见宝宝! ——想抱她,想亲她,不想跟她分开,不能跟她分开。 ——晚上没有宝宝睡不着的,快去跟她说你后悔了! 说话的几根触手炸开,景柏握紧了拳头。 那些触手是他,他即是那些触手,它们的话也是他的心意。 景柏知道自己有多想把她抓回来,关进家里,将所有的窗帘拉上,把大门紧紧反锁,让她只能看得见他。 或者更甚至,带进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 景柏后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手背搭在额头上,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不断喘着粗气。 很快了。 很快就可以了。 *** 林云姣来到苏棠音身边。 “棠棠,跟你说个事情。” 苏棠音正处理着手上的实验体,闻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林姐,你说。” 林云姣看起来有些为难,回头四下环绕一圈。 苏棠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林姐,怎么了?” 林云姣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棠棠,昨天陈博士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总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下。” 苏棠音有些诧异。 陈博士是昨天训斥她打瞌睡的那个人,也是带他们这一组做实验的领头人。 苏棠音与这位博士不算太熟,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为什么陈博士会关心她的事情? 她放下了手上的工具,问林云姣:“他问了什么?” 林云姣靠近她:“他问的很奇怪,就是问了一些关于……你的婚姻。” 苏棠音:“?” 林云姣:“就是问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婚姻状况怎么样,然后这些问题我觉得没必要瞒他,咱们实验室的人也基本都知道,毕竟当初景医生追你那么轰轰烈烈。” 苏棠音:“他还问了什么?” 林云姣:“我觉得不正常的就是他接下来问的话啊!” 她的音量有些高,远处的同事朝他们看了一眼,苏棠音连忙跟他点头陪笑,林云姣捂住自己的嘴尴尬笑了笑。 苏棠音将手上的解剖刀递给林云姣:“先干活,小声说。” 林云姣也知道自己干站着容易引 8.电话 《成为邪神的恋人后》全本免费阅读 他回身看着苏棠音。 他的神情明明和以前呵斥她做实验的时候一模一样,但莫名让苏棠音心颤了一下,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博士?”苏棠音试探性喊了句。 陈博士说:“跟我来。” 苏棠音:“……” 她不是已经跟着他来了吗?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上司的面说,苏棠音看他识别了视网膜,打开H栋的玻璃大门。 陈博士竟然有H栋的权限。 苏棠音跟着他进去,这栋大楼和A栋的没什么差别,建造几乎是复制粘贴,一路上苏棠音恍惚间以为进了A栋的大楼。 唯一不一样的是……H栋几乎没人。 一路上走了这么久,他们一个人没见到,苏棠音甚至以为这是栋空楼。 明明是在上班的时间,H栋的员工都去了哪里? 苏棠音也想不明白,陈博士带着她进了栋电梯。 她终于发现了和A栋不一样的地方。 A栋的电梯是向上走的,A栋没有地下层,但H栋不一样。 电梯上从1——20与A栋一模一样,一样的20层楼。 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桩A栋楼有地下层。 整整十二层。 相当于在地下也建了一栋楼。 苏棠音有些惊讶,看了眼陈博士的侧脸,还是忍住了那点疑问。 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来干什么,但不多问总是好的。 电梯一直到地下第五层停下,苏棠音默默跟着陈博士出去。 出了电梯后,苏棠音总算是发现了那些“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 压根不是消失了,而是地上的楼层根本没人工作,他们都在地下。 穿着实验服的工作人员沉默从他们身边经过,对领路的陈博士熟视无睹,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跟在陈博士身后的苏棠音。 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苏棠音在A栋实验室之时与同事们相处非常融洽,即使刚毕业被招进C城研究室,他们对苏棠音也是格外照顾。 可是H栋的人像是两个极端。 那种眼神陌生又警惕,不像是在看同事,反而像是在看一个闯入他们家中的陌生人,戒备又隐含些旁的意思。 苏棠音被盯得脊背发毛。 “到了,进去吧。” 陈博士终于领着她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他拉开门却并未进去,而是回头看向苏棠音,意思是让苏棠音先进去。 苏棠音站在门口,只能看见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有些瘆得慌。 她不是怕黑的人,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心生恐惧。 “博士?”苏棠音忍不住问了声。 陈博士道:“进去吧,有东西要带你看。” 上司这么发话,她终究还是屈服于牛马的本性,即使有些害怕还是迈步进去。 陈博士随后跟了进来。 房门被关上,电子锁自动锁上。 【已开启戒备模式,请穿好防护服,带好防护武器,如遇到危险,请立刻按响防护服上的按钮。】 【绿色按钮代表暂时安全,黄色按钮代表需要防护,红色按钮代表遇到了生命安全,请谨记,不要靠近实验体。】 机械的电子声从墙上的广播中播放出来,在四面都是铁壁的地方环绕。 苏棠音一瞬间看向了陈博士。 墙壁上的幽蓝的电子灯打开,每隔十米便有一个监视器,监视器时不时闪烁的红光与电子蓝光相互呼应,在此刻看起来就更加骇人。 “博士!”苏棠音急急忙问:“这是什么,什么实验体,为什么要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系统?” 陈博士并未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打开角落的柜子,取出挂在里面的防护服。 他将手上的防护服递给苏棠音:“穿上吧。” 苏棠音看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博士,我觉得我有事先知道待会儿要面对什么的权利,能动用基地的最高级防御系统,一定不是什么随便的事情,您要带我看什么?” 陈博士的镜片反着蓝光,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苏棠音在一声声的警报和忽明忽暗的光亮中提起了心,不由得捏紧了衣袖。 “博士,我需要知道你到底要带我干什么,为什么要穿上防护服,为什么要启动基地最高的防御系统?” 苏棠音提高了音量。 面对自己的上司和导师,以前的她很听陈博士的安排,也很尊敬信任这一个一心钻研学术的科学家。 但今天林云姣刚跟她说过陈博士的不对劲,此刻他又要带她去做什么事情,他这种态度让她难得的强硬了起来。 陈博士问:“你觉得我会害你?” 害她? 苏棠音不觉得他会害人。 她冷静说:“不,您不会害我,但这件事事关我的生命安全,我觉得我有知道一切的权利,我需要保护好自己。” 陈博士将防护服收了回去,转回头自顾自穿着防护服,淡淡说道:“带你见一个实验体,这是我研究了整整二十年的东西,如今终于有了些进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双眼微微眯起,镜片遮挡下的眼睛诡谲幽深。 无端有些恐怖。 “我们捉到了一只实验体,你知道它有多神奇吗?” 用神奇去形容一只实验体,这是在有些奇怪,但放在陈博士这个科研狂魔身上,苏棠音反而觉得合理了起来。 她只是戒备问:“您要带我去看?” 陈博士点了点头:“当然。” 苏棠音:“为什么是我?” 陈博士问:“为什么不能是你?” 苏棠音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能选她的理由可太多了。 “我刚来实验室不过三年,自知能力算不得突出,如博士您说的那样,这个实验体很神奇,能放在H栋去研究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实验体,您需要副手的话,林姐、徐哥他们都比我适合,为什么选择我?” 陈博士穿好了防护服,全身被包裹在特定的衣物中,只露出两只眼球看着她。 苏棠音听到他说:“我觉得你合适,你比他们都合适。” 还没等到苏棠音追问原因,陈博士取出了另一套防护服递给她。 “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不足1%,井底之蛙未尝不是我们,能多探索洪荒的奥秘是我们的荣誉,乃至毕生追求,我相信你也是,所以,愿不愿意去看看?” 陈博士的声音带了蛊惑:“苏棠音,我敢向你保证,里面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我们的发现要远超于其他国家,你愿不愿意去看看?” “作为一个科学家,你愿不愿意进去看看?” 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 值得陈博士探索整整二十年的东西。 二十年的探索才换来了一点的发现。 苏棠音热爱这份工作,虽然枯燥,但喜欢这种做实验的感觉,一生在与知识打交道。 没有一个科学家不想离世界更进一步。 苏棠音伸出了手。 接过了防护服。 陈博士没有丝毫意外,淡淡收回了眼神。 防护服很厚也很闷重,是用特制的材质制造成的,外皮坚硬又不缺韧性,将人体完全包裹在其中,苏棠音的眼睛上也围上了一层钢化质的防护栏。 她垂下头再次看了眼身上的三个按钮。 绿色,黄色和红色。 这些在关键时候是能保命的,她曾经还以为自己一辈子穿不上这种级别的防护服。 苏棠音自嘲一笑。 也是出息了,能接触到基地最森严的机密信息。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博士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这条走廊实在太深,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十几道防护门,陈博士光瞳膜验证都验证了许多次,这便更加说明了那只实验体的重要性。 路中见的人不多,大多数都跟他们一样穿着防护服,各自忙着手中的工作。 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当苏棠音经过了一人的身边之时,终于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个透明的箱子,里面铺满了冰块,放置着真空的分装袋。 袋子里是…… 蓝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 “走。” 苏棠音还没看明白,陈博士开口打断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苏棠音总觉得陈博士有些奇怪。 明明看着是想让她去了解更多,否则不会带她来H栋,但好想又在阻拦她去探索。 他不知道出口打断了多少次她四处张望的目光,像是不愿意她看到太多,或者知道太多。 从穿着防护服进来到最终停下,他们将近走了半小时,中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实验室。 陈博士识别瞳膜。 滴—— 紧闭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拉开的时候,苏棠音不知道哪里来的紧张感,浑身的警报拉响,汗毛忍不住倒立,双眼直勾勾看着大门之后。 陈博士很淡然,不高的身形却堵在苏棠音身前,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双叶大门终于打开。 苏棠音的心在狂跳。 *** “景医生,上周三上午的病人来复诊了。” 景柏抬头露出完美的笑:“请她进来吧。” 助手转身离开的瞬间,他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去。 景柏瞥了眼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还有半小时到了棠棠吃午饭的时候。 他要尽快解决完这些事情,还得给棠棠打电话呢。 复诊的病人推开门进来。 许婉枝面色苍白,神色倦怠,秀丽的五官不施粉黛,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眉宇间的愁容太过明显。 这次不同于以往,之前的许婉枝是独自来就诊,似乎是不想家里人知道,这次的她则是在一个男人的陪同下。 那人穿了一身黑,五官冷厉俊美,周身的气息矜贵霜寒,如玉的手死死扣着她的腰身,景柏身为男人很了解这种动作,那是绝对的占有。 无名指上套了枚婚戒,与许婉枝手上的明显是一对。 可景柏记得许婉枝之前来是没戴过戒指的。 他挑了挑眉,目光在无人处沉下。 闻到了些别的味道。 许婉枝坐下,那男人从始至终跟在她身边。 景柏端着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装模作样提醒了句:“先生,患者就诊的时候不需要外人在场的。” 意思就是,请滚出去。 那男人反而长腿舒展靠向沙发的椅背,揽着许婉枝腰身的手滑下,抓住她一只手十指相握。 景柏看到许婉枝明显一抖。 “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景柏微不可察笑了下。 无名无份的东西罢了,竟然还没把人弄到手,简直丢他们的脸。 许婉枝这时候也糯糯开口:“景医生,就让闻煦在这里吧。” 可她看起来可一点不想他在呢。 不过景柏毕竟不是纯正的人类,没有那些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对别人也没那么多耐心和同情心。 他转了转笔,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许小姐,我需要例行问你一些事情,不要害怕,只是简单的复诊记录。” 许婉枝点了点头:“好。” 复诊将近二十分钟,或许是那个叫闻煦的在场,许婉枝比之前的话少了很多,景柏能问出的东西少之又少,也能明显察觉出她的局促。 期间景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钟表。 “许小姐,药还是照常吃。” 许婉枝点了点头,搭在双膝上的手揪在了一起。 时间已经到了,许婉枝起身朝他道谢,正要拿包离开的时候,闻煦反而站着不动了。 “婉枝,在外面等我,我和医生聊聊。” 许婉枝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闻煦……” 闻煦重复了句:“在外面等我。” 听起来多了些强硬。 景柏坐着没动,许婉枝挣扎了瞬,还是拎着包离开了屋子。 景柏嗤笑了声。 许婉枝倒是不如他的宝宝,苏棠音可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她从来不怕他。 当然,闻煦也不如他,他没景柏温柔。 许婉枝刚一离开,森绿的雾气立刻盈满了整间屋子。 闻煦的神情陡然间森寒,粗壮的藤蔓在身后张牙舞爪,叫嚣着朝景柏冲去。 他带了杀意的。 景柏还是端坐在椅中,温笑着看那些藤蔓朝他袭来。 它们誓要将他撕碎。 在到达面门的前一刻,无形的屏障出现在眼前,更加浓重的黑雾将闻煦的雾气淹没,雾中只能看到两双颜色不一的眼眸闪着幽深的光。 “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