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禅院一家亲》 01-06 01 禅院直哉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此乃人为选择的结果。 “禅院家需要一个嫡长子,而不是个女孩。” 于是禅院直哉便是哥哥,剩下那个更强壮更健康的之后无数次证明比禅院直哉更优秀的女孩,成了“天生的”次一等存在。 众人簇拥着新诞生的嫡子,期待他的每一次啼哭和挥手,与他境遇完全相反的妹妹,只有一件旧衣裹着,没有欢迎,没有嫌恶,只有赤|裸裸的漠视。 禅院真理,出生于选择中。 02 “双胞胎是什么东西?”幼小的禅院直哉被侍女抱在怀里,耿直发问。 他昨天听到了几位叔叔们的议论—— “毕竟是双胞胎,真理的智慧,直哉也会有。” “虽然是诅咒……目前看不出问题。” “真理的眼神真不像个小孩啊……生而知之,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 “直哉会继承家传术式吗?” “六岁了,很快就知道了。” 躲在门扉后的禅院直哉听不懂大人议论的内容。 真理是妹妹的名字,他知道。 但妹妹和妈妈一样,是不重要的人。 小孩子以自我为中心。 世界是围着他转的。 周围人的恭敬和卑躬屈膝加深了直哉的认知。 “双胞胎是什么?回答我。” 他不满地掐住侍女的手臂。 侍女庆幸为了让嫡子在她怀里待着舒服,她穿了厚且软的衣物,虽然太阳下非常热,但总归没让嫡子手指受伤。 “回直哉少爷,双胞胎是一起出生的孩子,来自同一个母体,近乎同时诞生于这个世界。” 禅院直哉不说话了。 世界的中心,怎么能闯入一个不重要的人。 “我要去找真理。” “遵命,少爷。” 直哉少爷没有不能做的事情,他是尊贵的嫡子。 所以他从未踏足过双胞胎妹妹的住所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仅仅是他不喜欢。 这个理由比世界上任何一条定理都重要。 03 平凡朴素的偏僻院落。 什么嘛,住在这种破烂地方,身上不会出现红点点吗? 不过比甚尔的院子好点。 侍女将禅院直哉抱到院子里,空地上,一个小女孩正独自拍球玩。 “喂,真理!我来看你了。” 小女孩抱住球,小跑过来,仰头看了眼在是侍女怀里的直哉,很快又低头。 “你太高了。” 他身后的太阳特别刺眼,她讨厌。 这句话被当成羡慕。 禅院直哉笑了,他居高临下对女孩说:“真理,他们说我们是双胞胎。” “哦,我知道。”禅院真理的反应平平,“我们在出生前,是一体的。” 在禅院直哉不高兴前,她缓缓补充道:“但现在,我们分开了,直哉。” “要叫我少爷。”禅院直哉下意识道。 “不要。”禅院真理拒绝,“直哉是哥哥,不是少爷。” 禅院直哉很少见到禅院真理。 在禅院家,男性和女性有所区别,嫡子与普通孩子又有所区别。 除去看不见的那条血缘的细线,他们之间比陌生人的关系尚且不如。 所以直哉措不及防听到“哥哥”这个称呼,有些别扭。 没人能叫他哥哥。 那些庶子更不配了。 “看在你我是双胞胎的份上,你一天可以叫我一次哥哥,但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禅院直哉施舍地说道。小孩子明明连复杂一点的句子都会说的颠三倒四,说起规矩来却头头是道。 抱着球的女孩不说话,仍然低着头,在侍女和直哉的影子里躲避太阳。 直哉能看见女孩完全的,被他所裹住。 他指着球说,“我允许你和我玩球。” 侍女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嫡子接下来是有训练的。如果错过训练,受到责备的只有她,同时,嫡子也会认为是她不告知的错。 所以她要选一个好时候,既不会让嫡子扫兴,也不会让他错过训练。 反正,一个小女孩,体力很快就会告罄。 侍女小心放下直哉。 男孩尊贵的脚踏上粗糙的沙土地。 然后被迎面而来的球咚地砸中胸口,跌倒在地。 “少爷!” 侍女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跪下扶起直哉。 真理接住弹回来的球,冷静道:“对不起哥哥,我以为你能接住。” 刚想骂的直哉闭上了嘴,他打量眼前的小女孩,身形比他稍长,女性在幼年期的发育比男性更快,但青春期后,男性又会超过女性。 所以直哉并不为身高感到不满,他觉得真理说的没错,他应该比她更优秀,骂她的话,不就显得自己很没用吗? 他甩开侍女的手,“继续。” 真理后退几步,将球轻轻一抛。 直哉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接住,非常舒服的球。 来往几个回合后,直哉感觉到有些无聊了,正想着回去休息,球加速了,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才能接到球。 “哥哥好厉害。” 夸赞声传来,直哉想说的话又被堵在嘴里。 于是球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他有时需要跑动,有时又不用。 每次卡在他觉得无聊和觉得累的那个临界点。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有人来找真理了。 是一个面无表情,刻板犹如木偶的年轻侍女。 她人没出现,声音就传来了。 “真理小姐!要去做事了,快快出来。” 直哉看对面的真理回过身去找声音的来源,他丢的球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尘土。 他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谁在找真理?” 那个侍女慌忙小跑出现,跪在直哉面前,不敢说话。 直哉问:“真理要去上课?” 他也要去上课,如果是上课,可以原谅。 回答他的是真理,“我要去做事,比如擦栏杆,擦地板这些。每个人都要做,直哉不用吗?” 直哉皱起眉头,“你并不智慧,叔叔们说错了。我不需要做这些,我是嫡子。” 真理语气平淡:“嫡子的双胞胎妹妹却需要做杂事。” 直哉笑了下,“你在撒娇吗?” 小孩子的声音软糯,如果再长大点,他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不适,但如今听起来,这句“你在撒娇吗”更像在说“对我撒娇”。 小孩并不笨,可能真如年长的亲戚们所说,双生子同时具备了超出常人的智慧,直哉在人情方面具备非一般的敏锐。 他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在告状。 很新奇的体验。 禅院直哉不曾养过宠物,太脏。 讨厌同龄人的簇拥,那些人大多蠢笨且无聊。 如今他发现,妹妹可以当做玩具。 她干净,声音好听,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 他们是双生子,她是属于他的。 直哉等着真理开口。 但是真理没有。 禅院直哉开始怀疑禅院真理是哑巴。 04 跪在地上的侍女听见少爷离开的脚步声,心里松了口气。 经过千锤百炼的表情管理则不露一丝可供窥探的裂隙。 她说:“真理小姐,夫人找您。” 禅院真理弯腰把球捡起来,边走边说:“夫人知道直哉来了,她希望我引起直哉的注意。虽然家里好像认为我以后可以嫁给直哉稳固血统,生出完整的孩子,但是夫人更希望我能真正得到直哉的喜爱。” “好奇怪的爱意。” 禅院真理事不关己地评价自己的妈妈,那朵残败的美人花。 “您说的没错。” 领路在前的侍女已经见怪不怪了。 禅院真理,生而知之。 从小就展现过人的智慧和令人胆寒的洞察力。 她天生明白一切。 世界在她面前是透明的。 上座的夫人扎着高高的发髻,头皮被扯得绷紧。 她的话与真理设想的差不多。 很无聊。 大致上是一些规矩以及如何讨男人欢心的办法。 「男人」可以限定为禅院家的男人,对真理来说,可以再缩小范围为禅院直哉。 “真理!听懂了吗?” “听到了。” 06 “你在做什么?” 矫健的黑发少年忽然跳下树干,落在发呆的真理面前。 “甚尔?” 真理慢吞吞回过神,伸出手,“你的头发有树叶。” 甚尔弯腰低头凑近,让她替他取下来。 他又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真理玩着手里的树叶,说:“我在思考,直哉怎么像猪一样笨。” “哈?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想法一眼就能看透,什么都在脸上。好蠢哦。” 一下就看出他的想法了,浑身散发着讨人厌的笨蛋的气息,一次尚且不能确定,来找她的次数多了,便彻底了解了,关于禅院直哉,她的双胞胎哥哥是个白痴的事实。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面瘫啊!” 甚尔扯住真理的脸,肆意揉搓。 像捏面团一样。 真理不理会玩伴的动作,依旧那种平静的语气。 “我不是面瘫,只是情绪没有强烈到能带动肌肉。” 禅院甚尔滤过她口中难懂的词汇。 “来练习吗?” “来。” 禅院甚尔和禅院真理是同在不见光的角落野蛮生长的小孩。 抱团取暖—— 禅院甚尔,天生0咒力的废物,不配为人的东西,长期生活在冲突、暴力、诋毁、侮辱中,禅院家憎恶的顽强生命力支撑他活下来。 禅院真理,身为铁板钉钉次代当主的女儿,她背负着受诅咒的双生子的名号,如果直哉能顺利觉醒术式就算了,但凡他成为了甚尔一样的废物,真理也会连带被怨恨。也就是稍微不同于常人的早慧,在她母亲的引导造势下引起了一些关注,免于和甚尔一样的境地。 但少不了冷嘲热讽和漠视。 人人都说双生子是诅咒,但没人说的出为什么。 越是说不出原因,越是让人恐惧。 已知代表有解决的可能,未知才是彻底的绝望。 所以啊,咒力、术式这种概率的东西竟然可以决定命运,直哉竟然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评判标准上。 好蠢哦。 女孩被高大的少年打翻在地。 由年龄导致的体型和速度差距,让这场对练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欺压。 真理捂着手臂躺在地上,蜷成一团。 甚尔暗叹,又来了。 禅院真理是禅院家唯一愿意且能够和他一起练习的人。 禅院家的人看他极度不顺眼,仿佛他活着就是禅院的污点,没人会教导他,被人呼来喝去是常事,他的身体在一次次摔打中成长,同龄的打不过了就会找年长的,有术式的,甚至是咒灵,反正总有存在能打倒他。 有来有往点到为止的真正的练习,第一次就是和禅院真理。 他原本以为她和那些人一样,才会主动找他对练。 所以一点没留手,女孩很快吐血倒在地上。 他留下一句:“废物都不如,滚。” 结果有第二次,第三次……见面了都会自然地仿佛是朋友一样打招呼,“甚尔,来对练吗?” 他惊觉:“原来你不是找打啊。” 她天赋强大,神经反应极快,往往是身体暂时跟不上觉察。好几次甚尔都看到她的眼神提前落到了他的下一步攻击肌肉上。 一个战斗的天才,如果能顺利觉醒术式,不论是什么,她都可以获得这个扭曲家族的最基本的待遇。 不过……她有一个对咒术师而言很致命的问题。 意志力薄弱。 应该是这样描述吧。 反正,每次打败她,她都会比平时更幼稚,当然也更符合年龄了,就如现在,嘴里念叨着—— “好痛好痛好痛……为什么人要成长,为什么要对练,甚尔讨厌我吗打的太痛了……啊,手要断了吗?断了也好……随便吧,不行啊不能随便要站起来,哎,站起来好累先躺一下吧……地上好热啊……” 女孩念经一样小声叨叨。 “没有讨厌你,要说多少次。好了,这里痛吗?”甚尔半跪着,拉开她的手,无袖作训服让整只手臂没有一点缓冲的承受了攻击,那一片肌肤充血了,在周围白皙的映衬下红得刺眼。 他好笑地比较一下,正好是他前臂的粗细。 “噗。” 听到他的笑声,真理念经念得更大声了。 “甚尔真讨厌甚尔真讨厌甚尔真讨厌……” “你骂我也没有用,拿凉水冲一下吧。能走吗?” “不想走。” 那就是不能的意思。 甚尔背起她。 真理没有反对,单手圈住甚尔的脖子,一手垂着。 水井在一棵参天大树下,阴凉干燥,真理靠着粗壮的树干,甚尔去打水。 真理已经完成了自我说服。 “虽然很讨厌……下次还是拜托甚尔不要留手。” 甚尔见她将手臂浸入冰凉的井水,受限于水桶的大小,仍然有一部分碰不到水,于是伸手帮忙把水舀起浇在那片肌肤上,随口道:“知道了……你为什么晒不黑?” 真理看了看,“可能是基因问题,我身体容易红肿,容易愈合,不留疤痕,不易沉积杂质,很棒吧。” 甚尔:“……是哦。” 他其实只想说,她很白,在日光下像一块无暇的白玉,是树下斑驳的影子也遮盖不了的白。 但说不出来,太复杂了,所以说不出来,变成了奇怪的一句晒不黑。 他继续舀着水,女孩舒服得眯起了眼,在夏天玩水真的很快乐了。 真理突然动了,手臂扬起的水珠撒向甚尔。 甚尔笑了,“好玩?” 真理说:“甚尔也来凉快下吧。察觉了却没躲的不是甚尔吗?” 不多的水滴顺着发丝滑到脸颊,刚刚零星的水飞进了他的眼睛,他稍稍眯起一边眼,狼崽一般的暗绿色眼眸隐入树影,抬手压住真理的头用力揉了揉,“滚。” 看破不说破。 而且不是没躲,是懒得躲。 作者有话要说:私设:好像没说具体年龄差吧,只有甚尔没见过真希真依这点 甚尔和真理年龄差:4 真理和真希真依年龄差:8(21-06-02修正为:11岁,官方年龄差) 【别问为啥是这俩数字,我喜欢,反正是苏文票文快乐文,不要那么严肃偶内盖】 甚尔离家时间后推 非私设推理: 扇说,直毘人能当家主是因为孩子的差距,也就是说,在真希真依出生前,直毘人还不是家主,是次代家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07-10 07 七岁时,禅院直哉顺利觉醒了术式,和他父亲禅院直毘人同类的术式。 毫无疑问的父子。 禅院真理这边则不太顺利。 直哉倨傲地抬起下巴打量真理,他不需要侍女抱了,觉醒了术式的他,已经是能称之为人的咒术师了,不需要用卑贱的家伙代步。 没有觉醒最顶级的家传术式让他有点沮丧,但想到真理尚未觉醒术式,他既得意又生气。 得意于他比真理优秀,生气于他不想和一个废物当双生子。 直哉说:“真理,你不会没有术式吧?被传染了吗,你应该听我的,不要和废物混那么近。” 他劝了很多次,她总不听,总有各种理由和好听的话让他发不出火,真理只有这点不好。 自甘堕落。 果然,真理不在意道:“术式不会传染,无术式当然也不会,不然你该戴着隔离罩生活,直哉,也许你该多读点书,或者看点漫画。” 直哉生气地轻哼了一声,他习惯了她的直接,从字面上理解就好了,她对他不会有恶意,他确信。 她说:“我不会没有术式,直哉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你!” “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直哉不用担心因为我被别人嘲笑,我不会让直哉被欺负的。” 直哉脸有些红,“知道就好!” 真理适时开口:“哥哥能给我演示一下术式吗?” “……既然你求我了,看好咯,就一次!” 直哉摆好架势,朝真理勾勾手指,“你向我攻击,不用担心,我会留手的。” 真理点头,按照她对直哉实力的了解,控制了速度和力量。 直哉使用了术式,稚嫩、错漏白出。 能赢。 真理得出结论,停住了攻击。 直哉也收回术式,“怎么样?你不行吧。” 真理点头,“在术式方面,我现在不如直哉。” 禅院直哉非常满意,他高兴道:“我喜欢真理。” 继续不如我吧。 继续仰视我,我就会很喜欢你。 没有术式……算了,没有也可以,他可以勉为其难保护她,谁叫她好命是他的妹妹呢。 听说以后会成为他的妻子,如果没有术式就另当别论了,妹妹也不错吧,他不会让未来妻子欺负她。 弱小的女人需要强大的男人保护。 这是真理。 “真理也喜欢我吧。” “嗯,我很喜欢直哉。” 08 双生子? 尚在襁褓中的禅院真理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在昏暗的角落仰望他的光辉。明明都是小孩,从一个母亲的怀抱里出生。 “欧…尼……” “要叫少爷。” 蹒跚学步的禅院真理不能理解,为什么她想要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想学会走就要摔跤,想学会跑就要跌倒,想要飞必须忍受寒冷,想要摘星必须成为巨人……但是直哉不用。 他带走了她的一部分。 想要直哉有的一切。 想要直哉。 他们本就是一体,有了他,她才能完整。 她缺失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夫人问她喜欢什么。 她说直哉。 “要叫少爷。” 09 十岁的禅院真理是次品。 没有术式的她,即使拥有咒力也无济于事。 顶多是比废物多一点用处。 但嫁不出去了。 没有人会要一个可能给后代带来不幸的妻子,侧室都不行。 这时候,直哉充分发挥了同胞情。 少年走到院子,看见坐在廊下望着天空发呆的妹妹。 小时候有些相似的容貌,随着年龄增长,各自显出不一样的特征,以至于完全不像了。 真理安静时像一阵风,像一场雨,像随处可见的世间万物,她时常安静着,于是便时常在无人的角落像万物一般自由生长,没有丝毫威胁。但当上翘的眉眼轻飘飘移到你身上时,你会恍惚觉得自己是比尘埃更渺小的存在,自己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大家不愿意和她对视,连仆人都不想接触真理小姐。 可能笑起来会温柔点,但她从来不笑。 或者说,他没见过她笑。 真理是一尊塑像,静默的,如神一般。 “真理,我会娶你。” 少年接近妹妹,伸出手在她面前,自信且笃定,“跟我走。” 禅院真理看着眼前纹路清晰的手掌。 她回过神来,捧住他的手背,在掌心轻轻吻了下,如一片羽毛落下再翩飞。 “不行啊,会给直哉带来麻烦吧。” 她微微偏头扬起下颌,眼睛向上瞧他,眼底是往常一样的淡然,但直哉认为她眼睛里的是崇拜,是祈求,是一切自下而上的附庸的情感,他专注于手心的柔软湿润。 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热意,甚至要攀到脸颊了。 他猛然抽回手,握紧,松开,不适地扯了扯衣角。 他听到了拒绝,却没有生气或难堪。 看啊,他的妹妹,永远为他着想,心里只有他。 “你很懂事,真理,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晚上也可以。” 直哉曾经说过,不要在日落后找他。 因为麻烦。 他白天已经够辛苦了,应付一群白痴,一群没脑子的卑贱的家伙,要训练,超累。 只有晚上的时间独属于自己,属于禅院直哉。 现在,他决定和真理分享。 因为她是那么的可爱、聪明、体贴……弱小。 是不需要耗费心力就能掌握的存在。 她没有术式真的太好了。 “好的,哥哥。” “嗯。” 10 甚尔不解地看着禅院真理。 “真的没有术式吗?” 真理点头,“目前来看,确实没有。” 甚尔沉默了下,说:“那我们是一样的了。” 真理:“我们原本有什么不一样吗?” 都是人类,都姓禅院。 “除了生理结构,我觉得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 甚尔:“……才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术式你会过得很糟糕。” 即使再缺乏常识禅院甚尔也明白,他的垃圾生活都是因为术式和咒力。 没有就代表否定所有。 “我无所谓这些。”真理小口咀嚼着饭团,“但是直哉说要娶我。” “咳,咳……” 甚尔呛到了米粒,咳了几下,不等完全顺好气,语速有些快,说不清是急切还是仍然呛着,问道:“……你同意了?” 真理没直接回答同不同意,静静看着旁边的少年,好像在判断什么。 甚尔的身形已经接近成年人了。 禅院再欺负人也不会短了小辈的衣食,顶多次一等。十几岁的少年人每天起来都会比昨天更有力量,更高大。 他飞一样长大。 她捏了下甚尔的手臂,巨大的力量潜藏在那些肌肉纹理中,她的手指稍稍用力就遭到阻力。 甚尔松懈力道,肌肉软和起来。 她又捏了捏。 甚尔直愣愣又问了一次:“你同意了?” 真理说:“我的意见往往没有用。” 甚尔将这当成默认。 他无意识皱起眉头,“哦,结婚也挺好的,直哉反正也很喜欢你。” 甚尔不觉得兄妹结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就是禅院。 封建,落后,信奉绝对的唯一的强大。 在这里长大的甚尔,拥有了不同于外界的观念。 真理摇头,“我没有答应,没有术式我会很麻烦。当麻烦找上直哉后,他会迁怒我。” 甚尔笑了,“你肯定能打败他。” 真理说:“但这在禅院没有用。” 甚尔抓抓头发,不在意道:“管他呢。” 他曾经想得到认可。 打败了很多人。 用咒术的禅院家同辈几乎都不如他。 但是没有用,总有更强的人压倒他。 用咒术否定他。 久而久之他就明白了,没有用。 寻求认可的动机不成立。 出生那刻,他就被否定了。 “我带你去看六眼。” “甚尔的语气好像在说去看猴。” 两人在前往正殿的必经之路等着。 今天五条家的人带着他们的六眼来禅院家拜访。 官方说法是交流沟通,实际上是炫耀。 禅院和五条势同水火,等待和解的那天不如等待世界毁灭来的靠谱。 几百年才有的一位无下限兼六眼持有者,可以预见未来百年咒术界的苍穹必将在其笼罩之下。 禅院家对家传术式的渴求更加强烈。 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甚尔的处境也愈加不妙。 真理对六眼也有点好奇。 她被甚尔牵着,远远望了过去。 什么都没看到,那位六眼被层层的人群包围着。 大家重视的态度让甚尔发出啧的不满声音。 真理晃晃手臂,“甚尔。” “干嘛?” “六眼看完了,我们去训练吧。” “什么都没看到嘛,而且还想着训练啊……我以为你会沮丧下。” “为什么?” “被判定为没有术式。” 真理说:“没关系,因为有甚尔,所以不会沮丧……任何人都不能评判我,也不能评判你,甚尔,你超强的。” “禅院家你说了不算。” “总有一天……不过甚尔的情况,我一直都有发言权。” 作者有话要说:没见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1-12 11 “哥哥,他们吵的我睡不着觉。” 直哉放下书,撑着脑袋朝站在门边的少女招招手,“过来。” 真理走近他。 朦胧的灯光铺撒于她的侧脸,他张开双臂,提供依靠。 “他们很烦人?” 真理将头埋进直哉的肩膀,闷声道:“像蚊子一样。” 直哉轻抚着她的背,嗤笑道:“弱小的家伙……就算是欺负人也如此可笑。” 真理不说话。 直哉看了看时间,将她抱到被窝里,熄灯,一起躺下。 “今天继续在我这睡吧。” “好。” “为什么不肯直接搬过来?我房间很大,不差你一叠床褥。” 黑暗中,直哉的语气有些危险。 他不太高兴在这个问题上,真理总是拒绝。 几年来,真理时常会在晚上找他,理由总是“吵闹”“睡不着”“被褥脏了”“地板潮了”“太闷热了”这些无关痛痒的情况。 他视作真理为了亲近他的借口。 口是心非的妹妹。 直哉不会去找真理。 即使有时候他会想起她——在连续几天抱着她入睡后,突然怀里缺了什么的不适应。 “抱太紧了,直哉。” 真理再次无视了他的问题。 他不愿意再问第二次,显得太过急切,好像他求着她一样。 直哉冷哼一声,松开手,翻身背对她。 片刻后,少年感受到一双手臂慢慢从腰间将他圈住,一点点收紧到合适的力道。 真理抱住了他。 “直哉会有未婚妻吧,直接搬过来也太奇怪了,夫人会生气的。” 真理随便找了个理由,她的直哉很乖的,总能轻易退让。 果然,她感受到手被包裹住。 “夫人没资格管我,你不用怕她……还是说,你嫉妒我的未婚妻?”他的语气有些别扭,安慰的话说得仿佛嘲笑,“我妻子的人选还没确定呢。” “嗯……直哉,我困了,抱我。” “哼。” 少年又转过身,撑起半边身子,在黑暗中凝视着侧躺的少女。 她的手臂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开,却不落下,像是张开怀抱等待。 禅院直哉意味不明道:“才和我说两句话就困?” 真理说:“白天要干很多杂活,还有人找我打架,累死了。” “甚尔那个家伙不是会帮你吗?”直哉眯起眼。 真理主动凑近抱住他,紧紧的,然后将他压在柔软的床铺里,直哉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等着她的解释。 少女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甚尔有时候也让我很累,他下手很重。” 直哉不高兴了,“他也配欺负你?” 真理仰头蹭了蹭直哉的下巴,“没有欺负,是切磋。” 直哉:“你可以找我切磋。” “我又没有术式,和直哉切磋没有意义。” 直哉听到这,彻底松懈了力道,躺倒在床上,拥住她,手指无意识玩着她的发尾,“你很聪明,还知道找人帮忙。” 比如他,比如甚尔。 “但又不是那么聪明,跟甚尔混在一起也是他们看不惯你的原因。” 为什么不只依靠他呢? 是不信任吗? 不,应该是体贴。 她不愿意让他多费心。 真理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的辛苦,嫡子的地位也是需要他努力维系的,讨人厌的叔叔们对父亲屁股底下的位置虎视眈眈,时常对他冷嘲热讽,好像看不起人那样。 身后同龄人似鬣狗般追逐,盯着他一举一动。 而父亲只会把他的实力当成理所当然并且失望于他的实力比不过五条家的六眼。 压力……压力……压力! 只有真理,不会给他带来压力,甚至能提供帮助。 真理的冷静和思考给了他一定的助力,她说过的话,做出的预测,时常宛如咒言般成为现实。 对外他的一些言行也受到了真理的影响,他发现这点时,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他们是双生子,那么一切就很合理了。 他们是天生互补的拼图。 他庆幸她没有术式。 “真理,你说我喜欢你吗?”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直哉。” 黑暗中他们紧紧相拥入眠。 少女内心的空缺短暂得到了填补,她想将对方嵌入身体,她缺少的那一块,她是多么爱他,这种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无休止地升腾。 “直哉,我好爱你啊。” “知道了……快睡吧。” 直哉的耳朵有些热。 少女的爱语,是即使听了很多次仍然会觉得惊讶的真挚。 是与只余一摊死水的禅院家格格不入的热烈。 12 “甚尔?出来吧。” 真理抱着洗衣的盆,头发松松扎成一团,宽袖挽起至手肘,靠于墙面小小的偷懒躲着阳光。 风吹过,没有人。 “我真的知道你在哦,甚尔。”真理不急不缓道。 甚尔从拐角那走出,他小声嘀咕:“你为什么总能发现我?” 没有咒力的他,透明人一般,如果不主动出现,没人能发现他的小心靠近。 原本以为一次是凑巧,没想到每次她都能准确发现他的踪迹。 甚尔自觉背对着烈日,替她遮挡着。 “不是靠咒力,是感觉。”真理侧身和甚尔面对面。 她说:“甚尔的气味,脚步声,衣物摩擦的声音,行动习惯,这些都是可以觉察和预见的,只凭咒力就太片面了。” 甚尔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就是瞎猜嘛。” 真理:“……非要这么说,那甚尔就当是心灵感应吧。” “……” 甚尔把她手里的盆一把夺过,率先往前走,“要去晒衣服吗?” 真理猛然被阳光照了一脸,眼睛都痛了,光斑一闪一闪。 她遮住额头,半眯着眼,慢悠悠跟在甚尔身后,“是啊,最后一盆了。” 她开始碎碎念:“太无聊了太无聊了,这么热的天气却要做重复的杂事,就算当成是修炼也无事于补,而且太热了太热了太热了……” 甚尔听着后面的抱怨,勾起嘴角,散步一样闲适。 直到一句—— “干脆嫁给直哉当个废物好了……” “不行。”甚尔突然转身。 “?”真理仰头看他,光斑依旧闪啊闪,导致他的脸色看不真切,缺乏修剪养护的短发不安分地翘起,显得有些不羁。 “兄妹是不能结婚的。”甚尔认真说起他了解到的外界的规矩,这是他仅有的记在心里的“规矩”。 “兄妹……”真理问,“我们是兄妹吗,甚尔?” 甚尔愣住了。 他们是兄妹吗? 严格来说,是的。 表兄妹吧。 他想,该回去翻一下写着“兄妹不能结婚”的书里,有没有其他规矩,比如“表兄妹不能结婚”。 很快,甚尔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找?对他有利的规矩才是规矩,其他都是屁话。 “不是。”他直接否定。 真理无所谓道:“甚尔说不是就不是吧。快往前走,我要热化了。” 甚尔舔舔后槽牙,无奈往她身后站,“我走在你后面,总不会太晒吧?” “长得高真好啊,不过我的身高也够用了。”真理很知足。 她对自己有合理的规划,不急。 两人一起把事情干完,跑到溪边玩水乘凉。 真理把脸埋进水里,看见游鱼自在摆动。 “咕噜咕噜咕噜……” 她想说话,但是在水里只能吐出泡泡。 甚尔也把脸埋进水里,歪头盯着她瞧。 真理张张嘴,又一串:“咕噜咕噜咕噜……” 甚尔噗嗤笑了,有些水呛进了鼻道,他仿佛没感觉一样,纹丝不动。 他鼓起脸,也吐出一串:“咕噜咕噜咕噜……” 真理终于把视线从黑漆漆的鱼转到甚尔脸上。 她睁大了眼,水纹为她的眼睛盖上朦胧的柔光,她已经有点憋不住了,脸颊潮红。 甚尔觉得阳光太烈了,让他也热了起来。 她好像没有气了,下一秒该起来了吧。 她一向没什么意志力,就算是和他较劲,先休息下再继续也很正常。但这不代表她软弱,她只是很轻松,永远没有负担。即使背负旁人以为的沉重,她心态依然轻松,缺乏意志力的暂时放弃就是她的方法。 而且这种心态会传染。 在她身边,他是最放松的状态,抱着她入睡时,能得到最舒适的睡眠。 甚尔有些晕了。 可能他才是缺氧的那个。 在她难得惊讶的眼神中,他亲上她的嘴角。 水从两人相贴的地方溜走。 是真理先吻上的嘴唇。 为了得到氧气? 因为甚尔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越发的缺氧,失去了力气所以才被少女压住,倒在溪水底的黑石上。 他的头发飘散在水中,水漫至耳前,身上湿透了,坐在他腰上的少女喘着粗气,脸颊滑落的溪水像是汗珠,手撑在他胸前,一起一伏,分不清是他的呼吸运动还是她的。 两人一时间同调了。 片刻后,真理先开口:“甚尔,好晒,我帮你挡着太阳呢。” “……明明我们一起晒着太阳。” 阳光是侧面来的。 甚尔伸出长臂帮她挡住照向脸颊的光,少女的面貌变得真实,脱离了耀日下非人感的魅力,她依旧美丽。 少女侧头亲吻了他犹带凉意的手心,眼神却没离开他,像是想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甚尔也很热啊。” 热意从柔软的唇瓣蔓延至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3-14 13 “我看到你亲他了,那个废物!” 直哉甩开真理的手,脸色森然,扯出讥讽的冷笑,“你在玩我?” 不是说爱他吗? 骗子! 真理呆呆望着被甩开的手。 她说:“我当然爱你,直哉。” 禅院直哉不愿意再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她满口谎言。 他扭头就走,完全忘记了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直哉,离开这了你去睡哪?”真理拉住他的手,平静道:“我出去就好了嘛,你不要为难自己。” 这种平静让直哉更生气。 又是这样!她根本不在乎吧! 总是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好像真的全心全意爱着他一样。 但她的爱,竟然是遍地都是的劣质品,人人都可以拥有,他竟然沦为废物一样被她哄骗。 “不是哦,我对直哉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真理看穿了他的想法,顺势说出了他想听的话,“直哉与我,是命运的选择,我和你在长久的无生命中相互依存,直到出生后才分为两个人,而活着的分开的时间,只是无尽黑暗中短暂到仿佛一瞬间的时光。” “直哉,我对你就如我对我自己,坦诚、真挚。” 她缓缓顺着相牵的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微微踮脚,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明白地告诉他,我在依赖你。 直哉想甩开她,手拉住她的手腕,突然向上摸到一道疤。 同样的位置,他也有个疤。 几乎是一样的形状。 那次实战任务中,他陷入苦战,同行说是保护他的叔叔冷眼旁观,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 他的意志即将崩溃时,拿刀割伤了自己的动脉,在失血死亡前,要么杀死咒灵,要么死于自己。他身为咒术师的尊严不允许他被咒灵杀死。 看到他举动的叔叔震惊地瞪大了眼。 最后他祓除了咒灵,失血昏倒在地。 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禅院家。 真理陪在他床边。 他身上的伤口随着时间愈合消失殆尽,只有手上这个,他不希望他消掉,仿佛顺应他的心意,疤痕没能完全消失,留下浅粉色隆起的丑陋疤痕,他习惯用绷带缠住,晚上睡觉时才会看见,回顾弱小的屈辱感。 但真理比他本人更在意,时常摩挲,亲吻。 那时的感觉总是痒痒的。 他没想到她能做出自残的事情。 “直哉想要疤痕提醒自己,我也想有。” “直哉有的我都想要,我们应该保持一致,不能让哥哥独自拥有伤口。” 举起的手,血止不住地流淌,汇聚成洼,她冷静的面容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祇。她无数次舔过那道疤,抚摸过那道疤,于是她熟悉疤痕甚于直哉本人。 每日呵护伤口,为它修剪,她得到了同样的伤痕。 直哉的手紧了紧,他咬牙切齿地说:“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禅院真理好像不理解这次机会的重要性,她说:“直哉想要听什么?我亲了甚尔的手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直哉:“…………” 禅院直哉想掐死她。 下一秒,她说:“我只亲过甚尔一次,但我亲过直哉很多次。如果在直哉心中亲吻等于爱意,那我爱直哉胜过爱甚尔几何倍。” 真理模糊了亲吻与爱的定义。 直哉没有反驳“一次”和“手心”,漏洞啊。 他还是那么蠢。 真理说:“我不懂直哉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但心!” “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离开直哉,我永远属于你,在我心里,直哉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不需要努力,不需要争抢,没有原因,只因你是你。” 她感觉到他紧绷肌肉渐渐松懈。 “禅院真理,你这个骗子。” 少年的话里包含警惕,怨愤,和一点无奈妥协。 “可爱你不是谎言。” 少女吻上他的脖颈。 14 “那个废物甚尔,又被扇大人丢进了咒灵坑!” “……啊,那个废物,他……不会再出来了吧?以前可是出来过,虽然是爬着出来……” “应该不会了,丢进去前,他被直哉少爷砍伤了要害。” “直哉少爷竟然能伤害到他?” “嘘,你在质疑直哉少爷吗?” “不是,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直哉少爷是偷袭。” “……喔。” 咒灵藏在暗处,窸窸窣窣。 但即使它们蜂拥而至,甚尔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咒灵,在黑暗腥臭的地下训练室里,他只是块肥肉。 来吧。 让他撕碎一切吧。 大量失血的眩晕不值一提。 疼痛更是兴奋剂。 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的力量和欲望。 禅院甚尔在禅院家从小被恶意打磨着,学会了以暴制暴,面对坏的还以更坏的,随心所欲,横冲直撞,不去思考下一步,能活过一天是一天。 世界教给禅院甚尔的只有屈辱和堕落。 在日复一日的灌输洗脑中,心底已经承认,自己是废物,没有价值的东西,不配活着,是耻辱。 但面对禅院真理,他会去想,会用从未有过的耐心,试图去换位思考,去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 因为真理会叫他甚尔,把他当一个平等的存在。 他有价值,因为真理在乎他。 甚尔的拳头停在真理的眼前。 不知什么时候,咒灵已经杀完了。 他冲向紧闭的大门。 门突然开了,真理踩着光出现。 拳风让她难受地眨了眨眼睛,她伸出手,包住甚尔的拳头。 她说:“甚尔,我有术式了。” 禅院甚尔:?? 他的煞气一时难以收敛,配合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的呆滞。 “什么?” “可以保护甚尔的术式。” 禅院真理一直在拒绝术式。 她讨厌这种命定的东西,出生就有的概率性的东西,比起那些,她更相信自己的身体,相信压倒性的力量。 “看到甚尔被丢弃……觉得还是有术式好一点。”真理打开甚尔的拳头,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去,握紧。 甚尔仍然不解,“为什么?” 真理耐心解释:“有了术式,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人了,我想保护甚尔。而非人不能保护非人。” “我需要成为他们眼中的人。” 从不在乎外人眼光和标准的禅院真理,第一次改变了想法。 甚尔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是什么术式知道吗?” “知道。” 踏出刚刚暴力破开的大门。 甚尔清醒地走出了曾经艰难爬出的地狱,嘴角的伤疤产生隐隐幻痛。 禅院真理看着面前乌压压聚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有仆人,有主人,有不喜欢直哉的叔叔们,有她的父亲,有她满眼失望的母亲。为了进入这里,她找了很多人,她没有钥匙没有权限,她打败了一些人,又被家主打败。 最后她站到了这里。 她松开甚尔的手,举起双手,纤细的手指曲起,简单的一个手势,几乎每个小孩,尤其是禅院家的小孩,都会的一个手势。 太阳光斜过天空,滑过屋檐,照在少女的手上,映出影子。 她看到直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这是禅院直哉第一次见到禅院真理的笑容,却让他如坠冰窖。 除他以外,无人关注她的表情,只紧张地盯着她的手。 全场寂静,以至于那声咒令吐出时,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如在耳畔—— “「玉犬」——” 滋滋滋—— 漆黑咒力混着同样黑蒙的影,如沸水腾跃,跨越虚实界限,凝成实体。 一黑一白的玉犬出现。 与六眼和无下限齐名的,禅院家顶级家传咒法——十种影法术,重现天日。 禅院家苦等的,能与五条家那位承天而降的六眼互争锋芒的珍宝—— 禅院真理! 时局再一次动荡。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开始了很快真理的骚操作就要来了。 目前看来没有需要补充的雷点吧? ———— 海王语录:我说我属于你,没说我只属于你。 真理只是很多爱分成了很多 ———— 推理+私设 公式书说的小时候被丢进咒灵堆(没说是真希那个),疤痕应该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然后扇在看到真希出咒灵堆时,产生了幻视,隐约看见了甚尔 所以这里设定为甚尔被丢进去两次,一次很惨,留疤,一次杀穿,之后离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5-16 15 拥有了术式的禅院真理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是,她成为了一个人。 得到了身为人最基本的对待。 经过了几轮实力测试,禅院家得出结论—— “真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未来禅院的支柱!” 她的咒量本就远超一级咒术师,之前没有术式得不到充分运用,禅院家人见到她每每都是叹气,自觉暴殄天物,如果有转移咒力的方法,他们肯定就动手了。 深入评测后,他们惊喜地发现,禅院真理没有漏洞,全面发展,力量、速度、反应神经、恢复力、学习能力……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 她是女孩。 虽说禅院家没有明文规定女性不能做家主……但确实从未有过女家主。 在偏见中,她必须比竞争对手强大无数倍才能站在同样的起跑线。 现在,她的对手是她的同胞哥哥,禅院直哉。 他们兴致勃勃期待着双生子的对立。 其中有一部分人希望促成两人的婚姻。 那样既不会耗损禅院家的有生力量,又能保证下一代的优秀基因。 实在是再完美不过的办法。 反正直哉一向很喜欢真理。他们时常同居而眠,直哉总过分要求真理的婚约,挑三拣四,导致如今真理十五岁了都没订婚,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好事,不然那时定下的婚约肯定不适用于现在。 长辈们曾认真想过如果直哉非要娶真理当正室该如何是好。 或者……可以将真理嫁给五条家的六眼,约定生出两个带两家术式的孩子,各分一个,还能缓和两家关系,强强联合,这么一想,真理是女孩的好处竟比男孩的更多。 禅院真理对他们的种种想法大概有些了解。 但她暂时无心关注。 直哉在生气。 他浑身的低气压惹得仆人家将们纷纷退避。 进去房间,关紧门,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小气的直哉。 真理转身离开,去找了禅院甚尔。 她敲敲门,不等里面应声便自己拉开门进去了。 “甚尔,晚上好。” 已经躺好在被窝里的甚尔懒洋洋翻身面对她,凉凉道:“不去找直哉?” “他在生气,砸了好多东西。” “你应该早几天去找他。”甚尔嘲笑道。 他掀开被子让出位置。 真理自然地躺进去,抱住甚尔的腰,把自己埋进他怀里,轻轻咬了下,嗅着鼻尖甚尔的气息,她略带疲惫地说:“那样会把他继续惯坏的,他该习惯一下。” “习惯什么?”甚尔低声随口一问,他收拢手臂,贴着她温热的身躯。 “习惯我在他之上。”少女的语气又恢复平静,“直哉被捧到没有了脑子,像猪一样笨。” 猪一样笨…… 这句形容,让甚尔一下想起了两人的过去。 虽然两人的年龄加起来都算不上是能回忆过去的程度,但甚尔依旧想起了那段暗淡混沌的时光。 禅院真理不是个记仇的家伙。 不然如今光是报仇就是一堆麻烦事。 他也不记仇,应该说,他不具备记仇的心态。 怎样都好。 所以真理口中的爱,他也不在乎。 此刻能像从前一样相互依偎、低声轻叹,甚至交换亲吻,就足够了。 不能跟禅院真理讲理智,她永远是胜者。 “不要想他了。” “甚尔很介意吗?” 他的回答是用力咬了一下。 “嘶……” 没有更进一步。 她拒绝了。 “会有点麻烦。” “知道了。” 15 一片狼藉中,禅院直哉无数次想,为什么禅院真理要出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术式表明了他们之间没有双生子诅咒。 不,或许他才是诅咒的受害者。 禅院真理夺走了他的天赋。 在十种影法术面前,他的投射咒法历史浅,威力差,历代最优秀的使用者是他父亲,现任禅院家主。根本连家传二字都配不上。 为什么,同是双生子,得到了家传术式的却是禅院真理。 他曾经多么喜欢她,现在就有多么恨。 恨她的天赋,恨她的出生。 她又来了。 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旁观他的落魄。 那副荣宠不惊的恶心人的样子。 他要吐了。 她要做什么? 嘲笑他?还是假惺惺来问他怎么了再次承诺那些令人作呕的爱意? 她什么都没做。 直哉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好像就真的只是看一看。 禅院直哉气的又把房间砸了一通。 被听到动静的父亲叫住,不轻不重嘲笑了一番。 “你可以像真理一样稳重点吗?” “砸东西有什么用!不满就去抢回来,只要你胜过真理,你仍然是继承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儿子不会是孬种吧!” 真理真理真理真理…… 直哉躺在床上,揪住身旁的空荡的被褥。 因为真理的缘故,他的床铺一个人睡会太宽,在今夜便显得有些凄凉萧瑟。 真惨。 直哉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 禅院真理也成了他的压力源,而且是极具存在感的竞争者。 她和那些白痴是不一样的。 这点就算是盛怒中也得承认。 他一夜未眠。 脑子里想着家主位,想着父亲那些嘲笑,想着…… 他多次无意识看向门口,那扇紧闭的门扉一夜未开。 真理没有来。 她真的,离开他了。 几天过去,没等他适应关系的转变,就在训练场遇见了禅院真理。 她周围簇拥着那一群白痴废物。 咦,倒是没有看见甚尔了。 玩腻了吗? 他内心涌现一股快意。 大家都被玩了嘛。 真理一身上白下黑的训练服,她也看见他了,轻轻一瞥而过,她没有什么反应。 “嗤。” 直哉走去另一边训练。 他努力想忘掉刚刚的那一眼。 但越这么想,越是清晰回忆,以至于练到浑身是汗大脑缺氧他一闭上眼,竟能勾勒出她的眼睛。 纯黑的瞳孔,蝶翼似的上下轻盈翩飞的睫毛,上扬的眼,和他有些像,这是他们仅剩的联系了。 “啊!!!!” “直哉气息很足嘛。” 真理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 是倒着的。 她跪在地上俯身和他对视。 他被笼罩在她的阴影内。 他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滚。” 直哉撇头想离开,被她按住一边肩膀,完全动弹不了了。 直哉才真切体会到,她的力气很大。 他用力和她较劲,想挣脱,结果在最用力的时候 她突然松手了,直哉翻了个身,差点吃灰。 “直哉真笨。” 她嘲笑着,语气过于平淡,反而不像嘲笑,像是说出事实。 禅院直哉更气了。 他说:“我要挑战你!” 真理同意了。 闻讯赶来的家族前辈和同辈们将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直哉说:“一场定胜负,谁输了谁滚出家族,并写下永不回来的誓约书!” “不行。”真理拒绝。 “怎么?你怕了?”直哉笑了,双手抱胸看着她。 “不是怕……”真理的未尽之语散于略显干燥寒冷的空气中,她闭上嘴,好像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眉眼略带哀愁地看着他。 直哉的心失常地跳动了一下。 扑通…… 第一次看见她这般神色。 其实仅仅是轻皱眉头。 但在直哉看来,已是从未有过的愁绪。 直哉沉下脸,迟疑道:“……算了,输的人……” “输的人就老老实实给我训练!!”直毘人姗姗来迟,甫一出现,大家赶紧让开通道,让他到了最前面。 男人大敞着的衣襟露出健壮的胸膛,豪爽的性子让他不耐烦再等,“快快开始!你们俩不要闹太过分了!” 他把事情定性为小孩的玩闹。 直哉嘁了一声,摆好架势,面向真理,“来吧。” 16 禅院直哉输了。 他躺在地上。 闭着眼。 听到周围人慢慢散去,像臭虫一样。 还以为是势均力敌,认真点就可以打败的程度,她才刚得到术式,必然未形成术师的战斗思维,术式与体术衔接时便是她的破绽。 结果他毫无还手之力,真理轻易将他打败。 她仿佛天生就拥有术式,使用时灵活流畅,毫无滞涩感,在恰当的精妙的时刻用出术式,得到术式和体术的乘法效果,咒力耗损降至最低,没有一丝浪费。 长辈有多么惊喜,直哉就有多绝望。 如果是以前,没有术式的家伙即使打败了他,也只是他的失败,而不是她的成功。 现在她有了术式,这是禅院真理的胜利,他这个败者隐形了。 连嘲笑都没有。 见风使舵,追逐强大的禅院家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下一个该追随的人。 不会费心关注弱者。 不甘心…… 他被人抱在怀里,上身靠在那人肩上,他破罐子破摔不去理会。 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拉开他遮住眼睛的手臂,露出红彤彤的双眼。 “干嘛……很得意吧你……想看我狼狈的样子吗?” 少年的声线有些堵,说到后面,可能是气足了,连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禅院真理又笑了,浅浅的如月一般的笑容。 她说:“直哉好可爱。” “……不要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了!” “才不是恶心人。”真理收紧怀抱,“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很可恶。” 她眼神看向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三分钟前,那里围满了人。 “直哉太天真了,好笨,什么都不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大狂妄,狭隘,愚蠢至极。” 她说出一连串的话,直哉眼眶更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理还要来侮辱他。 她说:“这都怪他们。那群家伙看不到直哉的认真和天赋,把他们的价值强加于你,一旦不满意就轻易抛弃,为什么?” “……为什么?”直哉不自觉问。 “因为他们都不是你。只有自己最懂自己,只有自己最爱自己,而我们本为一体,我就是你。”少女的亲吻落在他的耳垂,“直哉的愚蠢就是信了他们的标准,去迎合他们,太委屈了……” “他们最初只是看中你的性别,没了那东西你什么都不是,你会变成和甚尔一样的垃圾,废物,在角落里发霉。” “他们真坏。” 真理的话像是一根荆棘扎进直哉的心脏里,搅了搅,他的呼吸一滞。 被连翻打击的观念已经摇摇欲坠。 真理说话时是一贯的冷静,平铺直叙,像是说一个被所有人认可的真理一样笃定自信。 这给直哉混乱的思绪带来更大的干扰。 他觉得,她说的没错。 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已经够强了,够听话了,压抑着自己,为了那群臭虫。 现在他只是输了一次,就被抛弃…… 忽然,耳垂传来尖锐的疼痛。 “嘶……” 真理拿一根针插入了他的耳垂。 “直哉戴个耳环吧。” “哈?为什么?”直哉吃痛地推着真理,她顺势握住他的手。 真理说:“因为是一对的,你看,我也有。” 她歪头露出右边耳朵,细金环吊着小玉坠摇曳,荡在她曾经如初恋般纯洁无瑕的耳垂下。 “我们是双生子,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我想要的只有你愿意爱我……” 真理细细亲吻他的嘴唇。 刚开始他紧闭着嘴,态度抗拒。她也不恼,湿软的舌尖锲而不舍地描绘他的唇缝,像小鸟,像小狗。 终于,他有了一丝松懈。 她却退开了一点距离,小声道:“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爱你,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你可以使用我,而我永远愿意帮助你。我一天仅被允许叫你一次哥哥,这么多年我一直遵守,以后也会遵守。相信我吧,我不会背叛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唇瓣间。 “别说废话了。”直哉细碎的语句,“不就是想要我吗?给你。” 他只是做了相对最佳的选择。 去信任那群家伙,不如信任真理。 他没错,自己是不会错的。 没了真理,是不是就什么都没了…… 他和她不能分开,她爱他啊。 “与之交换的,帮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真理的陷阱 直哉·危 真理并没有觉得甚尔是废物,她只是代入禅院家的说话口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7-18 17 禅院甚尔很少能见到真理了。 和好后的双生子时刻腻在一起。 白天,夜晚,每时每刻。 禅院直哉像藤蔓一样缠住自己的半身。 真理可能乐在其中吧。 “他又在找你。”直哉忽然说话,眼神斜过那个角落。 “直哉竟然能察觉到甚尔。” 真理用手指勾起对方的手指,松散的连接,比不上夜晚的相拥,但却让直哉无法不去关注,因为可能下一秒勾起的指节就会滑落,他不得不主动用力。 真理的小花招。 他轻蔑地笑了下,“废物就是废物,总会露出马脚,整天闲着没事干也是废物的专利了。” “不要称甚尔是废物。” “怎么,为他抱不平?” “我听着不高兴。”真理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这种情绪会影响到直哉的。” 啧。 说得好像为了他一样。 直哉不再说话,甩开她的手走到前面,越走越快,他习惯所有人都走在他后面,尤其是女人,但当他回头没看见真理时,心却不受控制地感到丝丝酸涩。 她不会去找甚尔了吧? 刚刚就不该说的。 再一看,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小溪流。在这里,他远远看见了真理坐在甚尔腰上,细细亲吻他的手心。 真恶心啊。 不知廉耻的幽会。 他是这么定义的。 真理喜欢亲吻,喜欢拥抱,喜欢抚摸,喜欢轻轻啃咬。 她说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无法克制,情感是不受人控制的,当喜爱过于丰沛时,人所创造的语言便无法准确描述,甚至会造成阻碍。 “所以我面对直哉,只能说出爱这种单薄的字眼。” 她总是很有道理,他很少能保持清醒不被说服。更令他愤怒无力的是,即使清醒时回想一切,他也无法对她生气。 炽热的感情让他也变得冲动失去规矩,默许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当然是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那天,她在甚尔虎口那留下了齿印,直到第二天才消退。 刺眼极了。 没脸没皮的废物甚尔。 一点规矩都没有。 如果他不勾引真理…… 直哉感到憋闷。 横竖觉得这条溪流该被填平。 “直哉在想什么?”真理终于来了。 直哉瞪着她,一连串发问:“你去干嘛了?为什么那么慢?你去见甚尔了?” 真理不紧不慢地挨个回答:“我走的比较慢,直哉步子太大,速度又快,我跟不上。然后,直哉希望我去见甚尔?” “不准提他!”直哉语气更重,吼完看见真理愣住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僵着不再说话。 空气都仿佛要凝结的时刻,真理牵起了直哉的手。 他把这当成和解的信号,勉为其难没有拒绝。 但真理显然另有想法。 她拉着他来到溪水边。 “干什么……”话没说完,他就措不及防被少女推进了溪水中。 扑通。 彼时是秋天,世界正等待着第一场雪的到来。 溪水刺骨的冷,即使是直哉身为咒术师经过锤炼和打磨后的身体骤然接触到,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背后抵着的黑石比溪水更冷。 他吃痛地吸了口气,“嘶……” 没等他起身,真理坐了上来。 同样的水,同样的姿态。 少女俯趴着,用牙齿轻咬住他的嘴唇,温热的唇瓣带着冰凉的溪水被吮吸,溪水无休止地冲刷入他的耳道,痒且不适,听觉忽的清晰忽的朦胧,她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于是只能感受了。 秋日微凉的黄昏下,他渐渐觉得热起来。 连带着她的手也热了。 “直哉,睁开眼看看我。” 他顺着模糊不清的声音指引,睁开双眼。 少女的面容于月色中逐渐清晰,她双颊微红,小口喘息时隐约露出舌尖,眼眸浸满了润泽的水汽。 那天也是这样的吗? 少女月夜里居高临下的身姿和直哉记忆里那个午后的侧影渐渐重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真理。 现在的真理,和他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要么被冻傻了,要么被热傻了。 伸出手,在她视线的追随下凑到她嘴边。 “咬我,同样的地方。” “好哦。” 她没有问是什么地方,同样是什么意思,她了解他,如同了解自己。 “我好爱你啊,哥哥。” “非要这时候这么叫我吗……” 18 次日,禅院真理病倒了。 突发高热,直哉是被脖颈处的滚烫惊醒的。 真理可能做了噩梦,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皱着眉,满脸不正常的红。 “真理,真理,醒醒。”直哉拍拍她的背,没有反应,他担心她失去意识,又摇了摇她的肩膀,终于,真理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水雾弥漫,眼神没有落点,她好像笑了下又或者没有。 “哥哥……” 暗淡的尾音散于清晨的薄雾中。 她彻底陷入昏睡。 禅院直哉叫来医师和侍女。 医师小心问着情况,眼前的直哉少爷神色不耐,眼神总不自觉瞟向那边躺着的真理小姐。 他是禅院家的家庭医师,也姓禅院,只是没有术式,锻炼后也无法参与战斗,好在学了一技之长,就顺势成了专门的医师。 对直哉少爷和真理小姐的情况,略有耳闻。 “真理小姐昨天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特殊?没有吧,和我吃的一样。” “有受伤吗?” “没有。” “有进行什么特殊的训练吗?” “……没有,正常训练量。” “那真理小姐昨天做了什么吗?有没有着凉的情况?” “……玩水算吗?” 玩水?医师想,真理小姐是那么有童心的人啊。 他刚想问具体些,突然发现直哉少爷的脸色有些别扭,不善地看着他。 啊,警戒拉满,他马上忘掉自己要问的问题,直接总结:“真理小姐应该是受凉了,再加上疲劳……我猜测可能也有术式的缘故,正常来说六七岁便能觉醒的术式拖延到少年时期,身体可能会跟着成长也说不定,造成的负平衡……” 禅院直哉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知道了,先降温!” “是。” 医师做完简单的处理就被直哉赶走了,侍女候在门外。 直哉撑着脑袋有些新奇地观察真理生病的样子。 沾水的白毛巾盖于光洁的额头,注入药液后身体慢慢散热,汗排出体表,湿漉漉的,她像在水中捞起来一样,和昨天抱她回来时一样。 等下又要叫侍女给她擦身了。 虽然他自己就能做,但要避免闲言碎语。 真理不愿让夫人太过关注他们。 她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守规矩。 直哉伸手拿下有些热了的毛巾,不熟练地擦去真理脸上的汗水,将毛巾浸入凉水中,拧干,水溅出铜盆,弄湿了他的衣角。 直哉暗骂一声麻烦,不懂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伺候人,这种事情才该交侍女来吧。 心里不爽,手上动作不停,勉强薅平了毛巾又盖回真理的额头。 “快点醒啊。” 直哉没见过真理生病。 她总是过分健康,别说如此严重的高热了,一般头疼脑热都没有过。 当然,这只是他了解的部分,但想来如果生病了,她肯定会来找他。 直哉有这个自信。 他以为真理很快就会醒来,没想到一昏就是一整天,直到深夜,中途连直毘人都来看了下情况。 咒术师生病的情况很少见。 但凡发生了,就该和咒术联系上,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来了很多人,扇叔父在门口看了一眼。”直哉抱着醒来的真理给她喂水,讥讽道:“他盼着你死,也不想想就他生的那两个废物女儿,也配染指家主位?” “直哉你真有活力啊。”真理喝够了水,轻推直哉的手腕,他会意地放下水杯。 直哉说:“你睡那么久不会还要睡吧?” “累嘛,直哉呢?”真理躺下,看着直哉给她掖好被角。 “我有活力,”他故意说,“你自己睡吧,我不会陪你的。” “嗯,真遗憾。”真理半点不纠缠地闭上眼。 直哉轻哼一声,曲起一只腿,靠在矮几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挂梢头。 说着累的真理闭上眼却没有睡着,反而是直哉先是趴在矮几上发呆,后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听到了一丝动静,从稍远处传来,不是直哉。扭头一看,窗户被打开,甚尔翻了进来,如一只灵巧的黑豹无声落地。 真理慢慢坐起身,做着口型:“小声点,直哉睡着了。” 也不知道男人看懂没,只在那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瞧,身后窗户大敞着,晚风倒吹着他的短发,把面容遮得晦暗不明。 真理只能小心掀开被子,走到甚尔旁边。 她没说什么,状似轻巧地翻了出去,结果忘了自己刚病一场,体力不支四肢酸胀,落地时摔了个五体投地,甚尔在里面都来不及捞。 噗。 甚尔忍住笑,长腿一跨,又出去了。 这次他记得关窗了。 他背起还维持着趴地姿势的真理,果然听到她小声叨叨。 “笨蛋真理笨蛋真理笨蛋真理笨蛋真理。” “笨蛋真理。”甚尔接了一句。 “笨蛋甚尔笨蛋甚尔笨蛋甚尔。” “摔跤的是你。” “哎,发烧是不是会变笨啊,我觉得我四肢不协调了想东西也没那么快了,刚刚竟然摔倒了……” 甚尔想了下,“不知道,我没生过病。” “真棒啊,甚尔的身体。”她捏了捏甚尔的肩膀,手下宽阔的脊背,健壮结实的肌肉,他已经不能称为少年了。 有点痒,甚尔歪头夹住她不安分的手。 和真理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仿佛融进了禅院家,正一点点离他远去,阳光下的日子分给了直哉分给了家族。 他只剩夜晚那一会儿偷偷摸摸。 真理是禅院真理…… 他只是甚尔。 这点着实令人讨厌。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不满足的情绪。 但是,如她所说,情绪是不受控制的。 甚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变成行动,就是想把直哉暴打一顿,能杀掉就更好了。 “你更喜欢睡在直哉身边吗?” “咦……?”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如此的勤奋就是为了赶上猪猪的死期,如果赶不上,希望能赶上他的头七 怎么说,他竟然是首席,我要笑死了,虽然被那张脸帅到了,但因为那行字,我只想笑。我的猪猪,你还有什么笑话是我不知道的。 感谢在2021-05-29 12:26:35~2021-05-31 22:2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笙一梦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9-22 19 被问出死亡问题的真理淡定地咦了一声,如果没有后面上扬的尾调,甚至都不能让人准确理解她的意思。 她是惊讶的。 “甚尔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真理说,“如果要问我的体验感……更喜欢甚尔哦。” 甚尔气笑了。 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自找没趣。 “体验感?我该说多谢惠顾吗?”男人的语气懒洋洋的,夹着一丝嘲讽和调笑。 “不用,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给甚尔。”真理的话异常冷酷。 甚尔不爽地把她往上颠了颠。 真理圈住他的脖子。 “这难道不是甚尔早就了解的事实吗?我喜欢哥哥,也喜欢甚尔……这个世界压抑扭曲,禅院家更甚,里面每个人活的都很累,我只是想轻松一点。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让你们都开心。” 她说的太坦然真挚,以至于甚尔有一瞬间荒谬地觉得她说的没错。 他深吸口凉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他们正经过回廊,夜晚的禅院家只有巡逻的躯俱留队在游荡,而曾作为躯俱留中一员的甚尔,娴熟地避开了他们的路线,没人察觉到他们俩。 他停下脚步,将真理放到涂漆的栏上,面向她。 真理扶着栏杆,晃晃脚,仍是一副万事轻松的样子。 甚尔说:“那么累的话,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禅院家。” “去哪呢?” “都可以,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真理垂下眼思考了下,显得有丝郑重,“我没什么迫切想去的地方,一声不吭离开会很麻烦吧。现在甚尔有点焦虑了,因为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如果我的存在令甚尔感到困扰,分开也没关系。” 她真是一脸平静的说出很可恶的话。 令甚尔气急反而没脾气了。 “我离开你,你会难过吗?” “会。”真理没有犹豫地回答,“不止是难过,心会缺一块,可能会哭哦,如果甚尔想看我哭,只要说想和我分开就够了。” “啧,明明是你先说的,会哭很厉害吗,我也哭给你看好了。” “……甚尔也太幼稚了。” 真理轻轻踢了踢甚尔的大腿,“我饿了。” 甚尔看着她,两人对视,互不相让。 终于,甚尔移开了眼神。 “禅院直哉连饭都不给你吃吗?” “他能记得喂水已经够厉害了。” “……停,你该知道我不想听啊。” 真理调皮地吐舌,“我知道啊。” 甚尔恨恨单手掐住她的脸颊,见她表情变得滑稽。 “去厨房吧。” “甚尔做吗?” “不然呢。” 不然呢。 他离不开禅院真理,禅院真理也离不开他。 难道要因为禅院直哉那家伙就分开?那也太便宜那家伙了。 他无法改变真理,只能改变自己了,正好他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东西——人格、自尊、荣誉…… 他没有立场指责禅院真理对轻松欢愉的渴求,他也在逃避,在追求能麻痹自己的快乐。 即使有过见不到而产生的烦躁,但在见到的那一刻,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心底涌现的喜悦便超越了以往所有的负面情绪,乃至整个人都轻飘飘如坠云间。 是喜欢吗? 真理说是就是吧。 她总是对的。 禅院甚尔凝望眼前的人,无可奈何地叹气。 “甚尔是不是想要离开?”真理咽下最后一口饭,抬头看着甚尔。 撑着脑袋看她吃东西的甚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刚刚甚尔的话,说要离开什么的,禅院家太无聊了吧,实力已经足够强大的甚尔现在还留在禅院家,是为了我吗?” 甚尔以为她在撒娇,类似于想听到他说是啊,为了你,你是唯一的理由这种情话。 他好笑地拨弄额发,故意说:“不是哦,我想留下来而已。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真理说:“那离开前,记得来找我。” “喂喂,预设我要离开?你在闹别扭吗。”甚尔趴在桌上,抬眼向上望着真理,她眉眼低垂,也看着他。 他伸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 “不,甚尔可能在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既然去哪都可以,那起码不要在禅院家……”真理乖巧地靠在甚尔的手心蹭了蹭,眨眨眼睛,“甚尔,离开吧。” ?? 禅院甚尔觉得禅院真理有病吧。 失忆了吗? “说分开就要哭的人是你吧?!” 真理理所当然道:“离开禅院家不是离开我,如果我等于禅院家那太好了,我希望甚尔永远留在这,但现在不是。” 甚尔:“……” 少女把他的沉默当成同意,自顾自做出了安排:“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甚尔的强大。大闹一场吧,击败所有人,包括我,光明正大带着胜利走出禅院家。” 甚尔咬紧牙关,眼神恐怖地盯着她。 在他看来,他被耍了。 她更在乎禅院直哉? “你嘴里有真话吗?” “对甚尔,每句都是真的。” 良久,压抑着烦躁的嗓音响起。 “行,输了别哭。” “我不会哭……甚尔会回来的吧。” 她根本不是疑问句,但甚尔仍然回答了:“那可不一定。” 禅院真理脸色不变,嘴角微微弯起,灯光映在她深色的瞳仁中,星星点点,如繁星闪烁。 “我会等你。” 禅院甚尔讨厌禅院真理永远笃定,自信看透一切的从容样子。 20 真理回去时,依旧是翻窗。 翻进去,直哉阴测测盯着她,脸上挂着冷笑。 “去见甚尔了?” 真理边关窗边关心道:“嗯?还是吵到直哉了吗?” 她脱下因为外出沾上灰尘的衣服,青涩美好的身体显露,在直哉的视线下坦然更衣。 这种亲近的姿态让直哉的怒气消了些,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真理是他的。 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哼,现在装乖可没用了。” 直哉默许真理的动作,揽过她的肩膀,看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心想,甚尔没有咒力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察觉到真理身上有他的咒力残秽,他绝对会气到失控的。 真理仰头问他:“真的是被我吵醒的?” 直哉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已经很小声了吧,直哉的警惕心很棒。” “……你是在夸我?”直哉难以理解,“本来也没多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察觉不了?” 真理若有所思地不说话了。 被晾在一旁的直哉暗暗咬牙不爽,“说话啊,被我发现就无话可说了?这可不像你。” 真理说:“因为我离开时确定直哉没有醒,感知出错这一点更让我在意。” 禅院直哉:“……” 他就不该刨根问底。 “……之后醒的。” “哦。” 真理满意地亲了下直哉的喉结,他有些不自在地吞了吞,喉结上下滑动。 她说:“甚尔会离开。” “哦?废犬终于要去找食了吗?”直哉不信,“你舍得?” “他是离开禅院家……他早该离开了。” 禅院直哉讨厌真理说起禅院甚尔时,那仿佛说起一束光的口吻。 “他只是个废物,大家都这么觉得,他离开便是逃跑。” “不,他会踩着败者的尸体离开。” 21 禅院直哉不理解禅院真理那故弄玄虚的话。 她不喜欢说谜语,能直白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故作修饰。 那么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就够了。 可是败者的意思又是什么? 难道禅院家会输给一个残缺的家伙吗? 那次咒灵坑冲突后,禅院真理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禅院新生代精英,而另一位当事人禅院甚尔处境则没什么变化。 大家依然轻视他。 能杀穿咒灵坑的人在禅院家远不止禅院甚尔一个,而且不用像他那般狼狈,赤手空拳。 他们咒术师,是能使用咒术的更高等的存在。 所以当禅院甚尔站在庭院中央漫不经心表示要挑战禅院家咒术集团「炳」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是笑话。 直到男人干净利落地夺过最近一人的长刀,并将之斩首时,他们才重视起来。 “禅院甚尔!你犯了大罪!” “废话不要那么多。”禅院甚尔拿刀柄按按眉心,狂妄且嚣张,“让「炳」都快点出来,别等我杀完了无聊等他们。”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了碾压式的单方面屠杀。 由非术师组成的躯俱留部队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 在天旋地转的身首分离中,他们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战斗结束的那么快。 不,这不能叫做战斗。 是禅院甚尔一个人的表演。 他用强悍非人的实力,将战斗这件事简化成了一个重复且无趣的行为——杀。 他挑顺眼的杀,挑不顺眼的杀,随心所欲,仿佛变态了一样精神不正常。 是报复吗?为什么来的那么迟。 是突发奇想吗?谁激起了他的念头。 终于「炳」赶到。 男人总算有了除无聊以外的表情。 他失望地一摊手,“哟,这不是甚一吗?末席就不要来浪费时间了,真理呢?” 他轻佻的口吻惹怒了甚一。 禅院真理前段时间一连打败了数十位禅院家前辈,成为了「炳」的现任首席。 可以称得上是家主之下的实力最强者。 甚一对禅院真理没什么意见,虽然是个女人,但大家都输得很迅速,倒也平等了。听说她的术式只剩最后一个式神等待调伏,进展惊人。处理家族事务上,比起心里没数又任性的直哉,她理智冷静,像机器般精准,再顽固的长辈都无法对她挑出错来。 当差距太大的时候,她身上一切的标签都模糊了。 反对的人要么跪下要么倒下。 他们这些选择了拥护的人,自然要把首席的尊严当成自己的尊严去捍卫。 禅院真理已经代表了禅院家的脸面。 甚一说:“首席不会操心废物的死活。我会提着你的头去见她。” 甚尔轻蔑地笑了,“那我也提着你的头去见她好了。” 甚一不再说话冲了上去,他没托大,身后紧随的是几位实力强大按照高专等级为一级的长辈,其他人潜藏在暗处一同攻击。 甚一的谨慎并没有给他带来胜利。 他同样成了无头尸体中的一员,和他的帮手一起。 “下一个……”站在血泊中的甚尔挠挠脖子,望天想了下,“直哉少爷怎么样?” 他直视着正殿大门。 禅院直哉跟在禅院真理身后,从里面走出。 他不慌不忙打量现场,满目狼藉,禅院家塌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不忘嘲讽:“看来甚一君说别人是废物自己也是废物啊,甚尔君对自己的兄弟都那么残忍吗?” 甚尔甩甩刀上的血迹,暗红的线划过银色的刀面。 “我没有兄弟。” 直哉嘁了一声,看向真理。 甚尔也看向真理,舔舔唇,术师们的鲜血让他兴奋,他说:“我要挑战你,首席。” 一旁的禅院直哉眼睁睁看着真理答应一场无意义的挑战, 她到底想干嘛? 赢了没任何好处,输了反而对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造成沉重的打击。 他们是一体的,她受创,他也不会好过。 而且禅院甚尔这头白眼狼竟然反咬了真理! 事已至此,他装模作样叹气,指着脑袋歪头讥笑道:“真理,我就说你太心软了,之前都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吗?” 真理活动着手指,走上前,慢吞吞道:“啊,确实甚尔很好看呢。” 直哉:“……” 他才不想听这个! 甚尔噗嗤笑了,那笑容在直哉眼里,怎么看怎么可恶。 联想到真理那晚的话,禅院直哉有些明白了。 真理想让甚尔干净地脱离禅院家。 禅院家可不是互助同好会,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轻易一走了之会面对无尽的追杀和通缉。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甚尔实力的恐惧深深刻进每个禅院家人心里。 还有什么比禅院顶尖战斗集团「炳」历任最年轻的首席,十种影法术持有者更好的台阶呢? 她只要不死,就会永远提醒后来者,禅院甚尔的强大。 禅院直哉为甚尔在真理心中的地位震怒不已。 该死的禅院甚尔! 22 禅院真理的命是直毘人赶到保下的。 那一瞬间,直哉以为真理会死在甚尔手里。 他一边感到后怕,一边又窃喜,不管是假戏真做还是闹翻了,差点被甚尔杀死的恐惧应该能让真理明白—— “看看你的伤,对甚尔好不如去养条狗。等下我给你抱一条来吧。” “直哉,你幸灾乐祸的语气太重了。”真理四肢都缠上了绷带。 她的体质容易留痕迹,不管是什么痕迹。 虽然消的也快,但乍一看也非常唬人了,父亲和直哉都以为她会没命。 但其实跟以往和甚尔的训练强度没什么差别。 直哉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是啊。走前能把禅院家那群白痴肃清一批,也算是做好事了。” 他毫不在意死去的禅院家人,也不理会差点被覆灭的家族,冷心冷肺,自私自利,和每个禅院人如出一辙。 真理小声呢喃:“我好痛……” 直哉撇嘴,“活该。” 嘴上嫌弃着,行动却及时。 他走过去躺进被褥,让真理能紧紧抱住他的腰,少女的馨香夹杂着药草的苦涩味道钻进他的鼻子,她的舌尖舔上他的耳廓,细碎的吻落下,沿着血管的走行向下,柔软的嘴唇追寻着心跳的痕迹,她的牙齿在他的心尖留恋,咬住一点。 直哉咬住下唇,溢出痛音:“嘶——” 她痛就想要他也痛。 扭曲的爱。 但很真实。 直哉压住她的脑后,“你会留在禅院家,对吧。” “自信点哥哥,我会留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真理对甚尔的爱比较无私,如果对方不开心,就好聚好散,因为离开禅院家对甚尔有好处,所以让他离开,自己是做了让步的,她真的很喜欢甚尔hhhh(纯爱剧本(甚尔没下线啊!惠还没出生呢! 对直哉的爱就是强烈的占有欲,她在哪他就要在哪,不管个人意愿(被迫自愿(jj古早玛丽苏剧本 我知道怎么排雷了:女主是渣女,以后会出现很多天然渣的行为,然后,可以把她当成皮肤饥渴症患者,贼喜欢亲密接触。 下一章真狐朋狗友wtw出现,就是那种,因为爱人们吵起来觉得麻烦离开家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吐槽的那种朋友。 wtw从未有过的剧本出现了 ———— 听说可能猪猪不会死了,算了算了,快点写完吧,我想看惠惠出生。 jjxx画的图真的让我xp爆炸,猪猪那句“脸皮厚”的形容,爆笑了一中午,除了骨子,我最爱猪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看情报后的补充)靠,姓禅院的还有异性恋吗,我要快点完结这篇文,禁止被打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23-26 23 “你在作法吗,为什么不吃?”五条悟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远远就看见禅院真理坐在窗边,嘴里念叨着不知道什么玩意,面前是几乎铺满一桌子的精致小点心。 “太甜了。”真理说,“但又不想浪费食物,所以吃过的还是要吃完,需要做点心理建设。” 五条悟拿着勺子从她没吃过的那一边挖了一大块,啊一声吃了,品尝后评价道:“对你来说是甜了。” 他说完就靠在椅背上,看她慢慢就着果汁把点心吃完。 一点没浪费。 禅院真理和五条悟第一次见面,在五条家。 禅院家终于决定正式推出禅院真理作为次代家主开始活动,首先要拜访的就是老对头五条家。 结果五条悟见面一句:“你是禅院直哉的妻子?残秽很重诶。”让两家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在场唯一还能笑出来的,除了始作俑者五条悟,就是禅院真理。 “我是直哉的妹妹,我叫禅院真理,悟君,请多指教……我和直哉的婚礼会邀请悟君的。” 在场两家更笑不出了。 禅院家本来打算顺带商谈联姻的计划也宣告破灭。 五条悟笑得要死。 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禅院真理是个有意思的人。 “那我就期待了。” 如五条悟所想,禅院真理是个简单且独特的人,没有多余的欲望,一点也不禅院。 当然,要排除她对自己双生子奇异的占有欲,这点很禅院。 任务途中碰见了会打招呼,次数多了就熟悉起来了。 偶尔还能一起碰头去吃个东西,边吃边吐槽那群老不死有又出了什么令人费解的决定。 大部分时候是他说,她听。 她好像就是顺带吃个饭。 和她的每一次短暂相处都非常自在,虽然没一点波澜,以至于回忆都不值得,但在咒术界这种扭曲的地方,她的存在倒显得可贵了。 禅院真理是不会对非己对象做出要求的自由松快的人。 很不幸。 禅院直哉不属于非己对象。 “你什么时候打了那么多耳洞,”他歪头指了指同边的耳朵,“是一对?” 真理摸了下右耳的耳夹和耳钉,零碎加起来有四个,头发散下来的时候看不见,但做任务时真理会将头发扎成马尾,于是便显露出来了。 “是啊,直哉有另一半。”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也吃起点心来,桌上这一堆都是他叫禅院真理提前帮他点好的,他把觉得她应该能吃的下去的分出没动过的一半,推过去,“吃点,等下去玩。” “去哪?”真理尝了下,“味道不错。” “是吧是吧,”五条悟高兴了,“这家评分很高的,你吃的那份是特例,是限量版三倍甜度,应该是我吃才对。” “啊,抱歉,再点一份?” “当然,我自己来。” 五条悟自力更生,刷得又点了一整页。 “能吃的完吗?” “这种分量,一口一个啊,真理嘴巴太小了才显得点心大了。” 真理忽视这句,又问了一遍:“去哪?” “打小钢珠。” “?” 真理真切地感到了疑惑。 她说:“这不是高中生该做的事情。”眼神移到五条悟穿着的高专校服上。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哈,但是真理不是高中生,可以去。” “……” 是这么算的吗? 真理觉得五条悟真是胡搅蛮缠的天才。 她问:“是任务需要我帮忙吗?” 五条悟摇头,“我看到过禅院家的一个,啊,应该也是你哥哥吧。头发有点乱,嘴角有个疤,身材很好的那个,进去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真理抓住重点,“你知道甚尔?” “诶?我是不是没说过,”五条悟扯出一个明晃晃得意的笑容,“我见过你,在小时候。牵着你的就是他吧,我记得。” “你们很显眼啊。” 24 “我回来了。”真理关上门,走到客厅从沙发后面抱住甚尔,又说了一遍,“我回来了!” 这次她声音大了些。 “我听到了。”甚尔回道。 “不,这时候要说欢迎回来。”真理现学现卖地教导甚尔。 “欢迎回来。”甚尔无奈地笑了,跟着说了一遍。 真理也不喜欢说“我回来了”“欢迎回来”“你回来了”这种无意义的话。 她知道无意义在人类短暂的生命中的重要性。 因为如果时时刻刻都有意义,人会很累。 总有些时候,人需要独自或分享无意义。 其名为仪式感。 在和甚尔一起搬到这栋狭小的公寓后,她才开始接受这些约定俗成的事情。 总体来说,比禅院家的规矩好记多了。 真理躺着枕在甚尔腿上说起今天和五条悟聊天的内容。 甚尔有一搭没一搭玩着她的手指,听到去打小钢珠时,脸色变了变,听到下一句“悟君说看见甚尔也进去过。”他眼神又有些犹疑。 显然赌博不是好的品质。 “那时候刚离开禅院家,工作需要而已。”甚尔说。 “哦。”真理问,“赚了吗?” “嗯……输的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理把头埋进甚尔的腹部压住笑声,“我赢的多哦!” 对于她的嘲笑,甚尔的回答是咬住她的手指,磨了磨,含糊道:“运气好嘛。” 心里想着,她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今天尤甚,很开心? “是啊……”真理稍微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插入甚尔的发间,微微用力压下男人的头,没遇到阻力,她顺利亲上他的嘴角,一触即分。 被含住的手指压住柔软的舌头,陷进湿漉漉里。 “软的诶,甚尔也有软的地方呀。”笑意尚未散去,她的气息喷洒在甚尔的脸上,亲上眼睑时,他半合着眼,眼前是一片热气的朦胧。 真理忽然说:“要不要结婚?” “?” 甚尔愣住了。 真理拉开一点距离,也就能看清表情的距离。 她说:“我运气一直很好啊,能和甚尔在一起。所以求婚也能成功的吧。拜托了甚尔,让我的好运气能继续下去,要是求婚失败,我会连续找悟君和十天闷酒的。” “……不准喝,你没到20岁。” “诶?甚尔竟然会记这种自己都不遵守的规定?所以,是同意的意思吧?” “……” “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准备材料吧,虽然不用改姓能省很多事,但我看了下也挺麻烦的。” 真理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资料。 以为她在开玩笑的甚尔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一张纸。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确实如夫妻一样生活。 当然这个定义是真理说的。 一起购物一起散步,一起打发无聊的时间。 有时候她会做饭,有时候不会。 她曾看着洗漱台上成对却随意摆放的用品,透过镜子对站在身后的他说,“我和甚尔,现在好像夫妻。” 当时他心中不以为然,却控制不住嘴角上扬,被她看到了,她笑弯了眼。 她亲吻指尖,指尖亲吻镜中的他的倒影。 那一刻甚尔确信,她爱他。 但他不认为这种生活能持续下去。 真理只是寂寞了,所以才会来找他。 可即使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一不留神仍然会忘记,甚至沉溺。 “你认真的?” “结婚吗?我还没有过分到会随意玩弄法律的程度,我只会和甚尔登记啦。” 25 孔时雨知道禅院甚尔那家伙结婚时,有点茫然又有点惊讶,惊讶中还带点终于到这天的了然感。 线索有很多。 花钱大手大脚没存款的甚尔突然接了很多任务,完成后没拿钱,托他找了个安全的房子。 和他的联系越来越少,除非必要的任务交接,任务范围也从无差别杀人变成诅咒师,纯良起来。 有一天,在超市的蔬菜区见到了他,他发现他时的眼神,警惕得像匹恶狼,他将背后的女人死死挡住,衣兜里是相牵的手。 这么一想,反而有种怎么才结婚的感觉。 “恭喜。” “谢谢。” “……”孔时雨觉得会说谢谢的禅院甚尔比结婚的禅院甚尔更令人惊讶。 第一次见他,孔时雨就觉得他在接黑活这一行会很有前途。 不光是实力强大,更重要的是整个人透着一种颓废的丧感。 不好听的说,像丧家之犬。这类人的自我放任有助于游走在灰色地带,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底线。 对社会适应尤其不良,开始时没少给他惹麻烦。 他多嘴问了一句结婚对象是谁。 “禅院真理。” 哦…… 孔时雨总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先不说禅院这个姓氏,据他所知,禅院甚尔没有在世的直系兄弟姐妹了,表兄妹在日本都可以结婚,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没问题。 也不说讨厌禅院讨厌到听别人连名带姓喊他都会翻脸的禅院甚尔会和禅院家的女人结婚这件事。 但是…… 他翻出了前几天写着好多禅院,好像绕口令一样的情报。 上面写着,禅院真理与禅院直哉订婚,婚期定在禅院真理正式成为禅院第27代家主的那个月。 也就是下个月。 ? 啊,对…… 他之前吐槽过,双生兄妹的结合,禅院家竟然毫不遮掩。 孔时雨挂掉电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清这段关系。 “不愧是禅院。” “……会不会是同名?” 26 甚尔知道真理和直哉的婚礼。 真理对他一向坦诚到令人牙痒的地步。 接受起来并不困难。 比起抗拒,震惊,愤怒这种少到仿佛没有的情绪,他只觉得果然如此——真理的心,一个人是填不满的。 即使此刻她在他身下吐出破碎的气音,如摇摆的小舟,飘零的枝头红果……她依然是渴的。 “甚尔……” “……” 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夜莺,在黑暗如笼的房间里吟叫。 “甚尔……” 她说:“给我个孩子吧……一个和甚尔有同样眼眸的孩子。” “太寂寞了……禅院家没有甚尔……” 她抱住他,颤抖着,第一次说出承诺:“我爱你。” 甚尔无法阻止,终究清醒地沉溺于她。 在每个安静醒来的清晨,在雨天嘈杂孤独的夜晚,在陪伴和分离、爱与被爱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章时间线有轻微重叠,是按照视角写的。 甚尔的剧本是白月光真爱拥有孩子 ps:悟君这个称呼是跟着直哉一起叫的,并不是真理觉得和wtw关系有多好。 雷点又来了:非1v1,大三角,还有奇奇怪怪的ooc,被雷到了就快跑,然后拜托千万别投稿去雷文吐槽,我害怕 我能过审吗(阿门 感谢在2021-06-02 19:22:35~2021-06-05 22: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德国骨科不要医生了 25瓶;41565234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27-29 27 对于禅院真理能不能成为家主,禅院直哉比当事人更关心。 “能和你争的都死的差不多了……扇叔家那俩吊车尾前两天来找你了?”直哉低头问。 真理靠在直哉怀里,手伸进他温暖的衣内,紧贴着腰间肌肤,汲取温暖。 冬天来了,身为咒术师的她倒是不怕冷,但却比以往更需要拥抱。 真理张嘴哈出白气,片刻后才说:“真希和真依是来找我了,她们很可爱啊,也是双生子。” “……她们和我们情况可不一样,我们是天才。”直哉有些不满,他长这么大,除了在真理和甚尔那受过挫,一直都被捧着,真理的说法让他觉得像在强行拉关系。 直哉说:“一个甚尔君还不够吗?又想找两个废物养?真理,你在找替代品吗?” 真理摇头,“甚尔是独一无二的。” 直哉勉强同意这句话,像他那种家伙,有一个就够了啊。 “所以,不要管她们了,专心准备挑战家主之位。” 他已经等不及自己父亲死掉再传位了。 弱者德不配位,在御三家的家主位上苟延残喘拖到去死,不如爽快点让位给更强者。 真理不说话,她静静看着飘落的雪花。 直哉也不说话了,他现在有些不敢在真理安静时不合时宜地乱讲话。 因为每次结果都会很糟糕。 随着年龄增长,她不是被无视的小孩了,琐事堆积,真理独自思考的时间愈发难得,被胡搅蛮缠打断,她会生气。 会面无表情地发泄怒火。 疼和欲倒是可以忍受…… 但那时候的真理,让直哉本能地感到畏惧。 他收拢怀抱,更紧地拥抱她。 良久,直哉忍不住了,他下巴搭在真理发顶,蹭了蹭,“我们什么时候能举行婚礼?” 直哉对普通人世界的婚姻证明不感兴趣,他们作为兄妹也无法登记,禅院是咒术界历史悠久的家族,自有一套完善的流程。 “等我成为家主。” 这句话,真理说过很多次了。 直哉着急也是因为他和真理的婚姻被绑在了家主位上。 虽然全禅院家,不,全御三家都认定他们一定会结合,只是时间早晚。 他也这么坚信,但是,真理最近的行踪令他感到不妙。 他的势力查不到她头上。 所以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凭借男人的直觉,他觉得真理可能在外面有了“落脚点”。 不然为什么夜不归宿? 他们一直是睡在一起的。 以真理的实力,除非出差,不然没有任务需要在外过夜。 她出不出差,任务是什么,直哉比她本人都清楚。 想到这,直哉有些烦躁,他冷笑道:“你又去找甚尔了吗?” 真理惊讶直哉猜的很准。 他对甚尔过分在意了。 “哥哥你不要多想。”她说,“我们的名字会一起写入家谱,我会以此为目标,尽全力赢得家主位的。” “为什么不能先举行仪式?”直哉眯起眼,不依不饶。 “嗯?”真理离开直哉的怀抱,带着他体温的手抚上他的眼角,他不适地颤动着睫毛。 真理凑近,他以为她要亲吻眼睛,想闭眼,却被按住,他直愣愣看着真理吻上他的鼻尖,如一片羽毛般轻柔动人,她说:“因为想给直哉最好的啊,作为家主的婚仪和继承人的婚仪可不一样。” “我保证,很快了。在这之前,请不要催我,也不要怀疑我爱你。” 她柔声的劝哄,与前者相悖的强硬动作,缺氧带来的亢奋,一起迷惑了直哉的大脑。 他很难再去思考更多。 也忘记了最初的担心。 又一次。 28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禅院真理打败了现任家主,她的父亲禅院直毘人,得到了家主的位置。 战斗后的现场坑坑洼洼,领域解开,直毘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站着的禅院真理,仅脸上有一条划伤,她淡定揩掉那点血。 就算早有预料,当这天真的来临时,在场的禅院家人依旧不约而同感到荒谬,如梦一般。 十七岁的女家主吗? 他们把暗含期待的目光移向了禅院直哉——曾经禅院家备受关注的天才,上任家主的嫡子,是的他们已经承认了家主的换代。同样觉醒家传术式的直哉,如今已是年轻的特别一级术师……最关键是,禅院真理喜欢他! 女性总是感性的,难道会让喜欢的男人矮她一头吗? 如此实在有失男性的尊严。 然后他们看见了禅院直哉眼底的狂热,笑得好像他成了家主一样嚣张得意。 ? 29 禅院直哉和禅院真理闹了矛盾。 非常大,非常大的矛盾。 “我是男人!不可能写在「妻」那一栏!禅院真理,你在侮辱我?”禅院直哉紧握着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朝面前的人打去。 真理淡定道:“没有,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家主不能是「妻」,这是长辈们要求的。” 在禅院家,妻是附属,附属和家主是违背的。 “那你不要当……”禅院直哉脱口而出的话被真理冷冰冰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改口:“把反对的人处理掉,这很简单不是吗?” 起码比让他成为「妻」更简单。 听到这话,真理用一种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看他,“他们是我们的长辈,我们成为家主后,他们就是我们需要保护的族人。” 直哉对她用的“我们”这个主语没有疑惑,这是说好的,她说过两人是一体的,成为家主也是一样。 他只说:“保护?真理,不要理会弱者,你又心软了吗?!他们不是你的家人,我才是!” 真理掰开他的拳头,牵起手,“是的,所以才需要直哉的帮忙啊……而且只不过是一个家谱,「妻」和「夫」写在哪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哉瞪圆了那双上翘的眼,凌乱飞扬的金发仿佛要立起来般震怒道:“禅院真理!!你在耍我吗?!” 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真理知道说不下去了,冷酷道:“哥哥好好冷静下吧,规则是不能破坏的,你是受益者啊。我还有任务要做……” 直哉打断她:“去找禅院甚尔?” 真理闭上嘴,路过愤怒的少年往外走。 直哉在身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准去找他。” “哎。” 真理停住脚步,转身扑进他怀里。 直哉愣了下,习惯性抱住她的腰承受住力,让她能更舒服。 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道从何而起。 他可不是会关注这种小事的人啊。 是爱她吗?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主动的热烈拥抱仍然能让他心跳加速。 她撞进他的心里。 每一次。 怀中少女闷声道:“笨蛋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一点都不愿意为我妥协呢?我这么努力成为家主,就是为了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不然凭哥哥的实力,怎么可能打败父亲?你赢不了父亲,赢不了我,赢不了甚尔,这样的你不就是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吗?” 废物都不如? “闭嘴……”。 直哉低头看见真理头顶的发旋,声音有些抖。 “闭嘴啊……” 反驳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真理的语气轻飘飘的,像一阵烟,“神明让我们短暂的分开成为两个人,是为了给我们一次自主选择的机会,选择要不要在一起。” “我选择和直哉因为爱而再次结合。” “如果没了我的爱,你还剩什么呢?” 禅院直哉能怀疑一切——术式、感官、家族…… 但他不能怀疑真理。 那等于怀疑他自己。 “你发誓,”直哉握紧她身后的衣服,声音干涩,像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发誓只属于我一个人。” 真理说:“本就如此,哥哥,没人能将我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直哉的剧本是兄妹强制爱拥有名分(自认为) 封建大宅院,我脑子全是封建毒水,请不要纠结年龄的问题,大家都是纸片人 话说,我短暂的写文生涯(?)里,共收过两次负分,我好糊(bushi),就大家也没恶意,都是-1,但是理由超级戳我笑点,不同文,同样的负分,同样的理由:直哉好讨厌(恶心) 笑拉了,猪猪你看看你(指指点点 wtw即将连续被请结婚饭,同一个人的。 现在只是过渡期啦,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啊(奇怪发言) 本文初衷就是迫害直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0-36 30 “悟,你去哪?”夏油杰刚进校门就看见五条悟往外走。 “真理请我去她家里吃饭庆祝新婚。”五条悟说到这,面上有点嫌弃,“想到要和禅院直哉坐一个桌上吃饭我就有点吃不下。” 夏油杰随口说:“不想去就不去啊,她也不会在意吧。” “她好像很重视。”五条悟说,“好歹是朋友,虽然她眼光差,但吃个饭还是可以的,下次我肯定就不去了。” 怀着见面后就算禅院直哉再烦人也只能给一拳不能再多的心思,五条悟顺着地址一路找。 越走越奇怪。 禅院家破产了吗? 家主在市区连一套像样的房产都没有吗? 禅院直哉怎么会忍受这种环境? 然后他迎面遇到了禅院真理和那个男人。 “哟,真理!你来的正好,完全找不到地方啊,好偏僻,你没钱了吗?禅院家那么穷了吗?”五条悟抬手打招呼,噼里啪啦吐槽完,不忘旁边的人,加了句:“真理哥哥,以前见过哦,你好。” 只见对面的男人一挑眉,低头对真理戏谑道:“哥哥?你是这么介绍我的吗?” 真理仰头轻笑,“甚尔不是说过不是吗?”随后故意软下嗓音,一句:“欧尼酱?” “……” 甚尔眨眨眼睛,耳朵变得有些热,别扭地移开视线,不知道该看哪。 真理不再逗他,看向五条悟,尚未消失的唇角的笑意,让五条悟感觉有丝不妙。 他已经从两人相处间的氛围中读出了什么。 他不是瞎子。 也不是信号接收不良的白痴。 不会吧。 不会吧…… 不会吧? 杰,我今天不该来! “这是我的丈夫,甚尔。今天是一起吃饭哦,悟君。” “……哇呜。” 五条悟发现禅院真理在爱情上,是他望尘莫及的天才玩家。 他盯着屋内墙上挂着的结婚证明,上面有一个陌生的名字,禅院甚尔。 想到前几天他非常给面子出席的婚礼仪式,女方是同一个人,男方是五条悟熟悉的禅院直哉,虽然由于御三家垃圾浓度太高,他待了一下就溜了,第二天直接缺席,但不代表那场仪式是假的啊! 神明在看着你啊!禅院真理! 五条悟陷入了迷茫,他偷偷拿出手机搜索起了法律条文。 片刻,他抬头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男人,拍了拍身旁真理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是想说的太多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真理没有珍惜五条悟难得的体贴,直言道:“直哉知道。” “?” 五条悟震惊。 为禅院直哉的大度。 笑了,禅院直哉竟然能和大度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五条悟忍不住了,竖起大拇指。 31 晚上,甚尔抱着真理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是真理随便选的碟片,应该是某些探索心灵的文艺片,两人都觉得无聊,尤其是甚尔,已经打起了哈欠,头搭在真理的肩窝,眼皮忍不住往下掉。 电影里主角剖析自己的内心,长篇大论,比禅院家那些老头子还能叨。 阳台外不知何处传来的车鸣声,响过之后,夜色更静了。 在这种昏昏欲睡的氛围中,真理突然说:“我怀孕了。” 甚尔的呼吸都要停了。 他没说任何话,真理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平静。 因为手都攥紧了呀。 肌肉紧绷着,硬硬的。 整个人呈现一种无意识地防备状态。 她继续看电影。 完全看不下去。 良久,久到真理都开始犯困,抱住甚尔一边的手臂倚着,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 她说:“甚尔不高兴吗?” 甚尔终于开口:“……不是。” 不高兴?没有。 高兴?也没有。 他只是,骤然面对了深渊。 真理说:“那总要说点什么。” 其实这时候该说什么呢,真理也不清楚。她竟然有不清楚的时候,好难得。 孩子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嗯……要叫什么名字?” “诶?已经到想名字的时候了么。”真理感叹,“我没什么名字的储备。” 甚尔的手小心移到真理的腹上,一点力都没有,比棉花还轻。 四肢无力的甚尔君。 噗哈哈哈。 真理很想笑。 她想笑就笑了。 情绪变得怪怪的,全部归结到孩子身上好了。 因为他没出生,也不能抗议。 甚尔听到她的笑声,怔了一下,电影声音有些大,主角的声音中气十足,他听力很敏锐,楼下的,隔壁的,街上的,嘈杂的,尖锐的……但此时他只能听见她的笑声,除她以外的一切都褪去颜色失去了意义。 混着突然的来不及克制的气音,怀中她的身躯因发笑轻轻颤抖,暖意源源不断从相贴的地方传来。 甚尔吻住她的耳垂,没有耳饰的干净的一边。 他问:“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啊,我和甚尔的孩子,他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如果没有咒力呢?” “那就没有好了。” “什么嘛……那就是普通人了,怎么了不起。” “因为是甚尔和我的孩子,普通人也足够了不起了。”真理凝望着甚尔的双眼,似乎要望进他心底深处的裂口,“他爸爸是甚尔诶!在我心里已经是第二名了。” “说的我多厉害一样……为什么第二?” 真理说:“因为甚尔第一。” 什么都不重要了。 甚尔想。 她爱孩子,如此,他也爱孩子。 她爱甚尔,如此,他也爱自己。 她想做什么都行。 “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我死。” “好不吉利,难道我很弱吗?” 32 直哉结束任务后,思考起该给真理带什么礼物或者特产。 陪同那人也许看穿了他的想法,或者是误打误撞,热情地说起附近很有名的寺庙,极力推荐去那里选购。 “可以驱灾保平安。” “那些物件一直供奉在佛前,有很强的灵性。” “得道高僧开光,有市无价。” 直哉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人一眼。 “怎么?想讨好真理?” 陪同的禅院家人并不姓禅院,咒力接近于无,只在外围做事,大小算个外围管理人员,难得见到一次本家的人,现在被阴阳,冷汗刷一下出来了。 他不了解曾经的嫡子,如今的“直哉少爷”是个什么人,但就凭刚刚祓除咒灵所展现的实力,也不是他能随便糊弄的。 他小心翼翼笑道:“家主大人肯定希望收到您的礼物。” “哦,你很懂真理嘛?” 青年的话很随意,像是熟人间闲话般,听不出什么深在的情绪,却让那人心里凉了一截。 他讷讷说不出话。 直哉不耐烦了,嘴上挂着笑,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挥挥手对另一边从禅院家跟来的下属说:“带他滚,别死在我眼前,脏死了。” 下属有眼色地先堵住那人的嘴,免得吵到直哉。 另一人迅速补上空缺,安静不说话。 禅院直哉讨厌有人左右他的想法。 而且也不是什么东西都配在他面前提真理。 一群人以为真理成了家主他就是附属了吗? 蠢货。 这个世界说白了仍然是实力至上。 直哉捏捏手指,无趣道:“蝼蚁只配跪在地上用谦卑的心仰望,而不是喋喋不休像个只长了嘴巴的蛤 | 蟆。” 没人敢接他的话。 明白他不需要回应。 直哉看了下时间,说:“去寺庙吧。带礼物就要带最好的,你说是吧,兰太?” “是,直哉少爷。” 33 直哉去找真理时,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真理在哭。 她趴在池边的光滑圆石上,夕阳的光线穿过树枝,影子暧昧地铺撒在她身上,池水映出她精致的面容,泪珠一颗颗滴落,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水,仍旧止不住眼泪的掉落。 有点傻。 直哉没见过真理哭泣。 她从来不哭。 也感觉不到她有过悲伤的情绪。 她大部分时候情绪平稳得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抱的时候,是她最生动的时候。 禅院直哉幼时偶然见过母亲独自对窗垂泪,那时候他觉得厌烦。 也见过叔叔们的侧室身段柔软,哭得梨花带雨,比出水芙蓉更娇嫩,嗓子里发出的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小曲,有些叔叔们爱听,他只觉恶心反胃。 真理哭的样子除了“第一次”这一点比较特殊外,与别人并无差别。 既没有美到惊心动魄,也没有真情实感到让见者心生怜悯。 而他觉得烦闷。 心口很胀,绵密的针刺样的酸涩痛感涌出,以至于直哉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才冷静下来,没有直接爆发。 他向她走去,越走越快。 “你受欺负了吗?” 34 直哉抱紧真理。 她仍在流泪,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吗?” 直哉越来越焦躁。 他的忍耐随着真理的眼泪流逝。 真理终于动了。 她回抱了直哉。 直哉平静了些许。 他说:“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吗?他们又来催你生孩子?” 结婚后,在长老们眼中,两人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生个孩子,最好是生下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孩子。 多多益善。 直哉对此可有可无。 而真理却说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直哉不在乎孩子。 即使是他和真理的孩子,也不保证是个聪明人,如果是个蠢货,只会令他们蒙羞。 所以他一直随她的意做好保护措施。 直哉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后真理的反馈,无奈道:“真的就为了这个?” 他小声嘟囔:“果然是女人啊……遇到孩子的事情……嘶。” 真理咬住他的肩膀,用力地磨了磨。 直哉更觉好笑,忍着痛,他拍拍真理的背,“好了好了,我亲自去把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处理掉,我就说嘛,老东西们不用留,拿根绳子勒死他们都是恩赐。” 真理开口了。 嗓音湿湿的,像在撒娇那般任性道:“我不要孩子,以后也不要。” 直哉随口答应:“随你。” “我不想要一个和哥哥同样血脉的孩子。你是唯一的。我只要想到会有一个像你的孩子,就很难受,尤其是那个孩子也会像我。” 真理的话彻底逗笑了直哉。 “哈哈哈哈禅院真理,你是小孩子吧!” 在禅院直哉看来,这是小孩子才有的独占欲。 已经习惯把真理当成女人的直哉,再一次将真理看作了妹妹。 一个需要保护和耐心教导的亲人。 “我不会离开你,我的注意力不会被孩子抢走,无论他多么像你,但那都不是你,真理。”直哉的声音有丝温柔:“你也是唯一的。” 他不喜欢说这种恶心的话,说完就有些后悔,飞快加了句:“谁叫我们是双生子呢。” 真理笑了下,手慢慢滑向他的脖颈,如蛇一般,挑开衣领,舔上方才隔着衣衫留下的齿印,带着丝丝愉悦道:“直哉,你很爱我吧。” “……知道就好,快把眼泪擦了。” 禅院真理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直哉的一切。 35 禅院直哉说到做到,几天内,火速处理了那群人。 他根本不管事实如何,全凭自己印象,觉得谁像是惹哭真理的就处理谁。 躯俱留和炳倾巢而出,从各地将名单上的人尽数带回本家等待清理,甚至动用了咒术总监的权限。 曾经的家主现在的炳首席禅院直毘人对此很无语。 他以为真理成为家主后,直哉会跟着收敛点。 但事实却是真理比他更惯着直哉,已经到了非大事不干预的程度,真理对外有多强硬冷酷,对直哉就有多纵容。 禅院直哉的权力等同于家主。 直毘人看着他儿子脚下跟着的属于他女儿的大蛇式神。 金色的三角眼阴冷地盯着在场所有人,它代表着家主禅院真理的意志。 那些人的怨言不得不埋在心底,只能说出动人的讨好的求饶话。 直毘人看不透真理的想法。 连他都看不透的人,直哉竟然以为他能掌握。 “笨蛋儿子。”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直哉并不知道他父亲心里如何感慨,血腥味太重了,他看了会儿就离开了,等着下属来汇报就行。 庭院,他迎面遇到了医师,是女的,他略有些奇怪地问道:“真理生病了?” 医师低下头回道:“家主大人怀孕了。” “……哈啊?” 首先,直哉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36 “禅院真理!”直哉冲进和室时,真理刚刚拢上里衣,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在他眼前溜进深色衣物中,她向后伸长手臂撩出头发,脊背折出蝴蝶骨漂亮的弧度。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对他说:“我怀孕了。” 废话!他已经知道了! 直哉想质问。 可当看到真理睁着那双无辜宛如稚子的纯黑眼眸看着他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天她哭的样子。 鼻尖都红了,像被咬过。 哭完才发现眼睛肿了,扑进他怀里说不准看。 泪痕犹在时绽出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他勉强缓和语气,尽力克制住,甚至扯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理说:“刚刚。” 直哉的笑容变得真实了点,与他眼里的暴虐明显割裂,他问:“甚尔君的?” “对。” 砰!—— 直哉忽然一拳打在身后的门扉,发出巨响,他眼睛死死盯着禅院真理,血丝浮现,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真理沉默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生出了一个无咒力的废物,你要怎么办?” 那些流言与欺凌,鄙夷的目光,被视作透明人的煎熬,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去死的压力,无处不在的伤害……这就是在禅院家一个废物的待遇,几百年了,从来如此。 真理看见了会伤心的吧,甚至又会暗自哭泣。 她是个对血亲过分在意的柔软的人,与禅院家格格不入。 可是她知道。 直哉愤怒甚至有一丝悲哀地想,真理知道却依旧愿意承受风险。 她已经对孩子倾注了感情。 对一团尚未成形的肉。 她一点也不聪明。 笨极了。 “那就让他们闭嘴,”真理的手抚上肚子,垂眼温柔地说:“让所有不满的人闭嘴,如死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第一名那直哉呢? 真理:哥哥不计入排名 -虚假的狐朋狗友:脚踏两条船你对感情不专一 -真实的狐朋狗友:(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猪猪对真理的滤镜特别重。 -一直随心所欲掌控他人人生的禅院家现在也要体会恐惧了,真希真依可能下章出现! 大半夜发文果然没法审核。大家都睡了吧 —————— 猪猪好像真的要死了,阿门,在我接受他会顽强地活下去时,他竟然死了……该!这真是悼文了吗?!两男人都死了 —————— 话说,要净网?我为啥收到邮件,我应该没啥好改的吧?也没签约,如果锁了emmm算了,锁了再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7-38 37 禅院直哉知道自己已不能阻止那个孩子出生。 真理专心备孕,停了对外任务,派下一批禅院家人去听调,家里的一部分事务交给了他。有反对派联合了咒术总监部的人邀请他一起除掉禅院真理,他笑着带他们来到真理的庭院门前。 然后他们死了。 影子从人类身体里长出枝丫,每个人都炸成一朵黑色的血肉之花开在暗影的树上。 杂鱼总是误以为自己是强者。 肮脏的血液喷溅,染上他半边金发,滑下脸颊,他扯了扯沾血后变得黏腻的衣领,轻轻抬颌,下令道:“处理干净。” “是。” 直哉洗完澡换好衣服,熏上香又等香味散去大半,确定没有了会刺激到真理的味道才去找她。 走在路上时,他想,甚尔在不在? 他数着沿路的石子。 一块,甚尔在。 二块,甚尔不在。 三块,甚尔在…… 真理怀孕后缺乏安全感,即使他和魔虚罗日夜守着她也不够,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让甚尔自由进出禅院家。 其实他同不同意不重要,整个禅院家已经牢牢掌握在了真理手上。 她说冬天炎热,那么即使大雪纷飞禅院家人也要换上夏装,她说狗会说人话,那么禅院家的狗必须学会说人话,或者说,会说人话的变成狗。 禅院直哉看到甚尔和真理的相处才发现不对。 真理爱着甚尔。 和甚尔在一起时,她是真理。 和他在一起时,她是禅院真理。 禅院家终究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他厌恶甚尔待在真理身边,但更厌恶会因此退让的自己。 直哉幼年追逐父亲强大的身影,少年时期茫然四顾,发现一切唾手可得又好像远在天边,真理陪着他长大,和他一起熬过寂寞不甘的夜晚。最终却将他踩在脚下,碾碎他的自尊,拿爱填上。 他确信他们是一类人。 不止是双生子虚无缥缈的羁绊,基因的相似性,环境的同一性,造就了相同的思想回路。 直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索取的本能没有一刻消失过。禅院家是一个空洞,里面的人内心也是空,他如此,真理如此,甚尔亦如此。 没有心的人会死。 想活下去就要去争,去抢,去夺,从稠的欲望中捞出想要的填上空洞,饮鸩止渴。 他离不开禅院真理。 比爱更深刻。 离开禅院真理代表了否定禅院直哉的一切。 他的强大,他的过去,他的意义。 也不能看着她身为人的部分死去。 他会跟着死去。 母亲死的时候他没去看,真理去了,他站在门口等她,无聊地想,老死的人是怎样的?不需要想象,因为母亲早已老死,活着的是躯壳。当真理成为家主后,这幅躯壳短暂地得到了灵魂,灵魂走时便带走了它。 他那时有些害怕。 人类的末路竟清晰地展现在直哉眼前,而他感同身受——直哉的灵魂,是真理。 直哉打开门,看见她站在窗前,光从背后照来,面容模糊不清却很温柔。 甚尔不在。 直哉面无表情时懒散倦怠的模样和真理很像,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真理察觉他情绪的异常,踮起脚亲吻他,含糊道:“不开心吗?” 他感受着疼痛与痒意。 空洞可能填上了一点,他发自内心地笑了,当看到略微凸起的孕肚,他的笑容又渐渐消失,小声不满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噗,才怀上没多久吧?四个月?” “啧……” “直哉倒是和甚尔问了一样的问题。” “哦?他竟然有脸问,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吧。” 真理定定看了直哉一会儿,他被看的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真理摇头,“我在奇怪,直哉能接受甚尔了?” 以往一提及甚尔,直哉就很生气,这让她苦恼,甚至有时会厌烦。 她不喜欢说谎,不喜欢掩饰,如果不是为了他好,因为爱他,她不会说那些不够坦诚的话。生气嫉妒无益于身心,只会伤害到自己,难道还能伤害她吗? 她不能完全剔除人的劣根性。 毫无生气的任人施为她会感到无聊。 没有长进的胡搅蛮缠她会感到疲惫。 耽于身体的快乐会忽略心灵的交融。 爱意本质上是不会增减的,但可能会藏起来。 直哉冷笑,出色的五官让他做这种讨打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可爱。 他说:“我不接受你会让他滚吗?” “不会。” “那就不要问这种问题了。” “我很高兴哦,你们不吵架就最好了。” “吵架了你帮谁?”直哉突发奇想问道。 “……”真理罕见地语塞了。 她只能强调:“还是不要吵起来的好。” “哦。” “真乖。” “……恶心啊。” “我爱你嘛,恶心也得接受啦。” 真理又找到了更多,对直哉的爱。 38 五条悟和真理在路边一蹲一站。 两人碰头的地方一贯非常朴实,要么在路边小店,要么索性就在路边。一点也没有咒术界御三家家主的威风和排场。 在禅院真理成为禅院家主后,五条家先代火速把五条悟推了上来。 所以现在在路边的是两个家主,咒术界半边天。 “吃不了就别吃,不要吃了又吐。”五条悟从店家手里接过两份关东煮,一份递给真理,问道:“找我出来什么事?” 真理说:“麻烦你看下惠有没有咒力。” “……喂!你把六眼当什么了!产检给我去医院啊!”虽然是这么说,五条悟仍然仔细端详起她的咒力回路,“话说,你原来也会担心这种事情?” 真理说:“他们担心。” “哦……”五条悟无话可说。 “有哦。”他再次戴好墨镜,“术式不保证,咒力百分百有,恭喜。” “谢谢。” “他叫Megumi?” “嗯,中文是恩惠的惠。” “这个音,你不会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吧?把自己意志强加给小孩的大人是人渣哦。” “悟君竟然说出这些话。” “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曾经是孩子。” “更深刻了呢。” “你是吐槽役吗!”五条悟稍稍起身,伸长手臂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表示自己的不满,因为对方是孕妇,也不能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光是故意吓她,不知情的路人已经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她挽起耳畔的碎发,说:“没有强加的意志,神爱世人,我希望他也能平等地爱人罢了,活得轻松一点,凡事有所求必有所怨……” 这时候,她倒是像个母亲的样子了。 畅享着未出世孩子的未来,一片迷惘一片希望。 五条悟咬着筷子,不做评价。 太快了,现在的人都那么急躁了吗,在他刚刚接受她闪婚且两条船的事情后,她就宣布怀孕了,预产期十二月,现在已经八月份了。 那时候他的表情肯定超奇怪,虽然看不见。 “我怀孕了。” 她好像还有话想说,他差点以为下一句会是“孩子是你的”这种完全不可能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荒谬的话。 然而并没有下一句话,她说完就低下头看着他手里递给她的啤酒,她有时会喝,比起其他饮料她喝啤酒的次数稍微多一点。 所以他为什么会知道清楚啊。 “哦,孕妇不能喝酒,我懂。” 他把自己没动过的芒果汁换了过去,浑浑噩噩喝了口啤酒。 超难喝,他不喜欢。 “孩子是谁的?” “甚尔的……悟君你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酒了。” “醉了。” “才一口啊!”连真理都震惊的酒量。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看到有大佬分析Megumi可以写作“爱”,不是人间的情爱,是宗教意义上的神对世人的爱,是无偿的爱,不求回报也不执着。 真理知道自己想要的太多,不满足感折磨着她,所以希望孩子不要这样。 也是恩惠的意思啦,神的恩惠。 ———— 六眼新用途,我胡诌的,五月了孩子都成形了应该也可以看到点回路了吧?就像多普勒能看到脐带血那样? —————— 时间线太乱了,我又不想改,所以大家无视就好了,最重要的是真希真依和惠会有年龄差(6岁)这样。因为完全不会写到后面,顶多番外,一二年级的人不会变的。 甚尔不去杀理子,那不管怎样,夏油杰不会叛逃不会死,天元不会变成咒灵被咒灵操控,五条悟不会想不开去毁掉猫箱的钥匙,好家伙,甚尔果然是影响大局的男人啊。所以大家快乐上学就好了,学院派的胜利!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1-06-10 00:20:00~2021-06-12 18:4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9-42 39 禅院真依不喜欢禅院真理。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不是她”中的“她”吧。 即使是太阳,星星,花朵,晴空也会有人不喜欢,所以她不喜欢禅院真理。 真希和真依作为双生子出生时,受到了一定关注。 有了前面同为双生子之一直哉的天赋做对比,禅院家对于双生子的恐惧总算少了点,好歹能出一个会用咒力的吧。 “没有咒力……不,有一点。”医师手里的孩子被阴沉着脸的扇大人夺走,仔细检查后,终于确定,这孩子的咒力稀薄。 他不信邪地查看起另一个孩子。 竟然比上一个咒力更加微弱,几乎是0了。 这让扇一下子想到了家里那个废物,禅院甚尔。 而她不如甚尔。 甚尔是男人,她们却是女孩。 他失望透顶。 后来在她们有清晰记忆起,扇就时常发出感慨。 “为什么你们不是禅院真理。” 小小的孩童牵着彼此的手,不知所措。 母亲呢? 母亲在厨房。 那时禅院真理还是禅院真理,刚刚升起不知何时陨落的星。 “你们为什么不是禅院真理!” …… “你们为什么不是她……” 后来他甚至不敢直呼她的名。 可笑的男人,无用的父亲大人。 禅院真依目睹他与禅院真理那个女人的对战。 更无用了。 刀被夺走,砍断双脚,爬去医疗室,人活着但脚彻底没了。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废人了。 她不觉得痛快,也不觉得悲伤,爸爸的存在就像个复读机,会打人的复读机,不停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是她。 复读机的死活不重要。 “她”才重要。 是的,她才重要。 禅院真理离开时,冷淡地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了躲在树后的她们。 姐姐很激动,手攥紧了,她说:“我想要变强。” “……像她一样吗?” 真依更讨厌她了。 40 身为姐姐的真希,有着无与伦比的行动力。 她去找了禅院真理,次代家主。 那个女人,其实说是少女更合适,她的强大和经历让人忽略了彼时她才十七岁,虽然在禅院家这个年龄是结婚生子嫁出去走完人生一半旅途的“高龄”了。 她坐在花园里,静静望着花丛。 讨人厌的禅院直哉不在她身边,这很难得,禅院家人人都知道直哉少爷对真理小姐的依赖。 所以姐姐抓住机会,走近她。 她没有被打扰的不耐,态度出奇地平和,她好像早就知道她们的到来。 姐姐请求入只有男人能去的躯俱留队训练。 她总是有这种奇异的想法,明明都是小孩子,她却想的那么远。 禅院真理说:“为什么要去躯俱留?我可以让你跟我学习。” 姐姐愣住了,能跟在她身边学习是好事,但是,“为什么?” 她回道:“因为你想要变强,所以给你机会,要给就给最好的,不是吗?” “我就是最好的。” 真依紧张地握住姐姐的手。 姐姐同意了,“……谢谢。” “那小真依呢?一起吗?”她看向真依。 真依不想去,她讨厌没有意义的努力,讨厌禅院真理,但是为了姐姐,她也同意了。 变强的过程很辛苦。 真依比真希多了一项咒术课程。 不停地,重复地,做着没有意义的努力。 稀薄的咒力再怎么精打细算使用也不会成为汪洋。 构筑咒法不会成为影法术。 真希被掀翻。 白玉犬凑近拱了拱她,真希痒到了,笑着抱住它,扯到背上的淤青,小声嘶痛。 没休息几秒,她站起来,又开始新一轮训练。 禅院真理看起来更喜欢姐姐的坚韧,有时候会说以前的事情,童年和那个名叫甚尔的人玩耍的回忆,甚尔同样出名,作为真理的反面,在禅院家流传的版本中,真理和直哉才是“一伙的”,甚尔是杀害族人的叛逆者,真理唯一一败就来自于他。但现在真理口中,“一伙的”禅院直哉却隐形了,从未出现过,她们也不会主动去提,是一想起来都会觉得晦气的人。 然而闲聊最后总会不知不觉偏到训练方法的总结,下一步计划,如何变强,甚至加固了姐姐想要变强的愿望,这些充满压力的内容,但她们一无所觉。这是真依在记忆复盘时发现的,大概是那种已经休息够了,心灵也得到放松却尚未到达完全松懈的时刻,她悄悄加入了那些内容,一点一点。 导致后来真依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下意识思考用意,她总不会说无用的话。 日复一日的坚持。 真依以为她们真的在变强。 毕竟那么惨了。 姐姐每天都在加倍努力。 完全按照那女人说的去做了。 可是,依旧被打败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 忽略年龄差,忽略体型,忽略…… 还是太快了,只两秒。 这是术式带来的差距…… 是天生的! 胜者禅院直哉恶劣地嘲笑倒在地上的真希。 “小真依尚有一点点咒力,小真希连诅咒都看不到,这么弱也敢缠着真理吗?没有用的,两个废物。”他的笑好刺眼啊。 他可能想说贱人,他以前喜欢的词汇,后面改口成了废物。 因为禅院真理注视着这里。 真依眼中,青年的脸渐渐变成了禅院真理的样子,她也会挂着这般轻蔑不屑的笑容看待她们的无用功吗? 曾经暗淡的星星,如今永恒的太阳。 她看不见她们。 41 “没用的!我们不是你!” 真依打开禅院真理想扶她的手。 冲动后,有点后悔。 她摸着肚子,快出生了吧。 她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在脑海一闪而过。 后来又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是她的孩子,父亲不重要。 “……对不起。”真依偏过头道歉。 “没关系。”她轻易原谅了她,也对,她根本不会在乎她的“反抗”,怕是比小狗挠一下还轻。 “真依在担心什么?”她坐到一边,朝她招手。 她不想过去……控制不了,她坐到她身旁。 “没什么……” “没用的,我们不是你。”真理平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令她有些尴尬。 “……是啊,我们没有你们的才能,双生子的诅咒在我们身上应验了。”真依自暴自弃道。 “噗。”真理居然笑了。 “对哦,你们好像只记得我是次代家主了,四岁?”她想了想,“你们四岁时,我觉醒了术式,在这之前,你们都没听过我吧。” “听过。”出乎意料地回答,真依说:“父亲说过几次,‘禅院真理有咒力!你们连咒力都那么废物!’这样的话。”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理愣了下,“扇叔父会这么说吗?我以为在觉醒术式前禅院家没人在意我,竟然是正面例子。” “喂……这也不是夸奖吧。”没必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反应啊。 “哈哈哈哈我知道的。”真理又笑了,她非常放松,“我觉醒术式后,他就开始说‘你们为什么不是禅院真理’,对吗?” “……嗯。”真依不意外她能猜到。 “他应该庆幸你们不是我,我砍断了他两只脚,可没有多余的脚给你们砍了,当时是不是该留给你们,一人一只?” “才不是这个意思!”真依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傻。 “谁都不会是我。”真理收敛笑意,语气和缓,没有多余的情绪:“谁都不会是你。” “我们不一样。” 真依问:“……有多不一样?” “就像,每朵花那样不同。” 42 分娩那天是在医院。 产房外,两个男人互不搭理,泾渭分明,真希真依跟着五条悟,在场只有他最淡定了,看起来相对可靠。 五条悟是来看热闹的。 顺便表达下身为友人的关怀。 直哉从禅院家过来,一身考究的和服,阴沉着脸走来走去,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如果旁边有个垃圾桶或者消防栓,他一定会没有公德地踢一脚发泄。 甚尔靠在墙边,还是家居服,双手插兜,低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晦暗不明的表情让直哉拳头硬了想给他一拳。 “你都不担心真理吗?!只顾自己轻松的家伙!”直哉忍无可忍揪住甚尔的衣领,“怎么不是你去生!” 甚尔啊了一声,把他的手拉下,一字一句道:“别烦我。” 这个蠢货再吵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现在甚尔的内心,如狂风肆掠,一点刺激都不能再有了。 如果打起来,真理会更累。 孩子…… 啧。 “……嘁!” 直哉离开了等候区,气势汹汹,没多久又回来了,头发有些湿气,应该用冷水浇过,十二月的温度,一头冷水浸下去,他眼角有些泛红,金发抓得凌乱,抿唇沉默不语。 看上去脑子清醒了点。 五条悟戴着墨镜无声地笑得像个瞎子兼聋子。 光凭这两人的表现,到底谁才是孩子爸啊! 有着同样问题的是抱孩子出来的医生。 他一出来就看见三个男人同时瞬间紧紧盯住他。 “…………” 首先应该可以排除那个带了两娃的白发男人。 然后还有两个。 “谁是孕妇家属?要丈夫哦。” “我是!”直哉速度快,一个健步冲上去。 “我是,你给我滚开。”直哉被甚尔扯到后面一丢。 “我……”五条悟也举起了手,被另外两个人瞪了,哎呀,甚尔君的眼神真恐怖,想杀了我吗?他慢悠悠说完:“不是。” 医生尴尬地笑了下,忘掉前面的对话,索性就把他们都当成了家属,汇报情况,“母子平安,准备的东西可以拿进去了,孩子……”没等他把孩子的情况说完,两个人都越过他进去了,只剩下白头发那个。 医生:“?” 他看向了剩下来的那个。 五条悟无辜回望他,说:“孩子怎么?继续说。” “哦,孩子,”医生反应过来,“很健康,没有特殊情况观察几小时可以出院回家了。” 五条悟点点头,“跟妈妈说过没?” “说了,孕妇意识清醒。” “也对,没那么弱。”五条悟小声嘀咕,凑上去看了看刚出生的孩子,“真丑,不像妈妈啊。哟哟Megumi能看见我吗??”他做了个鬼脸,对着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 医生:“?” 这人到底是谁啊,一副当爸的口吻。 他提醒道:“那我把孩子抱进去了。” 本来也只是抱出来给家属看看,因为听说是很重要的人物,得小心对待。他出来时也确实被那些人的气势吓到,看着就很不好惹啊。 “等等,”五条悟朝真希真依招手,等她们靠近了顺手一边捞一个,“来看弟弟,诶,不对,是侄子。” 忽然升空和婴儿面对面的真希真依:? 医生心里算着辈分。 白头发看着这么年轻原来已经是爷爷辈的了吗。 那样就大致理清楚关系了。 在大医院工作果然能见到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顺带一提,下一任家主位是真希和真依的,姐妹一起当家主吧!(如果那时候还有禅院家 ———— 知道猪猪死了后,我对他的爱达到了巅峰,怜爱到了极致,他什么都没得到,想要的都失去了,这就是报应吧。 这篇文真是我最勤奋的文了,阿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3-45 43 真理在里屋睡觉,甚尔在外间陪着孩子,直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孩子出生已经半年了,这段时间,甚尔和真理片刻都不曾分开,亲密的育儿期有那么长吗? 直哉不记得母子间的依恋,未曾有过触动人心的童年回忆。禅院家的生活实在称不上美妙,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嫡子,内心世界也无比压抑,以至于每每回忆起来,唯一鲜亮的色彩竟是和真理在一起的那点时光。 她叫他哥哥,在金色的阳光中窝在他怀里小憩,一起观察一棵树的枯荣。 无聊,乏味,但足够自由。 想到真理会像陪伴他那样陪伴着那个孩子,而身边必定有甚尔的身影,直哉就感到恐慌。 河流里的水不停更新,独属于他的回忆不再唯一。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要养,”直哉回想了下,愣是没想出来这孩子叫什么,真理说过,他给忘了,于是不走心地代称:“这个孩子。” 他指着襁褓里的惠,婴儿抓着小手,闭眼睡觉。 甚尔:? 他想不到有人会主动找麻烦。 孩子是不会顾及大人的作息的,想哭就哭了,想闹就闹了,甚尔想让真理省心,不得不时刻打起精神看顾孩子,已经很久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现在直哉跳出来主动揽麻烦,他的形象在甚尔心里从泛泛的“有病”变成了具体的“脑子有病”。 甚尔没有一点犹豫,飞快答道:“给你了。” 两人像完成一桩简单的交易那样迅速达成共识。 等到真理出来看到的,就是甚尔倚着墙,漫不经心嘲笑直哉笨手笨脚不会抱孩子的场面。 甚尔双手抱胸,下颌一抬,指挥道:“你的手卡在那儿弄疼他了。” 直哉眉头一皱,心烦意乱吼道:“烦死了!轮不到你来教我!” 然后孩子哭了。 直哉下意识想把吵闹源丢出去。 想到是真理的孩子,他僵了一瞬,别扭地换着姿势让小孩趴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的背。 “……不准哭了,听到没有!”他小声威胁。 好在,小孩只是不舒服,换了个姿势就不闹了。 直哉暗自松了口气。 真理问甚尔怎么回事。 甚尔从后面把下巴搭在她肩上,蹭了蹭,犹带笑意:“直哉君说要养,他主动要求的。” 这敬语怎么听怎么刺耳,不高兴的直哉马上回道:“你也没有一点不舍,果然是没有心的人,连孩子都可以轻易舍去。” “那你还我啊?”甚尔抬抬眼皮,瞥了他一眼。 直哉噎住了,他对不要脸的甚尔君一点办法都没有。 之前他觉得自己是正室……这是按照真理的家主身份来定义的,事实上他们是平等的,这点不容置疑。有时候真理会在外居住,所以甚尔的地位自然只能算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室。 在他看来,说一个男人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应该是极大的侮辱,值得切腹证清白,结果那时的甚尔听完,竟然一副老子就是外室怎么了的得意样子。 和如今的嘴脸一样可恶。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直哉漂亮的瞳仁闪烁,盛满怒火反而显得亮晶晶的,他瞪了眼甚尔,最终看向真理。 甚尔似笑非笑,像一只懒散的黑豹圈住她,贴近她的耳朵,低着嗓音道:“真理觉得,惠应该给谁养?” 只会勾引人的东西! 直哉眼见真理的耳廓在男人的吐息中一点点变红如粉染的樱花瓣,气得要命,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惠。 真理揉揉耳垂,没有纠结,“孩子出生时就已经入籍了,是甚尔的孩子。在禅院家是记在直哉名下。日常的话,你们谁喜欢就谁养吧。” 她顿了顿,随即露出浅笑,对愣住的直哉说:“惠也是哥哥的孩子哦。” 44 禅院家的人终于彻底接受了自己家主此时并长期是一个女人的事实。 他们决定要按照对待男人的种种要求来对待她。 “您可以养些外室,譬如小家族的儿子,如果有您的宠爱,有了孩子也能升为侧室。禅院家在您的带领下,走向了更辉煌的未来,您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发言那人跪坐在家主面前,匍匐在地,毕恭毕敬说出意见,许久没等到回应,悄悄抬首,见禅院真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态度,赶紧低下头,继续劝道:“大家都这么做,五条,加茂……这也能显示您是博爱宽容之人。” 陪在身边的禅院直哉瞪圆了眼,心想刚刚就不该让他进来,脑子都被诅咒吃了吧。他不等真理开口,阴恻恻道:“怎么?你有儿子用不掉吗?” 看下首那人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很快又藏起,直哉更无顾忌,还想开口嘲讽,就被真理打断了。 她说:“直哉带着惠先出去吧。” 是的,惠正窝在直哉怀里睡觉,那人是突然求见的,真理对于家族事务一向不避讳直哉,没想到今天是私人事务。 “小孩会记得幼年的一些记忆。”真理说:“直哉先带惠出去吧,我等下就去找你。” 直哉再次在心里骂起了没用的甚尔,做外室能不能尽点责…… 他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他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惠交给了贴身的家仆带回房间睡觉,然后直接去了提建议那人的家里。 等到那人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见到的就是屋内一片狼藉,没一处好地方,禅院家那位漂亮的少爷坐在沙发里,双脚|交叠搭在茶几上。 面容俊秀的青年笑容恶劣,“你儿子就要放学回来了,也让我见见吧,小学生就敢拿出手。” 那人没一点犹豫,马上跪下,声泪俱下表示自己只是听从长老们的命令,并且不忘歌颂直哉和真理的爱情,说真是令人动容惹人羡慕。 “家主大人说,您的地位不容动摇,坚定拒绝了我等不成熟的想法。” 直哉不意外真理会拒绝。 她爱着他们,目前看来没有第四个人的位置。 生气是因为这些不长脑子的白痴。 送儿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盯着真理的肚子。 真是可恶啊。 孩子这种麻烦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东西,有一个就够了,已经是极限了。 真理怀孕期间,他有时会忽然担忧起孩子的天赋,想那如果是个无咒力的废物该怎么办,没有天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那不如不要出生。 更重要的是,会连累到真理。 生出无咒力无术式的孩子,只要看见,就会觉得是自己的失败吧。 而在直哉心里压倒一切,令他怒火高涨无法克制的,是他们轻慢的态度,把真理,把他自己,当成器具,妄图掌控的傲慢的姿态。 强者,是可以碾压一切的。 “我看着真的很好糊弄吗……”直哉摸摸下巴,语气有丝无辜,“算了算了,跟蚂蚁说话自己也会变得渺小。” 直哉起身,慢慢往门口走。 那人不敢抬头去看,于是便再也没有机会抬头了。 直哉经过他,他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啊滚,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前的那一刻。 身躯倒下,伴随着直哉的声音。 “摆正你们的态度或者去死的姿势。” 45 甚尔知道外室的消息,是来自真理。 惠趴在儿童防滑垫上和两只玉犬玩耍,她坐在一边翻书,吃着他喂过去的水果。 “禅院家的人,建议我养几个外室。”吃着东西,所以声音有些模糊,显得漫不经心。 “那你要养吗?” “不要,我不需要那些。” 甚尔想到了直哉前两天找他说的那番话。 什么外室,什么做好本分,他忍不住哼笑了声,眉目间有些玩味的冷意。 真理望过来,歪头问道:“甚尔想到了什么?” “想到我可能是个外室。” “噗。”真理也笑了,“那现在算是幽会?” “……” 这话未免太轻松了。 甚尔想,真理并不是不了解社会的规则,和他最初的一知半解不同,真理明白很多事情,她只是和他一样不屑一顾。 他接受真理的全部,但有时会产生一种陌生的情绪,比愤怒微弱,没有攻击性,比疼痛轻缓,不会有暴虐的发泄欲。 只是闷,像是幼时夏季被关在密不透风的黑房子里那种情绪。 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会在意她的。 她是这么想的吗? 惠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真理脚边,她抱起他放到腿上,想了想,玩起了手影游戏。 禅院家必备学前教育,连甚尔都会。 “这是玉犬。” “……” 惠现在一岁左右,听不太懂,只懵懵懂懂跟着妈妈的手势比划手指。 反而是两只蹲着的玉犬跟着叫了两声,以为是叫它们。 真理也不着急,继续教学。 “这是兔子。” “……” “这是蛇。” “……” 当惠终于做出了一个勉强能说是玉犬的手势时,她开心地笑了,看向甚尔。 “惠好厉害!” 她冷漠的面容变得愈发柔和乃至有一种母性的柔软,一眼望过来像是有无数话想说。 “惠,给爸爸也演示一次!” 她抱住孩子,微笑看着他,那种期待的目光,不止是对孩子,也是对他。 “不管怎样,都要夸一夸惠啊。” 他突然说:“是幽会的话,现在不够刺激吧。” “诶,甚尔还在想那句话吗?”她以为甚尔不会在意,认真道:“说实话,正室侧室外室我都不需要,我只想要甚尔而已。” “真话?” “和我离不开你一样真。” 真理牵起他的手,无名指上象征誓约的戒指互相抵住两人的指骨,熟悉的不适感时刻提醒着甚尔两人被束缚的关系。 “你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下去了,越写越无聊,我发出了要完结码if的声音!还剩两章 在此祝甚尔与直哉,父亲节快乐,大家都是父亲呢x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lou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6-50 46 大与小家族的依附关系由来已久,咒术界讲究实力,实力就等于存续。 所以每年禅院家都要替下属的小家族处理些棘手的任务,清理特定范围内的高等级咒灵。 小家族则会供奉金钱,人力,咒具。 今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不是说咒灵实力多么强劲,以往特级的也不是没有过。 特别之处在于,该咒灵的意识如人类一般。 “我叫真人,请多指教啊~”那个咒灵和真理打着招呼,月光下朦胧的天色掩盖住骇人的缝合线,显得眉清目秀,说话时俏皮可爱,低眉顺眼时则兼有惹人怜爱的柔美。 但仍然不够。 出生不久的咒灵有着人类一般的思维却缺乏阅历,如此便有了人类的缺点,稚嫩的狡猾。 源自咒灵的臭味和恶意,只一眼,真理就知道他的小心思。 术式需要触碰来发动吗? 她没再多想,咒灵有着怎样的思考和目的她并不关心,人类她都不想关心,遑论咒灵了。 她顺带试验了一下术式的组合,召出蛇身鹰翼的魔虚罗。 名为真人的咒灵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日是如此短暂,短到在他意识消散前那段时间回溯过往,回忆完了还没死彻底,他残留的意识想起了祓除他的那名咒术师,跃动的暗影围绕其身,冷漠精致的面容无悲无喜,她看着他,又好像没有看着他,那眼神与滑过周遭景色的目光别无二致。 就如神像般。 平等地注视所有存在。 但终究,她是人类。 真人不怕死。 咒灵的生命没有终点,只不过是下一个轮回,可能数百年后,他会再次降临这片土地。 如果真是神像,便能长久以往,生生世世矗立在荒野之上。 但她是人类。 那时候,她早已消失不见。 真可惜。 看不到了。 47 禅院真理祓除完咒灵,路过咖啡厅的玻璃墙,看到了五条悟。 里面的人和她一样惊讶,他笑了下,说了点什么,但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口型,大致意思是邀请她进去。 真理进去坐到他对面,五条悟招手让服务员上一杯热牛奶。 “喝咖啡晚上睡不着。”五条悟是这么解释的。 真理对喝什么没要求。 “我来东京做任务,晚上好悟君。” 五条悟随意嗯了几声,专注于眼前的咖啡布丁。 真理就望着他发呆,视线没有落点,有时候注意力会被路过的店员或者玻璃墙外的行人吸引。 两人的相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 真理忽然问:“悟君会养外室吗?” “哈?”五条悟露出迷茫的神色,“什么东西?” “禅院家的人说,五条和加茂都会养外室,所以希望我也能养。” “……是有人跟我建议过,我拒绝了。”五条悟想起来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开玩笑道:“需要我把五条的那些介绍给你吗?” 他的意思是,把五条家养的那些人介绍给禅院家。 但真理好像理解错了,她迟疑了一下,“五条家的人,和悟君的长相应该有相似之处吧。就算要养,养五条家的人是不是不太好……而且我不要次等。” 如果一定要养,就要最好的。 五条家最好的,不论实力还是长相,应该都是眼前的五条家家主。 “……” 真奇怪,五条悟想,他竟然不想解释。 “也没那么不好……但是顶级的,只有我哦。” 没有异样的,五条悟独有的自恋自夸语气,带着丝丝甜腻,让人迷惑。 “……嗯。”真理配合地点头。 “是顶级呢。” 更迷惑了。 禅院真理的回答。 48 禅院家会客厅。 “毕业典礼?”真理恍然道,“悟君毕业了啊。” 其实五条悟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没有毕业,还属于高中生阶段,咒术高专不同于普通学校,进入了就是劳动力,更别说五条悟这种实力凌驾于整个咒术界之上的特级。 但这不影响五条悟夸张地惊叫:“喂喂喂,说得好像我是晚辈一样,虽然是帅气dk,我可比你大一岁呢。” 这点确实总会忽略掉。 真理看着取下墨镜后露出全脸的五条悟,他像个小孩似的坐没个正形,不爱喝苦涩的茶,上好的茶叶被推到一边,面前摆着鲜榨的果汁,冰块堆满,瓜果也挑甜的部分吃。 在即时满足这方面,五条悟绝对是个孩子啊。 “五年制的高专毕业典礼……根本是走过场吧。” “走过场你也要来。”五条悟任性要求,“不是朋友吗?” 真理问:“那具体是什么时候?需要我准备礼物吗?” 五条悟捧着脸:“哇哦,我能收到礼物吗?那我要提要求了。” 这幅样子…… 真理敏锐地察觉五条悟状态不太对劲。 她垂下眼,看见茶杯里茶梗立了起来。 这是什么征兆? “悟君的要求是什么?” “穿校服来吧。” “?” 真理看着他从纸袋子里拿出一套全新的高专校服递给她,嘴里嘀嘀咕咕道:“上学可比闷在家里有意思多了,禅院家那么点地方你玩不腻吗?但现在来不及了!给你限定体验一下。” 真理想起五条悟在第二次见面就问她去不去上学,说会作为师兄关照她的。 “上学浪费时间。” “总比待在死气沉沉的家里好吧。” “不,家里有直哉。” 之后五条悟再也没问过了。 原来一直没忘记吗。 真理答应了。 五条悟满意地离开了禅院家。 49 高专的毕业典礼与外面普通学校没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这是第一届,而且没人参加。 本届只有三个毕业生,大家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不差这一个仪式。 在五条悟的大力推动下,只有一个名头的毕业典礼顺利举行。 夜蛾想了下想不通就算了,只当五条悟心血来潮。 夏油杰则认为,问题出在禅院真理身上。 她立于樱树下,穿着深色的高专校服,制服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暗色的布料衬得人肤白如玉更胜平常,扎起的马尾青春洋溢。仅从外表上,看不出已经是孕育过孩子的母亲,就气质而言也是纯然青涩的少女。 她见到等的人来了,唤道:“悟君。” 然后,她看见了跟在五条悟旁边的他,以同样的语调向他问好:“午好,夏油君。”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其实是第一次见面,可她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好久不见那般和煦淡然,不令人感到生疏或过分热情,恰到好处到了极点,可是仔细感受,又会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 属实令人在意。 他见完一面便借口有事走了。 悟可能也盼着他快走吧。 高专的空壳毕业典礼已经简陋到连敷衍都算不上了。 但两人都不了解或者说不在意毕业典礼究竟是怎样的。 五条悟一路带人乱逛,见到认识的人了就介绍一两句,有人误以为禅院真理是新入学的学妹,颇为热情。 五条悟也不解释,在一旁笑着看她几句闲聊把人忽悠走。 最后去到了上理论课的教室。 真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五条悟把凳子拖过来,反坐着趴在椅背上,他说:“好了,五条悟的伴游服务已经结束了!” 真理说:“辛苦悟君了,恭喜毕业。” “嗯~我确实辛苦了。” 说完这番话,两人之间变得很安静。 五条悟双手叠着,头枕在上面,看向窗外。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巨大的樱花树遮蔽着教室,一阵风吹过,花瓣翩飞比之蝴蝶更加灵动,四月份的季节,没有蝉鸣,安静得令人心慌。 他能感觉到禅院真理正在打量他,因为热,他脱下外套后仅剩一件衬衫,她的视线从发顶滑向衬衫领口露出的后颈,最后落在他的耳朵上。 太明显了! 不是指她的打量。 是他的行为。 他耳朵红了吧。 “悟君……冷吗?” 这时候难道不是该问热不热吗? “我不冷啊。”五条悟乘机换了个姿势,双手撑住脸,顺便捂住点耳朵,“为什么问我冷吗?” “因为我发现教室开了空调,你刚刚流了汗,一冷一热容易生病,所以问问。”真理觉得这问题挺无聊的,但还是回答了。 “你没看见我耳朵吗?”五条悟冷不丁发问,他放下手,露出充血的耳朵,并且有向脸上蔓延的趋势。 真理愣了下,在五条悟的注视下,她缓缓伸出手,捏住了他两边的耳垂。 她意味不明道:“看到了。” 少女的手是温热的,但比起耳朵上的温度仍然是凉的,让五条悟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眨了眨眼睛,藏在墨镜后的苍天之瞳是他仅有的防御了,他问:“你在我身上,什么都不想要吗?” 禅院真理。 你对我,无欲无求吗? 50 “没有。”真理没有对这句话做过多解读,仅仅从字面意思回答:“悟君对我来说,只是悟君。” “……” 良久,五条悟长出一口气。 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个稳定的关系。 五条悟想象不到自己被束缚的样子,悲喜全由一人掌控,心神为旁人牵动,那种感觉,想想都糟透了,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网缠住的沉重感。 和真理给他的感受截然相反。 他揉揉脸,冷静下来。 现在这样就好了。 “真理,抱我一下吧。” “好。” 任他予取予求的包容。 真是自由啊。 “我很喜欢你哦,真理。” “嗯。” 真理抚摸着怀里青年的后颈,手指梳进松软的毛发,有些桀骜,但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外室的烂梗我要反复用(大声bb 自由=开放式关系 如果问真理爱不爱wtw:一般般,更多是对唯一的朋友的纵容(? ———— 还有章惠视角和后续之后就是if 【有排雷,记得看一眼】 if暂定是刚结婚的真理穿原著线,交流会或者涉谷(还没想好),和惠(禅院家的一个都别想跑(我真是魔鬼(含替身梗,吻着你叫你爸的名字什么的(天雷的千万别看在这排雷了!【高亮】(因为我觉得不算母与子,原著线那完全没血缘了,但真理刚开始不知道,不过她也不会把其他世界线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总之也排个雷,不是真母·子,我知道一部分人也雷非真挂羊头卖狗肉什么的(我怎么觉得我两边不是人?) 猪猪在if戏份可能就是被真理恨铁不成钢地打折腿关起来(?为什么顶着哥哥的脸做这么拉的事情,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 ———— 我废话真多,我自给两巴掌啪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1-End 51 几日后,真理从东京回到禅院家。 床上,直哉正面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窝。 真理的手扯住他的头发,温柔又强硬,直哉被迫向后仰头,露出因动情而迷蒙的双眼,软钩子一般横了她一眼。 挺可爱的。 真理喜欢看直哉眼里只有她的样子。 她的手不紧不慢地揉捏着他的头发。 奖励地吻了一下他泛红的脖颈。 不对…… 直哉在潮热的间隙中模糊地察觉到,手臂的弧度和怀抱的姿势应该属于一个更高的人。 他一下清醒了,但身体跟不上脑子,尖锐地抱怨说得像撒娇似的。 “五条悟?你就不能装得更好一点吗?又不是做不到。” “因为我不想骗哥哥。”真理无辜地说。 直哉短暂地笑了下,喘息着。 “随你……别带回家。” “当然了,家人只有你们。” “……” 你们? 她的诚实真是令人烦躁。 直哉舔了舔唇,“与我抱的时候,就该说只有我啊。” 真理全然满足他的要求。 “只有你……我爱你。” 与温柔相反的暴力,浮起的红痕,絮叨的爱语。 直哉满意了。 从身到心。 “真敏感啊,哥哥。” 身和心都是。 52 “让惠大人去外面上幼儿园,是家主大人的命令。”俯趴在地的家仆小心地向禅院直哉传达着家主的话。 “知道了。”直哉不爽地摆摆手示意家仆快滚。 禅院家有自己的私塾,自认对家传术式的教学比高专更具水平。 直哉觉得让禅院惠去外面学习,是一种堕落。 和他该死的亲爹一样。 会输在起跑线上。 他脑子里冒出偶然在路上看到的补习班宣传语。 随着惠长大,禅院直哉眼见着自己名义上的儿子长相越发像某个人,虽然也不是不具备他的特征,但准确来说,应该是具备与他基因相似的双生子——真理的特征。 每次看了都让人怄气。 但又无可奈何,真理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不能杀掉。 直哉再次,像是忍受他亲爹的存在那样,忍下了他的存在。 父与子带给他的不适竟出奇的相似。 不过,比起禅院甚尔给予的那种全然的不适和如鲠在喉,他对惠多了一丝宽容。 怎么说也是属于他的东西。 孩子这个概念是不会存在于直哉脑海里的,孩子等同于东西,如果跟不上他的期待,随时可以丢开。 在他的印象中,禅院惠是只能依附于强者的极弱者,一捏就能弄死的天真孩童,没有经历一点禅院家压力的幸运儿。 这点是与他父亲区别的地方。 直哉决定去问问真理为什么要送禅院惠离开,尽力减少那对父子间的相似性。 53 暮色沉淀在云层之上,分叠出层次。 禅院家的走廊在光影中被拉的很长,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 嗯? 为什么她的仆人在这里等着? 离居室太远了…… 直哉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时间真不巧。 他脚步一顿。 不,那可是他的孩子,真是太巧了。 打断的话,会软吗? 直哉的脸上显露出兴味的神色,抬脚继续往尽头走。 他想起第一次去找真理,也是为了一个问题。 现在想来无关紧要,完全没必要去了解的问题。 可能当时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妹妹吧。 他也是有好奇心的。 推开门,橘黄色的光线照入昏暗的居室,起伏交缠的影子,没有因为他的闯入有所停顿。 果然是没脸没皮的甚尔君。 直哉忽然觉得没意思,冷哼一声,转身时,被影子缠住脚踝。 浸满了爱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别走。” 直哉:“……” “哥哥?你在叫谁呀。” 男人发出轻笑,带点调笑。 “当然是叫我啊,甚尔君不要自我意识过剩了。” 直哉关上门。 End 【惠视角】 *关于家庭 禅院惠知道自己家有些特殊,从上学听完别的小朋友介绍家庭开始,他就知道了。 身为一家之主的妈妈,超强的混蛋老爸,啰嗦的笨蛋舅舅,感情很好的姑姑们。 “所以是什么不同?”很久以后遇到的高专同学虎杖悠仁问道。 “出双胞胎的概率很大。” “真的诶!” *关于拥抱 惠的记忆里,拥抱的时刻很多,但全部来自妈妈。 妈妈喜欢拥抱,在他去上高专前,她最后一次拥抱了他。 “惠长大了。” 爸爸和直哉都不会抱他,长大后自不用说,小时候只有当母亲抱着他时,他们才会接替母亲的劳动,把他拿走。 真的是拿走,扯住衣领,或者捞走。 很不舒服,但不敢说,混蛋老爸眼里明晃晃写着敢乱叫就把他丢下去。 可恶。 等他能打败这个男人了,一定也把他从妈妈怀里丢出去。 怀着这种决心,惠的实力突飞猛进。 然后又被打倒。 “就这种水平吗?” 那个男人的身影,高山一般挡在他眼前。 *关于称呼 直哉很少说人话,对他也是时常冷嘲热讽,从实力到性格,好像他一无是处一样,但如果流露出不自信的迹象,他又会数落他没有禅院家嫡子的尊严,不配为真理的孩子。 所以,禅院家嫡子的尊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只有他会提及。 “反正他曾经没有,一直是真理姐的手下败将。”真希听完后,作出点评,真依表示很对,“禅院家没有这种东西,大家都是垃圾……除了姐姐和真理。” “又来了,这种话。”真希敲了敲真依的头。 说回称呼。 不说人话的直哉也不干人事。 在禅院家乃至整个咒术界的名声都非常差,惠在五条老师那里充分了解到这一点。 惠只要假期回到禅院家,就会被他全方位挑刺,同时,禅院家的其他人也跑不掉。 “你怎么那么笨?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这是对他。 “你们在糊弄惠君吗?一点事都办不好竟然有脸活下去,做成咒具才能发挥点作用吧?”这是对其他人。 越说越过分了。 惠阻止道:“不用了……舅舅。” 他说出舅舅这个词的时候,直哉的表情奇怪到让他说不下去。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儿子。”他冷笑着。 “父亲?”明明这个称呼从小就被禁止,好处是他不会出现认知混乱,混蛋老爸有一个就够了。 “你在故意恶心我吗?”看吧,又开始了。 “直哉。”惠说,“这样可以了吧?” “……就这样吧。” 于是便叫他直哉了。 *全家福 妈妈看着客厅墙上的空相框,突然说:“我们该照个全家福。” 于是,全家都动了起来。 请来专业的公司帮忙设计和拍照,禅院家难得的在惠回家的时间外有了活力。 “直哉少爷可以往旁边一点,不用挨家主大人那么近……” “惠大人可以往前一点,光线有点暗。” “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可以再贴近一点哦。” “甚尔少爷的表情……” 然后…… 摄影师指着旁边身材高挑的男人,疑惑地问:“请问这位也是禅院家的少爷吗?” 不等别人替他解释,五条老师勾住他的脖子,笑的非常灿烂,“是一家人哦!我是惠的老师啦。” 直哉不屑地撇嘴,把惠往他那边拉。 甚尔在一边看戏。 惠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条老师要来拍合照,但他从小就看着五条老师自由进出禅院家好像进出自家那样,说是一家人也没错了。 不过关键还是要看妈妈的决定。 妈妈笑着说:“悟君是惠的老师,一起吧。” 一点逻辑都没有啊。 全家福为什么有老师,又不是古老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 摄影师肯定是这么想。 但妈妈高兴最重要。 惠淡定地甩掉直哉的手,把五条老师推开摆正,整理好西装的领带和袖口,在妈妈身后站好。 *家长会 上高专前,学校会有家长交流日,学校开放日,家长会,家委会等等需要家长参与的活动。 家里人虽然多,到这种时候,反而一个人都找不出来,尤其是家长会。 妈妈忙于工作,姑姑们忙于学业。 混蛋老爸理都不理,在妈妈面前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就忘记了,吃过亏的惠再也不信他,那个男人脑子里恐怕只能放下和妈妈有关的事情。 “家长会……开放日这些就不要找我们了,你自己搞不定吗?” “我难道要去人力市场租一个人去开家长会吗?”惠反问。 “随便你,钱自己出,直哉给了你很多吧?” “…………” 真是个混蛋啊。 然而要直哉去普通人的学校,那就是灾难,乃禅院惠的灾难。 第二天上学会被全部人排挤。 “为什么惠……” “有那种爸爸的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心里都是怎么想我们的呢?” 所以,最后竟然只能让妈妈的朋友帮忙。 五条老师即使不着调,也不至于引发矛盾。 除了那过分惹眼的长相和白发。 “为什么惠这次的爸爸是白发?” “……什么叫这次的爸爸。”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清,“他是妈妈的朋友。” “哦……这次的爸爸也超级帅!” 听着不像是理解的意思啊! *关于家主位 “惠君,想继承家主位吗?”直哉循循善诱,笑得和狐狸似的,往往信了他这幅德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伪装不会长久,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有的闲情逸致。 惠见惯了他的伎俩。 “不要,真希姐更适合吧。”惠轻描淡写拒绝了。 改天,妈妈就来找他了。 不知道直哉说了什么,妈妈似乎认为他想要家主位置却不敢说。 真是给他惹麻烦啊,直哉君。 惠不得不再次申明。 “我不想当家主。” “哦。” “真的。难道禅院家是世袭制?” “是强者为尊。” “那她们更强。” “哪方面?” “各方面。” “惠有点自卑了。” “是事实吧。” 妈妈把甚尔叫了过来。 “甚尔,惠总觉得自己很弱,带他训练一段时间,记得多夸夸他哦。” 甚尔答应了。 “跟我出来。” 可是并没有夸。 “脑子勉强能看,身体却跟不上,真是没用啊。” 浑身痛得要命的惠,躺在地上,心想自己果然太弱了,混蛋老爹虽然是人渣中的极品,对亲生孩子都下手那么重,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不可否认,他的评价中肯。 他好弱。 即使有一天打败了直哉,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弱。 “不过,连我都赢不了的直哉……状态不好吗?” 直哉的脸,变得超臭。 *交流会 比起混蛋老爸对他的放养,直哉更倾向于把责任丢给外人。 比如,他是被仆人蒙蔽的,他的错误大概只有用错了人,太宽容。 不想要家主位?没志气,软弱的不像个男人,但这是培养出了问题,是高专的错,是甚尔将他带出禅院家的错,还有真希真依,给他灌输了错误的观念,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去高专上学不愿意留在家里?肯定是五条悟撺掇的,那家伙和真理保持的不明不白的关系,现在甚至想操控惠君。 总之,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觉得禅院惠永远是对的,那就是禅院直哉了。 交流会上,直哉凑在五条悟身边自说自话。 “你们的教学方式太粗糙了,只适合庸才,惠君都被你们耽误了。” 五条悟:“哦哦哦。” “京都校……”直哉挑眉,“那个就是东堂葵吗?他伤了惠君?” 五条悟:“嗯嗯嗯。” “那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养出来的小崽子也是不开化,只会像大猩猩一样挥舞四肢。”一点也不收敛地评价完,直哉不忘拉上尽力躲在后面所以什么都没听见的禅院惠。 “惠君是太久没回家了吗?实力下降的这么厉害,真理会生气的哦。” 声音超大,惠听见了,别人也听见了,好丢人。 但妈妈才不会生气。 他下意识在心里反驳。 身边的虎杖问:“真理是谁?惠的妈妈吗?” “嗯。” “那这个是爸爸?”仔细看着也有点像。 “……差不多。” “什么嘛。”虎杖想,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是肯定? 不过…… “那甚尔老师呢??因为同一个姓,我以为你们是父子。” “……是父子。” “?” “都是。” 虎杖迷惑了。 遇到钉崎后,他问:“一个人可以有几个爸爸?” 钉崎随口回答:“想认几个就几个咯,现代人都这样。” 虎杖:“原来如此!” *放学后 结束任务的三人组一起走在路上。 虎杖问两人接下来要去哪。 “回学校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饭?” 钉崎说和网友约了要见面。 “那要注意安全啊。”虎杖说。 “安心啦。” “那惠呢?”虎杖看向惠。 “要回家吃饭。”惠说。 钉崎:“东京的家?” “嗯。”惠点头。 “真是大少爷啊!东京和京都都有房产。” “那是夏油老师吗?”虎杖突然指着前方。 钉崎也看到了,“在被搭讪吗?” 惠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点。” 来不及了。 那边的人发现了他们。 “运气不好啊,本来不想引人注意的。”脑袋上有缝合线的诅咒师说,“那就不能让你们走了。” 他发动了帐。 黑幕缓缓降下。 “诅咒师竟然会主动下帐……”夏油杰召出咒灵阻拦,一时顾不上他们,只叫他们先走。 “去找悟!不要被关在帐里了!” 三人组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那诅咒师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夏油老师应该在执行任务,一个诅咒师怎么会知道高专教师的任务路线?为什么又要把他们关在帐里? 事情透着诡异,他们要把情报带出去。 惠召出玉犬和鵺,只要能出去一个都够了。 越来越接近边缘,还差一点。 被咒灵拦住了。 帐在他们眼前彻底落下。 “禅院真理的儿子,宿傩的容器和一个女人。”其中一个咒灵开口道。 “富士山会说话?”会吐槽的虎杖。 “你说话礼貌吗!”被代称激怒的钉崎,“你这个火山头!” “……和诅咒师勾结的未登记特级咒灵?”惠皱起眉头。 竟然知道他们的详细信息。 虎杖成为宿傩容器的时间尚早,连很多高专上层人士都不清楚。 大事件。 三人迅速分析形势。 现在想要出帐,就要把下帐的人或者节点破坏。 目标是那个诅咒师。 但首要任务是保命,然后缠住两个咒灵减轻夏油老师的压力。 在有限的封闭空间里,惠等人配合着,尽量利用地形进行攻击,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损伤仍不可避免地越来越严重,树的咒灵尚且可以应付,火山头强的可怕。 在惠即将尝试放出魔虚罗时。 禅院甚尔来了。 被帐笼罩的昏暗天空乍然亮堂起来。 轰一声,眼睛长树枝的咒灵就被锤到了地里,砸出一个坑。 “甚尔!?”惠马上喊道:“夏油老师有危险!” “五条悟去了。”甚尔嘲笑道:“实力真差劲啊,惠。” 惠说不出辩驳的话,握紧了拳头。 看到他这副样子,男人无声地嗤笑了一下。 “要按时回家吃饭知道吗?真理在等你,不要让她操心。”甚尔活动着四肢,关节向后转动到了一个非人的角度,肌肉被彻底拉伸,如雕塑般完美的线条纹理显露。 “现在是说吃饭的时候吗……回去我会和妈妈道歉的。”惠把手伸进影子里,问道:“要什么咒具?” “游云吧,不要浪费时间。” “游云你放到妈妈那了。”惠无语地提醒他。 “哦,那随便拿把刀就行了。” “给。” 惠把咒具丢给他,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虎杖和钉崎自觉退到边上。 漏壶对面前这对父子若无旁人完全无视他们咒灵存在的轻松交谈感到气愤。 气到要喷火了。 现在是说吃饭的时候吗! “下地狱去吃吧!” “哦,很有气势嘛。”甚尔稍稍提起点兴致,“特级?” 漏壶更生气了。 “狂妄的人类!连咒力都没——!” 被物理打断了。 “废话真多。” 虎杖和钉崎震惊地看着一贯懒散得要命,每天都好像在混日子的体术老师几下子就把他们拼命才能活下来的咒灵解决掉。 一个接一个。 速度好快! 虎杖感叹道:“好强!上课的时候都是在玩吗?” 惠解释:“因为妈妈在家里等着,他肯定保证了多久回去,所以拿出全部实力没有偷懒罢了。” 钉崎吐槽:“这理由好随便。” “不会,妈妈的心情很重要。” 超级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wtw和真理就是,朋友为主,p友为辅,很复杂的成年人关系 ——— 终于,写完了,我可以码if了哈哈哈哈哈哈,可能会加个wtw的if,大概是联姻 然后,我竟然忘了猪猪生孩子的if!我要写我要迫害猪猪! 最近因为太忙了,我上半年实习结束要去下一个点了,导致很多文件要搞,要搬家还要租房子,去个从来没去过的小城市我真的好慌啊。加上咒也没有新的刺激给我,码字速度就慢了,没赶上头七完结so sad现在给猪上柱电子香 感谢在2021-06-21 21:38:47~2021-06-28 21:1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ill 20瓶;süsserTod 16瓶;清霜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