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外公爷爷》 第1章 外公 诗曰: 世间百态美丑生 是非曲直难说清 人鬼粉墨共登场 谁能透剧辨奸忠 …… 民国初期。 曹隆坡的曹存德,天还不亮就起了床,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先是来到牛棚给牛添上草料,继而,轻轻地拍了拍牛头,自言自语地说:“老伙计,吃吧,吃饱喝足天明咱就下地”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到院子里,用掀把挑起墙角落里的粪筐,背在身上,出了家门。 他,就是我的外公。 外公也,姓曹,名存德,字无,号斜子,大高个,黝黑的面庞赛过三国里的猛张飞。圆圆的大脑袋,瘦骨嶙峋,如果按比例缩小若干,就是一根纤细的竹竿上面顶个球。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精神头却十足,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外公在六岁的时候,和妹妹琇珠一起走失,历经十年,外公回来了,妹妹至今杳无音信。 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有些痴呆。所以,人家都叫他“斜子”,憨傻的意思。 别人这么叫,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答应的特别痛快。 曹隆坡在鲁南一带,全村约有六百余人,以曹、杜二姓居多。 附近叫坡的村庄不在少数,什么长平坡、五杨坡、朱家坡、齐水坡……,这些坡都是徒有虚名,唯有曹隆坡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坡,因为在曹隆坡的西头不远处,有一座面积大约一平方公里的土坳。 至于这座坳,还有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说。 相传,那里曾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到春天,绿草如茵,花开似锦,百鸟争相在这里筑巢栖息。 旁边是一条常年川流不息的小河。 据说,八仙之一张果老,倒骑着毛驴从这里经过,他见河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非常喜欢,便停下来牵着毛驴去饮。 等饮完毛驴准备赶路时,忽然听到树林里百鸟齐鸣,非常委婉动听,一时兴起走了进来。 他把毛驴拴到一棵树上,坐下来,尽情欣赏这美妙的人间乐曲…… 听着,听着,慢慢地睡着了。 正在他悠闲自得酣然入睡时,殊不知,拴在树上的毛驴撒了一泡屎,拉了几个粪蛋。张老仙没有察觉,醒来继续赶路。 第二天,神迹出现了。 本来是条狭窄平静的无名小河,突然变得宽阔宏大且水流湍急起来。 葱郁繁茂的树林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隆起的土堆。 更为神奇的是,土堆以西方圆几十公里的庄稼、树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一向肥沃的黄土地统统变成了白茫茫的盐碱地。 从此,那个土堆起名叫“臭坳”,一旁的小河叫“仙易河”,又叫“尊至河”,神仙来过的意思。 在曹隆坡,祖辈给外公留下了上百亩土地,在当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这些土地若在别人手里,早已是骡马成群、粮食满仓的富豪家庭。 可对外公而言,却只能勉强温饱。 外公不能致富,并不是人懒,也不是地薄不产粮食。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在农忙的时候,别人都是雇一些短工帮忙,而他依旧和那头比自己还要瘦的老牛单打独斗。别个的庄稼都出了苗,他有的地块还没耕,很多时候错过了最佳播种日期。常言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所以,他的收成要比别人低很多。 再者就是,那时贫富悬殊特别大。当庄稼到了成熟期,为了防止别人去偷,一到晚上,人家都扛着铺盖卷到地里去守。而外公偏不,他连地边都不进。有人劝他,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看什么看,谁愿意偷让他们偷就是了,总得给我留些,我上无老下无小,一个人够吃就行,金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别人笑他憨傻,这也是叫他“斜子”的缘由之一。 难怪,没打算收,干嘛还要干?就是把地租给别人,坐收地租不也饿不死吗? 唉,也不知外公是怎么想的? …… 外公回来了,粪筐里来去如初,一个粪蛋也没有。 他把铁锨和粪筐放回原处,来到屋里。 这时候,外婆已把饭做好,将洗脸水端到跟前,微微一笑,“斜子,快洗脸吃饭” 外公端着脸盆,死死地盯着外婆一阵傻笑,“嘿嘿,唐妮,你真好看” 外婆乐了,“怎么,和你过了都三年了,才看出来啊?” 外婆比外公小十七岁,长得确实非常漂亮。她不但人美,还非常能干,说句大不敬的话,嫁给外公,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您可能有所不知,其实外婆并不是明媒正娶过来的,外公没这样的资质。是别人白送的,没花一分钱。 第2章 捡妻(一) 诗曰: 青山绿水醉夕阳 娇花悠曲俏女郎 时过境迁皆失色 人间唯美徒善良 ……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 这天,天气非常寒冷,凛冽的瑟风中夹着雪花。 村长曹志明从县城开会回来,行至半道,忽然看到有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路中间。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见这人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光着脚,若不是一头长发,根本认不出还是个女孩。 这女孩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曹志明知道一定是冻坏了,他弯下腰,用手探了探鼻孔,见还有呼吸,于是,二话没说,脱下大衣裹在身上,抱起来,大步流星地朝家走去…… 妻子梁凤妍见丈夫抱着个女人回来,锁起眉头,不解地问:“志明,你怎么抱着个女人回来,她是谁?” 曹志明把女孩放到炕上,连头上的汗都没顾得擦,吩咐道,“快,抱两床被子过来给她盖上,再煮一碗姜汤,我去找陈伯宏,等回来再告诉你” 说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陈伯宏,三十二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净的方形脸,长得一表人才,圆溜溜的大眼,流露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神情。他非常精明,人送外号“鬼难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是他的强项。 其实,他把脉不懂沉浮,开方不知药性,并不是什么大夫。说白了,就是靠三寸不烂之舌和几根银针混饭吃的江湖野郎中。 家也好,野也罢,村上没有真正懂医的人,病急乱投医,曹志明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他。 陈伯宏住在村东头,今天没出门,风大雪飞,正围在一个火炉旁边,带副眼镜,手捧一本药书看。 一不近视,二不眼花,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此番做作,只不过是向别人炫耀自己多么有学问罢了。 一见曹志明来了,陈伯宏赶紧合上书本起身离座,他满脸带笑,“哟,村长大人,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坐,快请坐,我给您泡茶“ 曹志明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有急事找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说吧,让我干什么?“ 曹志明又笑了,“没那么严酷,我从县城开会回来,在半路遇到一个冻昏的女孩,就把她抱回了家,你不是大夫吗?想让你看看” 陈伯宏看着曹志明,故作惊讶地说,“是吗?哎呀,没想到我敬佩的一村之长,还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大善人,真是让人即佩服又感动。事不宜迟,那就快走吧!” 说着,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披在身上,又从抽屉里拿出针匣放进兜里…… 这时,躺在床上的妻子裴若瑜,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快点回来,我不一定赶到哪一会儿” 第3章 捡妻(二) 诗曰: 时逢逆境叹人生 造化弄人命难争 莫笑花谢付流水 金秋果硕溢香风 ……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女孩的面色和嘴唇开始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正常,慢慢地睁开了眼。 曹志明和梁凤妍惊喜连连,二人几乎同时站起来,“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陌生的环境,不认识的人,女孩一脸茫然,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这是在哪?” 梁凤妍一把把她按住,和蔼地说,“别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放心,我俩都不是坏人” “我怎么来到了这里?”她睁大眼睛问。 “奧,是这样,我从县城开会回来,见你昏倒在马路中间,于是就把你抱了回来”,曹志明告诉她。 “谢谢叔叔!”说完,女孩闭上眼,两行热泪从脸颊流了下来。 呆了好一会儿,女孩重新睁开眼,以乞求的目光看着梁凤妍,“婶,你家有吃的吗?我饿……” “有……有……”梁凤妍高兴的不知怎么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 梁凤妍下了厨房,不一会儿,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还有两个荷包蛋,端到了女孩手上。 也许是真的饿坏了,她坐起来,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眼看着满满的一碗面条一扫而光。 “还吃吗?”曹志明问。 女孩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吃饱了,谢谢婶婶、叔叔” “小妹妹,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梁凤妍关切地问。 “我是安徽的,老家闹了蝗灾,庄稼颗粒无收,爹娘都饿死了。叔叔在邹县做生意,我是来投奔他的” “找到他了吗?”曹志明问。 “找到了,就在双龙镇,可是他不认我,把我赶了出来”说着,小女孩又哭了。 “什么东西!”梁凤妍义愤填膺,怒骂道“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收留,还是人吗?” “真是可恶!双龙镇离这里不远,过了臭坳不远便是,走,我带你找他说理去!”曹志明也很生气。 “叔叔,他既没生我也没养我,收留是他的情谊,不留是他的本份,哪有什么里表,我不想见他”女孩说的头头是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梁凤妍问 。 “女孩早晚是别人的,我想有个家,尽快结束这种,让人痛苦不堪的流浪生活”女孩抬起头,两只大眼直勾勾地看着梁凤妍,“婶婶,你给我找个人家吧!穷富丑俊年龄大小都没关系,是男人就行,只要不挨饿受冻一切都不在乎” 女孩话语里有几分酸涩,几分无奈,让人听了又有几分痛楚。 梁凤妍不顾满身污渍,紧紧地搂住这个可怜的孩子,潸然泪下,“小妹妹,你叔叔不收留你,你就留在我这里,放心,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小女孩听到后非常感动,她推开梁凤妍,翻身下床,忙跪地磕头,“谢婶婶!” 梁凤妍赶紧把她拉起来,心疼地说,“别这样,快上炕,你衣服单薄,外面正下雪呢!” 第4章 乌龙(一) 诗曰: 口蜜腹剑意难推 心怀叵测思生畏 狼戴礼帽性不改 鬼扮圣贤混是非 …… 外公洗罢脸,来到床边,抱起正在牙牙学语的女儿,坐到饭桌旁边。 外婆接过孩子,递给外公一个馒头,以商量的口气问,“斜子,今天双龙镇有大会,我想抱着玉嬛赶会去,你让我去吗?” “碰上你叔叔怎么办?” “装作不认识就是了”外婆说。 “好吧,你愿意去就去。过河坐船要当心,还有爬坡的时候别累着” 外婆笑了,感觉自己很幸福,她夹了一块肉放到外公碗里,“哎哟,我的斜子会疼人了,真是难得,以后谁要再说俺家斜子傻,我跟他急” 外公傻傻地也笑了,“急什么,说傻怎么了,愿说让他们说去,反正又不耽误吃饭” 吃完饭,外公来到里屋,打开床头上面的小木匣,拿出十几块大洋,回来放到桌上。 “你拿这么多钱干啥?”,外婆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外公问。 “你嫁给我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没给你买,这算是对你的补偿吧,好不容易出趟门,到那里可劲花,想买啥买啥,吃饭再回来,别饿肚子” “知道了,谁说俺家斜子嘴笨,这不蛮会说”外婆又笑了,笑得楚楚动人。 “嘿嘿……”外公傻傻地也笑了。 外公来到院子里,拉出刚打造的拖车,放上犁耙,推出门外。 拖车就是托运农具所用的工具,像地排车,只是没有拦沿,轮子是木头做的。 刚放下拖车,蹲在当街石滚上吃饭的曹文亮,放下饭碗走了过来,他围着拖车转了两圈,“斜子叔,刚造的吧?” “嗯……”外公点点头。 “王子坡王二能的活吧?” “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有这么精湛的手艺,谁能造出这样好的车子来” “好眼力,不错,就是他的活”外公说。 这时,东头的杜方秋,担着烟挑,颤颤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见了外公忙打招呼,“斜子哥,这是要上工啊!” “犁地去,又出门啊?” “嗯,不是双龙镇起会了吗?赶会去,顺便挣两毛,还留点吗?刚进的牛耳,搓好加香的”杜方秋放下担子问。 “不了,上次买的还有呢,我瘾不大”外公说。 “给我来点”曹文亮凑了过来。 “好来”杜方秋一边称烟,一边和外公聊天,“斜子哥,有多长时间没下雨了,你还记得吗?” 第7章 无利不往 诗曰: 乱世之秋泯三观 魑魅魍魉云海翻 腐气浊雨蔽日月 百姓何时见青天 …… 周凯说出家中丢了“七彩郁香珠”,郝铎森大为震惊,他知道这是从皇宫流出的稀世珍宝,十五年前出现过,还在江湖上引起过一场暴乱,死人无数。后来,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今天再次出现使郝铎森感到非常意外。 “你说丢了什么?”郝铎森又问了一遍。 “七彩郁香珠啊!“ 郝铎森脸色骤变,他转脸对高康说,“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高康应声而去。 郝铎森把周凯拉到一个僻静之处,小声问,“你确定?” “局长,我家都这样了,还有心和您开玩笑吗?” “你见过吗?” “我家的东西当然见过” “什么样子?” “形状像鸽卵,透明的,会发七彩的光,有一种奇香”周凯不假思索地如数家珍。 周凯说的与相传的基本吻合,郝铎森确信无疑,”周凯,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他又问。 “我听父亲说过,他的爷爷也就是我的老爷爷,在咸丰年间,是四品带刀护卫,曾经救过一次圣驾,是咸丰爷赐给他的” “嗯”郝铎森点点头,“周凯,既然是宫里的东西,那就是无价之宝。你知道吗?十五年前,也曾出现过像七彩郁香珠这样的东西,引起江湖一场动乱,死了好多人。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别传扬出去。如果说出去,说不定下个没头的就是你!” 周凯吓坏了,呆着脸问,“我该咋办?” 郝铎森拍拍周凯的肩膀,安慰道,“我是警察,有义务保护你。先别吱声好好配合我调查,等破了案,我一定会把属于你家的东西完璧归赵” “谢谢局长大人” 郝铎森从兜里掏出二十块大洋,放到周凯手里,和颜悦色地说,“买两口上好的棺材,先把两位老人家葬了吧!这几天你哪里也不要去,我会随时来找你” “嗯,知道了” “好了,我该回去复命了,节哀!” 郝铎森再次拍了拍周凯,鸣金收兵,班师回朝。 回到县城,郝铎森马不停蹄,第一时间就是到县长办公室找县长汇报工作。 在任县长姓钱,叫钱书礼,河南滑县人,因嗜财如命,人送外号“钱是爹”。 钱书礼家境不错,不愁吃穿,这小子是个官迷,借着家里有钱,一心想买个官做,为此,没少请客送礼。 跑得远了总能捡个粪蛋。 他听说找济宁道督军岳云生能行。于是,备了份厚礼,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了督军府。 该这小子走运,没想到岳云生还真接见了他。 钱书礼说明来意,岳督军痛快的答应了,开出的条件非常低,只要愿意娶她的女儿,可以白给他一个县长当。 钱书礼梦想成真,他欣喜若狂,当场就拍板同意。 督军千金有严重的心脏病,是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 督军有言在先,在他女儿留世期间,只能对她一个人好,不能碰任何女人。 他已预料到,这女人不正常,不是有病就是憨傻,要么就是长的丑。又能当官,再白给个漂亮媳妇,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为了仕途,钱书礼认了。 马背上摔跤,牛身上翻梢。情场不利,官场上找齐。钱书礼为了把失去的找回来,上任后,他掘地三尺,疯狂敛财。 郝铎森见到钱书礼,行了个礼,“县长,我回来了” 钱书礼正在把玩一件翡翠观音,见郝铎森来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眯眼一笑,“老郝啊,你来得正好,看这玩意咋样?” 郝铎森接过来,反复看了看,又递给钱书礼,“嗯,不错,是件好东西,您又收礼了?” 钱书礼毫不避讳,“别人要送,我能好意思不收吗?这叫有权不使,过期无效,我巴不得天天有案子断” “愿县长日进斗金,依我看还是隐晦些比较好”郝铎森马屁拍的啪啪响。 “与上司比是小巫见大巫,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钱书礼理直气壮地说,“好了,不说了,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初步断定是段啸海干的” “猜就是他,你打算怎么平息这事?” “除了上山剿匪,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剿匪?你是要去找死啊!”钱书礼瞪了他一眼,“就不会想别的法?” “有啥法?” “猪脑子!”钱书礼骂了一声,注视着他,“难道只有臭水沟才有赖蛤蟆吗?” “在下愚钝,还望县长明示”郝铎森不明就里。 钱书礼冷冷一笑,“这还用教吗?提两个死刑犯当土匪毙了,不就交差了” 郝铎森翘起大拇指,恭维道,“高,实在是高,县长太英明了,您当县长太屈才,该当省长” “学着点吧!脖子上面那肉嘎达不只是吃饭用的,别光想女人” “县长教训的是”郝铎森敬了个礼,“县长,昨夜,在曹隆坡又出了一桩命案” “什么情况?” “一家姓周的老两口被杀” “啥动机?” “还不是图财害命?” “有没有线索?” “凶手狡猾的很,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其作案手法与十五年前,李家灭门案极度相似” “这么说是同一个人?” “很有可能” “奶奶的”钱书礼骂了一句,“净出些没油水的案子,他摆摆手,“算了,搁置起来吧,别人都破不了,咱逞什么能” “好吧”郝铎森应声道,“哎,县长,县志在什么地方?” “你找它干啥?” “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郝铎森说。 “在师爷那里,自己拿吧!” “好嘞,县长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去吧!”钱书礼挥挥手。 …… 夜晚,郝铎森坐在办公室,面对两本厚厚的县志发了愁,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时,助理高康走了进来。 郝铎森好像看到了救星,“小高,你来的正好,快,坐下帮我找一下上面的曹隆坡”说着,把其中的一本递给了高康。 高康坐下来,二人专心致志地翻阅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高康终于在书的最后几页找到了,他递给郝铎森,“局长,在这里” 郝铎森接过来,反复仔细看了好几遍,禁不住皱起眉头…… 第8章 一往情深 诗曰: 千里婵娟缘亦真 河边相会伴郎君 相依相偎难割舍 情若柔风爱似春 …… 郝铎森手捧县志陷入沉思,“县志上为什么没记载周姓呢?这只能说明周凯一家是刚搬来的。他的原籍何处?这个问题极其重要,我一定要弄明白,周凯肯定知道,明天就去问他。嘿嘿,只要七彩郁香珠子到手,我还当他娘的什么破局长,老子要他妈的半壁江山……” 郝铎森正做美梦。 高康推了他一把,“局长,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郝铎森反应过来,“加半天班了,走,我领你吃饭去,顺便喝两盅”说着,站了起来。 “难得局长这么慷慨,我的先解个手,謄一下肚子”高康开了个玩笑。 郝铎森笑了,“跟我没请过你吃饭似的,走吧,烧鸡牛肉管够行了吧?” “外加一瓶状元红” “好,好,依你!” …… 曹隆坡人被两起突如其来的血案吓破了胆,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家家关门闭户,当起了缩头乌龟。 半夜,在杜兆坤的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身穿一身夜行衣,面罩黑纱,赤手空拳,没带任何兵刃。他看了看门上的封条,纵身一跃,跳上一丈有余的高墙,进了杜兆坤家的大院,再也没见出来…… 他体轻如燕,身法矫健,一看便知道武功高强非同一般。 杜兆坤家的财产早被洗劫一空,他又来大院干什么,不得而知。 …… 第二天,郝铎森又来了曹隆坡,他找遍了大街小巷,问了好多人,就是没找到周凯。 郝铎森并不死心,他天天来,可天天如此,周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 半月后,周凯终于出现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柔和的风,寂静的夜,明镜般的月亮挂在当空。 臭坳下尊至河旁,周凯和桃子并排席地而坐。 “桃子,我爹一辈子苦读圣贤书,常以孔孟自居,没想到竟落个如此下场,善德都哪里去了?人性哪里去了?社会怎么了?三民主义呢?”周凯含着泪,一连串地问。 “周凯,什么也别说了,生不逢时皆是命,君子不给命争,认了吧!”桃子安慰他。 “不,不”周凯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不认命,这世道不是容不下好人吗?此处不养爷,自有留爷处。明天我就去日本找我舅去” 第10章 绯闻 诗曰: 兴览山秀静听涛 愁酌烧酒悠把箫 有钱四海皆知己 无家九州随风飘 …… 外公得到了树苗,如获至宝,第二天,便扛着下了地。 他把拿来的树苗栽完,天色已晚,当拿着铁锨行至在尊至河边的一棵柳树下时,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赵铁生和几个狗朋狐友,把桃子按在地上,想图谋不轨。 外公紧走几步赶上去,把骑在桃子身上的赵铁生拉开。 “赵铁生,您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能欺负一个姑娘呢?算了吧!“外公好言相劝。 “ 滚一边去,臭斜子!”赵铁生眼睛瞪得像驴蛋。 “给我个面子,还是放过她吧!”外公仍和颜悦色调解。 “面子?”赵铁生不屑一顾的哈哈大笑,“斜二吧唧的还有面子?你的面子有我的屁股尊贵吗?” 无论赵铁生怎样挖苦,外公一点也不生气,他把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掏出来,递给赵铁生,笑着说,“找个地方和几个弟兄喝酒去” 赵铁生掂量掂量手里的铜钱,举手摔在地上,“谁稀罕,老子的钱能把你买死!” “你说,让我怎样才能放过桃子?” “让他学驴叫”其中一个人喊道。 赵铁生诡谲地一笑,“对,学驴叫我就放了她” 外公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学驴叫?我不但会学驴叫,还会学狗叫” “你学呀”赵铁生弯曲着手指,像逗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啊……啊……啊……”外公真的学起来。 “倒还挺像”大家哄笑起来。 “要不我再给你学几声狗叫?” “好,学得像些”赵铁生继续调弄。 外公傻笑着说,“这才是我的拿手好戏呢,你听……”说完,绘声绘色的学起来。 桃子听了,心都要碎了,她知道斜子叔受如此奇耻大辱,都是为了自己。 “好,还真像,滚吧!别搅老子的好事”赵铁生挥挥手,说完,又对桃子动起手来。 “你说话不算数?” “老子没上过学,不识数,算你娘的啥数?“赵铁生瞪着狰狞可怕的眼,怒骂,“滚,再不滚老子弄死你!” 外公并没有退缩,他气得脸更黑了,黑得发紫,通红的眼珠,若不是眼眶挡着能掉出来,样子比赵铁生更可怕,“小子,别得寸进尺,我不但会学驴叫,更是驴脾气,你信不信我能踢死你!” 说着,挥起手里的铁锨…… 外公发这么大脾气,赵铁生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他吓得差点尿了,给那些狗肉朋友使了个眼色,怂了,“走,咱惹不起” 赵铁生灰溜溜的走了。 桃子可能吓坏了,她扑到外公怀里失声痛哭,“斜叔……” 外公推开衣衫不整的桃子,安慰道,“别哭,他们走了,你那假小子劲哪里去了?咋不跑?” “他们几个人围着,我跑不了啊!” “好了,没事了,整理一下衣服我送你回家” “嗯”桃子点点头,“谢谢斜叔” …… 桃子偎依在外公怀里,到在外公面前整理衣服,这一切,恰巧被给人说媒回来的快嘴老婆徐春英看到。 有了这样的新闻,而且还是“花边”的,徐春英这下可有得说了,经过她添枝加叶这么一加工,没几天,外公和桃子的绯闻,被说得有鼻子有眼,全村皆知。 这事传到了外婆耳朵里。开始不信,三人成虎,架不住多人传递同样的信息,最后还是信了。不过,她一不哭,二不闹,三不寻死觅活,非常理智。 这天,外婆做了几样外公最爱吃的菜,又拿出来一瓶存放很久的老酒,放到桌子上,但等外公回来。 看来,外婆是想把外公灌醉,让他说实话。高,实在是高!这叫“酒后吐真言”,如此高的计谋,连孙子兵法上都没有,外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外婆想好了盘问的台词,就坐在家里等。 等啊等,一直等到半夜,仍不见外公回来,外婆这次彻底怒了,“好你个斜子,这么晚还不回来,肯定是找桃子去了,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回来看我怎样收拾你!你个臭斜子,傻二吧唧的,还知道花,我还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吃屁!” 外婆说完,打开酒瓶有吃又喝,不一会儿,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嘿,他人未醉己先倒,不知外婆用的又是什么计谋,恐怕诸葛亮在世也难解其妙 外公回来了,他见桌子上一片狼藉,推了推满身酒气的外婆,“哎,唐妮,你醒醒……” “臭斜子,你回来看我…我怎么…收拾你……”外婆瞇着眼,断断续续地仍怒骂不休。 “怎么了,斜子怎么啦?” “他……他竟敢……”外婆话刚说一半又睡过去了。 外公从来没见过外婆喝醉的样子,笑着把她抱到床上。 …… 第二天,外婆醒了,他看了看身边酣睡的外公,像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外婆历经风雨,什么事都没白,外面有事的男人,不会轻易承认。常言说,捉奸捉双,拿贼见赃,只有瞅准机会抓现行,让他无话可说。 “欲擒故纵”,外婆这才想到点子上,我看比什么“灌酒计”得多强,成不成功暂且不说,起码不会冤枉人。 外婆对外公实行了,以观后效的宽大处理政策,因为她还是不相信外公会背叛自己。 树欲静而风不止,时隔不久,外公的麻烦来了,他成了曹隆坡的公敌…… 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唉……! 第11章 意外 诗曰: 鸟眷旧巢蝶恋花 水生鱼蟹藤养瓜 皇宫奢华非故乡 草舍篱院亦是家 …… 春风始入园林处,便有娇花璈枝头。 意外发生了…… 这天,梁凤妍关门躺在床上,正偷偷地看书。这是一本禁书,一个朋友送给曹志明的。 “婶……婶……婶子”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门,梁凤妍听出来是小杜卓的声音,急忙把书藏在枕头下面,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杜卓,你找我有事吗?”梁凤妍问。 “就……就……就……我姐姐……她……她……她病了” “什么病?” “就……就……就……”小杜卓就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别说了,看你说话这么费劲,我都替你着急,你先等一下,我穿件衣服,跟你看看”梁凤妍说完,来到屋里披了件外套,拉着杜卓走了出去。 来到桃子家里,见桃子躺在床上,吐的满地都是饭菜,忙问,“桃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总觉得恶心呕吐” “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梁凤妍又问。 “没有啊!” “杜卓,你把地打扫一下,我去找你志明叔,让他请大夫” “不用了婶,过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你要病倒了小杜卓怎么办?“梁凤妍说完,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梁凤妍回来了,她给桃子倒了碗水,“你志明叔正好在家,他请大夫去了,你把这碗水喝了,大夫一会儿就到” “谢谢婶!”桃子接过碗,一饮而尽。 “哇哇……”桃子肚子里根本盛不住东西,又开始吐了。 梁凤妍赶紧给她拍打后背,另一只手摸了摸眉头,“是不是着凉了?” “不知道”桃子说。 “等大夫来了就知道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大夫来了。 这个人叫谭馨平,白马寺的,六十多岁,是个老中医,在附近特别有名,一般人有了病都找他去看。 谭馨平来到床边,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问了和梁凤妍一样的问题,桃子作了如实回答。 “把手伸出来”谭馨平吩咐道。 桃子伸出手,曹志明搬了把椅子让谭馨平坐下。 谭馨平弯起手指,搭在桃子的脉络上,微眯起双眼…… 左右手都把完脉,谭馨平站起来,把曹志明和梁凤妍叫到门外。 有病不对着患者当面说,曹志明感觉有些不对,他急切地问,“谭老先生,她得的什么病?” “有喜了” “啊……?”曹志明和梁凤妍感到既吃惊又意外,他俩没有过孩子,谁也没往那方面想。 “谭老先生,您确定吗?”曹志明还是不愿相信。 “凭我多年行医,积累下来的经验可以断定,百分之百,并且是两个” “双胞胎?”梁凤妍不由瞪大眼睛 。 “不错,曹村长,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哟!”谭馨平微笑着说。 “一定……”曹志明故作欢喜的答道。 曹志明去送谭馨平。 梁凤妍回到屋里,她把杜卓支开,“杜卓你出去玩一会儿好吗?我对你姐姐有话要说” “嗯……”杜卓点点头,嘿,这小家伙总算说了句囫囵话。 杜卓出去了,桃子扭头看了看,“婶,什么事这么神秘,还不能当着杜卓的面说,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比绝症还严重” 桃子吓哭了,她拉着梁凤妍的手悲伤地哀求道,“婶,你快告诉我得了什么病,我不想死,我要死了杜卓可就没人管了” 桃子哭得悲哀悲痛,梁凤妍既好笑又担心,“看把你吓得,死不了,你怀孕了!” “是吗?”桃子又惊又喜,顿时,像个小孩子,破涕为笑。 “傻妮子还笑,闯祸了!你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斜子的?” “婶,你胡说什么?尊重一下斜叔好不好?不要侮辱他的人格”桃子非常生气。 “那你干嘛护着他?” “我护着他怎么了?他值得让人尊敬” “你说不是斜子的,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就不告诉你?”桃子扮了个鬼脸,“气死你,耶……” “我知道”曹志明走了进来。 “志明,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咱村的徐春英病了,谭大夫正好被她儿保泉截住,说给他娘看完病,他送谭大夫走”曹志明说。 “奥,原来这样。志明,刚才你说什么?”梁凤妍问。 “我知道孩子是谁的?” “快说,这个人是谁?”梁凤妍急需答案,她快要憋瘋了。 “周凯对不对?” “叔,你怎么知道?”桃子大惊失色。 “别忘了我给你送东西的事” “这你都能看出来,让人佩服”桃子说 “桃子,孩子真是周凯的?”梁凤妍追问道。 第12章 受审 诗曰: 男女平等冠虚名 封建毒瘤难肃清 三民主义成笑资 陈规陋习害人精 …… 杜泽巢带着一干人,风驰电掣般地突然到访,梁凤妍和曹志明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知道的这么快,来的这么迅速。 杜泽巢是杜氏家族,年龄最大,威望最高,辈份最长的一位老人。 曹志明仔细想了想,明白了是谁告的密,徐春英,肯定是这个快嘴老婆。 不错,就是她。 谭馨平是徐春英的姑父,谭馨平在给徐春英看病时,把桃子怀孕的事,无意之中透露给了她。 桃子和徐春英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因此怀恨在心。为了报复,谭馨平一走,徐春英就跑到了杜家族长那里告状。 …… “桃子,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绑起来让人抬着走”杜泽巢板着铁青的脸问。 桃子搂着杜卓,没吱声。 “我的话没听见吗?”杜泽巢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又问。 曹志明站了出来,“巢爷,你为什么带桃子走?” “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丑事,羞辱了杜氏家族的列祖列宗,触犯了族规” “有证据吗?”梁凤妍问。 “当然,我在谭大夫那里已经得到证实” “巢爷,现在都民国了,你们那些族规属于陈规陋习,早就废除了。私设公堂和滥用私刑是违法的。桃子若有什么过错,你可以去告她,让政府处理” “这是我们的私事,你最好少管” “巢爷,我是咱们村的村长,人命关天,我若坐视不管,不是失职吗?”曹志明据理必争。 “你管不了”杜泽巢瞪起眼来。 “我管定了”曹志明也不示弱。 在曹隆坡还真没人像曹志明这样顶撞过自己,杜泽巢气得暴跳如雷,“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绑起来,带到祠堂!” 杜泽巢一声令下,有几个人过来,对桃子就要动手。 曹志明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护住了桃子,大声吼叫,“我看你们谁敢?” 杜泽巢根本没把曹志明放到眼里,“什么破村长,在我眼里狗屁不是,若再胡搅蛮缠就给我打,出了事我负责!” 听了杜泽巢的话,又有几个人朝曹志明逼近。 眼看局面剑拔弩张就要失控,桃子怕曹志明吃亏,把他推到一边,面无惧色,冷冷地说,“别难为志明叔,我跟你们走就是” “带走!”杜泽巢大喝一声。 桃子被带走了。小杜卓吓得哇哇大哭,梁凤妍急忙把他搂在怀里。 “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曹志明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曹志明说到办到,他还真去了县政府。 …… 来到县长办公室门口,两个门军不让进。说县长有令,今天概不会客。 曹志明说尽了好话,门军才去禀报。 门军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禀县长,曹隆坡的曹村长要见你!” “我有要事处理,让他滚!” 门军耷拉着脑袋回到岗位。 “怎么样?”曹志明问。 “县长说,让你滚!” 事情紧急,没办法,曹志明只好投其所好。他再次来到门军身边,小声说,“请你再禀报县长,就说曹志明送礼来了!” “我说曹村长,你知道县长好这一口,不早说,害得我多跑一真好使趟,你等着!” 门军进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大声喊道,“县长有请曹村长!” 嘿,这一招还好使! 曹志明来到县长办公室,见钱书礼正和郝铎森下棋,奶奶的,这就是你说的要事?他心中暗骂。 “曹志明,有啥事啊?”钱书礼打着官腔,头也不抬。 曹志明把桃子的事,对钱书礼说了一遍。 “你前(钱)儿咋不来啊?” 曹志明明白这是提醒自己拿钱,心里说,“狗贪官,我有钱仍了都不会给你”,但是,他故意装糊涂,“县长,前儿事情还没有发生啊!” “嗯,人家家族的事,你就别管了” “县长,法律规定废除一切陈规陋习” “法律还说禁烟戒娼呢,禁了吗?戒了吗?还不是越来越猖獗。凡事都不要那么认真,还是回去吧!” “这可是三条人命啊!县长”曹志明焦急的说。 “三条有你家一条吗?别多管闲事了” “县长,你这叫草菅人命!”曹志明生气地说。 “曹志明,你再不走,我可要轰你出去了!” “有法不依,你当的什么县长,脏官!”曹志明今天豁出去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声“脏官”钱书礼彻底被激怒了,“好你个曹志明,你敢当面辱骂我,看来你的村长是不想干了!” “伺候你这样的官有辱门风,丢老祖宗的脸,老子早不想干了!”曹志明说着,愤怒地破门而去…… 曹志明走了,郝铎森疑惑不解地问书礼,“县长,曹志明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当面辱骂您,您怎么放他走了?” “你不懂,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放他走的,你想,他敢给一个县长叫板,并且一点也不惧怕,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后台” “对了。这种人又不该死罪,关几天还不是照样放了。有朝一日如果得势,会惹不必要的麻烦,骂两句就骂两句吧!地下骂咱们的人肯定少不了,只是咱们听不到罢了!” “县长高瞻远瞩,看得长远,实在高明”郝铎森恭维道。 “你小子跟我混,有你学的”钱书礼飘飘自得地说。 …… 桃子被带到杜家祠堂。 杜家祠堂坐落在曹隆坡以北,约六百米处的一片松林里,四周全是坟墓,埋葬着杜氏家族故去的先人,是杜家的祖坟。 祠堂是三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供奉着几百名先人的排位,老人小孩的都有,可见,杜氏家族的历史还是相当久远。 桃子被强行按压跪在祖宗灵位面前,杜泽巢在供桌旁边正襟危坐,两旁站满杜姓成年男人。 “桃子,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败坏杜家的门风,辱没了祖先的一世英名,触犯了族规,你可知罪?”杜泽巢手捧族规戒律,话语里带着几分威严。 桃子没吱声,她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当着祖宗的面,说,奸夫是谁?” 桃子还是低头不语,她还知道,周凯远在异国他乡,就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还不如不说。 “说……”大家一个个瞪大眼睛,好像阎王殿里的判官,异口同声地大吼,那场面不亚于威严的官府大堂。 桃子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她扭头看了看大家,惨淡地一笑又低下头,仍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族长,你看,这丫头死不悔改,沉河算了”杜文俊说。 杜文俊是杜少康的儿子,辈份和威望也特别高,若杜泽巢百年之后,族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桃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杜泽巢问。 桃子“忽”地站起来,指着杜泽巢破口大骂,“你这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别提着裤子骂光腚,我这叫败坏门风辱没祖先,你儿子贩卖鸦片,祸害百姓,怎么不说?怎么不提?我们女人在外面找叫无耻下流,活埋沉河。而你们男人寻花问柳,却叫风流倜傥,还引以为傲,你们男人是人,难道女人就不是人吗?女人天生就是你们男人下贱的附属品吗?” 几句话,噎得杜泽巢哑口无言,脸色铁青,样子比活吞癞蛤蟆还难看。 他“腾”站起来,恼羞成怒,“把她绑起来,关在祠堂,明天沉河” …… 第13章 借助 诗曰: 长安城外长城长 黄山以北黄河黄 心存博爱若怀谷 小人猥琐鸡肚肠 …… 曹志明回到家,气不打一处来,连饭都没吃,躺在床上怒骂,“钱书礼你这见钱眼开的狗东西,你草菅人命,妄作百姓的父母官。你不管,老子管,老子就是搭上性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桃子她们娘仨送命” 梁凤妍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过来,她见曹志明怒气不休闷闷不乐,忙问,“去县城是不是无功而返?” “钱书礼这个狗娘养的,给我要钱” “给他了吗?” “没有。我才不惯他这臭毛病呢!” “不给就对了。给这样的黑暗政府卖命不值,咱不干了”梁凤妍说。 “我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估计也不会让我再干了” 梁凤妍笑了,她伸出大拇指赞誉道,“曹志明好样的,我给你点赞。来,把这碗面条吃了” “我不饿,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你还是替我想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把桃子救出来吧!”曹志明推开饭碗。 梁凤妍把碗放到桌子上,低头沉思了片刻,猛地抬起头,“要不找杜文辰试试?” 杜文辰是杜泽巢的唯一一个孙子,今年二十二岁,这孩子嫉恶如仇,为人善良正直,也许是豪杰慕英雄,虽然与曹志明年龄悬殊很大,却很合得来。 杜泽巢有两个儿子,哥哥杜云海比弟弟杜云生大两岁,都是做生意的。 五年前,官兵在杜云生家里翻出了鸦片,因此被政府枪决。 杜泽巢一直怀疑是曹志明告的密,始终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除掉曹志明,以解心头之恨。 …… “能行吗?” “杜文辰这孩子你还不了解?再说,他和小杜卓都是周瑞年的学生,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我看没准能行”梁凤妍说。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试试!直接找他杜泽巢肯定会起疑心,怎样才能把他约出来呢?”曹志明为难了。 “我看你是真糊涂了。非得自己去啊,找别人不行吗?” “找谁呢?” “曹志纯啊!”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曹志明茅塞顿开,“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杜文辰喜欢钓鱼,他和曹志纯是渔友,两个好得像一个人,就差一个头磕地下了” 曹志明有点兴奋,他“忽”地坐起来,抱住梁凤妍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狗头军师!”,说完,翻身下床,穿上鞋,从抽屉里拿出陈伯宏给他的那包香烟放进兜里,狼追似的跑了出去。 “把饭吃了……”梁凤妍追着喊。 “回来……”曹志明头也不回。 …… 来到曹志纯家里,他正坐在椅子上,若无旁人地低头摆弄鱼竿,曹志明进了屋还浑然不觉。 “又要钓鱼啊?”曹志明问。 听到说话声,曹志纯抬起头来,见是曹志明,感到既惊讶又意外,他收起鱼竿忙站起来,“哟,志明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来了”曹志明开门见山。 “什么求不求的,有啥事尽管吩咐就是” “你能不能把杜文辰约出来,我有事找他” 曹志纯笑了,他明白曹志明出于什么目的,怕卷进来没说。 “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瞒志明哥您说,我俩约好正要去河边钓鱼呢!” “你们钓鱼能不能到一个僻静之处?” “没问题,我们去河对岸,隔着臭坳根本没人去” “多谢兄弟鼎力相助,船钱我就不给你了,这包烟你拿着到那里抽”曹志明说着,掏出烟,递给曹志纯。 “你看不起谁呀?”曹志纯生气地推开曹志明,拿起鱼竿,“志明哥,我走了,你到那里找就行” 曹志纯离开家,曹志明坐了一会儿,起身跟了出去。 …… 尊至河,尊至河, 河流湍急赛陀螺。 风平树静三尺浪, 神龟难从对岸过, 对岸过…… 尊至河,尊至河, 以前清平找不着。 东西两地不同境, 都是畜生惹得祸, 惹得祸…… …… 这一首流传已久的歌谣,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充分说明了,这条河非同寻常。 第14章 同谋 诗曰: 弟兄反目割情袍 各为私利挥刀矛 有勇无谋乃莽汉 胆识并举方英豪 …… 曹志明说出心意,与杜文辰不谋而合。 “志明哥,我也正有此意。正愁没有帮手哩,真是天赐机,没想到你来了” “兄弟,你有办法吗?”曹志明问。 “办法是有,也很简单” “说说看” “桃子姐现在就关押在祠堂里,到晚上我把爷爷的钥匙偷出来,放了她就是” “晚上没人把守吗?” “那里阴森恐怖,到处都是坟头,鬼住的地方。尤其是晚上树林里,乌鸦、猫头鹰,扑腾乱飞,吱喵乱叫,黄红白绿色彩各异的鬼火飘忽不定,四处乱窜,想想都吓得魂不附体,谁敢在那里待。我若不是胆子小,个人就把事办了,根本就不用你”杜文辰绘声绘色地一番讲解,让人听了,着实感到地辩白心惊肉跳。 “兄弟,你真能偷出钥匙来?” “手到擒来的事”杜文辰拍拍胸脯,蛮有把握地说。 “好,只要拿到钥匙,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剩下的我来做” “你不怕鬼?” 曹志明坦然一笑,“鬼在人心,相信有就有,不相信则无” “志明哥,你不知道,族规上明明写着,不管任何人阻碍和搅乱族长执行法规,一律同罪。就因为那年二叔被枪毙,我爷爷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时刻想着对你下手,只是苦于没抓住机会。这次你要格外小心,见势不妙赶紧跑,如果让我爷爷抓住那就死定了” “多谢兄弟提醒,我会注意。兄弟,你要相信我,那次二叔出事,真不是我告的密”曹志明满腹委屈地辩白道。 “我知道不是你,是我爸!”杜文辰说得非常轻松。 曹志明闻听,故作吃惊,“你爸?这怎么可能?”其实,他心知肚明。 “利益之下,有什么不可能”杜文辰昂起头,满脸的无奈和惆怅。 “一母同胞的亲弟兄,还有什么利益纠葛?” “争家产呗!唉,争来争去还不是都死了?”杜文辰感慨万千。 “再大的家产,能有一箱毒品值钱?你爸脑子没毛病吧?”曹志明不解地问。 “我把你当成亲哥,才对你说,你不知道“杜文辰附在曹志明耳边,小声说,“在我爷爷手里,有一件稀世珍宝。你千万要替我保密,这事连志纯都不知道” “我知道,一定” “为利手足相残让人寒心那!不说了”杜文辰站起来,收了渔具,“哥,我走了,你在家等着,十二点之前,我保证把钥匙交到你手上” “你真有这么大把握?” “你就请好吧!”杜文辰自信地一笑。 杜文辰走了。 曹志明来到曹志纯身边,拍拍后背把那包烟丢给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了,兄弟!”转身离开了。 “君子……!”曹志纯回头望着曹志明的背影,不住地点头。 …… 杜文辰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 他见爷爷坐在客厅里一个人自斟自饮,一会儿神情暗淡,一会儿又眼笑眉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杜文辰走过去,抓起酒壶,“爷爷,我给你倒” 杜泽巢吓一跳,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抬头责备道,“你这孩子,也不打个招呼,我还以为是幽灵呢!” “爷爷,你也怕鬼?” “谁不怕?”杜泽巢说。 “爷爷,您要把桃子沉到尊至河,就不怕她变成厉鬼抓您吗?” “再胡说我打破你的头“杜泽巢瞪了他一眼。 “爷爷,桃子没爹没娘,和一个结巴兄弟相依为命,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唉,人非草木谁无情?可是,同情归同情,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啊!”杜泽巢摇头叹息。 杜文辰见杜泽巢动了恻隐之心,忙趁热打铁,“爷爷,都民国了,这些破规矩早就废除了,我看把桃子放了算了” 此话一出,谁知杜泽巢急了郑重其事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租训怎能说废除就废除?我告诉你小子,别做傻事,如果你胆敢救桃子,别怪我让你与她一块沉河” “我救她?你把她关在那个鬼地方,吓多能把人吓死,听说经常有没头没腿的“半截瓮”和手拉麻绳,青面獠牙,红舌头伸出有一尺多长的吊死鬼,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个胆,我哪里敢去”杜文辰信口雌黄,说得连自己都胆战心惊。 “别说了”杜泽巢端起酒杯,脸色大变,他想起了上吊自杀的儿子云海,也就是杜文晨的父亲。 杜泽巢一饮而尽,杜文辰给他斟满,问“爷爷,祠堂里怎么没有我二叔的排位?” “他不配”杜泽巢冷冷地说。 “来,喝酒爷爷”杜文辰一边拉家常,一边劝酒。 慢慢地,杜泽巢有些脸红,“辰儿,我不能再喝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我知道爷爷海量,这哪到哪?来,孙子陪你“杜文辰拿了个酒杯,二人对饮起来。 天黑了,杜泽巢喝得酩酊大醉,杜文辰把他扶尽卧室,安排他睡下。 十点多钟,杜文辰端着一碗水再次来到卧室,他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这时的杜泽巢,早已是鼾声如雷,炮打不惊。 杜文辰把碗放到桌子上,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他见时机成熟,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杜泽巢的腰带…… 杜文辰轻而易举地拿到钥匙,像战场上得胜的勇士,欣喜若狂,他轻轻地掩上门,出来便马不停蹄,向曹志明家里跑去…… 第15章 泪洒尊至河 诗曰: 魔鬼当道苦难多 难改封建旧糟粕 泪洒河畔孰怜惜 谁来砸碎铁枷锁 …… 曹志明拉着桃子,刚出祠堂,忽然听到有人喊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一个个火把相继点燃,照亮了整片树林。 杜文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怒吼,“曹志明你好大胆,竟敢私闯杜家祠堂,企图救走淫妇,来人,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话音刚落,走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桃子和曹志明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里面没有志明叔的事,你们把他放了”桃子歇斯底里的大呼小叫。 杜文俊来到他俩身边,冷冷一笑,“你说了不算,押进去!” 曹志明和桃子被关进祠堂。 杜文俊派了四个人把守在外面。 …… 祠堂里,曹志明和桃子背靠背坐在地上,桃子痛不欲生,“志明叔,你咋这么傻,为什么要来救我?” 曹志明似乎平静了许多,他坦然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愿看到你们娘仨死吧!”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我这样做值吗?” “值……”曹志明毫不犹豫地回答,“良知所趋,别说是你,就是一个耄耋老人,我也会这么做” “你太伟大了!”桃子感激涕零。 “你高抬我了”曹志明又笑了。 “别打扰列祖列宗休息,再说话,把你们的嘴堵上”门外一个人厉声斥责。 二人沉默下来。 …… 杜文俊怎么知道曹志明会来救人? 原来,杜文辰回到家连吓加劝酒,杜泽巢早就猜透了杜文辰的心思,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子了。于是将计就计,假装喝醉让杜文辰偷走钥匙,杜文辰刚出门,杜泽巢就去找杜文俊,让他带人埋伏在祠堂四周守株待兔。 …… 天亮了,老天似乎对此事并不关心,太阳依旧从东方出来。 曹隆坡有人要沉河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看热闹的人,潮水般的从四面八方涌进曹隆坡。 日出三竿,有人在尊至河边搭了一个简易帆布棚子,棚子里正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杜泽巢,四周几个人表情凝重地陪着,面前放下冒着热气的茶杯。 上面还有一个座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外面的地上放两个用荆条编制的大笼子,左右两边站满了人。 十点整,杜泽巢站了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拿出族规宣读了一番,然后,大声吩咐,“来人,带淫妇和搅乱执行族规的盗贼!” “盗贼?”曹志明无端又多了一项罪名,大家面面相觑,骚动起来。 桃子和曹志明嘴里塞着毛巾被五花大绑的被押了上来…… 站在人群中的梁凤妍和小杜卓,见此情景,心碎了一地,泪流满面。 “姐姐……”小杜卓撕心裂肺地大声呼喊,声音惊天动地,结巴的毛病一下子好了。 桃子回头看了看梁凤妍身边的弟弟,心如刀绞,眼泪顿时蒙住了双眼。 这时,杜文辰站了出来,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棚子里的人,大义凛然地说,“这里面没有曹志明的事,钥匙是我从爷爷身上偷来交给他的,桃子也是我让他放的。大家都知道,我和小杜卓都是周老先生的学生,我俩是师兄弟,所以,桃子不只是小杜卓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她死。我问一下棚子里危襟正坐的“正义之士”,曹志明与桃子不沾亲带故,若没有别人指使,他为什么要冒死去救桃子?他憨吗?傻吗?斜吗?是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杜文辰慷慨激昂,面无惧色的一番激烈的演讲,人群中交头接耳一片哗然。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杜泽巢气得火冒三丈,“小子,休要胡言乱语你要与他们一起沉河吗?” 杜文辰几步来到杜泽巢跟前,屈膝跪下来,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爷爷,主意是我出的,钥匙是我偷的,我错了,我不该让曹志明趟这浑水。爷爷,是我犯了族规,真的与曹志明无关。爷爷,孙子求你了,您让人把我绑起来,把曹志明放了吧!爷爷,我求你了……” 遇见这样一个逆子,杜泽巢怒火冲天,飞起一脚,把杜文辰踢翻在地,他气得飞沫四溅,“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给我拖走” 杜文辰被强行拉走,他嘴里仍在哀求,“爷爷,放了曹志明吧!” 杜文辰这么一闹,杜泽巢怕啦,本想当着众人的面审出奸夫是谁,他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决定速战速决,“来人,把这两个违反族规的人,装进笼子沉……河……” 最后“沉河”俩字,声音拉得特别长,特别长…… 几个带面具的人听到命令走来,给桃子和曹志明松了绑,撤下口塞,装进笼子,抬到河岸,架起来甩动着……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乒”的一声枪响,随后有人高喊,“住手……” 晚了,已经晚了,此时的桃子和曹志明利用惯性,形成一道弧线,已被抛到半空,再想收回完全不可能。 “通……通……”两声,曹志明和桃子连笼子带人,相继砸到河面上,顿时溅起两片巨大的浪花。 浪花消失了,可怜的两个人,随波逐流去了远方…… 第16章 认怨 诗曰: 朝出佞臣乱宫廷 腐滋贪吏不聊生 滥杀无辜激民愤 官官相卫难起风 …… 曹志明请神不动,郝铎森是怎么又来了? 原来,就在曹志明离开县政府不久,钱书礼收到了一份礼单。 有人送礼,在钱书礼看来自然是好事,他美滋滋地打开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不知谁这么大胆,礼单里只夹着一枚大钱,还是纸做的。 钱书礼正要发火,那枚纸钱掉下来,正好落在桌子上,他捡起来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 明天去曹隆坡救人,胆敢让不去,这枚纸钱让你阴曹地府花 哪是什么礼单?原来是一封恐吓信,钱书礼看罢,顿时吓地魂飞魄散。 他气急败坏地命人去找那个送礼的,殊不知早不见了踪影。 钱书礼的软肋就是怕死。他知道来者不善,便急忙找来郝铎森,命令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人。 这小子哪敢违背钱书礼的命令?来是来了,可他故意来晚,人已经松手了,才喊住手,目的就是要对杜泽巢以违反禁令,狠狠地敲诈上一笔。 拿四口人的性命当资本,进行敲诈勒索,看来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险恶到了极点。 …… 郝铎森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下此毒手,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共愤,在场的人,一个个大骂“畜生”,还有的人拾起地上的土块,扔向他…… 郝铎森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他见势不妙,朝天放了一枪,吩咐一声,“收队!” 说完,如同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梁凤妍泪如泉涌,仍哭声不绝。 曹文亮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小杜卓,弯腰探了一下鼻孔,见还有呼吸,兴奋地大喊:“他还有气,快找大夫!” 听曹文亮这么一喊,梁凤妍恢复了理智,她停止住了哭声,弯腰把小杜卓抱回家,轻轻地放到床上。 大家也随之而去。 有人去白马寺请谭馨平,他不来,也不敢来,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害了五个人,如果把小杜卓救活,还有可能原谅他,小杜卓若有个三长两短,新账旧账一起算,愤怒的曹隆坡人还不把他这副老骨头打碎,丢到尊至河里喂鳖? 再者就是,他是中医,把脉开方可以,治疗枪伤取子弹,这活他也干不了。 小杜卓奄奄一息,又请不到医生,怎么办呢?梁凤妍急得团团转。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赶车是曹志纯。 曹志纯扶下坐在车上的一男一女,客气地说,“寇大夫,到了” 来的两个医生,男的叫寇尤番,女的叫寇美容,二人是父女。 寇尤番出生在一个中医家庭,祖辈世代行医,他今年四十五岁,住在离曹隆坡约六里雇家镇。女儿寇美容二十二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学的西医。 父女二人在曹志纯的陪同下,来到屋里。 屋子里太过拥挤,大伙见医生到了,急忙躲开跑到院子里。 寇尤番来到床前,放下医药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电筒,翻开小杜卓的眼皮照了照,坐下来伸出手来搭在脉络上,摸了一会儿,然后,苦着脸站起来,摇摇头,“晚了,太晚了……” “真的没救了吗?”曹志纯问。 “脉搏已经消失,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寇尤番无奈地说。 “杜卓……”,梁凤妍歇斯底里地又大哭起来。 小杜卓死了。 悲凉的哭声传遍半个曹隆坡,大伙听到后心里一紧,纷纷往屋里跑…… 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面对尸骨未寒的小杜卓,大家一股无名烈火顿时涌上心头,把怨气统统发到外公身上。 卖烟叶的杜方秋率先站出来,愤怒地说,“都是斜子惹得祸,小杜卓不能白死,走,咱们找他算账去!” “对,找斜子去,他一个人害死了五条人命,绝不能轻饶了他“,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由杜方秋带头领着大伙,气势汹汹地找外公兴师问罪去了。 梁凤妍止住哭声,站起来刚要说明去拦,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下,外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来到外公家里,外婆正坐在院子里给玉嬛喂饭,见来了这么多人个个黑着脸,像讨债似的,忙站起来,不解地问,“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干啥?” “别装糊涂,斜子呢?”杜方秋问。 “没在家”,外婆告诉他。 “做贼心虚,猫起来了吧?” “真的,他确实没在家” “去哪里啦?” “不知道,他从早晨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外婆确实不知道外公去了哪里,“奥,我明白了,你们觉得桃子死,与俺家斜子有关对吗?” 外婆是何等聪明,一想就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 “算你聪明,快把斜子交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斜子在哪里?”,外婆沉着地说,“方秋兄弟,外面所传扬斜子和桃子的事,我也听说了。说实话,到现在我仍是半信半疑。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他回来我问明白,如果他真做了对不起桃子的事,我就是绑也把他绑去,交给你们族长,是杀是刮是沉河还是活埋,任你们处置,如果他不去,我替他受过!”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跑了呢?”杜方起根本不相信外婆说的话。 “这里是俺家,我往哪里跑?大伙都知道,志明叔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死了,我心里非常难过,可反过来再仔细想想,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把悲伤埋在心里”,外婆说着,流下伤心的眼泪。 “我们来不是看你哭的,赶快把斜子交出来,不然我们要砸你的家了!“,杜方秋仍旧不依不饶。 外婆不以为然,她摸摸眼泪平静地说,“一天之内失去了五个人的生命,按照你们的族规来说,可能是罪有应得,我知道也是你们不愿看到的,谁不是爹妈生父母养的?眼看着大小五条命在眼前消失,谁不伤心难过?你们要觉得这样做心里能得到安慰和平衡的话,砸好了,我没有半句怨言” 话说到这份上,并没打动他们,他们总以为祸根仍出在外公身上。 “动手!”杜方秋大喝一声,大伙一窝蜂地向屋里冲去…… 第17章 化解误会 诗曰: 舌利赛刀多捕空 三人成虎屁飓风 身正何惧名字斜 浊者自浊清自清 …… 这下,外公家里可就热闹了。 只听得“霹雳乒乓……稀里哗啦……”什么锅碗瓢盆,使用家具,本来就不会说话的东西,统统发出声来,不一会儿,屋内屋外砸了个精光,就差没把房子点着。 小玉嬛吓得哇哇大叫,外婆赶紧把她搂在怀里。 面对家里一片狼藉,外婆好像视而不见,她重新坐在板凳上,又端起了那半碗没喂完的饭。 天下女人多得是,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度的女人。 唉,此番不知羞煞多少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斜子回来了”大家这才住了手,纷纷跑出屋。 来的果然是外公,前面走着杜文辰。 “怎么回事?”杜文辰见满地狼藉,严肃地问。 “斜子祸害了桃子,害死了小杜卓和曹志明,我们要找他讨个说法”,杜方秋说。 “你们这叫讨说法?这叫抄家!与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咋,这会儿知道可怜桃子和小杜卓了,当桃子和曹志明沉河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站在那里,像没事人一样,怎么就不出来制止?但凡有几个人站出来说句话,他们会死吗?”,杜文辰板着脸,义正辞严地说。 “族长的命令谁敢违背?”杜文起低下了头。 “他是阎王爷还是皇帝老子?他的话是圣旨吗?法不责众懂不懂?咱们起来一起反抗,什么破族规,就是军令也不好使,桃子确实死的冤”,杜文辰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他斜子敢做不敢当不是人”,杜方秋站出来,指着外公的鼻子气愤地骂。 这时外婆放下碗忽地站起来,瞪着眼,目光犀利地看着外公。 “我真的和桃子没那事,你不想想,聪明漂亮的桃子会看上我?”外公说话特别小声,不过大家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第18章 大闹县政府 诗曰: 狗仗人势逞威风 持枪打死小童星 滥杀无辜激群愤 惹得五鼠闹卞京 …… 大事已定,杜方秋对外婆说,“婶,出这么大事,凤妍嫂子心理上肯定难以承受,怕她一时想不开,还是接到你家来吧,斜子叔临时跟我住” “行”外婆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夜深了,曹隆坡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可是,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可能要彻夜难眠了,尤其是族长杜泽巢。 水静再遇狂风起,屋漏又逢綿雨长。 出事了,曹隆坡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又出事了。 “当……当……当……”村头老槐树上的吊钟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说好明天才拉钟吗?半夜三更的响什么?大家都疑惑不解。 这口吊钟相当于报警器,听到响声必须得起,于是大家纷纷穿衣下床往外跑。 跑到树下一看,拉钟的并非杜文辰,而是陈伯宏。 “我说伯宏,你半夜三更的闹什么鬼?”杜文起揉着蓬松的双眼问。 “俺家的一平被偷走了”,陈伯宏快要哭了。 一平是他唯一的儿子,裴若瑜生的,才四岁。 “啊?……!”大家都大吃一惊。 杜文辰也来了,“谁拉的钟?”他问。 “是伯宏叔,陈一平被人偷走了”,曹丽娟告诉他。 “什么?”,杜文辰颇感震惊,“什么人干的?”,他问。 “我家奶妈”,陈伯宏沮丧地说。 陈一平生下来就死了娘,孩子要吃奶,可惜陈伯宏不具备这种设备,没有办法只好雇奶妈。 奶妈找到了,是刘安村的。这妇女四十多岁,看上去也老实本分,对陈一平視如己出。在陈伯宏家里一待就是四年,陈伯宏对她特别放心,他出门行医从不挂念家里的事。 今天他带着徒弟白玉出门回来晚了些,有到家一看奶妈和孩子不见了,桌子上还留了张字条,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我把孩子抱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字条?”,杜文辰问。 “我和白玉刚到家” “这样吧,留几个人在村上找,其他人沿着没一条路去追,我和方秋叔去刘安村。 出门处处皆是路,焉知人走东与西。 天快亮了,出去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无功而返。 杜文辰和杜方秋也回来了,刘安村是找到了,可是到那里一打听,嘿,查无此人。 陈伯宏捶胸顿足,死的心都有,叫苦不迭,后悔无及,“我咋这么糊涂,当时为啥不去核实一下她的身份” 这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诸葛亮也有失算的时候。 折腾了大半夜,陈一平没找到,陈伯宏掉着泪回家了。 …… 吃罢早饭,吊钟再次响起,杜氏家族的男人们纷纷走出家门。 让杜文辰没想到的是,全村的爷们都加入进来。 出发了,这支有二百多人组成的队伍,举起写着“还我公道”四个醒目大字的横幅,抬着小杜卓冰冷的尸体,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沿途不免有看热闹的,也加入了队伍的行列,慢慢地发展到了上千人。 谁也没注意到,队伍后面不远处,悄悄地跟着一个戴斗笠的人。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县城,进城就高口号,“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大多数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驻足回头观看,有的干脆跟在后面。 钱书礼正站在办公桌前训斥郝铎森,他把桌子拍得“啪啪”想,怒骂不休,“你见死不救是为了弄几个钱,我不说什么。你怎么对一个小孩子开枪?无故出一条人命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是显得自己多威风吗?你混蛋!“钱书礼暴跳如雷,“你想过后果吗?啊?我问你想过后果吗?引起动乱怎么办?咱们的目的是搞钱,不是让你滥杀无辜”,钱书礼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狠狠地朝郝铎森摔去。 郝铎森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抿翅站在那里,屁都不敢放。 这时,一个门军来抱,“报告县长,外面来了许多人,打着条幅抬着个死孩子,堵住了政府门口。 外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交出凶手,还我公道……” 钱书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郝铎森说,“去吧,我的局长大人,人家请你呢!” “县长你得救我!”,郝铎森这次真害怕了。 “怕什么,你手里不是有枪吗?”钱书礼风言风语地说。 郝铎森跪下了,苦丧着脸,像死了亲爹似的,“县长救我!若不救我,我就死定了”郝铎森磕头如鸡啄米。 呼喊声越来越强烈。 郝铎森是钱书礼最有用的狗腿子,离不开他。 钱书礼站起来,回头看了郝铎森一眼,骂了一句,“妈的,你拉的臭屎,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 县政府的大门来了,一支护卫队一字排开,荷枪实弹地站立在门外。 钱书礼在四个卫兵地护卫下走了过来,他来到门前的台阶上,挥挥手,“大家安静了,我是县长钱书礼,有什么话对我说吧!” 见老帅离了九宫,大伙顿时安静下来。 “交出凶手”,杜文辰大喊。 钱书礼摆摆手,故作沉重的说,“这事我听郝铎森说了,他说有人要袭警,无奈之下才开的枪” “我的县长大人,你低头看看,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个八岁孩子,说他袭警您相信吗?”杜文辰指着小杜卓的尸体问。 “我只是听了郝铎森的一面之词,我在这里对这孩子深切的哀悼和歉意!”,钱书礼猫哭耗子……假慈悲,他装模作样地朝小杜卓的遗体,弯腰鞠了一躬。 “快把凶手交出来,我们不是让你做秀的!”,杜方秋大声说。 “对,交出凶手,还我公道”,大家异口同声地又喊起来。 钱书礼再次摆摆手,等声音平静之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乡亲,这个谁也不愿看到的事既然发生了,咱们总得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才是,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选两个代表出来,跟我去办公室,咱们共同商量,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怎么样?” 钱书礼一翘尾巴,就知道他拉什么样粪蛋。 杜文辰冷冷一笑,“省省吧,我的县长大人,跟你去无非是威逼利让我们妥协。说什么也不管用,我们只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钱书礼见这帮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感觉这事有些棘手,耍起赖皮,他知道小杜卓没爹没娘,唯一的姐姐和村长曹志明一块死了,有恃无恐地说,“既然咱们协商不成,那就走法律程序,你们先回去,让他的至亲写个诉状到我这里来告就是,我一定秉公办理” “小杜卓的亲人都不在了,你看我当他的代理行吗?” 那个戴斗笠的人走出人群,摘掉头上的斗笠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 钱书礼低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指着这人,“你……你……你……” “你”了好大一会儿,慢慢地瘫在地上…… 第19章 怪事频发 诗曰: 彩虹绚丽分蓝青 林生蟒蛇亦栖鹰 豪杰焉辨男与女 巾帼照样出英雄 …… 钱书礼吓得瘫在地上,卫兵急忙把他架走,护卫队撤了,门军赶紧关上大门再也没敢出来。 这个人吓跑了钱书礼,重新戴上斗笠,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是谁?谁也没看清。 钱书礼吓破了胆,闭门不出,郝铎森躲在警察局当起了缩头乌龟。 一时找不到主事的人,杜文辰犯了难为。 经过和杜方秋、杜文起商量,既然来了,就不能无果而终,决定十几个人留下,其余的先回去,明天再来。 打发大家走,杜文辰掏出两块大洋,递给杜方秋,“我和文起哥在这里守着,你领着大家吃饭去!” “我带着呢!”杜方秋把钱还给杜文辰,领着大伙离开了。 大伙走了,杜文辰问杜文起,“哥,带烟没有?” “带着呢!“杜文起掏出烟来,含在嘴里替他点着,递给了他。 从不抽烟的杜文辰,这个时候抽起闷烟来。 “文起哥,你看没看清那个戴斗笠的人长什么样子?”杜文辰问。 杜文起摇摇头,“没看清” “这个人是谁呢?让钱书礼这么害怕”,杜文辰挠破了脑袋就是猜不出这个神秘人是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渐渐的黑了,杜文起买了了蜡烛,大家席地而坐抽着烟,都在猜测那个戴斗笠的人是何方神圣。 猜了半天,谁也没理出头绪。 “既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咱就不要妄加猜测了,看样子不像是坏咱们事的人,睡吧,我们只能睡地下了” 杜文辰领着大伙刚要睡,这时,有四个人每人抱着一床崭新被褥走了过来。 “文辰,你买被子了?”杜方秋问。 “没有啊!”杜文辰说,“可能是文起哥买的吧?” “嗨,我娶媳妇的时候,就没这么好的被子,哪有闲钱买它” 不用再问了,剩下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穷。 爷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里都有了答案。 这四个人来到杜文辰身边,什么也不说,放下被子就走。 杜文辰站起来,拉住其中一个人问,“谁让你们送的被子?” “客爷,这个我不能说”,这人点头哈腰地说。 “这人是不是戴着个斗笠?” “不,不是”,这人摇摇头。 “他长什么样子?”,杜文辰又问。 这人满脸堆笑,客气地又说,“客爷,这个我更不能说” “这不说,那也不说,被子我们不要了,你们抱走吧!” “客爷,别难为小的好不好?你们不收,买家不给我们钱” “我不管,你不说出这人长什么样,被子我们拒收”杜文辰态度很强硬。 “不是我不说,是这个人不让说,客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收下吧!”,这人苦苦哀求,看样子还是店铺管事的。 “不说我们是不会收的,哪怕你透露一点” “客爷,您说话算数?” “当然” “客爷,我只能告诉您,她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大姑娘!” 此言一出,杜文辰他们一个个都懵了…… 第20章 半夜枪声 诗曰: 夜半枪声撼人心 欲加之罪乱假真 哪为泥鳅谁是龙 烈火熊焰见纯金 …… 杜文辰收下了被子,说了声,“回去对这姑娘说一声,我们谢谢她了!” “一定带到”,这人恭敬地说。 四个人走了。 大家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可谁也没睡着。都在猜测这位姑娘又是谁? …… 夜半三更,整个城区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一个更夫敲着梆子边走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在戒备森严的警察局大院,一个黑衣人面罩黑纱腰佩利剑,从高墙上纵身跳下,她身轻如燕落地无声,隐、藏、躲、绕幽灵般地避开巡逻的警察,向一条走廊慢慢摸索,很快来到一间卧室门口,还没等她推门,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机关,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黑衣人一看大事不妙,急忙退了出来,这时候,值班队长于长喜举着枪,嘴里吹起口哨。 顿时,灯笼火把照亮了整个大院。 ”抓刺客……”有人大声疾呼。 枪声响起,一颗颗子弹雨点一样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摸爬滚打,游蛇一样灵巧地躲开,来到院墙下,她纵身跳了上去。 还没站稳,于长喜眼疾手快就是一枪,不偏不倚正打在黑衣人的大腿上,黑衣人摇晃了一下,斜身倒在了墙外。 “她跑不了,走抓活的”,于长喜大喜,领着队伍追了过去。 他来到墙外黑衣人摔下去的的方,用火把照了一下,除了一摊血外,人却不见了踪影。 “弟兄们,她跑不远,给我搜!”,于长喜命令道。 “慢着”,郝铎森走了过来。 “局长有何吩咐?”,于长喜走到郝铎森身边问。 “小小蟊贼不以为惧,放了她吧!” “局长,这是放虎归山,就这么算了?”,于长喜大为不解。 “不在乎这一时,早晚会抓住她的,我有新任务”,郝铎森诡秘地一笑。 “请局长指示!”,于长喜打了个敬礼。 郝铎森走到于长喜跟前,小声嘀咕了一阵,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是,保证完成任务!” …… 杜文辰他们刚要闭眼睡觉,被一群警察团团围住。 “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于长喜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怎么,我们犯什么法了吗?”,杜文辰站起来问。 “你听到枪声了你?”,于长喜问。 “听到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杜方秋也站了起来。 “有人要刺杀郝局长,我怀疑刺客就在你们中间,我要把你们带到警察局进行调查”,于长喜言之凿凿地说。 “子虚乌有的事,我们凭什么跟你们走?”,杜文辰郑重地说。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调查完如果你们是清白的,立刻放你们回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是警察都会说的至理名言。 杜文辰知道这是欲加之罪,他严肃地说,“我们不会跟你们走的” “由不得你们,带走!”,于长喜厉声喝道。 几名警察走过来,给杜文辰他们戴上手铐,推推搡搡被强行带走。 …… 一座神秘的小院里,一个黑衣人背着另一个黑衣人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他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着桌子上的蜡烛,把身上的黑衣人轻轻的放到床上,扯下她脸上的黑纱。 第21章 真相大白 诗曰: 狼狈为奸臭味投 一手遮天君见愁 何时云开得日月 浊世掩埋新世留 …… 警察局里的两个人,把五花大绑的杜文辰拉到一个墙角落里,踢倒在地上,掏出枪来就要动手。 还没等扣扳机,就听“噗通”,“噗通”,接连两声,持枪的两个人相继躺在地上,双腿来回蹬了几下,脑袋一斜死了。 具体怎么死的,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几乎同时,一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来,他把杜文辰身上的绳子解开,扯下嘴里的毛巾背在身上,纵身腾空而起,连墙体都没挨着,跳到了墙外。 身法之矫健,动作之迅速令人惊叹,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这个人背着杜文辰川大街、越小巷、翻城墙,如入无人之境。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出了城这人施展轻功,飞、展、跃、腾两腿生凤,只见路行不见脚动,犹如腾飞的鹰鹫,又像游云的惊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毛腿”? 来到曹隆坡村口,他放下杜文辰扭头就走。 “大侠请留下尊姓大名”,杜文辰大声喊道。 这人头也不回,不一会儿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首先看望了一下爷爷,见他安然无恙,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外公在床上鼾声震天,嘴里不时地说着梦话。 杜文辰无心入睡,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很多…… 天亮了,杜方秋带领着一伙人抬着小杜卓的尸体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等在村头的杜文辰迎上去,眼里含着泪水,“叔,回来了?”,他扭脸看看大家,“对不起,我让大伙受惊了” 杜方秋放下小杜卓,掩面大哭,他不住地抽打着自己,“文辰啊,叔太无能、太软弱、太窝囊、太怂包了!” 杜文辰抓住他的手,痛心疾首,“叔,不要自责,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样做是对的,郝铎森就是个恶魔,以咱们这点力量是斗不过他的” “文辰,我们下一步咋办?”,杜文起问。 “别折腾了,让小杜卓消停会吧!” …… 小杜卓安葬了,埋在了臭坳下的尊至河边。 杜文辰收拾了桃子的遗物,买了口石棺材,在小杜卓旁边立了一个衣冠舟。 …… 朝花夕拾看日落,谁能阻得明月升。 转眼到了黄昏。 杜文辰坐在家里,手指缝里夹着烟卷,喝着闷茶,不知又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大门,他来到院子里,大声问道,“这里是杜文辰的家吗?” 第22章 惊人之事 诗曰: 高山流水觅知音 情投意合卿逢君 不见金杯换玉盏 但看生死一条心 …… 杜文辰一看戴斗笠的人是曹志明,他又惊又喜,扑在曹志明怀里痛哭流涕。 曹志明拍着他的后背热泪盈眶,“兄弟,没吓着你吧?” 杜文辰抬起头,扳着曹志明的肩膀看了又看,他笑了,“没有,哥,是谁救了你?” 曹志明摇摇头,“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发觉自己躺在河边,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是不是河神救了你?” 曹志明也笑了,“我从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 二人坐下来,身体彼此依靠着,两颗头挨在一起,看起来比热恋中的情侣还要亲密。 “哥,在县城你为啥不露面?” “还不是怕吓着大家” “你都这样了,还替别人着想,我真服了你啦!”,杜文辰说。 “你在尊至河边情愿替我死,还不是一样?” 二人挪动了一下身子,会心的笑了。 两颗滚烫的赤子之心,贴得更紧了…… “兄弟,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为啥无功而返?”,曹志明问。 “唉……”,杜文辰叹了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如不是有人救,我就撂那里了” “郝铎森和钱书礼穿一条裤子,二人狼狈为奸,再加上督军岳云生为他们撑腰,要想出这口气太难了”,曹志明无奈地说。 “我就不信他们永远一手遮天” “你相信荆棘上会结葡萄吗?”,曹志明反问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场那点破事,我知之太深了” 时隔两日,如隔三秋,二人好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 …… 月登青山撒银辉,星缀天河闪金光。 夜已深。 “哥,咱们回家吧?” “嗯”,曹志明点点头,“兄弟,你要给我打头阵” “你是怕嫂子一时接受不了?” “知我者兄弟也!”曹志明站起来,拍了拍杜文辰的肩膀。 …… 来到曹志明的家,外公外婆也在,他们正端碗吃饭。 “斜叔和斜婶也在啊?”,杜文辰进门就打招呼。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到这里蹭饭吃,你吃了吗?” “还没呢,待会回去吃” “文辰啊,你看也没多余的,我就不让你了”,外公说完,端起饭碗。 “你吃吧叔,我想问嫂子一件事”,杜文辰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封信交给梁凤妍,“嫂子,你看这是谁的笔迹?” 梁凤妍接过来看了看,放下饭碗掩面去了里屋。 “你呀!”外婆指了指杜文辰,责怪道,“刚劝的想吃饭,你看又不吃了” “没事的婶,你吃你的,我去劝她”,说完跟了过去。 杜文辰来到里屋,走到梁凤妍身边,试探着问,“嫂子,我要说我哥没死,你敢相信吗?” 梁凤妍并没有感到害怕,她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杜文辰。 “嫂子,我哥真的没死”,杜文辰告诉她。 “他现在哪里?”,梁凤妍又惊又喜,她终于开口说话啦。 杜文辰把梁凤妍拉到外面,把她按在座位上,神秘的说,“你等着,我给你来个大变活人” 说完,走了出去。 “这小子,玩的什么哩咯楞”,外婆疑惑地问。 是真是假还难说,梁凤妍没吱声。 杜文辰领着志明进了屋,他惊喜地大声说,“嫂子,你看他是谁?” 外公外婆和梁凤妍同时望去,外婆刚到嘴边的饭碗停住了,目光呆滞了,成了一个木头人。 再看外公,“我的娘”他叫了一声,身子一仰摔了过去,一碗饭正好扣在脸上,差点没吓死。 “志明……!”梁凤妍站起来,扎进曹志明怀里,大放悲声。 杜文辰只顾及梁凤妍,却忽略了外公外婆的感受,他急忙拉起外公。 外公站起来,打了杜文辰一巴掌,嘿嘿傻笑了一声,“你这孩子,志明没死也不提前招呼声”,说完,转身洗脸去了。 “是啊,太突然了,有心脏病的非吓死不可“,外婆心有余悸地说。 梁凤妍离开曹志明,她有话要说。 “志明,是谁救了你?”,这是她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不知道”,曹志明摇摇头。 “桃子呢?”,这才是重点。 “不知道”,曹志明还是摇头。 “呜呜……”,梁凤妍又哭了。 “能有一个活着回来,已是上天开眼了,别再哭了”,外婆说着端起桌上的饭碗递给梁凤妍。 “唐妮,给我和文辰做点饭吧,我们还没吃饭呢,对了,顺便给斜子再做点,刚才没吃成”,曹志明说。 “还不是你这死鬼闹的”,外公说话尖声尖气像个娘们。 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曹志明没死的消息传遍了曹隆坡,同时也出了个疯老头…… 第24章 不速之客 诗曰: 大千世界丑态出 逆子高宣孝悌书 病倒床前无人问 死后儿女捶胸哭 …… 在外公家的斜对门,有一户人家。 在两间破旧的房子里,住着一个神秘的老头。 他是哪里的人,姓甚名谁,以前是干什么的,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是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失去双腿?有许多猜测。有人说小时候腿上长疮没治好;有人说是从山上滚下来摔得;有人说是他当过土匪,被子弹打伤后伤口感染了,没办法截了肢……,仔细揣摩这些说法都站不住脚。 具体什么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民国六年,他用双手爬着要饭来到曹隆坡,见这里的人非常热情,就赖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走了。 大家见他可怜,就在外公家对过的一片空地上,东拼西凑盖了两间小屋。又找来王子坡的木匠王二能,给他打造了一个木制轮椅。 村上的人对他都这样了,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感激。 他轻易不说话,成天耷拉着一张吊丧不哭的脸,看谁都像欠他两斗高粱钱似的。 锅碗瓢盆使用家具什么都没有,地上一片稻草是他的卧榻,吃饭的时候不请自到,从东往西轮。吃饱喝足就坐到门口拿着一本破书看。 尽管如此,村上没一个人嫌弃他。 外公每天出入,有好几天没见老头在门外坐着,以为离开了曹隆坡,便来到他家看看。 来到屋里,只见这老头躺在草窝里,身体已经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曹志明已不是村长,村长换成了赵默林,也就是赵铁生的老爹。 赵默林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赵铁生排行老二,老大赵铁蔓给民政厅长何存道当秘书。女儿赵云舒今年二十二岁,长得亭亭玉立,是个大美人。 因为这样,赵铁生狗仗人势,在村里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才没人敢管,就连县长钱书礼也怕他三分。 曹志明虽然退居二线,村上有什么喜忧大事,还是都来找他。 外公叫来了曹志明。 住在曹隆坡,就是曹隆坡的人。别看他无儿无女又不明身份,曹志明还是按照正常的礼仪办,按他的话说这叫尊重生命。 曹志明找来十几个人帮忙,先是把老头停放好,然后搭建灵棚。 灵棚搭好了,却找不到披麻戴孝的人,曹志明有些为难。 “我来”,外公自告奋勇。 “斜子,你披麻戴孝,哭什么啊?”,有人问他。 “哭什么都行” “那你就哭爹吧!”,又有人打趣。 “哭爹就哭爹”,外公蛮不在乎。 “哈哈哈哈……”,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面对大家的耻笑,外公的驴脾气又上来了,“笑啥,我不但哭爹,还要摔老盆打灵幡买棺材,管得着吗?真是” 说着,掏出两块大洋递给曹志明。 这是外公唯一的家底。 在鲁南一带有这样的传统,给无儿无女又没有近人的死者当孝子,是要继承家业的。 像这样一个除了裤裆里的“三大件”,一贫如洗的老头,外公这是图他什么?大家都想不明白。 只有一个字能说得通,“斜” 一切准备就绪,还真有人前来吊唁,都是清一色曹隆坡人。 曹志明找到杜文起,把外公的两块大洋交给他,“文起兄弟,去给老头买口棺材吧!” “这些钱可买不到好的”,杜文起说。 “不土砸脸就已经不错了” 杜文起拿钱刚要走,一个穿着打扮很讲究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这是念老先生的家么?”,这人进门就问。 “念老先生?这里是曹隆坡,没有姓念的,你走错地方了吧?”,曹志明说。 “没错啊?他告诉我就是曹隆坡,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就这一家死人了?”,这人又问。 “看你的穿戴还像个人样,说话咋这么让人不爱听,如果你死了就是两家” 杜方秋成天担着烟挑走南闯北,他的嘴可不是饶人货。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这人连忙赔礼道歉。 “你是干什么的?”,曹志明问。 “哦,我是棺材铺里的伙计,有人订了一口棺材,让我送到曹隆坡念老先生家里” “这人姓啥叫啥?与死者什么关系?”,曹志明又问。 “他没说,我也没问” 哦,曹志明这才明白老头姓念,这个姓很少见,别管谁订的,既然送来了,那就别客气了。 “抬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有十七八个人抬着一口红漆棺材走了进来。 他们放到院里,临走还不忘给老头磕上四个头。 这些人走了,杜文起围着棺材转了好几圈,一会儿看看材头,一会儿敲敲边板,赞不绝口,“好东西,志明你知道这是什么木料吗?” “我不懂”,曹志明摇摇头。 “纯楠木,没一块杂板,往少说也得值这个数”,杜文起伸出两个指头。 “二十块?” “亏你还是见过世面的人”,杜文起笑了,“二百!唉,我要是死后能用上这么好的棺材,也没算白活” 二人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又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客气地问,“请问这是念老爷子的家吗?” “是,你又是干啥的?”,曹志明问。 “我是寿衣店的,有人在我的小店订了一套员外衣,外加一床绸缎铺盖” “你知道谁买的吗?”,曹志明又问。 “一个叫贾俊的人” 这个人放下寿衣也走了。 怪事,都说穷在街头无人问,没想到死后有远亲,而且还这么有钱。 这人是谁?有钱没地方花,还是像斜子一样傻?大家纷纷猜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我的舅哎……” 突然来了个哭舅的,大家又感到奇怪,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 来到外面,只见这人穿着一身蓝大褂,上面黑补丁摞着白补丁,方的圆的都有,这些不说,这件大褂好像从来没洗过,上面的土有两寸厚。他头上戴着一顶破礼帽,说是礼帽其实就是个帽圈,一头花白的头发裸露在外。脚上穿着一双差样的布鞋。 这人不但穿戴破烂不堪,后背上有个大旮瘩,还是个罗锅。大园脸盘上面的麻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走路一步三晃,二级风都能刮倒。 “这人一看就是蹭饭吃的,撵走算了”,杜方秋对曹志明说。 “来的都是客,就算是蹭饭的,也不能赶人家走啊,别说是哭着来的,就是要饭的不还得给人家一个窝头不是”,曹志明说。 曹志明把这人引进灵棚。 来到灵前,他跪在地上哭得拉都拉不起来。 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他是干打雷不下雨。 “先生节哀!”,曹志明安慰他说。 好大一会儿,这人才慢慢腾腾地站起来。 “请问先生是何方人氏?”,曹志明问。 “河南洛阳嘞” “先生的尊姓大名?”曹志明又问。 “姓贾名俊” 大家都笑了,不错是假俊,还不是一般的假俊。 杜方秋扭脸看看杜文起,疑惑地问,“文起,这老爷子说过他在河北沧州,没听说他有个姐姐或妹妹的啊?” “是啊,我还听说他姓窦不是姓念”,杜文起附和着说。 “贾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杜方秋试探着问。 “对,我记错了,老爷子确实在沧州,他有个表妹在洛阳,我是他的表外甥”,贾俊慌忙纠正。 “什么表外甥?你就是一个蹭饭吃的骗子!” 杜方秋揭开了他的伪装…… 第25章 推心置腹 诗曰: 丝织绸缎柳编篓 盘中黄瓜拌莲藕 拆下车圈配眼镜 麻斜交心做朋友 …… 杜方秋说贾俊是蹭饭吃的骗子。 贾俊大喊冤枉,急忙辩解,“这位老弟此言差矣,我花二百六十块大洋买了口上等棺材,又花四十块大洋买了套寿衣和铺盖,有这些钱什么好吃的买不到?非得到你们这里来蹭碗清菜汤喝” “你穿得这么烂,是不是你买的也很难说”,杜文起说。 “看不起人是吧?你看看这个”,贾俊说着把两张收据递给杜文起。 杜文起接过来看了看,转手又递给杜方秋,二人顿时都傻了眼。 “你们也不想想,天底下有拾金子的,有拾银子的,谁见过拾死人的?人死了都是往外推,我偏偏往怀里揽,我有病啊!” 几句话说得杜文起和杜方秋无言以对。 眼看两个人骑虎难下,曹志明急忙打圆场,“既然贾先生真是老爷子的外甥,那就请吧!” “我要为我舅披麻戴孝” 外公走了过来,他把身上的孝衣脱下来,递给贾俊,“贾先生,主来客让位” 贾俊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穿在身上。 入殓了。 大家给老头穿上寿衣,铺褥子,贾俊没用任何人帮忙,他一个人把老爷子抱进棺材里,盖上被子。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水喷在上面。 “贾先生您这是?”,曹志明有些不解。 “这是防止尸体腐烂的,在我们洛阳死人入殓时,都喷这个”,贾俊解释说。 “贾先生想得真是周到”,曹志明赞誉道。 出殡了,贾俊摔了老盆,手持灵幡把老头送进坟茔。 回来的路上,杜方秋问曹志明,“志明,我总觉得这姓贾的有些不对劲” “我也觉得”,曹志明说。 “谁都看得出老头不是他舅,不憨不傻,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杜文起问。 “肯定,伺候武大郎还为了潘金莲呢”,曹志明说。 “他出于什么目的呢?”,杜文起怎么也想不明白。 “志明,把他赶走算了,你注意没有?看长相足有六十,听他哭声如洪钟又像个小伙子,咋看咋不像好人,别对咱们不利”,杜方秋说。 “摔了老盆,按风俗他就有继承权,除了他自己愿意走,我们是无权赶他”,曹志明说。 “这该如何是好”,杜文起害怕了。 “警惕着点静观其变,告诉大家尽量少与他接触” …… 晚上,贾俊还真没走,地上放着蜡烛,他一个人躺在草堆里,悠闲自得地抽着烟。 外公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贾先生,吃点饭吧,上午我就看你没怎么吃饱” “谢谢老哥!” 贾俊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不一会儿打扫得一干二净。 他把碗放到地上,朝外公摆摆手,“来老哥,陪我说说话” 外公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看贾俊,“我有这么老?” 贾俊笑了,“我叫你老哥不屈” “你多大?”,外公问。 “你猜!” “从脸上看不出来” “满脸都是麻子,你当然看不出来”,贾俊朗朗一笑,他一点也不避讳。 “如果看头发有六十开外” “哈哈……”,贾俊又笑了,“错了老哥,我才二十三” “是吗?”,外公不敢相信。 “不错,我不会骗你” 外公坐下来,“贾先生,您是暂住还是长久留下来?”,他问。 “不走了” “这里家徒四壁连张床都没有怎么住?”,外公又问。 “我舅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我年轻轻的更没问题” “我就住在对门,有啥困难别忘了找我” “好,谢谢老哥了。老哥,我问你,你与我舅沾亲?” “不”,外公摇摇头。 “带故?” “也不” “那你为什么给他披麻戴孝?”,贾俊不解地问。 “处邻居这么多年,我不想让他就这样冷冷清清地走” “好人,你真是个好人”,贾俊感动不已。 “啥好人,尽点邻里之情罢了” “老哥,我能不能问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都叫我斜子,你也叫我斜子好了” “斜子?” “就是憨家伙”,外公笑了。 “斜子哥,你知道吗?如今这社会,傻子往往比聪明人更可爱” “可爱?傻二吧唧的,没看出来哪里可爱,不让人耻笑就不错了”,外公无奈地说。 “你看过聊斋吗?”,贾俊问。 “我不识字” “蒲松龄笔下的鬼,都比现在所谓的正人君子强得多”,贾俊感慨万千。 “是吗?” “当然,没事的时候我给你拉拉” “行”,外公满口答应。 “斜子哥,你是我唯一见过的好人,你的诚实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想交你这样的朋友不知算不算高攀!”,贾俊转过脸来深情看着外公。 “你要和我这个傻子做朋友?”,外公瞪大眼睛受宠若惊。 “你傻我麻,咱俩不正好对路子吗?”,贾俊风趣地说。 “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贾先生……” “叫兄弟” “好,兄弟,我问你老爷子到底是不是你舅?”,外公问。 “你看呢?”,贾俊微微一笑。 “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贾俊没有反驳。 “大家纷纷猜测你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都防备着你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以理解。哥,我实话告诉你吧,真是怀着目的来的,不是不可告人,而是现在不能告人,我要放长线钓大鱼”,贾俊诡秘地说。 第26章 斜聪无常 诗曰: 雨润大地花草萌 树挡风沙叶护藤 如若善爱不失约 何愁天下少太平 …… 贾俊说出含糊其辞地说出自己来曹隆坡的真实目的。 外公禁不住地问,“兄弟,你不会做对不起曹隆坡人的事吧?” “哥,你放心,绝对不会。你是曹隆坡人,我若是对不起大家就是对不起你”,贾俊郑重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 外公轻易不多说话,今天不知怎么说了许多…… …… 转眼到了年关。 家里几乎弹尽粮绝,外婆看看所剩无几的米袋子,心里犯了愁。 这天,逢双龙镇大集。 吃罢早饭,从来没出过门的外公,一时心血来潮说要赶集。 “斜子,你是该出去转转了”,外婆非常支持,她把仅有的一块大洋和几个铜板,交到外公手里,“相中啥就买啥” “够坐船的就行,还是留着买点米吧,我不会买东西,别让人骗了”,外公只留了四个铜板,把剩下的还给了外婆。 “不拿钱赶得哪门子集” “我不打算买东西要钱干啥” 外婆拗不过外公,只好把钱装进兜里,“早去早回,省得我担心” “哎……”,外公答应着离开了家。 来到河边,外公上了船,撑船的林博海看到外公像见到外星人一样,“斜子兄弟真是稀客,这是打算要赶集啊!” “嗯”,外公点点头。 “想买点啥?” “不买啥,转转” 不一会儿,船来到了对岸,外公付了钱,走下甲板。 外公先是到从来没人光顾过的臭坳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双龙镇。 …… 不到半晌,外公提着个鸟笼子回来了。 走到半路,碰见村里的黄桂华吃力的拉着一辆木轮车,像蚂蚁爬似的慢慢行走。 黄桂华是杜方明的老婆,杜方明得了痨病整天卧床不起,黄桂华拉扯着三个不大的孩子,跑里跑外维持着这个家。 外公跑过去,把鸟笼放到车子上,握住了车把,“婶子,你上去,我帮你拉” 黄桂华扭头一看是外公,停了下来,她掀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是斜子啊!谢谢你” 黄桂华可能是真的累坏了,她没有客气,翘腿坐到了车子上。 “婶子,你拉着车子干啥去了?”,外公问。 “粜粮食去了” “你家还有粮食卖?” “唉”黄桂华叹了一口气,“家里就剩下一袋,我们一家四口全指望它生活呢,若不是急等用钱,打死我也不肯卖啊!” 第27章 恩将仇报 诗曰: 生也难,死也难 生死离别挽留难 爱也难,恨也难 爱恨情仇释怀难 哭也难,乐也难 生逢乱世活着难 处世难,育儿难 想做好人难上难 …… 外婆拿着钱,来到黄桂华家里。 刚走进大门,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外婆吓一跳,拉了拉杜文起问,“兄弟,出啥事来?” “桂华嫂子上吊自杀了” “唉,这人咋这么傻,哪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钱算什么东西,哪有命值钱”,外婆惋惜地落下同情的眼泪。 “还好,被及时发现救下来,现在没事了”,杜文起说。 “妈呀,吓死我了” 外婆如释重负,她拨开人群朝屋里跑去。 黄桂华真的没事,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喘着粗气,不住地抽打着自己的脸,悔恨不已,“我咋这么没用” 杜方秋的老婆贺彩云在一旁劝慰,“桂华,算了,丢就丢了,不就是几块钱吗?你就是把自己千刀万剐,不也是找不回来了吗?再想办法就是” “你不知道嫂子,这钱是来救命的。我记得一清二楚,怕丢没敢放身上” “没放身上放哪儿了”,贺彩云问。 “放口袋里,系车把上了,肯定……” 黄桂华话没说完,外婆走到了她身边,兴奋地告诉她,“婶啊,别寻死觅活的了,钱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贺彩云问。 “俺家斜子捡到了”,外婆说着,把手里的钱交给黄桂华。 黄桂华看了看手里钱,脸色大变,她站起来,怒目圆睁,“啪”地朝外婆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外婆被打懵了,她捂着热辣辣的脸,呆滞地看着黄桂华,“婶,你……” 黄桂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以为她疯了。 “装您娘的什么好人,明明是你家斜子偷的,没想到傻二吧唧的还是小偷,害得老娘差点死了” 当好人竟当出贼来,外婆满脸委屈,“你从哪点认为是俺家斜子偷的你的钱?斜子傻我不傻,你见过谁偷了东西再还回来的?”,外婆当仁不让,她的嘴也不是吃素的。 “是他帮我拉车的时候偷的” “这么说俺家斜子帮你拉过车?哼,你这是恩将仇报”,外婆气愤地说。 “算了,钱找回来就行了”,一旁的杜方秋劝解道。 外公的人品大家心知肚明,黄桂华在个无理取闹个个都明白,心照不宣而已。 黄桂华并不罢休,她摊开攥钱的手,瞪着外婆问,“那五块呢?” “什么那五块?”,外婆一头雾水。 “我在我姑家借了五块一起放进口袋里的,怎么就剩这些了?” 外婆差点没气死,她指着黄桂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是讹诈” “我不管,你得把那五块还我”,黄桂华赖上了。 外婆再也无法忍受黄桂华这卑鄙的行径,她一把夺回黄桂华手里的钱,“你丢的是十块,俺家斜子捡到的是五块,这钱不是你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了。 来到家,贾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正和外公说话。 外婆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若无旁人地扑到床上嚎啕大哭。 外婆从来没这样过,外公感到很奇怪,他站起来,走到床边,慢声细语地问,“出去的时候好好的,这是咋啦?” 外婆充耳不闻,仍大哭不止。 “你倒是说话啊!‘’,外公急得直搓手。 这时候,黄桂华拉着三个孩子走了进来。 她来到床边,“噗通”一声跪下来,哀求道,“斜子家的,把钱还给我吧!” 外婆“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气不打一处来,“滚……!你给我滚,不是你的钱我凭什么给你!” “斜子家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打你,要不你再打回来?”,黄桂华恬不知耻地说。 “你这不使人可怜的卑鄙小人,打你我怕脏了手,你给我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外婆依旧怒气不休。 黄桂华见外婆油盐不进,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她朝三个孩子摆摆手,“都跪下,咱们一起求嫂嫂把钱还给咱” 三个孩子同时跪了下来,大哭小叫,“嫂嫂,把钱还给俺吧,这是俺爹救命的钱,不然俺爹会死的,我们不想没有爹,我要爹……呜呜……” 很明显,这是黄桂华提前教好了的。不过这一招还真好使,外婆顿时心软了,“看在方明叔的份上,可以给你。但是我告诉你这钱根本不是你的,这是俺家斜子卖衣服准备买米的钱。你丢了钱要死要活的,俺家斜子见你可怜,想偷偷地帮你一把,没想到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讹诈勒索,你真让人寒心!多少钱我不在乎,关键是你不该污蔑俺家斜子是小偷,败坏他的名声” 第28章 双龙镇的由来 诗曰: 车过有辙雁留声 人为利益起纷争 一山岂可容二虎 划道而治分西东 …… 年关将近,别人都张罗着置办年货,就数外公最沉得住气,他不是不想,而是“孔方”大哥总与他闹别扭。 眼看”米“大叔也要离他而去,别说人挨饿,就连笼子里的长尾巴喜鹊恐怕也要骂他不丈义了。 家里的东西被砸光,眼看米面又要吃完,外公真是窘迫到了极点。 最发愁的是外婆,没有了吃的,大人饿上几天还能忍受,小玉嬛怎么办?她才三岁啊! “斜子,得想想办法啊?”,外婆愁眉苦脸地说。 “要不我出去借点?” 自上次外公被抓,外婆借钱借怕了,她摆摆手,“算了吧,你没借过钱,不知道借钱有多难,还是把我那身旗袍也卖了吧!” “不行,那是你嫁给我以来,给你买的最值钱的东西,我最爱看你穿这衣服了”,外公说什么也不同意。 “怎么,你爱看穿旗袍的我,就不爱看光屁股的我?”,外婆娇妮地一笑,“去吧斜子,乖,顾嘴要紧,你把旗袍卖了,我没事就光屁股给你看” “什么光屁股不光屁股的,咱还没到这地步”,贾俊抱着一令(五十张)红纸走了进来,外婆的话他正好听见。 外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外公白了她一眼,“净瞎说” 贾俊笑了,“两口子打情骂俏这不很正常吗?不过最好关上门,别让外人听见” “兄弟,你买这么多红纸干啥?”,外公问。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写对联啊!” “你要卖对联?”,外婆心头一亮。 “我的字虽然比不上那些知名的大家,但是也能拿得出手,先写点试试,卖不出去送给村上的人贴,反正花不了多大本钱”,贾俊说。 “行,你写吧,嫂子帮你卖”,外婆高兴地说。 “中,卖了钱归你,过年的时候让我喝酒就行” “行,外加一件新大褂”外婆乐了。 “大褂就算了,穿得再漂亮也遮不住这张麻脸”,贾俊自嘲道。 傻小子抡大锤……说干就干。 外婆收拾好桌子,贾俊裁纸, 外公研墨…… 一切准备就绪,贾俊挽起袖子泼墨挥毫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片寓意吉祥的对联就写好了。 …… 第二天,外婆早早地吃罢饭,收拾好对联,把玉嬛托付给外公,兴高采烈地朝双龙镇出发了。 双龙镇原名叫“孤柳镇”,也叫“孤柳大集”。 起初,那里是一片荒芜人烟的盐碱地,几公里以外才有村庄。也许是空间大的缘故,周围的村庄非常稠密,人口密度特别大。 第29章 事出反常 诗曰: 遥看日月乌云蔽 近观天下路不平 鲜听喜鹊报佳音 多闻杜鹃叫苦声 …… 外婆回到家,外公和贾俊正在喝茶聊天。 小玉嬛在一旁独自玩耍,见到外婆扑燕似的跑了过去,稚声呼喊着,“妈妈……” 外婆弯腰把她抱起来亲了又亲。 “卖完了?”,外公问。 “嗯呐!”外婆高兴地点点头。 “多少钱一副啊?”,贾俊问。 “论堆卖的” 贾俊闻听顿时心凉了半截,都论堆了能有好价钱吗?,“我的字就这么烂吗?”,贾俊苦笑着问。 “谁说你的字烂了?” “萝卜青菜卖不出去的论堆卖,字如果论堆卖,不是烂透了么?” “那得看多少钱啊” “多少钱一堆啊?”,贾俊笑着问。 “两块大洋,那人还以为捡了大便宜呢?” 贾俊听罢,立刻转忧为喜,“真的?” “当然”,外婆怕外公担心,没把被欺负的事说出来。 “这么说还得写?” “当然了,明天我还要卖呢!”,外婆显得格外高兴。 “好,咱们多写点” 吃罢中午饭,三个人又开始忙起来…… …… 第二天,外婆早早地来到双龙镇,她知道今天是大集,地方肯定不好找。 她来到原来的地方,见那个卖蜡烛的老大爷比自己还早。 “大爷,你来这么早啊?”,外婆忙打招呼。 “今天是大集,来晚了就没地方了”,老大爷说。 外婆见这老大爷两手空空,不免觉得奇怪,禁不住地问,“大爷,您的蜡烛呢?” “卖完了,昨天就卖完了”,老大爷说着,从脖子上取下旱烟袋。 “您今天来又卖啥?” “不卖啥” “不卖啥干嘛来这么早?”,外婆不解地问。 “我知道你今天还要来,怕地方紧张,给你占地方来了”,老大爷说完,装上烟叶抽了起来。 外婆感动地快要哭了,她什么也没说,悄悄地来到旁边卖馄饨的小摊上,要了碗热腾腾的馄饨,端到老大爷手上,“大爷谢谢你!” 数九寒天,老大爷可能真冷了,他没客气,磕出烟锅里的烟灰,将烟袋重新挂到脖子上,接过碗大口吃起来。 趁老大爷吃饭的空间,外婆急忙摆摊,等把对联摆放好,回头再看老大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一只空碗放到地上,碗上面的筷子上放着一块明晃晃的大洋。 第31章 烈女扑河 诗曰: 倚强凌弱苦难深 下层人格谁来尊 不堪忍受身心辱 烈女扑河表忠贞 …… 何占奎要外婆与他一起去屋里拿钱。 “我不进去了,你给我送过来吧!”,外婆说。 “你以为你是谁?竟吩咐起老爷来了,你的钱是不是不想要了?”,薛三训斥道。 “嗯……?”,何占奎瞪了薛三一眼,“休得无礼,别吓坏了她” 外婆不知道何占奎的底细,看他眉清目秀也不像什么坏人,于是放心大胆地跟着何占奎来到屋里。 这是客卧两居室,外面是客厅。对门是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 桌子上的茶盘里放着金杯玉盏,一把剔光锃亮银壶,擦得一尘不染。 边缘的条几中间是一个精致的座钟,一边一个青花瓷瓶。 墙上贴满了名人字画。 里屋是何占奎的卧室,里面炭火熊熊,温暖如春。 何占奎推开卧室门,对外婆微微一笑,“进来吧,先暖和一下,我给你拿钱” 外婆探头朝卧室瞅了一眼,见墙上贴满了污秽不堪的图片。 外婆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头,说了一句,“钱我不要了”,转身就跑…… 小羊进了狼窝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何占奎几步追上去伸手抓住外婆衣服,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提进卧室扔到床上,关上门。 “放我出去!”,外婆大喊大叫。 何占奎哪里肯听,他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淫笑着,一步步向外婆逼近。 外婆杏眼圆瞪,对着何占奎大骂不止,“你这道貌岸然的老畜生,以强凌弱,白披一张人皮” ”骂,你尽管骂,漂亮女人骂起人来也好听,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刚烈的女人”,何占奎恬不知耻的哈哈大笑。 “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给我滚!”,外婆顺手抓起床上的枕头,愤怒的投了过去。 何占奎伸手接住,色眯眯地看着外婆,“别耍性子了,没用的。还是乖乖地顺从了我,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滚……!”,外婆怒火冲天,她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衣服。 “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何占奎伸出手指点了外婆的穴道。 外婆欲哭无泪,她像一块案板上的肉,只能任其摆布。 何占奎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这个娇滴滴的玉美人,好像沐浴后没有更衣的月宫嫦娥,瞧哪里哪里好看,禁不住哈喇子流了一地。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和外婆睡在一起…… 风度春都摇花开,何必瑶池做仙客。 何占奎占有了外婆,他得到了满足,穿上衣服美美地笑了笑,“你太有味了,我要让薛三尝尝” 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人大声呼叫起来,“唐妮,怎么还不回家?孩子哭了” 何占奎从屋里走了出来,不高兴地问,“谁在叫嚷?” “老爷子,是我唐章池,我侄女唐妮到双龙镇来卖对联,你卖就卖呗,非把孩子交给我,这孩子又哭又闹,我哪里会看孩子?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市上找她,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听说被薛三带到何府来了” “没有啊!”何占奎矢口否认,他装模作样地问薛三,“薛三,有没有一个卖对联的来过?” “回老爷,今个我去街上,见一个姑娘卖的对联字体非常漂亮,就买了下来,当时带的钱不够,她是来和我拿钱的,我给了她钱就离开了”,薛三砍得比璇的都圆。 “不对吧,来的时候我问过门军,他说只见进来没见出去。唐妮,你还要孩子不要?” 唐章池呼喊着就要往屋里闯。 何占池当然不让,他死死地抱住唐章池往外轰。 唐章池趁机给秦安偷偷使了个眼色。 秦安会意,他几个箭步窜到屋里,推门走进卧室。 见外婆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秦安知道被何占奎点了穴道。他拾起地上的衣服扔在外婆身上护住下体,走上前将穴道解开,说了声,“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婆出来了,唐章池看了看衣衫不整的侄女,心里一酸,颗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禁不住地从眼角滚落下来,他推开何占奎,怒不可遏,“何占奎,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占奎见事情已败露,他仰起头没说什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 外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她捂着脸,伤心的跑了…… “唐妮,你听我说……”,唐章池回头瞪了何占奎一眼,追了过去。 见唐章池走了,何占奎狠狠地抽了薛三一个耳光,“你为什么让他进来?” “他有您亲自颁发的腰牌,再说有秦安跟着也拦不住啊!”,薛三委屈地说。 …… 出了何府,唐章池再找外婆,只见拥挤不堪的人流,却看不到她的身影。 唐章池找不到外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可怜的孩子……” 秦安走过来,拉起唐章池,“回去吧掌柜的,我们尽力了,小姐能从何占奎手里活着出来,实属不易了” 回到家,唐章池看着地上的一幅幅对联,心里无比难过,他非常后悔那次外婆抱着玉嬛赶会,没有把自己的苦衷对她说明。 …… 外婆出了双龙镇,又羞又急,她低着头,遇到人躲着走…… 来到了尊至河边,慢慢地止住了脚步,面对川流不息的河水,她想了很多,很多…… 外婆自从嫁给外公的那一刻起,就发誓只属于外公一个人,自己的身子是外公的私有品,不容任何人侵犯践踏,就是皇帝老子也没有特权。哪怕别人说他憨傻,看不起他,哪怕再多的人对自己说三道四,她统统可以置若罔闻,人是自己挑的,就应该爱他到底。 她觉得对不起外公,她伤心难过,她悲痛欲绝,她不想活了,她……她……她纵身一跳,整个身体扑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第32章 大难不死 诗曰: 夜半三更天未明 拳大为爷霸道行 人间疾苦没受尽 厌世寻死亦不能 …… 外婆跳进尊至河。 刚跳下,不知这么巧,林博海撑船正好赶在这里。 林博海十五岁开始撑船,今年四十五,三十年来,没有哪一天不与水打交道,历经惊风骇浪,练就一身好水性,可与沙鲸比上下,能和蛟龙论高低,博海可不是徒有虚名。 就在外婆落水的一瞬间,林博海扔下船槁,顾不得河水冰冷刺骨,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林博海在水里川、翻、滚、排,速度比水流快之数倍,他是在和浪涛作战,与死神赛跑,他一个浪里翻花,伸手抓住外婆的脚用力往后猛地一拉,顺势握住了胳膊…… 抓住了有利部位,林博海说什么也不松手了,他双腿来回用力一蹬,浮出水面。 风大浪急又是逆水,林博海一手举着外婆没往船边靠,而是顺水朝岸边游去…… 三米……两米……一米…… 谢天谢地,终于靠了岸。 林博海单臂用力把外婆甩上岸,自己也慢慢地从水里爬了出来…… “好,太好了……” 船上的人一起拍手欢呼! 船靠了岸。 大家飞快的朝他们二人跑去。 这时的林博海已冻得瑟瑟发抖,有人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把他架走。 外婆已不省人事,有懂急救的把她倒提起来,控了肚子里的水,见还有气,于是七手八脚把她抬到船上,用甲板送回了家…… 外公和贾俊刚写完对联,这些对联是要送给乡亲们贴的。 忽然见一帮人抬着甲板进了家,外公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 “你媳妇跳河了”,有人告诉他。 “啊?……!”,外公一头栽到地上。 曹志明和梁凤妍、杜文辰和曹志纯来了,他们把外公抬进屋里。 大家把外婆放到床上离开了。 梁凤妍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盖上被子。 外公醒了,他来到床边趴在外婆身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曹志明把他拉开,“斜子,先别急着哭,唐妮还有气” “我去找寇大夫”,曹志纯说完也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斜子惹她生气了?”,梁凤妍问贾俊。 “没有,走的时候好好的”,贾俊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寇尤番来了,他给外婆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微笑着点点头,“没事的,只是暂时昏迷” “还用吃药吗?”,杜文辰问。 “不用,煮碗姜汤让她喝下去,再找个火炉放到床下,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寇尤番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晚上,外婆终于醒来。 外公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泪,欣喜欲狂,“你终于醒了” “唐妮,一向坚强无畏的你从来不叫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梁凤妍握着外婆的手,关切地问。 外婆沉默不语,她闭上眼睛,两行眼泪如汩汩尊至河的流水,顿时打湿了枕头。 “别哭啊,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公快要急疯了。 “斜子,我对不起你”,外婆哽咽着终于开口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那里对不起我了?”,外公问。 “我……我……我……一个老头子欺负了”,外说完又哭起来。 贾俊“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问,“这老头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何占奎” “是他?”,曹志明一愣。 “何占葵是谁?”,梁凤妍问。 “双龙镇东镇首领,人送外号“索命无常”武功相当了得”,杜文辰告诉她。 “怎么会落到他手里?这家伙荒淫无度,不知毁坏了多少年轻姑娘”,曹志明痛心地说。 “这个王八蛋!”,外公骂了一句又哭了。 “我说哥,你除了会哭,还有别的能耐吗?”,贾俊朝外公发起火来。 “我咋办,你告诉我该咋办?”,外公哭得更厉害了。 “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唉,我不知说你什么好?拼命去啊!”,贾俊气愤地说。 “我说麻子,你让斜子去拼命,拿什么去,切菜刀还是擀面杖?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杜文辰看不下去了。 第38章 未雨绸缪 诗曰: 龙归叡海隐 鹊登高枝息 春声花自贱 人傲堕有期 …… 梁凤妍去找杜文辰。 因为有个疯爷爷缠着,杜文辰哪里也出不去,正好在家。 听说曹志明找他,他把爷爷托付给梁凤妍看着,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志明哥,你找我啥事?”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曹志明找了个座位递给了杜文辰。 杜文辰接过来坐下,“说吧哥,什么事?” 曹志明把事情对他说了。 “这是真的?”杜文辰惊讶不已。 “你斜叔领我看了,千真万确” “行啊斜叔,别人没办成的事,让你办成了”,杜文辰看着外公敬佩地说。 “年前我到地里栽树,剩了十几棵树苗没栽完,问谁谁不要,花钱买的,扔了怪可惜的,我就栽到了臭坳上,没想到还真活了,歪打正着而已”,外公说。 “兄弟,你斜叔把地都卖了,要到臭坳上栽树,咱得帮他啊!”,曹志明说。 “支持,大力支持,钱咱没有力气有的是”,杜文辰一百个赞成。 “这个我也有,但是有一个事必须要办” “什么事?” “失落的东西就是坏在那里,也没人用眼皮翻一下,如果有人用得着,哪怕是一堆臭狗屎,瞬间也就成了香饽饽。倘若知道了臭坳能栽树,村上的人还不挤破脑袋都去那里栽,斜子是争不过别人的。还有,人如果都到那里栽树,到时候有的人肯定会为了抢地方大打出手,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曹志明担心地说。 “是,哥,你说咋办?”,杜文辰没了主意。 “这是好办,先让斜子把那个地方买下来,成了自己的不就行了?”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兄弟,我出面不合适,你去找赵默林,别说斜子要,如果说斜子要,他会漫天要价,就说你要,让他签一份买卖合同,只要有了这份合同什么都好办了” “好,就依他和我爷爷的交情,我想他也不会难为我”,杜文辰说。 曹志明笑了,“说实话,我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把斜子给我买的烟酒带上” “你留着喝吧,我再买就是”杜文辰说。 “好,那就等你把事办妥,晚上叫上志纯咱们一块喝” 第39章 抢占先机 诗曰: 世事无常予安清 生命脆弱逝如风 长叹己运不自主 人去难挽哀徒生 …… 杜文辰完成使命,回到曹志明家里。把一张白纸黑字的臭坳买卖合同交到曹志明手里。 “兄弟,来得这么快啊?”,曹志明一边看合同一边问。 “老头上赶子给我签合同,能不快吗?”,杜文辰辰乐了。 “文辰啊,一共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拿”,外公说。 “没花一分钱,还白拿了这个!”,杜文辰说着,从怀里掏出烟和酒放到桌子上。 “老头给你的?”,曹志明看着杜文辰有点不可思议。 “他可没那么大方,装傻充愣见了就拿呗!”,杜文辰笑了。 “他真的没要一分钱?”,曹志明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不过他要我拿我爷爷的宝贝交换” “他怎么知道你爷爷手里有宝贝?”,曹志明疑惑地问。 “我爷爷告诉他的” “你答应他了”,曹志明惊讶地又问。 “答应了”,杜文辰说的特别轻松。 “你真打算送给他?” “我的哥,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想得美” “你不打算给他,又答应了他,你怎么搪塞?” “嘿嘿……”,杜文辰嘿嘿一笑,“我爷爷只给他说手里有宝贝,并没说具体是什么。我告诉他是个鼻烟壶,这玩意儿到处都是,一块钱我能给他买仨,到时候送给他,爱要不要!” 曹志明被杜文辰逗笑了,“你呀,沾上毛就是猴!” “别管是猪是猴,办成事为目的”,杜文辰说。 曹志明把那份合同递给外公,叮嘱道,“千万把它放好,以后臭坳就是你的了” 外公接过合同放进兜里,又把那张银票递给曹志明,“你算算这些钱够吗?” “死汉子在那里躺着呢,不用算绝对不够”,曹志明接过来看都没看。 “大概还差多少?”,外公又问。 “斜叔,我给你算算。咱按一平方公里算就是一百万平方米,再乘零点零一五就是一万五千亩,咱就按每亩地二十棵计算,那就是三十万棵,三十万我的斜叔,这是个天文数字,你数得清吗?”,经杜文辰这么一算,数字相当吓人。 “斜子,知道了吗?你这些钱只够个零头”,曹志明说。 “这么算起来得一万多?”,外公吓一跳。 “你得雇人栽吧?还没算人工费呢!”,杜文辰说。 “那就有多少钱干多少钱的活吧!”,外公说。 “可以倒是可以,若不一次性栽完,如果让人知道了臭坳上能栽树,都争着去栽你是挡不住的,恐怕赵默林也会站出来争,到时候就是有合同也是废纸一张,问题是你没地方说理去!”,曹志明说。 “这可咋办?”,外公真做难了。 “这些钱我先替你拿着,你想想办法尽量多栽些!”曹志明说。 “好吧!”,外公说完,蔫头耷脑地离开了。 外公走了,杜文辰转脸对曹志明说,“哥,你不是难为他吗?弄这些钱把地都买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卖老婆吧?” 曹志明呵呵一笑,“他可舍得卖啊?” “那你的意思是?” “兄弟,斜子不会拐弯抹角,到家肯定会给老婆商量,这事若让麻子知道了,你说,他会怎样?”,曹志明神秘地一笑。 “他吃喝在斜叔家,若真是乔匡熙绝不会袖手旁观” “对咯,受人滴水之恩,甘当涌泉相报,江湖人最讲义气,兄弟,你看我猜得对不对,钱书礼要倒霉了,咱走着瞧,有好戏看!”,曹志明好像未卜先知。 “咱们拭目以待!”,杜文辰笑着说。 “兄弟,酒有了,要不叫上志纯报销了它?” “改天吧,说会儿话我得回去,我爷爷嫂子还看着呢!”,杜文辰说。 “行,这两瓶酒我留着”,曹志明说着,拿起烟递给杜文辰,“你装着” 杜文辰打开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把剩下的扔到桌上,“哥,我明白是谁救的你了” “你也认为是林博海?” “咱村上数他的水性最好,不是他还能是谁?”,杜文辰肯定地说。 “不,不是他。你嫂子问过他,他死活不承认”,曹志明连连摇头。 “救人是违反了杜氏家族的族规,他当然不敢承认,是他肯定没错!”,杜文辰坚持自己的看法。 “看他矢口否认的态度好像真的不是他,可是,又找不到有本事的人,是不是他,我也不肯确定”,曹志明模棱两可。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人孩子的哭叫声,曹志明辨别了一下,对杜文辰说,“你方明大爷死了” “死了也好,他得到了解脱,大人孩子也跟着解脱”,杜文辰平淡地说。 “是啊”,曹志明一声感叹,“人生老病死就这么回事,过程都要走,想起来死并不那么可怕” “就是,只要有价值,死算啥?权当睡着了”,杜文辰平静地说。 “是啊,三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嘛!”,曹志明说。 “你说方明死后,他老婆会不会再嫁?”,杜文辰问。 “有三个孩子,我看不会” “就因为有三个孩子,她才要嫁,哥,你说给陈伯宏说说咋样?” 曹志明看了杜文辰一眼,“别乱点鸳鸯谱了,陈伯宏不会看上黄桂华” “大家都看出来了,陈伯宏心里想着斜婶呢!”杜文辰又说。 “我也看出来了”,曹志明“噗哧”笑了,“我咋觉得咱俩像搅舌头的老娘们” 哈哈哈哈……杜文辰也笑了,“不说了,咱们还是看看去吧!” 曹志明和杜文辰站起来,并排出了家门。 …… 外公回到家刚坐下,贾俊哼着河南梆子回来了。 这时外婆已把饭做好端到桌上。 “兄弟,你没吃饭吧?”,外婆问。 “没呢!” “正好,一块吃吧!” “嗯,”贾俊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外婆递给外公一个馒头,外公没接,他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斜子,你这是怎么了?”,外婆问。 “栽树的事我前思后想还是算了吧?”,外公闷闷不乐地说。 “为啥?”,外婆问。 “文辰算了一下,不算工钱也得一万多,这点钱不够啊!” “就不会能栽多少是多少吗?”外婆说。 “不行”,外公把曹志明担心的事说了。 “看这事弄得,地都卖了你说咋办”,外婆放下碗筷也跟着愁起来。 “还差多少?”,贾俊问。 “吃你的饭吧,就是给你说了,屁事不顶”,外公没好气地说。 “谁说屁事不顶?”,贾俊忽地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一万块钱的银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第40章 惩罚奸商 诗曰: 斗尖称高贵三星 信字当头运亨通 行奸总不得长久 天下义德方善终 …… 贾俊把一万块大洋的银票拍到了桌子上,惊呆了外公外婆。 “兄弟,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外公瞪大眼睛问。 “这么多?还有呢!”,贾俊又把一张五千块的银票压在一起。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阵势可谓之气贯长虹,让人真正明白什么叫财大气粗。 “兄弟,怎么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外婆也问。 “让你们用尽管用,哪来的,哪来的,抢来的!”,贾俊生气了。 “不,我们不用”,外婆说。 “兄弟,你放起来吧,我宁愿这事不做,也不用你当强盗挣的钱!”,外公说的更直白。 “哎哟,我拿着钱没准了,上杆子求别人要,不要拉倒,别看我是麻子,有这些钱不但吃穿不愁,说不定还能娶个漂亮女人”,贾俊呵呵一笑,说完放到兜里,再次问道,“真的不用?” 外公拿起馒头啃了起来,一言不发。 外婆没吱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贾俊又坐下来,他瞅瞅外婆瞧瞧外公,叹了一口气,“唉,我真服了你们,逼着哑巴说话,谁让咱贱呢!好,我对你们说实话……” “说吧”,外婆说。 “我住在曹隆坡,你们不是都认为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吗?我就告诉你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是老头的外甥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发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并不是我有钱花不出去,那是我倾尽所有设下的一场赌局,说实话,能否成功,我心里也没底!” “什么赌局?”,外公问。 “你见那个卖棺材的人了吗?他就是双龙镇棺材铺的老板。老头死了,我想给他买副棺材,目的是想住他那两间破房子。我挨个问了一遍价钱,本来那副棺材值五百多块,他却要以半价卖给我,从他那痛快的态度里,我知道一定有蹊跷” “什么蹊跷?”,外婆又问。 “买了以后再偷走呗!” “还真是,后来呢?”,外婆好像听故事,一时来了兴趣。 “于是我花了二百六十块大洋买下了那副棺材决定赌一把。 我经过多次花钱从同行那里打听,终于得知,因为楠木沉重,想要把棺材偷出来,必须将板子一块块拆开,所以,凡是打算偷了再卖的棺材,在制作的时候,要提前做好手脚,粘合板子时,用的是一种特殊粘合剂,表面上看这种胶非常结实,当放到潮湿的地方不出仨月,就会自动裂开” “出殡的那天,斜子哥也看到了,我喷在被子上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防腐剂,而是自制的强力腐烂剂,如不预防碰到哪里哪里烂,嘿,没想到还真钓上一条大鱼!” “这些钱是你从他那里坑来的?”,外公问。 “怎么叫坑呢?这病只有我有解药,一万是我治病救人的钱,那五千是以二十倍的价格赔的棺材钱,我还少要了二百呢!”,贾俊哈哈大笑。 “你真狠!”,外公指着贾俊说。 “不狠,这样的奸商就得这样治他”,外婆解气地说。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偷坟掘墓在大清的时候就是“斩立决””贾俊说。 “你怎么知道曹隆坡死人了,还是个孤寡老人?”,外婆不解地问。 贾俊又笑了,“其实,之前我一直都在曹隆坡,只是你们没遇到罢了!” “你住在哪里?”,外公问。 贾俊笑了笑,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贾俊对外公外婆郑重地说,“哥,嫂子,这事你们可要为我保密” “放心吧,我们不会泄漏半句”,外婆说。 “嫂子,你和斜子哥是世界上少有的好人,你们遇到难事,若视而不睹,我过意不去,这钱我送给你!”,贾俊说完,把两张银票塞进外公兜里。 本来就爱哭的外公,这次又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 曹志明来了,外婆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哟,叔来了,吃饭了没有?” “我吃了又屙了”,曹志明呵呵一笑,自个找了座位坐下。 外公走过来,掏出烟递给他,帮他点着。 曹志明抬头看了看外公,“行啊斜子,长眼色了” 外公微微一笑,“不是用着你了吗?” “我说以前见我像大尾巴驴似的,合着没用着我啊!”,曹志明又笑了,“拿人家的手短,这颗烟我不白抽,弄了多少钱了?我好给你进树苗” 外公从兜里掏出那张一万块大洋的银票交到曹志明手上。 曹志明傻了,他看看银票瞧瞧外公,最后把目光聚焦在贾俊身上。 他眼神犀利,好像一副透视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看上去希松平常而又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老头”。 曹志明看遍了贾俊的每一个部位,就差没数他头上有多少根头发,可不管怎么看也就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残疾人,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但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手里捏着,又不得不相信他并非凡人。 曹志明心里极其矛盾,他把银票放好,没问为什么,他心里明白,问也是白问,没人会给出答案。 曹志明仍不动声色地看着贾俊,烟都烧到了手指,也浑然不觉。 贾俊被曹志明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把馒头放到桌子上,忍不住地转过脸来,“曹老兄,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在数我脸上的麻子吗?” 贾俊没有让曹志明看出自己不高兴,他说话极其风趣。 曹志明是何等聪明?他感觉自己失态了,从话语里也听出贾俊在生气,急忙打圆场,“对不起贾先生,刚才我可能有些失态,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杜方明死了吗?我见您写得一手好字,不用说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别看我在曹隆坡整天东跑西颠的,其实我是个胸无点墨的庸才。尤其在喜忧大事上,更是一窍不通,礼节章法根本不懂” “曹老兄太谦虚了,这与我有关系吗?”,贾俊问 。 “贾先生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曹志明恭敬地笑了笑。 “你说” “说实话,曹隆坡村小,真正懂理法的人可以说没有,大家指派我做这些实属赶鸭子上架,说句不好听的话,有辱孔孟之道。我知道贾先生要常驻藏隆坡,这使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贾俊又问 。 “我想在曹隆坡成立一个红白理事会,让贾先生当执事。刚才我是求贤若渴,看贾先生的眼神有些过激,还望贾先生海涵!”,曹志明说着,站起来朝贾俊深施一礼。 “什么,你要让我做执事?”,贾俊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由得瞪大眼睛。 第41章 以德报怨 诗曰: 冤冤相报何时休 宰相肚里能撑舟 以德报怨圣人语 正人君子几少叟 …… 曹志明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番无意的话,瞬间化解了尴尬。他见贾俊迟疑,忙说,“贾先生若有难言之隐,我不强人所难” “不,曹老兄,找我你算找对人了,看到没有?”,贾俊乐呵呵地指了指自己的麻脸,“这只是表面,真正的干货都在这里面呢!”,他又拍了拍瘪扁的肚子。 “什么干货?我看就是肠子也没多少”,外公乐了。 “咯咯咯咯……”,外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背过气去。 贾俊瞪了外公一眼,“咱俩一个苇子一个席,你比我强不到哪里去!别看外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 本想这么一说,没想到这个麻子还拿着棒槌当真了,没办法,曹志明只好顺水推舟,他站起来,客气地对贾俊说,“没想到贾先生答应地这么痛快,吃了饭那就屈尊阁下去杜方明家里吧,我先走了” 曹志明刚要走,被外公叫住,“志明先别走” “放心吧,买树苗的事我记着呢,等过了方明这事,我立即去办”,曹志明说完,走出屋。 外公跟着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他拉住了曹志明,“不是树苗的事” 曹志明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笑了,“还有什么事,请客?跑不了你!” “那是自然,不过还不是这事,我想问问方明怎么发丧?” “还能怎样?黄桂华如今一贫如洗,为了给方明治病连粮食都卖光了,吃饭都是问题,唉,可怜啊!“,曹志明一声悲叹,“这事只能一切从简,买领席打发他走了” “不,这不行。当初我找到家的时候,爹娘都死了,当时我无依无靠,还在他家吃过一顿饭呢!我不能就让他这么走”,外公说着,从兜里掏出二十块大洋塞进曹志明兜里,“拿去吧,不够我还出!” “我替黄桂华谢谢你了,伙计!一顿饭你还记得”,一声伙计是那么的情深意长,曹志明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顿饭咋了,没这一顿饭就得挨饿” “伙计,黄桂华对你都这样了,你还能这样待她,我曹志明自叹不如,明服了,彻底服了!我……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曹志明这个七尺男儿,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的他,竟然感动哽咽着哭了。 “志明,还是叫我斜子吧,我真的不习惯”,外公笑了。 “不,从今以后你就是伙计,斜子二字从此在我口里彻底消失”,曹志明郑重说。 “那就由你吧,不过这事你要为我保密” “为啥?”,曹志明不解地问。 “别问了” “我怎么对黄桂华说呢?” “就说大家捐的不就完了” “好,我尊重你”,曹志明笑了,他拍了拍外公的肩膀,“伙计,你装傻” 外公愣了,他摸摸后脑勺,“傻子也能装吗?你装个我看看” “你呀!……”,曹志明指着外公笑着离开了。 …… 杜方明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 还别说,贾俊还真有两下子,把事办的既体面又近情理,圣人那一套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从此名声大噪,十里八村有了红白大事,都来找他做执事。 …… 晚上,曹志明把杜文辰和曹志纯召集在一起。梁凤妍炒了几个菜,哥仨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给外公买树苗的事。 当曹志明把两张银票摆在桌子上时,杜文辰和曹志纯简直惊呆了。 “哥,斜子真筹到钱了?”,杜文辰瞪大眼睛问。 “没想到吧?” “真是麻子弄的?”,杜文辰又问。 “你不想想,就是他把老婆卖了,能值这么多钱吗?”曹志明说。 “就算麻子本事再大,他也不能提前就把钱准备好啊,难道他是诸葛亮,有未卜先知的奇能?太不可思议了?”,杜文辰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真是乔匡熙吗?”,曹志纯问。 曹志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是,可能又不是” 曹志纯笑了,“净说那模棱两可的话” “我观察他很长时间了,无论从气场还是看形态,他连个正常人都不是。可把这几件离奇的事,与他联系在一起,又让人不得不相信他非同寻常”,曹志明说。 “还有孔孟那一套,理解的那么透彻,运用的那么娴熟,简直是滴水不漏,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杜文辰说。 “就是,这个人太神秘了”,曹志明说。 “别说他了,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弄树苗的事吧”,杜文辰说。 “好,明天我和伙计去臭坳实地考察一下,看具体怎么栽,你俩出门订树苗” “伙计是谁?嫂子吗?”,曹志纯问。 曹志明笑了,“他懂什么?是曹存德” “怎么你不叫他斜子了?”,曹志纯又问。 “不了,这俩字从今在我嘴里彻底清除” “为啥?”,曹志纯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为什么”,曹志明诡秘地一笑。 “哥,三十万呐,这可不是小数,如果只要松树恐怕整个平原省也凑不够啊!”,杜文辰皱着眉头说。 “那就见什么树苗要什么树苗” “好,就这么办,我俩不打胜仗不收兵”,杜文辰情绪异常高涨。 “来,我们喝酒”,曹志纯举起酒杯。 三人举杯干了。 这时,梁凤妍又端了几个菜上来。 “够了,嫂子,别忙了,快坐下喝一杯吧!”,杜文辰客气地说。 “怎么,来到这里还客气?“梁凤妍呵呵一笑,“不知怎地,见到你们哥仨在一起,我心里就非常高兴” “我仨是掰不开的烂姜”,曹志纯笑了。 梁凤妍坐下来,看了看他仨,小声问,“你们要找的共产党,找到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走姥姥家,闭着眼就能找到”,杜文辰说。 “你以为这是做买卖啊,挂上招牌让人随便进?都是地下工作,让现在的政府知道是要掉脑袋的!”,曹志明说。 “你们怕么?”,梁凤妍问。 “我和志明哥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轻车熟路,怕什么?”,杜文辰淡然一笑。 “唉,和平时代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啊,我还等着抱娃哩”,梁凤妍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小白玉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梁凤妍赶紧闭上嘴。 曹志明见他满头大汗,忙问,“白玉,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志明叔,不……不好了,我师傅他……他……他出事了” 第42章 息事宁人 诗曰: 劝君莫要太极端 唇齿相依两挂牵 多个朋友多条路 互帮互助度难关 …… 小白玉一说陈伯宏出事了,大家都心里一惊。 梁凤妍递给他一条毛巾,“白玉,慢慢说,你师父到底怎么了?” 小白玉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神不宁地说,“我师父在候著坡治死人了” “唉,经常打猎早晚要被狼咬,就你师父那点本事,迟早要出事”,杜文辰好像是预料之中。 “死者是什么人?”,曹志明问。 “一个老头”,白玉告诉他。 “没人对他怎么样吧?”,曹志纯问。 “不知道”,白玉摇摇头,“我见有一伙人把我师父围了起来,说要拉他去见官,我就赶紧跑来报信了,志明伯伯,你要救救我师父啊!”,小白玉吓坏了。 曹志明闻听“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脸对曹志纯说,“兄弟,你快去套车,陈伯宏无论如何不能落到钱书礼手里,这家伙是个烘干机,能把他的骨髓榨干,陈伯宏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我这就去”,曹志纯说着,回家去了。 “志明伯伯,我也去”,白玉哀求道。 “你就别去了,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好好和大娘在这里待着,你师父是失手,又不是故意杀人,放心他会没事的”,曹志明安慰他。 很快,一阵銮铃声响起,曹志纯赶着马车来了,曹志明和杜文辰上了车,曹志纯扬鞭催马急速向候著坡驶去…… 候著坡在曹隆坡的东南,离曹隆坡约有七八里路,这个村子不大,人口与曹隆坡相差无几。 曹志纯驾驶着马车飞快的行驶,很快便来到了候著坡。 刚进村口,只见又一辆马车从村子里飞奔而来,车上的人嘈声杂乱叫骂不绝。 曹志明知道这是押着陈伯宏去县城的车,他急忙命令曹志纯拦住他们。 “好嘞”,曹志纯答应着,左手一拉缰绳,右手举鞭迎头一挥,这匹马一个急转,把车子横在了路中央。 “吁……”,见前面有障碍物,这辆车的车把式忙勒马跳下车辕,怒吼道,“干什么的?” 曹志明和杜文辰同时从马车上跳下来。 曹志明几步来到这个人跟前,掏出烟来递上,和颜悦色客气地说,“大哥,请抽烟” 这人把曹志明的手推开,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哥,我们是曹隆坡的,请问车上拉的是不是一个郎中?” “是,怎么了?” “大哥,他的事我知道了,咱们有事好商量” “这事你和我们村长说去”,这人板着脸说。 “哥哥救我!”,陈伯宏听出是曹志明的声音,大声疾呼。 “救你娘的腚!”,一个人怒骂着,狠狠地朝陈伯宏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们的村长再哪里?”,曹志明没有理他。 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曹志明跟前,“我就是,我不和你啰嗦赶快闪开,要救人去大牢里救吧!”,这人冷漠的说。 曹志明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这个村长,朗朗一笑,“贵才兄弟,就不留一点余地吗?” “你是曹志明?”,这个叫贵才的村长也认出曹志明来。 曹隆坡和候著坡不仅同一个县,还同一个想,曹志明当村长的时候经常和候贵才经常见面,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曹志明忙递上烟。 候贵才接过来,曹志明给他点着,“贵才兄弟,你看咱们都不愿看到的事既然发生了,能不能商量着解决?” 候贵才抽了一口烟,为难地皱起眉头,“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兄弟,常言说,有赃官脏隶没有脏大夫,当大夫的都想把病人治好,名声大噪,谁和谁没冤没仇,谁会特意特意把人治死,你说对不对?” “理倒是这个理”,候贵才点点头。 “兄弟,你我都给钱书礼扛过活,他的秉性咱们都心知肚明,把人交给他他能做什么?无非是给自己又找到一个可以压榨的原料罢了。再者,这又不是故意杀人,该不着死罪,最后还不是该咋办咋办?兄弟,钱书礼喝的血够多了,咱就别再仰脸任他宰割了好不好,我的兄弟!”,曹志明语重心长地哀求说。 第43章 被人暗算 诗曰: 夜莺高飞乌鸦鸣 兵荒马乱世不平 人心不古怀叵测 一招不慎落陷进 …… 第二天,曹志明和杜文辰从候著坡回来,不顾鞍马劳顿,第一时间来到了陈伯宏家里。 此时的陈伯宏两眼乌青,好像四川九寨沟跑出来的熊猫,又好像从坟墓里挖到的僵尸,整个脸肿得像泡面馒头,让人既好笑又觉得可怜。 “哎哟……哎哟……”他闭着眼,躺在床上不住地呻吟,小白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志明伯伯和文辰叔回来了?”,小白玉见曹志明和杜文辰来到院子里,忙迎了上去。 “嗯,回来了,你师父呢?”,杜文辰问。 “在床上躺着呢!”,白玉告诉他。 陈伯宏听到说话声,急忙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马失前蹄了?”,杜文辰来到陈伯宏身边,笑嘻嘻地问。 陈伯宏满脸沮丧,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比哭都难看,足够十五个人看半月的,他鼻子一酸,掉下眼泪,“兄弟,我都这样了,就别再取笑了,快说说怎么处理的吧?” 受点皮肉之苦在陈伯宏看来这是张飞吃豆芽……小白一碟,处理结果才是关键。 “唉……”,杜文辰叹了一口气,他拉着陈伯宏的手哭了,“我的哥哎,那个候村长倒是愿意小事化了。可人家家属说什么不干呐,我和志明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嘴皮子都磨破了,开什么条件人家死活不同意,非要官了,哥啊,我俩已经尽力了,他们已经报了案,待会郝铎森可能亲自来带你,有什么要说的话你就赶快说出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陈伯宏吓傻了,呆若木鸡,他死死地攥住杜文辰的手,说话都结巴了,“兄弟,你再去求求那家人,让他撤诉,只要不告我,让我拿多少钱都行。我不想落到郝铎森手里,这个魔头他会像对待小杜卓那样毙了我的,兄弟我求你了……” 曹志明见陈伯宏吓成这样,“噗哧”笑了,“文辰,不要再吓他了,本来就鼻青脸肿了,再吓成内伤,那可就真不让他活了” 第44章 绝地逢生 诗曰: 新岁九尽杨柳青 花开遍野笑春风 不看江山多秀丽 但愿世上无纷争 …… 曹志纯和杜文辰按照银铺老板的指引,去找苗场,到那里一看只是一片荒山,并不是什么苗场,二人大呼上当。 “文辰,咱们被银铺的人盯上,你说该咋办?”,曹志纯害怕了。 “无论如何这钱也不能落到贼人手里,回去肯定不行,南北路是不是有他们的人埋伏还不知道,现在最安全的路径就是往西,顾不得那么多了,走我们上山”,杜文辰果断地说。 “你分析的对,咱们在山上蹲一夜,等到天明就安全了”,曹志纯点头称是。 “走,我们上山” 二人刚要上马,这时,后面突然跑出四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他们如同从天而降,把杜文辰和曹志纯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人把刀放到肩上,一声狂笑,“小子,把身上的钱拿出来交到老子手上,还是要大爷亲自动手?” 杜文辰认出来了,这个人果然是银铺的老板。 “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是有预谋?”,曹志纯问。 “哈哈哈哈……”这人大笑起来,“一看就知道没出过远门,别人的话能信吗?” “我说掌柜的,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此时的杜文辰不再害怕,他知道没用。 “我管你是哪里的人,老子要的是钱”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你知道岳督军吗?”,杜文辰神情自若的问。 “你说的是岳云生?”,这人一愣。 “不错,就是他,我俩是给他办事的公差,这钱给你你敢要吗?” 这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奶奶的,刚出道的雏鸟也敢拿大话哄老子,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他娘的要是督军的人,早掏出枪来把我们毙了” “大哥,看样子这俩小子不想把钱拿出来,跟他们废什么话,干掉把钱抢过来不就完了?”,另外一个人不耐烦了。 “好吧,交给你了!”,银铺老板说完,拉马躲到一旁。 另外这人不再说话,他瞪起大眼,催马举刀恶狠狠地朝杜文辰和曹志纯逼来。 刚到他二人身边,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嗖”的一下从旁边掠过,只见这四人声都不吭纷纷落马。 杜文辰和曹志纯壮着胆,挨个来到这四人身边踢了踢,嘿,一个活的都没有。 “文辰,你看到那个黑影是谁了吗?”,曹志纯问。 “我看像麻子”,杜文辰说。 “不错,就是他,虽然蒙着脸,可背上的罗锅是遮不住的,我看的一清二楚”,曹志纯肯定地说。 “嘿,没想到他还真是乔匡熙”,杜文辰心中大喜。 “文辰,他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这还用说吗?当然” “回去后咱们可要当面好好谢谢他” “那是自然,快上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杜文辰左右看了看,吩咐曹志纯说。 二人策马而去,留下四具冰冷的尸体与荒山野岭为伴。 正是: 多行不义必自毙,暴尸荒野面苍天 …… 外婆做好饭,等外公来吃,眼看就到半夜,左顾右盼就是不见回来,她以为去了曹志明家没再等自己吃了,正准备搂玉嬛睡觉,门“吱拗”一声响外公回来了。 外婆见外公好像被暴雨淋过似的,忙问,“斜子,你这是咋了?” “咋了,掉进村头坑里了呗!” “你呀,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到坑边干什么?”,外婆问。 “我从臭坳回来,到那里洗手,刚蹲下谁知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外婆又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大家饭的时候吧!”,外公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说。 “你一直在水里泡着里着?” “是啊,我怕沉底脚手都没闲着,用力扑腾,别说还真没沉下去”,外公感到特别荣幸。 “你呀……!”外婆指着外公乐不可支。 “都这样了还笑,也不知道去找找我”,外公不高兴的抱怨。 “你不知道吗?那个水坑很浅根本淹不死人” “等没力气了我才知道的” “你不会喊人吗?” “你当我真傻,喊人一张嘴往里面灌水咋办?” 外婆哭笑不得,“你不傻我傻行了吧?快脱了衣服睡觉吧,志明叔明天还有事找你呢!” 第45章 凯旋而归 诗曰: 人尽其才天运亨 玉马嘶鸣傲长空 安分守己德为本 何愁脚下路不通 …… 杜文辰和曹志纯办完事正在路边餐馆吃饭,一只手忽然落到杜文辰的肩膀上,杜文辰扭脸一看,是个戴斗笠的人。 “哥,是你?”,杜文辰又惊又喜,这个斗笠太熟悉了,没看脸就知道是曹志明。 杜文辰一声哥把曹志纯叫愣了,他站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也惊喜交集,“志明哥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曹志明摘下斗笠放到桌子上,忧虑不安的说,“带这么多钱不放心呐,昨晚我一夜都没睡踏实,恐怕出啥事,怎么路上还顺利吧?” “哥,别提了,还真出事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曹志纯心有余悸地说。 曹志明心头一震,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换银票的时候被人盯梢了”,杜文辰告诉他。 “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一个是银铺老板我们认识,其他三人我们不认识”,曹志纯答道。 “老板亲自出马,就不怕认出来?”,曹志明不解地问。 “他们拿着刀灭口来了,根本不怕”,杜文辰说。 “你们怎么逃脱的?” “是麻子救了我们”曹志纯说。 “麻子?”曹志明又是一惊,“你没看错?” “穿戴能看错,他后背上的罗锅我俩看不错,肯定是他”,杜文辰确切地说。 “莫非他真是乔匡熙?”曹志明陷入沉思。 “志明哥,不用考虑,是他一点不错”,曹志纯非常肯定。 “既然如此,咱们要好好谢谢他”,曹志明说。 “那是”,曹志纯连连点头。 “哥,你没吃饭吧?”杜文辰问。 “没呢” 杜文辰转过头喊道,“小二哥,再来个炒菜外加仨馒头” “好来……”,店小二答应着去了后厨。 “志明哥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这里?”,曹志纯问。 “我知道这里有个苗场你俩不会放过,做买卖的大都知道哪里有同行,我来打听你俩的去向,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你们的马”,曹志明说。 “志明哥,你会得真多”,曹志明的睿智使曹志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哪里,只是我出的门多,知道的比你广泛些罢了”,曹志明谦虚地说。 店小二端菜上来了,他客气地说了一句,“客官慢用!”,退了下去。 曹志明拿起筷子刚要吃,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这人有六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比外公白不了多少,圆圆的脸型,高额头,三角眼,满脸横肉,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紧身对襟褂,与腿上的青色灯笼裤倒也匹配,黑布条扎着裤腿,脚上穿着一双尖口布鞋,腰里挂着三尺长的利剑,一看就不像好人。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都民国了,这人还留有长发齐腰的大辫子。 这人摘下腰上的利剑放到桌子上,找了个空座坐下。 小二急忙走过去,弯腰客气地问,“客爷,您用点什么?” 这人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扔在桌子上,“捡最好的上” “客爷,就是把我们这里最好的都上来,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店小二说。 “当小费了”,这人眼皮也不翻一下,看样子是个不差钱的主。 店小二拿起桌子上的钱,笑逐颜开地忙搭躬施礼,“谢客爷赏!”,随后大声喊道,“看家菜统统来上,这位客爷有赏啦!” 听到小二一声喊, 后厨师傅忙得欢 掂起大勺嫌火慢 炉膛撒油又放盐 熘的熘,炒的炒 烹的烹,煎的煎 调的调,拌的拌 放醋的味酸, 搁糖的味甜 不一会儿,一席上等菜肴被一一端了上来,摆满了整个桌子。 本以为他要宴请什么重要客人,没想到菜一上齐就吃起来。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有五十多岁,大高个,白净脸,还是相当英俊。 这人来到扎辫子的人身边,显得非常卑微,他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前辈,您让我找的人有线索了?” “是吗?”,扎辫子的人放下筷子惊喜地问。 “是的”,这人回答。 扎辫子的人闻听站了起来,他禁不住一阵仰天长啸,“乔匡熙啊乔冠三,我找了你十几年,你终于要露面了,走!” 满满一桌菜也不吃了,扎辫子的人拿起利剑,哈哈狂笑着走出饭馆。 这人也哈巴狗似的跟了出去。 曹志明目睹这两个来人离开,他看了看杜文辰和曹志纯,“你俩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杜文辰和曹志纯同时摇摇头。 ““赖皮飞鹫”朱豹听说过没有?”,曹志明又问。 “听说过,吴炳湘随袁世凯在平原镇压义和团的时候,数他最激进,听说他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是个无人匹敌的魔王”,杜文辰说。 “他就是”,曹志明告诉他。 “真的?你怎么知道?”,杜文辰问。 “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留长辫子的人,很多人都知道。还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长毛怪””,曹志明说。 “这么说麻子不是死定了?”,曹志纯担心地问。 “这是江湖恩怨打打杀杀生死由命,咱管不了。不过要论武功朱豹未必能打得过乔匡熙”,曹志明说。 “那个跟脚狗又是谁?哥,你认识吗?”,杜文辰问。 曹志明摇摇头,“没见过” “但愿麻子能逢凶化吉!”,曹志纯衷心地说。 “唉,身在江湖不由己,往往生死一瞬间,但愿吧!” 三人吃罢饭付了饭钱,上马离开了饭馆。 …… 七天后。 在各家苗场的推荐下,曹志明一行三人跑遍了整个省区的大小每一个苗圃,终于圆满完成任务。 回家了,三人骑着两匹马,心情特别舒畅。 “哥,你这匹马哪里来的?”,杜文辰问。 “租来的,光押金交了一百五十块呢!”,曹志明说。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曹志纯问。 “给伙计要的”,曹志明说。 “你来的时候斜子知道?” “不知道,我说要钱有别的用,没告诉他” 哥仨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说着话,忽然,迎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 这人头发凌乱衣服破烂不堪,遍体鳞伤,满脸是血,眼看跑不动了。 他来到哥仨跟前拦住去路,哀求道,“三位,后面有人追杀我,你们能不能救救我?” 第46章 人性之本 诗曰: 青铜炼飞不成金 梅开二度知来春 山高路远可绘测 精仪难以量人心 曹志明哥仨正在说话前行,迎面跑来一个浑身带伤的人,拦住他们请求救命。 曹志明翻身下马,走到这人跟前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要追杀你?” 这人刚要说话,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隐约可听,渐行渐近。 曹志明来不及听他解释,弯腰把他扶上马,随之朝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这匹马疼得“希溜”一声长嘶,扬起四蹄,箭一般地驰骋而去 这个人回头大喊,“后会有期,马我会还给你的”不一会儿,连人带马一块伴着飞尘不见了踪影。 望着远去的陌生人,曹志纯回头看看曹志明,“故人西辞黄鹤楼,你这匹马也是一江春水哦” 曹志明坦然一笑,“不就是一百五十块钱吗?能换条人命,值!” “如果是坏人呢?你不是放虎归山吗?别好心办坏事”,曹志纯又说。 “世界上没有一无是处的坏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别人有难该帮一把就帮一把。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有事说事,何必赶尽杀绝”,曹志明感慨良多。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杜文辰说。 “志明哥,一匹马坐不了三个人,这该咋办?”曹志纯问 “你带文辰回去,回头再来接我就是” “天已经快黑了,回去喂喂马,恐怕赶不过来,你晚上怎么办?”杜文辰问。 “没事,我找个客栈住下,如若找不到,一个大男人到哪里都能对付一晚”,曹志明满不在乎。 “志纯哥,你自己先回去,我留下陪志明哥,明天套车来拉我们就是”,杜文辰说。 “不用,我身上又没带多少钱,只要风流女鬼不对我怎么样,我敢躺在坟场里过夜”,曹志明说话淡定而又风趣。 “你真能行?”杜文辰又问了一遍。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出来这么久了,老爷子总让丽娟看着也不是事,明天让志纯来接我就行”,曹志明对杜文辰说。 “那好吧“ “志明哥,明天我到哪里找你?”,曹志纯问。 曹志明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见不到一家客栈,甚至连一个标志物都没有。 这时候,有一个老头推着一辆独轮车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车子上放着几捆蔫了吧唧的青菜,看上面放着称就知道是没卖完剩下的。 杜文辰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问,“老大爷,我给你打听个事” 老头停了下来,把手放到耳朵上,皱眉头瞪眼睛,“你说啥,你给我个馒头吃?我不饿” “不是,我有事问你” “啥?大声点,我耳背听不清楚” “嘿,这老头是个聋子”,杜文辰有点扫兴,摆摆手让他走了。 老头有点不高兴,他一边推车一边嘟嘟囔囔,“一点菜也不买,还打听事,知道也不告诉你” 哟,这老头耳聋原来是装出来的。 老头过去不大一会儿,又过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提着半篮子鸡蛋。 杜文辰又把她拦住,“老大娘,我向你打听个事” 老大娘止住脚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杜文辰,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的人都这么现实吗?打听事都要开口费。 杜文辰以为要买她的鸡蛋才肯告诉自己,忙问,“你这鸡蛋多少钱?” 老太太伸出一个指头意思是一百个铜板。 杜文辰理解错了,“不就是一块大洋吗?”,他掏出一块钱递给老太太,“我要了,老大娘,这次我问你一件事该告诉我了吧?” “啊啊吧”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嘴,篮子也不要了,微笑着跑开了。 嘿,这叫啥事,刚才碰到个假聋子,这又遇上个真哑巴,杜文辰自己都觉得好笑。 曹志明走来递过一支烟又帮他点着,微微一笑,“看到了么兄弟,社会就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不清的是非曲直,辨不明的黑白美丑,看得见的是外表,猜不透的是人心” “嗯,有道理”,杜文辰不住地点头。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他俩面前经过,曹志明叫住她,“大嫂要鸡蛋吗?” “不要”,这妇女摆摆手。 “不要钱” “不要钱更不要,不是坏蛋就是心怀不轨” “也不是白给” “我家有的是,不白给谁要?” 曹志明呵呵一笑,“大嫂,我能不能向你打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中年妇女说话既和气又痛快。 “我想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这位中年妇女指了指前面,“前面不远大约五十米有一家客栈” 哎呦,再往前走几步的事,非要大费周折,三个人都笑了。 “兄弟,常言说处处留心皆学问,从这件事情中你们有什么感悟没有?”曹志明问。 曹志纯和杜文辰相互对视一笑。 曹志纯牵着马,哥仨并肩而行,走没多远,果然在路边看到一家客栈。 这是一家豪华的客栈,一座座别具一格的小楼,在一处庞大的院子里拔地而起,靠路是高大气派的门面,两扇红漆过车大门分列两旁,横梁上挂着一块门匾,上写:“儒家客栈”四个流光大字,左右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东西客来,温暖如归家舍 下联配:南北宾至,热情若探亲朋 与城里最有名的“聚仙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志纯把马拴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和曹志明、杜文辰一起来到了大门右边的登记处。 “住一晚多少钱?”,杜文辰门站台的一位穿戴体面的年轻小伙子。 “十块大洋” “这么贵啊!”,曹志明一吐舌头。 “客官,一分价钱一分货,十分价钱买不错,您住一晚试试,如果不满意我赔您三倍的钱” “哥,没有别的地方可住,你就住在这里吧!”,杜文辰说完交了钱。 站台小伙子开好收据递给曹志明,“客官,您的房间在五栋二楼三零四号,那边是餐厅,吃饭免费” 曹志明接过来放进兜里。 “哥,要不要陪你找房间?”,杜文辰问。 曹志明笑了,“不用,又不是没出过门,我自己会找,快走吧,不然要摸黑” “好,我们走了”,曹志纯朝曹志明摆摆手,策马而去。 途径双龙镇,杜文辰和曹志纯不约而同地朝那家银铺看了一眼,见门上贴着丧联,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唉,什么暂停营业,恐怕要永久歇业了 第47章 自讨苦吃 诗曰: 尊至河来浪难平 水中虾蟹霸道行 把你丢在锅里煮 仰面朝天满面红 杜文辰和曹志纯回到家,先是把买树苗的消息告诉了外公外婆,怕他们担心。 第二天,曹志纯快马加鞭又来到儒家客栈。还没进门,忽然看到不远处墙根下坐着一个人,他把头埋在两个膝盖中间睡的正香,若不是旁边放着斗笠,曹志纯根本认不出他就是曹志明。 曹志纯松开马缰绳跑了过去,他心疼地推了推曹志明,“志明哥,醒醒” 曹志明揉揉朦胧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地问,“志纯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怕你等急了呗,你咋跑到外面来了?”,曹志纯问。 “里面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嫌我穿得破,愣是把我轰出来了” “狗眼看人低,真他娘的势利眼,我找他们去”,曹志纯鼻子都快气歪了。 曹志明急忙拦住他,好言相劝,“把钱如数还给了我,咱就不与他们计较了” 殊不知,曹志纯和杜文辰刚走,曹志明非要退房把钱要回来,不为别的,只是心疼那十块大洋。 “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儿”,曹志纯怒骂着和曹志明一前一后上了马。 风雨乌云混天日,日月星辰始抱团。 回到家,哥仨又聚在一起。 “哥,咱们是不是该去谢谢麻子了?”,杜文辰问。 曹志明摆摆手,“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见朱豹正找他麻烦来吗?咱就别跟我在添乱了,再有三天树苗就到了,咱们还是去臭坳看看怎么栽吧!” “好吧,听你的”,曹志纯说。 曹志明带上长尺,叫上外公,大家一起去了臭坳。 四人连续两天都拿着长尺,在无人问津的臭坳东拉西扯来回转悠,村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到了第三天,当把一车车青绿的树苗从四面八方运到臭坳时,大家才知道是在上面栽树,主人还是一个斜子。 曹隆坡炸锅了,震惊了整个邹县。外公的斜名一天之内家喻户晓,传的他神乎其神,不是多么伟大,而是更加憨傻,是人都不相信别人做不成的事,在一个傻子手里能办成。 三十万,三十万呐,开玩笑! 大车小辆整整运了七天,臭坳周围堆积的各种树苗像一座座小山。 开弓没有回头箭,钱花了绝不能半途而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活与否先不说,既然买了就得栽上。 晚上,哥仨聚集在外公家里,商量下一步的具体工作。 “志纯你到附近的家什房租些盘子、碗、大锅、蒸笼和帐篷,再请几个厨子负责埋锅造饭,我负责找人,文辰你负责买东西,明天咱们分头行动,准备后天正式开始栽”,曹志明把任务分配到位,坐了一会儿离开了。 在那个年代,百分之八十的是穷人,挨饿司空见惯,不论孬好,谁要一天能吃上三顿饭,那是天大的幸事,听说去臭坳栽树不但有白馒头,还有肉吃,这是他们就是过年也不敢想的事,所以消息一出,四邻八村约有上千人来踊跃报名。 过了一天,呵,整个臭坳人山人海热闹起来! 有挖坑的、运苗的、扶植的、培土的,从尊至河挑水的人来来往往,穿梭一般,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再看河对岸的大堤上,帐篷一座挨着一座,一张张桌子一条条板凳,整齐地摆在里面。 中间一座最大的帐篷里,几口大锅上面架着层层蒸笼,“呼呼“地冒着热气,发出阵阵五谷的清香。 几个大厨师傅,手拿菜刀熟练地舞动着,那刀口那节奏那动作那形态,美轮美奂协调有序。 又有六七口中锅并排支着,锅底下干柴烈火熊熊燃烧,袅袅炊烟冉冉升起,弥漫了半边天。几个师傅,站在土灶旁,放下勺子就是铲子,“叮叮当当”好一首美妙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种难得一见既热闹又壮观的场面,延续了十几天。 完了,三十万棵树苗终于要栽完了。 最后一天,外公决定多炒几个菜犒劳一下大家。 收工了,大家把自己手里的工具放好,乘船来到对岸帐篷里。 正当大家洗手准备吃饭时,赵铁生带着一伙歪戴帽子斜楞眼的地痞流氓闯了进来,一个个拿着棍子,摇头晃脑。 “斜子呢?你给我出来”,赵铁生吼叫着,看样子是专门冲着外公来的。 “哟,赵二公子,您来找我有事?来,抽烟”,外公陪着笑脸,递上烟。 “滚一边去!”赵铁生用力把外公的手扒拉来,瞪大眼睛问,“谁让你在臭坳上栽的树?” “二公子,你爹把臭坳卖给我了,这个地方成了我的,我在这里栽树怎么了?”,外公反问道。 “没经过我的同意,任何一个人说了都不算”,赵铁生仰起头傲慢地说。 在一旁烧火的贾俊听不下去了,他手拿烧火棍站了起来,“我说二,你爹大还是你大,我们听你爹的还是听你的?” “哟,是谁解手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你这一无是处,两手抓瞎,三角难规,四面不光,五音不全,六根不净,七拼八凑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赵铁生骂起人来还是有一套。 “你一窍不通,二缶钟惑,三尺童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亲不认,七零八落的玩意儿,再不教训你就成瞎宝了”,贾俊并不饶他。 赵铁生见贾俊一副伶牙俐齿,砸砸舌头一时跟不上节奏失语了,大家见他脸色铁青无地自容的尴尬样子,禁不住一阵哄堂大笑。 赵铁生的脸皮厚如城墙,他斗不过贾俊,又捏起了外公这个软柿子,他伸手抓住外公的衣领,面目狰狞地瞪着眼,“老东西,把我家臭坳上的树拔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不拔,赵铁生你别欺人太甚”,外公挣扎着反抗。 “你再说一遍” “不拔,不拔说一千遍也是不拔” “狗东西,去你妈的!”赵铁生猛地用力一推,外公倒退几步一个趔趄蹲在地上。 赵铁生仍旧不依不饶,他把手一挥,吩咐那些狐朋狗友,“给我砸!” 这伙流寇闻风而动,挥起手里的棍子强盗般地一阵乱砸。只见盘碗碎片横飞,汤汁四溅,吓得大厨师傅赶紧盖上锅,躲在一旁不敢吱声。 外婆急忙站出来制止,被赵铁生一把拉过来搂在怀里,他一手抓住外婆的头发,刚要往脸上亲,另一番景象出现了,只见赵铁生突然把手松开,捂着右眼躺在地上,泼妇一样打起滚,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这帮滚蛋砸得正欢,见赵铁生躺在地上哭爹叫娘痛苦不堪,扔下手里的棍子围了过来。 只见一股粘稠血液从赵铁生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一个人忙问,“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哎哟疼疼”,赵铁生语无伦次地依旧满地打滚。 “谁干的,你们谁干的?”,这人四下看了看,怒目而视。 “快,扶我回去”,赵铁生有气无力地说。 这人横眉立目,又看了看大家,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事没完!” 说完,和另一个人架起赵铁生灰溜溜地走了。 河岸上又恢复正常,外公拿来上百块大洋,叫来贾俊让他挨桌分发道歉,“对不起了诸位,经这么一闹让大家没吃好,这一块钱分给大家,你们还是去别处吃吧!” 大家陆续离开了,一块钱谁也没要。 微风拂过,河面上碧波荡漾,这几天林博海来回载人运物,生意非常兴隆,心里高兴极了,他满面春风,一边摇撸一边高亢嘹亮地唱起了那首自编的歌谣: 哟哟呵 尊至河来浪难平 水中虾蟹霸道行 把你扔进锅里煮 仰面朝天满面红 满面红呀呼嗨 哟哟呵 尊至河来流水急 人顾脸面树要皮 倘若为人不知羞 禽兽不如八方敌 八方敌呀呼嗨 哟哟呵 尊至河来宽长大 相貌丑陋莫害怕 一颗红心更可爱 以爱为本行天下 行天下咿呀呀呼嗨 第49章 对簿公堂 诗曰: 春去花失芳 人走茶就凉 变脸如翻书 有奶便是娘 老太太劝说赵铁生,这个忤逆之子早已纵欲成性,良言相劝根本不起作用,无可奈何老太太只好抹着眼泪走了出来。 女儿赵云舒回来了,见老太太从哥哥房间里出来,泪眼婆娑,走上前忙问,“娘,我哥又惹你生气了?” “死丫头,又哪里疯去了?几天都不回家,快去看看吧,你哥出事了” “啊?”赵云舒心里一惊,“我哥怎么了?” “你哥的眼被人打瞎了” “我的娘,这么严重啊,谁揍的?” “不知道”,老太太摇摇头。 “我哥是谁揍的都不知道,你这娘是怎么当的,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好听,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她急了,“你别管谁揍的了,还是进屋看看他吧!” 赵云舒来到赵铁生的房间,见他右眼蒙着纱布,渗出斑斑血迹,忙走过去,“哥哥,你的眼是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问你,这几天干啥去了?” “和你的哥们宋勤玩去了”,赵云舒毫不隐瞒。 “我的傻妹妹,宋勤可是有老婆的人” “有老婆咋啦,我又不抢他的老婆”,赵云舒一点也不在乎。 “傻妮子,你可悠着点,千万不要学桃子,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依咱爹那臭脾气她真会把你沉河,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赵铁生郑重地警告她。 赵云舒嫣然一笑,“放心吧哥,我会小心的” “知道小心就好,我就你这一个亲妹妹,哥哥可不愿意看你出事”,赵铁生对妹妹非常关心。 “还是我哥对我好”,赵云舒高兴地朝赵铁生脸上亲了一口。 “傻妮子,痛”,赵铁生摸摸半边酸痛的脸。 春风唤醒雁北归,艳花招惹蜂蝶舞。该来的总会来,转眼到了开庭的时间。 这天,曹志明和杜文辰早早地吃罢饭,他俩把所需要的东西带在身上,来到了外公家里。 “志明,我没上过大堂,拙嘴笨舌的,我什么也不会说咋办呢?”,外公胆怯地说。 “没事,我是你的代理人,到时候有我呢,你不用害怕”,曹志明安慰他。 “我也去”,外婆不放心。 “斜婶,这不是打狼,人越多越好”,杜文辰说。 “我在外面等总可以吧?”,外婆非要去。 “还是让她去吧,这么大的事,就是在家她也坐不住金銮殿,反正志纯套车拉着”,曹志明说。 “那好,赶快收拾收拾吧”,杜文辰答应了。 “我去叫凤妍,让她陪着你” 曹志纯驶来了马车,曹志明喊来了梁凤妍,外婆抱上玉嬛,大家一起上车出了家门。 …… 开庭了。 大堂设立在钱书礼办公室的左侧。 这是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坐北朝南,庄严肃穆。 正北粉白色的墙体中央,上面挂着中华民国国徽,下面张贴着孙中山头像,头像的左右两侧是一副正楷对联: 上联写,三民主义意义重 下联配,两袖清风名利轻 再往下是一张长方形桌案,里面放着一把椅子。 旁边南北方向摆着一张小条桌和一个马扎,是供师爷记录供词用的。 十点多钟,县长钱书礼和师爷佟忠贤一前一后在四名头戴大沿帽的庭警陪同下,威风八面地步入大厅。 二人各就其位,四名庭警也随之列队两旁,垂手而立。 钱书礼从椅子上站起来,郑重高声宣布,“赵默林与曹存德田产纠纷一案,现在开庭审理,带原被告!” 不一会儿,赵默林和曹志明以及外公,分别在两名庭警的押解下来到大厅,站在左右。 钱书礼危襟正坐,他轻咳了一声,打着官腔说,“原告被告均已到齐,现在正式开庭,原告姓名?” “赵默林”,赵默林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 “性别?” “男” “年龄?” “六十一岁” “籍贯?” “邹县曹隆坡人” “你为何要告曹存德?” “他未经我的同意,私自在我家臭坳上栽树” “你先一旁站立” “是”,赵默林后退几步站立一旁。 “被告姓名?” “曹存德”,曹志明说。 “没问你,让他说”,钱书礼瞪起眼指着外公。 “曹存德”,外公声若蚊蝇。 “你没吃饭吗?大声点”,钱书礼大声喝道。 外公壮了壮胆子,声音放大了些,“曹存德” “性别?” …… 钱书礼问完过场话,回归正题,“原告起诉你的事属实吗?” “县长,被告性格有些孤僻,有些话他说不清楚,我是他的代理人,能不能让我替他说?”,曹志明站了出来。 “你说” “回县长,原告所起诉的事,纯属子虚乌有,臭坳到底归谁所有,因为我搬迁到曹隆坡时间不长,不太清楚。但是,原告以五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俺村的杜文辰,杜文辰又转买给了被告曹存德,这是不争的事实”,曹志明说。 “原告,被告代理人说的可有此事?”,钱书礼问。 “没有的事”,赵默林矢口否认。 “县长,现有原告亲手写的臭坳买卖合同,上面还盖着他的私人印章,他抵赖不了”,曹志明庄严地说。 “你说的买卖合同在哪里?”,钱书礼问。 “在我的证人手里” “你说的证人来了吗?” “来了” “传被告证人出庭”,钱书礼吩咐道。 不大一会儿,杜文辰被带上法庭。 “见过县长”,杜文辰礼貌地见礼。 “你是被告证人?”, 钱书礼问。 第50章 怒骂贪官 诗曰: 人生大道路不平 悲欢离合总无情 身边不乏亲友在 何必专恋金银铜 …… 钱书礼撕毁臭坳买卖合同,气坏了外公和杜文辰。 曹志明见状更是火冒三丈,他满腔的怒火如开闸放流的洪水,又像愤怒的狮子,当场发起飙来,他指着钱书礼义正辞严,“就因为有你们这些贪官,穷苦百姓有多少人饱受欺凌无处说理,有多少人屈死街头没地伸冤,有多少人正直人被诬陷,又有多少人拿钱息罪而逍遥法外,你的三民主义在哪里,你的两袖清风又在哪里?都在你那本所谓的“县志”里面吧?就你们这些贪官,苦坏了多少百姓;就你们这些贪官,残害了多少黎民;就你们这些贪官,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就你们这些贪官同时又让阴曹地府多出多少屈死的冤魂?拿平民的生命当儿戏草菅人命,搜刮百姓的财产据为己有强征暴敛,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爱民如子?这就是你们一心想做官的初衷?你们就心安理得,晚上不做噩梦?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脏官,就得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情到深处,曹志明禁不住破口大骂。 几句酣畅淋漓的训斥谩骂,说的钱书礼哑口无声,他勃然大怒,“好你个曹志明,上次你侮辱谩骂本县长没治你的罪,今天你不但故伎重演还变本加厉咆哮公堂,这样的刁民岂能纵容姑息,来人把他抓起来,打入大牢!” 听到命令,四个庭警一起围过来,把曹志明按倒在地,戴上手铐押走了。 钱书礼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拿起师爷拟好的判决书,宣读起来: 就曹隆坡村民赵默林状告同村村民曹存德侵占田产纠纷一案,判决如下: 被告(曹隆坡村民曹存德),故意侵占原告(同村村民赵默林)的田产(臭坳),并私自在上面栽树,此系违法行为,经合意不予追究。令其三天内清除地上附着物,将田产(臭坳)归还原告。逾期不清除,原告有权自行处理。 邹县国民政府 民国x年x月x日 宣读完毕,钱书礼盖上政府大印扔给外公,扬长而去! 都撤了,赵默林也走了,杜文辰拾起判决书塞进兜里,拉起沮丧沉闷的外公离开了政府大院。 等在外面的外婆、梁凤妍和曹志纯见他俩出来,一起迎了上去。 “文辰,你志明哥呢,他为什么没与你俩一块回来?”,梁凤妍问。 杜文辰落下眼泪,他低下头喃喃地说,“志明哥被钱书礼抓了” 梁凤妍呵呵一笑,“他是不是又骂钱书礼了?” “你怎么知道的?”,杜文辰猛地抬起头。 “骂了不是一次了”梁凤妍又笑了。 “还笑,钱书礼肯定不会轻饶他”,曹志纯说。 “摊上一个这样有骨气的丈夫,难道还让我哭吗?我哭不出来” “这么说官司打输了?”,外婆问。 “完了,彻底完了”,外公沮丧地告诉外婆。 见啥人学啥人,跟着卖碗的会卖盆。曹志明被抓,外婆看到梁凤妍像没事一样。外婆也显得十分坚强,她抱起玉嬛,开朗地说,“就是天塌下来也得把饭吃了,好不容易进趟城,若不带一肚子回去,我觉得比输了官司还冤,志纯,你经常在外面跑车,知道哪里有好饭店,带我们下馆子去,花多少钱斜婶出” 曹志纯笑了,“难得斜婶大方一次,我还真知道一个吃饭的好地方” “什么地方?”,杜文辰问。 “仙客来啊!” “嗯,那个地方我去过,确实不错,菜品齐全,实惠不贵,就去那里”,杜文辰说。 曹志纯拉着大伙来到这家饭庄,把马车停在车马专放区,来到了大厅。 那里宾客满棚人满为患,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找了张闲桌,围在一起坐下。 杜文辰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外婆要了两笼屉包子。他们一边吃一边说话。 “文辰,你手里有合同怎么就把官司打输了呢?”,外婆问。 “让钱书礼那个混蛋给撕了,顶个屁用!”,外公气愤填膺。 “什么合同毁了?哎哟,我还指望拿它上告呢,这可咋办?”,外婆绝望了。 “斜婶,你用不着伤心难过,钱书礼撕的那张是假的,真的还在你家放着哩”,杜文辰笑着说。 “真的?”,外婆喜出望外。 “骗你啥用,知道钱书礼就得用这一手,于是让麻子比着赵默林的笔迹另写了一份,我又亲自到双龙镇刻了个假私章盖上,没想到老奸巨猾的钱书礼还真没看出来” “婶,有了它只能说是一张凭据,天下乌鸦一般黑,要想上告谈何容易”,曹志纯说。 “有它我说话硬气,回家我就和俺家斜子还有玉嬛吃住在臭坳,谁要敢动俺栽的小树,我和他拼命!” “玉嬛?对了唐妮小玉嬛呢,怎么不见了?”,梁凤妍四下看了看问。 不提玉嬛还不注意,提起玉嬛这才发现她不见了 第51章 惊人之举 诗曰: 风眯双眼泪始干 心潮起伏感万千 按下葫芦浮起瓢 惊魂未定事再添 …… 玉嬛不见了,大伙站起来正准备找,再一看外公也不在,这才落下胆来。 “肯定是斜叔抱着出去了”,杜文辰猜测道。 “妈呀,吓死我了”,外婆惊出一身冷汗,她掀起衣襟擦了擦额头,“死斜子,出去也不说一声” 正在这时,外公回来了。 外婆见他两手空空,忙问,“斜子,你干啥去了?” “解手去了” “你没抱玉嬛去吗?” “我去解手抱她干嘛!” “你一个人出去的啊?”大家面面相觑,一下子全愣住了。 “玉嬛玉嬛“外婆喊了几声,只听见满大厅里的嬉笑怒骂声,并不见玉嬛回答,“坏了,小玉嬛真的不见了”,外婆这下庙里长草彻底荒神了。 孩子没了,大家惊骇不已,急忙起身离坐,在整个大厅逐张桌子每个座位地毯式地寻找,找了不下十遍,小玉嬛人间蒸发一样,就是不见踪影。 外婆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玉嬛,我的孩子” “婶,哭不解决问题,这里没有咱们出去找啊!”,杜文辰说。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听杜文辰这么一说,外婆恢复了理智,她站起来,发疯似的往外跑去。 大家出了饭馆,杜文辰四下张望了一下,对大家说,“县城就这么大,我们分头去找” 大家的心情不言而喻,他们各把一个方向,见人就问,可是,人家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外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逢人便问,到哪找那,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心里不住地祷告,“神啊,求求你,让我找到我的女儿吧!” 杜文辰沿着一条东西大街东张西望,他那敏锐的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总觉得这个人是那么眼熟,于是,紧跑几步追了过去。还没来到他身边,这个人叫了一辆人力车走了。 第52章 戏耍贪官 诗曰: 藤惜绿叶叶养藤 官爱子民民敬官 水能载舟亦覆舟 莫做百姓头上山 杜文辰一语惊人,梁凤妍和曹志纯立刻围了上去。 第一个不相信的是外公,“这怎么可能?” “真的?拿来我看看”,曹志纯惊诧不已。 杜文辰递给曹志纯,曹志纯接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下巴都快要惊掉了,“我的娘,还真是” 梁凤妍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见长、宽约有二寸,高三寸,左侧刻国字xxxx号,正方形面刻着“邹县县政府印”,圆形的把柄上刻着“国印铸局造”,纯黄铜制作。她掂量了一下,感觉约有一斤。 只闻其言,不见其面。这下总算目睹了政府大印的“芳容“。梁凤妍举起来,看着小玉嬛呵呵一笑,诙谐地说,“敢问这位玉嬛大侠,此物从何而来?” 小玉嬛不知道她说的啥,理都不理,掀起外婆的衣襟吃起奶来。 外婆笑了,“你真以为是俺玉嬛偷的?” “她拿都费劲,知道不是她,这个人是谁呢?”,梁凤妍翻起了白眼。 杜文辰看看曹志纯心照不宣地也笑了。 外公拿来座位递给杜文辰和曹志纯,又掏出烟来每人分了一支,“咱又不当官,要这玩意啥用?” 二人坐下来,杜文辰辰神秘地说,“这是根救命稻草,用途大了去了” “文辰,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曹志纯问。 “咱们抓住了钱书礼的命根子,还怕他不妥协?” “嗯,对,咱拿它要这个狗官放人并收回成命”,梁凤妍心花怒放。 “斜叔,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先保管着,明天我和志纯再去城里与钱书礼交涉,逼迫他放人,要回属于你的臭坳,你看怎么样?”,杜文辰蛮有把握地说。 第53章 闻风丧胆 诗曰: 雄鹰猎苍穹 蛟龙逐浪涛 魑魅魍魉徒为耳 宝塔镇河妖 邪气难压正 蜣螂一时嚣 三昧真火若炼就 天下红旗飘 钱书礼收到一封署名乔匡熙的信。他深知乔匡熙是什么样的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师爷佟忠贤见他神色不对,忙走过来问,“县长,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的钱书礼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把信递给佟忠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佟忠贤接过来看了看,也觉得后背发凉。 都知道,乔匡熙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在江湖上是首屈一指的大侠,让某些人闻风丧胆,不足为奇。 “佟先生,我该怎么办?你帮我拿个主意啊!”,钱书礼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县长,都知道乔匡熙是清末最后一名文武状元,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他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您要想做宁死不屈的大英雄,就别把他当回事。反之,您若是想保住生命前途,就按他说的做,这事还要您想明白后自己定夺” 佟忠贤的言外之意就是,想找死,就和他对着干,要保命,就当狗熊答应条件乖乖就范。 贪生怕死的钱书礼自然选择后者,他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佟忠贤,“佟先生,这里笔墨都是现成的,你给我起草一份曹隆坡的臭坳确权声明,我要见曹志明” “你真要磕头喊爷爷?”,佟忠贤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还说大丈夫宁折不弯呢!你怎么不成就后者?”,佟忠贤带着几分鄙视笑了。 “让你写你就写,别那么多废话!”,钱书礼急了。 写份声明在佟忠贤手里,根本不叫事,他是专业干这个的。 只见他手握竹笔刷刷点点,不一会儿写好了一张确权声明。 墨迹干了以后,钱书礼签上字,叠好放到兜里。 “县长,我陪你去吧?”,佟忠贤很想知道,一个堂堂县长是如何对平头百姓卑躬屈膝的。 自己的糗事谁愿意让他人看到?钱书礼冷冷地说,“你该干嘛干嘛去” 佟忠贤找了个没趣怏怏地走了。 钱书礼来到了大牢,命狱警把牢门打开,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曹志明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曹志明,不,曹先生,也不,曹老弟,不,不,曹爷爷,我是放你出去的,这是臭坳确权证明,您放好,臭坳永远归属曹存德”,说着,拿出那份声明递给曹志明,“您回去让乔大侠盖上政府大印,就立即生效” 曹志明突然明白,哦,怪不得这老小子又称兄道弟,又喊爷爷的,原来他的大印丢了。我还真赖着不走了。 “这地方不错,我还真不想走了”,曹志明仰起头翻着白眼,一副傲慢的样子。 没有信仰的人,尊严和颜面在生命和利益面前,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一文不值。 钱书礼还真的跪下了,他磕一个头抽自己一个耳光,喊一声,“曹爷爷,我是赃官!” 此时的钱书礼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那场面如同唱戏一般,非常滑稽。如果您在场保证会让您笑掉大牙。 大礼已毕,钱书礼为了彰显诚意,他特意命监狱长牵来一匹马送给曹志明 。 曹志明见火候已到,来了个就坡下驴。 曹志明回家了,大家把他围起来问这问那。 “哥,看到钱书礼那副又磕头又打耳光的窘相了吧,是不是特别搞笑?” “是你让他这么做的?“,曹志明抿嘴一笑。 “什么磕头打耳光的?”,梁凤妍一头雾水。 曹志明把发生在大牢里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引起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曹志明心里明白大印事件是谁策划实施的,他与杜文辰和曹志纯谁也没说。 曹志明把那份确权书拿出来,让杜文辰盖上政府大印,对杜文辰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把印还给他吧” “我和志纯明天就去” 第三天,赵默林带着一帮本族人拿着铁锨镐头来找外公了,他笑里藏刀,说话还是蛮客气的,“斜子兄弟,臭坳拾掇完了吗?” “我家的臭坳凭什么给你?”,外婆瞪大眼睛问。 “你的官司打输了嘛,再说臭坳本来就是我们赵家的,我要回属于俺家的东西天经地义,你们箬没拾掇好我可要帮你拾掇了”,赵默林皮笑肉不笑,话语绵里藏针带着几分威胁。 “赵默林,你给了钱书礼多少钱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明明你把臭坳卖了,却出尔反尔死不承认,说话连放屁都不如”,外婆说话难听了点。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什么时候卖了?你拿出证据来”,赵默林知道合同被钱书礼撕了,他仍钢嘴铁牙。 “我要拿出证据来呢?” “你要拿出证据来我立马走人,臭坳归你” “你说话算数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个堂堂村长能和你一个妇道人家儿戏”,赵默林信誓旦旦地说。 “记住你说的话”,外婆说完回到屋里,把那份合同拿了出来,展现在赵默林眼前,“你看是不是你写的?” 赵默林一看还真是自己写的那份,他明白了,钱书礼撕的那张是假的,心里不得不佩服杜文辰的聪明才智。他狗急跳墙,伸手去抢。 外婆防备着这一手呢,她急忙举起来骂道,“赵默林你卑鄙无耻!” 防不胜防,外婆刚举过头顶,被管家孙会滨从背后偷偷地一把夺过来扔给了赵默林。 赵默林接过来当场撕的粉碎,他把眼一瞪,露出凶狠狰狞的真面目,“这张也是假的,走,我去臭坳我要把她的树苗一棵不剩拔下来丢进尊至河” 赵默林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刚要出门,忽然听到一个高亢洪亮的声音,“这是谁呀,这么不要脸,带着帮人欺负一个女人” 第54章 风平浪静 诗曰: 甘愿人生清淡平 但求温饱天下行 功名利禄冷眼对 哪怕空碑无志铭 …… 赵默林强行撕毁合同以为高枕无忧,刚要带人夺回臭坳,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来的是曹志明,后面跟着外公。 “曹志明,你怎么出来了?”,赵默林感到很意外。 “怎么,赵大村长想让我把牢底坐穿?”,曹志明冷冷地问。 “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志明看了看满地碎纸屑,皱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把那份合同撕了”,外婆说完,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曹志明看看赵默林,表情沉重地问,“赵大村长带着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觉得失身份吗?” “我没欺负她,我只是想要回属于俺家的东西” “什么是你家的东西,不是让你这个败家子以五块钱卖了吗?”,曹志明讥讽道。 “我什么时候卖的,证据呢?” “合同不是让你撕了吗?还给我要证据” “那是假的”,赵默林死鸭子嘴硬。 “那是假的,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说完,曹志明把那份确权书拿出来递给了赵默林。 外婆见状急忙站起来制止,“叔,别给他,他还会撕掉的” 曹志明笑了,“愿意撕让他撕好了,他撕一张我会给他弄十张,还保证货真价实” 赵默林看完呆若木鸡,他愣了很久,才不解地问,“曹志明,你这是怎么搞到的?” “那你就别管了,圣命不可违,我的赵大村长,还不去找钱书礼要钱去?”,曹志明哈哈大笑。 赵默林面如死灰,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气地大骂,“钱书礼狗娘养的,你一女两嫁太不是东西了,走,回去!” 赵默林说完,带着那帮人气急败坏的走了。 赵默林回到家,越想越觉得窝囊,他让管家孙会滨套了一辆车,去了县城。 来到钱书礼的办公室,赵默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县长,您不是把臭坳判给我了吗,怎么又把归属权给了抱存德,您这样一女二嫁的做法不太合适吧?” “赵老兄,先别着急,听我慢慢对你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你想想臭坳又不是我的,给谁不是给?何况你是花了钱的,我有不得已的原因,还请你谅解” 见一个县长对自己这么客气,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您有什么苦衷能说说吗?” 钱书礼走出去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回到座位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赵默林说了一遍,“老兄,你说就你那两三块大洋能买我的生命好前程吗?” 听他这么一说,赵默林非常理解,他伸出手来,“您得把钱还给我” 赵默林未免太幼稚了,不好好想一想,如果他会把钱给你,能和你那么多废话吗?会和你称兄道弟这么客气吗?你见过哪条狗猛吐出骨头来? 钱书礼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钱让我花了” “县长,常言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就不信您能缺那点钱?” “我不骗你,真让我花了” 赵默林急了,“我的县长大人,我虽然比你年长几岁,您是父母官,在我眼里您就是爹娘,没您这样玩自家小孩子的” 一句话把钱书礼说乐了,他恬不知耻地说,“既然你称我为父母,孝敬点还不应该吗?” “衣食父母,当父母的应该多体贴儿女才对,今个我就把你这个父母赖上了,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了,您愿抓就抓,愿打就打” 钱书礼见赵默林像一贴牛皮膏药粘住了,无可奈何地说,“这样吧,你大儿子死了,不还有一个二儿子吗,我让他到政府当差怎么样?” “真的,什么差使?”,赵默林喜出望外。 “来了再说嘛,我不会亏待他” “谢谢县长!他什么时候来?” “一个月以后吧!” “您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了,我用人格担保!” “再谢县长,我走了” 赵默林花钱给儿子谋了件满意的差使,他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臭坳的所有权归了外公,赵默林没再折腾一场栽树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第57章 风雨沧桑 诗曰: 满腹忧伤悲涌头 与君对酌泪双流 回首往事难自禁 千杯不解心中愁 …… 曹志明好像听故事,到了痴迷的地步,他看着陈伯宏的表情,随着他的节奏,禁不住惊叫一声,“啊……?!” 陈伯宏继续说,“这只狼狗像牛犊一般大,猛地扑了过来,我瞬间倒在地上,这畜生两条前腿扒在我身上就是一阵胡啃乱咬,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被撕烂,我被咬的遍体鳞伤。 我痛得满地打滚,那个人却站在一旁拍手叫好。 那个老头跑了过来,扔下手里的扫帚给这人跪下了,声声哀求道,“东家,给这个孩子留一条命吧?我求你了!” 这人瞪了老头一眼,说了一句,“多事!”,随后吆喝起那条恶狗回家了。 老头把我拉起来,朝那家大门里看了一眼,悲叹地说,“唉,造孽啊!孩子,我要有吃的早打发你走了。你没看出来吗?我又是瞪眼又是大吼的,意思就是不让你进来,你这犟孩子就是不听”,他又心疼地责怪道。 “爷爷,我饿啊!”,我又大哭起来。 “饿我也没办法,你再往里走走兴许能要到吃的”,老头一下子变得既亲切又和蔼。 这时,一个热腾腾的馒头塞到我的手里,随后听到一个稚嫩而又甜甜的声音说,“你吃吧,刚要的” 我扭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看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我饿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拿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老头看看我瞧瞧这个小姑娘,看看这个小姑娘又看看我,蹲下身子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先问小姑娘。 第59章 风花雪月 诗曰: 风花雪月寐求真 几分情感几度深 谁家公子不风流 哪个少女不怀春 …… 曹志明听陈伯宏说月娇是苗作圣的老婆,问道,“她就是你所说的师娘?” “是的”,陈伯宏点点头。 我说错了话,急忙向她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 “没事,不知者不怪” “我叫你姐姐总没错吧?”,我呵呵一笑。 “你多大?”,她问我。 “十九” “我才十七,你说错没错?”,月娇也笑了。 “那我改口叫你妹妹吧!” “不,叫我苗夫人”,月娇神态有些迥异。 “好,以后我就叫你苗夫人” …… 这天,下起了小雨。我望着满布乌云的天空,作难了。身无分文,第二天没钱可交,苗作圣肯定会赶我走。放弃对若瑜的治疗,又不甘心,怎么办呢?我把心一横,决定铤而走险。 我站起来,看了看若瑜,转脸对给若瑜按摩的月娇说,“苗夫人,麻烦您照顾一下若瑜,我出去一下” 月娇看看我,又瞧了瞧外面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什么也没问,“外面下雨呢,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伞” 月娇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把一把雨伞交到我手上,“去吧,快点回来,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 “我一会儿就回来,谢谢你苗夫人” 我看着大病初愈的若瑜,心里五味杂陈,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不是英雄,可是,钱能让我走投无路,钱能把我逼上梁山,钱能让我失去理智,钱又可能让我走向不归路……为了心爱的人,顾不得那么多,我摸了摸腰里……狠狠心走出苗家院子。 来到门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我撑开了伞。 就在伞打开的一瞬间,忽然从里面掉出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顿时感到心跳加速,这…这…,我捏着这张二百块钱的银票,一时失语。 “天呐!”,我扔下雨伞张开了双臂,仰面朝天一声大叫,任凭雨水打湿我的衣服,蒙住满是泪水的眼睛! 发泄完,我摸出那把别在腰里的匕首,朝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扎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把它扔的很远,很远…… 笑看残花付流水,再听金蝉鸣柳林。 转眼到了荷花舞池塘的夏天,大多病号早已痊愈离开,苗家大院里,只剩下我和若瑜。 苗作圣找到了我,“伯宏啊,你看别的人都走了,你也回去吧!” “苗老伯,我媳妇若瑜至今还不能下地,我什么都不懂,回去又能怎样?” “她得的是慢性心脏病,很难根治,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回去好好静养,能这样维持现状,是没问题的” “老伯,你收我做徒弟吧!”,我跪了下来。 苗作圣有些措手不及,他急忙把我拉起来,“你不要这样,听我说,你不知道,针灸推拿看似简单,实际难学的很,它要把握好力度、深度的适宜,以及捻、提的技巧,不是一时之功” “师父,你就收下我吧!”,我再次跪下。 “伯宏,你就在住一段时间吧,我教给你一些简单实用的针灸方法,可以用在若瑜身上,对她有利“ “谢师父!”,我站了起来。 “不,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要对外说我是你师父,我这个人从来不收徒弟” “好,我还是叫你苗大夫” “嗯,这就对了”,苗作圣笑了。 我又住了下来。 细看俊鸟想鸾凤,面对桃花思芬芳。我做了一件对不起若瑜的事。 这一天,苗家一个外地老姑娘死了,苗作圣作为娘家人要和同族人去吊唁,因为路途遥远当天回不来。 夏夜,月圆如镜,点点烁星若隐若现,天空是那么美丽。 夜半时分,若瑜睡了,我洗了个澡准备休息,正当我要穿衣服时,突然,一双纤细嫩白的手,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我,我知道她是谁,从那炙热的体温上我感觉到,她什么也没穿。 说实话,自从若瑜有病那天起,我和她就没有在一起过,突然一个漂亮女人对我这样,使我难以抗拒,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在当场,我失控了…… 事后,她偎依在我身边,柔情地说,“伯宏,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月娇,你是苗大夫的,我不能夺人所爱,咱就这一次”,我急忙穿衣服。 “你别提那个老东西!”,月娇哭了。 “他对你不好吗?”,我问。 “他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怎么,你嫁给他不是自愿的?” “我才十七,他今年七十七,比我整整大六十岁,谁愿意嫁一个比我爹还大的糟老头子”,月娇委屈地痛哭流涕。 “你不愿意为啥还要嫁给他?” “我是没办法啊!” “有什么苦衷能对我说吗?”,我问。 “可以”,月娇点点头,讲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第60章 乘人之危 诗曰: 花娇恰逢春意浓 蜂蝶靓影终是虫 洞察事物看本质 人聚光下观品行 修身齐家平天下 万水千山总是情 “唉,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听到这里,曹志明又是一声感叹,“她是怎样嫁给苗作圣的?” “说起来也是可怜”,陈伯宏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她是河南周口人,那年她的家乡上了大水,庄稼淹了房子被冲走。为了活命她父亲穆吉山带着她和她的孪生姐姐出来要饭。 渡过黄河来到山东境内,遇到一伙土匪流寇,姐姐穆月仙被轮流强暴致死,穆吉山为了不让月娇再受到伤害,拉着女儿拼命地逃跑,他一口气跑了十多里,终于脱离这帮歹人的魔爪。 当来到苗家沟村口时,由于急火攻心,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月娇见父亲这样,顿时惊慌失色,她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 听到哭声,“呼啦“围过来一大帮人。 月娇还算理智,面对这些人,她跪下了,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各位婶子、大娘、叔叔、大爷,俺是河南周口的,只因家里上了大水,无奈之下俺爹拉着我和姐姐出来要饭,就在刚才,我姐姐被一伙强盗轮流糟蹋死了,俺爹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拉着我拼命逃跑,刚到这里,俺爹就这样了,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子,救救俺爹,可怜可怜我吧……” 听到月娇的哭诉,在场的人无不落泪伤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太可怜了。 可是,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人群中有一个人手捻胡须看着月娇偷偷地乐了,他就是年过七旬的神针太岁苗作圣。 苗作圣走出人群,来到穆吉山身边,蹲下身子,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他是急火攻心,再不治疗恐怕就没命了” 听到苗作圣的一番话,月娇好像见到救星,她转过脸来面对着苗作圣,“爷爷,你能不能救救俺爹?” 苗作圣低头看了看这个如花似玉的月娇,呵呵一笑,“我可以救他,不过是有条件的” “爷爷,只要你能救俺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月娇以祈求的眼神看着苗作圣。 “如果我要你做我的老婆呢?” “嘿,老牛还想吃嫩草”,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苗作圣回头看看大家,恬不知耻地说,“只要她愿意,我就吃怎么了?” “不,爷爷,我才十七,十七岁啊!” “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爷爷,我求求你了,救救俺爹吧,他不能死!”,月娇抱住苗作圣的大腿苦苦哀求。 “赶快拿主意,再耽误我也救不了他”,苗作圣仰起脸并不为之动容。 “爷爷,除了这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笑话,你除了有一个漂亮脸蛋,还有啥?”,苗作圣冷漠地说。 “爷爷,你比我爹都大,我说什么也不嫁给你”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爹去死吧!”,苗作圣掰开月娇的手,无情地走了。 “爷爷,我愿意,我愿意行了吧……?”,月娇呼喊着,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苗作圣微笑着转过身来,“这就对了嘛,拿你的身子换你爹的命你不吃亏” 苗作圣招呼了几个人,把穆吉山抬回家,他怕月娇反悔,写了一张契约,让月娇签字画押,才肯治疗。 从此,月娇成了苗作圣的老婆。 穆吉山好了,他看不惯女儿这种老夫少妻的生活,住了几天就离开了。 月娇讲完,已是泣不成声。 “没想到苗作圣还是这种人?”,我气愤地说。 “他是快死的人了,已经失去了男人那方面的能力,但是他并不放过我,每到晚上就对我百般折磨和摧残,我快要疯了。伯宏哥,我是个女人,我想要那种正常的生活”,月娇动情地看着我。 “他这不是变态吗?月娇,你太可怜了,只要不被苗作圣发现,你可以随时找我,我给你想要的” “伯宏哥……”,月娇深情地叫了一声,紧紧地搂住我。 就这样,俺俩成了地下夫妻。 说到这里,陈伯宏递给曹志明一支烟,问道,“志明哥,你说我这样做是作孽还是救她?” 曹志明点着烟,抽了一口,摇摇头,“我不知道,情这东西没人说得清,这事苗作圣就一点都不知道?”,他又问。 “雪地里哪能埋住死孩子?”,陈伯宏说,“没多久就被苗作圣发现了,他气的要死,把我和若瑜赶了出来!回到家,我一心照顾若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地把这事给淡忘了” “以后你俩再也没见过?”,曹志明问。 “直到一年以后。这天,我给若瑜扎完针出去要饭,刚进一个村子,正好碰上一家娶媳妇的,我给他道了了个喜,人家赏给我了一碗菜和两个馒头。 我没舍得吃,连碗一块给若瑜端了回来。 正当我让她吃完准备给人家送碗时,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医药箱。 “若瑜,谁到咱家来过?”,我问。 “是月娇” 我心头一震,又问,“她人呢?” “走了” 我来到桌子旁边,迫不及待地打开医药箱,见里面是两张人体穴位图和一本厚厚的<针灸大法>,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针匣。 这不是苗作圣的东西吗,我认得真真切切,名赫一世的“神针太岁”死了?我猜测。 若瑜朝我摆了摆手,“伯宏哥,你过来” 我扣上医药箱,走了过去,“若瑜,你啥事?” “伯宏哥,月娇说她在河边那座观音庙里等你,你去找她吧!”若瑜面带微笑地说。 “不,我不去,我心里只有你!” “傻子!”,若瑜娇妮地白了我一眼,“去吧,她把她的遭遇都给我说了,她说她爱你!” “不,我不去,我爱的是你”,我执着地说。 “伯宏哥,去吧,我给不了你的她能给你!,放心,我不会吃醋!” “若瑜,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交配工具吗?”,我急了。 “好,我不强迫你,人家再那里等着你呢,你总得去做个了断吧!” “好,我去,若瑜你记住我永远爱的是你!”,我信誓旦旦地说。 我去了河边那座观音庙。 月娇还真在那里,看到我兴奋地站起来,小鸟依人地偎依在我怀里,“伯宏哥,我想死你了” 我推开她,不温不火地问,“苗作圣是不是死了?” “嗯……!”她点点头。 “这下你自由了,月娇我可以给你另找一个如意郎君”,我高兴地说。 “不,我谁也不要,就要你!”,她张开双臂痴情地搂住了我的脖子。 “不,月娇你听我说,从八岁我和若瑜开始在一起要饭,风风雨雨十几年,我俩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感情,谁也离不开谁。月娇,对不起……” 我话没说完,月娇哭了,“伯宏哥,你心里没有我没关系,我心里有你救足够了” “月娇,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单单吊死在我这一棵歪枣树上呢!”,我急了。 “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她淡淡一笑。 “你说什么?”,我一时不知是惊是喜。 “我给你生了个孩子”,她又说了一遍。 “男孩女孩?”,我问。 “男孩” “你怎么不把他抱来?” “我爹不让。伯宏哥,跟我回河南吧,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月娇哀求道。 “带若瑜去吗?” 月娇摇摇头,“俺爹不让” “不,我不能丢下若瑜跟你走”,我坚定地说。 “难道你的亲骨肉就不要了吗?”,月娇用差异的目光看着我。 “这……”,此时我心里矛盾极了,这是一个艰难地抉择。 我冷静了一会儿,最后痛苦地摆了摆手,“你走吧,我不能抛弃若瑜……” 月娇没有过度纠缠,她拉着我的手,莞尔一笑,“伯宏哥,我走了,你能最后一次抱抱我吗?” “嗯……!”,我眼含热泪把她搂在怀里。 突然,我觉得月娇的身子软绵绵的,仔细一看,顿时把我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她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还是我买的那把! “月娇……!” 我撕心裂肺地狂叫,震得整座庙宇尘土飞扬…… 第61章 以身殉情 诗曰: 莫负青春好时光 豆蔻年华血气刚 天下何处无芳草 何必为情把身伤 … 此时的陈伯宏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变得哽咽,他继续说,”月娇浑身是血,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月娇,你咋这么傻?”,我双手托着她,慢慢地蹲下来。 月娇勉强地笑了笑,“伯宏哥,我爱你,能死在你怀里,我感到很知足,很幸福“,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用微弱的声音问,“伯宏哥,我有个心愿你能不能成全我?” “你说”,我的泪水好像洪水一样奔流不息。 “等你百年之后,咱俩埋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我要与你同穴” “好,我答应你!”,我的嘴唇颤抖不止。 “我知足了……” 月娇说完慢慢地闭上眼睛。 “月娇…!”我大声呼喊着,不由地望天长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段悲壮的爱情故事讲完了,陈伯宏也哭成了泪人。 曹志明掏出手绢递给他,感慨万端,“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陈伯宏擦干眼泪止住啼哭,看着曹志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志明哥,我哭成这样,是不是特没出息?” 曹志明也笑了,“这句话的下半句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只是未到伤心处“。没有情感的人是魔鬼!” 陈伯宏又倒上酒,端起来与曹志明碰了个响,二人同时干了。 “志明哥,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拜曹隆坡人所赐,我恨他们!”,陈伯宏放下酒杯痛恨地说。 “兄弟,一朝天子一朝臣,破旧立新换主人。时过境迁,过去的事不再提了”,曹志明劝慰道。 “不提了。志明哥,你能不能找几个人把月娇的坟迁过来,和若瑜埋在一起,等我死了以后合葬” “没问题,月娇的遗愿我帮她实现”,曹志明满口答应了,”孩子呢,你见过吗?”曹志明问。 “不知道” “找啊!” “我只知道月娇住在河南周口,周口这么大,我到哪里找去?唉,造化弄人啊!” …… 这几天,贾俊忙得不亦乐乎,有许多办周年想提前的,一般赶到清明节前后办。自从他当执事出名后,就很少在家,就连外公见他一面都难。 这不,他提着个布包兴高采烈地来找外公了。 外公刚吃完饭,正准备出门,见贾俊手里掂个包来了,忙问,“麻子兄弟,你手里拿的啥?” “酒,做执事别人送的,拿来让你喝” “你嗜酒如命,有酒会给我?”,外公摇摇头。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临时喝不着”,贾俊乐呵呵地说。 “干啥去?”,外公问。 “出去找个人” “找谁?”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神秘兮兮的”,外公说完,出了家门。 “斜子哥,酒你不要了?”,贾俊举着手里的包大喊。 “放着吧,酒越放越好喝”,外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拉倒,我给曹志明送去” 贾俊来到曹志明家里,正好杜文辰和曹志纯也在。 杜文辰和曹志纯见到贾俊以改常态,对他毕恭毕敬,连忙面带笑容站起来让烟,“哟,贾先生,您可是稀客” “除了斜子哥家,我这不招人待见的主,到那里都稠不了”,贾俊把包放到桌子上,半开玩笑地说。 “贾先生真人不露相,别人想巴结还恐怕您不给面子啊!”,曹志明笑着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真人,哈哈,我麻子是真人?对不错,贾真人“,贾俊乐了。 第63章 倾诉衷肠 诗曰: 腊梅不及牡丹红 冷水没有热血浓 贴身棉袄心头肉 久别相聚诉衷情 ……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梁凤妍见到了让自己寝食难安的弟弟,那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她抱住弟弟痛哭失声。 梁成辕也哭了,“姐姐,我想你” “姐姐也想你啊!”,梁凤妍哽咽着说,“咱娘呢,她还好吗?” “她来了” “在哪里?”,梁凤妍满脸兴奋。 “你跟我来”,梁成辕推开梁凤妍,拉起她的手,快步朝门外跑去。 来到门外,只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在那里停着,并没看到有人。 “咱娘呢?”,梁凤妍又问了一遍。 梁成辕没回答,他来到汽车旁边,伸手拉开了车门。 一个老年妇女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目俊美,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玉美人。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鲜艳靓丽。慈祥的脸上,戴着一副金框老花镜,显得文雅又有内涵。 她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梁凤妍,梁凤妍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四目对视着,过了许久,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凤妍?” “是,我是”,梁凤妍那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孩子……” “娘……” 两个人扑过去,紧紧地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能使多少人潸然泪下。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家推开梁凤妍,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前一眼后一眼,头上一眼,脚上一眼,反过来一眼,调过来一眼,像欣赏一件从没见过的稀世珍宝,不看不看看了七七四十九眼。 把梁凤妍看乐了,“娘,咱们回家,到屋里您坐在那里看,我让您看个够” “好,咱们回家!” 久别重逢的娘俩,手拉手来到屋里。 老太太四下看了看,见家徒四壁,满腹心酸地问,“孩子,你就住在这里?” “娘,我知道不比咱家阔绰,可我和志明在这里过得特别地开心!”,梁凤妍开朗地说。 “姐,你改嫁了?”,梁成辕眨巴眨巴眼问。 “谁改嫁了!” “俺姐夫不是叫洪泽亭吗?” “他怕咱爹找到他,改名叫曹志明” “沉河的那个?” “是,你怎么知道?”梁凤妍不解地问。 “当时我就在现场啊,唉,我要知道他就是洪泽亭,就是豁上命也要把他救下来” “怎么,泽亭被沉河了?为什么?”,老太太大吃一惊,忙问。 “他和这个村上的一个姑娘有染,被捉奸在床”,梁成辕说。 “竟有这事?”,老太太不由得锁起眉头。 “娘,别听辕儿胡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到底为什么?”,老太太又问。 “是这么回事……”,梁凤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娘。 “唉,这个泽亭啊,总改不了他那爱管闲事的臭毛病”,老太太责备道。 “娘哎,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知道吗?”,梁成辕说。 “什么拔刀相助?都把自己搭里头了。凤妍啊,泽亭没了,跟我回家吧,我可怜的孩子……!”,老太太又哭了。 “娘……”,梁凤妍撒娇似的叫了一声,“泽亭没死” “没死?”,梁成辕禁不住瞪大眼睛,“我明明看到他被扔进河里,怎会没死?” “谁救了他?”,老太太问。 梁凤妍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 “真是命大”,老太太脸上露出笑靥。 “辕儿,你怎么会在那里?”,梁凤妍问。 “你不知道吧?双龙镇有咱家的买卖,那天我送货的时候正好赶上,还有那个小孩太可怜了” “他是那个姑娘的弟弟”,梁凤妍告诉他。 “他怎么样了?” “死了”,梁凤妍沉痛地说。 “对一个孩子下手,太不是东西了”,梁成辕气愤地骂道。 “都过去了,不提了。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梁凤妍问老太太。 “自你从家里出来,我就暗地里偷偷花钱雇人找你,找了你整整十五年。凤妍,你知道这十五年娘是怎么过吗?我是昼思夜想,寝食难安,泪水成河,两眼望穿,想儿儿不见,盼儿儿不归,不知和你那个倔爹生过多少气,拌过多少嘴,闹过多少别扭,孩子,这都是为了你呀!” “娘……”,梁凤妍跪在老太太面前痛哭流涕,“娘,都是孩儿不孝,没想到我的一时任性,给您带来的这么大的痛苦,娘,对不起,凤妍对不起你,娘……” 老太太拉起心爱的女儿,擦擦眼泪,“没事了孩子,我和你爹离婚了,我爱去哪去哪,他再也管不着我了” 梁凤妍大吃一惊,“为了我?” “不,为了我自己。凤妍,你不知道他仗着有钱,每天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是对我吆三喝四,就是冷眼相待,从来都没给过我笑脸,这样的皇帝老子我伺候够了”,老太太平静地说。 “娘,都老夫老妻了,你这是可苦呢?官大自傲,是人都这样”,梁凤妍劝慰道。 “他算什么官?一个臭资本家而已,傲什么傲?”,老太太气性还挺大。 “娘,你不知道吧,我爹又找了一个又漂亮又年轻的小姐姐”,梁成辕煞有其事地说。 “他敢!”,老太太把眼一瞪。 梁凤妍和弟弟成辕偷偷地抿嘴笑了。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姐,俺姐夫干啥去了?还不回来”,梁成辕问。 “去双龙镇替人卖粮食去了” “我去接接他” “你知道去双龙镇的路?” “我去了不止一次,当然知道,撑船的林师傅我还挺熟悉呢!” “你去吧,路上小心!” “没事” 梁成辕出了曹隆坡来到河边上了船。 “梁老板今个没带货啊?”,林博海问。 “没有,只是到店铺看看” “哦……” 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梁成辕下船付了钱,来到臭坳上,坐在那里等。 天完全黑了,臭坳上安静的让人害怕,梁成辕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瘆人,站起来准备回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吱扭吱扭的车轮声。梁成辕知道是姐夫来了,眼珠子一转想了个鬼主意。 来的正是曹志明,他拉着木轮车刚爬上坡,梁成辕蹭地窜了出来挡住了去路,他大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曹志明吓一跳,他停了下来,冷静了一下,“这位好汉,我是曹隆坡的,马上就到家了,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不行,把车子留下放你过去” “你不要钱?” “不要,只要车子” 嘿,不要钱,劫的哪门子道? 曹志明正在纳闷,谁也没注意,一个黑影悄悄地溜到梁成辕的身后,举起手里的木棍,朝他的头上打去。 梁成辕应声倒在地上…… 第64章 自求其乐 诗曰: 孤芳自赏乐其中 歌难成曲我独听 无人怜爱悠己宠 娱不择时笑事空 …… 梁成辕去双龙镇接曹志明,他想和曹志明开个玩笑,不料遭人从背后偷袭倒在地上。 曹志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个黑影就走到他面前。 “志明哥,你没事吧?”,他是杜文辰。 “是文辰啊,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我怕他威胁到你” “唉,你没看到吗?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我还会怕他?” 杜文辰走到梁成辕身边探了一下鼻孔,“哥,他没死” “没死就好” “他怎么处理?” “先放到车子上拉回去再说”,曹志明说。 二人把梁成辕抬到车子上,一个拉着一个推着来到河边上了船。 林博海看到车上躺着一个人,船上虽然有灯,但光线暗淡,他没看出来是梁成辕,忙问,“志明,这个人是谁?” “一个劫道的”,杜文辰说。 “我最恨这样的人了,丢到河里算了”,林博海说。 “这怎么行呢,他还没死。再说,干这种事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些人为了生存会铤而走险,不过只是图财并不害命,他们不危及咱们的生命,咱又何必把他们置于死地呢?” “你呀,什么事都是你有理”,林博海笑了,摇起了撸。 来到曹隆坡,曹志明对杜文辰说,“文辰,先把他拉到你家,我回家给凤妍说一声,省得她担心,马上就回来” “好吧!” 曹志明回家,走到门口,见那里停着一辆轿车,心里不免有些纳闷,“这样豪华的汽车,只有在县城才能看到,这是谁的放到这里?” 曹志明知道自己没有这样尊贵的亲戚,没往别处想,直接进了家。 “凤妍,我回来了”,曹志明招呼着,来到屋里。 “你怎么才回来?”,梁凤妍问。 “粮店的唐老板待人非常热情,非要留我喝酒,我推辞不过,所以来晚了”,曹志明解释着,扭脸看见椅子上坐着的富态的老太太,禁不住地问,“凤妍,请问这位老人家她是……?” “你猜啊?”,梁凤妍神秘地一笑。 曹志明仔细地把这个老太太审视了一番,看她的衣着打扮,还有门外的那辆汽车,加上梁凤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综合一分析,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娘对不对?”,曹志明惊喜地问。 “开始我都没认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告诉你”,曹志明也笑了。 梁凤妍朝后看了看,疑惑地问,“志明,辕儿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那个调皮捣蛋鬼也来了?” “你以为咱娘是飞着来的啊?” “他干啥去了?” “接你去了” 曹志明闻听大惊失色,说了声坏了,也来不及和老太太说话,撒腿往外跑。 “志明,你干啥去?”,梁凤妍大声问。 曹志明早跑远了,那还听得见。 曹志明一口气跑到杜文辰家里。 此时的杜文辰正打发爷爷睡觉,见曹志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问,“志明哥,你这是咋了?” “那个人死了没有?”,曹志明急切地问。 “没有” “他在哪里?” “我把他抱到了我的床上,怎么了?” “坏了,他是我的小舅子” “啊……?”,杜文辰惊诧不已,“你说是凤妍的弟弟?” “没错,就是他” “他当了强盗?” “你说什么呢。他的家业能买下整个县城” “他还劫道?” “他是从俺家出来去接我的。这小子从小就调皮,他是和我闹着玩的”,曹志明解释说。 “怪不得他只要车子不要钱,走,看看他去” 杜文辰说完,和曹志明一起出了屋门。 这时的梁成辕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不住地偷笑,“洪泽亭,我非要耍耍你不可” 杜文辰和曹志明进来了,梁成辕躺在床上来回折腾,嘴里不住地大呼小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曹志明急忙跑过去,摸着他的头关切地问,“兄弟,还疼吗?” “把我打成这样,谁是你兄弟?”,梁成辕呕吼。 杜文辰急忙走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兄弟,我叫杜文辰,是你姐夫的拜把子兄弟,是我让你姐夫帮我卖的粮食,天黑了,我不见他回来,怕出事就去接她,谁知刚走到臭坳,正好碰上你和你姐夫开玩笑,都怪我不知内情失手打了你,望兄弟原谅”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啥下手这么狠?”,梁成辕带着哭腔抱怨道。 “对不起兄弟!” “兄弟,要不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曹志明态度温和地问。 “看什么看?背我回家,我要见我姐” “好,我背你回家” 此时,无论梁成辕说什么,曹志明也只能唯命是从。 曹志明把梁成辕背回家,杜文辰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一进门,梁成辕就大声呻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梁凤妍听到哭叫声,和母亲一块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辕儿,你这是怎么了?”,梁凤妍心疼地问。 “姐姐啊,管不管你这个臭男人,他快把我打死了,你要给我出气啊!”,梁成辕哭哭啼啼地大叫。 “志明,这是怎么回事?”,梁凤妍瞪着眼问曹志明。 曹志明刚要解释,杜文辰站了出来,“嫂子,不管志明哥的事,是我误伤了兄弟” “不是他,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啥打我?就是你这个臭男人打的我” “他为什么打你?”,老太太问。 “我好心好意去接他,见了面也不说嘘寒问暖,上来就问我给他带的什么,我说什么也没带,他就把我按到地上一阵暴打。姐姐,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他猪狗不如,他就是个王八蛋……” “你臭小子!”,曹志明乐了,把手一松,梁成辕重重地摔在地上。 “洪泽亭,你把我背起来,我还没骂完来”,梁成辕“噗嗤”一下笑了。 第65章 初始谋业 诗曰: 人处红尘寻方全 义德至上度光年 世间憾事繁若星 煅取纯心才圣贤 四海之内情为重 善恶任为报由天 日无片忧夜乏梦 愧悔少扰饭香甜 …… 梁成辕把曹志明戏耍了一番,曹志明不但没生气,反而乐了,“你这臭小子,把我耍得团团转” “你知道吗?可把我吓得够呛,你若有个好歹,让我怎么面对志明哥”杜文辰说。 “你呀,什么时候也长不大!”,梁凤妍也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问。 “娘,走咱们到屋里说”,曹志明亲切的叫着。 大家来到屋里,曹志明把发生的事对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瞪了梁成辕一眼,“没大没小!” “就是”,曹志明附和着说,他扭脸看了看梁凤妍,“去,把那天剩下的酒拿来,趁着文辰在,我和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喝点” “你真不会疼人,就让俺姐歇歇能咋地,你等着”,梁成辕说完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他把包放在地上,从大包里拿出两瓶酒来放到桌子上。 “哟,茅台”,曹志明眼前一亮。 梁成辕又拿出两包东西递给梁凤妍,“姐,这是正宗的全聚德北京烤鸭和酱牛肉,你处理一下” “好”,梁凤妍说着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两个菜肴被梁凤妍端了上来。 “姐,这是咱家刚研发的新产品,你做两身旗袍肯定能把姐夫迷死”,梁成辕从另一个包里拿出红蓝两块丝绸布料递给梁凤妍。 梁凤妍接过来,在身上比试了一下,高兴的说,“兄弟,真有眼光,到文辰结婚的时候,正好能穿” 第66章 乐极生悲 诗曰: 人生道路几多艰 百谋难卜危与安 豺狼当道涂生灵 何必仰面叹苍天 …… 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结婚是人生中最大的喜事,它标志着两个人从幼稚走向成熟,它决定了两个人最终归宿,它是爱情的总结,锅碗瓢盆交响曲的世界,它是一个新家庭的缔造者,蕴涵着责任与担当。 春暖花朝彩鸾对篦,风和日丽红杏添妆。 杜文辰的婚期到了。 这天,杜文辰家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彩狮起舞,到处弥漫着一片喜庆的气氛。 贾俊身穿礼服,笑容可掬地迎接前来贺喜的八方宾客,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杜文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心里堆满了甜蜜和幸福。 新娘曹丽娟的家与新郎杜文辰的家,只有一步之遥。 九点多钟,迎亲的队伍来的新娘家里,稍作停留后,新娘曹丽娟穿着一身大红包的嫁衣,头顶蒙头巾,在外婆和梁凤妍两个漂亮女人地搀扶下,上了花轿。 外婆和梁凤妍各穿着一身漂亮的旗袍,格外引人注目。 “咚、咚、咚”,三声礼炮响,唢呐吹花轿起,杜文辰骑着高头大马,十字披彩胸戴红花,引领着浩浩荡荡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出西进东,娶个媳妇最精,这是老辈子流传下来的说法。 队伍从村西出发,来到郊外。 时值阳春三月,你看,鲜花向他们招手微笑,小鸟伴随着着喜庆的乐曲歌唱,蝴蝶绕着花轿翩翩起舞,给喜庆的场面又增添了几分色彩。 新娘被抬到新郎家里,杜文辰下马来到花轿旁边,掀起轿帘抱出新娘,二人手牵手步入婚礼大堂。 大堂里布置的格外讲究,墙上贴着一张长方形大双喜字,两旁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新房新人新气象 下联配,喜事喜庆喜盈门 第68章 叔侄情深 诗曰: 黄瓜没有柿子红 泥鳅成精不敌龙 豆芽千尺菜一根 拳大力足压群雄 …… 杜、赵两个家族的人剑拔弩张,恶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枪响,随后有人大喊住手。双方按下暂停键寻声而望,但见从后面跑来三匹战马,其中一人头戴麻冠身穿重孝,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拿枪,甚是威风。 另外两个身穿孝袍左右相伴。 三人坐在马上风驰电擎般地疾驰而至,他们同时跳下马。 “怎么回事?”,持枪人来到近前问。 大家见到此人面面相觑,像见到鬼一样,吓得连连后退。 杜文辰看到他又惊又喜,不顾一切扑过去,哭喊着,“二叔……!” 这人把枪别在腰里,紧紧地抱住杜文辰失声痛哭,“文辰,我的孩子” “二叔,我爷爷他……” “我都知道了,都怪二叔来晚了”,这人内疚地说。 “杜云生,你不是被枪毙了吗,怎么还活着?”,赵铁生瞪着一只独眼问。 杜云生没搭理他,径直来到曹志明跟前,“志明哥,发生了什么事?” 曹志明把事发原因对杜云生说了一遍。 杜云生没说什么,来到赵默林身边跪下了,“赵叔,今天是我爹的大丧之日,亡人入土为安。看在您和俺爹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文辰如果做了对不起您的事,等俺爹这事过去后,我带着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亲自登门谢罪,您看怎么样?” 赵默林本来就是找茬,经杜云生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瞪了曹志明一眼,把手一挥,“回去!” 赵默林走了。 杜云生来到杜泽巢的灵柩旁边,趴在棺材上只哭得天昏地暗。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二公子,尊柩停留已久,还是让令尊入土为安吧!”,贾俊叫人把杜云生拉开,拉长声音大喊一声,“起……灵……” …… 回到家,宾客陆续离去。 曹志明、曹志纯、杜文辰、杜云生,还有曹丽娟他们坐在了一起。 “丽娟,好好的一场婚礼,办成这样,委屈你了”,杜云生说。 “我没事,只是爷爷死的太可怜了”,曹丽娟悲痛地说。 “二叔,我知道你没死”,杜文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杜云生问。 “半月前你是不是去过县城?” “是的,你看见我了?” “嗯”,杜文辰点点头。 “你怎么不去找我?” “在大街上看到的,当我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坐着人力车离开了” 第69章 以女谋权 诗曰: 贪小便宜上大当 贪花恋酒人格丧 贪财贪权贪富贵 贪心不足蛇吞象 …… 曹志明和杜文辰、曹志纯听到村里的钟响了,三个人站起来就往外走。 外公外婆也跟着跑了出来…… …… 赵家大院里,赵默林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记得从小他爹都没打过他,今天被曹志明揍了,心里有气。 他在床上反复侧转,心里不由得暗骂,“曹志明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没完” 这时,卖豆腐的赵铁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叔,不好了,咱家的祠堂着火了” “什么?”赵默林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着急地吩咐赵铁红,“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吆喝人救火” 赵铁红走了,赵默林披了一件外衣,叫上管家孙会滨火烧屁股似的朝祠堂跑去。 赵家祠堂在曹隆坡的东南方向,离村子约有一公里,那里是赵家的祖坟,占地大概有五亩多,也是一片庞大的松树林,树林里有三百多座坟墓,里面埋的全是赵家人。 正北不远处就是赵家祠堂。 赵家第八代子孙赵撰曾是受过皇封的进士。在他的出资倡导下祠堂建造于清朝嘉庆十二年,其豪华程度不亚于宫殿,在整个邹县绝无仅有。 里面供奉的全是赵家故去的先人。 …… 出了这么大的事,赵铁生这小子不闻不问,依旧和妹妹在自己的房间里打闹。 见赵默林出去了,赵云舒停止了嬉笑,她一本正经地告诉赵铁生,“哥哥,我怀孕了” 赵铁生闻听大吃一惊,“是宋勤的?“,他知道妹妹不只是跟一个男人好。 “我也不太清楚” “你呀,为啥不注意,这事要让咱爹知道真会把你沉河,不行,赶快打掉”,赵铁生急了。 “不,我要把他生下来” “我的傻妹妹,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好玩吗?再说你连是谁的都不知道,生出来管谁叫爹?不行,这孩子绝对不能要”,赵铁生严肃地说。 “哥……”赵云舒撒起娇来,“我要生,你给孩子再找个爹不就完了” 赵铁生笑了,“爹是随便找的吗?” “哥,反正我要生下来,又不能让爹知道,你得给我想办法”,赵云舒倔强地噘起了嘴。 “你不是难为我吗?” “我不管,不然我把你做的那些坏事,全张扬出去” “好,我给你想办法,谁让我是你哥呢!”,赵铁生答应了。 …… 赵默林和管家孙会滨,来到祠堂,旁边早已站满了人。 “你们光看怎么不救火?”,赵默林气得哇哇大叫。 “叔,连一滴水都没有拿什么救?没把树林引着已经是万幸了”,赵铁红无奈地说。 “唉,我愧对祖宗啊!”,赵默林自责道。 这时,赵默春的儿子赵铁兴跑了过来,“大伯,你去看看吧,坟前的墓碑不知让谁一个不剩的全推倒了” 本来就心急如焚的赵默林闻听此言,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大家见状,急忙把他抬回家。 赵铁生见老爹这样吓坏了,他不是心疼老子,大哥这个靠山倒了,他还指望老头给他遮风挡雨呢! 赵铁生叫来了寇尤番,还好,抢救及时赵默林没有呜呼哀哉。 寇尤番走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大火仍在燃烧,偏偏天公不作美,不知什么时候由南风转成了东北风,整片松林被引着,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完了,完了,这次火烧连营了”,在村外观看杜文辰惋惜道。 “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替他惋惜,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曹志纯说。 “这是我和赵默林的私人恩怨,与他家的祖宗无关”,杜文辰地说。 …… 赵默林醒了,他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不住地自责,“我赵默林连自家的祖坟都保护不了,我愧对祖宗啊!” “爹,肯定是杜文辰那个畜生干的好事” “我想也是他”,赵默林咬牙切齿地猜测道。 第73章 走向光明 诗曰: 黑暗社会事不平 混淆黑白人横行 但愿砸碎旧世界 剥开云雾见光明 …… 朱豹被乔匡熙在不知不觉中割掉辫子,知道自己不是乔匡熙的对手,他兵败如山倒,转身逃走,临走还不忘甩出飞刀,给乔匡熙致命一击。 见飞刀打来,芳芳大惊失色,她不由得惊叫一声,“爹,小心!” 力度大,速度快,乔匡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艺高人胆大,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三把飞刀带着寒光,齐刷刷地朝不同三个部位打来时,乔匡熙不慌不忙,两只手灵巧如蛇,一手挡住脖子,另一只手护在前胸,等飞刀到来之际,他手指稍微一动,两把飞刀被牢牢地夹住。 打在额头上的那把。只见他脑袋轻轻一偏,贴着太阳穴,飞了过去。 这就是大侠风采,没有高超的本领,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芳芳和及禅跑的过来,不由得赞叹,“爹,你太厉害了” 及禅双手合十高颂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爹,既然你能割下他的辫子,为何不趁机砍掉他的脑袋?”,芳芳问。 “及禅师父在此,他是出家人,我不愿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暂且饶了他,如果下次再见到他,就没这么幸运了” “阿弥陀佛,乔施主慈悲为怀,广结善缘,善哉,善哉” “走,及禅师父。我们下棋去……” …… 当天晚上,曹隆坡。 曹志明从杜文辰家里回来,刚脱完衣服想睡觉,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曹志明急忙穿上衣服,打开门,见是一个骑马的陌生人。 “你找谁?”,曹志明问。 “请问,这里是不是曹志明的家?” “是的” “这么说你就是曹志明咯” “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事?” “大哥,能不能进屋里说话?”,这个人恳求道。 “可以,当然可以,您请!” 这个人牵马进了院子,曹志明把他领进屋里。 这人借着灯光看了看曹志明,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大哥,还真是你啊,我总算找到你了” 曹志明感到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这个人,不解地问,“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干啥?” “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找您一是送马,二是来感谢您的” 提起送马,曹志明茅塞顿开,“你是那天被追杀的那个人?” “对就是我” “来兄弟,坐下说话” 曹志明见这人有二十多岁,浓眉大眼,面目清瘦,精神十足,炯炯的目光里透露出一种干练 “大哥,我只是一种口头感谢,并没带什么礼品,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目的就是给你送马?”,这人坐下。 “誒,马我都没打算要,还计较你拿没拿礼物?“,曹志明大方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他问。 “一看马耳朵上挂着铜牌,上面有编号,就知道是租来的,我拿着铜牌找遍了整个县城所有的马场,终于在双龙镇的平安马行,找到了这匹马的主人,经过查询记录,终于找到了您的住址” “原来如此”,曹志明恍然大悟,“兄弟,你能告诉我,追杀你的都是什么人吗?” “这个……?”,这人看了看床上的梁凤妍欲言又止。 “你不必顾虑,她是我爱人”,曹志明告诉他。 “藤县政府缉侦队的人” “你是共产党?”,曹志明惊喜地问。 “是的”,这人微微的点点头。 “我想参加你们的组织,可以吗?” “革命的队伍来者不拒”,这人站起来。 曹志明也站起来,“我要正是加入你们的组织” 这人紧紧握住曹志明的手,激动地说,“欢迎你志明同志!我叫刘先军” “你好!先军兄弟” “我们之间应该称同志!” “哎,你好!先军同志” “哎,这就对了”,刘先军笑了。 “先军同志,咱们的组织是不是有多少人要多少人?”,曹志明问。 “当然,不过咱们都是秘密工作,在当前的形势下,为了安全,每一个正式党员只能发展二至三名下属,如果表现不错,可以成为预备党员,经得起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党员” “组织里怕鱼龙混杂,出现害群之马,这个可以理解” “对,就是这个意思”,刘先军说。 “先军同志,我有两个弟兄,也想加入,可以吗?”,曹志明问。 “加上你正好三名,可以” “凤妍,你去把志纯和文辰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别的什么也别说” “嗯,知道了”,梁凤妍说着下了床。 不大一会儿,曹志纯和杜文辰就来了。 “兄弟,你不是总说烧香找不到庙门吗?这不,领路人来了”,曹志明高兴地对他俩说。 杜文辰看了看刘先军惊讶不已,“啊……?原来是你!” 第74章 手足相残 诗曰: 悲情伤感意消沉 暖风何来再作春 皆认兄弟若手足 三杯蛊酒摄英魂 …… 杜文辰见到刘先军惊讶不已。 “你认识我?”,刘先军看着杜文辰问。 “当然。你还送给我一本书呢,志明哥,那本《共产党宣言》就是他送给我的”,杜文辰说。 “缘分呐”,曹志明高兴地说。 “我送出去的书不下几千本,我都不记得是谁了,对不起!不过我知道,凡是接受的,都是有正义感的人” “说的不错。如今国民政府腐败,社会黑暗民不聊生,盼望光明的人实在太多了”,杜文辰说。 “你俩真的想加入党组织?”,刘先军问。 “我俩都盼望已久了”,曹志纯说。 “好,欢迎你们!”,刘先军高兴地站起来和他俩一一握手。 “既然你们都愿意加入共产党。那我就以介绍人的身份临时开个会,加入共产党首先要遵守党的纪律和章程,保守党的秘密。老蒋对共产党实行零容忍的态度,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尤其是在这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组织和自己知道,就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包括妻子,都明白没有?” “明白了”,哥仨一直点头。 “你们要不要女的?我也想参加”,梁凤妍问。 “只要有一腔热血,革命的道路上不分男女,这样吧,就你和志明同志的夫妻关系,我向组织请示一下,看能不能破例”,刘先军说。 “太好了,我等你好消息”,梁凤妍高兴地快要蹦起来。 …… 几天过去了。 在玉花山。 及禅师父出去化缘,几天都没来与乔匡熙下棋。乔匡熙闲来无事,在凉亭里打起了太极拳。 等收招立式,站在一旁采药回来的芳芳告诉他,“爹,山下又来了一个人,他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自称是俺二叔,说要见你” 乔匡熙一愣,忙问,“这个人长啥样?” “模样和你差不多,只是个头比你矮许多” “不错,是老二”,乔匡熙又惊又喜,“走,看看去” 父女二人来到山脚下,果然看到有一个人手提饭盒,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这人正是乔匡卿。他看到乔匡熙,几步走过去,惊喜万分,他哭了,“哥,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乔匡熙问。 “家没了,爹娘死了,除了四处漂泊还能去哪里?”,乔匡卿放声大哭。 “本来咱哥俩在一起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害死了我几十个弟兄?”,乔匡熙又心疼又气愤。 “哥,还问我,你为什么和朝廷为敌?十几个亲人被杀,一个好好的家,被你搞得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不惯朝廷腐败无能” “政府腐败无能不是一时半会儿,是你能拯救的吗?咱看不惯可以卸甲归田不保他,也不能搭上全家性命与其作对啊!咱爹娘生你养你不容易,难道是让你这样报答他们的吗,我的嫂子小侄又招谁惹谁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你有思想有抱负,你参加义和团,说什么扶清灭洋,你扶清,老佛爷念你好了吗?到最后还不是惨遭镇压,土崩瓦解。你灭洋,洋人灭了吗?还不是更加猖狂,得寸进尺?。哥,胳膊拧不过大腿,人不就求个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吗?” “匡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不懂!” “你那大道理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如何行孝,你告诉我,咱爹咱娘你埋在哪里了?我想他们了,想我小侄了”,乔匡卿擦擦眼泪悲伤地说。 乔匡熙自幼饱读诗书,又是状元,当然懂得孝道。乔匡熙的一番话,顿时引起了他对父母以及妻儿的思念之情。 惨遭杀身之祸,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陪你去”,乔匡熙落下眼泪,喃喃地说。 “好吧” “芳芳,牵马去” “爹,我和你一起去”,芳芳要求道。 “你就别去了,在山上看家吧!”,乔匡熙说。 芳芳牵来马,乔匡熙一跃而起坐到马上。乔匡卿手提饭盒也随后上去。 “芳芳,及禅师父来了让他在凉亭等我,告诉他我马上回来”,乔匡熙说完,打马疾驰而去…… 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下了山,这匹烈马四蹄翻腾,驮着老哥俩伴着飞尘一路狂奔…… 沿着大道走了约五十里,来到一个岔路口,乔匡熙拉了拉马缰绳,又朝一条羊肠小路疾驰。 大概又走了不到二十里,前边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包,山上是一片庞大的森林。 乔匡熙打马上山,把马拴在一棵树上,回头看看身边的乔匡卿,径直朝树林走去。 树林里,枯叶遍地,杂草丛生,野兔奔跑,乌鸦哀鸣,风吹树撼,枝条摇曳在空中哗哗作响,充满凄凉。 行至深处,有十几座坟茔大小不一并排而起,常年无人问津,被雨水冲刷的坑洼不平,上面荆棘蔓蒿相生,青葛干藤互绕,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乔匡熙来到中间的两座前面,曲双膝跪下来,不由得悲上心头,禁不住泪洒前胸,“爹娘,匡熙看你来了,天鼓解说经,忏悔罪无量,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孩子不孝。我知道说再多的话都于事无补,说再多的话也平息您所受的冤屈,说再多的话也弥补不了我对您二老的亏欠,爹,娘,我给你们磕头了”,说罢,俯首叩拜。 乔匡卿打开食盒拿出供品一一摆上,又拿了三炷香点着插在坟前,也跪下来,“爹娘,我和哥哥来看你们了,您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知道您死的冤屈,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哥,他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侠肝义胆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爹,我知道你爱喝酒,今天我特意拿了你最爱喝的茅台,先敬您三杯” 乔匡卿说着,拿出一把精致的酒壶,倒了三杯酒泼洒在地上。 “爹,为了不让您孤独,我和我哥陪你三杯”,乔匡卿说完,自斟自饮喝了三杯。 乔匡卿又倒满递给哥哥,乔匡熙接过来也连喝了三杯。 乔匡熙又跪了约有三分钟,他想祭奠一下死去的妻儿。刚站起来,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刮骨一样钻心的疼痛难受,他一头栽倒地上,强忍痛苦,指着乔匡卿声音颤抖地问,“老二,你,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第76章 同归于尽 诗曰: 一路飞沙风逐尘 二人同归伴仙魂 三生有幸结兄弟 四海水深情更纯 ……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玉花山上的乔匡熙吃罢早饭,收拾好行囊,牵出马叫上弟弟乔匡卿。 “爹,你这是要去哪里?”,芳芳问。 “你二叔刚找到我,俺哥俩见面不容易,我领他出去逛逛” “我也要去” “你别去了,在山上好好看家” “又是看家,家里什么都没有,有啥好看的,难道还有人偷咱那两间破草屋不成?不嘛,我要去”,芳芳撅起嘴,满脸不高兴。 “嗯……!”,乔匡熙瞪了她一眼,大吼道,“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就行,哪里都不许去!” 父亲自小对自己关爱有加,从来都没有这样凶过,不知今天怎么了?芳芳觉得很委屈,她哭了。 乔匡卿走了过来,强作欢颜地笑了笑,“哟,俺家芳芳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会哭鼻子,真是丑死了” 芳芳笑了,“二叔,俺爹不带我去,你带我去怎么样?我整天待在山上,除了采药习武就是看他和及禅师父下棋,都烦死了” “芳芳,我和你爹这次出去,不只是游山玩水,还要造访几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带着你不方便。好好在家待着,如果见到谁家有潇洒漂亮的小伙子,二叔做主给你带回来一个怎么样?” “二叔……!”,芳芳害羞地捂起脸。 “好了闺女,听你爹说你看遍了所有药书,对医学很有造诣,有朝一日,我给你办一个大大的医馆,让你治病救人怎么样?” “行”,芳芳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走了。听你爹的话,哪里也别去” 乔匡卿嘱咐完,与乔匡熙一起下山。 “爹,二叔,你们早点回来” “哎,我们知道”,乔匡卿摆摆手。 乔匡卿把乔匡熙扶上马,自己随后骑上,扬鞭而去…… 老哥俩走了。 芳芳感觉有些不对劲,“爹每次骑马都是生龙活虎般地一跃而上,今天怎么了?要被二叔扶。再从爹那沉重的表情来看,他和二叔肯定有事瞒我,不行,我要跟着他们“ 想到这里,芳芳牵出自己那匹枣红马,又把那把凤琪剑挂在腰上,悄悄地尾随而至。 老哥俩来到山下,途经静空寺,乔匡熙让乔匡卿停下,下了马一个人去了庙里。 不一会儿乔匡熙出来了。乔匡卿又重新把他扶上马,二人赶起路程。 泰山在泰安县(今泰安市)境内,是五岳之首,离邹县约有二百里。 乔匡熙和乔匡卿老哥俩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泰山脚下。 呵,好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山。 仰面望去,只见它连绵起伏,宏伟壮观,雪白的云朵环绕着山顶,如瑶池仙境一般。 走近十八盘,那里苍松翠柏,挺拔笔直,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如同一群手持绿伞顶天立地的巨人。两边野花丛生,千姿百态,万紫千红,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芳香。 这么美丽的景色无心欣赏。乔匡卿搀扶着乔匡熙沿着陡峭的山路,一步一个台阶吃力地往上爬。 累了,就坐下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上爬。也不记得歇了多少次,总觉得上山的时间比在路上的时间要长许多。 终于登上了山顶,此时的老哥俩早已累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他俩坐在一块石头上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朱豹。 “哥,是不是朱豹这老贼在戏耍咱俩?”,乔匡卿疑惑地问。 “不会。他挖空心思找了我十五年,目的就是要得到魔光剑和七彩郁香珠这两样宝贝,如今亲自送到他手上,岂有不要的道理?走,找找他去!” 老哥俩满山顶寻找,终于在一个悬崖边上找到了他。 此时的朱豹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兴致勃勃地观看海景。 “朱豹,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约到这里来?”,乔匡熙厉声问。 朱豹站起来,慢悠悠地转过身,朗朗一笑,“这里不好吗?当初盘古开天地,他的头变成了巍峨的泰山。盘古可是人类的鼻祖,如今你站在了老祖宗的头顶上,手可触天,就不觉得自豪吗?” “我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解药呢?”乔匡熙直接了当地问。 朱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举起来摇晃了一下,“这是我三天来配制的全部解药,你服用完血液里的毒素就会完全化解,不过,要想恢复武功,要等到下辈子了。我要的那两样东西呢?” 乔匡熙摘下跨在肩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把长剑和一个精致的小木匣,“看到了吗?两样东西都在这里” “你把魔光剑抽出来让我看看” 乔匡熙冷冷一笑,“老东西,就不怕晃瞎了你的眼?” “我信不过你”,朱豹狡猾地说。 “好,我让你看”,乔匡熙说完,把魔光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虽然是白天,这把剑仍然寒光四射,耀人眼目。 “对,就是它”,朱豹欣喜若狂。 “七彩郁香珠还要不要打开让你看看?” “不用了。魔光剑是真的,七彩郁香珠也假不了,你俩的小命在我手里攥着,量你也不敢骗我,拿来吧”,朱豹一点一点朝乔匡熙走进。 “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酒把这两样东西都扔进山谷里去,让你永远也拿不到”,乔匡熙大声制止道。 “又怎么了,不想要解药了?”,朱豹止住脚步不解地问。 “我弟弟匡卿那一份呢?” “你说的是他?“朱豹指了指乔匡卿,诡诈地笑了,“他只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没用了再管他干什么?我没预备他的” “朱豹,你不是人,不得好死!!”,乔匡卿大骂。 “朱豹,没有匡卿的,这东西我宁可毁掉也不给你” “哼……!”,朱豹冷冷一笑,“乔匡熙,你别威胁我,我还真不吃你那一套,你只要愿意和弟弟想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毁掉好了,东西又不是我的,对我一点损失也没有” 乔匡熙见威胁不到朱豹,他把心一横,“好吧,成交!” “好,咱们同时交换”,朱豹欢喜不尽。 乔匡熙和朱豹把手里的东西同时扔给了对方。 朱豹得到了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心里得意洋洋,把魔光剑夹在腋窝里,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迫切地想看看这颗稀世珍宝到底是什么尊荣。 刚扣开上面的暗扣,匣盖“彭”地一声自动弹开了,里面几十枚飞针如同天女散花,井喷似的射了出来,直奔他的面门…… 有两枚正好打进了朱豹的双眼,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顿时化成脓血带着腥味流了出来。 朱豹“啊……!”的一声惨叫,两首捂住了双眼,腋窝下的魔光剑顺势掉在地上,连同剑鞘被摔成两截。 朱豹并没有见过真的魔光剑,殊不知这是一把假的。 乔匡熙把手里的解药塞进乔匡卿衣服里,深情地看了看他,“兄弟,你多保重,照顾好芳芳,我去找咱爹娘赔罪去了”,说完,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见哥哥宁可死去,也要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乔匡卿心如刀绞,他欲哭无泪,大喊一声,“哥,等等我咱哥俩一起走……”,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松柏摇曳掠山风 遥看大海波浪凶 骨肉相连难割舍 悲歌一曲撼天宫 第78章 阴谋诡计 诗曰: 月登高楼悄无声 人无约束天道轻 心怀鬼胎起恶念 阴险毒辣虎狼凶 …… 曹志明执意要搜赵默林的大院,曹志纯劝说无果,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于是说道,“这事是他们杜家的,我从他们杜氏家族找几个人陪着”,曹志纯说完,走了出来。 曹志纯找来了杜方秋、杜文起、杜文亮,还有铁匠杜文龙等十几个人。 曹志明把找杜文辰的事,对他们说了,“文辰失踪,我怀疑与赵默林有关,我打算搜他的赵家大院,愿意去的跟我走,不愿意去的可以回家” “志明,你一个不相干外姓人都不怕,我们本家本族的人,有害怕的理由吗?别说赵家大院,就是龙潭虎穴,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也敢闯,大家说对不对?”,杜方秋回头看看大家,激情澎湃地说。 “对,杜家人不怕”,大家异口同声。 “好,我们走” 曹志明吩咐一声,意气风发地领着大家朝赵家大院走去。 …… 小人计己私,颇复指他事。 自从赵铁生拿妹妹的裙带换了个警察局副局长,赵默林成天得意忘形,总有一种平步青云的感觉。 这不,他在家里哼着梆子腔,手把玉壶自斟自饮地又喝起了小酒。 管家孙会滨走了进来,“老爷,曹志明带着一伙人,在门外说要见您,您见是不见?” “他们来干什么,兴师问罪?”,赵默林心里一愣,“会滨,你没露马脚吧?” “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老爷,您就放心吧!”,孙会滨诡异地一笑,自信地说,“他们若抓住什么把柄,不早就来要人了,还会等到现在?”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来,帮我演出戏” “老爷请吩咐!”,孙会滨毕恭毕敬地来到赵默林身边。 赵默林附在孙会滨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咬牙切齿狡诈地说,“哼,姓曹的,走着瞧,有你好看!” “老爷这招太绝了”,孙会滨不由得赞叹,“这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走会会他去”,赵默林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赵默林来到门外,孙会滨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他翘起二郎腿,一副老太爷的姿态,翻着眼皮问,“找我啥事啊?” 曹志明来到赵默林跟前恭敬地说,“赵叔,那次多有冒犯,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怎么,打一拳喊生叔,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这账咱以后慢慢算。说吧,今天你带这么多人,究竟要干什么?” “赵叔,都是曹隆坡人,虽然不同姓,我们能住在一起就是缘分,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应该光明正大地摆在桌面上,你顺对不对?若背地下黑手可是不地道啊!“ “曹志明,你这话什么意思?杜文辰这王八羔子失踪,你是想赖在我的头上对不对?”,赵默林闻听此言急了。 “赵叔,心虚什么?我没那个意思,赵叔,说句不好听的话,丢个小猫小狗还要找找呢,何况一个大活人,你能不能让我们进您的院子里找找?” “混蛋!”,赵默林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搜我的家,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赵叔,您别生气,您家的赵二公子是警察局副局长,我怎敢随便搜您的家呢,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这时,孙会滨走到赵默林身边,“老爷,何必和一帮小人致气?常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要搜就让他搜呗!这样既洗清您的清白,又显得您宽宏大度” “我赵默林一生光明磊落,还真不想让别人当成嫌疑犯指指点点,好吧,不过就你们两个,人多了我怕毁坏了我的东西”,赵默林指着曹志纯对曹志明极不情愿地说。 曹志明喜出望外,“多谢赵叔,冒犯了!” “会滨,领他俩进去”,赵默林掏出烟来含到嘴里,气愤地说,“哼,奶奶的,娶媳妇轮不到我,人没了倒怀疑到我头上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曹志明和曹志纯跟随管家孙会滨,来到院子里,他俩从最南面边马棚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和可疑的地方,就连赵云舒的卧室以及老太太的佛堂都没放过,找了大半天,根本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曹志明和曹志纯无功而返,怏怏地走出门外 “对不起赵叔,打扰了!”,曹志纯忙道歉。 “赵老爷子,抱歉错怪你了,没事我们走了”,曹志明忙陪笑脸。 正在这时,管家孙会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着急地说,“老爷不好了,佛堂香桌上的那串金佛珠不见了” “啊?竟有这事?”,赵默林故作吃惊地瞪大眼睛,“曹志明,你有没有偷佛珠?” 曹志明愣住了,“什么,你赖我俩偷了你家的东西?” “我家佛堂里的佛珠怎么不见了?”,赵默林脸色骤变,大声喝道。 “老爷子,捉奸捉双,擒贼见赃。你说我俩偷了你的东西,来搜好了”,曹志纯问心无愧地说。 “是啊,搜嘛,不要诬赖好人”,曹志明坦然自若地举起了双手。 “会滨,搜搜看”,赵默林吩咐道。 “是,老爷”,孙会滨先是来到曹志纯跟前,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摇了摇头。 “我说没有就没有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偷鸡摸狗那是小人勾当”,曹志纯拍拍胸脯理直气壮地说。 “再搜搜他”,赵默林指指曹志明。 孙会滨又来到曹志明身边,还真在他上衣兜里,掏出一串金光闪闪的佛珠来,孙会滨举给赵默林看,“老爷,找到了,就在他身上” 赵默林顿时怒火冲天,他指着曹志明大发雷霆,“好你个曹志明,我看你不是找人,而是打劫来了,会滨,给我把他拿下!” 曹志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被孙会滨一个反手擒拿,拧起了双臂。 “赵默林,你这是蓄意陷害”,曹志纯刚要上前解救,被孙会滨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上,好久没爬起来。 再看杜方秋他们,一个个都吓傻了。 “哼,没想到曹志明是这种人”,铁匠杜文龙气鼓鼓地走了。 其实,他并不了解曹志明。 曹志明人赃并获,大家不好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赵默林拿来绳子…… 曹志明被孙会滨绑了起来,押走了。 杜文起大胆地问了一句,“老爷子,你打算把他怎么处置?” “送警察局!”,赵默林毫不犹豫地回答。 …… 第80章 化险为夷 诗曰: 人生苦短坎坷多 五味杂陈方生活 悲欢离合总无情 风雨沧桑尽蹉跎 …… 梁凤妍哭诉城里张贴告示要枪毙曹志明,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曹志纯怕梁凤妍一时冲动,暴露了他是共产党的身份,拉了拉她,“嫂子,有什么事咱们到家里说好吗?” “好吧!”,梁凤妍冷静下来。 两个人来到曹志明家里,关上门。 “嫂子,你怎么知道要枪毙志明哥?”,曹志纯焦急地问。 “我亲眼看到的” “你去县城干什么?”,曹志纯又问。 “我曾经听志明说过,文辰有一个朋友在县城做生意,我想看看文辰是不是在他那里” “哎呀,我的嫂子,派谁去不行,这事还用你亲自去吗?” “文辰失踪,大家都发疯似的寻找,我在家能待的住吗?” “嫂子,你真是我的好嫂子”,曹志纯感动不已,“他们为什么要枪毙志明哥?” “这事我还要问你,志明刚加入党组织,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告的密?”,梁凤妍两眼死死地盯着曹志纯问。 “这么说他们是以共产党的罪名,要枪决志明哥?” “对,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 “嫂子,你冤枉我了。文辰失踪这么久音讯皆无,志明哥心里焦急万分,他认为这事与赵默林有关,非要搜查赵家大院,我怎么劝都不听,没办法只好依他。我怕他吃亏,于是找了十几个人陪他一起去,开始赵默林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在管家地劝说下,才同意让我们进院去找,他说怕人多手欠毁坏了他的东西,只允许俺俩进去。当我和志明哥一无所获准备离开时,管家突然跑过来,说俺俩偷了他家佛堂里的佛珠,非要搜身,不知怎地,还真在志明哥上衣兜里翻了出来,由此,赵默林以偷盗的罪名,把志明哥抓了起来。我要上前救他,被管家打翻在地,嫂子,从始至终我和志明哥压根就没提共产党三个字” 听了曹志纯地诉说,梁凤妍明白了,忙道歉,“对不起兄弟,都怪我一时冲动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打一巴掌算不了什么,比我哥挨枪子轻得多” “兄弟,你们这是落入赵默林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啊!” “不错。嫂子,现在我才想明白,自从志明哥那次打了他,这个老小子怀恨在心,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唉,人心险恶啊!”,梁凤妍一声感叹,“好了,你去看看文辰吧,让我冷静一下!” “嫂子,志明哥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曹志纯担心地说。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梁凤妍伤心地掉下眼泪。 “我也是太没用了”,曹志纯自责道。 “兄弟,不要这样,我心里明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 曹志纯回到曹化武家里,见院子里的人个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知道杜文辰已化险为夷,便大步走进屋里。 “文辰,你可吓死我了”,曹志纯来到床边握住杜文辰的手哭了。 杜文辰还不能说话,他看着曹志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又闭上了眼睛。 人陆续散去,屋里显得清净了许多。 曹丽娟把曹志纯拉到一个僻静之处,小声问,“志纯哥,你告诉我,志明哥怎么了,政府为什么要枪毙他?” “这不管你的事,好好伺候文辰才是你应该干的”,曹志纯怕曹丽娟继续问下去,匆忙离开了。 …… “当当当当当……”,第二天一早,村里的那口报警钟又急促地被拉响。 杜方秋手做喇叭状放到嘴上,大声呼喊着,“曹隆坡的老少爷们,曹志明要被政府枪毙了,大家快去为他求情啊!” 听到喊声,吃饭的推下饭碗,干活的丢下工具,一窝蜂地跑了出来,只有赵氏家族的人没有动。 “各位叔叔、大爷、哥哥、姐姐,曹志明虽然不是咱们曹隆坡人,可在咱们村侠肝义胆,刚直不阿。谁家有事没找过他?谁没接受过他的帮助?别管大人小孩,他轻看过谁?又鄙视过谁?像这样的好人却要被枪毙,天理何在?走,凡是有良心的跟我走,咱们找地方说理去!上次郝铎森恐吓我们,这次若要故技重演,咱们就和他们拼命,大家敢不敢跟我去!”,杜文起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说。 “敢,维护正义,怕者何来?” “这样的好人咱们不能见死不救,走,找政府说理去!” 大家义愤填膺。说完,偕老带幼,潮水般的涌向县城。 大街上阵阵嘈杂声把杜文辰惊醒,他慢慢地坐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走,谁拦也拦不住,嘴里焦虑不安地自言自语,“志明,志明怎么了,为什么要枪毙他?”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刚走到门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又昏了过去。 曹化武和曹丽娟重新把他抬到床上,还好,不大一会就醒了。 …… 曹隆坡的人一路马不停蹄,怀着救人的意念直奔县城。 想得太天真了,若能让你们一股清流细涓的力量,撼动政府的抉择,还让这些当官的如何执政? 他们还没进城,就被早已布在城门口的重兵拦截在外,再大的冤屈,也只能望城兴叹。 …… 警察局。 赵铁生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大牢。 他命狱警打开一间牢房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曹志明啊曹志明,你好大的架子,还让本局长亲自给你送饭,吃吧,吃饱喝足好送你上路” 曹志明手带镣铐,腾地站了起来,他指着赵铁生愤怒地质问道,“赵铁生,我与你何怨何仇,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赵铁生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在地上,又拿出半壶酒,他头也不抬,“想不明白是吧?那就吃饱喝足躺在南北坑里慢慢琢磨去吧!” 曹志明鄙视地看了赵铁生一眼,“小子,别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看着恶心。你这副局长,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拿你妹妹换来的吧?我感觉更恶心”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句话戳到了赵铁生的敏感地带,顿时恼羞成怒,他站起来“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酒壶摔的粉碎,掏出枪来对准了曹志明,“你娘的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哈哈哈哈……”曹志明笑了,“你不用吓唬我,别忘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死的滋味并不陌生。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晚上有张牙舞爪的厉鬼找你” “曹志明,你有种。乡里乡亲在一个村住着,本想让你吃顿饱饭再上路。谁知你不领情非要当饿死鬼,我也没办法。来人,验明正身,押赴刑场实行枪决!” 一声令下,走过来四名警察,推推搡搡把曹志明押了下去。 刑场在县城西北方向约六里处,那里是一片杂树林,常见的树种一般都有。 树林里的坟头一座挨着一座,里面埋葬的都是没人认领的死尸,所以人称乱葬林。 中间是一条小路,因为那里阴森恐怖,很少有人经过。 …… 三辆挂有民国国徽标志的汽车缓缓驶来。 前面一辆是载有两名机枪手的开路车。 中间是一辆敞篷军用车,上面四名带着墨镜的刑警,押着五花大绑,脖子上插着亡命牌了的曹志明,牌子白底黑字打着红叉,上写:共产党曹志明 最后一辆载着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压阵。 汽车来到进入树林的拐弯处停了下来。 四名行刑警察把曹志明推下车。 赵铁生带着队伍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曹志明打了个响指,“曹志明,按照惯例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的吗?” “赵铁生,小心晚上我钻你的被窝!”,曹志明两眼狠狠地看着赵铁生。 “既然你什么也不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押走!”,赵铁生挥挥手。 四名刑警刚要押着曹志明走。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窗被打开,有一个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大声疾呼,“慢着……!” 第86章 迷茫人生路 诗曰: 世间百态恶事频 耳濡目染皆污尘 意欲瑶池为仙客 无奈难寻引路人 …… 乔匡熙和乔匡卿哥俩双双在泰山殒命,撤下孤苦伶仃的芳芳,她走投无路,举目无亲不知如何是好。 时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芳芳一个女孩子在乱世之秋,居无定所独来独往的生活,有说不出的无奈和心酸。 她怀着梦想来到邹县县城,在那里租了两间房子开起了医馆。 理想特充沛,现实很骨感。 同行视冤家,开业不久就遭到了同行的极力排挤。 医生不同于别的行业,缺乏临床经验,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找你看病。 一个月过去了,医馆门可罗雀,前来就医的人寥寥无几,就是有几个,也是同行为了难为她,推荐过来看花柳病的人。 一个漂亮大姑娘看性病,确实有些难为情,来了病人还不得不看。 芳芳知道同行在挤兑自己,为了生存,她决定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放手一搏。 她明白,人活在世上,得什么病的都有。想做医师,就不能有心理负担,放弃性别观念,解除患者身上的病痛才是正道。 于是,她不再害羞,大方地接待前来就医的每一个病患,详细的了解病情,并拿出自己的所学,针对不同的病人,制作出不同的治疗方案。 还别说,经过一段时间地治疗,这些特殊病人还真让她医好了,一时间,芳芳名声大噪,前来看这种病的人络绎不绝。 花柳病是通过性行为所生的一种传染病,多发生在风流场所,如果不加节制,男的女的都会感染。 这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到了医馆。 芳芳让他坐下,和气地问,“大哥,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下身火辣辣的痛,想让你看看” 第87章 擦肩而过 诗曰: 天上彩云追明月 地下落花逐水流 人间几多悲情事 对面难视苦哀愁 …… 迷、毒、盗,是防不胜防的三大卑劣手段,为江湖人所不齿。 很显然,芳芳是中了迷香。 芳芳刚倒下,就有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芳芳身边扛起来,疾步离开,不一会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处神秘小院里的房门又开了,黑衣人摸索着点燃蜡烛,他把芳芳放到床上,拿掉身上的所有东西,好像猫见到鱼一样,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欣赏了一会儿,他用舌头舔着嘴唇,开始一件件去脱芳芳的衣服,顷刻间把芳芳脱得一丝不挂。 这人刚要行事,猛然一把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女人厉声喝道,“别动!” 这人翻着眼皮看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玉静,是你!” “吴昌雨你这个骗子”,玉静气得咬牙切齿。 “玉静,这是鸨娘让我这么做的,你别坏我的好事!” “我问你,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金镶玉鼻烟壶” “在床头柜里,我给你拿”,吴昌玉眼珠骨碌乱转。 玉静知道吴昌雨诡计多端,她怕时间长了吃亏,干脆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我先废了你再说” 说完,反转手腕朝吴昌雨的下身削来。 论武功,吴昌雨远在玉静之上。 虽然他欺骗了玉静,毕竟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认为玉静不会真的对他下手,所以没有躲闪。 当剑真的到来之际,再想躲已是正月十五贴对联……晚了半月了。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吴昌雨裤裆里的东西,连同一块遮羞布,被削了下来。 痛得吴昌雨捂着下体,在地上来回打滚。 玉静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东西,给芳芳穿上衣服,正准备离开。 这时,老鸨子来了。 她看着裤裆里流血不止的吴昌雨,不由得笑了,“怎么回事,你要生孩子吗?” “鸨娘,你就别取笑了,快救命吧!”,吴昌雨嗷嗷叫着说。 “我怎么救你?”,老鸨子问。 “床头柜里有当初玉静没用完的药,你找出来给我敷上包扎起来” “好吧!” 老鸨子拿了药给吴昌雨敷上,包扎好,抱起床上的芳芳,对吴昌雨说,“好好养伤吧!”,然后离开了小院。 玉静拿了芳芳的东西,狠狠地瞪了吴昌雨一眼跟了出去。 玉静怎么来了? 无巧不成书。玉静刚接完客,突然想起来自己祖传的东西还在那家诊所里押着呢,她怕时间长了那个医生赖账,于是把剑挂在腰里,拿了钱急忙去赎。 找到那家医院,医生说被吴昌雨赎走了。 玉静气得要死,她拿出那张收据摔到医生面前,“没有收据你为什么把东西给他?” “他拿着兵刃威胁着我,没办法啊!”,医生无奈地说。 玉静没有难为他,她把收据放进兜里,“我去找他,若果要不回来,我要你照价赔偿,不然我也会杀了你!” 医生吓坏了,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玉静找到了吴昌雨的住处,凑巧把他堵在了屋里。 老鸨子又怎么也来了? 芳芳遭劫,吴昌雨是老鸨子派去的,她两个商量好了的,一个玩人一个要人。 …… 芳芳被老鸨子抱进妓院放到床上,不一会儿便慢慢地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一脸茫然,“我这是在哪里?” “你不愿意来的地方”,老鸨子回答着走了进来。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芳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心里害怕极了。 “没对你做什么,不过快了。丫头,你不是骂我们不是正常人吗?我非要你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人”,老鸨子瞪起眼恶狠狠地说。 “你敢逼良为娼,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别死呀活呀的,比你倔强的我见多了,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地给我接客,你也妥不过”,老鸨子淡然一笑。 “只要在活着,别人休想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芳芳平静地说。 “跟我杠上了是吧?好,咱就看看谁犟过谁”,老鸨子说完走了出去,反手把门锁上。 老鸨子对待芳芳还是想用制服玉静的套路,先饿她三天,然后在饭里下药。 凡事不能生搬硬套,这手段对付玉静好使,在芳芳身上不一定管用。 转眼三天过去了,芳芳不哭不闹只是躺在床上睡觉。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老鸨子,真怕芳芳饿死出了人命,她让后厨做了一碗面条荷包了两个鸡蛋,亲自端到了芳芳面前,“丫头,吃点饭吧!” “不吃,你不放我出去,我就饿死在这里”,芳芳倔强地说。 “好,丫头,你说我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罢,自我开妓院以来,没在我手里死过一个人,我不想让你成为先例,喝了这碗面条你走吧,我去给你拿东西” 老鸨子还真拿来了芳芳东西,她放到桌子上,无奈地摇摇头,“走吧!”,说完走了出来。 芳芳见老鸨子放自己走,心里非常高兴,三天没吃没喝确实饿坏了,她端起面条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吃了个精光。 躲在门外的老鸨子见芳芳一碗面条下肚,心中窃喜,她哐啷把门又锁了起来,“哼,臭丫头,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芳芳吃了面条,见老鸨子又把门锁上,以为反悔了,天看了看桌子上的凤琪剑没有在意。只要有这把剑在,什么也不怕。 她没吱声,拿起凤琪剑躺在床上。 过了不大一会儿,芳芳觉得脸发烫,浑身一阵燥热,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满脑子都是污秽不堪的画面,强大的生理需求油然而生,简直无法自控…… 芳芳懂医,明白老鸨子对她做了什么,不由得大骂无耻下流。 门外偷看的老鸨子,在密切关注着芳芳的一举一动,从她那难以自拔的表情上看,火候到了…… 老鸨子正准备招呼嫖客,令人惊讶一幕出现了,只见芳芳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边,噌地抽出凤琪剑,然后伸出左手中指放到桌面上,举剑砍去…… “丫头不要……!”,老鸨子开门闯进来想阻止,但为时已晚。 只见手起剑落一根活生生的手指被斩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芳芳宝剑还匣,拿起半截手指摔在老鸨子脸上,夺门而去…… 老鸨子没有阻拦,还从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她彻底服了。 芳芳走了,包袱还留在桌子上,老鸨子拿起来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封信。 忽然觉得这些首饰有些眼熟,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禁不住目瞪口呆,她迫不及待地又把信打开,还没读完就彻底崩溃了。 “芳芳,孩子,我的孩子……”,她发疯似的追了出去…… 第89章 认祖归宗 诗曰: 酒气色财四大空 遵循天道行事公 真善美爱做基石 何愁脚下路不通 …… 唐章池诉说真情,外婆听罢,知道错怪了二叔,她悔恨难当,扑在二叔怀里失声痛哭。 唐章池抚摸着外婆的头泪如雨下,“孩子,你爹娘没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二叔说什么也不能不要你啊!” “二叔,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的好孩子,二叔从来都没记恨过你,哪里来的原谅二字?”,唐章池真诚地说。 “对,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没什么恩怨情仇,走,唐老板,有话咱们到屋里说”,曹志明高兴地说。 “二叔,走我们回家” 正是: 相逢细语心灵舒,互诉平生不易处。 外婆拉着二叔的手,欢喜雀跃,好像又回到了幸福的童年。 来到屋里,曹志明给外公和贾俊做了引荐。 唐章池弯腰抱起小玉嬛,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哈哈大笑。 …… 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阴似箭流。花开花谢,日落月升,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外公栽的小树都已成材,荒芜的臭坳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他赎回了了起初当出去的地,买了骡马,成了整个邹县有名的富翁。不过,院子还是那处破烂不堪的院子,只是添了几间一般般的房子而已。 玉嬛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心灵手巧善于针绣的大姑娘,她绣出来的花鸟草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外婆依旧那么漂亮,可喜的是,她又给玉嬛生了个弟弟,已经四岁,起名叫安乐。 曹志明的制衣作坊,也成了规模在整个山东省都屈指可数的大型服装厂,拥有职工几百名。 在刘先军的号召下,曹志明、曹志纯、梁凤妍、杜文辰、曹丽娟,都光荣地秘密加入了共产党。 外婆要加入外公不让,执拗的外公不相信任何党派。 不幸的是制衣巨匠曹化武安然去世,寿年八十三岁。 陈伯宏依旧干他的老本行,自从那次治死了人,生意惨淡了许多。 这不,他顶着炎炎烈日和徒弟白玉背着医药箱,又出门了。 白玉也从一个孩童,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时值正夏,酷热难耐,白玉手持华佗再世,妙手回春的招牌,走街串巷吆喝着,走了一村又一村,喉咙都喊冒烟了,没遇到一个让他看病的。 是人不生病了吗?当然不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都是对他们缺乏信任罢了。 师徒二人从一个村子里出来,坐到一棵老槐树下纳凉休息。 “师父,我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去吧”,白玉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说。 “好吧,来的时候我见路边上有个饭馆,走,咱到那里吃包子去” 白玉拉起陈伯宏来到了这家饭馆,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位客官,想用点什么?”,小二满脸带笑走过来客气地问。 “来十个包子”,陈伯宏说。 “好来”,小二爽快地答应着。 不一会儿,十个热腾腾的包子端到了桌子上。 二人刚要吃,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浑身是泥,头发凌乱,光着一只脚,脸上满是污垢。 他来到陈伯宏跟前,伸出脏兮兮的手哀求道,“大叔,能不能给我一个包子吃?” 陈伯宏看看他,瞪大眼睛喝道,“滚一边去!” 这小伙子可能是饿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包子就跑。 陈伯宏急了,慌忙起身追过去,抬腿一脚把这人踹倒在地上,硬生生的从他手里夺过包子,顺手仍到门外,怒骂道,“狗日的,王八的儿,扔了也不让你吃!” 这小伙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敢吱声。 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把小伙子拉到自己的座位上,让他坐下,递给他一个馒头,和蔼地说,“吃吧,我管你饱” 小伙子说了声“谢谢!”,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 陈伯宏视若无睹,他摇起扇子,也吃起饭来。 吃饱喝足,二人休息了一会儿,离开了饭馆。 天快黑了,他俩转悠了一天,连个毛都没挣到,没办法只好偃旗息鼓沮丧的回家。 来到家,吃罢晚饭已是八点。 跑了一天,陈伯宏感觉有点累,他洗了个澡正准备关门睡觉,忽然,一个人闯了进来。 陈伯宏借着灯光一看,是在饭馆要饭的那个小伙子。 陈伯宏看到他好像见到狗屎一样恶心,他怒气冲天地又骂道,“狗娘养的,我欠你的咋地?你倒是阴魂不散啊,给我滚蛋!” 这小伙子动也没动,他死死地盯着陈伯宏,过来好大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叫陈伯宏?” 陈伯宏愣了,他看了看这个小伙子,忙问,“你是谁,咋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陈一平” …… 第94章 诡计多端 诗曰: 是非曲直论短长 力辨大小看弱强 山高水远有尺度 唯有人心难测量 …… 秦家集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它坐落在滕县境内,在双龙镇以西约十公里处。 那里地广人稀,虽然整个村子不足五十户,却家家有余粮,人人有钱花。 东面是人口密集的双龙镇,南面是奔流不息的黄河,在往西不远处则是一片庞大的沼泽地,常年流水不断,往北几十里就是县城,四面皆屏障,所以,很少有土匪光顾,那里人生活的相对来说比较安逸。 村子里的房莲香吃罢早饭锁上门,准备出去搓麻将,刚走出大门,一个后背上插着八卦图招牌,手持向导棍,翻着白眼的算卦瞎子朝她走来,嘴里不住地吆喝着,“查八字,算流年,算不对,不要钱,前知五百年,后晓八百载,算手气,知未来,算卦啦,算卦啦……” 房莲香与他擦肩而过,走了没多远又返了回来,“哎,算卦的慢走” 算卦先生停住脚步,回过头,“大嫂,你要算卦?” “你算得灵吗?” “我说灵不算,让您心服才叫灵,灵不灵大嫂您说了算” 房莲香来到算卦先生跟前,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算算我这是要干啥去啊?如果算对了,我就让你算一卦” “大嫂给我出个字吧” “出字?” “对,您任意出个字,我根据这个字就能知道您要干啥去?” “你真有这本事?” “知字切意,万无一失” “好吧”,房莲香呵呵一笑,“我出个香字” “那个香?” “上面一个禾苗的禾,下面一个日字” “哦,这个字”,算卦先生把棍子夹在腋窝里,扳起指头有模有样的掐算起来,“禾者水也,水者财也,日为火,火生燥,大嫂,你这是火急火燎的去赌博,不知我算的对不对?” “对,太对了”,房莲香心服口服,“走吧,跟我到家里,给我好好算一下” 房莲香把算卦先生领回家,搬了个板凳让他坐下。 “大嫂,你是测财运还是算命?” “财命一起算” “好吧,你报上生辰八字,我先给你算命” 房莲香说出了自己的生日。 算卦先生四指并拢,用大拇指点着指节,嘴里念念有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甲乙丙丁……”,过了一会儿,算卦的惊喜地说,“嫂子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可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呐,身边两龙膝下承欢,可谓水生云起,若果再有只凤围绕左右,那就再完美不过了,命里没有,有点遗憾” “我有两个儿子都能算出来?”,房莲香惊讶不已。 “凡是命里有的,都能算出来。我不但能算出你有两个儿子,还能算出来他俩相差两岁,一个属鸡一个属猪。从卦象上看,你的高堂已不在人世,令尊依然健在,你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你是家中老小” “先生,你真是活神仙,算得一点不错,再给我算算财运” “好,我再给你算算财运”,算卦先生又伸出指头掐算了一番,嗯,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大嫂,这一段时间财运不是太好,这三天输了有五十多块了吧?” “我的天呐,你连我输多少钱都知道,真是太神了”,房莲香彻底服了,“先生,能不能破解一下,让我转输为赢?” “可以,不过,别看你的财运在下降,而你的情运却在不断上升” “什么情运?你可别胡说”,房莲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卦不瞒人,这都是卦象,我可不敢瞎说”,算卦先生郑重地说。 “既然先生算出来了,我就没必要瞒你了,确实我外面有个相好的”,房莲香说了实话。 “这就对了。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都在天理,我给你破可以,常言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财运有了,让你失去所爱的人,你可愿意?” “不,不,先生,我宁愿失去所有,也不想失去他” “嗯,孤独难耐,这个可以理解,不过,你要提防小人啊,从卦象上看有一个人对你极其不利,你要远离” “这个人你能算出来吗?” “事关重大,我得好好再算算”,算卦先生伸着手指低头算了好大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嫂子,你家里是不是要来新人?” “是啊,我大儿子刚订婚,打算过一段时间就结” “你有没有她的生辰八字” “没有,俺男人不信这个”,房莲香摇摇头。 “多大属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她十七属龙” “嫂子,你属虎她属龙,龙虎斗,名声臭,大忌啊!因为你俩的命犯冲,她就是你身边那个小人,若把她娶回家,不但会让你身败名裂,还会给你家带来灾难,刚才我又算出新的卦象,三天内你家不但会破财,还有有火光之灾” “真的?” “不准我分文不要” “先生,能破解吗?”,房莲香吓坏了。 “无法破解。你这个儿媳妇就是个灾星,如若不把婚退了,她会搅的你家破人亡,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娘的找个丧门星”,房莲香气愤地骂了一句,“过几天我就把婚退了” “嫂子,卦算完了,拿卦礼钱吧!” “多少钱?” “二十加三十”算卦先生说。 “你就说五十不完了”,房莲香二话没说,痛痛快快地拿了五十块大洋,交到算卦先生手上。 “大嫂,还得麻烦您把我领出去” “行,把你领出去我也该上班了” …… 第107章 双簧 诗曰: 家有肥水不外流 生活不易几多愁 有钱走遍天下路 君子爱财道中求 …… 陈伯宏出门行医,吆喝了半天,没有一个找他看病的,眼看到了中午,让白玉去找那个卖梨的老头,说要请他吃饭。 陈伯宏这个不捡钱就等于丢钱的主,会请一个不认识的二半吊子吃饭,可能吗?很显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头刚卖完梨,一头挑着半篓土,一头挑着大石头正准备回家,被白玉拦住领到陈伯宏面前。 陈伯宏收拾好摊子,站起来,微微一笑,“三哥,这是要回家啊?” “卖完了是打算回家” “怎么,不打算吃点饭再走?” “不了,今天不知怎么了,一篓梨卖完,数了数一共没几个钱” “你看天也不早了,不管卖多少钱也不能饿肚子啊!走我领你吃饭去” “你要请我吃饭?” “唉,出门不利,我今天也没挣到钱,不然请你吃顿饭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我有个办法让你白吃一顿”,陈伯宏说。 “有这样的好事?”,老头不信。 “我有个办法,你只要照着去做,保证让你吃一顿免费的大餐” “什么办法?”,老头仰头看着陈伯宏,顿时来了兴致。 陈伯宏环顾了一下四周,附到老头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小声对老头说了一遍。 “这个办法能行?” “只要装的像,你想吃什么吃什么,还不用花钱” “行,只要有好吃的,我装你孙子都行”,老头乐了。 陈伯宏把一块好似焦糖样的东西,递给老头,“吃饱喝足你把它放到嘴里,这样会更逼真” 老头接过来看了看,“这玩意儿没毒吧?” “有什么毒?它就是一块糖” “那行”,老头放到了兜里。 陈伯宏领着老头找了一家镇上最大最有名的饭店。 “三哥,你找进去,到里面想吃什么要什么,记住按我说的做” “嗯,看好我的扁担” “你这破烂玩意儿没人要你的,去吧!” 老头去了饭庄,陈伯宏和白玉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 呵,前来吃饭的还真不少,每张桌子上都有人。 陈伯宏找了个空座坐下,要了两个炒菜一股酒,自斟自酌起来。 吃饭的人随来随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在不远处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卖梨老头,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口翻着白眼,吐白沫,四肢抽搐脚手乱舞,表情十分痛苦。 大家一看吓坏了,赶紧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 站在人群中的白玉,看了看老头,故作害怕地惊叫,“不好,这家饭店里的饭菜不干净,有毒?” “啊……?”,听白玉这么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 “小二,小二……”,白玉大声喊道。 店小二慌慌张张地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客爷,什么事?” “什么事?你低头看看” 店小二低头一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吓一跳,“他这是怎么了?” “他中毒了,你们的饭菜不干净,把你们的掌柜的叫来” 店小二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如何处理,他赶紧叫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矮矮的个子,方型脸,吃的肥头大耳,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褂。 “怎么回事?”,掌柜的来到近前问。 这次不用白玉说,自然有人站出来,“你的饭有毒”,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我在这里开饭馆二十多年了,讲的就是干净实惠,从来不用劣质食材,中毒,这绝对不会”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看看地上躺着的这个人,他都吐白沫了,就是典型中毒的症状”,一个中年男子说。 掌柜的低头看了看,还真是吓呆在那里。 “就是”,白玉站了出来,恐怕事情闹得不大,“这种赚黑心钱的人,我们不能惯着,应该拉他见官” “说的对,拉他见官” 大家起哄起来,一片混乱。 眼看局面要失控,坐在旁边的陈伯宏见时机成熟,觉得自己该上场了。 陈伯宏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大家少安毋躁,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陈,是个郎中,什《么本草纲目》,《伤寒论》,倒背如流,凭着几根银针行走天下,治好的各种病人无计其数,到底是不是中毒我一看便知” 掌柜的闻听此言,回头看了看陈伯宏,好像见到了救星,然后对大家说,“我说各位爷,这位郎中兄弟说了,是不是中毒他知道,要能不能让他看看,如果真是食物中毒,我愿承担任何责任” “不行,这郎中如果你认识或者是亲戚朋友呢?我们信不过他”,白玉说。 “各位,能不能听我说,是不是饭馆的责任咱先不说。大家都看到了,人就在这里躺着痛苦不堪。如果不是中毒而是有病的话,我问问各位,耽误了治疗他若死了,你们谁负这个责任?”,陈伯宏陈明利害。 “是啊,陈郎中说的对,毕竟人命关天,我看还是让他看看吧”,一个白发老者说。 大伙都不再吱声。 陈伯宏分开人群,来到老头身边,蹲下身子,装模作样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然后站起来,对大家抱拳施了个罗圈礼,“大家错怪掌柜的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各位,这个人不是食物中毒,而是犯了羊角风” 掌柜的闻听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明明都吐白沫了,这不是中毒是什么?”,白玉大声质问。 “你听我说,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小便失禁,这是羊角风的典型症状,不信你看看,他是否尿了裤子” 白玉走过来,朝卖梨老头裤裆里瞅了一眼,然后看看陈伯宏,“嘿,我说你这个看病的,还真有两下子,一点不错果真尿了裤子” 掌柜的跪了下来,恳求道,“既然神医看透了此病,就麻烦您救救他吧,如果他死在这里,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掌柜的快快请起”,陈伯宏拉起掌柜的,说话既客气又有风度,“作为一个郎中,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病人永远是第一位的,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那就拜托神医了”,掌柜的急忙作揖。 陈伯宏让店小二拿来药箱,从里面取出银针,隔着衣服,熟练地扎在卖梨老头身上。 大家眼睁睁看着,都想瞧瞧这个野郎中到底有没有本事。 过了一会儿,大家期待的奇迹真的出现了。 只见这个卖梨的老头,停止抽搐安静下来,睁开眼。 陈伯宏起了针,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能不能站起来?” “扶着让我试试” 过来两个人,把老头扶起来,老头活动了一下,又坐到桌子旁边吃饭去了。 “真是神医” 大家对陈伯宏纷纷称赞。 “虚惊一场,哈哈”,掌柜的非常开心,“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本店自开业以来,就本着诚信经营,为了表示歉意,我决定今天在坐的各位,这次吃饭一律免单” “好……”,大家一阵鼓掌。 掌柜的回转身,吩咐店小二拿来五十块大洋,感动的说,“陈神医,你不仅救了一条命,而且洗清了我的清白,拯救了我的小店。你是我的恩人,这些钱你收着,以酬您的大恩大德” “不,掌柜的太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些钱我不要”,陈伯宏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把手伸出来了。 “不,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过意不去”,掌柜的诚恳地递过来说。 “既然掌柜的这么执着,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愧领了”,陈伯宏说着,伸手去接。 正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过来一个人,大声喊道,“掌柜的,不要给他,他是个骗子!” 第108章 借刀杀人 诗曰: 心怀鬼胎几多奸 人性本恶行不端 强取豪夺王道丧 借刀杀人事逆天 …… 诡计多端的陈伯宏合伙演双簧行骗,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识破了他的骗局。 陈伯宏知道如果被抓住,挨揍事小,说不定要吃官司。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鬼难斗”这个绰号可不是白来的,见大事不妙,给白玉使了个眼色,提起药箱撒丫子就跑,那速度,猎狗都追不上。 来的人是谁?是在外面揽客的伙计。 “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掌柜的问这伙计。 “我在外面揽客,看到他们有说有笑是一块过来的,还有这个老头”,这个伙计指着卖梨的老头说。 “唉,骗子真是无孔不入啊!” 伙计来到卖梨的老头身边厉声质问,“那个郎中是哪里的人?” 老头早吓坏了,他战战兢兢地说,“他给我看过病,我也不知他是哪里的人” “亏你来的及时,没受多大损失,算了,别吓坏了他,我以后多加防范就是”,掌柜的大度地说。 …… 陈伯宏一口气跑出约有二里地,回头看看,见后面没人追,才落下胆来。 见白玉没跟来,心里十分担心,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等。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不见白玉的身影,陈伯宏心想,坏了,他肯定被抓住了。 老坐在这里傻等不是办法,陈伯宏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往家走,心里不住地琢磨,“白玉是我从小养大的,我俩情同父子,他肯定不会把我供出来” 等来到家已是晚上十点,他心里害怕,饭都没吃,和衣躺在了被窝里。 心里有事,他怎么也睡不着,瞪着大眼看着房顶。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刚刚有点困意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以为是白玉回来了,赶紧起床来到外面,打开门一看,吓得一下子蹲在地上。 陈伯宏是不是遇到鬼了? 不是。 他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两名戴大檐帽的警察。 “哎,你怎么了?”,一个警察把他拉起来。 陈伯宏站起来,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二位你…你们这是……” “你是不是叫陈伯宏?”,另一个警察问。 “对…对…我是” “回去,换身衣服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伯宏一下子傻了眼,心里不住地暗骂,“白玉你这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我白养你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把我供了出来” “好,我跟你们走”,陈伯宏觉得没有了退路。 陈伯宏来到屋里,换了身大褂,本想给熟睡的一平说一声,转念一想,不是多光彩的事,还是算了吧。 陈伯宏流着眼泪走出大门,看了看心里发怵的警察,怯生生地说,“走吧!” “哎,你怎么没带医药箱?”,一个警察问。 “带医药箱干啥?”,陈伯宏一愣。 “嘿,真有意思,你以为我们大半夜开车来是接你做客的吗?”,另一个警察说。 “敢问二位长官你们来是……?” “县长夫人病了,我们是请你看病的” “什么,让我给县长夫人看病?” “嗯,还不快拿药箱跟我们走” 原来如此,陈伯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长官,我斗胆问一句,县长夫人得的什么病?”,他问。 “心脏病” “哦,我知道了” 陈伯宏回头带上医药箱,上了警车。 汽车在道路上行驶,四个车轮在飞快地转动…… 陈伯宏坐在里面,身子仰面依在车座的靠背上,闭目养神,非常坦然。他心里有数,别的病不好说,在治疗心脏病方面,说句实话,他还真有两把刷子,久病成良医,毕竟伺候这样的病人二十多年。 “嗯,能给县长的老婆看病,可是一件荣幸的事。若能治好,县长一高兴,说不定能赏给我个百儿八十的,我儿子结婚可就不用发愁了”,陈伯宏思想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气车很快来到了县政府大院,两个警察把陈伯宏带到一座别致的小楼上。 这是二楼的客卧两居室,外间是客厅,布置的非常讲究。 陈伯宏被带进屋,交给坐在太师椅上等待的钱书礼。 “你就是陈伯宏?”,钱书礼摆着架子,打着官腔问。 “回县长,鄙人正是” “听说,你在治疗心脏病方面很有造诣?” “造诣谈不上,略懂”,陈伯宏这次没敢吹嘘。 “夫人病了,你来看一下吧” “烦请县长引荐”,陈伯宏毕恭毕敬地说。 “好吧”,钱书礼掀开珍珠门帘,把陈伯宏领进屋里。 这是县长夫人的卧室,布置的优雅而又温馨。 东面的墙边是一个书架,上面除了各种书籍外,还有鲜花和一些珍珠玉石,珊瑚翡翠,这些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 北墙上贴着名人字画。 南面的窗台下,用一块绿色绸缎覆盖着一架抚琴。 钱书礼没有这个雅兴。 看起来这个督军府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还是个才女。 西面是一张精致的象牙床,床上罗帷帐里,躺着一个漂亮女人,皱着眉头,眼睛微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胸部不规律的起伏不定。 旁边站着一个俊俏的使用丫鬟。 她就是督军的女儿,县长夫人岳芝兰。 陈伯宏看了看,点了点头。 “陈大夫,你看能治吗?”,钱书礼问。 “看症状与当年贱内大病时相差无几,治愈我没这个把握,缓解症状再维持几年生命,我可以做到”,陈伯宏信心满满地说。 “什么也别说了,开始治疗吧!” “县长,请给夫人宽衣” “这个……” “县长,身为医生,病人至上,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夫人有半点非分之想”,陈伯宏说完,打开药箱,取出针匣。 “好吧,去,领陈大夫洗洗手”,钱书礼吩咐丫鬟。 “是……”丫鬟答应着,把陈伯宏领了出去。 等陈伯宏洗手回来,钱书礼早把岳芝兰的衣服脱了下来,赤裸着上身。 陈伯宏重新来到床边,打开针匣,取出几根银针,找准几个穴位,捻动着慢慢扎了下去…… 陈伯宏扎上针,钱书礼让丫鬟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陈伯宏不客气地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岳芝兰,看她有什么反应。 开始,岳芝兰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定。过来一会儿,有了反应,不过有些过激。 但见她突然睁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手舞足蹈,烦躁不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四肢抽搐,最后,双腿交叉着来回蹬了几下,头一偏,手啪地搭在床沿上,再也不动了…… 唉,她死了。 第111章 投其所好 诗曰: 狗啃骨头羊吃草 鸟啄米粒虫钻枣 万物皆有所其爱 人心贪婪喂不饱 …… 外公筹建的学校落成了,地址就在村西曾经种高粱的那几亩地里。 这是一座占地约有一亩的大院子,有两座挨着的宽敞明亮的大瓦房拔地而起,里面桌子板凳都有。 开学了,广亮的大门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站满了带孩子的村民。 曹志明站了出来,朝大家挥挥手:,发表了一段演讲: 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 今天是个令人高兴的日子,曹存德伙计个人出资筹建的学堂顺利落成,并正式开课使用,希望大家都来送自己的孩子读书。 各位叔叔大爷,兄弟姐妹,有的孩子都几岁了,数都不会数,有的孩子马上快到成年了,连账都不会算,甚至,到如今有一半以上的大人,还天真地认为臭坳是驴粪蛋子变成的,可见,没有文化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可怕。 虽然咱们的日子不太好过,可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光荣传统不能丢,做人的仁义道德不能丢,理想信念不能丢,所以,我们要让我们的后代,做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为了鼓励大家都能让自己的孩子上学,给大家减轻负担,我决定凡是前来读书的孩子,中午管饭,每人两个馒头一个鸡蛋。 “好……”,大家一阵热烈鼓掌。 “志明,要不要我?”,五十多岁光棍汉曹宝德问。 “你是奔着两个馒头和一个鸡蛋来的吧?这是学堂,不是养老院”,曹志明笑了。 “曹宝德,想吃馒头鸡蛋可以,钻到你娘肚子里,回炉重造”,快嘴老婆徐春英乐呵呵地说。 “死婆子,当心我半夜找你”,曹宝德瞪了她一眼。 “呵,看你那熊样,还想占我的便宜,急了把你的家伙式割下来” 一个寡妇,一个光棍,两个人正在斗嘴。 忽然,赵铁生带着几个身背长枪的警察闯了进来。 赵铁生耀武扬威地来到曹志明身边,上下看了看,板着脸说,“曹志明,你涉嫌宣传反动思想,我怀疑你是共产党,跟我走一趟吧?” “赵铁生,你是滥用职权血口喷人,上次你给志明戴了顶共产党的帽子,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今天故技重演,你卑鄙!”,梁凤妍站出来怒斥道。 “从前不是,不代表现在不是,给我带走!”,赵铁生冷漠地命令道。 “你敢!”,梁凤妍挺身而出挡在了曹志明前面。 “你敢妨碍公务,不怕我把你一块带走?”赵铁生横眉立目地威胁道。 “脚正不怕鞋歪,我会怕你?”,梁凤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一块带走!” 几个警察听罢,立即围了上来。 站在人群中的刘先军见事态不对,走了出来,他来到赵铁生跟前,满脸带笑,忙掏出烟来递上,“赵局长,消消气,消消气,有话好说” 赵铁生推开刘先军,不屑一顾地看了看他,“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 “赵局长,我是曹老板的一个客户,俺俩正在谈一笔生意,赵局长,您大人有大量,请给在下一个与曹老板合作的机会,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望赵局长笑纳!”,刘先军说着,掏出二十块大洋交到赵铁生手上。 赵铁生掂量掂量放进兜里,什么也没说,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你怎么能惯他这臭毛病”,曹志明气愤地说。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人家居高临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刘先军说,“你继续,完事后,我还等你签合同呢!” “让他搅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曹志明弹了弹身上的尘土,高声宣布,“曹隆坡存德学堂剪彩揭牌仪式现在开始……”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响过,外婆和曹丽娟穿着一身漂亮的旗袍,手扯彩带站在了前面。 过了一会儿,教书先生贾俊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他对着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剪开彩带。 大家一阵热烈鼓掌! 随后,他来到大门左边,伸手扯下覆盖在写有:“曹隆坡存德学堂”七个大字“,牌匾上的红布。 …… 县城里。 本日正逢四九大集,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人,潮水般涌向县城。 上午十点左右,县长钱书礼正在办公室与师爷佟忠贤下棋。忽然听到外面唢呐阵阵,锣鼓喧天,鞭炮声声…… “怎么回事,外面咋这么热闹?”,钱书礼不解地问道。 “我去看看”,佟忠贤放下棋子走了出来。 他来到门外看了看,心中非常高兴,慌忙给钱书礼报告,“县长,大喜啊大喜!” “哦,喜从何来?” “有人给您送匾来了?” “是吗?”,钱书礼闻听非常振奋,他腾地站起来,急切地问,“什么匾额?” “爱民如子” “好啊”,钱书礼心里甭提多美了,“什么人送的?我要好好的,谢谢他” “那个郎中” “想我之所想,人才啊,通知警卫队,列队欢迎!”,钱书礼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能不高兴吗?金钱有了,地位有了,权利有了,女人有了,孩子也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名声,哪怕是虚假的赞扬称颂,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没想到正闷热呢,有人送来一把蒲扇。 可见,陈伯宏见风使舵的本事,无人匹敌。 县政府大院的门来了,威武雄壮的警卫队迈步走了出来,庄严地分左右站立。 钱书礼出来了,他站在台阶上翘首盼望。 来了,唢呐鼓手头前带路,后面跟着陈伯宏和白玉,二人抬着一块黑漆银边的大匾,上面披红挂彩,中间四个“爱民如子”鎏金大字特别醒目。 后面是彩狮、秧歌队,在乐队的伴奏下载歌载舞,招来不少人围观。 来到门口,在鼓乐声中,陈伯宏和白玉抬着金匾迈步上了台阶,走到门前,二人个一百八十度调转,面向人群来了个正面特写。 此番做作,钱书礼非常满意,心里不得不暗暗佩服陈伯宏的办事能力。 钱书礼把师徒二人迎进大院,命人把匾额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吩咐后厨大摆宴席,他亲自作陪盛情款待。 有了和县长面对面相处的机会,陈伯宏那奉承谄媚阿谀取容的本领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他左一个大人,右一个青天,拍得钱书礼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钱书礼洋洋得意地看着他,求贤若渴地问,“陈大夫,我看你很有办事能力,愿不愿意跟我干?” 陈伯宏闻听欣喜万分,他忙跪地磕头,“多谢县长栽培,在下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好吧,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来工作吧!” 第112章 退婚 诗曰: 身处逆境志亦穷 杏爬篱笆出墙红 鸡攀高枝笑鸭笨 见风使舵变色龙 …… 陈伯宏投其所好,得到了县长钱书礼的青睐,一时平步青云进了县政府。 钱书礼见他是个人才,对他寄予厚望,给他安排了一个肥差,让他收税。 起初,陈伯宏只是个小小的税吏,由于对工作敬业负责,很快晋升成税使,不到一年就荣升为司长。 可见,他还是有一定的工作能力。 一时间,陈伯宏成了掌握财政大权的佼佼者。很快,他在县城置办了一处院子,把白玉和儿子都接到了城里。 鲤鱼跃龙门,林中蟒蛇成蛟龙,地位权利加身,陈伯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总感觉一个傻儿吧唧土老鳖的女儿,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于是以陈一平不同意为由,决定退婚。 陈伯宏说到做到,没过几天,他就派白玉把一份退婚文书交到外公手上,还假装仁义以不要聘礼作为赔偿。 唉,海阔鄙河小,花红笑柳青,什么人呐! 外婆气病了,几天不吃不喝。 外公更是气炸心肺,他拿着退婚文书,直接找到了曹志明。 曹志明正在办公室喝茶,见外公脸色铁青非常难看,他放下手里的茶杯问,“哎,伙计这是咋了,两口子生气了?” “志明,你看看这个”,外公说着掏出退婚文书递给曹志明。 曹志明接过来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气得鼻孔冒烟,“这也太不是玩意儿了” “志明,把聘礼还给他,这样的亲戚不做也罢” “不,伙计,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怎么,冷口凉舌的说话放屁啊!我去找他” 曹志明办事雷厉风行,说完,开车去了去了县城。 第114章 我来了 诗曰: 世间诸多事失公 颠倒黑白乱浊清 人心险恶行不端 莫怨天道理欠通 …… 为了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曹志明接到任务,要在周凯家里,秘密成立报社。 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块日本天皇颁发的令牌。 曹志明把它放到兜里,“我要把它交给上级,这玩意兴许有用” “应该,这东西咱们留着是没用”,杜文辰说。 “咱们继续干活” 经过两个月的秘密工作,一家地下报馆顺利建成,一张张文笔绝佳的《晟路》报纸流入社会,面向广大人民群众。 …… 两年后。 民国十二年(公元1923年)四月六日,历经两年的时间,一座木制结构的桥梁,横跨在奔腾的尊至河上。 桥梁宽四米,长七十米,石墩支撑,木质结构,载重量在二十吨左右,精美漂亮,结实牢固。 桥头两端各修建了一座精美的八角凉亭,里面摆放着石桌石凳,供路人休息纳凉挡风遮雨所用。 凉亭的两根顶梁柱上,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真善美爱常于心 下联配:仁义道德永流芳 字体不知出于哪位大家之手,龙飞凤舞刚柔相济,漂亮极了。 凉亭旁边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云哲桥”三个大字。 落款:民国十二年四月六日落成 就在同日,陈伯宏家里也有一件喜事,怀揣六甲的玉嬛生了,生了个男孩。 这个刚呱呱落地来到世上,黑不溜秋其貌不扬的男孩就是我,取名叫陈云哲。 唉,做梦也没想到,令人讨厌的陈伯宏不经我的同意,要做我的爷爷,真是一百个不乐意,一下生我就哭了…… 陈云哲……云哲桥,民国十二年四月六日,是巧合,还是外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着实让人费解。 如果真是外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外公这个人就要重新考量了。 倘若不是,我的名字是陈伯宏临时想起来的,并没和外公商量,他为什么要把这桥取名叫云哲桥呢? 谁能解释一下吗? 也是在同一天,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把外公击垮,我六岁的小舅舅曹安乐死了,被人下毒药死的。 外婆哭的死去活来。 外公托着小舅七窍流血的尸体,泪流满面,他望天长啸,“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就是您对一个修桥补路之人的报应吗?” 小舅的死,在整个曹隆坡引起了轩然大波,都为之感到痛心,甚至有人要推翻“好人有好报”,这句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 县税务司派人开车来报喜了,并要求外婆给我娘伺候月子。 悲痛欲绝的外婆陷入两难的境地。去吧,儿子尸骨未寒,自己还在伤痛之中。不去吧,女儿坐月子娘不在身边肯定会伤心难过。 唉,顾活的吧,外婆最后看了儿子一眼,擦擦眼泪,毅然决然地上了汽车。 做女人的都知道,坐月子期间不能悲伤过度,否则不但会造成回奶,孩子没有吃的,还容易落下很麻烦的月子病。 为了不让我娘伤心,外婆强忍心中悲痛,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瞒着小舅死去的消息。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 曹隆坡出了谋杀案,杜文辰第一时间报了官。 郝铎森带着人来了,因为现场被破坏,只让法医检验了一下尸体,并做了走访调查。 “郝局长,对一个孩子下手,这人真是太可恶了,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啊!”,曹志明说。 郝铎森看看曹志明,还是那句老掉牙的话,“保一方平安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说完,鸣金收兵。 第二天,撑船的林博海被带走。 人们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数他的作案嫌疑最大。动机只要不傻就能猜透,外公建了桥,也就没人再坐他的船,常言说,断人财路犹如弑杀父母,他当然怀恨在心。 一时间,林博海以前那舍己救人的光辉形象,瞬间烟消云散,换来的是强烈的谴责和一片谩骂。 村里唯一不相信的是林博海的媳妇关晓婷,她哭泣着找到了曹志明,“志明啊,你要救救博海啊!” “做了让人唾弃不齿的事,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让我怎么救他?” “他不是凶手,他不是”,关晓婷急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 “因为昨天他根本没在家” “他干什么去了?”,曹志明问。 “斜子兄弟建了桥,他没有了生意,决定把船卖了另转行,昨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联系买家去了,天黑才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你知道联系的买家是谁吗?” “不知道” “你一个人的证词也没人信呢”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关晓婷又哭了。 “我也没有办法” “这可咋办?没有了博海,我也不活了” 正在这时,外公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曹志明又瞧了瞧关晓婷,平静的问,“志明啊,你能不能带我去趟警察局?” “你要干什么?” “不管是不是博海哥,告诉那个姓郝的局长,我不追究了,让他放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博海救过唐妮的命,没有他唐妮早就不在了,哪里来的孩子?”,外公大度的说。 关晓婷从没见过如此大度的人,她给外公跪下了,“谢谢斜子兄弟这么大度,请你相信我说的话,凶手真不是博海” 外公拉起关晓婷,沉重地说,“嫂子,什么也别说了,民不告官不究,我让他们放人就是” 曹志明有一次被外公感动,“伙计,你真了不起” “有恩就得报,咱们走吧!” 曹志明和外公刚走到门外,一匹烈马疾驰而来,马上这位曹志明认识,是县政府的事务员魏都起。 “魏专员您有什么事?”,曹志明问。 “接到警察局的通知,你们村一个叫林博海的嫌疑犯,在大牢畏罪自杀了,赶快通知一下家属前去收尸” “啊……?”,与曹志明和外公一起出来的关晓婷闻听,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115章 水落石出 诗曰: 足留踏迹水生痕 百密一疏功弃尽 天下无墙不透风 光明磊落交鸿运 …… 世事难料,外公和曹志明出来,打算保释林博海,谁料来了县政府的官差,说林博海在大牢里畏罪自杀,让他们二人始料未及。 林博海的老婆关晓婷听说此事,当场昏迷过去。 曹志明打发走公差魏都兴,与外公一起把关晓婷抬进家里,放到床上安顿好,又怕她醒来想不开,于是,偷偷地叫来梁凤妍看着,然后让曹志纯套上马车,拉着外公去了县城。 来到警察局,郝铎森把曹志明领进停尸房,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说,“就是他,抬走吧!” “郝局长,他为什么要自杀?”,曹志明问。 “畏罪自杀,当然是想逃避法律责任了” “他用的什么方法?” “自己看,上面写着呢”,郝铎森把一张尸检报告递给曹志明,怕他再问什么,离开去了办公室。 林博海的尸体被运了回来,停当在家里,曹志明帮忙搭好灵棚。 以往无论男女老少都合得来,人缘关系非常好的林博海,此时一个吊唁的都没有。 刘先军来了,他掀开林博海身上的白被单看了看,来到了屋里。 此时的关晓婷眼泪已哭干,她无儿无女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愣。 “嫂子,我是博海的朋友,能不能与你商量件事?” 林博海经常撑船,在外面认识的人非常多,关晓婷不知刘先军是丈夫什么时候结交的朋友,她声音低沉地说,“你说” “刚才我瞻仰了一下博海哥的遗容,发觉他面目特征与尸检报告有些差异” “哪里不对了?”,关晓婷问。 “尸检报告上写的死因是,头部被硬物撞击导致” “这么说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我看他脸上确实有伤痕,但不致命。可面色身上尽是淤青,倒像是中毒” “他身上没带什么毒药啊!” “嫂子,就当他身上藏着毒药,自杀是他的个人行为,郝铎森为什么要出具一份假尸检报告呢?我觉得博海哥死的冤枉,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兄弟,可算出来一个说公道话的,博海是冤枉的,他真是冤枉的”,关晓婷流着泪反复重申。 “嫂子,如果博海哥真是冤枉的,我愿还他一个清白!” “你要怎么做?” “找个专业人士,进行解剖,重新尸检,查出真正的死因,还望嫂子配合” “只要能还博海一个清白,无论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支持” “好,博海哥的遗体暂且别动,我马上找人进行尸检” 林博海的尸体被拉走了,经过尸检很快得出结论,死亡原因是注射了剧毒化学药品氰化钾。 林博海的死亡原因查出来了。 这一下触动了外公,他找到曹志明非要把已经安葬了的小舅扒出来,进行尸检。 曹志明答应了。 小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亡原因与林博海如出一辙。 刘先军拿着一模一样的两份尸检报告,找到了了曹志明。 “志明同志,你从中发现什么没有?”,他把报告递给曹志明问。 “这么说下毒的同一个人?” “起码是同一种药” “氰化钾是违禁品,一般人很难搞到,为什么能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曹志明自问。 “这种药见效快,根本来不及抢救”,刘先军说。 “这人太狠毒了,连抢救的机会都不留”,曹志明气愤不已,“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急着对林博海下手呢?” “这只有一个解释,林博海不是凶手,有人急着拿他替真正的凶手定罪”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曹志明茅塞顿开。 “凶手是谁?” “肯定是赵默林那个老小子,就因为伙计抢占了臭坳,与他对簿公堂,他的官司打输了,由此怀恨在心” “凡是讲个证据,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只是你的猜测” “先军同志,我想见文剑同志” “你不是要让他把这件事登报吧?” “是的” “别胡闹,不行,新闻讲究真实性,就你这没有任何证据的线索,他不会采纳”,刘先军制止道。 “你手里的三张尸检报告不是很好的证据吗?我们只把疑点对比着列举出来,凶手是谁让读者推断,这事如果传开,我就不信赵默林这老狐狸不露出尾巴” “嘿,我怎么没想到呢,好主意”,刘先军非常赞同。 “这叫欲擒故纵”,曹志明笑了。 第二天,一则标题为《蹊跷的人命案》的新闻,上了《晟路报》的头条,顿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赵默林家的大院。 晚上,赵默林拿着一张儿子赵铁生送来的报纸,心里不由得感到心惊胆战,他在书房里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老爷,我们什么时候走?”,管家孙会滨显得比赵默林还要着急。 “等着吧,十二点以后你少爷来接咱们” “为什么要等到半夜以后,他怕什么?” “废话,他一个堂堂警察局长怕过谁?,还不是咱们做的事掩盖不住了,怕让人看到起疑心” “少爷已找到了替罪羊,并且死无对证,怕啥?” “你看看这个,有人找到了破绽,都上了新闻”,赵默林说着,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 孙会滨看罢,也觉得一阵后怕,“老爷,您放心,真如果事情败露,凡事我一个人承担”,孙会滨忠心耿耿地说。 “会滨呐,这些年我也没算白疼你!”,赵默林感动不已,不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地说,“我恨斜子这个憨货,本来臭坳就属于我的,非要不知深浅地跟我争,弄死一个小毛娃子,只是给他点颜色看看,走着瞧,我还要让斜子死,把属于我的臭坳多回来” “老爷,斜子若是死了,他家的那个小娘们归我怎么样?” “好啊,给你,我这么大年纪行不动事了留着也没用”,赵默林哈哈大笑。 “谢老爷,我去拿酒,您老边喝边等” “去吧,知我者会滨也!” 孙会滨受宠若惊,他乐的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用力地拉了拉,见书房门不知让谁从外面锁的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来人,给我把门打开”,孙会滨知道外面有十几个少爷派来的带枪护院,可是喊了好几声没人言语。 “来人,把门打开,没听见吗,都死了?”,孙会滨气得大喊大叫。 仍没人吱声,孙会滨感到事情不对,赶紧跑到赵默林身边,惊慌失色地说,“老爷,赶快离开这里,危险!” 说完,孙会滨背起赵默林打开窗户,准备逃走…… 刚把窗户打开,“噌”从外面跳进一个人来,这人身穿一身夜行衣,蒙着脸,腰里挂着三尺宝剑。 孙会滨背着赵默林有武功施展不出来,还没等他放下赵默林,这人“唰”地抽出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的刺了过来…… 第116章 报仇雪恨 诗曰: 天理昭彰行意齐 本分做人少树敌 劝君莫做丧心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 …… 赵默林在书房等待儿子接他去县城,管家孙会滨出去拿酒,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喊了几声没人答应,知道大事不妙,忙背起赵默林打算从窗户逃跑。 没想到刚打开窗户,忽然从外面跳进一个腰带利剑的黑衣人。 孙会滨刚要放下赵默林,进行反抗,黑衣人“唰”地抽出利剑,闪电般地朝他刺去。 一个躲闪不及,利剑的锋芒从孙会滨的前胸刺进,又从赵默林的后背冒了出来。 赵默林和管家孙会滨被串了糖葫芦,成了混血儿,黑衣人抬腿蹬了孙会滨一脚,顺势抽出利剑,只听“噗噗通通”两具死尸相继倒在地上,压在一起。 黑衣人在赵默林身上擦了擦宝剑上的血迹,还入鞘内,跳窗而出…… ……… 半夜时分,曹志明和梁凤妍同床而眠,二人正在酣睡,忽然听到院子里好像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什么声音?”曹志明推推身边的梁凤妍问。 “不知道” “走,看看去” 梁凤妍点着灯,二人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来。 走到院子里,找到发声的地方低头一看,见地上放着一捆崭新的步枪。 曹志明又惊又喜,“凤妍,赵默林死了” “你怎么知道?” “这些枪是从赵默林家里的护院身上缴来的”,曹志明说。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缴这么多枪?” 曹志明笑了,“我说是麻子你信吗?” “不信” “我知道你就不信”,曹志明说,“既然有人送礼,那就别客气了,照单全收吧!” “放到哪里?”梁凤妍问。 第117章 处事不惊 诗曰: 自古水火难相容 人鬼陌路志弗同 意不合者不为伍 分道扬镳东西行 …… 曹志明和刘先军半夜准备到报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警察局长郝铎森查杀害赵家人的凶手,正巧碰上,要他们接受调查。 刘先军非常清楚,心饿的狗才凶,只要给一根骨头,它就老实地连尾巴都不摇一下,这事屡试不爽。 看他,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交到郝铎森手里,温和地说,“郝局长,我是赵铁生的朋友,今个和曹老板谈了一桩生意,回去晚了些,这个时候还在查岗,真是一心为民,你辛苦了,为了表达我对你敬意,这点小钱您拿着,下班后和弟兄们找地方吃顿饭!” 管他赵铁生的亲叔二大爷,给钱不要是他娘的憨种,见钱眼开的郝铎森不客气地放进兜里,“你真是赵铁生的朋友?” “你看,借我一个胆也糊弄你啊!” “别愣着了,快去看看吧,赵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刘先军故作吃惊地问。 “赵老爷子和管家被人杀了” “是吗?我得去看看”,刘先军显得非常沉痛。 “放他们走”,郝铎森挥挥手。 刘先军和曹志明过去了。 “我们还去不去?”,曹志明小声问。 “不,老奸巨猾的郝铎森肯定会派人跟踪我们,场子赶到这里了,我们只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你兜里还有没有钱?” “有要多少?” “二十块吧” 曹志明掏出二十块大洋偷偷地放进刘先军的兜里。 “走,我们去赵家”,刘先军说。 来到赵家大院门口,被两个站岗的横枪拦住。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问。 “我是赵局长的好友,特来慰问”,刘先军说。 “你们等一下,我去报告” 这个人说着,进了院子。 老爹死了,赵铁生并不伤心难过,幸好老太太安然无恙,他正坐在椅子上安抚老太太。 “娘,俺爹走了,你不要伤心,我一定抓住凶手,把他碎尸万段”,赵铁生说。 “唉,儿啊,听娘的话算了吧,别再造孽了。你爹就是孽因积攒的太多,才有今天的恶果。孩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爹的下场,你要引以为戒啊!” 老太太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世事比较看得开。 “娘,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处世之道你不懂。在这弱肉强食的动乱年代,不强势就会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甚至会被人踩在脚下,你知道吗?现在做鬼都比做好人容易” “本本分分好好做人,总不能有人无缘无故的像你爹这样,拿剑刺杀咱们吧?” “我的娘哎,这不是和平盛世,人贪婪无度的劣性谁也改变不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心中那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并不存在,你不知道被人任意拿捏的滋味,比被剑刺好不到哪里去“,赵铁生深有感触地说,“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也救不了世界,如今拳头大硬方豪杰”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被赵铁生阻止,“娘,什么也别说了,俺爹死了,你跟我去县城吧,我好好孝敬您!”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二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事一分为二都有两面性,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也没有一无是处的坏人,赵铁生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老娘好,但也不是绝对的。 “不,我十七岁嫁给你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六十年,这里是我永久的家,我哪里也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老太太倔强地说。 “好,依你,那就专门雇个老妈子伺候你” 娘俩正在说话,站岗的哨兵来报,“报告局长,外面有两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前来慰问” “朋友?”赵铁生一愣,不管是谁,来者就是客,他还是礼貌地说了声,“有请!” 赵铁生走出屋,正好与曹志明碰了个对面。 看到曹志明,赵铁生就来气,顿时脸色大变,“姓曹的,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刘先军见赵铁生一反常态要动干戈,急忙走过来,“赵局长,别动怒,你还认识我吗?” “你就是自称是我朋友的人?” “是的” “来人,送客!”,赵铁生理也不理。 “赵局长,我知道和你交朋友是一厢情愿,不够资格,但是自从你那天成就了我和曹老板的生意,使我的小厂起死回生后,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今天来一是向你表示感谢,二来,听说老爷子不幸仙逝,特让曹老板陪着前来慰问,为了表示对老爷子的敬意,这点小意思还请赵局长笑纳,给老爷子买些香纸吧”,刘先军说完,掏出二十块大洋交到赵铁生手手上。 “这是我的”,曹志明也掏出二十块大洋递给赵铁生。 刘先军一抱拳,“赵局长节哀,我俩告辞了。 说完,与曹志明一起走了出来。 “回来,我交你俩这个朋友!”,赵铁生大声喊道。 …… 第118章 不相为谋 诗曰: 夜幕深沉月朦胧, 魔鬼当道生途囧。 敢问谁是救世主? 和平相处天下同。 …… 刘先军和曹志明去了赵家大院,经过一番操作还真打动了赵铁生。 二人走出没多远,赵铁生突然喊道,“别走,我愿意和你们交朋友” 刘先军回过头来,微笑着朝赵铁生挥挥手,“算了,赵大局长,我们的心意达成就够了,至于交朋友等我们的地位相当了再说吧,现在确实不敢高攀!” “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我叫赵紫运,咱们后会有期!” 刘先军和曹志明从赵家出来,为了安全起见,没去报馆,又返回了服装厂。 …… 郝铎森从半夜一直折腾到天明,除了得到刘先军的几块大洋外,其他一无所获。 十几个派来护院警卫的尸体被运回县城,每人发了一笔抚恤金,让家属领。 身为警察局长的赵铁生,为了面子和收礼,给老爹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不知怎么想的,他破天荒找到了曹志明和麻子贾俊做执事。 事后,赵铁生还是不愿意就此罢休,他找到了钱书礼,“县长,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就这样算了?” “算了,算了”,钱书礼摆摆手。 “凶手抓不住我不甘心” “别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别把前程折腾没了” “你在怕什么?”,赵铁生不解地问。 钱书礼把那张旧报纸递给赵铁生,“你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吗?虽然改了名字,我还是看出来了,这这篇文章的不是别人,就是让官场闻风丧胆的文剑” “政府不是在缉拿他吗?”,赵铁生问。 “这样有才华的人,智商都特别高,是拿住他谈何容易?我总感觉他就在身边,还是小心比较好” “咱们暗地查查他如何?” “算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找咱,咱就不要招惹他了” 黑暗终归不容光明,正义永远是邪恶的天敌。 钱书礼怕了。 …… 真相大白,林博海终于沉冤昭雪,可叹,命归九泉,为时已晚。 不过,令妻子关晓婷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丈夫终于可以以清白之身,入土为安了。 出殡的这天,整个曹隆坡的人,怀着愧疚的心情,胸戴自制的白花为他送行。 关晓婷没有哭,她描眉画眼,穿着一身漂亮的大红衣服,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面。 这异常的行为,引起了执事贾俊的注意,贾俊悄悄地告诉梁凤妍,“我看林博海的媳妇有点不正常,你看紧她,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你说她要轻生?”,梁凤妍大吃一惊。 “我看有这个苗头” 梁凤妍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解下自己的白布腰带追了上去,叫住关晓婷,“嫂子,快到坟地了,你穿的太过火红,这样会让博海不安的,来,我帮你把这个系上遮挡一下” 说完,把白沙腰带系在了关晓婷的腰上。 送殡的队伍依旧缓慢前行…… 梁凤妍把一把剪刀偷偷地递给了贾俊,心有余悸地说,“麻子兄弟,你真是慧眼如炬,让你猜对了” “她没察觉吧?”,贾俊问。 “神不知鬼不觉” “好,大功一件” 灵柩被抬到墓地,大家把坟封好,亲朋好友都已离开。 关晓婷说什么也不肯走,说什么要陪陪自己的丈夫。 “回去吧,你的想法实现不了”,贾俊从怀里掏出那把剪刀。 关晓婷一看傻眼了,她不知道自己藏在身上的剪刀,怎么会跑到他的手上。 不只是关晓婷感到奇怪,除了梁凤妍,在场的人都觉得稀奇。 梁凤妍没说破,这给本来就让人琢磨不透的贾俊,又添了几分神秘的面纱。 关晓婷见自己的计划被识破,她趴在林博海的坟上泣不成声,大家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家。 晚上,梁凤妍怕关晓婷再寻短见,没有回家,和她睡在了一起。 “妹子,死也这么不容易吗?”,关晓婷表情冷漠地问。 “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死?”,梁凤妍反问道。 “失去了心爱的人,我觉得生活没有意思” “嫂子。说实话,我也有同感,身为一个女人,尤其像咱们这没有孩子的女人,我想过不止一次,心爱的人离开自己该怎么办?” “你是怎么想的?” “后来我想明白了。活着的时候,我可以为他去死,但是绝不陪他去死” “为什么?” “嫂子,活着为他去死,是在他的生命受到伤害的时候,为他挺身而出遮挡风险,让他好好活着,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承受死亡的痛苦,嫂子,你仔细想想,如果博海哥地下有知,他愿意看到你痛苦的去死吗?” “妹妹,我明白了”,经梁凤妍这么一开导,关晓婷幡然醒悟。 “嫂子,咱好好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他的愿望” “妹子,你懂得多,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看像俺家博海和斜子兄弟,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恶字怎么写,可是却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这是不是命?” 第120章 因祸得福 诗曰: 一江春水向东流 树由根生事出由 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 …… 今天是双龙镇大集,一大早,太外爷粮店的主管秦安就吩咐伙计挂上招牌准备营业。 秦安的二儿子秦爱民火急燎忙地跑了过来,“爹,不好了,咱家出大事了?” 秦安闻听心里一震,忙问,“怎么了?” “我娘她服毒自杀了” “啊……?”,秦安顿时感觉头轰的一声,好像爆炸一般,“你听谁说的?” “咱村的广琪大伯” “因为什么?” “不知道啊!” “她人在哪里?” “就在镇上的平安医院抢救呢!” “走,咱们看看去” 秦安说完,放下手里的活,朝医院跑去。 来到医院,找到急诊室,见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秦安拦住她,急切地问,“护士姐姐,不久前送来的一位服毒患者在什么地方?” “在急救室” 秦安马不停蹄的又找到急救室。 急救室门前站满了人,连走廊里都是。大家见秦安来了,急忙闪开一条道。 秦安走到陆广琪跟前,迫切地问,“大哥,莲香她怎么样?” 陆广琪表情沉重地摇摇头,“不容乐观” 秦安闻听,呆住了,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叔,是我发现的她,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旁边的陆茜告诉他。 “你怎么发现的?”,秦安问。 “今天不是大集吗?我打算给婶借点钱买身衣服,来到你家就发现婶脸色苍白口吐白沫,我见桌子上放着一个药瓶,就知道婶服了毒,于是,我赶紧叫来我爹,我爹二话没说背起来一路小跑,把她送到了医院” 秦安听秦茜这么一说,感动万分,他扑通给陆广琪跪下了,“谢谢大哥!” 陆广琪忙把他拉起来,“别这样,但愿她婶能逢凶化吉” 这时,太外爷唐章池和爱民疾步走来 “老弟,弟妹怎么样?”,舅外爷问。 “不好说” 看秦安的表情,太外爷知道很严重,他朝急救室看了一眼,“我认识这里的院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让他用最好的药,全力以救” 太外爷找来了院长,她姓许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许院长看了看大家,温和地说,“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院长阿姨,你一定要救活俺娘”,秦爱民哭了。 “医院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我们会全力以赴”,许院长说完,推门进了急救室。 第121章 难拒诱惑 诗曰: 诱惑难拒滴垂涎 理智掏空丧尊严 世间百态丑事出 金钱乃是罪之源 …… 我的到来给爷爷陈伯宏带来极大的快乐,自然也把我视为珍宝,有一种一日不见水米难咽的感觉。 这不,在外公家里刚住了没几天,就催促着让我爹去接我娘俩。 刚吃完早饭,爷爷对我爹一平说,“去把孩子接回来吧,我想他了” “让司机屠为去吧,我没空” “这是你的事,怎么能让别人代替你” “要不让白玉去也行,我真的没空” “你有什么事,比接孩子还重要?” “有几个朋友约我一起喝酒” “你呀……!”,爷爷指了一下我爹,生气地说,“你忙,我去,我去行了吧!” 爷爷找到了司机屠为,事不凑巧他感冒了,没办法只好让白玉拉着,叫上刚雇来的奶妈吕妈,把我接了回来。 在车上,爷爷把我从娘手里接过来,抱了一路,他笑逐颜开地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 秦家集。 这是一处深宅大院,丈八的围墙,一座青砖绿瓦宽敞明亮的房屋,建造的非常霸气。 屋里看,里面烟雾缭绕,十几张桌案间隔并列摆放着,张张都是人满为患,笑声、怨声、骂娘声,响成一片。 一张桌案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大约在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漂亮的旗袍,虽然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 她手里拿着个竹筒,在不停的摇晃着,面前放着一堆赢来的大洋和银票。 “赌大小,赌大小,下一赔三”,这女人得意地吆喝着。 女人摇晃了一会儿,把竹筒扣到桌子上,“可以下注了” 旁边一个衣着破烂,头戴一顶破草帽的老头,从兜里掏出一张二百块钱的银票放到桌子上,看了看这个女人,“我押大” 一旁犹豫不决赌客见有人一次下这么大的赌注,都以为大的概率比较高,于是纷纷跟风。 一时间,大的一边堆满了筹码,而小的一边屈指可数。 女人见没人再下,她慢慢拿开竹筒,里面竟是四二一小,顿时一片嘘声。 女人把一堆钱扒在自己身边,又把骰子装进竹筒…… 这时,老头说话了,“妹子,敢不敢与我单独赌一把?” 女人不屑一顾地看了看这个不起眼的老头,轻蔑地问,“你有多少钱和我单挑?” 老头微微一笑,他慢悠悠地掏出一张银票摆在桌子上。 大家低头一看,都禁不住瞪大眼睛,伸出舌头,天呐,竟是十万块。 女人也惊呆了,她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不堪的老头,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自打进赌场以来,她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顿时垂涎欲滴,恨不能立即装进自己的腰包。 “老人家,你把它兑换成筹码吧”,女人见是一个财神爷,态度大变。 “这么说你愿意和我赌了?” “是的” “既然你愿意,就不用换了,咱一局定输赢,你醒了这张银票归你” “真的?” “我老头子从不说谎” “可我没带这么多钱啊?” “你有多少钱?” “就几千块钱” “几千块少了点,要不这样,如果你输了,脱光衣服在大街上来回跑三圈怎么样?” “这个……”,女人有些犹豫不决。 “不愿意就算,我不强求。不过,你要想好,这可是十万块,如果赢了足可以另设一个赌场,那你就是整个邹县唯一的女老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经老头这么一说,彻底打动了了这个女人,“依自己那所向披靡的抽千术,我就不信拿不下一个糟老头”,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郑重地说,“不许反悔!” “妹子,你多虑了,这是在你的底盘上。我一个外来的孤家寡人,若是赖账能出得去吗?”,老头温和地说。 “也是,说吧,怎么赌?”,女人洋洋得意地问。 “比大小,我坐庄” “谁的赌注大谁坐庄这是规矩,依你!”,女人泰然自若,好像胜券在握。 “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怕我反悔,反过来我也不信任你,你输了必须从这里光着出去” 巨大的诱惑面前,往往会使人失去理智和尊严,这女人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我绝不食言” “老头,你放心吧,只要她若反悔,我们也不答应”,旁边的人都想看这场好戏,大家纷纷支持。 “谢谢大家,那就拿骰子吧!” 有人拿来了三枚骰子和一个竹筒递给了这个老头。 听说有这样的花色赌局,在场的赌徒有一个算一个,都争先恐后地想看热闹,顿时把这张桌子围的水泄不通。 老头把三枚骰子当今竹筒,看了看这个女人,绅士的说,“请吧,大妹子” “我们一起”,女人莞尔一笑。 “好,我们同时” 二人说完,同时举起竹筒摇动起来…… 第123章 为民除害 诗曰: 草枯叶黄瑟风虐 大雁南飞唱悲歌 多行不义必自毙 君卿为善莫作恶 …… 老头拿钱要赌李景林的命,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这个亡命之徒。 他又从腰里掏出枪,怒气冲天地骂道,“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是找死!” “别生气嘛,不是和你商量来着吗?你的命贵,你如果觉得吃亏,再加上我的一条命如何?” 老头话一出口,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认为老头吓傻了。 李景林想了想,“无论输赢,反正这些钱早晚都是我的,要不是想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早就把他……,没想到他会亲自送上门来,如果他输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杀死,拿回钱,何乐而不为呢?就是我输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李景林再次把枪收起来,他答应了,“好,咱们立一个生死文约” “好吧,反正命是爹妈给的,丢了权当被王八蛋偷走了”,老头话里有话,暗骂道。 李景林不傻听出来了,但没有计较,于是,让人拿来文房四宝,亲手写了两张生死契约,按上手印交给老头。 老头拿过另一张看了看,见写的还挺全面,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也按上手印交给了李景林。 一场生死对决开始了。 “咱们是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老头问。 “老规矩,一局定生死” 老头看看李景林,开玩笑地说,“就不打算多活一会儿?” “别您娘的废话,你把钱乖乖拿出来等着收尸吧!”,李景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 一个人把麻将倒在桌子,老头和李景林四只手来回搓动了一番,麻利地垒起了长城。 开始打点,“我先来“,李景林拿起拿起两个骰子,轻轻一捻,顿时在碗里飞速转动起来,过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是个最大的点双六。 老头从碗里拿出来,顺手一丢掷了个最小点双一。 因为麻将打点谁大谁先抓,先抓的多一张牌,这有一定的优势,怕打到最大的点抢占先机,所以以最小压最大,不设极限。 “你先”,李景林倒守规矩。 “承让!”,老头客气了一句,伸手两对两对地抓起来。 十四张牌抓完,老头掂掂这张,拿拿这张,不知道先打哪个。 “怎么,你给麻将号脉呢?打啊!”,李景林不耐烦了。 “慌什么,急着去死啊?”,老头抓耳挠腮,他急了。 “还打不打?再不打可要算你输了”,李景林也急了。 “说过嘛,我不会,你来看看是不是胡了?”,老头瞬间把牌推倒。 李景林站起来核对了一遍又一遍,顿时傻了脸,“妈呀,还真胡了” “小子,你不会赖账吧!”,老头站起来,拿起银票放进兜里,庄严地看着李景林。 李景林迅速掏出枪来对准了老头的胸口,恶狠狠地说,“把钱给我拿出来” “王八羔子,有种你开枪啊!”,老头毫不畏惧地挺起了胸膛。 “哼……!”,李景林冷冷一笑,“臭老头,你的生死文书在我手上,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完,丧心病狂的李景林还真的开了枪。 他连续扣动了两下扳机,没听见任何动静,李景林惊骇不已,他瞧了瞧枪口,抽出弹夹…… “别找了,子弹在这里呢!”,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一个不到二尺,长得水灵可爱的小孩。 他一下子蹦到桌子上,摊开小手把几颗子弹,摆在李景林面前。 “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景林问。 “我是你爸爸的爸爸,你说是谁家的孩子?”,小孩骂起人来还有一套。 “滚你妈的吧!”,李景林恼怒着挥拳朝小孩打去。 再看这小孩,一个空中翻不见了。 李景林以为遇上了鬼,吓得扔下枪撒腿就跑。 跑出没多远,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人,他疾步追过去,飞起一脚,踢在屁股上。 李景林瞬间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这人走过去,抓住李景林的衣服,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他掂到老头身边。 “放下我,放下我……” 这人把李景林重重地摔在地上,怒骂,“狗娘养的,你睁开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李景林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秦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早打听清楚了,你叫宋勤,是赵铁生的哥们。老子还知道赌场是钱书礼开的,你是代理场主” “知道还不把我放了?” “哼,打算放你我们就不来了”,秦安纵起鼻子一声冷笑,弯腰拾起李景林丢掉的手枪,从那个小孩手里拿过来一颗子弹,卡在弹夹家,对准了宋勤的脑袋。 “秦安,你别胡来,你打死我等于和县长作对,你会后悔的”,死到临头宋勤仍狗仗人势死鸭子嘴硬。 “私设赌场祸害百姓,今天我就跟那个狗日的脏官杠上了,你去死吧!”,秦安说完,扣动扳机。 “嘭”地一声枪响,宋勤随即倒在血泊中,袅袅浊魂随风而逝。 宋勤死了,老头站在了桌子上,现身说法讲解了赌博的危害性,劝大家好好生活远离赌博,最后一把火烧了赌场。 从此,秦集村少了一个祸害,多了一个整天不穿衣服到处乱跑的女人。 会看书的朋友可能早猜出来了。 不错,老头就是太外爷唐章池。 当初,他是抽老千的奇才,在赌场叱咤风云,再一次豪赌时,与一个黑道头子结下了冤仇,老婆和两个孩子被仇人杀死,从此,他利用赢来的钱做起了生意,再也没踏进赌场半步。 这个叫李景林的人,确实是赵铁生的哥们,也就是和赵云舒鬼混的那个。 第124章 逼上梁山 诗曰: 蛙噪蝉烦春难寻 不尽人意叹红尘 何缘碍得骨肉分 泪眼婆娑别故人 …… 夜,漆黑的夜,静静的夜。 忙碌了一天的曹隆坡人,大都进入甜甜的梦乡,深巷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外婆想起了夭折的小舅,怎么也睡不着,她推了推身边的外公,轻声道,“斜子,我睡不着,来,陪我说句话” 外公翻身把外婆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怎么,又想孩子了?” “咱的安乐走的时候我都没送他一程,总觉得对不住他”,外婆哭了。 “他就埋在臭坳上,如果你真想他,明天我领你去看看”,外公伤心地说。 “唉,我闭上眼就能看到他,听到他喊娘的声音” “母子连心,谁家的孩子娘不疼” “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都怪这不尽人意的社会,我想参加共产党”,外婆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不是梁凤妍又给你洗脑了?” “没有” “别胡思乱想,那是政治,要掉脑袋的,咱不参与”,外公不知什么时候脑子开窍了,连啥是政治都懂。 “我憋屈” “唐妮,我不是不让你参加,我是个二半吊子,只知道干活吃饭,咱这个家全指望你支撑,你若出什么事,叫我咋活啊?” “好,我听你的”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外婆赶紧闭上嘴。 “谁呀?”,外公问。 “是我,把门开开” “是二叔”,外婆听出是太外爷的声音,赶紧穿衣下床。 外婆打开门,把太外爷让进屋里。 “二叔,你怎么进来的?”,外公问。 “跳墙进来的” 半夜三更跳墙进来,外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神情不安地问,“二叔,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外公也穿上衣服走了过来,让太外爷坐下,“二叔,肯定有事,你咋白天不来?” “看起来还真瞒不过你们,我是有事” “啥事?”,外婆急切地问。 “唐妮,二叔要走了” “去哪?” “去暮霞山” “去哪里干什么?” “你知道咱村有个叫东方燕的吗?” “知道” “他是二叔的朋友,我要去投奔他” “还回来吗?”,外公问。 “不回来了” “怎么,你连生意都不做了吗?”,外婆感到奇怪。 “做不成了” “二叔,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二叔杀了人” “啊……?”,外婆大吃一惊,“为什么?” 太外爷把发生在秦集的事,对外公外婆说了,“这个赌场是钱书礼开的,他总有一天会查到我的头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要尽快离开” 外婆听罢感动不已,心悦诚服地说,“二叔,你了不起,你是英雄” “什么英雄?”,太外爷笑了,“唐妮,我哥和嫂子没了,二叔没尽到一个做长辈的责任,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二叔,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都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心意,我知道二叔是爱我的”,外婆热泪盈眶。 “孩子,你是二叔唯一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什么不用说,小安乐的事我听说了,这事使我痛心疾首,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招谁惹谁了?不过话说回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不要过分伤心” “我知道,二叔”,外婆点点头。 “好了,我该走了,最后我再告诉你,我粮店有十几万斤粮食,不打算运走,给你留下了,你想着保存好” “二叔,我不要” “说不要晚了,我已把它放到了臭坳上,就在小安乐的坟边” “二叔,这么多粮食我们也没法储存啊,你还是运走吧!”,外公说。 “袋子里都有干燥剂,你们找块地势高的地方,挖个坑把我给你们留下的防水帆布铺在里面,埋起来就行,只要不进水保存个十年八年的绝对没问题” “二叔,你送的礼物太重了”,外公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不知道,权当娘家人给唐妮的嫁妆”,太外爷呵呵一笑。 “来斜子,咱们给二叔磕头” 说着,外婆拉起外公,跪地给太外爷磕了三个响头。 太外爷乐呵呵地在旁边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你们的头我请了,快起来吧!” 外公外婆站起来,把一张一万块钱的银票交到外婆手上,“这个你拿着” “不,二叔,我不要,俺家有钱”,外婆忙推辞。 “不是给你的,听说玉嬛给我生了个重外孙,真是可喜可贺,这是作为太外爷给孩子的贺礼” “这也太多了” “不多,以后能不能见上面还很难说” “看你说的,我反正知道你在哪里,等孩子大一点,我抱着孩子和斜子去看你” “那再好不过了,我等着”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太外爷走了,外公外婆恋恋不舍地送出很远,很远…… 第125章 一见钟情 诗曰: 小桥流水泛玉环 河堤垂柳对地眠 倦蝉缄口蛙鼓噪 晚风假月戏睡莲 …… 我一岁了。 爷爷陈伯宏请来至亲好友,聘了一场堂会,大摆宴席,为我热热闹闹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当天下午,前来祝贺的人渐渐散去,白玉找到了爷爷。 “师父,我有件事想对你说”,白玉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说就是” “我,我……”,白玉吞吞吐吐。 白玉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太了解他了,爷爷微微一笑,“是不是看上戏班里那个唱花旦的姑娘了?” “师父圣明”,白玉腼腆又有些调皮地笑了。 “白玉啊,你跟师傅这么多年,眼看都快三十了,到现在也没成个家,我对不起你啊,既然你看上了心怡的姑娘,我亲自给你去说”,爷爷感到非常愧疚。 “谢师父” “白玉啊,我把你从小拉扯大,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是不是该改改称呼啦?” “谢谢爹”,白玉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爷爷哈哈大笑,“孩子啊,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爹,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爹了,只是觉得你有了一平,所以没有改口” “起来孩子,你太懂事了”,爷爷拉起白玉,郑重承诺,“孩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儿子,一平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不,爹,一平是您亲生的,我不与他争宠” “白玉啊,虽说你是我捡来的,咱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与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爹,我不想别的,只想……” “不就是看上了那个唱堂会的姑娘吗?等班主来要钱的时候,我对他说,咱有钱,不是当初落魄的时候了。放心,我一定给你促成这门亲事”,爷爷信心百倍地说。 “谢谢爹!”,白玉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天黑了,戏班拆了彩棚收了行头,装上了马车。 班主来到客厅见到爷爷忙躬身施礼,“陈司长,宴罢客散,再次感谢陈司长的热情款待,衷心祝愿您富贵永恒,再次祝小公子长命百岁,幸福快乐,我们也该回去了”,不亏是唱戏出身,说话张口就来。 第126章 密谋 诗曰: 人心险恶几多奸 闭门密谋事逆天 唯恐天下不混乱 危害一方只为贪 …… 爷爷得知钱书礼有事要找,他哪敢怠慢,急忙换了身衣服,火速去了政府大院。 县长办公室。 钱书礼正和师爷佟忠贤关门密谋一件惊天大事。 “县长,据密探来报,双龙镇李广山的女儿近期要出嫁,李广山为了把女儿安全的嫁出去,打算委屈求全,有与何眷琪求和的迹象,他们一消停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你说该怎么办?”,佟忠贤问。 “看来咱们用的力度还不够大,水搅得还不够浑” “要不再给他们找点事?”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 “这次不能再从水上下手了。听说李广山的女儿李惠兰长得非常漂亮,何眷琪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何之宪对她早已垂涎三尺,要不拿那个小妞当搅屎棍?”,佟忠贤阴险地说。 “你想具体怎么做?” “只要你同意,具体怎么操作你就不用管了,我一定把双龙镇闹他个天翻地覆” “这事你去办吧,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就坐山观虎斗,他们死的人越多,对咱们越有利,只要能吃到双龙镇这块肥肉,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钱书礼把心一横。 “县长,我走了,您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去吧,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钱书礼得意的笑了, 隔墙有耳,二人的谈话,正好被前来的爷爷听见,他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双龙镇死这么多人,都是这个家伙捣的鬼,为了独霸双龙镇,这家伙真是险恶到了极点。 爷爷心里气愤不已,转念一想,唉,管他呢,人都有贪欲,自己还不一样,在账上做手脚贪公家的钱也是贪啊! 见佟忠贤出来了,爷爷赶紧躲藏起来,等他走远,爷爷才现身出来,敲响钱书礼办公室的门。 “进来”,钱书礼听到敲门声,招呼道。 爷爷推门走进来,客气的问,“县长你找我?” “坐,坐下来说” 爷爷坐下来,“县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 “是你份内的事” “不是又要收税吧?” “带兵打仗你能胜任吗?” “不是刚收过吗?” “这次是桥梁过路税和人头税” “我没听明白,您能不能说具体点?” “这是公函你自己看吧!”,邵书礼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带有政府公章的红头文件,递给了爷爷。 爷爷接过来看了看,虽然上面的字有的还不认识,里面的内容却了解了十之八九。 “县长,修建桥梁是为了方便行人,一般都是个人修建的,政府一点补助都没有,为什么要收税?” “因为山川河流是国家,在上面私搭乱建就应该收税” “过路税呢?”,爷爷又问。 “因为土地是国家的呗!” “人头税我懂了,就因为人长个头呗,交不上的是不是要砍脑袋?”,爷爷这句玩笑话,透露着太多无奈。 “民是国家的民,生活在民国这片土地上就应该缴税” “县长,这样会激起民愤的”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去做就是” “好吧,县长,收税之前都会有全民公示,告示呢?我明天就派人张贴” “都写好了,在师爷那里,自己拿吧” “哎,我这就去” 爷爷站起来刚要离开,又被钱书礼叫住,“老陈,且慢” “县长,您还有什么事?” “坐下,我还真忘了一件事” 爷爷转过身,重新坐下,“啥事?您说” “老陈啊,虽然夫人没了,但是督军这个靠山我不能不要,所以,这个老丈人不仅要认,还要更加孝顺,这不,他老人家要过七十大寿了吗?我想送他一样像模像样的贺礼,你想着物色一件吧!唉,他女儿如果还活着,我随便拿点什么就行了,谁让你把他扎死了呢?”,钱书礼咳声叹气地说。 钱书礼扒拉什么算盘珠,爷爷不看就知道是几。 很显然,钱书礼这是拿那次借刀杀人的事做把柄,要挟爷爷,让别人上供,自己去拜佛。 想套路爷爷,钱书礼是见了小姨叫姑父……认错人了。 “哦,原来是这事”,爷爷看了看钱书礼郑重地说,“这可是关系到你前途命运的大事,一般礼物你可拿不出手” “就是嘛,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找你帮忙”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让您赚足面子” “太好了,我没有白提拔你”,钱书礼闻听暗自得意,“这个钱……?” “钱不成问题。我这掌管全县经济来源的财政大臣,会缺钱吗?我从税收里面出,到时你签字就行” 钱书礼本想空手套白狼,没想到最终还是勒到自己脖里,他的脸沉了下来,比吃死苍蝇还要难看,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摆摆手,“去办吧!” “您什么时候要?” “不急,还有两个月呢!” “好,我物色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 爷爷出了县长办公室,心里暗自窃喜,“我这次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 第127章 官逼民反 诗曰: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朝朝皆出奸佞人 贪官污吏难肃清 倚仗权势害黎民 …… 晚上曹志明的服装厂 夜深人静后,刘先军打开曹志明办公室的门,悄悄地走了进来。他移开墙上的壁画,进了密室。 文剑在一盏台灯下,正在夜以继日地伏在桌案上撰稿,见刘先军来了,忙把笔放到笔架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先军同志,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 刘先军来到文剑身边,把几盒牛肉罐头放到桌子上,“这是一位上级领导同志给的,他让我特意给你们二位送来” “哪里来的?” “是这位领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掏腰包买的,说你们工作太辛苦,犒劳你们的” 文剑和雷鸣感到非常暖心,“见到这位领导代我俩说声谢谢!” “好的,我一定带到”,刘先军显得非常开心,“你们看,还有这个呢?” 刘先军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放到桌子上,“这玩意解乏,累了的时候喝点” “这个你拿回去吧,我们搞文字的最忌讳这个,有烟来两包倒可以,那玩意提神” “有,卖了”,刘先军又从怀里掏出几盒烟放到桌子上。 刘先军在掏烟的时候,无意带出一张叠起来来的纸。 雷鸣弯腰捡了起来,“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来的时候在街上捡到的,黑灯瞎火我没看清上面写的啥,就叠起来拿来了” 雷鸣展开看了看,禁不住紧锁眉头,气愤不已,“真是岂有此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回事,上面写的什么?”,刘先军问。 “你自己看”,雷鸣说着,愤怒地把那张纸递给了刘先军,“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黑暗政府,脱离他们这一步算走对了” 刘先军接过来,文剑也凑上去,二人一起看。 “真是的,刚收完税又要收税,还是些莫须有的噱头税,唉,亏他们想得到”,刘先军苦笑着摇摇头。 “先军同志,你不觉得它是一份很好的新闻素材吗?” “你打算把它见报?” “送上门的新闻,浪费了你不觉得可惜吗?”,文剑笑了。 “对,是该说道说道”,雷鸣大力支持。 “依你的文笔,肯定能写出花来”刘先军说。 “我这就撰稿”,文剑坐下来又操起笔。 “先吃点垫饱一下”,刘先军说。 “写完再吃吧” 第二天,标题为《出门请带路》和《活着真难》两篇文笔绝佳的文章,登上了《晟路》报纸的头版。 一石激起千层浪,文章一经传播,顿时,激起了大家的公愤,首先是学校在老师的带领下,发起了大规模的反赋税学生游行,接着就是老百姓自发性的抗议,一波又一波带着不满情绪的人,陆续涌进县城,要求政府减免税收。 整个县政府被包围起来,大喊反税口号,闹得满城风雨。 钱书礼自上任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怕引起暴乱不好收场,忙把佟忠贤、郝铎森、赵铁生、爷爷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大家出个主意,看怎么办?”,钱书礼在捞钱上有两手,真正出了大事,这家伙是蝎子爬花椒树……干麻爪,一点处理能力都没有。 “咱们的警察局和保安团是摆设吗?依我看,镇压算了,打死几个杀一儆百,看他们谁还敢再闹”,郝铎森说。 “不可”,爷爷第一个站起来反对,“这样做会激起更大的民愤,如果升级为暴乱,更不好收场,咱们要为县长的安全和前途着想” 爷爷的话,钱书礼听着特别舒服,他把希望寄托在了爷爷身上,“老陈,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县长,解铃还须系铃人,别怪我三句话不离本行,这就好比看病,只有找准病根,方能药到病除啊!” “你的意思我懂,没有一点油水,你说我想找这麻烦啊!这是上面派下来的硬性指标,完不成是要被罢职的” “县长,不就是区区十几万块钱的税收任务吗?以您的办事能力,还不能把这窟窿堵上?” “怎么,你想让我自己掏腰包?” “县长,我来的时候看到了,整个县城游行示威者足有十几万,并且还有不少人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大有江河决堤之势,如果真的发生暴乱,就以咱们现在的武装力量,能镇压的住吗?” “这不是仨瓜俩枣,十几万呐!”,让这个守财奴拿钱,比割他的肉还心疼。 “我的县长夫人,这些钱对您来说不是九牛一毛吗?” “就算是一毛,拔下来也疼啊!”,钱书礼说出了心里话。 佟忠贤笑了,“县长,您还真是一毛不拔啊!” 钱书礼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开玩笑” 爷爷见钱书礼有点怂,忙趁热打铁,“县长,马背上摔跤,牛背上翻捎,您敛财的手段,我就不信您找不回损失” 如果在往常,爷爷绝对不敢说这话,这次不知怎么了。 钱书礼明白,自己搜刮民财是众所周知的事,他并不在意,他不住地点头,”嗯,言之有理,说下去” “县长,钱财与您的安危相比孰轻孰重您可要仔细掂量掂量。话又说回来,您如果把这件事平息了,不但保住了您的前途,还坐实了您爱民如子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青天这个称号,不正是您梦寐以求的吗?” 爷爷的一番话,说得钱书礼眉开眼笑,“老陈啊,还真有你的,好,就按你说的办”,他扭头对佟忠贤说,“师爷,快起草一份安抚告示,就说邹县百姓的税收免了,全有本县长承担,重点把我爱民如子的心愿写清楚” “好来”,佟忠贤说完,走了出去。 就这样,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百姓示威,被爷爷的三寸不烂之舌,轻松化解了。 身为钱书礼身边的谋士佟忠贤,为何徐庶进曹营……一谋不出吗? 很简单,他虽然与钱书礼是一丘之貉,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想让这事尽快平息。况且,钱又不是自己出,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这是一场斗争胜利。 在曹志明办公室的密室里,文剑、雷鸣、刘先军、曹志明,破例举杯庆贺。 他们谁也不知道,爷爷起了决定性作用。 第128章 躲灾避难 诗曰: 人生苦短势有穷 万事皆空恨无情 何为利欲赌身心 墓碑撰文徒虚名 …… 双龙镇西镇首领府邸。 豪华大院里,一个男人在一片空旷平坦的习武场上,瑄拳捋袖熟练有力地拉着架势,踢腿秀武。 一会儿腾挪翻滚,一会儿窜展跳跃,一会儿推掌换式,一会儿出拳变招,他身灵如猿,形似流水,矫健而又苍劲。 这人约有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不高不矮,卵型脸白里透红,浓眉毛大眼睛,显得精神十足。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对襟短褂,下身穿一条蓝色灯笼单裤,青布条裹腿,脚穿一双尖口布鞋。 这个人就是西镇首领李岱龙的孙子李广山。 他收招立式,一路拳脚打下来,面不改色,心不狂跳。 “好,好……”,旁边传来一连串地叫好声。 “死妮子,马上就要出嫁了,还像没事人一样”,李广山瞪了她一眼。 女儿李惠兰走了过来,娇妮地说,“爹,我就那么讨人烦吗?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能不急吗?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都抱上孙子了” “你怎么不早生我,提前五十年生我,说不定还当上太外爷了呢?”,李惠兰咯咯一笑,声音如同风摆银铃。 “胡说八道,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看我不打你” “来呀”,李惠兰把眼一瞪,顺手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剑扔给李广山,自己也拿了一把,“我还真不怕你” 李广山被女儿这假小子架势气乐了,“怎么,翅膀硬了,连老爹也不放到眼里了?” “我是想服,就是这把剑不答应”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李广山说着,挥剑朝李惠兰进招。 李惠兰一点也不含糊,她举剑相迎。 叮叮当当,父女二人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你来我往,剑锋相对,一个如同蛟龙出海,另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行啊丫头,有长进”,李广山夸赞道。 “爹,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吧!”,李惠兰狂傲地沾沾自喜。 李广山微微一笑,没有发话,他虚晃一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李惠兰不知是计,挥剑朝暴露的空档砍来。 李广山侧身躲开,反手刺向李惠兰的胸口。 速度之快,李惠兰想躲根本来不及,她吓一跳,呆呆地看着利剑到来…… 李广山及时收手,停了下来。 “丫头,你服不服?” “爹,我服,姜还是老的辣” “天狂必有雨,人傲定生祸。丫头,千万不要过分自大,山高还有天在上,尤其习武之人,目空一切,争强好胜乃是大忌,记住没有?”,李广山表情凝重地训斥道。 “我知道了”,李惠兰低下头小声回答。 “好了,吃饭去吧,吃了饭到你姨家住一段时间,不让你回来不许回来”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听话就是” “嗯,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李广山让女儿躲出去,是不是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或者听到了什么消息? 是的,就在今天早上,管家李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封信,他没敢打开看,直接交给了李广山。 李广山瞧了瞧信封,上面没有署名,抽出里面的信笺展开一看,只有寥寥几字:小姐有难,速离! 李广山吓一跳,凭直觉这不是空穴来风,所以让李惠兰赶紧离开,等出嫁的日子到了再回来。 信是白玉送来的。 爷爷从县政府回到家,他把听到的消息偷偷地告诉了如玉,如玉回忆起那天在双龙镇所看到的,让人惊世骇俗的悲惨场景,顿发怜悯之心,于是,便背着爷爷化妆成乞丐,悄悄地来到双龙镇,夜深人静之后,把提前写好的信,偷偷地塞进了李广山家的门缝里。 这是不是爷爷正意告诉他的,也许只有爷爷自己心里清楚。 吃完饭,李广山怕暗中有人监视,让李惠兰装扮成家人,亲自乘马把女儿送到善南乡坛巴村她的姨家。 时值盛夏,皎阳似火,李广山顶着炎炎烈日,踏着热浪往家赶。 双龙镇离滕县的善南乡将近二百里,李广山行至半道,感觉又热又渴,他抬头仰天,见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无奈的摇摇头。 他又走了不到五里,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颗大柳树,树荫下,有一个老头坐下一条小板凳上摇扇乘凉,身边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把菜刀,一旁放着几个又大又圆的西瓜。 李广山一阵高兴,他快马加鞭紧跑几步,来到老头身边,翻身下马,客气的问,“老伯,这瓜是卖的吗?” “是的” “给我切一个”,李广山渴急了,没有问价。 “好来” 老头笑眯眯地站起来,弯腰抱起一个西瓜放到桌子上切开了,红红的沙瓤,特别诱人。 李广山把马拴到柳树上,蹲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拿起吃起来。 地上的瓜皮越来越多,桌子上的瓜所剩无几,李广山实在吃不下去,他打着饱嗝站起来,抚摸着撑涨的肚皮,掏出一块大洋放到桌子上,“老伯,你也不容易,不用找了” “这怎么行呢?”,老头站起来推辞,他忙拿过零钱递给李广山。 李广山又扔到桌子上,执着地说,“我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卖吧,我走了” 李广山吃完西瓜刚要赶路,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130章 打赌论生死 诗曰: 生死有命天决绝 哀雁荡云唱悲歌 万物盛衰成定律 谁卜人生岁几何 …… 李广山预测家里要出事,他翻身上了李拓的战马,心急如焚地催促道,“快,快回去!” 李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理解李广山此时的心情,便扬鞭催马,往回疾驰。 李海、李江哥俩在后面紧紧跟随。 话不多说,经过一番长时间奔波,一行四人终于来到府邸。 李广山下马进了院子,见一切如初,没有什么异常,他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莫非我多虑了?”,李广山拍着脑门儿朝屋里走去。 夫人华春萌刚躺在床上还没睡,见丈夫回来,忙坐起来,“你怎么才回来?” “有事耽误了”,李广山看了看床上,见只有妻子一个人,禁不住地问道,“彩霞不是来了吗,她人呢?” “她不走非要等你回来,到惠兰屋里睡去了” “哎呀,你怎么不让她和你一起睡?” “她连打呼噜带磨牙我可受不了” “你不知道吗?这是非常时期,要时刻保持警惕“,李广山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你干啥去?”,华春萌问。 “我不放心,去看看她” 李广山来到女儿惠兰的住处,刚到门口,凭自己那灵敏的嗅觉,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他顿感大事不妙,“嘭”地一脚把门踹开,闯了进来。 走进屋里一看,见桌子上的蜡烛依旧亮着,衣服在床头上搭着,被子落到地下,人却不见了踪影。 李广山瞧瞧那敞开的窗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捶胸顿足肺都要气炸了,不由得大骂,“何眷琪,你个狗娘养的,我和你没完” 说完,他从屋里走出来,召集了府里的家老院公和整个西镇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刀叉棍棒,气势汹汹的去找何眷琪要人去了。 这是一处新建的何家大院,虽不比烧掉的那处豪华,但其建筑风貌还是相当气派。 李广山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克制,他没带人硬闯,只是站在门外大声疾呼,“何眷琪,你给我出来!” 何眷琪正在搂住一个娶来的三姨太调情亲热,忽听一个家人来报,“禀报老爷,李广山带着一帮人闹事来了” 何眷琪闻听不禁怒火冲天,“这个王八蛋,我不找他的事,他倒找上门来了” 说完,从墙上取下宝剑,叫上儿子何万成,带着府里的护院打手,威风八面地出了府门。 “李广山,你是来找死吗?”,何眷琪板着脸冷若冰霜。 “何眷琪,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我妹妹呢?”,李广山厉声问。 “你妹妹?呵呵……”,何眷琪一阵耻笑,“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到妓院里去找啊!” “你……?”,李广山闻听气得要死,他指着何眷琪破口大骂,“何眷琪,你这仨爹俩娘,个半玩意儿造的,不要欺人太甚,快把我妹妹交出来” “李广山,你您娘的别无中生有,要想找事明说” “何眷琪,你不打听打听,我老爷是无事生非的人吗?我家大姑娘今天来走娘家,睡到半夜,突然不见了,我们怀疑就是悲你掠来了”,李拓说。 “你小子不要信口开河,证据呢?”,何眷琪瞪着李拓问。 “这算不算证据?”,李海说着,把两把钢刀,扔在了何眷琪面前。 何眷琪捡起来,一眼就看出这正是自家的东西,他心中不禁一愣,“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 “你说是不是你家的东西吧?”,李广大声质问。 “不错,是我家的东西,这又能说明什么?”,何眷琪面不改色。 “姓何的,不要强嘴硬牙,既然你敢承认这两把刀是你的,我就有理由相信,我妹妹就是被你掠来了”,李广山义正辞严地说。 “李广山,你不要胡搅蛮缠,一个半老徐娘,我们抢她干什么,当丫鬟还是做老婆?”,何万成嘻皮笑脸地说。 “姓何的,你敢不敢让我们进府去搜?” “笑话,莫须有的事我凭什么让你去搜,就是皇帝老子抄家,还要出示圣旨呢,你算什么东西?”,何眷琪冷冷地说。 “不让搜证明你是心虚”,李海站了出来。 “心虚?哈哈……”,何眷琪哈哈大笑,“你们一个个都是我手下败将,也不想想,我犯得上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吗?” “既然你这么光明磊落,有惧怕什么?”,李广山反驳道。 “李广山,不用将我的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不是要搜我的家吗?好,我让你搜,不过咱先明后不争,如果你搜不出人来怎么办?” “我要搜出来呢?”,李广山反问道。 “李广山,你不要固执己见,敢不敢和我立个生死之约。若是从我的府里搜不出人来,把双龙镇交给我,你认我处置。若果搜出人来,双龙镇归你,要杀要剐你说了算,怎么样?” 李广山救妹妹心切,当场答应,“好,我陪你赌一把!” “不许反悔?” “谁要反悔不得好死!” “咱们打赌击掌” “好,依你” 两个人走了个对面,各自伸出手掌,“啪、啪、啪”连击了三下…… “薛三,打开府门,让他们搜!”,何眷琪大声吩咐道。 …… 一场生死赌局箭在弦上,到底谁输谁赢?下章精彩继续…… 第132章 飞鸽传书 诗曰: 渊偏其源少流水 人心不轨骇如鬼 贪婪洞窟无底线 世态炎凉钱最美 ……… 何眷琪与李广山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打得难解难分,儿子的一声惨叫,使何眷琪稍一分神,被李广山抓住了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朝哽塞咽喉刺去。 何眷琪大叫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李广山的剑到了,何眷琪想躲已经晚了,他急中生智,忙一个叶里藏花,屈身回避。 速度太快,还是慢了一拍,只见“唰“地一道寒光而过,何眷琪一大块头皮连带着一撮花白的头发,被削了下来。顿时血流满面,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 何眷琪疼得哇哇大叫,他无心恋战,挥剑一声令下,“撤!” 说完,带起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将,逃进府里,大门紧闭,再也不敢出来。 何眷琪当起了缩头乌龟。 李广山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妹妹,热泪满腮心如刀割,他用衣袖擦了擦双眼,沉闷的摆了摆手,“回去!” “叔,姑姑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李海不服。 “回去吧,趁着东镇的人还没来,否则又是一场恶战,他们人多,咱会吃亏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他算清” 听了李广山的话,大家没再说什么,抬起李彩霞,离开了何府。 …… 李广山的妻子华春萌听说妹妹不见了,心里后悔不已,早知这样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睡呢? 这事说起来也不全怪她,白玉送来的信李广山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她并不知道女儿的处境危险,不然也不会让妹妹单独去惠兰屋里去睡。 李广山去找何眷琪要人,华春萌在家里坐卧不安,当几个人把李彩霞那冰冷的尸体抬回来时,立时傻子脸,总以为自己害了妹妹,非常自责,于是趴在彩霞身上嚎啕大哭。 李广山命人买来上好的寿衣和棺材,把苦命的妹妹成殓起来,伤心欲绝地大哭了一场,亲自把灵柩送回了婆家七里镇,给了妹夫一笔数目不菲的丧葬费,打发她入土为安。 …… 县政府。 师爷佟忠贤兴高采烈地来到县长办公室。 “县长,双龙镇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 “李广山和何眷琪果然打起来了” “哦……?”,钱书礼闻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结果如何?” “李广山完胜,何眷琪的儿子何万成被砍掉一只手成了废人,何眷琪本人也差点被李广山削掉脑袋” “李广山这边毫发未损吗?” “呵呵……”,佟忠贤一阵奸笑,“他搭了一个妹妹” “他妹妹不是出嫁了吗,怎么也卷进来了?” “县长,是这么回事……”,佟忠贤来到钱书礼身边,小声滔滔不绝地把事情原因说了一遍,“唉,本来是对李广山的女儿李惠兰来的,没想到他妹妹李彩霞,阴差阳错桃代李僵做了替死鬼” “谁死不重要,只要达到预期效果就好”,钱书礼满意的点了点头,“何眷琪受了不白之冤,并且损失惨重,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下有好戏看了” “县长,要不再给他们加把柴,把火烧得旺旺的?”,佟忠贤看着钱书礼诡诈一笑。 “当然是闹得越凶,死的人越多对咱们越有利,快说,还有什么主意?” “县长,李广山的女儿这个月的二十二出嫁,就嫁在城北的七里镇,我派人勘察好了,乱葬林是迎亲队伍的必经之路,咱们何不……?” “你是说劫花轿?” “是啊,我们牵牛,让何万成拔橛,何不乐哉?” “好计”,钱书礼听了佟忠贤的话,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嗯,再来个英雄救美,伺机接近李广山……” “县长英明”,佟忠贤神采飞扬地比手画脚,“然后我们再这么,这么,这么办……” “哈哈哈哈……”,钱书礼开怀大笑,“你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咱俩尿到一个壶里了” “县长,看样子是该手里的王牌打出来了” “嗯……“,钱书礼点点头,“火候到了,是该让他出场了,我这就修书” 钱书礼说完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拿起桌子上的七寸竹笔蘸了墨,刷刷点点,不一会儿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 墨迹晾干之后,钱书礼把信折叠起来放进兜里,走出办公室来到自己的住所,关上门悄悄地绕到后花园,从假山后面的一个洞穴里,抓出一只信鸽,把信搓成团,塞进绑在腿上的竹筒里,然后扬手放飞…… 钱书礼这是要给谁送信?下章再说。 第133章 各怀鬼胎 诗曰: 世事如棋黑白分, 是非曲直在人心。 各怀鬼胎谋私利, 天下几多贤圣君? …… 钱书礼和师爷佟忠贤密谋了一场大局,目的是想要吃掉双龙镇这块肥肉。 双龙镇日进斗金,钱书礼垂涎三尺,早就想据为己有。但它是个私有的自治镇,不属于政府管辖,钱书礼不便正面介入,只有借助外部势力,进行强取豪夺,于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夫。 他妹夫是谁?说出来可能会吓您一跳,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祥云山的土匪头子段啸海。 段啸海怎么成了钱书礼的妹夫了? 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砂锅不摔百年不漏,听我慢慢解释。 钱书礼出生在河南滑县,父亲钱东达是当地有名的财主,他有个妹妹叫钱月芝,长得如花似玉非常漂亮。 当年,钱书礼一心想当官。为了仕途,他撇下家中二老和刚成年的妹妹四处奔波。 后来,他以自身为资本,终于梦想成真在邹县站稳根基,有一个病秧子老婆缠着,三年都没回家看上一眼。 直到有一天,一个同村的人不远千里来送信,说家里失了大火,二老、妹妹被烧死,万贯家财也付之一炬,烧的一干二净。 闻之噩耗,钱书礼痛心疾首,这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来到家,等大火熄灭之后,忙派人去现场找人。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在现场只找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尸体是抱在一起的,钱书礼初步断定是自己的二老。 没发现妹妹的尸体,说明她还活着,钱书礼一颗伤痛的心稍微有些安慰。 埋葬了二老爹娘,钱书礼派人四处打听妹妹的下落,但是,钱月芝像人间蒸发一样,音讯皆无。 没办法,钱书礼只好卖掉家里的田产和宅子,返回了县城。 那个送信之人就是现在的师爷佟忠贤。 …… 两年后,钱书礼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来信,打开一看是妹妹月芝写的,这让他喜出望外。 妹妹在信中告诉钱书礼,正好那天有事不在家,才幸免于难,家没了,爹娘死了,她无依无靠走投无路,只好千里迢迢去投奔哥哥。 当来到山东境内,途经祥云山,碰上了两个巡山的喽啰,不由分说把她抢上了山。 山寨的土匪头子段啸海见钱月芝长得漂亮,便强迫让她做了压寨夫人,已有了孩子。 妹妹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钱书礼心里当然一百个不乐意,但生米煮成熟饭,无可奈何,只好承认这门亲戚。 甭管怎么说,妹妹找到了,也算是喜事一桩。 官匪是水火不容的劲敌,钱书礼可没有胆量承担通匪的罪名,妹妹嫁给段啸海的事,是他心中的秘密,只有他和佟忠贤知道。通信也只能靠飞鸽传书。 …… 钱书礼放飞了鸽子,回到办公室。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看到钱书礼,忙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县长,您回来了?” “哦,老陈啊,你什么时候来的?”,钱书礼倒也客气。 “来了没一会儿”,爷爷回答。 “坐……”,钱书礼摆摆手,自己也坐了下来,“你有事?” “县长,你托我办的事办到了,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 钱书礼一阵欢喜,“是吗?够快的” “办事要讲效率嘛!”,爷爷笑了。 “拿来我看看” “好的”,爷爷站起来,从桌子上的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红布包,递给了钱书礼。 钱书礼接过来打开看了看,见是一个鼻烟壶。 这不是一般的鼻烟壶,它是用正宗的和田玉雕刻而成,有烟盒那么大,图形是一个斜卧的半裸美女,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搂着婴儿喂奶的状态。 那含情脉脉的神韵,那大方优酷的姿态,那淳朴的表情,充分体现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柔和,天生慈爱的本性,以及做母亲自然的伟大。 雕工细腻,纹路清晰,栩栩如生,真是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鼻烟壶起源于美洲,流行于欧洲,十六世纪末,由欧洲、菲律宾、朝鲜、日本传入中国东北一带,明末清初广为盛行。因而,由嗜烟者的专属品,逐渐演化成艺术品,材质也由以前的陶瓷、玻璃、青铜,慢慢变成金银玉石,翡翠珊瑚等贵重原料,着重讲究具有观赏性和收藏价值。 所以,在当时把玩鼻烟壶是一种时尚, “好东西,好东西”,钱书礼眯起双眼赞不绝口。 “县长,你还满意吧?”,爷爷谄媚一笑。 “嗯,不错”,钱书礼爱不释手。 “县长,这是买卖收据,还请你在上面签个字,我好入账”,爷爷说着,从包里又拿出一张字据放到桌子上。 钱书礼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一万块不贵”,说完,拿起笔来,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爷爷把签字的收据放好,回到家,在一的基础上加了一竖,一变成了十。 爷爷拿起来看了看比钱书礼还要高兴。 好家伙,一下子净赚九万,呵,无本万利。 第136章 大战乱葬林 诗曰: 新婚燕尔遇痞氓 烈女单身斗群狼 豪气干云威智备 巾帼枭雄逞刚强 …… 黑大汉下令要捉拿李惠兰,嘱咐自己的手下道,“要活的,不要伤害到她,否则无法向何大公子交差” “放心吧,大当家的,一个黄毛丫头还能翻起多大的浪”,一个叫冯涅的小头目不屑一顾地说。 顿时,十几个人翻身下马,把李惠兰团团围住。 李惠兰面不改色心不跳,她手举轿杆杏眼圆睁,并不惧怕,“哼,不怕死的尽管来,别怪姑奶奶棍下无情” 一个人走了过来,还没靠近,被李惠兰挥棍打翻在地。 又有两个围攻上来,只见李惠兰举棍不紧不慢向一个人的头部打来。 这个人忙弯腰躲避,殊不知这一招是假的,这人刚低下头,李惠兰就地屈身,长杆急落,一个秋风扫落叶,朝他的小腿打去,不偏不倚正打在这个人的膝盖骨上,这人像一堆烂泥,慢慢地瘫在地上。 另一个人趁李惠兰屈身的瞬间,悄悄地绕到李惠兰的背后刚要偷袭,谁知李惠兰后面像长了眼似的,反手一转,棍端捣这个人的心窝,这个人“啊……”,地一声大叫,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三个人一时间躺下一对半,李惠兰顿时豪情万丈,她托起的长轿杆,犹如旋转的风车,又像捻动的陀螺,挂着呼呼风声在空中飞舞,吓得这帮歹徒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半步。 李惠兰哈哈大笑,那气势比男人还男人,“你们这帮怂蛋,倒是上啊!” “臭婆娘,不要得意,我来擒你”,冯涅下马持剑走了过来。 “你是谁?”,李惠兰厉声问。 “别管我是谁,丫头,敢不敢与我徒手搏斗?”,冯涅咧着大嘴狂傲地叫道。 李惠兰知道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让自己放下轿杆,然后围而攻之。 李惠兰不傻,轿杆是自己唯一的一件护身符,丢了那就一切全完了。 她立起轿杆冷冷一笑,“哼,老小子,姑奶奶是下棋老手……还真不怕将,不就是论拳脚吗?还真不怕你,你把手里的剑扔了,姑奶奶要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我不姓李” “别死鸭子嘴硬,来嘛!”,冯涅说完,扔下手里的剑拉开架势。 正当冯涅目空一切洋洋得意叫嚣的时候,谁知李惠兰并不按套路出牌,一个猝不及防,李惠兰猛然挥起手里的大棍,快如闪电一般,朝冯涅那冬瓜大的脑袋打去。 冯涅还傻傻地扎着马步等李惠兰出招呢,棍到头顶才知道上当了。 唉,躲是躲不掉了,干脆树枝当面条……尝尝棍的滋味吧! 李惠兰的棍子砸在了冯涅的头上,用了多大力气不知道,反正是万朵桃花开。 兵不厌诈这一招,对李惠兰来说,可谓使得是炉火纯青。 本想对李惠兰手下留情,没想到被这丫头连伤三命,黑大汉气得哇哇暴叫。 他飞身下马,几个箭步窜到李惠兰身边,不由分说,挥动大刀向李惠兰逼近。 面对这个气急败坏穷凶极恶自称叫东方燕的黑大汉,李惠兰如果选择及时逃离,或许还有机会。 可她并没这么做,一时的胜利使她彻底冲昏了头脑,老爹的训诲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一副一个不服,两个不理,三个不让,十个八个不在乎的样子。 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不想想对手若没有真才实学,能在花果山称齐天大圣吗? “丫头,你不要猖狂,看招!” 冯涅说着,一个雄鹰展翅腾空而起,朝李惠兰扑来。 李惠兰舞起大棍来了个棒打出头鸟向冯涅打去。 冯涅挥刀相迎,锋利的刀口碰到棍子上,顿时被削成两段。 李惠兰并不惊慌,她脚尖轻一点地飞身跃起,伸手抓住在空中飞旋的半截木棍,瞬间一样东西成了两样武器,她每只手各拿半截木棍和冯涅打在一起。 别说,两根半截木棍李惠兰使得还相当得心应手,她上下翻飞,左右挥舞,闪得冯涅眼花缭乱,一时无机可乘。 两个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难分上下。 李惠兰求胜心切,却忘了自己的兵刃只是一根木头,她左手一个小鬼推磨,右手一个力劈顽石,分别朝冯涅的头和腰部打来。 冯涅侧身躲开,举刀去克李惠兰的当头一棒。 刀到了,李惠兰的木棍在手握的地方被整整齐齐地削了下来。 也许是冯涅手下留情,如果再往下半寸李惠兰的十指难保。 李惠兰大吃一惊,她握着手心里的寸木刚一愣神,冯涅趁机飞起一脚,踹到她的小腹上。 “噔噔噔噔……”,巨大的力量使李惠兰不由自主地倒退好几步,一个趔趄躲在地上。 冯涅走过去,她刀抵住的胸口,“把她绑起来,带走!” 第137章 英雄救美 诗曰: 形态迥异各风骚 人心叵测鼠蛇刁 狐鸣鱼书谋策略 口蜜腹剑背藏刀 小人暗地施诡计 君子坦荡天地昭 敢问世间几多情 利益至上唱云霄 …… 李惠兰单身斗群狼,最终因寡不敌众被生擒活捉。 几个人把李惠兰绑起来抬到马上,性如烈火的李惠兰哪里来的受过这个,她嘴里不住地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有些男人都难以启齿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东方燕,你个万人揍的,把我放了?”,李惠兰斜挎在马背上叫骂不绝。 “疯丫头,别挣扎了,没用。你打死了我的两个弟兄,若不是何少爷要拿你当媳妇,我早就把你千刀万剐”,黑大汉痛恨地说。 “那两个婊子生的和你是一丘之貉,他们罪有应得” “事到如今还嘴硬,真是个泼妇,带走!”,黑大汉纵身上马。 “救命啊……救命……”,李惠兰在马上大喊大叫。 正在这时,对面走过来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有五十多岁,大高个,体型微胖,方形脸,面目清秀,穿着一身蓝大褂,头戴粉红色礼帽,眼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小的有十七八岁,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箱子。 这两个好像是一对商人。 稍老的这位听到救命声,紧走几步来到近前,看了看地上的花轿,又瞧瞧马上的李惠兰,对着黑大汉忙抱拳拱手,“这位好汉爷,在下有礼了” 黑大汉看了看这个人,翻着白眼问,“你是干什么?” “在下苏某,是个营商过路之人,身强力壮的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是不是有失体统?” 黑大汉把眼一瞪,“你算什么东西,管起老子的闲事来了,滚开!” 这位姓苏的商人一点也不惧怕,仍态度温和地说,“好好汉爷,谁家没有姐和妹,将心比心,如果自己的姐妹受到这样的伤害,你做何感想?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了这位姑娘吧?” “呵,旱鸭子上树……还真把自己当鸟了,再多管闲事,小心我做了你!”,黑大汉恶狠狠地说。 “既然好汉爷不肯开恩,在商言商,我们做笔生意怎么样?”,这人以商量的口气问。 第138章 离家出走 诗曰: 山外青山楼外楼 刀光剑影斗不休 莫吹技高世无双 更有能手胜一筹 ……… 李广山收到密信,说何眷琪趁女儿出嫁,趁机要血洗西镇,他为了保护前来贺喜宾客以及整个西镇的安全,取消了让李海李江送亲的计划,让他们留下来随时准备应战。 李海临时受命,号召全体青壮年,做好准备严阵以待,并派人前往东镇秘密打探。 女儿出了门,来宾也入席就坐,不见东镇有半点风吹草动,李广山稍微有点放心,他准备上菜开宴。 正在这时,忽听得大街上吵吵嚷嚷一阵骚乱,李广山以为是何眷琪带人捣乱来了,急忙跑到屋里,从墙上摘下宝剑,大步流星地走出大院。 来到门外刚停下脚步,李海和李江跑了过来。 “李海,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何眷琪带人来了?”,李广山急切地问。 “不,不是,是妹妹惠兰出事了” 李广山闻听心头一震,“到底怎么了?” “迎亲的队伍在乱葬林遇到了土匪,惠兰妹妹被劫走了” “啊……?”,李广顿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你听谁说的?” “送嫁妆的人都跑回来了,个个吓得不得了” “走,我们去看看”,李广山振作起来。 女儿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出这么大的事,李广山心急如焚,忙命李拓备马,和李海、李江一道,打马如飞出了镇子,直奔乱葬林而去。 三人一路疾驰,刚到城外,李海忽然发现前面有三个人急匆匆地走着,他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姑娘正是李惠兰。 “叔,那不是惠兰妹妹吗?” 李广山抬头望去,不由得又惊又喜,“还真是丫头” 李广山紧催战马飞奔而去,他飞身下马,几个箭步窜到苏太和身边,“嘡啷”抽出宝剑,厉声喝道,“你放开哟的女儿” 苏太和看了看眼前这个七尺汉子,见他高大威猛,精神矍铄,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知道是李广山来了,忙抱拳施礼,“莫非你就是李首领?” “正是,我劝你放下我的女儿赶快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首领你误会了,能不能听我解释?”,苏太和的态度非常温和。 “爹,别听他胡说,就是他砸了我的花轿,非强迫要我做他的老婆,不要放过他”,李惠兰哭了,哭的稀里哗啦。 苏太和回头看了李惠兰一眼,皱起眉头,“姑娘你……” 好人死在证家手里,李广山信以为真,他顿时火冒三丈,“好啊,看你文质彬彬人五人六的样子,原来是一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盗贼,今天看我不要你的命?” 李广山恼怒着挥剑朝苏太和砍来,吓得苏太和连连后退。 “李首领,你听我说” 此时的李广山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想以剑雪耻,“我不听,你去死吧!” 李广山不依不饶频频进招。 苏太和赤手空拳,只能左右躲闪。 李海、李江到了。 李惠兰急忙跑过去,“噌”地从李江腰里抽出利剑,转身对李广山说,“爹,你先退下,让我来,我要亲手宰了他” 李广山退了下来,知道有他在女儿吃不了亏,“好吧,你要小心!” “有你和两个哥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李惠兰说完,挥剑与苏太和打在一起。 苏太和好不气恼,没想到这丫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 正在二人纠缠不休之际,李惠兰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说,“叔,夺我的剑,与我爹比试比试” 苏太和突然明白了李惠兰的用意,他心里禁不住觉得好笑,“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也好,不免试试这个李大首领的深浅” 想到这里,苏太和不再畏手畏脚,他面对李惠兰的进招,主动回击。 打了一会儿,李惠兰对着苏太和一个分心刺,苏太和侧身一转,麻利地躲开,剑走空了,苏太和顺势飞起一脚,正踢在李惠兰的手腕上。 李惠兰的剑不由自主地从手里脱落,飞起多高。 苏太和一个鹞子翻身随之而来,伸手把剑握在手里,轻轻地落下地上。 李惠兰趁机败下阵来。 苏太和把剑拱手,“李大小姐,对不住了” 这时,李海拔出剑来,他看了看李广山,不服气地说,“叔,我来” 李广山看到了苏太和的身手,知道他非同一般,忙摆摆手,“退后我来会他” 说完,挥剑而上,与苏太和打在一起。 两个人话不多说,剑剑相克,彼此牵制,又相互破解,一个深水探底,一个扶云直,一个力劈华山,一个轻舟避浪,龙争虎斗一时杀的难解难分。 “好,好……”,李惠兰欢欣雀跃的鼓起掌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苏太和突然把剑一扔跳出圈外,忙抱拳施礼,“李大首领剑法超群,在下自愧不如,甘败下风!” 李广山蒙圈了,还没决出胜负,这人怎么就不打了,他收招看着苏太和一脸不解。 其实,气归气,见女儿并无大碍,李广山并不想杀人,他对着苏太和怒吼,“既识趣还不快滚,难道真的要我杀你吗?” 李惠兰“噗嗤”笑了,“爹,苏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来拜访你的,你赶人家到哪里去?” 李广山又是一愣,他狐疑地看着李惠兰,“丫头,你到底哪一句是实话?” “李大首领,没错,在下苏太和,从安徽合肥来,是做珠宝生意的鄙人听说贵镇人杰地灵,是块风水宝地,特慕名而来想在贵地发展,因而前来拜访” 明白人都懂得,好肉不久炒,有情不用搞,大恩不言谢,善心不外表,所以,苏太和对救李惠兰的事只字不提。 “哦,原来如此,那劫持小女者又是何人?” “爹,是祥云山的土匪头子东方燕,受了何万成的指使” “听说东方燕行侠仗义,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啊?”李广山纳闷地说。 “爹,当今社会在金钱的诱惑下,有几个正人君子?” “说的也是”,李广山点点头,“丫头,真的是这位苏老板救了你?” “当然,你不知道,苏大叔的武功非常了得,东方燕那个黑大汉在他手下没躲过三招” “是吗?东方燕可是义和团的风云人物,他都败给了阁下,说明你刚才是正意输给我哦” “不,是李首领确实胜我一筹”,苏太和谦虚的说。 “哈哈哈哈……”,李广山大笑起来,“什么也别说了,我心知肚明,苏老弟,相见就是缘分,今天正逢小女的大婚,走到府上喝两杯去!” 李广山豪爽地拉住苏太和的手,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首领,在下受宠若惊” “哎,平生莫恨无知己,自古英雄识英雄,苏老弟,我与你一见如故,想交你这个朋友” “苏某人高攀了” 二人相谈甚欢,李广山扭头看了看李海和李江,“你俩把你妹妹送到七里镇,我和这位苏老弟回府说话” “爹,你还要我嫁给鞠家?我不干”,李惠兰噘起嘴来。 “日子都订好了,就在今天,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 “爹,鞠宝合就是个懦夫,人家都说夫妻同心,他倒好有了危险比谁跑的都快,这样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的人,我不嫁给他” “你再说一遍”,李广山严厉地看着李惠兰。 凡是高傲的人,性格一般非常倔强,“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李惠兰一连说了三遍不嫁。她这样守着人顶撞老爹,李广山觉得非常没面子,顿时火冒三丈,“丫头,由不得你,出了李家门,不再是李家人,你生是婆家人,死是婆家鬼” “爹,你别逼我?”,李惠兰眼里含着泪花。 “今天我就逼你了,李海、李江,把这丫头给我绑起来,送到七里镇”,李广山真急了,他脱下大褂,用剑锋挑开,撕成布条扔在地上。 李惠兰见老爹动真格的,也急了,她来到李江身边,伸手夺过马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她边跑边回头高呼,“爹,我走了,要嫁你去嫁吧!” 第139章 义结金兰 诗曰: 欲望如壑星辰摘 道貌岸然心难猜 粉黛碧赤万花筒 笑看世间怪百态 李惠兰在乱葬林遇到土匪,新郎官鞠宝合率先落荒而逃,这引起了李惠兰的强烈不满,决定退婚半路离家出走。 罗德全望着远去的李惠兰,摸摸口袋里的翡翠手镯,若有所思。 “李大首领,要不要去追?”,苏太和问。 “不用,唉,我养的姑娘我知道,我从小把她宠坏了,她认准的理,就是天王老子说了也不听,由她去吧,过一段时间会回来的,走我们回府”,李广山倍感无奈。 回到府邸,此时已宴罢客散,李广山命令后厨又重新摆了一桌好菜,他和苏太和面对面坐下,二人开怀畅饮起来。 两个人促膝长谈,苏太和说话彬彬有礼,文雅而又有风度,李广山非常喜欢。 这个人武功高强,又知书达理,何眷琪整天对我管辖的西镇虎视眈眈,他若能为我所用,李苏强强联手,还怕何眷琪这狗娘养的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李广山客气地问,“去老兄打算在双龙镇常驻吗?” “有这个打算”,苏太和微笑着回答。 “好,太好了,我一定找个最繁华的地段,一切费用全免” “那就多谢李首领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苏老兄,你我一见如故,我想与老兄你结为芝兰知己,共同打理小镇,不知阁下是否愿意?”,李广山说出心里话。 “不,李首领,你把双龙镇治理的有条不紊,躲个我岂不多余?” “哎,有些事我也是有气无力,苏老兄,为了商户有一个安全的生意环境,我愿意把双龙镇与你平分秋色,你就帮帮我吧!” “李首领,在下可以与您结成八拜之交,染指您的利益我不敢苟同,我有我的底线,望李首领不要强加于人。不过,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点江湖道义,苏某人还是有的”,苏太和豪气干云。 “苏老兄不为金钱所动,实乃正人君子也!能认识你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李广山赞誉有加。 “渴死不喝盗泉之水,饿死不吃嗟来之食,这点骨气我苏太和还是有的” “佩服,佩服”,李广山抱拳当胸,“苏老兄,什么也别说了,“李拓,摆香案” 李拓遵命,不一会儿香案齐备,一切准备就绪,李广山和苏太和就地跪拜,结成了生死弟兄。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殊不知李广山引狼入室,这是他犯下的一个致命的错误。 …… 距督军岳云生的生日还有三天的时间。 钱书礼下班回到家,本想与赵云舒亲热一番,见她头发凌乱,满脸乌青,顿时失去了兴趣。 “你这是怎么了?”,钱书礼不解地问。 “咱那宝贝儿子打的”,赵云舒哭了。 “这个畜生”,钱书礼气愤地大骂,“他为什么打你?” “他偷偷地抽大烟,我说了两句,他就动手打我” “什么,他抽鸦片了?“,钱书礼气得要死,“大烟这东西我都不敢碰,他怎么会抽这玩意儿,肯定是你哥赵铁生教他抽的,这个狗东西,我饶不了他” “怎么能怪我哥你,诗宝连你的话都不听,他舅舅能管得了吗?” “真是大逆不道,他人呢?” “我哥领他去艳春阁了” “唉,吃喝嫖赌抽真是五毒俱全啊,我怎么养这么个东西”,钱书礼火冒三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你哥把他带坏了” “又怪我哥,要不是你到处办烟馆,偷偷地贩卖大烟,他们会染上这东西吗?” “我的姑奶奶,小声点,这事比开赌场严重的多,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活了?”,钱书礼瞪了她一眼。 赵云舒看了看钱书礼没敢再吱声。 “我让你保存的那把鼻烟壶呢?督军的生日马上到了,我让人提前送过去”,钱书礼问道。 “我给你拿” 赵云舒翻箱倒柜,把爷爷买的那把钱鼻烟壶拿了出来,交到钱书礼手上。 钱书礼命人找来了事务专员魏都兴,极不情愿地把鼻烟壶交给他,“去,把它送到督军府,务必亲自送到我老丈人岳云生手里” “是”,魏都兴打了个敬礼。 魏都兴来到驿站,牵出一匹枣红烈马,配上鞍鞯,认蹬上去,一路奔驰。 魏都兴刚走,赵铁生背着钱诗宝回家了。 钱书礼一看,满脸不高兴,“他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赵铁生顺。 “你这当舅,能不能教他学点好?”,钱书礼责备道。 “妹夫”,赵铁生早不把钱书礼当外人,嘻皮笑脸地说,“你弄这么多钱干嘛,不就是享受用的吗?人这一辈子满打满算不过几十年,若不享乐岂不是白活,你这思想太保守了,像你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老爷,还守着我妹妹一个人过,真是服了你了”,他也有些醉了。 第140章 唯我独尊 诗曰: 各自为政浊雨狂 欺上瞒下利欲长 阎罗不怜鬼嶙峋 一手遮天我为王 …… 钱书礼接到报案,说乱葬林出了人命,听了报案人的供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魏都兴。 他大吃一惊,忙吩咐赵铁生,“去,赶快带人去案发现场” “我在这方面经验不足,还是派老郝去吧” “真是废物”,钱书礼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你两个一起去,务必把凶手抓住,奶奶的,连公差都敢截杀,真他妈的太猖狂了” 钱书礼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赵铁生吓坏了,他急忙去警察局,找到郝铎森。 郝铎森接到命令,不敢怠慢,赶紧集结队伍,与赵铁生一道,火速去了案发现场。 来到乱葬林,郝铎森命人在外面拉起警戒线,与赵铁生以及助理高康一起走进案发现场。 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宽不足三米,两边是杂乱无序茂密的树林,里面杂草丛生,坟茔遍地相当阴森恐怖。 三个人沿着小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果不其然,前面不远处躺着一具无头死尸,血流遍地,头颅滚在一旁。 郝铎森走过去,拾起遗落的帽子看了看,放到尸体上,又瞧了瞧血迹斑斑的人头。 “不错,正是魏都兴”,郝铎森说。 “这是什么人干的?”,赵铁生问。 “现在还不好说” 郝铎森仔细勘察了一下现场,并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站起来对高康说,“小高,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在曹隆坡发生的那起命案吗?” “你是说发生在周家的那起?” “嗯,这起命案与那桩作案手法极其相似,我怀疑凶手是同一个人”,郝铎森推断道。 “局长,如果这起案子破了,连同二十几年前的李家灭门案,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到时候我的大局长可就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了神探了”,高康笑嘻嘻地恭维道。 “谈何容易,难呐!”,郝铎森叹了一口气,“把尸体抬到车上收队!” 回到警察局已是傍晚,郝铎森和赵铁生没来得及休息,直接去了钱书礼的家向他汇报案情。 钱书礼听完汇报,立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妈的,竟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太无法无天了,郝铎森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将凶手捉拿归案,限期破不了案,你这个局长也别当了,回家抱孩子去” 钱书礼下达了最后通牒,他不是心疼魏都兴死了,而是惋惜那把鼻烟壶。 郝铎森打了个立正,郑重地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不要以为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去吧!” 郝铎森走了。 钱书礼又吩咐赵铁生,“你去把陈伯宏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不是又要他给你买礼物?”,赵铁生问。 “督军的生日迫在眉睫,贺礼被劫,只有找他再买一件了”,钱书礼哭丧着脸,无奈地说。 “这小子不地道,你还信任他?” “上次让他买的贺礼,物有所值,我看他很会来事的,怎么不地道了?”,钱书礼疑惑不解。 “从小我俩在一个村里长大,陈伯宏这个人我知之太深,他能说会道,心眼特别多,人家都叫他鬼难斗,这人见缝插针,超能算计,他买的东西也许是实价,但是不一定他不在账上做手脚啊!”,赵铁生这狗东西一下子把爷爷的老底全揭露出来了。 “没看出来,他竟是这种人?” “人心隔肚皮,他就是一根老油条,你可要当心,别让他出卖了”,赵铁生提醒道。 “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有空要好好查查他的账,若差一星半点我就不计较了,如果漏洞太大,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钱书礼果断地说。 赵铁生一番挑拨离间,还真给爷爷惹上大麻烦,本来相安无事的爷爷为了自保,这才引起一场与钱书礼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给督军送礼这事刻不容缓,礼重了我心疼,轻了又拿不出手,不知送什么好,这该怎么办?”,钱书礼作难了。 “妹夫,离开谁太阳依旧从东边出来,这事我来办” 钱书礼摇摇头,“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铁生笑了,“还别说,我还真看上一样东西,保证让你满意“ “什么东西?” “也是一把鼻烟壶,金镶玉的,形状是一条腾云的飞龙,纯金底座,嘴里含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眼睛里镶嵌着绿宝石,那雕工细腻,精妙绝伦,比陈伯宏买的那一把,不知要强多少倍” 听赵铁生这么一说,钱书礼怦然心动,“在哪里?拿来我看” “可惜不是我的” 钱书礼闻听,一颗滚烫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嗨,你不是鸡屁股拴草绳……扯淡吗?” “妹夫,别忘了你是谁?你可是邹县的万岁爷,整个邹县都是您的,还有您得不到的东西吗?” “嗯,说的对”,钱书礼朗朗一笑,“此物在何人手里?” “在艳春阁老鸨子玉静手里” “你打算怎么弄到手?” “只要有你的命令,手段多的是”,赵铁生阴险地说。 “好,去吧,别闹出人命就行” “好咧” 赵铁生奉命而去。 赵铁生仪仗权势强取豪夺,谁知老鸨子玉静并不屈服,这才引出一段春阁女大闹县政府,滑稽而又热闹的好戏…… 第141章 视死如归 诗曰: 疯狗揽权最无敌 贪欲势必与天齐 六亲不认龇牙吠 卑劣人性暴无疑 …… 半夜时分,整个县城陷入一片黑暗安静之中,唯有艳春阁门前,依旧灯火通明嘈杂喧嚣。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女人,不住摆手在嗲声嗲气地招揽着客人。 不时有一对对勾肩搭背的男女和醉汉,穿梭于这里。 妓院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只要照章纳税就是合法的,从事这种风流场所的女人,虽然下贱但不羞耻,当时就有笑贫不笑娼之说。 民国政府也曾经下令禁娼,但屡禁不止,最终成为一纸空文。 直到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央下达一号红头文件,在陈毅、罗瑞卿两位开国元勋亲自督战下,妓院青楼才被彻底取缔。 闲言少叙。 正在过路男人对此处充满向往弥留之际,赵铁生带着一干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路边那些站门女和一帮想吃豆腐又舍不得花钱的看客,见势不妙,赶紧散开。 赵铁生冷着脸来到阁楼,老鸨子玉静闻讯走了出来,她见赵铁生横眉立目一反常态,不知发生了什么,忙上前扭捏地陪笑,“哟,赵大局长,你今天带着一帮弟兄是喝酒啊还是找姑娘?” “不许胡说,我们都是清正廉明的国家公务人员,谁会到你这污秽不堪的地方来”,赵铁生瞪着大眼训斥道。 “明白”,玉静忙点头,“您兵戎相见的有何贵干?” “有人举报,说你在这里私自窝藏共产党,我要例行盘查,你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玉静闻听顿时愣住了,“哎哟我的大局长,我在这里立足将近二十年,都是照章纳税本分做人,从不参与政治,说我私通共产党,天大的冤枉啊!” “你说了不算,跟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会把你立马放出来的”,赵铁生说着,从腰带上摘下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来。 “赵局长,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你是没有权利用刑的?”,玉静申诉道。 “嘿,你倒懂法“,赵铁生冷冷一笑,“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早就听说你武功高强,万一你半路逃跑怎么办?”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问心无愧跑什么呀,再说你们手里都有枪,我跑的过子弹吗?” “好,你放乖点,如果逃跑,就坐实了你是共产党,我们有权开枪” “我跟你走就是”,玉静此时显得坦然了许多。 这时,整个艳春阁的姑娘全走了过来,她们把玉静团团围住,一个个抹泪抽泣。 “妈妈,你不能走,警察局就是阎王殿,你就是无罪也要脱层皮”,一个叫花蕾的姑娘站出来说。 她是这些姑娘班里的班长,也是艳春阁的头牌,长得如花似玉,大有倾国倾城之貌。 玉静拉着花蕾的手安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的,我走了以后,这里的事就由你负责” 玉静说完,朝大家摆摆手,“都不许哭,我马上就回来” …… 玉静被带到警察局,没被押进大牢,而是被关进一间小屋内。 赵铁生领着自己的手下吃了顿饭,每人分发了几块大洋,打发他们走,自己一个人来到那间小屋。 玉静蹲在地上,正在苦思冥想,“到底是谁在诬陷自己?” 忽然看到赵铁生走了进来,她忙站起来,“赵局长,你怎么把我关到了这里?” “怎么,你真的想坐牢?老鸨娘,通共可是要枪毙的啊!”,赵铁生看了看玉静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说过,我没有窝藏共产党”,玉静再次重申。 “我也说过,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这事由不得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直白了难道你还不懂吗?”,赵铁生走到玉静身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阴险地说,“在这里就是我的天下,我说你是共产党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哪怕真是共产党,只要给我足够的好处,我立马把他放了” “哦,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赵铁生笑了,“还算你识趣,不过我不想给你要钱” “你不要钱要什么?” “我要你那把鼻烟壶” 玉静听罢,呆呆发愣,“你怎么知道我有鼻烟壶?” “这个你别管,你还是把它交出来” 玉静终于明白了赵铁生的险恶用心,“为了它,我姥姥一家七口被恶人段啸海所杀,这是那一条条人命换来的,这个我不能给你” “你真的不给?” “不给”,玉静爽快地拒绝。 赵铁生瞪起眼来,“那你就是共产党” “哼……”,玉静冷笑一声,态度非常坚决,“姓赵的,你嘴大说什么是什么,就是你现在打死我也不给你” “你别后悔?” “我没读过书,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后悔两个字” 赵铁生见玉静如此强硬,抠下那颗假眼,鬼一样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他掏出手枪对准了玉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赵铁生,收起这副丑恶的嘴脸吧,姑奶奶可不是下大的”,玉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你厉害,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进审讯室”,赵铁生咆哮如雷。 第142章 强取豪夺 诗曰: 世上一物降一物 自古卤水点豆腐 恶人自有恶人磨 刚柔相克清化毒 …… 疯狗赵铁生要倚仗权势,强取豪夺老鸨子玉静手里的稀世珍宝。 谁知道这个玉静并不是省油的灯,在威逼利诱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只好把她带到审讯室,想进一步进行恐吓威胁,使其屈服。 玉静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她被绑到一根木桩上,面对形形色色的刑具毫不畏惧。 “把东西交出来”,赵铁生瞪着一只独眼,大声喝道。 “你这穿着官衣的强盗,我家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什么你家的?想当年俺家老祖宗赵匡胤统一了天下,在邹县它就姓赵”,赵铁生蛮不讲理。 “呀呸,真不要脸,还好意思提你的祖宗,我来问你,你有祖宗吗?你的祖宗十八代早被人骂死完了。当初宋太祖要知道出你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狼心狗肺,杀人越货,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早气死了,还打什么江山?”,玉静滔滔不绝,大骂不止 “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了?你这遭雷劈的东西,以为谁都会对你俯首帖耳吗?老娘就不怕你,爱咋滴咋滴!” 赵铁生从来没见过这样倔强的女人,只气得眉头青筋暴起,脸肌纵横,他指着玉静飞沫四溅,“你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玉静左右看了看,鄙视地一笑,“不就是这些破烂玩意吗?你尽管一样一样使出来好了” “臭婆娘,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扒光她的衣服狠狠地打!”,赵铁生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壮汉,走了过来,拾起地上的皮鞭,扒光玉静的衣服,挥起鞭子左右开弓奋力抽打起来。 赵铁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着水杯,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 打了大约一个时辰,这壮汉大汗淋漓,胳膊都累酸了,始终没见玉静吭一声。 赵铁生觉得不同寻常,怎么,这个女人是铁打的么?他站起来,走到玉静身边看了看,奇怪,只见玉静毫发无损,一点伤痕都没有。 “赵铁生,你您娘的养了一个酒囊饭袋”,玉静哈哈大笑。 赵铁生从火炉上拿起烧得通红地烙铁,在玉静面前晃了晃,凶恶地问,“臭婆子,我再次奉劝你,乖乖地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玉静仰起头坦然无惧,“赵铁生,有什么手段尽管来,想要东西,哼,你是痴人说梦” 赵铁生阴冷地一笑,“既然你顽固不化,守财不惜命,我就不客气了” “别您娘的装人了,你客气了吗?”,玉静讥讽道。 “我让你嘴硬!”,赵铁生咬着牙,举起烙铁毫不留情的朝玉静那白嫩的乳房烫去。 本以为玉静会大声惨叫,谁知道她像没事人一样,对着赵铁生笑了,笑得那么自然。 在赵铁生看来,玉静这一笑是那么的阴森,那么惊悚,那么恐怖,他怕了,手里的烙铁不知不觉中从手里滑落下来,指着玉静惶恐不安,“你,你,你是人是妖?” “哟,我的赵大局长,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那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妖怪,你是妖怪”,赵铁生吓得魂不附体,“来人,把这妖女人给我关进大牢” 几个人走了过来,把玉静从柱子上解下来,让她穿上衣服押走了。 玉静并不反抗。 …… 县长钱书礼清晨起来正在大院里散步,赵铁生心神不定地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东西到手了吗?”,钱书礼迫切地问。 “唉,遇上个奇葩的刺头” “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这可不像你赵铁生的一贯作为啊!” 第14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诗曰: 置身事外且求安 田书共耕效圣贤 修得浊心省天道 陋室虽简乃乐园 …… 销烟现场,一位报社记者提出要看货,并得到民政厅长何存道的许可,这下吓坏了钱书礼。 上司发话了,钱书礼再也阻挡不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惊弓之鸟,心里忐忑不安。 这名记者毫不客气的来到那排木箱旁边,撕掉封条,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纸包,打开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展示给大家看,“看到了吗?这种像草木灰一样的东西就是鸦片,大家一定要远离” “哎,这位记者,你说错了吧,鸦片是黑色或者深褐色的膏体,还没烧,怎么就成了灰了呢?”,何存道纠正道。 “厅长没错,它就是一包灰” “你看错了吧?” “厅长,在下虽然不才,膏体和灰体我还是分得清的” “呈上来我看看” 这名记者,走到台上,把一包草木灰递到何存道手上。 何存道用手指捻了捻,顿时火冒三丈,“钱书礼,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钱书礼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快要扎进了裤裆里,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何存道气鼓鼓地走下台,指着地上那一排木箱大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些木箱一个个都给我打开” 两个警卫走了过来,把木箱逐个打开。 何存道检查了一遍,他指着一箱箱假毒品勃然大怒,“钱书礼,我的缉毒大英雄,这就是这些年来的工作成果?你太让我失望了” 事已至此,钱书礼也只能认栽,他来到何存道身边,尽可能地想挽回一些局面,忙自我检讨,“何厅长,我错了” “欺上瞒下,性质非常恶劣,现在检讨晚了,你等着受处分吧!”,何存道说完,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何存道走了。 钱书礼眼望着车队远远离去,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妈呀,吓死我了” “我们怎么办?” “没把我抓走已经给足面子了,回去,商量应对的办法”,钱书礼惊魂未定地说。 …… 回到县政府 钱书礼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虽然何存道只是口头批评了一下,他还是总觉得这事没完,于是,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事本来做的天衣无缝,那个记者怎么知道里面的毒品是假的?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疑心重重的钱书礼怀疑这事是屠为告的密,只是当着爷爷的面,没好意思挑明。 “县长,你多虑了,事发前后我都在场,这纯属巧合,并没有人与您过不去”,爷爷说。 “陈司长说的对,我赞成他的看法,那个记者没人认识,连他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谁能把消息传给他?再说,昨天决定的事,这个人远在省城,就是送信,时间也不允许啊,依我看这事就是个意外”,郝铎森说。 “县长,这事并不简单,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我看您还是躲避一下为好”,佟忠贤总觉得事出蹊跷。 “不,我还不想放弃县长这个职位,我觉得何存道没有当面为难我,是看在督军的面子上,后天就是督军的生日,届时我备一份厚礼在拜寿时求他摆平,我看问题不大”,钱书礼不想就这样放弃,他把希望寄托在岳云生身上。 …… 岳云生的生日到了。 赵铁生威逼玉静没有成功,钱书礼没有办法,只好多带了些钱作为贺礼,去了督军府。 热热闹闹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宾客散去之后,岳云生把钱书礼留了下来。 钱书礼以为这是央求他的绝佳机会,满怀希望的来到了岳云生的房间。 “我说书礼,这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怎么就搞砸了呢?”,岳态度温和,没有过分的责备他。 “本来活动就要结束了,谁知道一个记者非要看货” “糊涂,明知是在演戏,为什么还让他看?” “有何厅长支持,我拦不住啊!” 第145章 黑吃黑 诗曰: 不择手段贪啊贪 百姓身上油榨干 螳螂捕蝉黄雀后 金钩钓鱼成美餐 …… 钱书礼听说要拿二百万大洋方可保命,这比剜心掏肺还难受。 “岳父大人,你还是枪毙了我吧!” “书礼,这可是我费尽心血给你挣来的求生机会,你既然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啊”,钱书礼带着哭腔说。 “书礼,别哭穷了,保命要紧” “我真的拿不出” “常言说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你在我手下干了二十年,我不信你拿不出,要钱要命,你说句痛快话,大帅还等我回信呢” “岳父大人,反正我拿不出来” “这么说你是放弃咯,张大帅说了,交上罚金不但可以免死,还可以继续任职。门婿,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你欺上瞒下,闹得满城风雨,你知道影响多恶劣吗?” “从政的人,为了仕途哪个政绩里没有水分?” “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授人把柄这就是最大的不利”,岳云生心平气和的说,“书礼啊,认了吧,当今社会没有什么是非曲直,能保住性命和仕途已经不错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人能活着,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这……”,经过岳云生一番开导,钱书礼有些心动。 “好话我已说尽,你如果再执迷不悟,没办法,我也只能公事公办大义灭亲了” 岳云生软硬皆施,钱书礼无奈之下只好屈服。 “好,我拿,我拿……”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嘛” 岳云生命令自己的得力副官霍中带着两个排的兵力,把钱书礼送到县政府,表面是保护钱书礼,实则是跟他回家拿钱。 这个“大帅”不知算得咋这么准,钱书礼把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正好二百万。 嘿,逛窑子不花钱……白玩。 霍中完成使命,把一张张银票交到岳云生手上,他顿时喜笑颜开。 岳云生从中拿出五十万递给霍中,“这是何厅长的报酬,快马加鞭亲自送到他的府上,说我谢谢了!” “是…!”,霍中打了个敬礼,领命而去。 钱书礼唯利是图,到处搜刮民财,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钱,最终给别人做了嫁衣,心里有苦说不出,连脑带气,他病倒了。 这事还要说岳云生计谋高。 自从钱书礼找他买官,这个计划就策划好了。其实钱书礼所做的一切,岳云生都了如指掌,办赌场开烟馆都是他纵容的,为了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让钱书礼城外销烟,是岳云生买通何存道合伙演一场杀青戏,那些所谓的记者,都是花钱雇来的。 这一切钱书礼并不知道,让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这家伙这是傻到家了。 钱书礼病了,赵铁生叫来了寇尤番,经过一番检查,身体并无大碍。 寇尤番开了几副药走了。 赵铁生看了看呻吟不止的钱书礼,一阵惆怅,他知道,如果钱书礼这个靠山倒了,自己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钱书礼一病不起,包括爷爷在内,政府大院的人都来看他。 “县长怎么样?”,爷爷问赵云舒。 赵云舒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真是急死人了” “请医生了吗?” “请了,医生说没多大的事” “医生说没事,那就没事”,爷爷附和着说。 “你看这状态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赵铁生急了。 爷爷把赵铁生和赵云舒叫到一边,乐了,“既然医生说身体上没毛病,那就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县长的病我或许能治” “你还是歇歇吧,大夫开的药都不管用,你那两下子我怕伤害着县长”,赵铁生嗤之以鼻。 “赵局长,我要把县长的病治好,你怎么说?” “陈司长,你那三脚猫的能耐我还不知道道,你若能把县长的病治好,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叫你三声爷爷” “不,你和县长是一家,我可不敢占这个便宜,你还是来点实惠的吧!”,爷爷说。 是啊,如果爷爷赢了,赵铁生喊爷爷,赵云舒和赵铁生是亲姊妹,钱书礼和赵云舒又是两口子,这下,爷爷不就成了大家的爷爷了吗? 都来争宠我怎么办? “你说,要我做什么?” “赌一千大洋怎么样?” “好,依你”,赵铁生眼珠骨碌一转,“陈司长,赌局是你出的,若看不好要加倍” 爷爷想了想答应了,斩钉截铁的说,“就这么办!” “不许你扎针” “我不扎针”,爷爷拍拍胸脯打下保证。 “妹妹,你做证人,别让他耍赖”,赵铁生对妹妹说。 “老陈啊,你若能把书礼的病看好,我再给你加一千”,赵云舒说。 “多谢夫人,我回去准备一下”,陈伯宏说完,离开了县政府。 别说,钱书礼的病,名医寇尤番都没看透,还真让爷爷这个土郎中治好了。 具体爷爷用的什么药方?下章详解…… 第147章 生死同归 诗曰: 人非草木孰无情 唇齿相依花伴誊 相爱何须骨肉亲 生死同归满江红 …… 钱书礼下令要枪毙玉静,杀人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顿时闹的满城风雨,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艳春阁炸开了锅,说玉静通共,姑娘们没有一个相信的,都为这个让人尊敬的妈妈打抱不平。 花蕾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第一个站出来,愤怒地杏眼圆睁,“姐妹们,妈妈对我们如同亲生,说她犯别的罪我不敢保证,唯独说她私通共产党,打死我都不相信,这是他们别有用心,随便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妈妈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一个叫花秀的姑娘也站了出来,“蕾姐,妈妈不在,你是班长,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吧?” “妈妈为了我们呕心沥血,没有了她我们就是一片散沙,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我们干的就是不光彩的事,离开这里,就会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与其这样,还不如轰轰烈烈地闹一场,如果赵铁生这个王八蛋放人则罢,不放人咱们就闹它个天翻地覆,大家看怎么样?” “就听蕾姐的,不成功则成仁,哪怕我们陪妈妈去死,也在所不惜”,花秀说。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花蕾说完,暂时关闭了艳春阁,带着二十几个姐妹,喊着“还我妈妈#的口号,去了县政府。 理想很伟大,现实则让人扫兴,钱书礼怕艳春阁的妓女闹事,提前在政府门口部署了几十名保安团,二十几个不入流的女人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浪,无论她们怎样闹腾,只要不影响正常办公,钱书礼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花蕾见他们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时不知所措。 “蕾姐,咱们势单力薄,”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这可怎么办?”,花秀也急了。 “都坐下来一起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扩大影响力?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什么阴招损招都可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花蕾做起了动员工作。 “蕾姐,反正我们的身子不属于个人的,依我看干脆脱光衣服,来进行斗争算了”,一个姐妹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花蕾立马同意,“姐妹们,为了能救出妈妈,今天我们豁出去了,来,我们脱衣服” 花蕾说完,第一个解开扣子,松开腰带,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见班长都这样了,大家纷纷效仿,霎时,衣服扔了一堆,一具具一丝不挂,体型丰满,白嫩如玉的裸体,呈现在政府门前。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不大一会儿,便招来了许多前来围观的人。 人越聚越多,不到一个时辰,看热闹的人群就把整个政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见事态有些不妙,赶紧向赵铁生报告。 赵铁生也没了主意,急忙找钱书礼商量对策。 钱书礼顿时火冒三丈,“政府是国家的行政机关,岂能让一群下贱的风流女人在这里撒野,都给我通通抓起来,按通共罪一块枪毙” “这会不会把事情闹大?”,赵铁生害怕了。 “只要是打着镇压共产党的名义,就是杀错了也有章可循,我也不想这么做,为了增加政绩弥补以往的过错,也只能委屈她们了” 第148章 暗箭难防 诗曰: 鱼龙混杂事出妖 人面兽心耍阴招 表面兄弟如手足 背地无情下尖刀 双龙镇 首领李广山兴致勃勃地来到刚开张的“富贵”珠宝行。 掌柜的苏太和见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忙问,“贤弟有么喜事,这样高兴?” “镇上刚来了一家饭馆,据说不错,有没有时间品尝一下?” “你看,事不凑巧,德全不在,店里还有客人,一时抽不开身,晚上如何?我做东”,苏太和抱歉地说。 “好,咱们不见不散” “我一定去” 转眼到了晚上,两个人如约而至。 这是一家刚开的饭庄,两层别致的小楼,里面干净卫生,环境优美舒适,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二人找了个包间,要了几个招牌菜,李广山特意从家里带来一瓶茅台酒,两个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劝君金屈唇 满斟不须辞 花发多风雨 人生是别离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下半夜,三瓶白酒也所剩无几,此时的李广山已喝的酩酊大醉。 饭店打烊了,苏太和一手搀着东倒西歪的李广山,迈步行走在漆黑的夜晚。 “广山兄弟,你喝醉了” “不,我……我没醉,就……就……今天我高兴,苏大哥,能认识你是我的福……福份,你……你是个好人,你……你……是大好人,真……真正人君子”,李广山说话舌头都伸不直了,还说没醉。 “对,我是好人”,苏太和应付着,悄悄地从腰里掏出一把尖刀,猝不及防,对准李广山的心窝猛刺下去,他狠狠地一咬牙,“我是好人,再说我是好人” 苏太和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李广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名赫一时的当代枭雄死于非命。 …… 天亮了,今天又是大集。剃头匠包运田,在双龙镇做生意几十年了,他不但手艺好价格还实惠,为人热情说话和气,大家理发剃头,都到他的小店里来。 给顾客洗头需要水,他见储存的水不太充足,怕到时候误事,,于是,让妻子马楚梅到井上去挑。 天色尚早,马楚梅是第一个到孤柳泉打水的人,她把扁担立在那棵大柳树上,刚要弯腰拾地上的井绳,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仰脸看了看,妈呀,原来是一只脚。 她觉得奇怪,再往上一瞧,顿时吓得嗷嗷大叫,扔下井绳大撒腿往家跑。 包运田见媳妇面色苍白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死人,井边的那棵大柳树上吊着一个光腚死人”,马楚梅惊骇不已。 包运田见老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这事是真的,忙找了几个大胆的人前去一探究竟。 走到那里一看,果不其然,井边那棵独柳树上真的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尖刀。 往脸上看,几个人都大吃一惊,此人并非别人,正是西镇首领李广山。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看该怎么办?”,包运田问哥几个。 “这事谁有本事处理?我看还是报官吧”,其中一个人说。 “双龙镇是自治镇,不属于政府管辖,报案他们不一定管”,另一个说。 “若是平民,首领就处理了,如今死的是首领,这事只有官府能管,我去报案,他们不管再说” 包运田固执己见,借了一匹快马,火速去了县城。 钱书礼接到报案,欣喜若狂,赶紧找来郝铎森让他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十万火急,赶快去双龙镇。临走前,钱书礼趴在郝铎森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郝铎森频频点头,“明白,我一定将凶手捉拿归案” “要注意,这个人武功高强,千万别让他跑了”,钱书礼叮嘱道。 “放心吧,只要他还在双龙镇,就跑不了他”,郝铎森信心满满地说。 “好,去吧,祝你马到成功” 郝铎森接到命令,急忙集结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双龙镇。 来到案发现场,郝铎森命人吧李广山的尸体从树上卸下来,勘察了一番,拔出胸口上的尖刀仔细看了看,见刀柄上刻着“震天”两个字,忙问围观群众,“你们有谁知道震天是什么意思?”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震天”是何眷琪的字号,何眷琪字震天,这个我知道” “哦,原来是他”,郝铎森故作矜持,急忙下令,“给我把何眷琪的府邸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一声令下,顿时把何眷琪的府邸围了个风雨不透。 郝铎森走上台阶,来到大门前,寇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薛三从里面慢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见是几个办案的警察,吓一跳,唯唯诺诺地问“长官,你到这里有事吗?” “你家老爷在不在?” “在,在家吃饭呢” “让他出来”,郝铎森冰冷如霜。 “好,我这就通知他” 薛三回去了,何眷琪走了出来。 他见自己的府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解地问,“这位警爷,我犯什么罪了吗?” “西镇首领李广山被人杀害了,这事你知道吗?” “刚听说,与我何干?” “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郝铎森把那把尖刀递给了何眷琪。 何眷琪接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无疑,“是我的,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既然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插在死者身上,何老爷子你能解释一下吗?” 真是石破天惊,郝铎森破天荒在办案时对嫌疑犯这么客气。 “怎么,你怀疑是我干的?”,何眷琪一愣。 “刚才你都承认凶器是你的了,还有必要狡辩吗?”,郝铎森立时翻了脸,“来人,把何眷琪这个嫌疑犯抓起来,带回警察局做进一步核查” 一声吩咐,几十名士兵一起把枪口对准了何眷琪。 何眷琪看阵势知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办法,只好束手就擒。 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凶犯捉拿归案,郝铎森得意洋洋地收队,回去向钱书礼复命。 第149章 力挽狂澜 诗曰: 爱国爱民亦爱家 我送党恩把文发 中流砥柱为百姓 华封三祝浪淘沙 祖尧宗舜返神州 国之昌盛傲天下 万家灯火庆祥和 岁月如歌美若花 ……… 曹隆坡 外公在臭坳上埋了大批的粮食,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每到晚上就隔三差五地去那里看看。 就在这天晚上,夜深人静以后,外公一个人又悄悄地来到臭坳上,刚走进树林,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外公吓一跳,赶紧躲在一旁,听听他们到底是不是来偷粮食的。 仔细听了一会,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原来刘先军在这里偷开党员会。 就听刘先军说,“同志们,上级交给我们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务必去完成” “什么任务?”,周泰问。 “在不影响报社工作的前提下,从我们中间抽两名有作战经验的同志,去当一次土匪” “做绿林好汉?” “哈哈……”,刘先军笑了,“我们是有严格纪律性的革命组织,不是劫富济贫的草莽英雄” “到底要干什么,说正题吧”,曹志纯等不及了。 “钱书礼贪婪无度,他为了牟取暴利,在各地偷偷开设赌场、烟馆、妓院,广大人民群众深受其害。据得到的可靠消息,后天,有一个四人组织的贩毒团伙,要在县城以北五里处的乱葬林,与赵铁生秘密交易,上级指示我们,务必要劫下这批毒品” “后天不是要枪毙妓院的老鸨子和妓女吗?”,杜文辰问。 “钱书礼正是趁着这个机会,那时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还不至于走漏风声,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没到达目的地之前,把这批货劫下来” “有没有他们的路线图?” “有,县城以西十公里有座小山包,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只要在那里设下埋伏,量他们插翅难逃” 说到这里,大家都争着要去。 刘先军摆摆手,“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是去实战,必须有作战经验才行,我提议让杜文辰、刁其修和盛戈三位同志和我一起去,大家举手表决” 大家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好,就这么定了。同志们,我们都是当今社会的受害者,咱们要接纳广大的劳苦大众,凤妍同志,我让你发展的唐妮怎么样了?”刘先军问。 “唐妮倒是非常积极,只是她丈夫这个老顽固说什么也不同意” “人格有志,别人不愿意做的事不能强求,我看就算了!” “先军同志,说那些妓女是共产党,她们到底是不是?”,周玲问。 “当然不是,这是钱书礼为了邀功滥杀无辜” “真是太可恶了,这样草菅人命的赃官,就应该天诛地灭”,明月气愤地骂道。 “既然不是我们的人,也是我们的同胞,咱们是为劳苦大众谋福利的革命队伍,难道就这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蒙冤而死吗?”,曹志明心疼不已。 刘先军笑了,“志明同志,你很有思想觉悟,这都是一个个鲜活无辜的生命,我们的组织岂能坐视不管,告诉你吧,上级领导已经做了周密部署,为了她们,到时候将是一场恶战” 曹志明欣慰地笑了,“我为伟大的共产党感到骄傲” …… 过了一天,赵铁生带领二十几名拿着绳索的士兵,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女子监狱。 “玉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如果你交出我想要的东西,还有一线生的希望,如果在顽固不化,那只好送你上路了”,赵铁生阴险毒辣地说。 听赵铁生这么一说,众姐妹这才明白,说妈妈通共事假,要东西是真。 花蕾心想,妈妈能用生命保护的东西,说明它非同寻常,极其重要,她既然不怕死,我们怕什么?想到这里,大义凛然地说,“妈妈,不要给他,我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明白它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我们一起保护它” “对,不能给他” 玉静感动的泪眼婆娑,“我连累你们了” “看您说的,能和妈妈死在一块是我们的福气,到那边还需要您照顾呢”,花蕾笑了,笑的那么自然。 赵铁生本想拿这些姐妹来说动玉静,见她们个个如此刚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你们都想死,我就成全你们。唉,一个个花容月貌,可惜了”,这王八蛋倒有些怜香惜玉,“买卖不成仁义在,吃吧,别到半道饿了” 赵铁生说完,放下食盒把几个炒菜和一壶烧酒放到地上。 这只是象征性的,二十几个人,区区几个菜那够用?这些姐妹连看都不看。 “不吃是吧?那就去做饿死鬼吧,来人,把这些通共分子绑起来,押往刑场执行枪决!” 门外等候的士兵一窝蜂地闯了进来,把这些无辜的姐妹一个个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后背上插上了共产党的牌子,押上了停在外面的警车。 …… 乱葬林 在葱郁的草丛里和一座座坟茔旁边,趴满了前来营救的共产党人,他们一个个手握钢枪,表情严肃地严阵以待。 来了,几辆载满犯人和行刑士兵以及护卫队的车辆,缓缓使了过来,开到乱葬林里的小路上,没做过多的仪式,在赵铁生的命令下,直接把玉静和这帮姐妹,押进了树林,把她们一字排开。 几十多个行刑士兵,手持长枪并列站在离她们约五米的地方等候命令。 “马上要死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赵铁生冷漠无情地问。 “赵铁生,你怕鬼吗?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玉静表情自然,视死如归。 “死到临头还废话,来,准备行刑”,赵铁生正式宣布。 埋伏在树林里,代表共产党人的汤永正,同时命令,“大家准备战斗” “预备”,赵铁生举起手。 霎时,一条条长枪无情地对准了这些可怜的姐妹。 汤永正带领的共产党也把枪口瞄准他们。 一场恶战眼看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个蒙面人幽灵般的从一棵粗大茂密的杨树树上,飞一样跳到赵铁生的背后,伸出胳膊搂住脖子,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厉声喝道,“别动……!” 第150章 绝地求生 诗曰: 天理昭彰谨是遵 做事切莫丧良心 善恶到头终有报 花开遍野喜来春 …… 赵铁生刚要下令行刑,突然一个手拿匕首的蒙面人,猝不及防从一棵大杨树上跳下来,缴了他的枪,把刀尖紧贴着他的肉皮,将他牢牢控制,厉声喝道,“别动,动一动我就扎死你” 赵铁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他声音低沉地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别问我是谁,让你的手下统统把枪放下,赶快放人” “你劫持政府公务人员,这可是死罪,难道你不要命了?”,赵铁生缓过神来,仍然嘴硬。 “嘿……”,蒙面人一声冷笑,“我看不想要命的是你”,这人说着,拿刀子的手轻轻一用力,赵铁生的肉皮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赵铁生疼得杀猪般地嗷嗷大叫,他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姓赵的,我数三下,如果再不让他们放下枪,我就不客气了” 别看赵铁生平常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关键时刻他也怕死。 “把枪放下,都给我把枪放下” 局长发话了谁敢不听,行刑人员包括保安队一个个把枪放到地上。 “放人”,蒙面人毫不手软,又朝赵铁生的小腹上来了一下。 赵铁生实在受不了了,声音都变了调,“快,快,给这些姑奶奶松绑” 几个人来到玉静和这些姐妹身边,挨个给他们松开绑绳。 玉静领着大家,从地上拾起枪,瞪起愤怒的眼睛,把枪口一起对准了作恶多端的赵铁生。 “赵铁生,你个王八蛋,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姑奶奶我也让你尝尝死的滋味”,怒不可遏的玉静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赵铁生吓得都尿了裤子,说话都结巴了,“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玉静,慢着,有我对付他你不要动手”,蒙面人大声说道。 玉静听着这声音好耳熟,她两眼死死地盯着蒙面人,满脸疑惑,“你是谁?” 蒙面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二十几个姐妹,专心对付赵铁生,却忽略了一旁的保安团,赵铁生偷偷给保安队长使了个眼色。 保安队长会意,弯腰去捡地上的枪。 眼看这些姐妹就要吃亏,突然,树林里枪声大作,一支队伍猛虎出山一般,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些人见来者个个如同天兵天将下凡,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只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连主子都不顾了。 蒙面人见赵铁生大势已去,松开胳膊朝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赵铁生一个狗吃屎,顺势栽到地上,“你也滚吧,老娘今天不杀你!” 赵铁生见这人放了自己,他从地上爬起来,如同丧家之犬,顿时逃之夭夭。 玉静终于想起了这个蒙面人是谁,她扔下枪,一头扑进这人怀里,悲喜交加,动情地叫了一声,“妈妈……” 这人扯下面罩,紧紧地搂住玉静,老泪横流,“孩子,妈妈我不该离开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这时,汤永正带着队伍跑了过来,客气地说,“多谢大侠及时出手,不然是一场恶战,伤亡难以估计” 此人正是外出寻找女儿的毕青云,她笑了,忙道歉,“真是对不起,这些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自己的同胞蒙受不白之冤,出手相救理所当然”,汤永正一身正气地说。 “这些孩子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素不相识” “非亲非故,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在别人看来一些下贱之人,共产党真是太伟大了” “大侠此言差矣,都是同根共祖,你我齐顶一片蓝天,皆住中华大地,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汤永正朗朗地说。 “见识,见识”,毕青云心悦诚服。 “敢问大侠的尊姓大名?” “在下毕青云” “哦……?”,汤永正一惊,“莫非你就是当年红灯照里叱咤风云的乔夫人?” “正是,老媪的夫君叫乔匡熙” 汤永正肃然起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事隔多年,毕大侠仍风采依旧” “过誉了,我知道你们共产党人不便透露姓名,这里就不多问了,你们救了我的孩子,在下无以为报,这些枪你们拿去武装队伍吧!” “不,这是您缴来的,我们不要”,汤永正忙推辞。 “我们留着没用,我看的出你们是老百姓的队伍,这些东西我乐意给,你就不要推辞了”,毕青云诚恳地说 。 “恭敬不如从命,我代表我们的党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若不是我曾经立下誓言,不参与政治,这么好的队伍我也要加入”,毕青云老当益壮。 “人各有志,承蒙大侠拥护,这就是对我们的最好的支持” “唉,政府腐败比外侵更让人痛心啊!”,毕青云痛心疾首。 “这个我知道毕大侠深有体会” 第151章 另谋出路 诗曰: 风起苍岚波浪惊 鸽鹞发奋也凌空 谁说女子不如男 巾帼照样出英雄 …… 毕青云经过一番盘问,确认玉静就是师父林黑儿的女儿,看到师父的遗物如同本尊亲临,所以俯首膜拜。 玉静急忙把玉静拉起来,不解的问,“妈妈,你为何给我下跪?” “看到师父的遗物,当然要行跪拜大礼” “谁是你师父?”,李玉静感到疑惑不解。 “你母亲林黑儿啊” “你说是被八国联军打死以后,把尸体做成标本进行展览的那个林黑儿吗?” “正是,你舅舅没对你说过吗?” “没有,他只告诉我俺娘死了,并不说她是谁” “当时红灯照惨遭镇压,你舅舅可能是怕你受到迫害”,毕青云猜测道。 “静妈妈,听说您在大牢里鞭打无伤,火烙无痕,刀枪不入,大施法术,赵铁生都拿您没办法,这是真的吗?”,花蕾问。 “这倒不假,不过并不是什么法术,我用的是舅舅教的一种气功,至于刀枪不入纯粹是道听途说,如果俺娘真是林黑儿,都说她法力无边,她老人家世人传的她神乎其神,最后不还是死在了洋人的枪下么?” “你认为苦莲圣母的法术是假的?” “我个人认为这事有待考证” “唉,老天真会捉弄人,逼走了我的亲生女儿不说,还把一个好好的小师妹逼成娼妓,师妹,我对不起你”,毕青云自责道。 “妈妈,除了当时恨过您外,以后再也没恨过您”,李玉静真诚地说。 “以后不要再叫我妈妈了,赵铁生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来报复,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解散艳春阁,带大家离开这里” “我们文不能吟诗作对,武不能操枪弄棒,离开老本行拿什么养活自己?”,花秀担心地问。 “大家不知想过没有?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物,不能全靠男人养活,干我们这一行的,说白了就是吃的青春饭,现在不学会自力更生,以后到人老珠黄无人问津的时候怎么办?” “妈妈说的对,女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和生活方式,也能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我娘领导的红灯照虽然失败了,可她留下来的精神财富可是无穷的,事实告诉我们,男人能干的事情,我们女人照样可以做” “妈妈,我们去哪里?”,花蕾问。 “在山西境内有座不太出名的小山叫落凤岭,那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我有一位朋友在那里成立了一个道观,咱们可以投奔她” “好吧,就听妈妈你的”,玉静说。 “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我去雇马车,咱们天黑就走,师妹,把东西放好”,毕青云叮嘱道。 “它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我实话告诉你吧,它是你娘当初发号施令调兵遣将的印章,在红灯照内部相当于皇帝的玉玺” “红灯照现在都不复存在了,要它还有什么用?” “不,红灯照虽然土崩瓦解,可是社会上仍存留不少像我这样痴心的追随者,虽说时过境迁,但它仍旧有一定的号召力,你好好保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毕青云说。 “妈妈,你放着吧,上次差点没让我弄丢”,玉静把鼻烟壶递给了毕青云。 “好,我就替你临时代管”,毕青云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毕青云在马行雇了三辆马车,夜深人静以后,拉着这帮姐妹,悄悄地离开了县城。 …… 县长办公室里。 赵铁生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下子损失了上百条枪,钱书礼只气得暴跳如雷,两头一般粗,他指着赵铁生的鼻子大骂不绝,“你这个饭桶,除了吃喝嫖赌抽,还能干什么?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没有任何争斗的情况下,一下子丢掉这么多条枪,你要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我不是被人控制了嘛?身上还挨了两刀” “你呀,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不管,枪是从你手里弄丢的,你给我把它找回来”,没起任何战争,枪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竟然把枪丢了,这事说出去恐怕连鬼也不相信,实在想不到好办法,钱书礼把大舅子赖上了。 “我到哪里弄?”,赵铁生也耍起了赖皮。 “这些年你在我这里没少捞到好处吧,到黑市买啊!” “钱不是你白给的,那是我的辛苦费,要不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什么亲戚朋友,什么深情厚谊,在利益面前统统是扯淡。 钱书礼真是哭笑不得,“好,算我倒霉,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大舅子,树林里埋伏的都是什么人?” “共产党呗!” 钱书礼闻听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由得暗自庆幸,“亏了闹这一出,不然咱们贩卖毒品的事非暴露不可” “你还骂我?”,赵铁生有理了。 “国共合作时期,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枪毙共产党本身就是错误,东西我也不要了,这事到此为止” “枪怎么办?” “不用你管了,我找督军想办法” 正在这时,有人来向赵铁生报告,“报告局长,货半路被人劫了” 真是越渴越给盐,钱书礼闻听,脑袋都大了…… 第152章 一路坎坷 诗曰: 心高气傲忍为强 为人处世莫猖狂 小巧玲珑皆精品 海水岂能用斗量 …… 双龙镇何府大院。 何眷琪被当成谋杀李广山的嫌疑犯羁押在警察局,何万成派人多方打探,没有任何消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急忙找来了薛三。 “三叔,都两天了,我爹没有任何消息,得尽快把他救出来才是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您都这样了,家里连个做主的都没有”,薛三愁眉苦脸地说。 “怎么才能把我爹救出来能?” “我听说钱书礼嗜财如命,把老爷平时最喜欢的古玩字画送给他,兴许能行” “你去试试呗” “好,我去试试” 何万成来到何眷琪屋里,去找老爹最喜欢的那颗夜明珠,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便来到何丽红的房间。 何丽红是何万成的妹妹,今年十九岁,只长得大具羞花闭月之美,又有沉鱼落雁之容,倾国倾城,冰清玉洁。 这姑娘性格孤傲,知书达理,正直孝顺,何万成都不敢招惹她,是何眷琪的掌上明珠。 何丽红到了婚嫁年龄,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说的大多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纨绔子弟,何丽红一个也看不上,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虽不是什么豪杰英雄,起码也得是一个博才多识的正人君子。 何眷琪被抓两天了,何丽红正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地为父亲担心,见何万成进来,忙放下书本站了起来,关切地问,“哥哥,咱爹他怎么样了?” “我正在想办法营救,你见咱爹那颗夜明珠了吗?” “在我这里,你要它做什么?” “我打算把它送给县长钱书礼,让他放人” “只要能救出咱爹,一颗夜明珠算不得什么,我这就给你拿”,何丽红说完,打开描金柜,把那颗夜明珠拿出来交到何万成手里,“去吧,愿咱爹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何万成拿了一颗夜明珠,返回来交给了薛三,“三叔,拜托你了,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 薛三把夜明珠揣在怀里,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少爷,有它什么事都摆平了” 何万成让人牵来一匹快马,薛三骑上去,直奔县城。 薛三来到县政府,下马走到门军身边,客气地说,“这位军爷,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双龙镇何府前管家薛三求见” 第154章 衙门难进 诗曰: 天地华宇理何存 多事之秋出佞臣 钱财权势是王道 一无所有难做人 …… 太外爷听了何万成的述说,凭那明睿的智商,一眼就看出这一切都是钱书礼在作祟。 他清楚的知道,双龙镇如果落到钱书礼手里,这个狗官不会给它带来繁荣,反而会搞的更加萧条和乌烟瘴气。 在双龙镇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太外爷,出于对这片土地难以割舍的感情,为了使钱书礼的计划落空,这个血性汉子,决定帮助何万成,“何少爷,双龙镇需要安全,客商也需要宁静的生存环境,同时更需要深明大义的人进行管理,我可以恳求当家的放了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唐伯伯你说?我这里洗耳恭听” “我的要求很简单,李广山死了,以后无论谁当首领,我希望你爹与李家尽释前嫌,言归于好,共同治理双龙镇,孩子,双龙镇不能再乱下去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只能给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我的话你明白吗?”,太外爷语重心长地说。 何万成听了,感激涕零,“唐伯伯,你的仁义之心,我明白了。回去后一定好好劝说我爹” “还有你,活在世上,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干事才是正道,人是群居动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才能创建一个和谐社会,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你千万要记住” “嗯……嗯……”,何万成心悦诚服地不住点头。 “不给你多说了,我这就去见东方燕”,太外爷说完去了聚义厅。 太外爷见到东方燕,把实情对他一说,东方燕非常理解和同情,他来到外面,亲自给何万成松了绑,和蔼地说,“万成,你的事章池哥都对我说了,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诬陷我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一笔勾销不再提了,你走吧!” 何万成非常感动,他忙给东方燕磕头,“多谢东方大侠深明大义” “都说你作恶多端,我看你还有一片难得的孝心,看起来你小子还有救,这样吧,帮人帮到底,你不是不认识去省城的路吗?我让侍儿陪你一起去,那地方他经常去,比较熟悉” “多谢大侠” 东方燕让人找来的机灵鬼东方侍,对他一说,他还真乐意去。 于是,他牵来何万成的马,两个人离开暮霞山,一起去了省城。 路上,东方侍坐在何万成的前面,不住地扭头看着他,何万成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可爱极了,禁不住地问,“东方侍,你多大了?” “不知道,反正比你大” “你开什么玩笑?” “谁给你开玩笑了,这是真的” “看你这娇小的样子,说你刚断奶到有人信” 东方侍咯咯的笑起来,“别人都这么说,不过我自己倒觉得非常成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侍把自己的身世毫不保留的,一一说给了何万成。 “你是少林寺弟子?”,何万成惊奇地问。 “也算是吧” “怪不得武功这么好” “一般般吧”,东方侍谦虚地说。 “东方侍,我想与你交朋友,你愿意吗?”,何万成诚恳地问。 “不愿意”,东方侍开门见山,怼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 “志不同不相为谋,咱俩不是一路人” “不就是以前做过许多坏事吗,我该还不行吗?” “等你改了再说吧” “东方侍,不管你是否愿意,也不管你多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反正我都叫你兄弟” “随你便”,东方侍不温不火地回答。 两个人说着话,何万成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来到了省城。 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到处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人刘如潮,与双龙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何万成重任在身,他无心观赏喧嚣的闹市,在东方侍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民政厅。 这是一处豪华气派的深宅大院,四周戒备森严,高大的门楼气派而又庄严,门口有两名门军肃穆而立。 何万成把马交给东方侍,自己一个人上了台阶来到两个门军身边。 “干什么的?”,一个门军问。 “我要见何厅长” “有预约码?” 何万成这才知道厅长不是可以随便见的,他摇摇头,“没有” “没有预约不能见,回去吧!” 人家不让见,这里不比县政府,何万成没敢过度纠缠,返了回来。 “怎么样?”,东方侍问。 “没有预约不让见” “这该怎么办?” “既然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填饱肚子再想办法”,何万成说。 两个人找了一家饭馆坐下,跑堂的小二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客气地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来两个蒸碗四个馒头吧!” “好来”,店小二声音嘹亮地答应着。 不一会儿,饭上来了,两个人一阵风卷残云大吃起来。 吃饱喝足后,何万成朝店小二摆摆手,“小二哥结账” 店小二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客爷,一共两块大洋” 何万成掏出四块递给他,“小二哥,多的是赏钱” “谢客爷”,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急忙答谢。 “小二哥,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客爷您说” “不满小哥说,我是从乡下来的,有事想见何厅长,您可否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他?” “这事啊?”,店小二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客爷,我也是从乡下刚来的,对于官场上的规矩一窍不通,这事我还真帮不了你” “没事的”,何万成坦然地笑了笑,“打扰了”,说完,起身离坐和东方侍一起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店小二突然喊道,“客爷回来!” 第155章 偷梁换柱 诗曰: 人心险恶性难更 十官九贪蔚成风 中饱私囊丧德义 见利忘义邪念生 …… 何万成和东方侍来到省城,无法见到何存道。二人在吃饭的时候,给了店小二两块大洋作为小费,目的就是在他那里看能不能打听到接近何存道的办法。谁知这店小二是刚来的,一问三不知,何万成被泼了一盆冷水,无可奈何,只好从饭馆出来。 二人刚走出门口,店小二追了出来,把他俩叫住,“客爷慢走” “小二哥还有事么?”,何万成止住脚步,回过头来问。 “客爷,今天我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小费,知道是为了方便向我打听事,你看,您问的事我一概不知,真是不好意思,这钱我不要了,还给你吧!”,店小二眼里带着感激的目光。 一向弱肉强食的何万成,以前只是向别人求索,从来没给别人施舍过什么。今天想求人办事,多给了别人两块大洋,没想到竟能让人如此感激和尊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何万成看了看店小二,十分客气,“送给你的就是你的,哪有再要回之理?” “客爷,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白占过别人的便宜,不然这样,我舅是这里的掌柜,他在这里开饭馆几十年了,我带你找他,说不定他能帮助到你” “那就多谢小二哥了!” 店小二热情地领着何万成和东方侍来到后堂。 掌柜的宁月明正在后堂独自喝茶,见外甥鞠小五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进来,忙问,“五,你不在大堂招呼客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舅,这两位客爷有事找你” 宁月明看了看何万成,又瞧了瞧东方侍这个小不点,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掌柜的,能不能让我坐下慢慢说” “好吧”,宁月明让外婆鞠小五给何万成搬了个座位,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然后喝了一口茶水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何万成把自己来省城的目的对宁月明和盘托出,“掌柜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才能见到何厅长?” “你是来告状的?还是民告官” “是,我要救我爹” “常言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越级上告,能不能受理暂且不说,先说实力,这官司你打得起吗?” “掌柜的,哪怕倾家荡产,就算是搭上性命,只要我爹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义无反顾地救他” 何万成的一席话,宁月明深受感动,“小伙子,孝心可嘉” 何万成从兜里掏出一张二百块钱的银票放到桌子上,以期盼的目光看着宁月明问,“掌柜的,能不能帮帮你我?” “小伙子,历朝历代都是无商不奸,无官不贪官越大贪欲越高,你打算给何存道送什么礼?”,宁月明问。 “如果能救出我爹,我愿意把我家祖传的一颗夜明珠送给他”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嗯,可以” 何万成说完,毫不避讳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紫檀木小匣递给了宁月明。 宁月明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见里面果然有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子,晶莹剔透,光明四射。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宁月明赞不绝口。 “掌柜的,你看怎么样?” “不错,何存道肯定喜欢”,宁月明把夜明珠还给何万成,拿起桌子上的银票放到兜里,叮嘱道,“把它放好,千万不要外露,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何存道的助理于冒根,我去找他看能不能帮助你” “多谢掌柜的大叔” “不为别的,是你的孝心和善良打动了我,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找他”,宁月明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宁月明走了,东方侍看了看何万成,一本正经地问,“何万成,这下知道做好人好了把?”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好心有好报了”,何万成大彻大悟。 过来大约半个小时,宁月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他高兴地告诉何万成,“这就是我的朋友许义生,他决定帮助你们” “谢谢许叔叔”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于助理”,这位许文生说。 “嗯,好”,何万成站起来,把马留在饭馆,和东方侍一起离开了。 许义生领着何万成和东方侍来到一处别致的小院门前,扣响了门环。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许义生热情地打招呼,“哟,许爷,有事吗?” “你家老爷在不在?” “在,在,刚回来” “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好,你等着” 管家进了院子,不一会儿返了回来,“许爷,我家老爷让你进去” “好的”,许义生答应着,扭头有对何万成说,“你俩先在门外候着,我先进去” “嗯……”,何万成点点头。 许义生进了院子,过了约有十几分钟,管家走了出来,“我家老爷要见你们,请跟我来!” 第156章 家破 诗曰: 一片忠心肝胆照 人走背字事难料 家庭不幸谁怜悯 佳人啼哭魔鬼笑 …… 何万成为搭救父亲何眷琪,不惜拿出传家宝献给何存道,没想到他竟然说是假的。 何万成不愿相信何存道的话,“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呢,厅长大人,您没看错吧?” “哼……”,何存道冷冷一笑,“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想哄骗我,你还嫩了点” “太逼真了,我的鉴宝师都没看出来”,于冒根说。 “何万成,你小子太大胆了,竟敢戏弄我,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抓起来,明天枪毙” “这个小娃娃呢?”,于冒根问。 “一个吃屎的孩子,这里面没他的事,把他放出去就是” 两个卫兵走了过来,拧起何万成的一只胳膊,抓了起来。 何万成吓坏了,大声吩咐东方侍,“兄弟,快回家报信,找人救我!” “我最痛恨别人骗我,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没人救的了你,押下去!” 何万成被押走了。 东方侍被轰了出来,他又来到饭馆,找到了宁月明。 宁月明见东方侍一个人回来,忙问,“娃娃,你哥呢?” “被厅长抓起来了” “为什么?” “他那夜明珠是假的” “不会吧,我看过,不像是假的啊?” “真假还不是凭嘴一说” “完了,这下你哥死定了”,宁月明担心地说。 “可不是咋的,何存道明天就要枪毙他呢!” “要么救人,要么收尸,你赶快给家里人送信吧!” “我这就回去”,东方侍说。 “你这么小,会骑马吗?” “不用,我跑着回去就行” “跑着回去,赶趟吗?” 东方侍笑了,“大叔,你不知道,我跑起来,比马都快” 第15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诗曰: 情若春风醉杨柳 不计前嫌赛朋友 君子胸怀天地大 该出手时就出手 …… 何丽红要倾其所有救哥哥何万成,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被何眷琪刚娶来的小老婆席卷一空,这下,何丽红彻底绝望了,她欲哭无泪死的心都有。 这下难坏了薛三,他急得直跺脚,“没有了钱拿什么救人,这不是要命吗?” “这么说,我们就眼看着大哥去死了?”,东方侍不甘心。 “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只能给少爷收尸了”,薛三满面愁容。 “三叔,我要和你一起去省城,临死前我要见哥哥最后一面”,何丽红泣不成声。 “好吧,我用我的积蓄买副棺材拉着,咱们连夜进城”,薛三落下心酸的眼泪。 薛三饭都没吃,他掏出三十块大洋,命家人买了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放到车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的何丽红想起了还在大牢生死难料的父亲,从小没娘,两个最亲近的人,都要离自己远去,霎时,悲从心头起,她禁不住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此时此景,薛三也不由得泪流满面,她拉了拉何丽红,“小姐,别哭了走吧,路途遥远迟了恐怕你兄妹连面都见不到了” 听了薛三的话,何丽红擦擦眼泪,强忍心中的悲痛,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夜风萧瑟,月没星稠,一片真情难舍 泪眼婆娑,心生哀叹,两行热泪不干 一路上,何丽红心情无比沉重,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好好的家,为什么会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姐姐,我要救何大哥,他不能死”,坐在一旁的东方侍心痛地说。 何丽红把东方侍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亲昵地说,“我的好弟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大人都无能为力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找我爹,他肯定有办法” “能行吗?” “我爹闯荡江湖多年,他一定能行” 何丽红闻听,好像又看到了一丝希望,“那就谢谢小弟弟了” “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一家人?” “何万成是我的哥们,你就是我的姐姐,咱们不是一家人么?” 第158章 无助 诗曰: 纱窗日落渐黄昏 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 梨花满地不开门 ——(唐)刘方平《春怨》 …… 东方燕在官府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匪,不便出面搭救何万成,自有他的苦衷,这一点薛三非常理解,没办法,他只好起身告辞。 正要离开的时候,东方燕为他推荐了太外爷。 薛三闻听,先是感到意外,而后摇头不止,“东方大侠,不瞒你说,我曾经做过对不起唐老板的事,他就是有这个能力,也未必肯帮我啊?” 薛三刚说完,正好被前来的太外爷听见。 “薛三,我唐章池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吗?”,太外爷说着,笑嘻嘻地领着东方侍走了进来。 薛三看到太外爷,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他低下头,满面通红,连连道歉,“唐老板,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薛三啊,有些事你做的确实不对,但是也不能全怪你,常言说,端谁的碗属谁管,太多的事身不由己,这个可以理解。还有你的忠心我还是蛮佩服的。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我想报仇的话,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唐老板胸怀宽阔,大人不记小人过,薛三我感激不尽” “这事不再提了,还是说说少爷的事吧,你怎么能让万成拿着个假珠宝给何存道送礼呢,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叔,我敢用人格担保,那颗夜明珠不是假的,就是一颗真的” “你敢肯定?” “这是我家的传世之宝,绝不会有错” “这就怪了,一个堂堂的大厅长会不识货?”,太外爷陷入沉思。 “侍儿,那颗夜明珠在没交到何存道手里之前,都有谁见过?”,东方燕问儿子。 “在饭馆掌柜的看了,可是立马还给了万成哥” “还有谁见过?” “再一个就是何存道的助理于冒根” 太外爷一听心里一愣,急切地问,“他有没有拿着离开过你们的视线?” “有,他怕我们欺骗厅长,说拿去让他的鉴宝师进行鉴定” 此时太外爷心里已经明白,“一个助理哪来的鉴宝师,百分之百是被这小子调包了” “唉,人心叵测啊!”,东方燕叹了一口气。 “唐伯伯,万成哥如果死了,他爹也就活不成,这样的话何姐姐可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就想办法救救他吧!”,东方侍哀求道。 “事到如今能有什么办法?只有钱这条路” “他家的钱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人卷跑了咋办?” 太外爷大吃一惊,他两眼盯着薛三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薛三喃喃地说。 “这个人是谁?” “三姨太” 太外爷闻听表情僵硬了,他一阵冷笑,“何眷琪啊何眷琪,天要灭你谁也无能为力” 薛三见太外爷一反常态,觉得有些不对,关切地问,“唐老板你这是……” “我没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去给你家少爷收尸吧!” 太外爷气愤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何丽红无奈地离开暮霞山,她坐到车里,感到无比的伤心悲观,失望惆怅。没有亲人的陪伴是那么的沮丧凄凉,孤独无助。 马车冒着深沉的夜色在大道上慢慢行走,车轮、马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没有填词的悲歌。 何丽红泪如雨下,事已至此,她不知道该恨谁,怨谁,怪谁。 这时候,漆黑的车棚里,突然,一个柔软的手绢递到她的手上。 “谁……?”,何丽红心里一惊。 “姐姐是我”,一个稚嫩而又甜甜的声音回答。 “你是小弟弟?” “嗯……” “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你没上车的时候,我已经在上面了”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你还跟着干什么?” “我怕你一个人孤独寂寞,伤心无助”,东方侍关心地说。 何丽红摸索着,把东方侍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悲痛欲绝,“我的好弟弟,姐姐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姐姐,凡事自有定数,它不会因你的眼泪而改变,生老病死荣辱兴衰,还在母腹中上天就已注定,不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姐,哭是没有用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顺其自然吧!” 东方侍一番开导人的话,使何丽红惊诧不已,这感悟人生的道理,不应该出自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之口,她禁不住地问,“小弟弟,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些?” “唐伯伯教我的” 何丽红信了,知道太外爷饱读诗书是个正人君子,她举起东方侍朝脸上亲了一口,“小弟弟,姐姐爱死你了” “咯咯……咯咯……”,东方侍银铃般地笑起来。 一路上有东方侍的陪伴,何丽红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天亮了,马车终于到了省城。 行至城门口要接受盘查,何丽红领着东方侍下了车,突然看到城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她在四名要枪毙人员名单中,果然看到何万成的名字,罪名是刺杀政府官员。 何丽红看罢,当场昏死过去…… 第159章 柳暗花明 诗曰: 高山流水遇知音 胸怀若谷君子心 草木凋零情惆怅 柳暗花明又逢春 …… 何丽红在城墙上张贴的告示中,看到了哥哥何万成的名字,急火攻心当场昏死过去。 薛三吓坏了,急忙和家人一起把她抬上车,盘查的门军见状也赶紧放行。 来到城里,什么也顾不得,首当其冲地就是把何丽红送进医院。 这是一家洋人开的医院,医生诊断之后,何丽红被挂上吊瓶。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何丽红终于醒来,她左右看了看,一阵迷茫,“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姐姐”,东方侍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才在城门口昏倒了”,薛三告诉她。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在城门口看告示的时候昏倒的?” “对,都吓死我了”,东方侍心有余悸地说。 “大夫,现在几点了?”,何丽红问。 “上午十点左右吧”,旁边一个大鼻子蓝眼睛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用生硬的汉语说。 何丽红闻听心急如焚,她忽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伸手拔掉针头,穿上鞋,发疯似的不顾一切往外跑。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洋医生急忙跑过来制止。 这时的何丽红哪里肯听,她早已飞也似地跑出门外。 没办法,薛三只好付了钱,追了过去。 何丽红跑出医院,薛三紧跟其后,他喘着粗气大喊,“小姐,等等我……!” 何丽红来到马车旁边停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不经医生的允许,私自跑出来呢?这样太危险了”,跟来的东方侍埋怨道。 “弟弟,我的目的是见哥哥,不是到这里养尊处优的” 第160章 天赐良缘 诗曰; 住在华阳第八天 望君唯欲结良缘 堂扄洞里千秋燕 厨盖岩根数斗泉 坛上古松疑度世 观中幽鸟恐成仙 不知何事迎新岁 乌纳裘中一觉眠 ——(唐代)皮日休 《江南道中怀茅山广文南阳博士三首》 ...… 东方侍领着大伙,跟随店小二鞠小五到饭馆吃饭,掌柜的要给他们引荐两个人,大家好奇跟着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优雅安静,有三个人在喝茶聊天。 何丽红一见,悲喜交加,她又哭了,哭得比哪一次都厉害,“哥,你真的没死啊!” “丽红,是唐伯伯和东方大侠,他们花了五万大洋才把我救出来的”,何万成感激地告诉妹妹。 “钱都是老唐一个人出的,我只是跟着跑腿,这里面没有我的事”,东方燕说。 “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你们都是好人,来,少爷,小姐,我们给两位恩人磕头”,薛三说完,拉着何万成兄妹同时跪了下来。 “唐伯伯,东方大侠,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何万成永远铭记,从今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做一个像你们这样好人”,何万成信誓旦旦地说。 “快起来“,太外爷把他拉起来,和蔼地说,“孩子,做一个好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胸如大海,凡事不嫉妒不自私,要有忍耐和包容性,心有博爱处处想着别人,否则你做不了好人” “唐伯伯,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好孩子,有志气”,太外爷拍了拍何万成的肩膀,感到十分欣慰。 何丽红也感激不尽,“两位伯父,大恩不言谢,我何丽红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懂得知恩图报,如果哪里用得着我,就是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东方侍乐了,“姐姐,我不要你当牛做马,我要你做我的媳妇” 东方侍一句话惊群动众,大家都愣了,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你一个小屁孩,想什么好事?”,宁月明乐了。 “我是认真的”,东方侍仰起头,看着大家,一本正经地说。 “侍儿,咱可不能趁人之危”,东方燕看着儿子说。。 “爹,我没有趁人之危,我俩是两情相悦,昨天晚上在马车里她抱着我又亲又搂,还说喜欢死我了呢!” 东方侍不知是童言无忌,还是故意而为之,不该说的全抖搂出来了。 何丽红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何万成笑了,“妹妹,这个小不点我也觉得可爱” 何丽红回忆两天来这个可爱的孩子,陪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搬出救兵提供了帮助;孤独寂寞的时候,是他陪在身边,带来了快乐;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赋予了体贴安慰。想到这里,她看了看东方侍,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弟弟,你纯真善良,有担当会体贴人,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你太小了,如果再大一些,我一定嫁给你!” “姑娘,你真有这想法?”,东方燕试探着问。 “大伯,不瞒你说,有人给我说过不少小伙子,差不多是一些不干正事的纨绔子弟,我一个都没看上,我所喜欢的正是小弟弟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确实太小了!” “何姑娘,侍儿他不小了,说不定比你还要大”,东方燕笑了。 “怎么可能?” “妹妹,这是真的,他把自己的身世对我说了,他不光娇小可爱,武功也特别高,他会保护你的”,何万成劝道。 “他真会武功?” “是的,何姑娘,婚姻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其实侍儿并不是我亲生的……”,东方燕东方侍的身世,毫不保留的讲给了何丽红。 “何小姐,这孩子按现在医学上的说法这叫侏儒症,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在生理、心理、智商、情商方面不受任何影响,很可能还高于常人”,太外爷解释道。 “这个我领教过了,他确实是个鬼精灵” “妹妹,你答应不答应,给人家个痛快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何万成催促道。 何丽红脸色绯红,略带羞涩地说,“哥,我愿意嫁给他” “好,太好了”,东方侍高兴地蹦起来。 “何姑娘,你嫁给侍儿不后悔?”,东方燕再次确认。 “我不后悔,爹……” 一声爹,叫得东方燕心花怒放,他伸手把何丽红拉起来,十分感动,“孩子,委屈你了” “不,能与令公子喜结连理,能下嫁到您这么好的一个人家,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好一个知书达理,能说会道的姑娘”,太外爷暗暗佩服。 “真是太高兴了”,东方燕喜上眉梢,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何丽红,“孩子,我虽然独霸一方,可从不强取豪夺,所以穷得叮当响,也没有什么好里物送给你,这是你唐伯伯从司法厅”求来的,今天我借花献佛,送给你当作聘礼吧!” 何丽红接过来看了看,顿时热泪盈眶,心里激动不已,“爹,你送给我的这件礼物,比万贯家财都重要,我谢谢你!” 东方燕送给何丽红的什么,竟让何丽红如此激动?咱下章接着说…… 第162章 诉说前情 诗曰; 声声血泪诉衷情 心潮澎湃难消停 不见喜鹊报佳音 但闻杜鹃苦哀鸣 …… 何丽红赌气离开了家,何眷琪顿时傻了眼,他急忙吩咐薛三,“快,快把丫头追回来” 薛三闻听没敢怠慢,一溜烟地跑出府门,大声呼喊,“小姐等等,等等……!” 何丽红听到喊声停了下来,回过头问,“三叔,你有什么事?” “老爷让你回去” 何丽红知道爹还是心疼自己的,她故作姿态地说,“我不回去” “小姐,回去吧,老爷他正在气头上,说不出好话,你应该理解才是” 何丽红笑了,“三叔,我知道他在气头上才出去躲几天,放心吧,再怎么说他是我爹,我不会放弃不管的,等他气消了想明白了我会回来的” “你要去哪里?” “去暮霞山” “你可要马上回来,免得老爷担心” “我会的” “我怎么对老爷说?” “实话实说就是” “好吧,路上小心” “放心吧三叔,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俺媳妇。回去告诉俺老丈人,他怎么骂我我都不生气” 薛三从来没见过如此童真的孩子,他笑的肚子疼,“小姑爷,我知道你能保护俺家小姐,但是,我家小姐半路饿了怎么办,你难道要割肉让她吃吗?” 东方侍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并不气馁,“我可以要饭,要个窝头先让她吃” “哈哈……”,薛三大笑起来,“我的小姑爷,拿去吧,别给何府丢人了” 薛三说着,从兜里掏出三十块大洋递到东方侍手上。 何丽红深受感动,“三叔,谢谢你!” “穷家富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身上没钱是不行的,什么也别说了,走吧,记着回来!” “嗯……”,何丽红眼含热泪 薛三目睹何丽红走远,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薛三回到府上,何眷琪见他一个人回家满面诧异,“丫头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老爷,小姐说了,她和您的心情都不好,怕什么地方说错了再惹您生气,出去两天散散心,她还说她就你这么一个多,说什么也不能放下您不管” 捎话捎多了,捎钱捎少了,这并不是何丽红的原话。 “她真这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 “这丫头”,何眷琪笑了,气顿时消了大半,“爹不就是一个吗,你还想要多少?” “老爷,看来小姐还是心里有您的” “我知道这丫头是个孝顺的孩子,她说去哪里了吗?” “说了,她说去暮霞山” “什么?”,何眷琪脸色突变,“暮霞山不是东方燕的老巢吗,她去哪里干什么?” “老爷,您不知道,那个小孩正是东方燕的儿子” “东方燕还有这么小的儿子?” “爹,这孩子是东方燕捡来的。可别小瞧这小孩,他受过少林寺弥生大师的真传,武功非常了得,尤其轻功,他跑起来赛过千里马”,何万成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与他交过手,根本打不过他” “你为什么与他发生争执?” “爹,您在大牢里押着生死难料,孩儿我是寝食难安,决定把您那颗夜明珠送给钱书礼让他放人。三叔去了之后,谁知道钱书礼并不买账,没办法,我只好拿着夜明珠去找何存道。当走到暮霞山向这个小孩问路时,我的态度蛮横了些,引起了他的不满,于是发生了争执,当时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谁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呢?” “后来我的马被他抢到了山上,没有了马我不知如何是好,救您心切,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山去要,谁知上了暮霞山却被东方燕认了出来,他说在李广山的女儿出嫁的那天,我们冒充他劫了花轿,他一气之下非要杀我,当时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地地不应。爹,我问你,你有没有做栽赃他的事?”,说着,说着,何万成哭了。 “没有,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当时我受伤住在医院里,根本顾不得。再说,我也不想与他为敌了” 何万抹抹眼泪,禁不住感到惊愕,“爹,你真是这么想的?” “孩子,我想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杀了他的儿子,他砍掉你一只胳膊,我再杀他的家人,他再祸害咱家人,这样仇只能越结越深。他儿子死了,又死了妹妹虽说不是咱干的,还不是因我们而起?今天我能活着出来,已经得到上天的眷顾了。我决定了离开双龙镇,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爹,你太了不起了,我给你磕头了”,听了何眷琪的话,何万成万分感动,他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唉,早知花要谢,何必强留春,后悔啊!”,何眷琪拉起何万成一声哀叹。 “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咱们离开双龙镇,我和妹妹好好孝敬您让您颐养天年” “好,打打杀杀活了半辈子,也该清净清净了”,何眷琪开心地笑了。 何万成看了看薛三,态度真诚地说,“三叔,你对俺忠心耿耿,在俺家呕心沥血,辛辛苦苦操劳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和妹妹也会想亲人一样对待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薛三感激涕零,“谢谢少爷,有您这句话,小老儿死而无憾了,包括故去的老太爷在内,是老爷对我不薄” “什么也别说了,薛三,从今以后你就是地地道道何家人,享受一切何家人该有的待遇”,何眷琪说。 “老爷,我在何府早已当成了自己的家” “好,难得你忠心一片,既然你把自己当成了何家人,今天我郑重告诉你,等你百年之后,就以何家人的身份进入何家祖坟” 薛三受宠若惊,忙跪下磕头,“小老儿何三谢老爷恩典!” “哈哈哈哈……”,何眷琪一阵大笑,他伸手把薛三拉起来,“改得好,改得好,来,坐下,我们举杯共饮” 三个人重新就坐,一起举起了酒杯。 “成儿,接着说,东方燕又为什么放了你?” “我在暮霞山遇上了一个贵人” “谁?” “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别卖关子,说,这个人到底是谁?” “唐章池” “是他?”,何眷琪简直不敢相信,“这老家伙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神秘消失,原来躲到了暮霞山,我就不明白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他去那里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院子里那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您听我接着说”,何万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在东方燕要对我下手之际,唐章池来了,我把家里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他立马找东方燕求情。东方燕侠义心肠,他不但不计前嫌还让他儿子东方侍,也就是那个小孩陪伴我一起去省城” “到了那里,一个平头百姓根本见不上何存道的面。没办法只好找人托关系” “你从来没去过省城,并不认识什么人啊?” “在我和东方侍吃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好心的老板,正好他有一个朋友和何存道的助理特别熟,通过这种关系,我才有幸见到何存道。怎么也不会想到,夜明珠被黑心的助理调了包,何存道一见我送的夜明珠是假的,当场震怒,把我打入死牢要与一些强盗第二天枪毙” “后来呢?”,何眷琪问。 “第二天,我以刺杀政府官员罪被押赴了刑场,当时我就蒙了,我死事小,可您还在监狱里押着呢,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又被押了回来,并且当场释放” “谁救了你?”,何眷琪听得惊心动魄,他禁不住又问。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出了监狱一看见东方燕和唐章池正等着我呢,东方燕告诉我是唐章池花了五万大洋把我救出来的” “何三,这棺材是你买的?” “接到东方侍的报信,我和小姐都吓坏了,本想倾其所有去搭救少爷,没想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被三姨太洗劫一空,小老儿无能,只好自掏腰包买了口棺材打算给少爷收尸” 何眷琪听罢,不由地落下眼泪,他擦擦眼角,“孩子真是难为你了。酒我们不喝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何万成问。 “去暮霞山,我要当面向唐章池和东方燕道谢!” 第164章 相聚暮霞山 诗曰: 鸿鹄翱翔乐长空 烈马奔驰摇红鬃 推心置腹酒为伴 英雄聚义话流庚 …… 何丽红领着东方侍正在路上行走,忽然听到后面有马铃声,二人不约而同的驻足回头观看,只见两匹战马疾驰而来。 骑马人来到他们两个身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何丽见到来人又惊又喜,“爹,哥,你们怎么来了?” 何眷琪笑了,“丫头,你去暮霞山我不放心,来送你一程” “我哥把事给你说明白了,你是找我公爹和唐伯伯道谢吧?” “好一个聪明的丫头,还没过门就公爹公爹的叫这么亲,也不知害羞”,何眷琪指着这个可爱的女儿又笑了。 “我既然答应嫁给东方侍,迟早就是他家人,我叫东方燕公爹,这有错吗?” “没错,没错,丫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谢爹爹”,东方侍再次跪下磕头。 何眷琪拉起东方侍,乐得眼都眯成了缝,“起来孩子,没想到你小小个头,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我把女儿交到你手放心” “爹,你不是说他是个吃屎的孩子吗,怎么又夸奖起来了,这态度转变的未免太快了吧?”,何丽红笑道。 “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小看了这孩子” “爹,承蒙您夸奖,说实话,无论辈分还是德望,在您眼里我永远是一个吃屎的孩子,这话您说的一点不错” “哈哈哈哈”,何眷琪开怀大笑起来,“好一个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娃娃,我问你,张彪是不是你打死的?” “张彪是谁?” “赶马车的那个” “怎么,他死了?”,东方侍大吃一惊。 “身体都僵硬了,你说呢?” “这人怎么这样不经打,我觉得没用多大力气啊?” “天灵骨都碎了,还说没用多大力气,能不能告诉我你用的什么武功?” “我除了会轻功,跑得比一般人快一些,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啊!” “你这孩子深藏不露太谦虚了” “妹夫,张彪他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打死他不可” “我在少林寺受过师父的教训,从来不杀生,别说打死人了。我和丽红雇他的马车,还没到地方就要钱不干了。不干就不干要钱也给他,这些都可以忍,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明明说好的二十块大洋,可他非说二百,没钱给他就威逼丽红脱衣服耍流氓,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他打死了” “这小子就是一个无赖,死了活该,走,领我见你爹去!”。何眷琪说着,把东方侍抱到马上。 小家伙高兴极了,他从马上跳下来,抬头对何眷琪说,“你让丽红上吧,贵客登门我要回家宝信去了” 说完,撒腿就跑,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望着这个心爱的钻石女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孩子轻轻一拳就能把人的天灵盖打碎,可是个神童啊!” “她用的什么拳你知道吗?” “很可能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洛珠拳” “洛珠拳?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种拳是义和团首领赵三多所创,招法出神入化,以柔克刚,是从太极拳演变而来” “这么说弥生大师是义和团的人?” “有这种可能,不说了,咱们走” 何眷琪说完,把何丽红扶上马,驰骋而去。 何万成催马紧紧跟随…… …… 暮霞山 东方燕接到东方侍的报信,听说儿媳和亲家要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他命令喽啰大门挂红,二门披彩,把整个山寨收拾的焕然一新。 夫人寒雪听说媳妇要来,也忙着梳洗打扮,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天到傍晚,山下等候的喽啰来报,“禀报大当家,客人到了” “出迎!”,东方燕满面春风的吩咐道。 三声礼炮响过,霎时间,灯笼火把点起,照亮了整个山寨。 东方燕和太外爷带领着山寨里的所有弟兄,浩浩荡荡地下了山。 来到山下,东方燕紧走几步,走到何眷琪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情而又客气地说,“何大哥,东方燕迎接来迟,还望海涵!” 何眷琪朗朗一笑,“哪里,东方大侠行侠仗义,美名远扬,我何眷琪仰慕已久,是我拜山来晚了” “区区不才,何大哥过誉” “嗨,都成了儿女亲家,何必那么客气?”,太外爷笑了。 “唐章池,你这老家伙不声不响给我玩人间蒸发,是不是还记仇呢?” “不,老爷子,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向你请示” “我知道你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不然也不会出手相救了,你站顺溜,先受我一拜!”,何眷琪说着躬身施礼。 “不,别这样,您一个堂堂大首领,对一个身份卑微的人下拜,实在不好当” “惭愧,现在家已败落,我决定退隐江湖,双龙镇从今再也没有我何眷琪了” 太外爷和东方燕都颇为震惊,“这是真的?” “世上名利,地府魂魄,我已经惹怒上天开始遭报,因而不想再错下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智!”,太外爷大加赞赏。 “何大哥,老弟我准备了一桌薄酒为您接风洗尘,有什么话咱们到山上详谈” “请……” “请……” 两个人彼此躬身打了个手势。 大家来到聚义厅,分主次落座,东方燕命人摆上酒宴,大家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老爷子,您对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满意吧?”,太外爷问。 “满意,非常满意” “犬子生性调皮,还望何大哥多多调教” “他聪明伶俐人小鬼大,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仙人圣客见了禁不住亲两口的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何眷琪把东方侍夸的像一朵花似的。 “老爷子,您在大牢里钱书礼没难为你吧?”,太外爷问。 “这倒没有。不过,万成拿我最心爱夜明珠都没打动它,说明他一心想让我死,不知意欲何为?” “这还用说吗?他是想独霸双龙镇。以我判断,你与李广山的是非恩怨都是这家伙一手策划的阴谋,让你们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不错,就我和李广山最近这次争斗来说,他再怎么恨我,也不能拿自己亲妹妹的性命去栽赃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肯定是这个王八蛋干的” “这家伙真是太阴险了” “何大哥,你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李广山的死亡现场?”,东方燕问。 “可能是被人偷去的” “这么一个戒备森严地深宅大院,你还雇佣着这么多的打手,自己的防身之物会被轻易偷走?您就没想过府里出了内鬼?”,太外爷文。 “这事我也想过,思来想去没找出来怀疑对象” “爹,是不是三娘干的?”,何万成猜测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何眷琪顿时恍然大悟,他后悔莫及,“对,不错,是她,肯定是这个贱人唉,我是引狼入室啊!” “老爷子,钱书礼据我所知钱书礼在各地暗暗的私自开设赌场、烟馆、妓院,他如果掌控了双龙镇,把这些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带进去,整个双龙镇可就完了” “这是真的?”,何眷惊骇不已。 “一点不假,我就是打掉了他的一所赌场才连夜跑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何眷突然若有所思,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猛地仰起脸,表情沉重地说,“东方兄弟,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您请讲” “我想让两个孩子尽快完婚” …… 第165章 委贼以重任 诗曰; 是非混淆难求真 老谋深算套路深 画虎画皮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 …… 何眷琪突然表情严肃地要求要东方侍与何丽红完婚,这使东方燕始料未及。 “何大哥,我想给两个孩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需要时间准备,你看能不能往后托住” “不必那么繁琐,简简单单的就行” “老爷子干嘛这么心急?”,太外爷问。 “我要誓死保护双龙镇,绝不让钱书礼的阴谋得逞,万一有个不测,能亲眼看到两个孩子喜结连理,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就是死也瞑目来” 东方燕笑了,“何大哥多虑了,其盛世,始则人畏之,甚则人恶之,极则群而攻之,为正义而争,我们就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 “东方燕说的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不是你个人的事” “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都是官府要缉拿的人,不便惹祸上身,我现在仍是双龙镇首领,保护自己的地盘是我的义务,这事就不劳你们插手了” “不,好虎难敌群狼,与政府作对依你个人的力量绝对不可以,什么也别说了,这忙我帮定了”,东方燕态度坚决地说。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我看还是先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再说吧!” “我可以依你,但是,你也必须依我” “好,我答应” “成交,你选个日子吧?” “明天怎么样?” “太仓促了,不瞒你说,侍儿在省城刚认了一个义父,说好的要来参加两个孩子的婚礼,我不能言而无信,如果定到明天别说准备,就是赶过来恐怕也来不及” “那就后天” “好吧,就定在后天” ……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厢房里 压寨夫人寒雪,拉着何丽红的手,好像欣赏天城美景,上下左右地看个没完,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心里美不胜收。 “孩子,你真愿意嫁给他俺家侍儿?” “我愿意,娘” 一声娘喊得寒雪心里比吃蜜还甜,“好孩子,放心,我会像亲闺女一样待你的” “谢谢娘” 娘这个称呼在别人眼里是那么习以为常,而在何丽红眼里却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可望不可即,自她记事起,在她脑海里这个字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今天这个称呼一出口,如同体验到一个正常孩子的那种幸福,她左一个娘右一个娘,叫地亲切又顺嘴。 这时,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仰起头,不乐意地问,“这是俺的娘,你凭什么喊?” 若换做别人一定非常尴尬,毕竟何丽红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她大方地抱起这个小女孩,微微一笑,“你叫晟楠是吧?嫂嫂我没有娘,所以想和小妹妹分享,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乖,肯定不会拒绝”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小晟楠奶声奶气地说。 “真乖”,何丽红说着,朝她那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寒雪接过小晟楠,再次热情地拉起何丽红的手,“后厨已做好了饭,走孩子,我们吃饱去” …… 次日,双龙镇 李广山停尸七天,这是他出殡的日子。 葬礼在苏太和操持下进行。 修墓碑刻志铭,请和尚做道场,聘响器奏哀乐,买棺材扎纸人,请执事办酒席,整个西镇,家家门前挑白灯挂黑纱,贴丧联撒纸钱,大人小孩披麻戴孝,仪式搞得非常隆重,费用没让李家出一分钱,全部都是他一个人承担下来。 殡礼结束,亡人入土为安,宾客悉数散尽,李江和李海身穿重孝找到了苏太和。 两个人见到苏太和忙跪地磕头,“苏大叔,您跑上跑下,忙里忙外,不但任劳任怨还仗义疏财,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作为李家子孙,我们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别这样”,苏太和拉起李海、李江,落下假惺惺的眼泪,“唉,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故人难舍啊!” “俺叔我您这样的朋友,就算是魂游九泉也会感到欣慰” “别说了,越说越伤心” “苏大叔,我叔走了,双龙镇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我和弟弟经过商量,想让大叔您来接替首领,不知意下如何?” 苏太和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万万不可” “大叔,何眷琪这个杀人凶手被无罪释放,他若卷土重来,双龙镇可就永无宁日了” “是啊大叔,何眷琪就是一匹恶狼,只有您这只猛虎,才能与之抗衡,为了西镇的安危,您就别推辞了”,李江哀求道。 “不,我不能这么做”,越求他苏太和越是装高清,“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不能让误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所图” “苏大叔,这是俺李家的事,我们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放心吧,没人会说三道四”,李海说。 “这事容我考虑一段时间” “大叔,恐怕何眷琪这个老东西等不得啊,苏大叔我俩求你了,你就答应吧!” 苏太和见火候已到,放下了架子,“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只是暂时代理,等大小姐回来我立马卸任完璧归赵!” “好,一切都听您的” 第166章 生死之约 诗曰; 人生苦短逝如风 中途难卜吉与凶 身处红尘迷天道 既然遭死何以生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整个暮霞山寨张灯结彩,炮声隆隆,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时间紧促,准备不足,东方燕喜事简办,他只给宁月明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下了请柬,并没邀请其他客人。 宁月明带着一份丰厚的嫁妆和家眷来了,东方燕迎上去,喜笑容满面地说,“宁掌柜带这么多贺礼吧!” “哪里,我说你啊,想当公公有点大心急了吧,我都没来得及准备” “是有些仓促,这不是亲家来了嘛,他来一趟不容易,我想趁此机会把孩子的事办了,没来得及与你商量,还望宁老弟不要见怪” “虽说侍儿是咱俩的,先入为主,一切你说了算” “既然老弟不挑理,那就那就和弟妹里面请吧” 东方燕把宁月明让进客厅,把何眷琪引荐与他,两个人相互施礼问好。 “侍儿这孩子有这么多人关爱真是福分不浅呐”,何眷琪说。 “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像这样的儿子,有十个八个的我都不嫌多”,宁月明朗朗大笑。 “哈哈哈哈……”,何眷琪也哈哈大笑起来,“听你这么一夸,我这当岳父的脸上光彩无比熠熠生辉啊!” “那是自然”,一旁的太外爷说。 “你们先聊,我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先去应付一下,待会咱们一起坐高堂”,东方燕说。 “去吧,本来是咱俩的事,让你一个人代劳了” “在我的地盘上当然我来操持,再说我的朋友你也不认识啊”,东方燕笑嘻嘻地说着,扭头看了看太外爷,“章池哥,好好陪着二位” “他两个亲家谈的不亦乐乎,我看陪不陪无所谓” “你老家伙有话就说嘛,又没人堵你的嘴”,何眷琪开了个玩笑。 “你们谈,我来倒茶”,外太爷说着,提起茶壶。 这时,一个山上的弟兄走了进来,对何眷琪说,“何老爷子,外面一个叫何三的人说要见您?” “何三是谁?”太外爷问。 “就是薛三” “他什么时候改姓何了?” “刚刚不久” “让他进来啊!” “我先出去看看,喜酒有他喝的”,何眷琪说着,与宁月明打了个招呼,走出大厅。 何眷琪走到外面,见来人果然是何三,忙问,“何三,你怎么来了?” 何三把何眷琪拉到一个僻静之处,慌慌张张地说,“老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何眷琪急切地问。 “西镇的人把咱家的院子包围了,他们手里拿着刀枪,扬言要给死去的李广山报仇,我看来者不善,看情况就是冲您来的,您在这里暂住几天吧,还是别回去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放心吧,天塌不下来”,何眷琪泰然自若,“为首的是谁?”,他又问。 “苏太和,他自称是西镇首领” “卖珠宝的哪个?” “正是” “一个生意人,他怎么卷进来了?”,何眷琪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人是李广山的拜把子兄弟,据说武功非常高深,老爷,既然您已决定离开双龙镇,依我看还是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为好” “这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何眷琪胸有成竹的说,“今天是丫头结婚的大喜之日,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记住没有” “记住了”,何三连连点头。 该来的宾客俱已到齐,十点多钟,东方燕和夫人寒雪、宁月明夫妇以及何眷琪面带喜悦高堂就坐,婚礼在太外爷的主持下按时进行。 礼成之后,何眷琪从椅子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说,“各位,小女的婚礼已成,本想留下来喝完喜酒再走,怎奈天不遂人愿,刚才管家何三来送信,说我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造访,人家千里迢迢前来叙旧,家里没人有违待客之道,我去见见小女,决定离开,不要因为我扫了大家的雅致,你们尽兴”,说完,何眷琪起身去了喜房。 听说爹要走,何丽红哭了,“爹,你能不能不走?” 何眷琪伸手替女儿擦了擦眼泪,“傻丫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一个多年年未见的仁兄弟,从千里之外的四川来看我,总不能把人家一个人凉在家里吧?” “你还来吗?” “你希望我来吗?” “当然希望” “那好,等你这位叔叔走了之后,我就把院子卖了搬过来住,反正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你说的是真的?”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到时候你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就行”,何眷琪笑了。 “好,我等着”,何丽红顿时转忧为喜。 “我走了,要好好听公婆的话,做一个贤德孝顺的好媳妇” “嗯,我知道”,何丽红郑重地点点头。 何眷琪要走了,东方燕带领山上的所有弟兄亲自送他下山。 来到山下,太外爷把他领到一边,态度诚恳地说,“老爷子,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深厚的背景关系我没有,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我的唐大老板” “您客气了,为了双龙镇我愿付出一切” 何眷琪深受感动,他紧紧地握住太外爷的手,改变了称呼,“老弟,你的侠义心肠,让我深受感动,你一个毫不相干的商户,凭着对双龙镇的一份情感都能如此慷慨。我一个几代人都生活在那里的首领,若畏手畏脚岂不让人耻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爷子,我和东方燕都是你的坚强后盾,我再重申一遍,千万不要独断专行” “我知道” 何眷琪说完上了马,他回头深情地看了看何丽红,大声喊道,“丫头,别忘了三天回门”,然后扬起鞭子,催马而去…… 第167章 回归山寨 诗曰; 风雨飘摇云蔽天 遥看凋叶落寒川 人生太多不如意 多少无奈几度艰 …… 何眷琪答应了苏太和的挑战,两个人互不相让要签生死文约。 苏太和找来了西镇最年长的两个德高望重的人胡继臣和催国宾。何眷琪则找来了范群岱和曾开庆,这四人的见证下,镇上有名的教书先生潘可金亲自执笔,拟好两份以商定好的内容作为条款的契约。 二人分别在上面签字画押后,正式生效,时间定于民国十九年七月六号,也就是两天后。 消息一出,好像引爆了核武,在整个邹县成了爆炸性新闻。 受到冲击波的首先是钱书礼。 当佟忠贤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这个始作俑者非常兴奋,“好,太好了,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何眷琪武功怎么样?” “无论如何,还能让他活吗?” “你打算放冷枪?” “不,放冷箭,我已找好人手,到时候前来围观的人肯定少不了,我就让他隐藏在人群中,万一出现对我们不利的场面,他会及时出手“” “嗯,不错”,钱书礼频频点头,“忠贤啊,好样的,事成之后,我让你去双龙镇当总管” “谢县长” …… 何府 天黑了,何眷琪躺在床上反复转侧,三姨太走了,一双儿女不在身边,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这时,一个家人来报,“禀报老爷,小姐少爷回来了” 何眷琪一愣,丫头怎么来了?他忙问,“还有谁?” “一个好像是唐老板,另一个不认识” 何眷琪闻听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肯定是何三没管住自己的嘴,把家里发生的事对他们说了。 何眷琪披上衣服来回门外,果然是他们,他看了看大家,也没打招呼,板着脸直截了当地对何丽红,“丫头,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吗?不到三天不许进娘家门,快回去,快回去!” “爹,我不是来看你的,你不是说仁叔来了吗?我是看仁叔的,他人呢?” “走了” “老爷子,别装了,何三把什么事都对我们说了”,太外爷说。 何三走了过来,好像做错了什么,忙低下头,“老爷,我怕您出什么事,所以……” “没事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不怪你!”,何眷琪平静地说。 “老爷子,秦家女婿上门了,让人在这里矗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太外爷半开玩笑的问。 “请,屋里请”,何眷琪感到有些失礼,忙把他们让进客厅。 几个人坐下,何三沏上茶水端到桌子上。 “何大哥,听说都兵临城下了,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只纸老虎,见了我这只真虎还不立马溜之乎也?”,何眷朗朗大笑。 “爹,你就别装了,回来的路上我们都听说了,您与苏太和立了生死契约要决一死战对不对?”何丽红问。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不错,确有此事” 太外爷闻听急了,“老爷子,我再三嘱咐你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意气用事,你要么就不听呢?” “唐老板,你也知道,我和我爹做了许多对不起双龙镇的事,这正好是个赎罪的机会,你说我能错过吗?” “幼稚,赎罪是找机会弥补过错,不是白白送死,你以为搭上性命就能救得了双龙镇吗?如果这办法可行根本轮不到你”,太外爷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老爷子,有些事是可以用生命交换,但这件事不值” 第168章 以小博大 诗曰; 茫茫大海浩无边 一叶轻舟扬风帆 初生牛犊不怕虎 滴水欲把顽石穿 …… 东方燕把何眷琪交给了儿子东方侍,自己找到了太外爷,说第二天要去双龙镇,使太外爷感到非常意外,他禁不住地问,“怎么,你要去替老爷子打擂?” “不,是侍儿,他想会会那个苏太和,要给老泰山找回颜面” “这孩子”,太外爷笑了,“我知道他机智灵巧,就是打不过苏太和也吃不了亏,好,明天我也去” “你去了老爷子怎么办?” “我让他明天睡一天” “你要给他用药?” “非常时期,对待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才能达到非常效果” “用量可要适当”,东方燕提醒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 吃饭的时候,太外爷把一包没有任何味道的药粉,偷偷地放进了何眷琪的汤碗里,看着他喝下去,心中不由一阵窃喜,“老爷子哎,明天你就安心睡觉吧,保证让你炮打不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东方燕和太外爷早早的起了床,二人备好战马,一切收拾妥当叫上东方侍准备出发。 太外爷怕药效失灵,特意来到他的住处看了看,见他依旧鼾声如雷,蒙头大睡,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暮霞山。 …… 何眷琪与苏太和争夺霸主地位的消息一经传开,整个邹县一片哗然,顿时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刚吃完早饭,贾俊就兴高采烈地找到了外公。 “斜子哥,走,去看热闹去呗” “怎么,不上课了?” “学生放假了” “你呀,误人子弟” “哎,天也转地亦转,此处风景最宜看,错过不惋惜乎,走吧,到那里我管酒喝” “你就是让我吃龙肉我也不去,血头血脸的我怕” “哎哟,看你那点出息,一个死人都把你吓成这样”,贾俊讥笑道。 “我这人不怕活的,就怕死的” “斜子,去吧,我也想去,我倒要看看这个何家老杂种会有什么报应” 事隔这么多年,外婆依然没从那次受辱的阴影中走出来。 “斜子哥,夫人都发话了,你就别固执了,去吧,如果真把你吓死了,我做执事在行,负责把你埋了” “你呀……”,外公指指贾俊笑了,“四书五经都白读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气死圣人,好,套车吧,我去” 贾俊牵出马来套上车,外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与外公、贾俊一起离开了曹隆坡。 …… 千里莹蹄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江南春 …… 双龙镇,这个繁华的小镇。 一条条宽阔整洁的街道,一座座风格迥异的楼房,一间间五花八门的店铺,人流如潮车水马龙,比县城还要繁荣昌盛。怪不得钱书礼对这里情有独钟,要不择手段独占鳌头。 贾俊驾驶着马车来到双龙镇,把马车寄存到看车处,三个人来到了擂台下面。 擂台搭建与镇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十字大街大隅首处,高约三米,全部用一寸多厚的木板铺成,十米见方,帆布罩顶,顶棚上拉着一条横幅,几个醒目大字写着;双龙镇霸主角逐擂 左右两根粗大的柱子上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胜败论生死 下联配;输赢定去留 四周站满了形色各异看热闹的人。 外公轻易不出门,咋一到双龙镇,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他左看看右瞧瞧,两只眼根本不够用。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有一个新大陆,拉了拉外婆指着前面不远处,兴奋的说,“唐妮,你看那是谁?” 外婆顺着外公的手指望去,仔细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二叔?是二叔……” 贾俊见过太外爷,他抬头看了看,“嘿,还真是他” “二叔……二叔……”,外婆呼喊着,挤进人群来到太外爷身边。 “唐妮?”,,见到久别的亲人,太外爷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你怎么来了?” “我要看看何家人是怎么遭报应的” “怎么,那事还记着呢?” “叔,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怎么能说忘就能忘的” “孩子,何占奎已经得到报应,听叔的话,从伤痛的阴影里走出来吧,人不能总是在仇恨中活着。把心中的怨恨交给上苍,让他为自己做主,这样活的会比较洒脱自然。还有何家人并非都一无是处,何眷琪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坏” “二叔,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咋替何家说起好话来了?”,外婆诧异地看着太外爷。 “孩子,人总是会变的,相信我的话没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对你说过的东方燕” “你好,东方叔叔” “你就是唐妮?果然倾国倾城美丽又大方” 东方燕一句话,夸得外婆有些不好意思,“叔叔过夸,青春已过,都半老徐娘了” 贾俊看了看东方燕好像见到崇拜的偶像,心里有些激动,“你就是人人敬仰东方大侠?” “区区一届武夫,大侠不敢当” “这是您家令郎吧?”,贾俊看了看东方侍问。 “不错,正是犬子” “小孩好像瑶池仙童,甚是可爱” “过誉” 正在这时,台上突然响起一阵锣声,一个身穿大褂,头戴礼帽的古稀老者缓步走上台,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清了清嗓子宣布,“大家注意,比武打擂马上开始,下面,我宣读一下生死契约” 甲方;苏太和(西镇代理首领) 乙方;何眷琪(东镇现任首领) 双龙镇东西割据多年,因管理方式不同,使其镇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阻碍,知道现在,李何两家,终于走了统一的认识,为了便于管理,两位首领经过协商,达成一下共识; 一,决定用打擂比武的方式决出整个双龙镇的管辖权。 二,比武规则; 根据自己的特长自由发挥,时间不限,二人在比武期间生死有命,彼此盖不负责。 三,比武时间; 民国某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见证担保人; 胡继臣、崔国宾、范群超、曾开庆 简约日期;某年某月,某日 老者宣读完合同书,掏出怀表看了看,大声宣布; 我宣布,比武现在开始,请两位当事人上场 不大一会儿,苏太和手握利剑纵身跳上擂台,他穿着一身紧身衣,满面春风的朝台下一抱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在台上等了许久,不见何眷琪上台,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老家伙不会是放弃了吧?” “乙方请上台……乙方请上台……”,老者在台上连续喊了三遍,始终没人回答。 苏太和在台上禁不住仰天大笑起来,“没想到堂堂的何眷琪竟是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何眷琪的口碑不怎么好,台下力挺苏太和的人居多,大家随之起哄起来,“何眷琪是个娘们” “何眷琪贪生怕死” “何眷琪软骨头” 正在大家在台下发生骚乱的时候,突然发现台上多了一个看样子只有四五岁的孩子,不由得感到稀奇…… 第169章 擂台遭戏 诗曰; 流星赶月疾如风 擂台上演走马灯 海中龙王遭虾戏 尺高矬童比鬼精 …… 台上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苏太和和那位老者同时一愣,他是怎么上来的谁也没看见。 “谁家的孩子,这是谁家的孩子,快抱下去”,老者连声问。 这个时候看出来苏太和什么人品了,他把眼一瞪,“小兔崽子,你爬上来干什么?滚下去!” 说完,飞起一脚朝东方侍踢去。 苏太和用多大力气不知道,反正东方侍形成一条弧线飞到了半空。 只见东方侍像失控的飞机,垂头俯地直冲…… 台下的人都吓坏了,对苏太和纷纷谴责,“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此狠手?” 有的甚至从地上拾起土块投向他,“丧天良的东西,下去吧,双龙镇不需要你” 大家对苏太和正在口诛笔伐之际,谁也没注意,东方侍不知什么时候毫发未损的又站到了台上。 大家目瞪口呆,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贾俊看了看东方燕笑了,“东方大侠,令郎小小年纪,武功如此了得,乃武林奇才啊!” “老先生过夸”,东方燕也笑了。 老者也惊呆了,他揉揉自己那双昏花的眼,诧异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这里可不是玩耍的地方,快下去!” “老人家,我不是来玩的” “不是玩,那你告诉我,上台干什么?”,老者见东方侍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那么水灵可爱,露出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 “我要打擂” “啊………?“,此言一出,这位老者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他好像没听清,反问了一遍,“你说你要比武?” “正是” “你为什么要比武?” “我是替我岳父大人来的”,东方侍一本正经地说。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都认为台上这个孩子脑子有问题。 “二叔,这小孩是不是像我一样有点斜?”,外公问。 “太外爷笑而不语” 台上的老者却不这么认为,他看得出来东方侍说话礼貌,条理清晰,一定大有来头。 于是继续问道,“你岳父是谁?” “双龙镇东镇首领何眷琪” 老者懵了,他知道何眷琪有个女儿年方十九,只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没听说嫁人,哪来的这么小的女婿? “你岳父呢,他怎么没来?” “谁说没来?他老人家正在台下看着呢” “娃娃,何眷琪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台与我交锋?简直一派胡言!”,苏太和怒气冲冲地说。 “岳父是要上台,有我在用不着他老人家,我代劳了” 苏太和信以为真,他冲着台下大声呼喊,“何眷琪你这个懦夫,自己在下面当王八,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替你卖命,你还是不是人?” “别叫唤了,我老丈人都懒得理你” “娃娃,下去吧,我不会与你比的” “为什么,你怕了么?” “哈哈哈哈……”苏太和狂妄地大笑起来,“娃娃你好大的口气,你高不足二尺,轻如灯草,我抬脚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你踩碎,会怕你?刚才我踢你就激起公愤了,我不想再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苏太和,今天我如果非与你比呢?” 苏太和被一个小娃娃直呼其名,觉得很不自在,“娃娃,与我比可以,你要对着台下所有人说明,你是来找死的,打死你与我无关” “这个可以”,东方侍答应了。 “好,你说吧!”,苏太和心想,“如果这娃娃真是何眷琪的乘龙快婿,先把他打趴下,何眷琪自然就会出现” 东方侍跳到台前,张开了小嘴,“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叫泥鳅,今年三岁半,是东镇首领何老爷子的乘龙快婿,我在老丈人手下学习武功三天半,他教会我招法三招半,今天我替我老丈人打擂,拿出来显摆显摆,大家不必为我担心,对付苏太和这样的草包我用一招半就绰绰有余”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喜得太外爷合不拢嘴,他拍了拍东方燕,“这小家伙还挺能说” “这小子是变相夸自己”,东方燕也笑了。 “非也”,贾俊说话了,“依我看令郎是在有意激怒苏太和逼他动手,我看这孩子临危不惧泰然自若,说不定他还真有能力与之抗衡,厉害!” “你一个教书先生懂什么?”,外公瞥了他一眼。 “会看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连热闹都不会看,还好意思说我?”,贾俊不乐意了。 “我看先生非同寻常,倒像位高人”,东方燕说。 “一个满肚子冒酸水的残废,哪里是什么高人”,贾俊自嘲道。 台下有说有笑,台上的苏太和脸都要被东方侍气绿了,“娃娃,你说谁是草包?” 第170章 血溅双龙镇 诗曰;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宋)李清照 …… 苏太和见东方侍灵若猿猴,巧如蟒蛇,滑像泥鳅,一时拿他没办法。 老奸巨猾的他心生一计引东方侍上钩,猝不及防暗下毒手,当手里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东方侍时,台下的观众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不好……”,太外爷心里一惊。 。贾俊见苏太和的剑来的快如闪电,并且那么突然,知道就是神仙也难以躲避,也不由得感到惋惜,“完了,完了” 东方燕神经紧绷,提心吊胆地注视台上。 外公不知是被吓傻了咋地,他瞪大眼睛,说了一句,“躲,快躲” 台上的苏太和心里暗自得意,“小兔崽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本以为这一剑下去东方侍会插翅难逃,苏太和定睛一看身边空无一人,这娃娃不见了踪。。四下看了看,以为活见鬼了,不由得感到后背发凉。 正在苏太和感到迷茫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棚顶上传了出来,“老匹夫,别找了,小爷在这里呢”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东方侍正抱着一根台柱子冲苏太和笑呢。 “好,太好了”,台下一阵呼声不断。 东方燕见儿子有惊无险,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妙……”,贾俊禁不住拍手叫绝,“真是神童啊!” “娃娃,你是人是鬼?”,苏太和惊骇万分。 “在鬼眼里我就是鬼,在人眼里我就是人“,东方侍回答的非常巧妙,继而话锋一转骂道,“你卑鄙无耻暗箭伤人,连鬼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畜生” 东方侍把苏太和骂得狗血淋头,他气得暴跳如雷,他用剑指着东方侍,“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东方燕见苏太和像一条疯狗咄咄逼人,他怕儿子吃亏,扭头对太外爷说,“唐大哥,看情况我得上了” “去吧,要当心” “我知道” 东方燕手握剑柄豪气冲天地刚要上台,忽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人,这人一个大雁凌云,抢先一步跳到台上,同时厉声喝道,“苏太和,你放开我的女婿“ 苏太和回头一看,不由得惊喜万分,“何眷琪你还是来了” “呵呵……”,何眷琪微微一笑,“我故意来迟,就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 “哼,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待会儿我让你全家人哭”,苏太和恶狠狠地说。 “苏太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连我的一个小小的女婿都打不过,还有脸说大话,真是恬不知耻”,何眷琪讥讽道。 “何眷琪,不要洋腔怪调了,既然来了,就一决高下吧!” “好,既然你急着要走黄泉路,我就大发慈悲送你一程,侍儿下去,别溅你一身血”,说完,何眷琪从腰里抽出宝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话不投机打在一起。 一看台上来了何眷琪,东方燕和太外爷不由得面面相觑,大为吃惊。 “他怎么来了?”,东方燕惊诧地问。 “我明明看着他喝下去的太外爷疑惑不解。 “是不是没奏效?” “不可能,来的时候我亲自看了的,他正在蒙头酣睡” “肯定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汤碗偷偷地与何万成换了,睡的一定是何万成” 东方燕的一句话,太外爷顿时如醍醐灌顶,他后悔莫及,“这个老家伙真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啊!!” “后悔晚了,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的何眷琪与苏太和面红耳赤你来我往,正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刀光剑影使人眼花缭乱,拼死一搏令人惊心动魄,相互残杀又让人忍俊不禁,那激烈程度,就是大文豪韩愈在世,估计也难以下笔。正如林嗣环在《口技》中所写: 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 有诗为证: 天地震撼大浪涛 星月失色日无昭 南山双虎狭路逢 东海上空龙遇蛟 陈胜怀志鸿鹄展 可汗弯弓射大雕 庞统巧施连环计 周瑜领兵破曹操 张飞杀猪掏心肺 悟空瑶池摘仙桃 吴刚伐树拦腰斩 老农驱虫护秧苗 陈香劈山救生母 宝钏求生避寒窑 明修栈道兵刃克 暗度陈仓耍阴招 萧何月下追韩信 文广背后藏三刀 破釜沉舟楚霸王 背水一战气焰嚣 不计生死两茫茫 只欲败敌在今朝 二人足足打了有一个时辰,也许多是经过经过东方侍一番折腾后,体能下降的缘故,苏太和有些力不从心,渐渐败落下风。 何眷琪越战越勇步步紧逼,并不给苏太和喘息的机会。正当他抓住一个破绽要把苏太和置于死地时,突然,一把飞刀冒着寒光疾如风快似电,光一般的速度从台下甩了出来…… 何眷琪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猝然中招,不偏不倚正扎在心窝上,只见他摇三摇晃三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之栽倒在台上…… 第171章 将出九宫 诗曰: 小小城镇不太平 腥风血雨陨双龙 不怪天公不作美 只怨人心生秽虫 ……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眷琪遭人暗算死在当场。台下顿时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大家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飞刀发出来的地方。 猛然间,有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人大高个,体型偏瘦,穿着一身紧身衣,因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出面相,猜不出年龄,见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做贼心虚这人神态显得特别慌乱。 “使暗器卑鄙无耻,他就是刺客,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指着这人大声喊道。 这人见身份暴露,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施展轻功拿人头当阶梯,刚要夺命而逃,不知怎滴,他忽然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一个倒栽葱顺势而下,躺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死了,顿时砸倒一片人。 这人具体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嘿,这真是临死也要找垫背的。 苏太和见何眷琪死了,不由得一阵仰天大笑,“何眷琪啊何眷琪你这老匹夫总算死了,今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苏太和说完,露出一副狰狞可怕的面孔,他走到何眷琪身边,先是朝尸体踢了几脚,然后发疯般地举起手里的剑,眼都不眨一下,狠狠的朝脖子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何眷琪顿时身首异处。 苏太和并不罢休,他提起血淋淋的人头,骂了一声,“去你妈的吧!”,然后抛在台下。 “妈呀!”,台下的人吓得尖叫着,四处躲避。 苏太和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苏太和这丧心病狂的举动,东方燕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慨,凌空而起,纵身跳到台上,抽出腰里的三尺利剑,怒指苏太和,“苏太和你这丧心病狂的魔鬼,连死人都不放过,简直令人发指” 突然上来一个黑大汉,苏太和吓一跳,他稳稳心神,挥剑相向,“你是什么人?” “坐不改名,站不更姓东方燕”,东方燕义正词严一字一顿。 “你是东方燕?”,苏太和心里一惊。 “怎么,害怕了?” 东方燕一人杀死过几十个洋人,早已扬名天下,苏太和早有耳闻,见赫赫有名的一代枭雄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胆战心惊,他看了看东方燕,哈巴狗似的,立即摇起了尾巴,“哦,原来是东方大侠,失敬失敬!” “苏太和,常言说,死了一了百了,你连死人都不加尊重,何况天下苍生,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不可!”。东方燕义愤填膺。 “请问东方大侠您与何眷琪沾亲?” “非亲” “带故?” “非故” “非亲非故我劝你这事你还是少管” “难道你的后台比八国联军还要硬么?”,东方燕问。 苏太和想起了钱书礼,态度立马强硬起来,“东方燕,粘上羊毛四两肉,如果真要趟这活水,恐怕你的老巢不保” “哼……”,东方燕冷冷一笑,“姓苏的,我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你违背了天理人伦,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先宰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再说” 东方燕说着恼带着怒,挥剑朝苏太和刺去…… 苏太和早已吓破胆,他在东方燕面前如同老鼠见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东方燕一剑下去,顿时扎了个透心凉,苏太和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瞬间仰面倒在地上,本能地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东方燕抽出利剑,在苏太和身上擦了擦血迹,还入鞘内,正准备离开。 突然,台下枪声大作,十几个身穿便衣的持枪人跑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赵铁生。 “抓住东方燕,他是土匪,别让他跑了”,赵铁生大声疾呼。 枪声像过年燃放的鞭炮,一颗颗子弹雨点般地射来…… 东方燕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临危不惧,见子弹飞来,急中生智,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后台,毫发未损地顺利离开了现场。 枪炮无眼,大家都怕殃及到自己,正想一哄而散,这时候,又有上百名持枪的人把整个擂台包围起来,牢牢的控制住了现场。 外婆吓坏了,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太外爷,“二叔,这是怎么了?” 太外爷神情非常凝重,“站在那里别动,什么也别说也别问” 东方侍也吓得不轻,他担心的问,“大伯,我爹……” 一个爹字刚出口,贾俊手疾眼快,抱起东方侍把他的头牢牢地埋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孩子别怕,爹在这里呢!” 太外爷看了看贾俊,心里不由暗暗佩服他的机智。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笛声,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汽车在不远处的一条大街上戛然而止。门开了,从上面走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这人个子不高,方形脸,大眼睛,长得油光满面白白胖胖,穿着一身可体的中山装,派头十足。 在四名贴身护卫的保护下,这人信步走上擂台。 来到台上,面对两具骇人的死尸置若罔闻,他走到台前,微笑着朝骚动不安的人群挥挥手…… “乡亲们,请安静,我是邹县县长钱书礼” “乡亲们: 来到双龙镇,我就说说双龙镇,双龙镇是一个古老的小镇,地理位置优越,是做生意的风水宝地,其繁华程度不言而喻,自古就有小都市之说 双龙镇地处邹县境内,为什么政府一直没没管?为了就是让它自有发展,使其更加繁荣昌盛。可是,就因如此,给一些唯利是图的地头蛇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唯我独尊,欺行霸市,强征暴敛,甚至勾结土匪在这里横行霸道,严重干扰了这里的正常秩序,把整个双龙镇搞得乌烟瘴气水深火热,如果在这样下去,双龙镇的繁荣将不复存在,几代人的心血将付之东流,镇上的居民将无法生存 为了客商的利益,为了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了双龙镇的美好未来,我决定双龙镇从现在开始,由政府代理管辖 注意,我说的是代理,政府只负责治安,这里还是高度自治,你看积怨已久的两位首领为了自身利益相互残杀都死了,常言说,国不能一日无君,双龙镇也是如此,大家如果相信我,我来推荐一位新的首领怎么样?” 钱书礼讲的条条是理,头头是道,得到了许多不知内情人的大力支持和用户。 “好……好……”,台下想起了一片叫好声。 第172章 两肋插刀 诗曰: 乌云压顶催小城 风雨飘摇恫心瞳 何为知己真朋友 危难之时见真情 …… 钱书礼一段蛊惑人心地演讲,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拥护,日进斗金的双龙镇终于纳入囊中,他如愿以偿。于是,留下了十几名警察,成立了一个治安队,举荐佟忠贤为新任首领,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三径寒松含露泣,半窗残竹带风号。 钱书礼走了,太外爷和贾俊以及外公把何眷琪的遗体抬回家,全府上下一片哀痛。 尸体停放好,太外爷忙吩咐家人摆设灵堂,购买丧葬用品。 刚收拾好,府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何万成带着妹妹何丽红来了,后面跟着何三。 他们怎么知道了?是何三送的信。 何三亲眼目睹老爷惨死在飞刀之下,悲痛之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少爷、小姐报信。 刚走到半路,正好碰上他们兄妹俩火急燎忙地往家赶。 原来,自从太外爷和东方燕带领东方侍离开之后,作为刚出嫁的新媳妇,也早早地起了床。 她收拾好床铺,打扫完屋子,又来到婆婆的房间,帮小妹妹东方晟楠穿衣服,收拾家务,一切拾掇完,已到了吃饭时间。 喊哥哥吃饭了,来到何万成屋里却不在,她急忙到外面去找,找遍了整个山寨,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何丽红以为哥哥去了爹的房间,于是又去了那里,走到一看,见地上的鞋是何万成的,她急忙拉开被子一看,床上睡的哪是什么爹爹,原来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哥哥。 见此情景,何丽红大呼上当,忙从婆婆那里拿来解药让哥哥服下。 何万成醒了,听了妹妹的哭诉,顿感大事不妙,知道父亲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他连早饭都没吃,和妹妹一起离开了暮霞山。刚走到半路正好遇上前来送信的何三。 闻听父亲遇难的噩耗,兄妹二人悲痛欲绝,只哭得死去活来。 贾俊把兄妹俩引进灵棚,看到自己的父亲身盖白被单躺在灵床上,顿时,满腹惆怅和无尽的忧伤一起涌上心头,眼泪如同泄洪的奔流,情不自禁地千里纵横,二人伏在何眷琪身上放声大哭。 夜雨泪人共悲伤,寒风竹啸齐哀鸣。 夜深了,天下起了小雨,何万成和何丽红兄妹二人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声带,分左右跪在父亲的灵前,目光呆滞地默默守护着……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这人来到灵棚,卸下披挂,大家这才看清此人正是东方燕。 死者为大,东方燕跪在何眷琪的灵前,忙行祭拜之礼。 礼毕,兄妹二人走过来叩谢,东方燕把他们拉起来,安慰了一番,贾俊把他让进客厅。 “爹,你没事吧?”,东方侍跑过来问。 东方侍摸摸儿子的头,“你看爹像有事的样子吗?” “你回山寨了?”,太外爷问。 “没有,我就在镇子上” “你也太大胆了” “这么大一个镇子藏个人还是问题” “唉,还是让钱书礼的阴谋得逞了”,太外爷沮丧地说。 “钱书礼权大势重,凭咱们这点力量难以与之抗衡” “政府腐败国受难,贪官横行民遭殃,完了,完了” “你说谁完了?”,东方燕问。 “国民政府气数已尽,完了” 太外爷和东方燕正在说话,何三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进来,“东方老爷,你快躲躲吧,赵铁生领人把院子包围了,可能是冲你来的” 第173章 破财消灾 诗曰: 夜色苍茫烟雨蒙 飞花荡尽色消穷 人生如棋命难卜 何必逞强争输赢 …… 赵铁生领人围住了何府,扬言要捉拿太外爷归案。 为了府内东方燕和小不点东方侍的安全,太外爷承认了自己就是唐章池。 “你真是唐章池?” “怎么,你眼中的罪犯还有愿意冒充的吗?”,太外爷坦然一笑。 “好,既然你承认是唐章池,就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长官,能不能让我拿一下我放在这里的东西?” “不行”,赵铁生把眼一瞪,果断拒绝,“你的东西可以让管家送过来” “好吧!”,太外爷叫来何三,客气的说,“何三,麻烦你把客厅里的那件外套给我拿过来一下” “哎,我马上去”,何三回到府里,不一会儿拿了一件外衣出来,交到太外爷手上,“唐老板,是不是这件?” “对,正是这件”,太外爷说着接过来披在身上。 “给我铐起来带走!”,赵铁生厉声吩咐。 赵铁生话音刚落,有个人拿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朝太外爷走来。 太外爷故作害怕地连连后退,他看着赵铁生恳求道,“长官,能不能不给我戴这玩意儿?” “是嫌疑人都戴,难道说你会来事?” 太外爷听出了赵铁生话里的弦外之音,他嘻嘻一笑,忙就坡下驴,“长官,您不知道,我这人特别胆小,遇到害怕的事就拉稀,我怕半路解手的时候掏手纸不方便” 两个人打着哑谜,糊涂人听得云里雾里,明白人心里都清楚手纸指的是什么,心照不宣而已。 “还是先委屈一下吧,这是规矩,真到了不能自禁的地步,我给你打开,也不能让你拉到裤子里不是?” “既然这样那就悉听尊便”,说完,太外爷不卑不亢地伸出了双手。 太外爷被带走了。 刚出镇子没多远,赵铁生吩咐停车。 车子在郊外的一片空旷处停下,太外爷随之被押了下车。 “唉,唐老板,你不是说要拉屎吗?”,赵铁生态度平和的问。 “那就烦请赵大局长把手铐给我打开吧” “哈哈哈哈”,赵铁生大笑起来,“唐老板,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赵铁生,我是他手下的一个队长,我叫甄超” “你不是赵铁生?”,太外爷一愣。 “不是”,甄超一口否认,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唐老板,我知道您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生意人,咱们做笔买卖怎么样?” “什么买卖?” “我知道,你搅了钱书礼的买卖,他对你恨之入骨,一心想把你除之而后快,没想到让你脚底抹油……溜了。你不知道,钱书礼并没因此放过你,他对你的调查从没间断过。唐老板,既然决定离开就应该远走高飞,不让钱书礼再找到你,这不刚露面就被发现了,于是赵铁生就派我们抓你来了” “甄队长,说实话我不是有意与钱县长作对,他身为一方父母官私设赌场危害百姓,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的唐大老板,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暗开妓院逼良为娼和开烟馆那才叫害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个社会都得了癌症,岂能是几个老中医可挽救的,何况咱就是一个平头百姓,连庸医也算不上呢?” “不,甄队长,老百姓的事,关乎到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我们老百姓若不自救,谁在乎我们的死活”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你这么一只萤火虫能有多大点亮?” “不过是一群吸血的蚊子,我们就不能合起伙来把他们打死或者赶跑吗?” 甄超自嘲地一笑,他举了举手里的枪,“别忘了人家手里有这个,人家有吸血的资本,老百姓除了裤裆里的三大件,还有有什么?唉,这都是命啊” “他们的权利还不是老百姓给的,没有老百姓他们做的哪门子官?” “天生鲶鱼命,休想跳龙门,君子不可与命争,要做英雄是你们有钱人该想的事,像我这当差的不受人欺负,能养得起老婆孩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怎么,还有人敢欺负你们?” “平头百姓当然不敢了,是赵铁生这个狗娘养的,对我们非打即骂不说,还以各种名义克扣我们的工资”,一个叫沈浅龙的弟兄愤愤不平地说。 “唐老板,不和你闲扯淡了,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们把你带回去是死路一条,我知道你身上有钱,说实话,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所有包括性命将不属于你自己,可是我并不想这么做,说吧,如果把你放了你出多少钱?” 太外爷笑了,“甄队长,你猜的不错我身上如实有钱并且还不是小数,整整一万块,是专门给你们预备的,不过,我如果不愿意你们谁也拿不走” “唐老板太高估自己了,你的命现在都在我们手心里攥着,一张银票还不是手到擒来吗?”,甄超也笑了。 “甄队长,你知道我身上具体多少钱吗?” “你不是说一万吗?” “呵呵呵呵”,太外爷朗朗一笑,“你翻一下我的口袋” 甄超还真朝太外爷的衣兜摸去,他从里面掏出一大把银票,成千上万的都有,甄超眼都直了,“哇,这么多啊!” “想要呢?都归你” “真的?”,甄超欣喜若狂。 “当然” “好,你可以走了”,甄超命人把手铐打开,朝太外爷摆摆手。 太外爷走了,走了没多远又返了回来,“甄队长,你还是把银票还给我吧?” “你想反悔?晚了”,甄超翻了脸,他瞪着眼,从腰里掏出枪,“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让你人财两失” 第174章 忠心殉主 诗曰: 花伴绿叶愈发红 人非草木谁无情 知恩图报立世道 与主同归表忠诚 …… 太外爷想要回银票。 甄超以为太外爷出尔反尔要反悔,他掏出枪来对准太外爷威胁道,“姓唐的,给你逃生的机会别不知道珍惜,你信不信我一枪就能把你打死,这样我可以以你抗拒执法为理由,向赵铁生复命,我劝你还是别逼我这么做,识趣点赶快滚蛋!” “甄队长,我看得出您是一个具有侠义心肠的正人君子,正因如此我才回来的” “你什么意思?” “甄队长,实话告诉你吧,你拿的那些银票,在你手里不过是一把废纸” “这些都是假的?”,甄超不由得瞪大眼睛。 “银票不假,不过这些都是我在一家固定银铺存的钱,没有我的签字谁也取不出来” “你敢耍我?” “甄队长,我如果想戏耍你就不会回来了”,太外爷说着摘下帽子,从夹层里又取出一张银票,递到甄超手上,“这张一万块钱的银票是通用票,到哪里都能取,拿去分给弟兄吧!” 甄超握着这张银票不知说什么好,“唐老板,你太讲义气了” “真心对真心,二两换半斤,别人对我好,我愿意把心掏给他,让她下酒喝”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受感动,“唐老板,您太仗义了” “各位弟兄,咱们虽说不同祖但同宗,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知道你们当差身不由己,但是当遇到倚强凌弱,迫害无辜的时候,该同情的同情,能装装样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必把好人往死路上逼” “唐老板,话说到这里我只对你一个人讲,今天在比武现场赵铁生要我们朝东方燕开枪,我们都是朝天开的。武功再高躲得过子弹吗?不然他早死了” “我替东方燕谢谢你们了!” “怎么,唐老板认识东方燕?” 太外爷笑了,“不瞒大家说,我就藏在暮霞山” “唐老板,东方燕是我们心中仰慕的大英雄,这钱我不要了,你能不能带我们见见他?”,甄超兴奋地恳求道。 “是不凑巧,自从他离开以后至今没有见到他,他可能回山寨了吧?” “唐老板,说实话我在警察局干了将近二十年,跟着郝铎森干了十几年,他和钱书礼坏事做尽,狼狈为奸,有他们吃的肉,没我们喝的汤。跟了赵铁生更甚,依仗钱书礼是他妹夫,这个狗日的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他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还想方设法克扣我们的工资,这日子我算是过够了,就是当土匪也比他娘的做这差使强”,甄超满腹牢骚,“唐老板,干脆我们跟你当土匪算了” “甄队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唐老板,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不行,你们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当土匪是死罪会连累他们的” “唐老板,你就收下我们吧!”,众弟兄齐声央求道。 “弟兄们,事关重大,决不能鲁莽和草率,你们先回去,等我见了东方燕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好不好?” “好,我们等你的消息” “我尽快给你们答复,不过,这事千万要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太外爷叮嘱道。 “这个我们都清楚,谁也不会拿着生命开玩笑”,甄超郑重地说。 “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免得赵铁生起疑心,哎,甄队长,工作失利应对办法想好了吗?”,太外爷问。 “放心吧唐老板,干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在赵铁生这样的王八蛋手下,太实在根本没法活,说瞎话是常有的事,我们走了!” “大家保重!”,太外爷朝他们挥挥手。 “唐老板保重!” …… 何府。 何三眼看着太外爷被抓走,急忙回府里送信。 东方燕得知心如刀绞,他知道太外爷此一去是有去无回,禁不住鼻子一酸,落下了眼泪。 “爹,赵铁生不认识他,唐伯伯为什么要承认呢?” 东方燕低下头哽咽了,“还不是怕他们搜府,暴露了我们吗?” “爹,唐伯伯太讲义气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啊?”,东方侍心急如焚。 “赵铁生人多势众,他们个个手里都有枪,现在盲目救人无疑是白白送死,这事只能回到山寨再想办法了“” 父子俩正在说话,何三端着两碗鸡蛋汤走了进来,“东方老爷和小姑爷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何三” “老爷是这里贵客,当然要以礼相待”,何三把宵夜放到桌子上,扭头看了看东方燕,“东方老爷和小姑爷慢用,小老儿身体有些不适我先下去了” “这两天太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何三退下离开客厅东方燕面对两碗宵夜,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闷闷不乐的低头叹息。 这时,贾俊走了进来,他轻咳了一声,“东方大侠,别咳声叹气的了,你看这是谁?” 东方燕抬起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太外爷,又惊又喜,他腾地站起来,抓住太外爷的手再也不松开了,好像多年未见似的,“哥,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太外爷和东方燕来了个亲密地拥抱。 “唐伯伯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东方侍问。 太外爷摸了摸他那圆圆的小脑袋笑了,“钱孙子救了我” “钱书礼?” “诶……?不是,钱书礼这样的孙子我可不要,丢人。是这里面的孙子”,太外爷风趣的拍拍口袋。 “钱真是个好东西”,东方燕感慨道。 “再好也只能当孙子使唤,如果让他做了大爷,恐怕真的有祸了。钱对小鬼管用,贿赂真正的阎王未必好使” “不错,钱并不是万能的,他买不了生命平安” “东方燕,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你说” 太外爷刚要说甄超投诚的事,院子里突然骚乱起来,有人大声疾呼,“不好了,何管家服毒自杀了……” 第175章 守株待兔 诗曰: 雾气昭昭起阴风 人生大道走当中 劝君莫做违心事 天网恢恢终报应 …… 何三服毒自杀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不能接受的要数何万成和妹妹何丽红。 兄妹二人赶到何三的住处时,人已停止了呼吸。 一个家人来到何万成身边,把一封墨迹未干的信递给他,“少爷,这是在桌子上发现的” 何万成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 少爷、小姐: 水流千里纳大海,人活百年探九泉,花谢付流水,叶落归本根,我走了。 我担心老爷在路途中,孤独寂寞无人陪伴;我担心老爷在路途中,饮食起居无人照顾;我担心老爷在路途中,遭孤魂野鬼欺负无人相帮……,总之,我是老爷的仆人,就应该老爷去哪里,我就跟随哪里;老爷去哪里,我就陪伴到哪里;老爷去哪里,我就伺候到哪里。 少爷、小姐,也许你们不知道,我是孤儿,从小在何府长大,是老太爷和老爷给我了一切,我感恩戴德永远铭记。 少爷、小姐,我走的非常高兴,非常知足,所以你们不必为我伤心难过。 蒙老爷恩宠,能与他一起面对何家的列祖列宗,是我平生最大的福分,死而无憾了。 我走了,望少爷、小姐多多保重! 来世再见 何三 字字泪句句血感人肺腑,何万成看完心如刀割,再也无法控制内心里的情感,他趴在何三身上放声大哭,“三叔……” 正是; 忠心自古人人有 莫笑狂夫心更狂 肝胆相照抿生死 知恩图报情意长 …… 七天后,这个忠实的仆人,以何家人的身份,和何眷琪一起埋进了何家祖坟。 事过去了,何丽红极力要求哥哥和自己去暮霞山,可是,何万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个家。 …… 双龙镇事变易主,成了钱书礼的天下。 佟忠贤被调到双龙镇当了首领,钱书礼身边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赵铁生又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草包,爷爷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钱书礼的谋士,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爷爷商量。 论智商,爷爷与钱书礼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因此,他经常被爷爷耍得团团转,爷爷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乱葬林强劫案丝毫没有进展,钱书礼大为恼火,他把郝铎森骂了个体无完肤。 郝铎森自知工作无能,迫于压力,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 他亲自带队,日夜在乱葬林蹲守。 功夫不负有心人,跑远了总能捡点什么。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整个大地被皎洁的光芒披上一层银装,朦胧中的乱葬林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七里镇的财主鞠律清出门讨债,一个朋友留他喝了几杯水酒回来晚了,骑马途经乱葬林,走进川林小路不远,突然祸从天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利斧冒着寒光,挂着风声,打着旋圈,朝他的脖颈飞来…… 这把利斧锋利无比,鞠律清的脑袋如同狂风中树上熟透的果子,悄无声息的被摘了下来。 人头没了,鞠律清的死尸瞬间跌落马下。 这时,“噌“”从一棵大槐树上跳下一个蒙面人。 这人来到鞠律清身边,把尸体翻了个,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钱,心里一阵狂喜,“哈哈,不愧是大财主,果然钱多” 看来这人对鞠律清认识,是有备而来。 正当这人收获满满,洋洋得意的牵马离开时,忽然听得一声哨响,“呼啦”从树林里跑出来上百名警察,个个手握长枪,把他团团围住。 “别动”,郝铎森大声喝道。 上百人拿他一个,就是再大的本事也招架不住,这人没有过激的反抗,乖乖就擒。 狡猾的狐狸最终没逃过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郝铎森并没拿着猎物急于邀功。他把这人押进一所私人密室,自己先审讯起来。 这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看样子一时还是相当老实。 “姓名?” “吴昌雨” “性别?” “男” “籍贯?” “邹县某某乡某某村” …… 走完必要的程序,郝铎森直接切入正题。 “吴昌雨,我问你,七彩郁香珠在哪里?快把他交出来” “七彩郁香”珠?“吴昌雨一愣神,“郝局长,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么珍贵的稀世珍宝,不要说拥有,就是能看上一眼也没算白活,我哪里配得?” 郝铎森一拍桌案,对着吴昌雨怒目而视,厉声质问,“吴昌雨,嫌打你打得还不够狠是吗?还敢油嘴滑舌,我再问你一遍,你把七彩郁香珠放哪里了?” “郝局长,我真的不知道”,吴昌雨急得快要哭了,“您能不能提示一下,为什么怀疑我有这东西?” “既然装糊涂,不免提示你一下,我问你,十几年前,曹隆坡周瑞年老两口被杀,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真的不是?” “真不是” 郝铎森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会老老实实地把东西交出来,来人,大刑伺候!” 郝铎森为了得到七彩郁香珠,用尽了各种酷刑,把吴昌雨折磨的死去活来,并没达到想要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其实,吴昌雨就是被李玉静阉割的那个采花贼,与曹隆坡周家灭门案没有办毛钱的关系,是郝铎森见了秃子就是和尚,瞎联系罢了。 也是这小子想七彩郁香珠想疯了。 郝铎森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只好向钱书礼复命。 这小子滥用职权私审罪犯,早有人给钱书礼报信。这事引起钱书礼极大愤慨,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精心栽培最信任的人,竟想私吞国宝,对自己存有二心。 小肚鸡肠的钱书礼并没把心中的气愤带到表面,他还是假惺惺的把郝铎森大大的赞赏了一番。 “县长,这人怎么处置?”,郝铎森问。 “罪大恶极,枪毙!” “什么时候执行?” 钱书礼想了想,,“过几天老陈的干儿子白玉结婚,他把喜谏都发下来了,这个时候杀人不太合适,过了这事吧!” “好吧,县长说了算”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杀过人,到时候我要亲自动手,枪毙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第176章 再重逢 诗曰: 夕阳西下漫天红 人不守己路途穷 城里有人好办事 机缘巧合又相逢 …… 白玉大伯的婚期定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 爷爷答应过大伯,要给他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日子眼看就要临近,全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 唯有我爹陈一平,好像自己不是陈家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照样与那些所谓的朋友,不是钓鱼就是喝酒。 爷爷知道爹是扶不起的阿斗,对他没抱过多期望。对于这种混天撩日的生活方式,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他的事从不过问,任其而为之。 爷爷对我爹失望透顶,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爹和娘生了我,给老陈家留下了一丝血脉。 我爹不是整日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也不是奢侈浮夸的纨绔子弟,更不是以权仗势横行霸道狂妄之徒。他不赌不嫖从不惹事,这一点爷爷还是比较放心。 新大娘进门了。 这天钱书礼亲自捧场祝贺,给足了爷爷面子,整场婚礼办的有声有色,非常热闹。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钱书礼派人把爷爷叫到县政府。 来到县长办公室,爷爷把一张两千块钱的银票交到钱书礼手上。 “老沉,你这是什么意思?”,钱书礼不解其意。 爷爷笑了,“昨天你光临犬子婚礼现场,不但给足了我面子,还使我增加了不少贺礼,这是给您的恩酬” 在大事上不拘小节,抓住机会就狠狠地宰他一笔大的,这是爷爷的精明之处。 “哈哈哈哈”,钱书礼眼睛眯成了缝,“老陈啊老陈,真有你的,你是我的膀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干嘛这么客气?” “哎,您是我的上司,孝敬您还不是应该的” “好,我不辜负你的心意”,钱书礼说完,乐呵呵地把银票揣进兜里。 “县长,说吧,找我什么事?” “明天我要亲手枪毙一个人,第一次杀人,有点害怕,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这个人与你有多大的仇恨,你要亲自动手?” “这小子就是在乱葬林劫我贺礼的那个家伙” “案子破了?” “破了” “嘿,郝局长有两下子啊!”,爷爷赞赏道。 “还不是我逼的紧?” “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七里镇的,叫吴昌雨” “吴昌雨?”,爷爷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好,明天我陪你去” …… 晚上,爷爷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也睡不着,他反复念叨吴昌雨这个名字,不住地苦思冥想,“他到底是谁呢?” 想了半天,突然一个人浮现在爷爷的脑海里,他心里为之一振,忽地从床上坐起来,“难道是他?” 想到这个人,爷爷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穿上衣服,叫上司机屠为,火速朝监狱赶去。 来到监狱,找到了监狱长华国栋。 华国栋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见爷爷来了,急忙起身离座,说话非常客气,“哟,陈司长,这么晚了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点小意思请华老弟空闲的时候,找地方喝杯酒”,爷爷说说着,掏出二十块大洋放到桌子上。 “陈司长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必这样破费,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见一个犯人,不知华老弟是否能行个方便?” “他叫什么名字?” “吴昌雨” “死囚啊!这……?“华国栋显得有些为难,“陈司长,像这种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明天就要枪毙了,我们有严格的规定,是不许任何人探视的” 爷爷二话没说,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块扔到桌子上,“华老弟,这总该行了吧!” “陈司长,这不是钱的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望陈司长理解” 爷爷明白,这家伙是嫌钱少。 一个小小的监狱长竟如此贪得无厌,爷爷顿时来气了,他从桌子上拿起钱,放进兜里,不请自坐,一屁股蹲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一本正经地说,“华老弟对工作一丝不苟尽职尽责,实在令人佩服!” 华国栋满脸陪笑,“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与老弟相比在下感到惭愧,我对待工作就不那么严谨,真要向你好好学习才是。从明天开始,我要改变我的工作态度,对一些大的商户严格盘查,发现有偷税漏税的现象不再姑息,也按规定该抓的抓,该罚的罚” 一番话点到了华国栋的痛处,没想到爷爷竟拿税收说事,他父亲就是做大生意人,每年偷税上万块,如果被清查,还真够判几年的。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华国栋还真怕了,他走到爷爷身边,忙点头哈腰地递烟,“陈司长,规矩是人定的,今天我就破一次例,您跟我来” “你看,华老弟早该这么痛快了”,爷爷微微一笑。 华国栋亲自带爷爷来到一间关押死刑犯的牢房,他命牢头把门打开,“陈司长,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你去忙吧!” 华国栋走了。 牢头陪爷爷来到里面,点着灯,也退了出来。 潮湿昏暗的牢房里,灯光朦胧臭气熏天,水泥地上蹲着一个带着镣铐衣衫破烂人,他就是吴昌雨。 吴昌雨被打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抛开犯什么罪不说,看上去着实让人心疼。 “你是谁?”,吴昌雨有气无力地问。 “你别管我是谁,我先问你是谁?” “我叫吴昌雨” “什么地方的人?” “七里镇的” “我再问你,有一个叫董秋霞的人你可认识?” 吴昌雨闻听,猛地抬起头,他瞪大吃惊的眼睛,禁不住的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她?” “就说你认不认识吧?” “认识”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说俺娘” 爷爷听罢,如同头上响了一声惊雷,顿觉轰的一声,不忍心把吴昌雨再看下去,他仰面看着房顶,禁不住泪如泉涌,“天呐,果然是他” 第177章 生命交易 诗曰: 人性失德树无根 茫茫天地难立身 欲望如壑深似海 贪心不足丧良心 …… 爷爷见吴昌雨正是自己所猜想地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禁不住泪流满面,他离开座位紧走几步,来到吴昌雨身边,屈身蹲下,激情四射地看着吴昌雨,过了好久,才喃喃地问,“你……你……你是安安?” 吴昌雨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我是陈伯宏啊?” “陈伯宏?”,吴昌雨仔细地看了看爷爷,然后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 “安安,你还记得小时候被一条大黑狗咬吗?” “记得” “当时你和谁在一起?” “小表舅” “安安,我就是你的小表舅,我就是……”,爷爷百感交集。 “你是小表舅?不,你不是,不是,小表舅没这么老”,吴昌雨不信。 “四十多年了,安安,你没照过镜子吗?还不是一样满脸皱纹” “我自从成了废人,别说照镜子,脸都没洗过” “废人?”,爷爷迟疑了一下,“安安,你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小表舅?” “千真万确,不然谁会到这个鬼地方来看你?安安,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 “舅……”,吴昌看到爷爷好像见到最亲近的人,不由得潸然泪下,“我所经历的能写一部小说,以后我再告诉你,舅,你能不能救我出去,这鬼地方待久了会崩溃的” “安安,你知道吗?告示都贴出来了,明天就要对你实行枪决,我就是特意来救你的” “舅,你拿什么救我?” “安安,小表舅我已今非昔比,现在我是县税务司司长,钱书礼这个人我非常了解,这家伙爱财如命,只要给他足够的钱,我相信他会放了你的” “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安安,那时候你我都小,也许你不记得我叫什么。可是你安安的大名我是刻在脑子里的” “舅……“从地上站起来,感动不已,他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的说,“舅,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什么也别说”,爷爷朝他摆摆手,“安安,你放心,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救出来” 吴昌雨戴着沉重的镣铐,扑通给爷爷跪下了,“舅,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今生今世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爷爷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身体虚弱,不要这样。再说,当初你娘对我这么好,我说什么了吗?” “安安,别人对你的好,不只是挂在嘴上,要把它铭记在心里,伺机报恩” 吴昌雨郑重的点点头,“我懂了,舅” “好了,不和你说了,别害怕,我这就去找钱书礼向她求情” 离开监狱,爷爷上了停放在外面的汽车。 “老爷,去哪里?”,伺机屠为问。 “去县政府” “好的” 汽车在去县政府的路上慢慢行驶,爷爷坐在里面心潮起伏,为了安抚一下情绪,他与屠为聊起天来。 “屠为,你跟我几年了?” “从老爷配车的那一刻我就跟了您,四年了吧?” “你觉得一平这孩子怎么样?” “我不敢妄加评论少爷” “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外人,有什么说什么” “老爷,在我看来少爷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何以见得?” “像他这样,生活在这么一个富豪家庭,不赌不嫖,不花天酒地,不沾花惹草,不惹是生非,通情达理重情重义,真正的正人君子,如果让我评分的话,我给满分” “屠为,你是有意说给我听的吧?整天无所事事,实打实的朽木一根,还什么正人君子,依我看是个笑话” “不,老爷无为才是王道。您对少爷的期待我清楚,无非两样,一是走仕途,在一个就是做生意” “老爷,久居官场,您不会没有体会。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官场上哪一个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一个不两面三刀弄虚作假,哪一个不贪污受贿唯利是图?两袖清风赵公明现在还有吗?清正廉洁的包青天现在还有吗?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还有吗?” “再说商场,商场如战场,谁钱多谁拳头硬谁是爷。无利不起早,天下无商不奸,为了利益成为仇家大打出手,出人命的还少吗?” “无为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啊!” “老爷,人活着不就是求的温饱吗?既然这些条件都具备,又何必劳累奔波呢?我如果有一个像您这样的好爹,也会像少爷那样过一个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生活” 爷爷被屠为说乐了,“你呀,年纪轻轻的,没想到把人生感悟的这么透彻,人才啊!我的小孙孙长大了能像你这样聪明就好了” 屠为没吱声,偷偷的笑了。 来到县政府,爷爷下了车,直奔政府家属院。 钱书礼已经睡下,忽听管家来报,“禀报县长,陈司长说有急事要见您?” “让他在客厅里等我” 爷爷被带进客厅,刚坐下不大会儿,钱书礼就到了。 “你家伙半夜三更的叫什么魂,还让不让人睡了,有什么事不会明天再说吗?”,钱书礼一脸不悦。 “县长,这个时候还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事态紧急,明天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 钱书礼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喜欢直来直去” “县长,我想从您手里赎一个人,您开个价吧?” 换做别人,吓死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要人。爷爷却敢,因为他吧钱书礼都吃透了,与他打交道别讲什么情意,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你要救谁?” 爷爷把目光转向钱书礼,煞有其事地说,“就是明天您要亲手枪毙的那个” “吴昌雨?”,钱书礼瞪大眼睛,惊诧万分…… 第180章 祸从口出 诗曰: 祸从口出,话多必失 言辞一错,追悔莫及 不念后果,口舌之快 借酒发疯,胡言乱语 发泄不满,于事无补 徒增灾难,堪忧无比 …… 郝铎森酒后只顾嘴皮子痛快,却忘了隔墙有耳,这些不该说的话,很快就传到了钱书礼的耳朵里。 钱书礼知道后,气得在家摔盆打碗,叫骂不绝,“我日他奶奶,我钱书礼养了一只白眼狼。整天拿着一把破枪到处耀武扬威,这威风哪里来的?出门就吃拿卡要老子管过你吗?你搜刮的民脂民膏还少吗?真是您娘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这时,赵云舒走了过来,他把一杯茶水递到钱书礼手上,“别生气了,你对人家再好,不是一个架上的鸡,人家都不会与你一条心,用人还得是自己人” “别说了,你不就是想让你哥顶替他那个正局长的职位吗?” “是又怎么了?”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让他执行个死刑吧,一下子给我玩进去上百条枪,至今这个窟窿还没有堵上,你说我敢委以重任吗?” “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性命与几条破枪相比哪个重要?换做你未必能跑得回来” “妇人之见,都像他这样贪生怕死早成了共产党的天下了” “我看迟早的事” “你懂个屁!”,钱书礼瞪了她一眼,“共产党掌握了天下,所有的一切都要分给穷人,你甘心吗?” “当然不愿意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在拌嘴,佟忠贤来了。 “县长,你们两口子在争论什么?” “没什么”,赵云舒笑了笑去了里屋。 “你怎么来了?”,钱书礼问。 “向你汇报工作来了” “走,我们到客厅里去说” 二人来到客厅分主次坐下,钱书礼让人泡上茶端到桌子上。 “双龙镇的情况怎么样?”钱书礼问。 “总体不错,据我观察,李江和李海这两个小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点想炸毛的迹象” “派人密切关注点,先给他们的甜头吃,实在不行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干掉”,钱书礼毒辣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何万成呢?” “他一个残废构不成威胁,昨天还找到我,说愿意把他家的那处宅子交出来跟我干” “这个懦夫”,钱书礼耻笑道,“既然他愿意给那就照单全收吧,深宅大院正好开个赌场” “好吧,让他干什么呢?” “别让他离家了,就让他做主管吧!” “行,我照办” 钱书礼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叮嘱说,,“刚刚接手,不要太过激,凡事要顾全大局” “这个我知道”,佟忠贤答应道,“哎,刚才您和夫人喋喋不休的再争论什么?” “还不是郝铎森这条喂不熟的狗,他喝醉了酒竟敢对我不敬” “竟有这事,这老小子胆子未免太肥了,他都说了什么?” 钱书礼把听到的消息如实地对佟忠贤说了一遍,最后感叹道,“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佟忠贤与郝铎森本来就不对付,早已想把他搬倒,只愁没有机会,闻听此言,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忙火上浇油,“县长,酒后吐真言,既然这么说,他就是那么想的,此人心机太深,要避免养虎为患啊” “把他撤职?” “县长,您还没看出来吗?这老小子野心勃勃,罢免了他等于放虎归山,他如果真的得到七彩郁香珠成了气候,您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么严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有一件事早就想对您说,怕您不信,没敢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 “我听说他与甄超营私结党打成一片,目的就是要对你不利,您可要加倍小心啊!” “甄超不是铁生的人吗?” “别忘了他再早是郝铎森的手下” 钱书礼害怕了,“你说该怎么办?” 佟忠贤欠了欠身子,伸长脖子,小声说,“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 “除掉他总得出师有名找个理由啊?” 佟忠贤诡诈地一笑,“我的县长大人,难道只有你的枪口下能打死人吗?” “你是说借刀杀人?” “对,借刀杀人一绝后患!”,佟忠贤瞪大眼睛阴险毒辣地说。 “借谁之手呢?” “哎呀,这一点你就没想到吗?姑爷啊!” 钱书礼闻听顿时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把他忘了呢?” “县长,具体怎么做您心中有数了吧?” 钱书礼笑了,“看了还是你的鬼点子多……” “还不是一切为了县长您”,佟忠贤也笑了。 “忠贤啊,你真是我的贵人”,钱书礼站起来,拉起佟忠贤的手,兴高采烈地说,“我让后厨做几个硬菜,走,咱们喝酒去,今天来他个一醉方休” 正是: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事与愿违赶尽杀绝 唯我独尊一手遮天 第181章 临阵反水 诗曰: 暮秋萧瑟情悲凉 卸磨杀驴铁心肠 不甘与鬼共为伍 临阵反水擒贼王 …… 暮秋,天气阴沉沉的,瑟风阵阵,大雁悲歌南飞,给人以凄凉消沉的感觉。 号角争鸣旌旗展,金戈铁马踏征途。 出发的日子到了。 警察局里练兵场上,上百名手握长枪的警察庄严肃穆的站成两排,一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涨。 钱书礼还真来了,本以为这些人会表情沮丧,状态消沉,使他意想不到的是,个个欢天喜地笑逐颜开,像要走亲戚似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这些傻货不知道自己去送死么? 假惺惺的要做最后一次“好人”,每个人发了五十块大洋,自然少不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弟兄们: 这些年来,土匪猖獗,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深受其害。 身为一方父母官,要想民之所想,忧民之所忧,为此,我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百姓的苦楚感同身受。 今天终于迎来一个消灭匪患的大好机会,大家这次出征,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这次的任务艰巨而伟大,神圣而光荣,有深远的意义。 望弟兄们此去能够凯旋而归,还邹县一方净土,还社会一片祥和,给人民一个交代,大家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有,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县长的重托”,大家异口同声的高声会发。 “好出发吧!” 钱书礼让人拿来了酒,每人喝了三杯,目睹他们上汽车,慢慢远去…… “永别了,兄弟们,不要怪我,都是郝铎森这个王八蛋连累了你们,但愿黄泉路上并肩前行”,,钱书礼假慈悲的嘀咕了一阵,而后打道回府。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三辆军用汽车,在大道上飞快行驶,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生死博弈。 正是: 杯酒壮虎胆 沙场断英魂 硕气勇当先 惜为不归人 …… 祥云山 段啸海接到钱书礼的密信,根据上面提供的人力、装备、作战经验等有用信息,做了周密部署,在山上山下设下了十面埋伏,但等猎物自投罗网。 …… 家里 爷爷抱着我来到白玉大伯焕然一新的婚房。 大娘韩帛雅笑嘻嘻的迎上来,从爷爷怀里把我接到他的手上,抓了一把喜糖,放进我的兜里,温柔地问,“爹,你怎么过来了?” “白玉呢?” “有事出去了,您坐在沙发上等吧,他一会儿就回来” 爷爷坐到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白玉回来了。 “爹,原来您在啊,我正想找你呢” “有事?” “钱书礼做了一件有利于老百姓的大好事,您还不知道吧?” 爷爷嗤之以鼻,“哼,他钱书礼若会做好事,我叫他爷” “爹,这是真的,整个县城都传开了,对他赞声一片,有人还打算给他送匾呢” “他做什么好事了?” “钱书礼命令郝铎森带着警察局所有的人,去祥云山剿匪去了” 爷爷闻听,只气得怒发冲冠,从不说脏话的他,也禁不住骂起人来,“这个狗娘养的,为了一个郝铎森拿这么多人陪葬,真是太歹毒了” “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事,这叫卸磨杀驴,官场上的事你不懂”,爷爷怕言多有失,重蹈郝铎森的覆辙,没做过多解释。 “爹,这事钱书礼就没与您商量吗?” “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商量少操一份闲心” “这倒也是,落一个清净” “不提他了,还是说说自己的事吧,明天是曹志明的服装厂建厂十周年纪念日,他要搞一个盛大的庆典活动,我收到了他的请柬,你准备一下,明天开车去送我” “屠为呢?” “他感冒了,不舒服” “行,嘿,不知这么巧,每次去曹隆坡准病”,白玉总觉得屠为好像刻意在躲避什么。 “这个我也觉察到了,也许那里有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一个宴会,又不是多么要紧的事,他不愿意去,就别强人所难了” “好吧,明天我陪你去” …… 郝铎森带领着队伍,经过长途跋涉,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在一座山下停了下来。 甄超抬头看了看,这座山虽然不大,但是俊美秀丽,流水不断,百草丰茂,树木丛生,时值深秋,金黄色的菊花漫山遍野,如同一片世外桃源。 都说祥云山巍峨挺拔,叠峦起伏,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不但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而且感觉不到丝毫紧张的气氛。 甄超满面狐疑,他看了看郝铎森,禁不住地问,“局长,这就是祥云山?” 郝铎森诡诈地笑了,“不,这里是玉花山” “咱们不是去祥云山剿匪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依照咱们这几杆破枪,相与实力雄厚的段啸海抗衡,不是羊与虎斗吗?我知道,钱书礼这老小子要卸磨杀驴,借段啸海之手除掉我,他奶奶的,我才不上他的当呢” “你要占山为王?” “他老小子逼上梁山,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甄超,咱们盘踞在玉花山,手里有枪就可以打家劫舍,大行其道,到时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跟我干,少不了你的好处”,郝铎森洋洋得意地说。 “不,做土匪万人唾骂不说,我的老婆孩子还在钱书礼手上,我不能与你同流合污” “现在是自己保命的时候,难道你就这么想死在段啸海的枪口下吗?” “为了所爱的家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么说是铁了心不跟我干咯?” “你说对了” “你知道违背我的下场吗?” 甄超冷冷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的郝大局长,怎么处置尽管来好了” “有种!”,郝铎森眼里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目光,“既然你不怕死,那就让你尝尝死的滋味,来呀,把他拷起来拉出去枪毙了!” 听到命令,沈浅龙站了出来,从腰里拿出明晃晃的手铐,“郝局长,要铐谁?” “没听清吗?甄超” 沈浅龙走到郝铎森身边,又问了一遍,“局长,铐谁,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聋了!甄超”,郝铎森厉声谴责道。 “好嘞” 沈浅龙别看体表清瘦,但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干净利落,一个反手擒拿,把郝铎森按倒在地上铐子起来…… 第182章 投奔暮霞山 诗曰: 小桥流水响叮咚 饭桌大饼卷大葱 自古才子配佳人 豪杰侠士慕英雄 …… 甄超不愿与狼共舞,郝铎森极为不满,气急败坏地命令把甄超铐起来,要杀一儆百。 甄超的铁哥们沈浅龙站了出来,谁也没想到他一个反手擒拿,竟把郝铎森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铐了起来,并缴了他的枪。 “沈浅龙,你疯了么?我让你铐甄超”,郝铎森极力反抗。 “我一家三口都死在了土匪手里,我恨透了他们,你您娘还想让我们去打家劫舍再去祸害别人,才疯了呢呢!” 甄超乐了,禁不住拍手称快,“浅龙,好样的” 站在一旁的高康见此情景急了,他掏出枪来对准了沈浅龙,“沈浅龙,你这是以下犯上,赶快把郝局长放了” “这老小子整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早受够了,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既然你不听劝告,我就不客气了” 擒贼先擒王,郝铎森被控制,成了脱毛的凤凰,本以为高康只是装装样子吓唬一下罢了,没想到他还真敢开枪。 枪响了,飞出的子弹正好打在沈浅龙的脑门上,沈浅龙当场死去。 甄超见状,肺都快气炸了,像一头发疯的猛兽怒不可遏,他迅速掏出枪,朝着高康连开数枪。 子弹穿透了高康的身体,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他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应声倒在地上。 高康死了,郝铎森吓得魂不附体,他战兢兢地问,“甄超,你要造反吗?” 甄超来到郝铎森身边,朝脸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骂道,“闭上你的臭嘴,狗东西,这词也敢用,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这下郝铎森可就惨了,这一脚下去,顿时满面淤青,鼻口出血,如同戏台上的窦尔敦,又像刚吸过血的判官,样子比鬼都难看。 郝铎森强忍疼痛,平复了一下情绪,仍死心不改,侥幸地寻求一线生机,他想拉拢和收买甄超。 第183章 暮霞山惊魂 诗曰: 人非圣贤孰无过 岂能一错再去错 多行不义必自毙 恶因树上结恶果 …… 听说有人要剿暮霞山,连太外爷都大惊失色,虽说山上的人都会一些武功,可是没有武器装备,也是白白吃亏。 “怎么办?”,太外爷着急地问。 “为了不让家属受到伤害,也只能放弃暮霞山了” “我们到哪里落脚呢” “去省城投奔宁月明” “嗯,也只能这样了” “我来掩护,你负责家属转移” “你要当心” “没事的,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 正在这时,又一个喽啰再次来报,“禀报大当家,山下的官兵头目口口声声喊着要唐老爷子下山见他” “呢……?”,太外爷不由得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大哥,肯定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超出卖了你” “不可能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既然是冲我来的,我就去会会他”,太外爷果断地说。 “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样做太危险”,东方燕极力劝阻。 “我的东方老弟,你要暮霞山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吗?什么也别说了,只要我一个人能保整座山上人的平安,死又何妨?” “大哥,没那么简单,既然他们有备而来,恐怕搭上你他们也不会放过山寨” “东方兄弟,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就算像你推断的那样,我去与他们周旋,不也为山上的人撤离争取时间吗?什么也别说,我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 “糊涂,你去了谁来保障山上人的生命安全?” “那就让侍儿陪你一起去” “没用,他们这么多人,个个手里都有枪,既然想让我死,谁也救不了我,不过我还不想死,放心吧,老天爷是我唐章池的,既然不想死,他老人家就不会让我死”,太外爷笑了,笑的那么坦率,那么洒脱,又是那么自然。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东方燕却哭了,他知道这个大义凛然的朋友说这些,是为了安慰自己,朋友遍天下,知己有几人?他为有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感到荣幸,感到骄傲…… 太外爷下山了。 东方燕眼含热泪离开客厅,去了山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单说太外爷,豪气冲天地来到山下,见一片空地上果然停放着三两军用汽车,旁边有上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把枪放到地上,有的抽烟,有的躺在地上休息,有的三五成群坐着聊天,还有的自娱自乐地唱起了歌,看不出一点要动干戈的样子。 太外爷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哎,你们口口声声要唐章池出来见你们,我就是,说吧,什么事?” 听到有人说话,一个人从人群里站了起来,他几步来到太外爷身边,哈哈大笑,“唐老板别来无恙啊!” “甄队长?” “哈哈哈哈,唐老板,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提前预知,没吓到你吧?” “岂止吓到,你突然到访闹得整个山寨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送礼物来了” “礼物”什么礼物?” “枪支弹药您不会不感兴趣吧!” “怎么,你把郝铎森的老底搬来了?”,太外爷惊喜万分。 “是啊,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对你的报酬” “好啊,快,快请弟兄们上山” “谢唐老板” 甄超没有推辞,立即集合队伍,跟着太外爷上山而去。 …… 东方燕正在全力以赴地组织山上的人紧急撤离,,忽然有人火速来报,“禀报大当家,官兵押着唐老板奔山寨来了” “到了哪里?” “已到山寨门口” 东方燕闻听心急如焚,“撤离看样子是来不及了,也只能背水一战了,”,随后大声命令道,“弟兄们,跟我走,为了山寨父老乡亲的安全,咱们与他们拼了” 说完,他带领全部弟兄,身先士卒,以排山倒海之势,挥起利剑杀气腾腾地朝寨门飞奔而来。 来到山寨门口,正好与甄超打了个照面。 东方燕止住脚步,剑指甄超,厉声喝道,“你们把唐大哥放了,从哪里来的滚哪里去,不然,我东方燕让你们一个个剑下做鬼!” 正在东方燕剑拔弩张要拼命之际,太外爷走了过来,“东方兄弟别动干戈,误会,全是误会!” “你就是东方大侠?我叫甄超,我们不是剿山的,是投诚来了,弟兄们,放下枪给东方大侠叩头” 大家一个个放下枪,霎时跪倒一片,“参见东方大侠!” 东方燕见这么多人对自己行如此大礼,一时不知所措,他急忙来到近前,弯腰把他们扶起来,“我东方燕何德何能受如此大礼,愧疚,愧疚!” “东方兄弟,甄队长为了表示诚意,把郝铎森的家底一股脑地全鼓捣过来了,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东方燕喜笑颜开,他抓住甄超的手,感动不已,“能武装山寨是我一直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被甄老弟帮我实现了,你真是我的贵人呐!” “这些不算什么,我还有更大的礼物要送给您” “这些枪支弹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珍品了,你还有什么比这再贵重的东西?” “郝铎森” 东方燕闻听极为震惊,“怎么你把郝铎森也带来了?” “有衣没帽子怎么成一套呢?”,甄超笑了。 “他人呢?” “在山下车上呢,去,把郝铎森押过来” 两个人闻声而动出了山寨。 “甄队长,能把郝铎森抓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外爷问。 “天意”,甄超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太好了,不瞒你说,有一个人等他等了好久了,这下终于可以大报冤仇了,甄老弟,我替她谢谢你!” “这人是谁?” “把夫人给我叫过来” …… 东方燕带领山寨上的弟兄去拼命,夫人寒雪正在为他担心,见一个弟兄跑了过来,急切切地问,“大当家的怎么样了?” “没事,人家是来投靠大当家的,一场误会” “真的?”,寒雪大喜过望。 “真的,大当家让你去呢” “太好了,你去找东方侍,告诉他实情,让他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都吓坏了” “好的” …… 寒雪来到山寨,见到了东方燕。 东方燕把大家介绍给她。 相互见礼后,东方燕兴奋地告诉她,“夫人,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怎么,郝铎森抓到了?” “是的,是这位甄老弟抓到的”,东方燕指着甄超告诉她。 寒雪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来到甄超跟前噗通跪下了,“多谢恩人!” 甄超急忙把她拉起来,“夫人,不要这样,快快请起”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今天我要亲手杀死这个不共戴天的老贼!”,寒雪恨得咬牙切齿。 “夫人,与郝铎森有什么深仇大恨,能气成这样?”,甄超问。 “十六年前,他在曹隆坡打死了我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他才八岁啊!”,寒雪说着,哭了起来。 太外爷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敢面对,他倍感意外,“怎么,弟妹你是当年被杜泽巢沉河的桃子?” 第184章 命丧暮霞山 诗曰: 心狂失舵便翻船 挽弓过满易折弦 做人莫逞一时强 血债必由血来还 …… 太外爷在暮霞山住了这么久,才知道温顺贤惠的压寨夫人寒雪,就是当年被沉河的桃子。 他喊出了桃子的名字,寒雪感到非常意外,“你怎么知道我?” “当时你被杜泽巢沉河,成了家喻户晓的爆炸性新闻,哪个不知,何况曹隆坡离双龙镇只有一步之遥”,太外爷说。 “唉,一时冲动做了不光彩的事,已经臭名远扬了” “寒雪,不要自责,每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只要是真心相爱,你情我愿的事不丢人,只是这封建陋习太害人了,我崇尚婚姻自由,不主张什么三礼四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就应该享受与男人平等的权利” 在当时,东方燕的思想还是蛮开放的,这样的人非常少见。 “桃子,孩子呢?” “什么孩子?” “当时你不是怀着双胞胎吗?” 一句话引起了寒雪的心酸回忆,她伤心的落下眼泪,“死了,生下来就夭折了” “唉,运命苦不常,熟为金石质,命苦啊!”,太外爷感叹道。 “我怀双胞胎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志明告诉我的” “什么?”,寒雪好久没缓过神了,“志明哥他也没死?” “不但没死,还成了当地有名的大老板” “是谁救了他”,寒雪又惊又喜。 “林博海” “不,不是他” “曹志明告诉我说,他在尊至河撑船多年,水性特别好,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汹涌的河水中救人” “那也不是他” “你怎么这样肯定?” “因为我就是他救上来的。我和志明哥同时落的水,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同时救两个人” “那又是谁呢?” “看来曹隆坡藏龙卧虎啊!”,东方燕说,“博海兄弟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死了” “怎么死的?”,东方燕惊愕失色。 “据说与曹隆坡的一桩谋杀案有关,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待会你问问郝铎森什么都知道了” “多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东方燕眼圈红了。 “你认识林博海?”,太外爷问。 “在义和团时,他是我的一个弟兄,义和团失败后,他去了曹隆坡,我便来到了暮霞山,当初那个桃子被救以后是他托付给我的,两个人相处久了,便产生了感情,于是,就结成了夫妻”,东方燕说。 郝铎森血头血脸地被押了过来。 甄超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跪下!” 事到如今他仍旧不老实,嘴里不停地叫嚷,“我要见东方燕” “我就是,有什么话说吧”,东方燕威严地怒目而视。 郝铎森连滚带爬地来到东方燕跟前苦苦哀求,“东方大侠你放了我吧?” “郝铎森,你这会知道求饶了,你得势的时候放过谁?”。寒雪厉声问。 “我是杀过不少人,身为一个警察局局长,杀的都是违法乱纪的人,从不滥杀无辜” “呸……!”?寒雪愤怒地吐了他一脸口水,“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十六年前,你亲手打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他犯什么法了,乱你家什么纪了?” 第186章 爷爷出丑 诗曰; 日出宏宇天地昭 暗存诡诈神知晓 胸怀坦荡心无愧 欠债总要把账交 …… 凤鸣服装厂 听说房莲香在殴打来宾,这还了得,每一位客人都是自己请来的,这样做是对宾客的极大不尊重,是蓄意损害服装厂的形象,曹志明顿时火冒三丈,他对梁成辕说,“兄弟你先找个地方陪爸坐下,我去处理一下” 曹志明来到外面,见厂区内围着一群人,房莲香正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拉拉扯扯,嘴里还不住的怒骂。 “房莲香你想干什么?给我住手!”,曹志明大声喝道。 房莲香拉扯的不是别人,正是爷爷陈伯宏。 爷爷见曹志明来了,挣脱出来,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志明哥,你的员工咋这么没素质,上来就骂骂咧咧还动手动脚” “对不起,伯宏兄弟,这事我会严肃处理的”,曹志明忙道歉。 “曹厂长你要为我做主啊!”,房莲香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也好像是个受害者。 “究竟是怎么回事?”,曹志明问。 房莲香从地上站起来,她擦擦眼泪,指着爷爷控诉道,“他是个大骗子” “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骗你了?”,爷爷巧舌如簧地申辩。 “是啊,你们俩谁也不认识谁,他怎么骗你了?“,曹志明又问。 “厂长,你知道,当初我儿子爱民是与曹玉嬛订婚了的,就是他装成算卦的瞎子哄骗我,说什么曹玉嬛是个丧门星,谁要娶了她就会家破人亡,骗了我五十块钱不说,害得我失去了媳妇又丢了儿子,你这个大骗子,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房莲香越说越激动,情绪慢慢地有些失控,她扯住爷爷的衣服又撕打起来。 “这人看起来一表人才,没想到品行不怎么样“,大家开始同情房莲香了,都把鄙视的目光投向爷爷。 爷爷尴尬极了,羞得无地自容,面对人群还不得不强词夺理,“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再说,我一个堂堂税务司长的儿子娶媳妇,犯得上用下三滥的手段吗?真是岂有此理!” “说的冠冕堂皇,刚把我儿子拆散,为什么后脚就把玉嬛娶到你家里,也没见你全家都死绝啊?” 房莲香不依不饶,爷爷差点把鼻子气歪,知道这地方没法待下去了,他朝白玉大伯摆摆手,“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走!” 房莲香说的有枝有叶,曹志明相信了,知道这事爷爷做得出来,他心里不由觉得一阵好笑,,“真是冤家路窄” 见爷爷气成这样,不得不给他找个台阶下,曹志明朝房莲香大声训斥,“房莲香你给我住手,再胡搅蛮缠我辞了你,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家庭琐事带到工作中来,你觉得合适吗?退一万步说,即便如此,你偏听偏信没有主意,怪得了谁,还不是咎由自取?过去的事不许再提了” 见曹志明发脾气了,房莲香停止了吵闹,没再吱声。 “伯宏兄弟,不要与一个缺乏教养的女人一般见识,走,我带你里面喝茶去”,曹志明对爷爷满脸陪笑。 “还喝什么茶?气都气饱了,白玉咱们走……!”,说完,爷爷和白玉大伯气鼓鼓的离开了服装厂。 这是爷爷平生当着众多名人的面,出的最大一次丑。 还不是自己不义在先。 唉,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表面上看着爷爷气得两头一般粗,事实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他什么艰难困苦都经历过,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都斤斤计较,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一点曹志明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天高任鸟飞,由爷爷而去。 出于礼节,爷爷本打算是要看看外公的,经房莲香这么一闹,怕外婆再说难听的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去了老家。 在刚修缮好的老房子里,爷爷见到了吴昌雨。 “安安,在这里生活的还习惯吗?”,爷爷问, “还可以,就是谁也不认识” “时间长了就好了” “舅,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你知道七彩郁香珠吗?” “知道,是一件稀世珍宝,在江湖上消失多年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郝铎森好像在追查他的下落” “你怎么知道?” “我被抓以后,郝铎森没有把我押进大牢,而是带到一间密室私自拷打审讯,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把七彩郁香珠交出来” “你知道在哪里?” “我要有那玩意还用劫财害命吗?不早就飞黄腾达了” “那他为什么与你要?” “他说我是十几年前曹隆坡杀害周家老两口的凶手” 爷爷是何等聪明,一点就通,闻听此言不禁喜上眉梢,“这么少,当初的那桩血案与七彩郁香珠有关?” “很有可能” “安安,你整天在江湖上混,能不能猜出凶手是谁?” “郝铎森既然怀疑是我所为,说明这人的作案手法与我极其相似,由此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快说” 第187章 巨大的诱惑 诗曰; 梦归瑶池眼望穿 平步青云欲为仙 谁人借我扶云梯 诱惑之下心天宽 …… 爷爷对七彩郁香珠非常感兴趣,却不知这里面暗藏的危机有多大。 “安安,你整天在江湖上混,能不能猜出杀害周家老两口的凶手是谁?” “舅舅,话说到这里我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谁?,快说” “我师兄” “你还有个师兄?” “我师父在我以前收过一个徒弟,这人聪明伶俐,悟性很高,深受师父的喜爱,师父把毕生的武学都传授给了他。谁知这人心术不正,学业有成后,偷了师父的一本剑谱,从此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你师父就这样放过他了?” “那本剑谱是一本绝世秘籍,有了它,可以说离武林霸主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能轻易放过吗?于是师父不遗余力的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找了整整三年,这人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迹,这事对师父的打击非常大,这也是他不肯收留我的原因。舅舅,你想想,同出一个师门,当然手法一致,你说我怀疑是他有没有道理?” “对,不错” “你这个师兄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长什么样?” “这个师父没说” “他偷的什么剑谱。” “魔光剑谱” 爷爷闻听惊骇万分,“魔光剑是与七彩郁香珠并驾齐驱的两件稀世珍宝,这么说魔光剑在他手上咯?” “没有,如果魔光剑在他手上,又有剑谱,这样一来整个武林不早就成了他的天下了” “这倒也是” “舅,七彩郁香珠肯定在我这个师兄手上,只是这人隐藏的太深了” 第190章 绝地反击 诗曰; 高山流水育松苔 金石同炉银作祡 利益之下无挚友 龙虎相斗尽其才 …… 赵铁生拿走了全部账本,爷爷吓得瘫在地上。 白玉急忙把他拉起来,搀扶着进了屋安顿好,然后轻声问,“爹,账面上真有问题?” “有大问题”,爷爷吓得大汗淋漓。 “亏空多少?”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买宅子买车,加上这些年的生活开销,都是从那里面来的,完了,全完了” “爹,只要不上断头台,就有生的希望,别气馁,咱先弄明白是谁让赵铁生这么做的,出于什么目的?”,这时的白玉倒显得非常冷静。 “还用说吗?肯定是钱书礼让他这么干的” “刚干掉一个郝铎森,又急着对您下手,这老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爷爷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依我对他的了解,一定是遇到了急着用钱的事,跑到我这里敲竹杠来了” “爹,一平还在他的手上,如果把这两样事叠加在一起,可就不是单单敲竹杠那么简单了,那是敲骨吸髓,可是要命的啊!” 爷爷忽地站起来,表情异常凝重,他看了看白玉,“白玉啊,钱书礼这是要我家破人亡的节奏,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要反抗” “爹,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力,我们都处于下风,咱们拿什么与他斗?”,白玉愁肠百结地问。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白玉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去一趟督军府?” 白玉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用惊诧的目光盯着爷爷,“怎么,你打算把钱书礼谋害老婆的事抖搂出来?” “横竖都是一死,与其被动地任他宰割,倒不如釜底抽薪拼死一搏,他不让我好过,干脆谁也别想好过” “爹,万万不可,别忘了你是凶手” “顾不得那么多了,去备车,叫上安安,我们这就走” “爹,这可是自投罗网,你可要想好?” “怎么,怕了?” “爹,自从您把我捡回来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与您共生死是我的荣幸” “那就别废话了,快,拾掇拾掇跟我走”,看样子爷爷心意已决。 白玉收拾了一下,爷爷把吴昌雨给他的那颗夜明珠揣在怀里,来到曹隆坡叫上吴昌雨,交代好到那里怎么说后,便马不停蹄地急匆匆上路了。 敢把生死置度外,何惧囧途起风云。 看不见头绪的迷雾,不甘成败寇孤注一掷,爷爷铁了心要与钱书礼斗,具体有多大的胜算,他也是傻小子看星星……心里没数,事逼无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来到督军府,三人走到豪华气派的大门前。 “干什么的?”,两个门军横枪拦住了他们。 “军爷,我是邹县县政府税务司司长,有要事拜见督军大人,这是拜帖”,爷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拟好的红帖,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门军接过来看了看,哪里是什么拜帖,分明是一份厚厚的礼单。 “你等着”,门军说完进了大院,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对爷爷说,“督军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爷爷随门军进了督军府,等在外面的白玉和吴昌雨都替他捏一把汗。 督军岳云生看在厚礼的份上还真给面子,他在客厅接见了爷爷。 “你是邹县来的?”,岳云生问。 “回督军大人,我是邹县县政府税务局的司长,叫陈伯宏” “这么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 “我有一颗夜明珠,不敢私自独吞,想孝敬督军大人” “哦,是吗?”,岳云生闻听顿时喜形于色,“拿来我看” “是”,爷爷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恭敬地双手奉上。 岳云生接过来,把它打开。 突然,岳云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拍案而起,指着爷爷厉声质问,“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是县长送给我的” “一派胡言,这么贵重的东西,钱书礼会送给你?分明是你见财起意盗了我女儿的墓,来人把这个盗墓贼给我拉出去毙了” 两个警卫不由分说架起爷爷就往外走。 “督军大人,我有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要告诉您,若不听我把话说完,您会后悔一辈子”,爷爷大声疾呼。 “放回来,让他把话说完”,岳云生吩咐道。 警卫放了爷爷,他惊魂未定地又站到了岳云生面前。 “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说” “督军大人,你知道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这还用问,病故的啊!” “不是,是被人谋害的” “哦……?”,岳云生一愣,“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爷爷面带愧疚,低声说,“我就是参与者” “主谋是谁?” “钱县长” 岳云生大吃一惊,“这是真的?” “督军面前不敢撒谎”,爷爷唯唯诺诺地说。 “把事发过程详细的说一遍” “督军大人,我是一个郎中出身,有一天,出诊回去晚了,刚到家,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两名警察,当时我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吓得不得了,后来经过询问才知道,是夫人病了,县长要我去看病,县长邀请我哪敢不去,于是我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县政府” “到了那里,我看了看,见夫人病情很稳定,只是脉搏稍微快了些,因为我受过神医苗作圣的真传,在治疗心脏病方面,还是有一定的造诣,于是,我拿出针来准备给夫人扎针,正在这个时候,县长突然要家人领我去洗手,等我洗完手回来就把针扎上,谁知扎上没多久,夫人突然发生了剧烈反应,只见她浑身发抖四肢抽搐,不大一会儿便撒手人寰” “针灸是以穴位治病,不是要害不会死人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督军大人,没有十分的把握,就是借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给夫人治病啊!” “县长见我治死了人,一怒之下把我打入了死牢,在牢里受的那些罪我就不多说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几天后我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县长不但提拔我当上了税务局司长,还把一颗夜明珠给了我,他要我把看病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时隔多年,我越想越不对,督军为了国家呕心沥血,为了百姓南征北战忠心赤胆,他老人家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也不能让这事石沉大海,我要还人人爱戴的督军一个真相,于是,我下定决心,义不容辞地就来了” 爷爷说到这里跪下了,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督军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您枪毙我吧!” 爷爷一番绘声绘色、半真半假的表演,岳云生深受感动,他亲手把爷爷拉起来,亲切地说,“陈司长,谢谢你冒死告诉我这些,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督军大人,我害了小姐罪不可赦,您还是枪毙我吧!” 岳云生笑了,“我怎能对一个对我岳某人忠心的人下手呢?” “督军大人,小姐死的冤呐!” “是不是针被调包换成毒针,我开棺验尸一查就知道,如果真是这样,我绝不会轻饶钱书礼这个狗东西”,岳云生气得牙根疼。 “督军大人英明神武” “老陈啊,这颗夜明珠是我给女儿的陪葬品,我岳云生曾发下誓言,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 ,既然到了你的手上,就是你的了”,岳云生说完,把那颗夜明珠还给了爷爷。 爷爷知道岳云生在试探自己,他说什么都不要,“督军大人,我虽然文化不高,但知道不为物喜,不为己悲,这东西我不要” “难道你让我违背誓言吗?”,岳云生生气了。 “督军大人,您还是毙了我吧!” 爷爷自持清高,岳云生不禁暗自欣赏,“好,我先替你保存着,老陈,是你自己来得吗?” “不是,还有两个在外面等着呢?” “把他们叫进来,别走了,等明天开棺验尸有了结果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多谢督军大人!” 第191章 尘埃落定 诗曰; 官场角逐心不凡 暗地较量起波澜 狭路相逢智者胜 反手一击对手寒 …… 督军听完爷爷的诉说,忙命令副官霍中带着法医,前去女儿岳芝兰的墓地进行开棺验尸。 墓被打开,不但里面的陪葬品一样不留的全被盗走,就连身上的名贵衣服也被扒光,棺材里只剩下一堆赤裸裸的白骨。 一个千金大小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岳云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他气得五脏俱焚,愤怒的掏出枪来,朝天开了数枪,“钱书礼,你这个狗娘养的,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经过化验,骨头里果然含有致命的毒素。 岳芝兰的死因初步证实为中毒而亡。 岳云生拿着化验报告,快要崩溃了,他命令霍中立即集合队伍,自己亲自带队,火速发兵前往邹县捉拿钱书礼。 … 县政府。 赵铁生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账本,正向钱书礼邀功请赏,“县长,这事我办的怎么样?” “漂亮,不但把我躲开了,还顺理成章的拿到了账本” 赵云舒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这次不骂无能了吧?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 “你家伙还算有点头脑,从今天起,我正式任命你为警察局正局长“,钱书礼满意地笑了。 “谢县长”,赵铁生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乐极生悲,正当两个人以为大功告成,洋洋得意时,忽然,城门官来报,“报告县长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陈司长陪着督军带领部队直奔县城而来” 钱书礼闻听好像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脸都吓绿了,“这……这……” 赵铁生不明就里,忙问,“他怎么来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陈伯宏告了我的恶状,他兴师问罪来了,天呐,无论银针调包卫毒,还是挖坟掘墓,哪一样他知道了都不会轻饶我” 赵铁生也吓坏了,“偷坟掘墓也有我的份,这该怎么办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铁生啊,你带领保安团抵挡一阵,我和云舒带着乐诗先撤” “怎么,你不管我了么?” “你觉得我们走远了再去追嘛!” “你们走远了我到哪里追?不,要走咱们一块走” “好,依你,快让司机备车吧!”,钱书礼如同惊弓之鸟。 听说督军攻打县城钱书礼要逃跑,整个政府大院人心惶惶,躲的躲、藏的藏、逃的逃,个个自卫,顿时乱成一锅粥,再找两个专用司机,早不知去向。 “奶奶的,树倒猴孙散,老子还在呢,就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赵铁生喋喋不休一通大骂。 司机跑了,自己又不会开车,无可奈何,只好向钱书礼报告。 钱书礼闻听,也一时没了主意,他像一只泄气的皮球,顿感心灰意冷,不由得望天一声长叹,“唉,天不眷我啊!” “哎,咱们不是还有一辆马车吗?”,赵云舒突然说道。 一句话提醒了钱书礼,“是啊,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钱书礼和赵铁生赶紧来到车棚,拉出那辆多年没用的木轮车,牵马套上,也顾不得清扫上面的灰尘,叫来儿子乐诗,一家人上了车。 “东西还没拿呢”,赵云舒这才想起身上什么也没带。 “来不及了,保命要紧”,赵铁生说完坐到车辕上,扬鞭催马逃离了县城。 钱书礼弃城仓惶而逃,岳云生轻而易举的占领了县政府,搜捕钱书礼时,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岳云懊恼不已,“奶奶的让他跑了” 霍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下马指着地上的车痕说,“督军,钱书礼是驾驶马车跑的,现在追还来得及” “给我追” 军令如山倒,霍中上了马,带领队伍沿着车辙一路狂追。 赵铁生拉着钱书礼一家慌不择路,不顾一切沿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疾驰。 烈马奋蹄奔腾,车子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簸,两个木轮飞快地旋转…… 尽管这样,赵铁生还是嫌速度不快,“驾……”他吆喝着,不住的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马屁股。 跑着,跑着,忽然前面一条宽大的地下河,挡住了去路,河水汹涌澎湃,哗哗地淌着…… “怎么办?”,赵铁生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泪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钱书礼下了车,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禁不住潸然泪下,“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钱乐诗吓坏了,他战战兢兢不停地催促,“爹,快点想办法啊,我不想死” 看着儿子绝望的眼神,钱书礼心里难过极了,“儿啊,蝼蚁尚且偷生,爹也想化险为夷,可天不留我们呐” 第192章 寻求庇护 诗曰; 青山不改色, 日月浑天成, 人生旅途几多艰, 雨过天转晴。 世间诱惑大, 身正心放平, 光明磊落重修养, 何来面羞红? …… 钱书礼死了,岳云生带领大军随后赶到,他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钱书礼,又上下瞧了瞧赵铁生,“钱书礼是你打死的?” “禀报督军,他想逃跑,我一路追过来,把他击毙了” “嗯,大义灭亲,干的不错,跟我回县政府领赏吧!” “谢督军”,赵铁生忙跪地磕头。 …… 赵云舒和儿子钱乐诗乘着车盘顺水漂流到河中心,浪花翻滚河水湍急,整个车盘很快就被打湿浸透,渐渐地难以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慢慢下沉。 钱乐诗吓得要死,“娘,车盘要下沉,你看怎么办?” 虽然曾经有过一段风流史,但自从嫁给了钱书礼,赵云舒觉得身为一个县长,能对爱情忠贞不渝,对自己百依百顺,对孩子关爱有加,这样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男人,由此,二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此时的她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儿啊,刚才我听到了枪响,你爹可能已遭遇不测,既然天要灭我们,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 闻听此言,钱乐诗顿时兽性大发,他勃然大怒,指着自己的母亲破口大骂,“死婆子,要死你自己去死,老子可不想死” 说完,飞起一脚把赵云舒踢进河内,只扑通一声,顿时溅起一片巨大的浪花,可怜的女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随波逐流而去。 少了一个人的重量,要下沉的车盘马上浮了上来,钱乐诗心中大喜,不由得暗自庆幸,“吓死我了,老东西,早该去死了” 本以为就此阿弥陀佛了,没想到车盘不同于舟船,没有篙杆怎么也靠不了岸。 钱乐诗在河面上漂流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饿死在了车盘上。 这是不是老天爷的报应?天机不可泄露,凡夫俗子无从得知。 …… 岳云生回到县政府,坐在大堂上,抬头对爷爷说,“陈司长,钱书礼死了,我的大仇得报,小女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这里面你功不可没,我要重重的奖赏你,这样吧,钱书礼一死,县长的职位就成了空缺,我保举你当县长怎么样?” 爷爷当然愿意,不过他还是二分钱的小葱……拿了一把,“督军大人,在下学识浅薄,恐怕难以胜任” 第193章 虚惊一场 诗曰; 紫卉蕴玉瓶 孑孓浮浊水 手持彩袋绣金面 质鬼仍是鬼 腐心不可度 万般钱最美 天下君子有几何 人性皆虚伪 …… 何存道答应赵铁生如果真查出爷爷有问题,不但要将爷爷就地正法,还要把县长的位置让给赵铁生。 赵铁生欣喜若狂,兴奋地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何存道带人还真的来了。 一个督军一个厅长同时驾临一个小县城,这是邹县有史以来前所未有的事。 岳云生见到何存道好一阵寒暄。 “何老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托岳老弟的福,能吃能喝能睡,走路刚刚的,放屁咣咣的,身体棒得很,再给我我个二八佳人照样玩得团团转”,何存道哈哈大笑。 “这话应该出自我岳云生这个大老粗之口才对啊” “诶……?,文雅之词那是场面话,咱老哥俩用不着” 可见二人的关系是多么密切。 两个人坐下,爷爷亲自献上茶盏。 “怎么,岳老弟把钱书礼正法了?”,何存道问。 “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他可是你亲自推荐的啊,为啥?” 岳云生把钱书礼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唉,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这样大逆不道,该杀!”,何存显得非常气愤, “何老兄,钱书礼死了,县长这个职位一时成了空缺…,我给你写的举荐信你可看到?” “看到了,至于陈伯宏这个人嘛……” 岳云生见何存道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有些不乐意,忙吩咐爷爷退下。 爷爷离开了,岳云生看了看何存道,“何老兄,刚才我支走的那个人就是陈伯宏,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对他有什么看法直说好了” “我先问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非亲非故,是他冒死告诉了我小女被谋杀的真相” “你上当了,这个人有问题,钱书礼正要查办他呢,依我看,他是纯粹为了自保,一个惯于用心机的人,你说靠得住吗?” “他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他利用工作之便,弄虚作假,吃拿卡要,暴力执法,纵子行凶杀人,贿赂执法人员,他儿子现在还在大牢里押着呢,这些还都是次要的,重点是他贪污巨额税收。不瞒岳老弟说,今天我来一是找老朋友叙旧,二来是查他的账,清除这些腐败分子”,何存道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暗地里为赵铁生扫清障碍。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起了作用。 “既然何老兄是为公务而来,我就不打搅了” “怎么你要走?” “不,看着你办案,我倒要看看这个陈伯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来人,把陈伯宏给我叫进来” 爷爷来了。 也许是看在督军推荐的份上,何存道没那么严厉,“你是陈伯宏?” “我是” “你涉嫌贪污,我要查你的账,为了避免你逃走或者有什么过激行为,要暂时羁押你几天,请你配合” “我配合,配合”,爷爷唯唯诺诺地说。 “押下去” 爷爷被押走了,还好,他没有流露出过度的紧张和害怕。 随后,何存道叫来稽查组的负责人,吩咐道,“你们可以工作了,要查仔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我们一定尽职尽责” 这人走了,何存道看了看岳云生,“走咱们喝酒去” …… 两天过去了。 羁押所里。 虽然待遇比那次在死牢好许多,但是对爷爷来说,那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的感觉,却好不到哪里去。他知道都惊动了厅长,这次无论如何,也难免一死。 雷从燕尾来,雨到江心急。 性命攸关,爷爷害怕极了,他茶不思饭不想,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经过两天紧张的奋战,稽查工作已接近尾声,爷爷的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怎么会这样?”,赵铁生拍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他偷偷地找到了何存道,把情况告诉了他,“厅长,有没有搞错?陈伯宏不会没有问题” “从这人魂不守舍的表情上我也觉察到了,还听说他一夜之间愁白了头。我带来的都是最专业的稽查人员,账面上一分钱的差错都找不到,更说明他有问题” “不能就这样算了啊!”,吃不到粘豆包赵铁生死不瞑目。 “这人身后肯定有能人在暗中帮助他,你让我造假陷害他吗?当着岳云生的面,万一被识破,你让我一个堂堂的厅长颜面何存?” 赵铁生钱也花了,最终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194章 不甘为伍 诗曰; 暮色明阁月光柔 青丝白发一夜愁 玉杯难为浊酒染 心志迥异情不投 …… 何存道一番折腾,并没从账面上查出任何毛病,岳云生在一旁看着呢,他不愿意驳这个老朋友的情面,于是,把爷爷放了,任命为县长。 “陈伯宏,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纵容儿子杀人?” “厅长,我可以用人格担保,绝对没有,我的账您已经查了,上面有没有死者的名字?” “没有” “这说明他根本不是生意人,而是个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怎么回事?从头说” 爷爷把事发原因详细地说了一遍。 何存道听了不住地点头,“我姑且相信你” “谢厅长”,爷爷哭了,他是喜极而泣。 “伯宏啊,听说你老家也在曹隆坡,赵铁蔓曾经是我的秘书,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 “给我个面子,就让他弟弟赵铁生还是当警察局长吧!” “是,陈伯宏遵命”,爷爷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厅长发话了也只好遵从。 “好了,我在这里待了两天了,该回去了,准备工作着手办吧,明天我派人把任命书送过来” “谢厅长栽培,犬子他……” “现在你是县长,还用得着请示我吗?”,何存道笑了。 “明白” 送走了何存道和岳云生这两尊神,爷爷的心情甭提多舒畅了,回到家,他让白玉买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燃放起来。 我爹被放出来了。 回到家,爷爷特意让后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到了一起。 “爹,你平时最讨厌的人是我,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今天回家至于这么高兴吗?”,我爹问 “一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当上县长了”,白玉高兴地告诉我爹。 “钱书礼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白玉把事情的经过对他说了。 我爹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一平,我问你,你动没动过我的账本?”,爷爷问。 “动过,你那账做的漏洞百出,没两下子还武大郎跳高……愣充巨人,早该请个账房先生了”,我爹供认不讳。 “你小子救了我,知道吗?”,爷爷的情绪非常激动。 “经常打猎,早晚会被狼咬,这一点我早料到了”,我爹平静地说。 第195章 遭人报复 诗曰; 天地有缺人难全 是非曲直万人谈 仇恨难释徒增愁 包容互通方圣贤 …… 我遭到了大狼狗的袭击,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呆呆发愣。 就在这时,一个人不顾一切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把我护住。 我安然无事,这个人可就惨了。 这条不懂人事的畜生,围着这人又撕又咬,盛夏酷暑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下倒好,裤子不一会儿撕的破烂不堪,若不是里面穿着裤头,非走光不可。 衣服撕的难以蔽体,腿上被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幸好杜方秋担着烟挑从这里经过,他抽出扁担把恶狗赶走,并通知了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闻讯赶来,狗和救我的人都不见了,只有我和秦正还在那里站着。 外婆来到秦正身边,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问,“秦正,告诉奶奶,谁家的狗?” “俺家的” “咬的谁?” “黄奶奶” “黄桂华?”,外婆有点不敢相信。 自从黄桂华诬赖外公偷钱闹翻之后,二人就成了冤家对头,时隔这么多年,谁也不搭理谁,一个在外婆眼中的泼妇,不可能会有菩萨心肠。 “斜子,秦正说是黄桂华这个泼妇,你信吗?”,外婆问外公。 “我信,小孩子不会撒谎” “如果真是她,我还真得看看她” 外公笑了,“这就对了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就应该有容人之量” “别废话了,去把我给斜小子准备的那篮子鸡蛋拿来” “好嘞” 来到黄桂华家里,她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单,正躺在床上休息,见外公外婆来了,忙强忍疼痛坐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婶,我们老口子感谢你来了?” 黄桂华装作像没事一样,“谢我,谢我什么?” 外婆把鸡蛋放到桌子上,“谢你救了俺家斜小子啊” “斜小子?斜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外婆见黄桂华这样,心里感动不已,“婶,您就别装了,啥事我都知道了” “斜子家里,你越说我听着越糊涂,我装什么了?” 外婆伸手去掀黄桂华身上的被单,被黄桂华死死地护住,“斜子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光着腚呢” “老婶子了怕什么?斜子傻,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外婆说着,还是把被单掀开了。 外公和外婆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黄桂华的双腿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大小伤口有十几处。 “婶,你告诉我这是怎么搞的?” “树枝刮的” “什么啊,这分明是狗咬的”,外公说。 外婆心疼的快要哭了,她紧紧地拉住黄桂华的手,感动地说,“婶,说实话,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让人感动的事,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黄桂华先哭了,她不住地抽打着自己,“斜子家里,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恩将仇报” 黄桂华把自己骂的一无是处。 外婆忙把她拉住,“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黄桂华哭得更厉害了,“不,我心里有愧,我要说,我对你们都这样了,你们不但不计前嫌,还处处帮助我” “不就是分给你了几亩地吗?不是你一个人,是吃不上饭的都有份,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外公说。 “就这些吗?” “就这些” “那次我女儿打柴回来,在路上捡到十几块大洋,是不是你故意丢的?” “不是我,我不会花钱,所以身上从来不带钱”,外公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哄骗她说是天上掉下来的?” 本来就不会花言巧语的外公,被问的一时无语。 “还有俺家方明发丧的钱是不是你一个人出的?” “这事是不是曹志明告诉你的?” “是”,黄桂华说出了实情。 “这个曹志明,不是答应替我保密吗?”,外公一阵抱怨。 “斜子,我问你,做这么多善事不留名,你到底图个啥?” “我也不知道,反正见不得人受苦”,不会冠冕堂皇,这也许是外公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婶,是不是房莲香家的那条狼狗咬的?我去找他”,外婆问。 “死不了,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她不会承认的。房莲香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有时候还真没有狗懂事” “再怎么着也得说理啊,不行,我得找她” “别去了,伤这么重,还是拉着婶找个大夫看看吧”,外公说。 “也是” “不用,贱命一条没那么娇贵”,黄桂华微笑着说。 “这话可不对,哪个人不是爹妈生父母养的,谁的命贱,谁的命贵?就是皇帝老子不也是俩胳膊俩腿一个脑袋吗?他不是和我们呼吸的同一种空气吗?怎么,有权有势的是人,要饭的叫花子就不是人了?”,外公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今天的大道理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外婆笑了,“行啊斜子,屙屎拉书本……都会出口成章了” 一句话惹得黄桂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疼了吧?我还是给你请大夫吧!”,外公说完走了出来。 外公出去了,外婆越想越生气,“把人咬成这样,都这么久了,连个面都不露,不行,我还得找她,那怕过来说句人话也行”,说着,也离开了。 …… 一处刚修建的院子里。 房莲香坐在上房的一把椅子上,正咬牙切齿地痛骂黄桂华,“黄桂华你这烂货,你您娘的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差点就咬死了那个小畜生了,你他妈逞的哪门子能!” 一旁的陆茜看不下去了,不解地问,“娘,你这是怎么了,要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 “还不是因为陈伯宏那个婊子生的,他害得我失去了儿子,不然我的孙子也该这么大了” “娘,就算你和陈伯宏有仇,摔盆说盆打碗说碗,也不能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出气啊!” “陈伯宏这个遭天谴的,我就是要他断子绝孙”,房莲香痛恨地骂道。 第196章 最毒妇人心 诗曰; 青竹蛇儿口 黄蜂尾后针 两般皆是可 最毒妇人心 …… 房莲香发誓要爷爷断子绝孙,但愿她只是发泄一下,说说而已。 “娘,说话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陆茜告诫道。 “没人听见,我关着门呢”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有人吗?莲香妹子在家吗?” 房莲香听出是外婆的声音,忙闭上嘴走了出来。 她打开门,见果然是外婆,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哟,是斜嫂啊,你有事吗?” “莲香妹子,你家的狗咬着人了,你知道吗?” “咬到谁了?” “黄桂华” “这怎么可能,我家的狗一直在家拴得好好的。再说我一直在家关着门” “妹子,不对吧,你家秦正都承认了,说就是你家狗咬的” “一个毛孩子的话能信吗?” “妹子,咱做人要厚道” 房莲香闻听不高兴了,她立即翻了脸,“你什么意思,说我做事不厚道呗” 外婆也不示弱,她冷着脸回复道,“厚道不厚道只有天知道” “唐妮,你想找事是吗?” “我吃饱了撑的,你家的狗咬了人,连屁都不放一个,你还讲不讲理?” “谁看见是俺家的狗咬人了?” “黄桂华不憨不傻不瞎,难道谁家的狗都不认识吗?” “她是诬陷人,成心想讹诈” “你是强词夺理” “又没咬你,关你什么事?” “狗是冲俺家斜小子去的,咋不关我的事?” 房莲香做贼心虚,以为外婆骂她是狗,一下子急了,“臭婊子,你骂谁是狗?” 外婆见房莲香出言不逊,也不是吃素的,她反唇相讥,“说你是狗是看得起你,你连狗都不如” 房莲香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气,她挽起袖子瞪大眼,“你是不是找打?” “房莲香,你吓唬别人可以,在我这里你锅台上跑打车使不开,论打架你未必是个” 两个人剑拔弩张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手。 陆茜怕事情闹大走了过来,她把外婆拉到门外,偷偷地掏出十块大洋塞到外婆手里,态度柔和地说,“婶,俺娘就这火爆脾气,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些钱你拿着,给黄婶买点营养品” 外婆把钱还给了陆茜,和蔼地说,“孩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婶不是为钱来的,我是与你婆婆说理来了” 第197章 母子连心 诗曰; 苦雨浇心酸痛寒 独叹西风摧花残 树摇枝折根撼动 涩泪堪若雨后泉 …… 回到家,吃了几个知了龟,爷爷要带我出去玩。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心如火烧,一阵剧烈的肚子疼,这种疼痛越来越强烈,简直难以忍受,禁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 “孩子,云哲,你怎么了?别吓唬爷爷……”,爷爷大惊失色,他蹲在地上抱起我,呼喊着。 不一会儿,我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云哲,云哲……来人啊,快来人啊……!”,爷爷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叫,腔调都变了。 听到喊声,我娘、白玉、程妈,还有几个护卫都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我娘见我成这样,吓得要死,“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儿的功夫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爷爷快要哭了。 白玉探了一下我的鼻孔,见还有微弱的呼吸,从爷爷手上接过来,抱起我大撒腿朝医院跑。 …… 这是县城最好的一家医院。 我被送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门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 我娘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程妈在一旁劝道,“少夫人,别难过了,小少爷正在抢救,他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问,“谁是患者家属?” “我是”,爷爷站了出来。 “陈县长?”,这医生一愣,他认得爷爷,“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是我孙子,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初步诊断,极有可能是食物中毒,来之前他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 “东西?”,爷爷想了一会儿,突然记起来了,“他吃了几个从乡下带来的知了龟” “知了龟?” “也就是幼蝉” “哦,我知道了。家里还有没有?” “有,有” “孩子太小,有些药我们不敢盲目使用。你派人取过来好吗?我化验一下,看到底中的什么毒,以便对症下药” 第200章 为爱奔波 诗曰; 忆江南*多少恨 (五代十国)李煜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 苟延残喘像一个活死人,我被抱回家,单等最后一口气绝。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俺娘寸步不离的时刻守候在我身旁,她眼窝深陷,面容憔悴,整天寝食难安以泪洗面,快要支撑不住了。 三天过去了。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俺娘默不作声地又哭了,她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在心里压抑着…… 爷爷来了,他俯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小脸,扭头问我娘,“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他是多么有希望奇迹出现。 “没有,还是老样子”,俺娘苦闷的摇摇头。 “哪怕一直这样也好,可别再给孩子幼小的身躯增加痛苦了,他承受不了”,爷爷心疼又无奈地说。 这时,屠为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他满面灰尘,衣服不知被什么刮的破烂不堪,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篓,好像逃荒回来的流浪汉。 “屠为,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爷爷诧异地问。 “我去玉花山了”,屠为气喘吁吁地说。 “你去玉花山干什么?” “听说玉花山上隐居着一位神医,我去找他了” “找到了吗?”,我娘问。 “找到了” “她怎么说?” “我把小少爷的情况对她描述了一下,她什么也没说,就上山采了这些草药让我背来了”,屠为放下竹篓指着里面的花花草草说。 “屠为啊,你的一片苦心我理解,你不知道,砒霜是天下奇毒,云哲能维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别折腾了,没用,还是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安安心心地走吧!” 屠为一听要放弃,情绪非常激动,他扑通给爷爷跪下了,“老爷,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祸福无常生死难料,无奈之举啊” “不,老爷,生命可贵,人来世上一次不容易,成功与失败往往就在最后的一瞬间” “爹,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屠为把药已经拿来了,你就让他试试呗,万一有效呢?”,我娘说。 “大医院都束手无策,一个野郎中能有多大本事?” “爹,别忘了您也是郎中出身” “就因如此,我才说郎中大都没有真才实学嘛!” “爹,您以前靠什么行走江湖,坑蒙拐骗?” 我娘问得爷爷无言以对。 “老爷,中华医学博大精深,往往偏方治大病,你就试试呗!” “你们愿意试试就试试,我认为没多大意义” “谢老爷” “这么多草药怎么用?”,爷爷问。 “榨成汁让小少爷服” “会不会喝,还不一定呢” “这位郎中说了,就是灌也要灌下去”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娘有些不忍。 “少夫人,我知道你心疼小少爷,但是药到才能病除啊!” “好,你去办吧” 别看草药不少,并榨不出多少汁,何况又是七天的量。虽然我吞咽已不能自主,我娘在屠为和爷爷的协力帮助下,还是一点一点地喂进了我的肚子里。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药没了,屠为又去了玉花山。 爷爷领着小信哲又来看我了。 “怎么样,起没起作用?”,爷爷问我娘。 我娘还是沮丧的摇摇头。 “我说嘛,没用” “唉,难道老天爷真的如此绝情吗?”,我娘低下头又抹起了眼泪。 “这都是命啊!”,爷爷坐到椅子上抽起了闷烟。 小信哲来到我身边,用手推着我的头,稚声稚气地喊,“云哲哥哥,别睡了,起来陪我玩好吗?” 我好像突然有了知觉,但身体极其疲倦,想说话却张不开嘴,我拼尽全力睁了一下眼睛,很快又不由自主地把它闭上。 就这一瞬间打闪的举动,还是让小信哲捕捉到了,“婶婶,哥哥睁眼了” “真的?”,爷爷和我娘几乎同时站起来。 “真的” 爷爷和我娘又惊又喜,他俩来到床边,低着头,此起彼伏地呼喊。 “云哲……云哲……” “孩子……孩子……” 明明听到我娘和爷爷在喊,眼和嘴好像不是自个的,一点也不听使唤,急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爹,快看,他哭了,哭了………”,我哭了,俺娘却笑了。 “是,不错,他有知觉了”,爷爷欣喜若狂,他扭头朝外面兴奋地大喊,“白玉,给我备车” “爹,您要去哪里?” “玉花山” …… 来到玉花山。 正巧遇上屠为背着竹篓从山上下来,看到爷爷和白玉,他感到很奇怪禁不住的问,“老爷,少爷,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的那个郎中呢?” “就在山上” “你带我去找她” “老爷,出什么事了吗?”,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坏了。 “别问了,你带我找她就是” “老爷,是我找她给小少爷看的病,出什么问题可不赖她啊!” “看把你吓的”,白玉笑了,“实话告诉你吧,小云哲有知觉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会大老远的跑过来吗?” “我以为是小少爷出了问题,你来兴师问罪的”,屠为高兴地不知所以。 “屠为啊,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是无理取闹的人吗?” “我知道老爷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别恭维了,还是领我上山吧!” “哎……”,屠为答应着,带领爷爷朝山上走去。 …… 玉花山上。 在一间简陋的破草房里,一个衣着朴素,面目清秀,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漂亮大姑娘,手捧一本厚厚的药书,在专心致志地看…… 她就是一代女侠毕青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女儿芳芳。 自从她不甘堕落红尘,刚烈地自断手指离开艳春阁之后,她举目无亲,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起了故居玉花山。 来到这里,把伤养好,忽然觉得世界虽然美好,好像与自己无缘,慢慢地性格越来越孤僻,她深深的感悟到,人活一辈子,最终逃不过生老病死,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病痛,于是,她买了好多医学方面的书籍,隐居下来,潜心研究起了医学。 一天,一个人独自去山上打猎,无意跌入山谷,眼看奄奄一息命悬一线。被芳芳发现后,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把这人救活了。 这人回家后四处传播,说芳芳的医术多么高超,从此,人们才知道玉花山隐居着一位神医。 第201章 死里逃生 诗曰; 事观心德辨智顽 风掠江湖浪冲前 人让人死天不肯 天叫人亡不作难 …… 芳芳正在草房里看书,见屠为领着两个陌生人走进来,忙合上书本站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孩子的病,可是耽误不得” 屠为所说的郎中居然是个大姑娘,爷爷有点不可思议,“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神医?”,芳芳笑了,“您抬举我了,神者圣也,能封神的都不是凡人,您看我像吗?” “不,千人千面,万人万念,一个人在不同人心中的地位大相径庭,在我看来,您就是赛华佗的神医”,说话间,爷爷有些激动。 “老人家,我从来不听恭维的话,有什么事您直说” “大夫,我就是那孩子的爷爷,叫陈伯宏,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他醒了?” “我的另一个小孙子见他睁开了眼,我亲眼看到他流泪了” “真的?”,芳芳不由得皱起眉头。 “真得,他娘也发现了” 闻听此言,芳芳不但没因此感到高兴,反而大为吃惊,“不好,孩子有危险,你们赶快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我亲自给他治疗” “啊……?!”,听芳芳这么一说,爷爷一颗滚烫的心,一下子降到冰点,他急切切地问,“大夫,这是什么情况?” “极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这……”,爷爷一下子呆住了。 “别磨叽了,快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芳芳催促道。 爷爷缓过神来,提着一颗乱跳的心,匆忙离开了玉花山。 刚进家门,就听到了我娘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云哲,我的孩子……” 爷爷听到哭声,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屋里,“怎么了,云哲怎么了?” “老爷,小少爷他走了”,程妈悲痛地说。 “孩子,我的孩子……”,爷爷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爹,还去不去玉花山?”,白玉问。 “人都死了,还有这个必要吗?”,爷爷哭泣着说。 屠为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愣了一会儿,眼含热泪喃喃地说,“不,我不甘心,不甘心!” 说完,他疯了似的,做出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举动,只见他钻进人群,来到床边,弯腰把我抱起来,飞快地朝外跑去。 “屠为,你要干什么?把孩子放下”,爷爷急了。 屠为哪里肯听,他来到外面把我放到车里,然后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加大油门,飞也似地朝玉花山疾驰而去……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救人要紧,屠为心无旁贷,他一个人开车在路上飞奔,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玉花山下。 屠为停下车,打开车门,抱起我,以田径运动员赛跑的速度向山上冲刺。 来到山上,屠为大声疾呼,“大夫,救命啊,快救命啊!” 芳芳闻讯跑了出来,她知道自己预测的局面发生了,“他死了么?” “已经没气了” “快,把他抱进来” 屠为把我抱进草房。 草房里,支着一口大锅,锅里面放着许多屠为不认识的草药,上面密密麻麻地摆着一根根粗树枝,这是爷爷走后芳芳提前准备好了的。 “快把他放到上面”,芳芳吩咐道。 屠为把我放到树枝上面,芳芳拿了床被子盖上,随后,又吩咐屠为,“点火” 屠为听话地蹲下身子,拿起了火柴,霎时间草房里烟雾缭绕…… 锅里的水温一点点上升,慢慢地冒起了热气。 十几分钟过去了,水温达到了想要的高度,芳芳忙命令屠为撤火。 火灭了,芳芳搬了个凳子让屠为坐下,“休息一下吧!” 屠为坐下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仍忐忑不安地问,“大夫,这孩子还有没有救?” 芳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看他出不出汗了” 从此,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四只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清蒸的我。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锅里的温度逐渐下降,芳芳站了起来,她表情凝重的来到我身边,伸手揭开被子,摸了摸我的头。 “天呐……!”,芳芳惊叫一声,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怎么样?大夫” “天不负我,终于把这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真的?” “你过来看看嘛” 屠为来到近前,低头一看,大叫起来,“醒了,醒了,谢天谢地,小少爷终于醒了……” 屠为激动地热泪直流,他忘乎所以地搂住芳芳狂吻起来…… 单身多年的芳芳,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肢体接触,此时的她,终于找到了做女人那种久违的感觉,她羞答答地把屠拉到外面,亲自宽衣解带躺在了床上…… 第202章 万念俱灰 诗曰: 残阳坠海繁星烁 夜风凄凉心失落 倦鸟入巢路人归 谁怜茫途无家客 …… 芳芳硬是击败了黑白无常,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爷爷感激不尽,要重赏芳芳,“芳芳姑娘,大恩当重谢,说吧,你想要什么?” 芳芳淡淡一笑,“我知道您是县长,有权有势有钱,不过,您拥有的这些东西,我一样也看不上” “哈哈哈哈……”,爷爷大笑起来,“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县长,也笑长安名利处,红尘半是马翻蹄。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芳芳姑娘,不要自持清高,我有一样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什么东西?” “苗作圣的针灸秘笈” 芳芳愣住了,“怎么,您有苗作圣的针灸大法?” “连针加穴位图成套的” “县长,众所周知,苗作圣是针灸界的泰斗,请问您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他的徒弟你相信吗?” “不相信,他一生就没收过徒弟” “信不信由你,你就说感不感兴趣吧?” “感兴趣,说实话这是我做梦都想看的一本书” “如果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不,您让我看看就行” “才子配佳人,宝剑赐英雄,我留着也没用“ ”那就多谢县长了” “屠为啊,你的执着挽回了一条生命,我不但不理解,反而动手打你,我向你道歉,说声对不起,说吧,你想要什么?”,爷爷俨然一个颁奖的将军。 “老爷,我什么也不要,您能不能把陆茜放了?” 屠为突然提出一个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要求,使爷爷极为不解,“屠为,你与陆茜是什么关系?” “老爷,我与她素不相识” “无亲无故,为什么要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求情” “老爷,如果小少爷真的遭遇不测,她是罪有应得,不值得怜惜。如今小少爷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您就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爹,屠为说的对,得饶人处且饶人。据我对陆茜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也许是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云哲既然没事了,我也不想追究了,您还是把她放了吧!”,我娘说。 “你俩一唱一和的这是什么意思?”,爷爷皱起眉头感觉有点晕。 “爹,没别的意思,从一个做母亲的角度想,母亲失去孩子是痛苦的,反过来孩子失去母亲呢?又何尝不是。陆茜也有个儿子,比云哲还小一岁,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这种心灵上的创伤我们做大人的永远体会不到。爹,你不是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母子连心” 我娘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从小没爹没娘的白玉都哭了。 “既然你都不追究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谢老爷大度”,从来不苟言笑的屠为,此时开心地笑了。 “芳芳,看你一个女孩子独居深山,生活还这么艰辛,跟我回城做我的私家医生,我按月发给你工资,让你衣食无忧,怎么样?”,爷爷怜香惜玉地问。 “谢县长美意,恕我难以从命” “为什么?” “医者医天下,不是个人私属,我曾发下誓言,绝不做别人的私家医生,请您谅解” “人各有志,芳芳姑娘既然不愿意我不勉强,我知道姑娘你是个有志气的人,给你钱也不会要,这样吧,我借玉花山这块宝地在这里摆一桌酒席,为你庆祝一下,略表心意如何?” 芳芳笑了,“不用,有那本针灸秘笈做酬劳,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本破书在我眼里就是废纸,算不得什么,你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爷爷吩咐白玉和屠为,买来鸡鸭鱼肉,又叫来了政府的专用厨师,在玉花山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家把芳芳奉若上宾,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番。 后来,我死而复生的事被传开,玉花山有位女神医的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从此芳芳名声大噪。 …… 女子监狱。 陆茜被羁押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吃着猪狗食,睡着肮脏潮湿的地板,过着非人的生活。 屈指一算,都一个月了,除了曹志明,家里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感到寂寞孤独,感到失落苦闷,感到心灰意冷,她连孩子也不顾及了,立即拉出去枪决才觉得痛快。 陆茜如同行尸走肉,脑子里除了一心求死,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参透了人心,看破了红尘,同时也厌倦了人生…… 她嘴里嚼着一根稻草,面无表情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呆呆发愣。 门响了,监狱长带着一个女狱警走了进来。 陆茜忽地站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监狱长,是不是要枪毙我?” “怎么,想死啊?” “是啊,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既然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签个字吧!”,监狱长说着,掏出一张表格摆在她面前。 陆茜趴在地上看都没看,毫不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监狱长捡起表格,命令女狱警把镣铐打开,“你可以走了” “不是要枪毙我吗?我不走,我想死” “想死到外面死去,没人拦你”,女狱警冰冷地说完,把陆茜轰了出来。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出了监狱,对世界充满绝望的陆茜没有回家…… …… 山上只有一间茅草屋,我要继续治疗,没办法,爷爷和我娘只好暂时回去,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 芳芳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她不厌其烦地每天给我喂药喂饭,解决大小便,晚上怕我害怕还陪我一起睡。 风掠绿叶合手笑,月上青山树成双。 是夜。 芳芳把我搂在怀里,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容。 “你叫陈云哲是吗?”,她问。 “嗯,也叫斜小子” “我是叫你陈云哲,还是斜小子呢?” “斜小子吧,我外公那里的人都这么叫” “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斜小子” “我叫你什么呢?”,我问。 “这个嘛…?”,芳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在家只有我娘搂着我睡,我就叫你娘吧?” “呵呵呵呵……”,芳芳咯咯笑起来,“行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娘,你就是我的儿子” “娘……”,我亲昵地叫了一声。 “哎……”,芳芳答应的那么干脆,那么响亮,又是那么甜蜜。 …… 七天过去了。 我在芳芳地精心呵护下,一切恢复正常。 爷爷来接我了,芳芳抱着亲自把我送下山,就在爷爷接手的那一刻我哭了,朝芳芳恋恋不舍地叫了个,“娘……” 我这一声,叫的芳芳热血沸腾,她也哭了。 芳芳朝我脸上亲了一口,动情地说,“好儿子,这里条件差,跟爷爷回去吧!” “娘,你别把我忘了?” “不会的,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我有个儿子叫斜小子” 我认了个娘,爷爷感到非常欣慰,“芳芳,谢谢你!” “县长,我与您夺爱,您不介意吧?” “咋能呢,这不是夺爱,这是共爱,我高兴还来不及!”,爷爷笑了。 第203章 再起风云 诗曰: 多事之秋求安难 人心险恶三九寒 命运多舛情未了 风云再起生波澜 …… 我又活生生的回到了我娘的怀抱。 爷爷为了庆祝失而复得的孙子,他广发请柬,大摆宴席,聘请各路亲朋好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会。 嗨,有权有势就是任性。 外公来了,若不是爷爷亲自邀请,恐怕我死了都没人告诉他。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斜。 其实,外公对我的疼爱不亚于爷爷。小舅被人药死了,如果我再是同样的结局,这种沉重的打击,会要他的老命。 曹志明也来了。他来的最早,是担负着使命而来。 他在客厅见到了爷爷。 “志明哥,你倒是头客啊!”,爷爷乐呵呵的打招呼。 “斜小子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着实可喜可贺,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这说明咱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呐“,曹志明笑了。 “哈哈哈哈”,爷爷大笑起来,“说的好,说的好” “斜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家伙肯定前途无量!” 曹志明轻易不说恭维的话,今天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爷爷明白了他的心思。既然人都放了,何不把这个人情做的更完美些呢? 想到这里,爷爷捷足先登,抢先进入话题,“借志明哥吉言。志明哥,云哲虽然大难不死,可是杀人凶手着实可恨……” 爷爷没说完,话就被曹志明截住,“你打算怎么处置,还要枪毙她?” “不,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我把她放了” “真的?”,曹志明有些不信。 “真的,云哲刚一醒过来我就把她放了” “这么说有七八天了?” “可能有了吧” “伯宏兄弟,不瞒你说,我来的时候,秦安特意找到了我,让我恳求你把陆茜放了,没想到你竟如此通情达理,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怎么,她没回家?”,爷爷问。 “没有啊!” “是不是回了娘家?” “陆茜从小没娘只有一个爹,我来的时候他就在秦安家” “这就奇怪了,我核实一下” 爷爷叫来一个警卫,命令他火速去监狱核查。 不一会儿,警卫回来了,他把一张出狱证明递到爷爷手上,“县长,她七天前就出监狱了” “她已经不在了,你看看吧!”,爷爷看了看递给曹志明。 曹志明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果然有陆茜的亲笔签名,他顿感事情有些严重,“伯宏,我怕这孩子想不开,你人手多,能不能派人帮助寻找一下?” “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私自释放犯人,我已经徇私枉法了,你再让我帮你找,传出去不好收场啊!” “嗯,也是。对不起,我没往那方面想” “谢谢你的理解” 曹志明站了起来,“伯宏,你执政这几年来,使我重新认识了你,你让我感到骄傲” “没有能力扭转大局,尽量少让老百姓骂些娘吧!” “让老祖宗耳根清净,也是积德”,曹志明欣慰地笑了。 …… 曹志明回到家,把陆茜被释放的消息告诉了秦安。 陆茜没回家,使秦安心神不宁,“这孩子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看她是没脸回来了,不回来算了,大不了给爱民再找一个”,房莲香说。 “不,我就要陆茜,爹,你快去派人找啊!”,秦爱民哭了。 “找什么找,这样的坏女人就是找回来我也不要”,房莲香面如冰霜。 “孩子怎么办?他才五岁”,爱民质问道。 “我的亲孙子,我来带” 秦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臭嘴,她是个大活人,不是说扔就扔的破烂”, “她就是一个破烂货” 秦安气急了,他忍无可忍,狠狠地抽了房莲香一个耳光,“滚一边去,找,一定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04章 魃神肆虐 诗曰: 魃神肆虐扰城乡 民不聊生人心惶 糠粺堪比黄金贵 食不果腹情悲伤 …… 屠为回到家,把芳芳遇难的事说给了爷爷。 爷爷感到非常痛心,他后悔让屠为去晚了,“悲剧啊!什么人干的?” 屠为摇摇头,“不知道” “这事还是先别让云哲知道了,这是他刚认的一个娘”,爷爷叮嘱道。 “我知道了” 尽管爷爷不让说,后来我还是知道了。那时还小,心里难过了几天,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 第二年,不知谁得罪了上天,使玉皇大帝愤怒地关闭了水龙头,让魃神肆虐。 山东境内,一年滴雨未下,这对靠天吃饭的老百姓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地里干裂如壑,庄稼颗粒无收,就连奔流不息的尊至河,也失去了以往的的风采,打起了摆子。 没有吃的,一时间粮价飞涨,糠比黄金贵,草赶肉值钱,百姓苦不堪言。 为了活命,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当庄田,穷苦人家也只能拉家带口外出逃荒。 万般皆可忍,饥渴最难熬。 饿死在家里人的比比皆是,卖儿卖女司空见惯,眼看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人难顾生死,各行皆萧条。 曹隆坡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里断了粮快要支撑不住了,也打算逃荒保命。 这天,杜文起家里断粮已经两天了,他老婆有病,外出逃荒又出不去,不能眼睁睁饿死啊?于是,腋窝里夹着口袋四处去借。 同住一片土地,大家都恨不能扒死孩子吃,哪有多余的粮食借人?他跑了整整一天,两条腿都跑软了,去的时候是空口袋,来的时候是口袋空,来回一般沉。 不到难处不落泪。 生活难以为继,又借贷无门,杜文起哭了,天还没黑就睡了。 心里有事,加上腹内饥饿,他一夜没睡着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把一只破碗揣在怀里,准备出门要饭。 一个大男人伸手向别人乞讨,杜文起总觉得拉不下脸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婆,但又无可奈何,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屋门。 刚迈出门槛,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子一下,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破口袋,里面鼓鼓的好像又什么东西,他打开一看,天呐,里面原来是半口袋粮食。 有了这些粮食,杜文起感到心里亮堂了许多,从不信神的他,也不由得眼含热泪朝南磕起头来。 不只是杜文起一家这样,在曹隆坡几乎每家都得到了同样的粮食,整个村子沸腾起来…… 高兴之余,大伙都在猜想送粮食的是谁? 曹志明? 不可能,如果不是藤野道雄支撑着,恐怕连工人的工资都开不起了。 甭说没有这能力,就是有也不会偷偷摸摸地挨家去送。 不是曹志明,大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麻子贾俊,都知道他在人们心目中是个深藏不露的侠客,肯定是他劫富济贫,做出的如此壮举。 大家东猜西想,谁也没往外公身上安。都知道外公这个财主是徒有虚名。他家地没半垄,只有一片不顶吃喝的树林。 因此,贾俊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更加光辉起来。 这天,外公从臭坳回来,觉得累了,便来到桥头的凉亭里休息。 这时,一个面色苍白,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步履蹒跚地朝外公走来。 她吃力地走进凉亭,来到爷爷身边跪下了,有气无力地说,“大叔,我们娘俩是从滕县来的,都四天没吃饭了,您有没有吃的给我们点?” 林中常见不幸鸟,天下多有可怜人。 外公把她扶到石凳上休息,和气地说,“有,有,你在这里等着别走,我马上回家给你拿” 外公嘱咐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凉亭。 来到家了,爷爷拿了几个蒸馍,提了一壶热水,又拿了几块大洋放到兜里,风风火火地返回了凉亭。 第205章 雪中送碳 诗曰: 饥寒交迫谁知感 雪中送炭情非浅 班车错过等下路 大爱长行无终点 …… 大灾之年,身为一县之长,爷爷并没有袖手旁观。 他一边广贴告示安抚民心,一方面亲自去省城找何存道征求赈灾救济款。 钱没争取到,却争取来了一部分税收减免,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爷爷从省城一路鞍马劳顿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稳,我娘抱着我找到了他,“爹,俺娘家爹来了,说有事找你” 一个傻儿吧唧的斜子,找我能什么事?爷爷这样想的,可没这么说,“玉嬛啊,我刚从省城回来,有点累。再说赈灾的事已经忙得我焦头烂额了,你告诉他,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 “好吧”,我娘回去了。 爷爷见我娘离开了,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添什么乱” 不一会儿,我娘又返了回来,“爹,俺爹说了,他就是为赈灾的事来的” “咋这么多事,连休息一下都休息不了”,爷爷不耐烦了,“你告诉他,用不着” 外公见爷爷连面都不见,站起来就要走。 “爹,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吃饭再走呗”,我娘挽留道。 “不了,你公公不愿帮助我,谁也不指望了,我就和你娘一起干”,外公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 “开粥场” “你说的赈灾就是开粥场?” “干别的我倒是会啊?” “你哪里来的粮食?” 外公笑了,“既然要开粥场,自然有米下锅” “爹,要不要把你的真实意图给俺公公说明?”,俺娘问。 “算了,人家忙,就让他忙吧!我走了,早开一天就少死一些人” 爷爷无功而返。 回到家外婆问,“斜子,怎样?” “唉,人家连面都不见”,外公叹了一口气。 “他是看不起人” “看起怎样,看不起又怎样?一个破县长好像有人与他争似的,谁稀罕!” 第206章 大爱无疆 诗曰: 《藏头诗》 来时赤手去空拳 日复一日几十年 方正不苟德居上 长才茂学效圣贤 后海先河爱为本 会逢其适靠机缘 有口皆碑人敬仰 期颐之寿成美谈 …… 爷爷来了。 听说外公建了避难所,他以县长的身份代表政府视察来了。 见到外公,爷爷亲切地和他握手,并让随行记者拍照留念。 “老亲家,你心系人民,回报社会,我为你的义举感到骄傲,为有你这样的好亲家感到自豪,我代表县政府和受苦受难的父老乡亲向你表示感谢!”,爷爷说完,煞有其事地朝外公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行记者急忙举起闪光灯…… 随后记者来到外公身边,问道,“老人家,我是省早报记者,能采访采访你吗?” “啥是采访,采哪里?你可轻点” 记者被外公逗乐了,“不是采哪里,是我问问题你来回答” “当着浑人别拽洋词,直接说问问题不就完了,你问吧!” “好,什么动力会使您有如此大爱?” “啥叫动力?” “也就是说您办难民所的原因是什么?” “你是问我为啥办这个难民所,是不是?” “对” “每天都在饿死人没人管,我还放着点粮食,尽点力呗!” “哎,不能这么说,怎么会没人管呢,政府每时每刻都在为老百姓着想”,爷爷纠正道。 “嘴上说管啥用,拿出实际行动来啊!” “赈灾物资不是还在筹备当中嘛!” “老人家,您的粮食是哪里来的,能不能透露一下?”,记者又问。 “你问的问题太无聊了,我说你是没吃过粮食咋地?地里产的呗!”,外公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刘先军委派前来帮忙的周玲和明月,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外公习惯性的挠挠后脑勺,一脸茫然,“我说错了吗?” 这记者弄了个大红脸,他尴尬地笑了笑,“没错,您没错,是我问的多余” 外公不按套路出牌,为了避免再出现尴尬,爷爷急忙打住,“蓝记者,我看就到这里吧” “好,那就撤吧,与老爷子交流有些费劲” 爷爷和这位姓蓝的记者离开了。 来到外面,爷爷把一张银票,偷偷地塞进这位记者的衣兜里,“我这个亲家有点哪个,还望蓝记者多多美言” “放心吧陈县长,笔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送走了报社记者。爷爷没有回县城直接去了老家。 吴昌雨见爷爷提着两瓶茅台酒来了,以为是来看自己的,非常高兴,“舅,你怎么看了,还给我带东西” “这不是给你拿的” “那是给谁拿的?” “给斜子,想喝家里还有,有空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你怎么掂到这里来了?” “我有事求他,在难民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不合适” “哦,原来如此” “安安,你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还行吧,曹隆坡的人差不多都混熟了” “那个叫贾俊的麻子了解的怎么样了?” “这些年我与他接触过不止一次。是他隐藏太深还是确实如此,并没有发现什么” “算了,先告一段落吧,反正他一时半会跑不了” “我干什么?” “跟我回县城” “回县城?” “对,我有重要的事让你办” “什么事?” “回去再说” “好吧,我一切都听您的” 爷爷笑了,“我没算白疼你,去吧,把斜子给我叫” “哎……” 吴昌雨找到了外公,说爷爷有事找他。 本来外公是不想去的,仔细一想,再怎么说人家是县长,最终还是来了。 爷爷见到外公,一反常态显得格外亲热,他把两瓶酒递到外公手上,“斜子哥,我知道你爱喝酒,特意给你拿了两瓶茅台,请你收下” “呵,当了县长就是不一样,都喝上茅台了”,外公笑了。 “别人送的,借花献佛而已” “听安安说你找我有事,说吧,什么事?”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外公坐下了。 “斜子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怎么,那个记者没采完,你接着采来了?” “看你说的,我们是儿女亲家,聊天嘛!” “我这人一根筋,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斜子哥还是老脾气,一点也未变,好,我就直说了,斜子哥,你手里还有多少粮食,能不能均给我一些?” “嗨,我当是多大的事来,原来是想要粮食啊,怎么,县长家里也没吃的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不要了?” “斜子哥,这次灾情,波及的面非常广,不只是咱们这一个地方,还有许多人仍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想利用你手里的部分粮食扩大救助范围,从而避免更多的人死亡” “你们政府就拿不出一点粮食吗?你们的赈灾物资还在筹备中,合着到我这里筹备来了” “斜子哥,同样的事,你我做的意义不同,你不为名不图利,在我身上那就是政绩,咱们是亲家,我发达了还能亏待你吗?”,爷爷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外公低头想了一会,“你打算要多少?” “你有多少?” “十来万吧” “啊?”,爷爷有些吃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 “这个你别管,反正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好,我不问,二一添作五,分给我一半问你样?” “可以” 没想到外公答应的这么痛快,这使爷爷喜出望外,“谢谢斜子哥” “你别忙着谢,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按市场价给我钱” “你施舍不要钱,到我这里怎么要起钱来了?” “同样一件事你我做的意义不同,我代表的是个人,你代表的是政府,我不能拿肉埋在饭里” 爷爷瞪起眼,把外公看了又看,“斜子哥,你不傻” “是精是傻,那看与谁打交道”,外公笑了。 “你是装傻”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不拿钱我就不给粮食” “好,我拿钱” “这就对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这钱又不是你出” “我什么时候拉货?” “什么时候都可以,想着拿钱”,外公说完,拿起拿两瓶酒离开了。 第208章 熏陶 诗曰: 安分守己度一生 畏天遵道莫逞凶 真善美爱作基石 何愁脚下路不通 …… 放学后,屠为接我回家。 路上我缠着要他讲尿炕的糗事。 “小少爷,不许笑我哦” “不笑,我保证不笑”,我打着包票说。 “一天晚上,我喝水喝多了,憋急了要上厕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急得我不得了,我就找啊找,找了好久,还是没找到,眼看就要憋不住了怎么办?哎,我突然前面不远处有个犄角旮旯,我想这下可好了,于是,我急忙跑过去……“ “解开腰带刚要解决,谁知有几个小媳妇朝这边走来,我怕她们看见,我就赶紧尿,赶紧尿……” “天呐,总算解决完了,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子?”,我瞪大眼睛好奇地反问道。 “第二天我发现自己躺在门外” “怎么回事?”,我又问。 “我也很纳闷,回到屋里看了看地上河一样的积水,才恍然大悟,感情我是被昨晚那泡尿冲出来的……” 我知道他是在给我讲笑话,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屠叔叔,你不知道,我那个尿裤子的同桌,他爹去年饿死了,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可穷了,就那一身带补丁的衣服,连换的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亲口给老师说的” “他不会就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裤子上课吧?” “没有,老师让他扒下来洗了” “小少爷,幸灾乐祸是对别人的极其不尊重,人都是相互的,你对别人怎样,将来很有可能别人就会对你怎样,我让你分给同学的糖块你分了吗?” “分了” “他们是什么反应?” “都说甜,还对我微笑” “你知道微笑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 “它代表友好,代表敬意,代表尊重,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同时,也会得到尊重,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听懂了”,我点点头。 “小少爷,幸灾乐祸可是不对的,你记住,无论谁有了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助人为乐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美德,也是做人最基本品质,要像你外公那样具有大爱精神,才算得上真正的炎黄子孙” “可别人都说她斜啊?” “小少爷,多行不义必自毙,爱天下者天眷之,怜天下者天悯之,恨天下者天诛之,这个道理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小少爷,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就是你那个同桌,和他一样大,没憋住尿了裤子,又没有可以换的衣服,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我的衣服脱下来让你穿” “这样你不是就没穿的了吗?” “我回家拿我穿过的衣服给你” “小少爷真聪明”,屠为微笑着又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屠叔叔爱我”,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哎哟,我的小少爷你让我好感动,以后我会更加的爱你” “谢叔叔” “你知道我为什么受感动,要更加爱你吗?” “因为我帮助了你” “我的小少爷太棒了” 第二天,屠为又送我上学了。 他见我书包里鼓鼓囊囊的,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学校到了,屠为把我抱下车,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我。 “叔叔,学校里卖什么的都没有,你给我钱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小少爷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的用意吗?好好想想” 我想了好大一会儿,仍没明白屠为的意思。 “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忘了?” 屠为一提醒,我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脱口而出,“助人为乐” “孺子可教也,去吧”,屠为摸摸我的小脑瓜开心地笑了。 又过了一天。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进了学校,她就是祝其睿的母亲王金萍。 果不其然,即便衣服破旧,穿着朴素,那靓丽的自然美毫不逊色,依旧风韵犹存。 王金萍来到一间宽大办公室,看了看里面几个正在备课的老师问,“你们谁是穆老师?” “我是,请问您是谁?” “我是祝其睿的娘,叫王金萍” “哦,您就是祝其睿的母亲,来大婶,您坐”,穆老师客气地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大婶啊,你的家庭情况其睿都给我说了,家里都这样了,还送孩子来上学,您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穆老师可别这么说,前天俺家其睿尿裤子的事他回家对我说了,你对其睿的爱才是最伟大的” “神,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作为师表,我们有义务和责任爱护他们” “穆老师你说的真好” “大婶您太客气了,还有什么事吗?” “穆老师,你班里有没有一个叫斜小子的同学。” “斜小子?没听说”,穆老师摇摇头,“您能不能说他的大名?” “大名其睿对我说了,我给忘了” “是不是他的同桌叫陈云哲?” “对,就叫陈云哲” “你找他干什么,他欺负其睿了?” “没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欺负同学呢,我是想让你把这个还给他”,王金萍说着,从一个布包里掏出一套童装和几块大洋放到桌子上。 穆老师有些不明白,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又瞧瞧王金萍,不解地问,“婶,这钱是怎么回事?” “穆老师你听我说,前天下午其睿放学回家,显得非常高兴,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有新衣服穿了” “我以为他在骗我,谁知道他果然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套崭新的衣服,那样式我都没见过,我看衣服的时候,发现兜里还有几块大洋” “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是一个叫斜小子的同学送给他的。穆老师现在灾情刚过,谁家都不好过,这东西我不能要,你还给这孩子吧!” “婶,一个孩子拿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衣服,再说现在有许多人连生活都难以为继,谁会给一个孩子这么多钱?是不是陈云哲送给其睿的,我要核实一下” “那好吧” 第209章 童真童趣 诗曰: 捉鸟捕鱼人尽疯 鸠车竹马乐其中 烂漫时光付东流 岁月妆成耄耋翁 …… 穆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指着桌子上的衣服和钱问,“陈云哲同学,你告诉老师,桌子上的衣服和钱是不是你送给祝其睿的?” “是的”,我回答。 “陈云哲同学这钱是不是拿的你父母的?未经大人同意,私自拿家里的钱,这种行为也叫偷,甚至比较偷别人的性质更恶劣,后果更严重,你知道吗?” “老师,我没拿家里的钱” “你告诉我衣服和钱是从哪里来的?” “其睿没有衣服穿是我让我娘买的,钱是屠叔叔让我给的” “那个屠叔叔?” “就是开车接我的那个” “孩子,你家很有钱吗?”,王金萍问。 “我爷爷是县长” 我的一句话好像引爆了一颗炸弹,在座的所有老师都惊愕不已,大家一起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我。 “你真是县长的孙子?”,穆老师有些不信。 “老师,我没骗你,我爷爷叫陈伯宏,我爹叫陈一平,我娘叫曹玉嬛,我外公叫曹斜子……”,怕老师不信,我把家里的所有成员都一一供了出来。 “怪不得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爱心,原来他外公就是曹隆坡开粥场的曹斜子”,一个姓半的老师说。 “曹斜子这个人太厉害了,那场旱灾在他手里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有一个姓邱的老师说。 “大婶,事情都搞明白了,既然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爱心,来,我们为陈云哲同学鼓掌!” 所有老师都站了起来拍起了手,有的还挤眉弄眼地伸出大拇指朝我微笑,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事让校长知道了,他号召全体师生,特意为我召开了一次表彰大会,还为我颁发了助人为乐奖状。 这里面是不是受到爷爷的影响,我不知道。 我的体会是心里受到很大鼓舞。 屠为叔叔说的没错,你对别人好,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从此,我和祝其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在学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会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和同学们一起分享,他们高兴,我也快乐! …… 两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放学了,我收拾好书包刚要离开,被东方晟楠拦住。 “杀小子等一下” “干啥?” “帮我写一下作业呗” “自己不会写,你没长手啊?” “废话,我会写还找你?” “不,我不替你写” “傻小子,不,陈云哲,弟弟,我叫你弟弟行吗?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明天我又要挨罚了” “罚就罚呗,反正你脸皮厚不在乎”,说完,我挎起书包就要走。 东方晟楠一把把我拉住,“傻小子,你要帮我写我让你吃好吃的” “嘿嘿……”,我笑了,“不稀罕” “傻小子,别以为自己是少爷,就认为什么都吃过,我的东西要拿出来,恐怕你连见都没见过” “什么东西?” 东方晟楠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把它打开放到了桌子上,指着里面的东西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看了看见这东西红红的好像草莓,禁不住笑了,“桑葚谁没见过,我还吃过呢” 东方晟楠也乐了,“你呀,见了女人就叫娘,你尝尝这是桑葚吗?” 我拿了一个填到嘴里,嗯,酸酸甜甜的,有一股天然的纯香,我还真没吃过,好吃极了。 “这是啥?这么好吃”,我问。 “不知道了吧?它叫悬钩子也叫覆盆子” “你从哪里买的?” “还用买吗?我家遍地都是,只要你帮我写作业,我天天带给你吃” “好吧,把你的本子拿过来吧!” 我屈服了,打败我的不是金钱美色,而是肚子里的馋虫。 回到家,我刚放下书包,信哲来了,他紧紧拉住我的手哭了,“哥哥,我不想学戏,我要跟你一起上学” “信哲,大娘和爷爷不愿意让你上,我也没办法啊,别哭了,来,这个给你”,说着,我打开书包,把东方晟楠给我的那包覆盆子,递给了他。 “这是啥?” “它叫覆盆子,可好吃了” 小信哲接过来,打开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不一会儿造了个“尸骨未存“。 他好像没吃够,吧嗒着小嘴,抬头看看我问,“哥哥,还有吗?” “没了,想吃哥哥再给你带好吗?” “行,带好多” “好” 这时候,大娘来了,冰冷着一张脸,“信哲,谁让你跑出来的,还不跟我背台词去” “娘,我不想唱戏,我要上学” “上什么学,唱好戏才是正事” “不嘛,我要上学,我要上学” “你想干嘛干嘛啊!反了你了”,大娘说着,抱起信哲,狠狠地朝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打得信哲嗷嗷大哭。 大娘不知对信哲咋这么狠,恨铁不成钢还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我不知道。 我娘从来都没动过我一个指头,我感到还是很幸运的。 第211章 天真无邪 诗曰: 苦涩人生坎坷路 酸文假醋强做酷 辣手创业知多少 甜冰虽爽寒中度 …… 东方晟楠看到我摔倒不动了,纵身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见地上有一片血,吓坏了。 “傻小子,傻小子,陈云哲……” 连续喊了三声见我没什么反应,以为我死了,吓得撒腿朝山寨跑去。 东方燕和太外爷正在喝茶聊天。 东方晟楠跑了进来,她二话不说拉起东方燕就往外走。 “你这疯丫头,你拉我去哪里?” 也许是真害怕了,东方晟楠哭了,“爹死了……” 东方燕乐了,“我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什么时候死了?” “死也是你疯丫头不好好学习气的”,太外爷逗她道。 “不,不是,是傻小子死了” “一个疯丫头都够烦的了,哪里又来了个傻小子” “我的一个同学” “你把你的同学带到山上了?”,东方燕一愣。 “他跟我上山来摘野果的” “章池哥,你先待着,我跟丫头看看” 太外爷站了起来,“我看疯丫头不像是撒谎,咱俩一起去” “这孩子撒的谎还少吗,哪一次不是骗得我们一愣一愣的”,东方燕说。 “我看这次倒像真的,走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疯丫头,如果再骗我们,看我不打你的屁股”,东方燕瞪着女儿说。 “真没骗你” “你的同学在哪里,领我们看看吧!”,太外爷说道。 东方晟楠头前带路,领着东方燕和太外爷来到树林里的那棵樱桃树下,指着躺在地上的我,胆怯地说,“就在那里” 东方燕和太外爷急忙跑过去,弯腰把我抱起来。 虽然满脸是血,太外爷还是认出我来,他心头不禁一惊,“啊?斜小子!” “哪个斜小子?”,东方燕回头看了看太外爷,愣了一下。 “我的重外孙” “是吗?”东方燕也大吃一惊,“快,快抢救” 东方燕说完,火烧屁股似的,抱着我大步流星的朝山寨走去。 来到山寨,东方燕叫来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处理了一下伤口,我很快就醒了过来。 “斜小子,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太外爷趴在我身边,关切地问。 “不疼”,我笑着摇摇头。 “还笑,都吓死我了” “你是谁啊?”,我看着他问。 “我叫唐章池,你说我是谁?” 虽然我没见过,可听外婆提起过。 “太外爷,你是太外爷”,我高兴地又笑了。 “斜小子真乖,既然来了,就在山上多住几天好吗?” “行” “好好养伤,等病好了我带你吃好吃的” “谢太外爷” “小家伙还挺懂礼貌”,东方燕看了看我也笑了。 东方晟楠跑了过来,她笑嘻嘻地拉住我的手,“傻小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我已经死过了,不会再死了” “太好了,我可不想让你死” “疯丫头,你为什么不想让他死?”,太外爷又逗他了。 “因为他是俺媳妇,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呢” “疯丫头,不许胡说”,东方燕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哈……”,太外爷哈哈大笑起来。 “童言无忌,别当真,斜小子没事了,走,我们喝茶去”,东方燕说完,拉起太外爷又回到了客厅。 两个人又重新坐到了一起。 太外爷掏出一支烟递给东方燕,忍不住地笑。 “你笑什么?”,东方燕感到莫名其妙。 “东方兄弟,刚才小晟楠的话提醒了我,一个叫疯丫头,一个叫斜小子,年龄又相差无几,你看是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怎么,你想让两个孩子联姻?” “不行吗?” “不行” “你是看这孩子配不上疯丫头?” “不是,别忘了他爷爷是官,我们是匪,自古官匪不相容”,东方燕连连摇头。 “凡事不可一概而论。那看什么的官和什么样的匪,据我了解,陈伯宏自从当县长以来,在老百姓心中的威望还是特别高的,与他成了亲戚以后可能会少许多麻烦” “陈伯宏会同意吗?”,东方燕似乎有些动摇。 “只要你同意,剩下的事我来做” “好吧,愿意说你就去说吧” …… 第二天,我并没有什么大碍,睡了一晚上,已经完好如初。 吃完早饭,我正准备找东方晟楠玩,她先来了,还带来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斜小子,你还认识我吗?”,我还没问是谁,他先说话了。 我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不够朋友,把我都忘了” “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你还认识吗?”,小男孩说着,拿出一把滋水枪来。 “你是秦正?”,我忽然想起来了。 “嗯,你总算想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爷爷在这里,我是和我奶奶来的” “你娘呢?”,我又问。 “我娘她不要我了”,秦正说着说着哭了。 “你娘为什么不要你?” “我不知道” “秦正,你别哭,我有娘,我可以把我的娘给你” “给我了你怎么办?” “咱俩一个娘呗” 小秦正脑子反应特别快,“这么说你是我哥哥?” “对,我是你哥哥” “哥哥” “哎,弟弟” “太好了,我又娘和哥哥了”,秦正拉着我的手咯咯笑起来。 太外爷来了,他乐呵呵地问,“斜小子,感觉怎么样?” “好了” “走,我带你们三个小家伙去山上玩” …… 三天过去了。 太外爷每天带我们上山,给我们讲故事,摘各种我从来没吃过的的野果,是我大饱口福。 太外爷怕家里担心,摘了一些野果,决定亲自送我回去。 东方晟楠说什么也不让我走,哭得躺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最后还是她娘韩雪亲自出面,好说歹说才勉强答应让我回去。 太外爷把我抱上马,我左顾右盼,希望前来送我的秦正最终还是没来。 不知为什么? 第212章 鸡飞狗跳 诗曰: 苦涩人生时变迁 甜香未觉窘泪潸 苦辣岁月且虚度 咸淡自编且求安 …… 到了放学时间。 屠为开车来到学校,不见一个学生出来,心里不免感到奇怪,“咦,平时这个时候早已人流如潮门庭若市了,今天怎么不见一个人出来?” 他越想感觉越不对劲,来到院子里才发现,每间教室都上了锁,学校里根本没人。 “小少爷……” “陈云哲……” 屠为呼喊着房前屋后找了个遍,不见我的踪迹,他庙里长草慌神了。 我无缘无故失踪,这对屠为来说,是要命的事。事关重大,他回到家,第一时间告诉了爷爷。 我是爷爷的心头肉。听说我不见了,他差点没急出病来,忙发动所有人进行寻找。 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仍不见我的踪影。 我是从学校走的,在县城找起什么作用?看来爷爷是昏头了。 还数白玉理智些,他详细问明了我出走前的状况,肯定地说,“云哲肯定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屠为,你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吗?” “不知道” “走,咱们去找他老师” 屠为拉着白玉找到了穆老师。 “穆老师,今天你们有没有补课?” “没有啊!” “没想到这孩子学会了撒谎”,屠为生气地说。 “你说的是陈云哲吗,他怎么了?”,穆老师急切地问。 “他说今天老师补课,我把他送到学校,谁知道来接他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屠为说。 “你呀,学校里没人你看不到吗?”,穆老师责备道。 “我也发觉了,正打算进去看,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女孩,她拉起俺家小少爷就走,说什么迟到了老师已经上课,所以我就信了” “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穆老师又问。 屠为把东方晟楠的面目特征说了一遍。 穆老师稍稍有点放心,“这个小女孩叫东方晟楠,她是个学生混子” “啊……!”听穆老师这么一说,屠为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不要紧张,这个东方晟楠只是有些玩世不恭,本质不是坏女孩,知道陈云哲和谁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没事,他会没事的” “穆老师,你知不知道这个叫东方晟楠的小女孩住哪里?”,白玉问。 “入校的时候每个学生都有登记,走,你们带我去学校” 穆老师和白玉、屠为二人来到学校,查找到了东方晟楠的确切住址。 三人忙马不停蹄前去寻找。 村庄找到了,到那里一打听查无此人。 “怎么会是这样?” 三人全懵了。 这下蒸馒头放地雷,可就炸了锅了。 爷爷立即部署,命令赵铁生亲自带队,出动所有警力在整个整个邹县范围内,逐村逐户进行地毯式搜查,抓到东方晟楠立即枪毙。 同时四处张贴悬赏告示,抓住东方晟楠者悬赏一万大洋,提供有效线索者,悬赏五千。 看来也要为了我可是下了血本。 三天过去了,我扔没有任何消息。 我娘哭的死去活来。 爷爷更是愁眉不展。 ……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有一个门军突然像爷爷报告,“禀报县长,小少爷回来了” “在哪里?” “一个老头骑马送家的,在门外等着呢” “我去看看”,爷爷惊喜万分。 “太好了”,我娘抹抹眼泪更是喜出望外。 爷爷和我娘同时来到门外。 当我娘看到门卫所说的老头是太外爷时,不由得愣住了,“外公怎么是你,斜小子咋会在你手上?” “哈哈哈哈”,太外爷笑了,他把我从马上抱下来递到俺娘怀里,“是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何止是担心,简直是要命”,爷爷松了一口气,“孩子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吧,唐老板,请,客厅说话” “陈县长您客气!” 大家来到客厅。 我娘既心疼又生气,她拉着我的胳膊,朝我屁股上狠狠打了几巴掌,同时,掉着眼泪呵斥,“你为什么撒谎,出门为啥不给家里人说,你知道家里人多担心你吗?” 这是我娘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厉害的一次,腚都给打红了。 “娘,我错了”,我哭了。 “好了,孩子都认错了,就别再打了,来云哲,到爷爷这里来” 我跑到爷爷身边,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外公,你是怎么找到的斜小子?”,我娘问。 “他和一个同学上山摘野果时,被我发现了”,太外爷没把我受伤的事对我娘说,不然她又该担心了。 “什么山?”,爷爷问。 “暮霞山” “哦……?”爷爷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他腾地站起来,怒目圆瞪,“我明白了,怪不得那个叫东方晟楠的小丫头片子家庭住址是假的,原来是土匪东方燕的女儿,哼,我要剿他的暮霞山” 第214章 大难临头 诗曰: 清风追云云抱月 纯真爱情无对错 梁祝化蝶成美谈 十娘投江唱悲歌 牛郎织女天仙配 许仙白蛇人妖合 人间不乏痴情种 羞煞多少风流客 …… 大娘韩帛雅看到我给信哲送的荔枝,知道我来过,吓得呆若木鸡,她一时没了主意,“咱俩的事云哲肯定看到了,他若出去莫说白玉会休了我,俺公爹也不会答应,这可怎么办呢?” “帛雅,依我看咱们私奔算了” “梓路,你爱我吗?”,大娘问。 “爱”,花梓路毫不犹豫地回答,“帛雅,我可以带你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过我们的二人生活” “我不信,你有老婆孩子,能舍得下?” “舍得下,虽说俺那口子对我好,可她哪里有你漂亮” “你图我长得好看?” “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只爱现在的我,人都有老的那一天,都有失色的时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不想有一天被你像垃圾一样抛弃” “帛雅,我看你是舍不了这里的荣华富贵吧?”,花梓路知道处境非常危险,他想尽快离开,所以立马翻了脸。 “不错,我放不下这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呼百应的少夫人生活,我与你苟合就是逢场作戏寻找刺激怎么了!”,大娘也摊了牌。 “既然你我都知道是逢场作戏,那就好说好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花梓路说完,站起来就走。 “姓花的,怎么舒服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出事了想提上裤子走人?门都没有。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出这个门,我就喊人说你强奸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大娘威胁道。 花梓路害怕了。 唱戏这么多年,里面的故事虽说大部分是虚构,但都是从现实生活中演绎而来。女人心蝎尾针,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为了自保,韩帛雅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花梓路退了回来,他看着大娘问,“你想让我怎么样?” 大娘眼瞪心一横,“斩草除根!” 花梓路心里一惊,“怎么,你要杀人灭口?” 大娘冷冷一笑,面露凶相,“哼,我早就想除掉这个冤家了” “韩帛雅啊韩帛雅,我总算想明白了,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陈云哲,想独霸家产,够狠,你真够狠!” “富贵险中求,我豁出去了!” “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干!”,花梓路断然拒绝。 “花梓路,门没关,你只要不怕出去被打成筛子你可以走,如果你嫌罪名不够重,那好,我再给你加一条盗窃罪” “你……你……”,花梓路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吧,到底干还是不干?” “好,干,我干”,花梓路经过大娘这么一吓唬,汗都下来了,没办法,只好妥协,“我没杀过人,让我亲自动手恐怕办不到” “不让你亲自动手” “你说怎么处置?” 大娘阴险地说。“把他交给段啸海,说不定还会奖赏你呢!”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花梓路想了想有了主意。 “我告诉你,别耍花招,别忘了你的老婆孩子还在剧团,我已经派人暗地监视他们了,这事如果走漏风声或者办不好,我让你失去他们”,这话不是真的,目的就是进一步威胁他。 花梓可是全信了,“你放心吧,我保证把事情办好” 这是不是利用仙人跳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圈套,这个我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她为了独霸家产,要除掉我的念头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不然,她不会连想都不想,就决定把我交给段啸海来借刀杀人。 她想利用花梓路,这个意图显而易见,就是我不去给信哲送荔枝恐怕也难逃厄运,只是时间问题。 …… 毫不知情的我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又背起了书包。 路上。 “小少爷,你认为家里的人谁最爱你?”,屠为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爷爷还有我娘,再一个就是你”,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屠为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的那么和蔼可亲,“你想不想你爹” “不想” “为什么?”,他又问。 “他坏,他不爱我” “不,小少爷,你爹不坏,他是天下最好的人,也是天下最讲情义的人” “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连我娘都不要?”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你长大了慢慢就会明白” “不,他不是一个好爹”,我哭了。 “好了,不说了,小少爷不哭,哈……我送给你一样东西好吗?” “什么东西?” 车子停了下来,屠为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在我眼前晃了晃,微笑着问,“这个你喜欢吗?” “喜欢”,我高兴地破涕为笑。 “来,我给我的小少爷戴上”,屠为说着,笑嘻嘻地挂在我的脖子上,最后叮嘱道,“你要永久地戴着,可不许摘哦” “嗯……”,我听话地点点头。 “小少爷真听话” “这是你专门给我买的吗?”,我问。 “不,这是我小时候我娘特意给我定做的” “叔叔,你娘给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摘下来吧!” “不,这是小孩子戴的东西,现在叔叔长大了,用不着了” “谢叔叔” “小少爷真乖”,屠为说着,朝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小少爷坐好,叔叔要出发咯” 不知怎的,屠为显得有些反常。 …… 除了上课就是与同学嬉笑打闹,愉快的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放学了,我欢快地跑出了学校。 来到外面,我四下看了看,一向每次都提前在门口等着我的屠叔叔,今天怎么还没来?我不由得感到奇怪。 等了好久,各班的同学陆续走光,仍不见屠为来接我,我心里非常纳闷,“屠叔叔不会把我忘了吧?” 这时候,穆老师走了出来,她锁上校门,来到我身边,温和地问,“陈云哲同学,你屠叔叔还没来接你吗?” “没有” “我陪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如果再不来你就跟我走好吗?” “行,谢谢老师” “嘀嘀……”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鸣着汽笛慢慢地行驶过来…… “来了,来了”,我惊喜地喊道。 “来了我就放心了,陈云哲同学,路上小心,我走了” “谢谢,老师再见!” “再见!”,穆老师微笑着朝我摆摆手。 穆老师走了,汽车来到我身边停了下来。我仔细一看,这辆车并不是屠为叔叔开的那辆,下来的两个人我也不认识。 我正在纳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到我跟前问,“你是陈云哲小少爷对吗?” “嗯,你是谁啊?” “我是保安团的人,屠为临时有事抽不开身,你爷爷派我们俩来接你了” “谢叔叔” “小少爷真懂礼貌,跟我走吧!”,这人说着,把我抱上了车。 汽车开走了,行驶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我感觉不像是回家的路,禁不住地问,“叔叔,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并不搭话,他伸出拳头朝我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紧接着我头一偏,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215章 多灾多难 诗曰: 秋波盈盈花凋零 秋雨绵绵凉意浓 秋风瑟瑟枯叶飞 秋雁声声倍伤情 …… 迢遥山意外,清风又对君。 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被打晕遭劫持,冥冥之中难道注定多灾多难? 长大后想起这事,总算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少爷这个身份惹的祸。 还好,我没被打死,等醒来的时候发觉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 一个被爷爷宠着、亲娘疼着、屠叔叔爱着、大家拥着的官宦人家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我心里感到委屈极了,不由得嗷嗷大哭,“我要爷爷,我要爷爷……” 门开了,一个人凶神恶煞般地走过来,他瞪起一双牛眼,样子非常吓人,“小兔崽子哭什么哭,还以为这里是县政府呢?再你娘的鬼哭狼嚎,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山沟里让蛇咬死你?” 蛇,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克星,经他这么一吓唬,我立马不哭了。 这个人关上门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令人恐惧的黑暗,不知不觉我又昏了过去。 …… 赵铁生自从又当上了警察局长,知道爷爷对他有成见,怕爷爷挤兑他,肆意拉拢屠为,有事没事就找机会请屠为喝酒。 这不,屠为又被他叫去了。 酒喝到一半,屠为掏出怀表看了看,便急忙起身,“不好意思,我的赵大局长,就到这里吧,时间到了,我该接小少爷了” “去吧,改天我们继续”,赵铁生知道这是他的工作,没有挽留。 屠为来到家,开出车直奔学校而去。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汽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熄火不走了,他以为哪里出了故障,于是下车打开引擎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检查了半天并没查出什么毛病,他打开油箱一看原来是没油了。 咦,明明是昨天刚加满的油,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呢?再仔细一看,油箱底部不知让谁人为地凿开了一个小洞。 这是谁这么手欠,偷汽油干什么? 往深处一想,屠为突然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好,小少爷有危险” 想到这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把车丢弃在路上,迈开大步朝学校跑去…… 来到学校,天已经黑了,四周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屠为来到门口摸了摸门是锁着的,不由得急上心头。 “小少爷,小少爷……”,屠为把双手放到嘴上喊了好大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于是不顾鞍马劳顿,又向穆老师家里跑去…… 穆老师正在家里和爱人吕强吃饭,见屠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禁不住地问,“屠大哥,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穆老师,俺家小少爷有没有到你这里来?”,屠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没有,他不是被你接回去了吗?” “我的车半路坏了,并没有去学校啊?” 穆老师一愣,她放下碗筷,禁不住皱起眉头,“不对吧?我明明看见你开车过来的” “什么样的车?” “也是一辆黑色轿车,形状和你那辆差不多” “司机是我吗?” “这个我倒没看。学生都走完了,我最后一个出来,锁上门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陈云哲一个人站在那里等你,怕他再出什么意外,陪了他一会儿,看到车来了,我就走了” “穆老师,那车不是我的,司机也不是我,小少爷肯定是被人绑架了”,屠为闻听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没那么严重吧?如果真是陈县长派别人来接的呢,那也不一定”,吕强说。 “不可能,我为陈县长开车多年,整个县政府没有一辆和我这辆差不多的车” “有没有这么回事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吕强,别吃饭了,去到左永贵叔家里借辆马车来,拉我们去县政府”,穆老师面沉似水,她知道事态有些严重。 吕强也算听话,饭都没吃完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把一辆马车驾驶到了家门口。 屠为和穆老师走出来上了马车,吕强坐到车辕上,扬鞭催马朝县城驶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只是去上学,见我迟迟不归,俺娘就坐不住金銮殿了,她找到了爷爷。 “爹,云哲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会不会再出什么事?” 爷爷笑了,“你呀,瞎担心,和屠为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我总感觉眼皮在跳” “迷信,你的眼皮跳,我的心还跳呢”,爷爷又笑了,”回去吧,我的宝贝孙子会没事的“” 第216章 何罪之有 诗曰: 山风啸瑟衣裤单 冷意袭身心更寒 无知幼童何罪有 谁来为我鸣屈冤 …… 我再次失踪。 我娘经不起这种打击,她昏了过去,不过经过及时抢救,很快就苏醒过来。 醒来后,她目光呆滞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好像变了一个人。 幸亏有程妈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她身边,不然能做出什么傻事也不一定。 爷爷更是坐卧不安,他命令白玉在各个村庄路口张贴告示,一边花重金悬赏寻找线索,另一方面派赵铁生带人四处走访调查打听我的下落。 闹得整个邹县鸡犬不宁,县太爷的宝贝孙子被绑架的事,不久便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贾俊驾驶马车拉着外公何外婆闻讯赶来,两个人见我娘这样都心疼不已。 “怎么会这样,一个孩子招谁惹谁了,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我曹斜子来啊!”,外公痛心疾首。 “唉,这孩子命苦啊!”,外婆哭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孩子是个成大事的人”,贾俊摇头晃脑地说。 外公瞪了他一眼,,“斜小子的命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成什么大事?你就别酸了” “放心吧,斜小子死不了” …… 夜晚。 祥云山。 土匪头子段啸海把钱月芝搂在怀里,拿出一条人工精心打造的螺钿胸饰交到她手上,笑眯眯地问,“喜欢吗?” 钱月芝接过来欣赏了好大一会儿,她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段啸海,“喜欢,你从哪里弄来的?” “刚刚我带领弟兄们又干了一票大的,这是从一个富婆身上取下来的” “死人的东西我可不要”,钱月芝把把那条胸挂还给了段啸海。 “看你,还忌讳这个,我是先抢的东西后杀的人,来,脱了衣服我给你戴上”,段啸海说着,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你呀,又想那个了,都老夫老妻了,想要直接说好了”,钱月芝娇嗔地站起来,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当着段啸海的面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段啸海把手里那件精美绝伦的胸饰,挂在钱月芝的脖子上,上下看了一番,赞不绝口,“嗯,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钱月芝自从嫁给了段啸海,整天在山上风雨不染,养尊处优,再加上没生过孩子,身体保养的特别好,虽说已年过四十,看上去仍像个大姑娘。 段啸海看看看着,不由得产生一种冲动,他抱起钱月芝放到了床上…… 一阵狂欢之后,钱月芝躺在段啸海怀里,“当家的,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小兔崽子?” “他爷爷害死了我的大舅哥,是咱不共戴天的仇人,当然不让他活着了” “你为什么还不弄死他?” “干掉一个小毛娃子,还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不过,这小子是陈伯宏的宝贝疙瘩,这么好的一块鱼饵,白白浪费岂不可惜?”,段啸海诡诈一笑。 “你想让陈伯宏拿钱?” “这个竹杠不敲白不敲” “如果他真拿赎金来,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哼,钱我照收不误,人我让他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好,不愧是当家的,,干事果然绝”,钱月芝开心地笑了。 …… 我依旧在那间小黑屋里关着,什么时候醒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日子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我的两只耳朵成了虚摆设,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是不是聋了?我还是不知道。 还好,他们不打我,也不骂我,每天按时给我送点吃的,下一步要对我怎么样,我仍然不知道 …… 又是两天过去。 爷爷仍旧不遗余力的打听我的下落,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我娘整天像傻子一样呆呆发愣,外婆心疼我娘不住的偷偷落泪,外公唉声叹气,一颗接一颗地抽着闷烟。 爷爷更是愁眉不展,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头发也显得更加花白。 我在他心目中真的那么重要吗?那是肯定的。我是他唯一的一条血脉,在他看来,我是老陈家延续的希望。 天下起了小雨,爷爷望着淅淅沥沥的雨滴,仰天一声长叹,“老天爷真的是要我陈伯宏断后吗?” 正在这时,一个门军来报,“禀报县长,外面来了两个人,自称是风云镖局的,他们说您有一趟镖,要您签收” 爷爷闻听,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什么人这个时候给我投递东西?莫非云哲被撕票把尸体寄过来了?” 爷爷越想越害怕,他叫上白玉和屠为,带着几个警卫,急匆匆的朝门外走去…… 第217章 狼窝冒险 诗曰: 孤胆进狼窝 义薄情更深 冒险忘生死 一片赤诚心 …… 爷爷正为我被绑架的事发愁,一个门军来报,说是邹县最大的风云镖局有他的一趟镖,让他签收。 急事之不想好,爷爷以为我被撕票,怀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叫上白玉和屠为,带着几个警卫走了出去。 几个人来到门外,见果然有两个腰配利剑,穿着一套紧身衣的年轻镖师在那里站着。 “你们谁是陈县长?”,其中一个问。 “我是”,爷爷回答。 “这里有您一趟镖请您签收一下” “什么镖?” “我们验过了,是一双鞋” “鞋?”,爷爷一愣。 一双鞋值当的这么兴师动众吗?“哪里投来的?”白玉问。 “这个我们不便透露” “我收” 爷爷在收条上签上字,另一个人把一个不大的纸盒递给了他,“谢谢陈县长配合,我们告辞了” 说完,两个人径直离去。 镖师走了。 爷爷迫不及待地当场打开纸盒,低头一看,顿时惊诧不已,“这……” 白玉和屠为围了上来。 “这不是小少爷的鞋吗?”,屠为一眼就认出了出来。 “谁说不是”,爷爷悲痛地说。 “爹,你看看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白玉提醒道。 爷爷拿起来看了看,果然在其中的一只中,还真的摸到一张纸条。 爷爷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禁不住又惊又喜,“云哲还活着,他还活着” “老爷,上面写的什么?”,屠为问。 “云哲在祥云山段啸海手上,他要我拿钱赎人” “他要多少钱?”,白玉问。 “他要十万现大洋” 白玉闻听,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到哪里弄这么多钱?” “钱能办成的事都不是事,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云哲赎回来,走,把这个消息告诉玉嬛去” 三个人来到我娘的房间。 爷爷把这个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告诉了我娘,我娘听了,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斜子哥,段啸海要十万现大洋的赎金,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你可要帮我一把啊?” 第205章 落荒而逃 诗曰: 水火不容殃木田 琵琶弦折音不全 鹰鹫互斗结恩怨 事与卵雏么关联 为人当有包容心 宰相肚里能撑船 万般皆贬和为贵 冤冤相报何时完 …… 祥云山的三个弟兄接到段啸海的命令,打马来到山下,见到屠为同时下马。 “你是来交赎金的?”,一个人问。 “是的,我家小少爷呢?” “人在山上” “我要见他” “我们大王说了,人可以放,不过要把赎金拉到山上清点后才行” “不,钱一个子都不少,你们要在这里清点,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屠为面不改色。 “臭小子,这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吗?”,这人气势汹汹的抽出剑来。 “说好的拿钱放人,你们不能不讲理吧?” “哈哈哈哈……”,另外两个人同时抽出利剑大笑着,慢慢逼近屠为,“你您娘的太天真了,讲理你找孔老二去,你您娘的见过谁家的土匪讲过理” “你们要干什么?” “大王要我们杀了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是陈伯宏的人” “你家大王与我家老爷有仇吗?”,屠为问。 “死到临头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家大王是前任县长钱书礼的妹夫,陈伯宏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害得钱书礼家破人亡,夫人要誓报此仇,想救那个小畜生,你们就死了那份心吧!” 屠为总算明白了,那个麻子分析的不错,段啸海要钱是真放人是假,看来小少爷真的是没救了。 也不知为什么屠为对我的感情这么深,救不出我,他也不想活了。 只见他蹲下身子,看着三个面目狰狞的土匪,坦然地闭上眼睛,“救不出小少爷我活着还有什么劲,要杀要剐你们来吧!” “哼,我们本就没打算让你活” 说完,三个人同时举起利剑朝屠为刺去。 眼看屠为瞬间没命,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没注意,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隐藏着一个蒙面人,就在三把利剑要挨近屠为身体的一刹那,只见这人一甩手,三个人没吭一声,不约而同地倒在地上死了。 屠为闭眼等死,过了好大一会儿却不见了动静,他睁眼一看,见三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死了。他感到既害怕又莫名其妙,不由得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 第209章 残暴不仁 诗曰: 水达千尺有深浅 山高万仞知顶点 狼鬼毒蛇着实怕 奈何人心更凶险 …… 白玉见爷爷面色苍白,忙走过来慰问道,“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想到杀人狂魔段啸海是钱书礼的妹夫,此人不除咱们可能以后要永无宁日,我看云哲是凶多吉少啊!” “老爷,咱们该怎么办?”,屠为问。 “还能怎么办,听之任之吧,这事不要对玉嬛讲,她会承受不起的”,爷爷禁不住落下眼泪。 “老爷,我知道”,屠为悲伤地说。 “铁生,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干,专心给我查幕后黑手是谁,查出此人无论是谁,我绝不姑息” “是,县长,我一定竭尽全力” “屠为,是谁救了你,你知道吗?”,爷爷又问。 “不知道” “这个人可是个高人呐,如果他能助咱们一臂之力,云哲可能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可咱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就是,老天爷不帮我们呐”,爷爷沮丧的说。 “县长,我知道这个人是谁”,赵铁生站了起来。 “哦……!”,爷爷顿时眼前一亮,“快说他是谁?” “那个麻子贾俊” 爷爷闻听泄气了,“铁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他一个文弱书生,还是个半残之人,怎么会是他呢?” “县长,咱们是老乡,曾经在一个村里住过,难道你忘了吗?杜文辰结婚的时候,一伙土匪大闹婚礼现场,打死了杜泽巢,要抢曹丽娟,还不是那个麻子及时出手,无形中打死了两个土匪,事情才得以平息” “当时我不在现场,不过也听说了此事,可是我始终不相信是他所为” “当时在整个曹隆坡被传的沸沸扬扬,都这么说,会有假吗?” “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白玉,去给我备车我要亲自拜会他”,爷爷有点兴奋。 白玉开来车,爷爷备了一份厚礼,带上两名护卫,去了曹隆坡。 来到曹隆坡,爷爷在学校见到了贾俊。 贾俊见县长大驾光临,忙把爷爷请到办公室热情款待。 “哟,不知县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当面恕罪!”,贾俊文质彬彬地说。 “哪里,我一个在曹隆坡土生土长的野郎中,回故里看看有什么威风,贾先生高抬我了” 第210章 虎口脱险 诗曰: 皓月挂当空 置身幽谷中 四处悬崖峭壁 枯木葛藤寒风 如入黄泉探阴山 阴森恐怖畏惧惊 狼蛇似在眼前 呼喊苍天不应 委屈泪成河 谁人去聆听 …… 风在吼,无助的我张着大嘴撕心裂肺的哭喊,“爷爷……娘……屠叔叔……来救我,我怕……我怕……” 两只耳朵深沉无感,好像在真空中什么也听不到。 这时候,一样东西落进了嘴里,我正想把它吐出来,忽然觉得味道是那么熟悉,我嚼了一下又酸又甜, 荔枝,是荔枝,是一颗剥去皮的荔枝。 我不哭了,好奇地四下张望…… 这时,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两个小孩,虽然月色朦胧,我还是看清了,是东方晟楠和他哥哥东方侍。 “东方晟楠……”,我惊喜地叫起来。 兄妹来到我身边,东方侍掏出刀子割断树上的绳子,东方晟楠显得格外激动,她拉着我的手哭了,“傻小子,你吓死我了” 她见我像一个小傻瓜,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真吓成傻小子了” “我听不见”,我告诉她。 (提示:听不见还知道对方说的什么,纯属剧情需要) “妹妹,他聋了,别和他说话了,咱们快走吧,不然咱爹又该担心了”,东方侍说。 “好吧” 东方侍刚把我背在身上,又放了下来。 怎么了? 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巨人,他根本背不起来。 东方晟楠笑了,“小老鼠还想穿大褂,还是我来吧!” “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我又不是没背过他”,东方晟楠说完,把我背在身上。 几丈深的山谷,四处都是悬崖峭壁,他们兄妹是怎么上来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心里害怕一直闭着眼来着。 等我睁开眼,发现已经来到了一片宽阔的空地上,那里停放着三辆带棚子的汽车。 第212章 天网恢恢 诗曰:

风嚣扬沙尘

善德洗灵魂

不见福报至

但看刀下人

……

祥云山。

密室里的段啸海三天三夜没吃没喝饿坏了,要武占青出去找吃的,没曾想武占青站起来却用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别闹,快去找吃的吧,我都饿了”,段啸海眼皮都不翻一下,他把武占青的手拿开。

“老东西,谁与你闹了?”,武占青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

“你想干什么?”,段啸海抬起头不屑的问。

“我要霸占这里的一切”

“老二,别忘了我们是生死弟兄”

“哈哈哈哈……”,武占青一阵大笑,“段啸海,利益面前无父子,你听说过吗?这么多金银财宝,谁不动心?“”

“二弟,还有一句话难道你忘了么?”

“什么话?”

“外财不富无福人”

“对,你说的太对了”,武占青狡诈的说,“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那个无福之人就是你段啸海”

“唉,一个生死与共的兄弟,没想到为了钱财反目成仇,悲哀啊!“,段啸海站了起来,悲观地说,“我走,我走,既然你把这些东西看得比我们之间的情谊都重要,那就都归你,从今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大哥,我再最后叫你一次大哥,既然你这么仁义,把命也给我呗”

“武占青,你不要得寸进尺”,段啸海一下子怒了。

“只要你活着,这些钱我花不踏实,对不住了大哥”,武占青说着,朝段啸海扣动了扳机。

枪哑火了,这使武占青惊骇不已,他反手看了看枪管。

这时,段啸海也掏出枪来对准了武占青,冷冷一笑,“姓武的,别看了,子弹在你睡着的时候,被我卸掉了”

“段啸海,你真是老奸巨猾啊!”

“我本不想这么做,是你进密室时那贪婪的目光引起了我的警觉,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你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今天我要打死你”,段啸海眼含热泪驱动了手指……

段啸海的枪也没响,他心里也不由得一愣。

“哈哈哈哈……”,武占青又大笑起来,“没想到吧?咱俩是拉车的遇上推车的,玩的是一种套路,你的子弹也是在你睡着的时候被我卸掉了”

“武占青我与你拼了”,段啸海怒不可遏,他说着,挥拳朝武占青打来。

武占青也不示弱,他急忙出手相迎。

两个人不由分说打在了一起。

肚里没本,干活没准。人是铁,饭是钢,骨头里面没有汤,两个人打了十几个回合,谁也没伤着谁,渐渐地都体力不支,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段啸海停了下来,看着武占青以商量的口气问,“老二,别打了,你我都没吃饭,谁也打不过谁,咱们和平解决怎么样?”

“怎么和平解决?”

“分家”

“怎么分?”

“这里面的东西我只拿走一样,剩下的都给你”

“什么东西?”,武占青问。

“七彩郁香珠”

“怎么,七彩郁香珠在你手上?”

“嘿嘿……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搞到它你觉得奇怪吗?”

“你没骗我吧?”

“骗你我是你孙子”

“不,我要七彩郁香珠,剩下的归你“”

“老二,这东西你还没入伙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做人不能太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要七彩郁香珠,不然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好,我给你就是”,段啸海极不情愿地说。

“在哪里?”,武占青欣喜若狂。

“你跟我来”

段啸海领着武占青来到一面墙边,打开壁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交到武占青手上,“这个就是”

武占青极为兴奋,他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就要打开……

正当武占青沾沾自喜忘乎所以时,段啸海顺手抄起壁橱里的一块金砖,狠狠地朝武占青的头上砸去……

武占青顿时血流如注,慢慢地倒在地上。

“大哥,你……”,武占青指了指段啸海,头一偏死了。

“二弟,都是贪婪害了你”,段啸海不由得落下眼泪。

毕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段啸海情不得已才打死了武占青。

段啸海在武占青的尸体旁边坐了一会儿,出于生存,他走出了密室。

山寨早已成了废墟,到处是烧焦发黑的枯树和死人的尸体,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这时,一具尸体上的胸挂引起了段啸海的注意,他踏着余热未尽的灰烬走了过来。

段啸海仔细看了看,这人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是耳朵上的金耳环还在,胸前的那条螺钿挂件还在,毋庸置疑,她就是自己的老婆钱月芝。

“月芝……”,段啸海顾不得许多,他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人非草木孰无情,土匪也有柔和的一面

段啸海哭了一阵,他踉踉跄跄站起来,仰天大叫,“陈伯宏,我要亲手杀了你!”

就在这时,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段啸海,你没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