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顺风顺水》 1、第 1 章 “乖宝，吃西瓜，奶奶去给拿小勺子，在这里等着。”妇人把怀里的女娃娃放石阶上，前面摆着一张不大的小桌子，桌子上是盛满西瓜的不锈钢碗，女娃娃被放下来不吵不闹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眼前的西瓜，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等妇人拿着勺子出来的时候，女娃娃的两手抓满了西瓜往嘴里送，鲜红的西瓜汁滴落在四处，女娃娃胸前的围兜已经被汁水浸湿。 妇人好笑的看着自家孙女，真的是一会都等不及，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拿了湿毛巾出来，等孙女吃完手里的，将小勺子塞在手里，又将黏糊糊的脸和双手擦干净。 “爷爷的乖乖，吃西瓜呢，给爷爷吃一点好不好。”刚下班回来的钱进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看见孙女在坐在门口吃西瓜，停好自行车，拿着公文包和去供销社买的零食，走到孙女面前。 女娃娃吃着西瓜，搬着小椅子转个方向，不搭理面前的作怪的爷爷。知道自己孙女护食的很，钱进也不生气，反而笑的很开心，护食好啊，将来不会饿死。从他那年代过来的，对吃的都不重视，那也活不下来。拿起手里的零食包，在孙女的面前晃悠，满意的看着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跟着晃。 女娃娃看见零食就移不开视线，拿着勺子挖上一大勺，颤颤巍巍的举着小胖手，甜甜的对着钱进来，“爷爷，吃，西瓜，甜。” “哈哈哈哈哈，好，爷爷吃。”钱进来一点都不客气的一口吃掉，但是别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笑着看孙女。 女娃娃看爷爷把西瓜吃掉了，满意的笑了，就等着爷爷把好吃的拿出来给自己吃，但是等了半天都没见爷爷有动静，笑容逐渐消失，瞪大了双眼，眉毛一皱，瘪着嘴。 “要！吃吃！”讲话已经带上了哭腔。 眼看孙女就要哭了，钱进来知道把人逗狠了，不敢在逗了，要不然该哭了。“好好好，爷爷给拿。”拿出一瓶桔子水，和一包虾条。 钱进来打开袋子的时候，女娃娃站起了身体，撑着小椅子，往袋子里看了看，都是好吃的，钱宝的。 这边在厨房忙的妇人也出来了，擦擦手里的水，接过钱进来手里的包，打开装零食袋子一看，“没有买糕点吗，最近宝宝喜欢吃单位附近那家点心铺子的绿豆糕，你明天下班回来带点。” “今天那家铺子关门了，明天再去看看。”也不在乎形象，就这么随便的和女娃娃的坐在石阶上，顺便拿起旁边的小手绢，给吃的满嘴渣渣的钱宝擦嘴巴。“刚子他们今天过来？”说起这个，钱进来皱了皱眉，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来，估计待会就过来了。”妇人没好气的回答，儿子都是来讨债的，要是当初生个闺女多好，像宝宝一样冰雪可爱，比到处惹是生非的男娃娃好多了。 没过多久，院子的大门被推开，“爸妈，我们过来了。”进来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夫妻，两人手里各牵着一个娃娃，一个男娃，一个女娃，长相非常的相似，如果不是发型和穿着的原因，几乎要分不清谁是谁了，一看就知道是兄妹，还是龙凤胎。 这时候钱进来正陪着孙女在看电视，小家伙看到孙悟空就挪不开眼，张着嘴巴，手里的虾条都吸引不了她了。更别提只是几个来她家蹭饭的人。 钱进来也没有动静，只有林芳在厨房里不耐烦的回答一句，“来就来，喊那么大嗓门干嘛，想吓死我啊。赶紧带着孩子去洗洗手，准备吃饭。”钱刚与妻子赵丽相视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带着儿子闺女到水井旁边洗手。 “爸爸的大闺女，想死爸爸了，想不想爸爸？”钱刚一把把钱包抱起来，一顿猛亲。钱宝正看的入神，一下被打断，有点不开心，伸出小胖手想要推开面前大人，奈何敌我实力太悬殊，对方丝纹不动，我方损失惨重。 看来，只能找大师兄哦不，爷爷来救她了。可惜爷爷看电视看的太专心了，完全没有发现正在遭受着危险，只能指望旁边的这个女人了。赵丽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大闺女，早就想的不行，刚想要抱抱闺女，结果被丈夫抢了先，这会被闺女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更是受不了，用力的拍了下钱刚。伸手从钱刚手里抱下钱宝。虽然只是从一个怀里换到另外一个怀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香香软软的怀抱比之前硬邦邦的要好多了。钱宝勉强一下，还是看电视比较重要。 而跟着一起来的龙凤胎已经自己找位置坐下，津津有味的看起西游记来了。 家里没有电视，每次只能到爷爷奶奶家才能看到电视，真羡慕姐姐，每天有电视看，还有好多好吃的零食，钱双带着羡慕的眼神看了眼被妈妈抱着的姐姐。 不过想到姐姐都没有去过托儿所，又有点开心，托儿所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她，她是小公主，所有男孩子都抢着给她骑大马。 妈妈说姐姐受苦了，所以要对姐姐好，虽然不知道姐姐怎么受苦了，但是连托儿所都没有去过，确实好可怜，都没有男孩子给她骑大马，她下次一定叫大壮给姐姐骑大马，就是不知道大壮愿不愿意，姐姐好像有点胖胖的，班里有个女孩子也是胖胖的，男孩子都不愿意让她骑大马。 钱双短暂失落的眼神大人都没有发现，但是旁边的小男孩却注意到了，也许是出于龙凤胎的心电感应。 钱好垂了垂眼睑，想到之前在爸妈门口听到的讲话，肩膀都塌了下来。 “吃饭了吃饭了，赶紧，奶奶的乖孙女乖孙子勒，饿坏了吧。”林芳将最后一道才放在餐桌上，才好好看看自己的小孙子和小孙女，白白净净的，就是太瘦了，小胳膊小腿的，瞪了眼夫妻俩，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的。 要不是她精力不够，肯定要带在身边自己照顾的。 钱刚赵丽莫名奇妙的被瞪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妈妈的，只能苦笑，把儿子女儿抱在桌子上，准备吃饭。 家里的三个小孩吃饭都很乖，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钱宝等着奶奶将她喜欢吃的菜夹到一个小盘子里，看到红烧肉眼睛一亮，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恩，...两块，三块，没了？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林芳，小盘子其实已经堆满了。 “吃完奶奶再给你夹。” 知道现在是没了的钱宝迅速的爬下桌子，垫着脚端着小盘子，哒哒哒的跑到电视前的小凳子前，放在上面，又跑回去将装满白米饭的小碗端过去，又回去拿了勺子，来来回回。 赵丽是老师，最看不惯这种行为，眉毛一皱，刚要开口，就被钱刚拉住了，示意爸妈还在呢。 钱进来当领导这么多年，手下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何况是小夫妻这么大的动作，想想也知道是因为啥，抖了抖腿，坐下，“这一段是昨天宝宝没有看到的，只有今天重播了，过了就不放了，她心里惦记着，也就这一回，随她。你们吃饭，她自己会吃。” 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回，这种一看就是已经很熟练了，养成了习惯，但是公公发话，就是不让管的意思，她在管就该生气了，但是这更让赵丽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乖乖坐在桌子上的钱好钱双羡慕的看着钱宝，他们也想看电视，也不知道孙悟空有没有救出师傅，会不会受伤，受伤了要怎么办啊。不过孙悟空那么厉害，一定不会受伤的， 虽然心里想的挠痒痒，但是他们也不敢在妈妈的眼皮子底下溜去看电视，只能快点吃完好去看电视。 但是肉肉好香啊，鱼鱼也好吃。在吃的面前，两个小家伙完全把孙悟空和还需要拯救的唐僧抛之脑后。 等吃完，已经播完了。 钱双失落的坐在钱宝旁边，看到姐姐吃的香香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开心，她好像很喜欢姐姐，比喜欢床头的娃娃还喜欢。 比喜欢哥哥爸爸妈妈差一点。 “喂，我问你，孙悟空到底有没有救出师傅。”钱好站在钱宝的旁边问，粗声粗气的，虽然他不喜欢钱宝，但是实在是太好奇了，就勉强搭理一下她吧，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胖死了。 正忙着吃饭的钱宝听到钱好讲话，以为不是在和她讲话，因为每次来这里，他都不会和宝宝讲话。 钱宝继续吃肉肉，奶奶的做的肉肉好好吃，香香的，软软的，宝宝觉得她一次可以吃两大碗，但是奶奶总是不相信，下次一定要让奶奶看到她的实力，这样她就有好多肉肉可以吃了，嗝......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钱宝回答，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无视他，他可以太阳托儿所一霸！还没有人可以这么大胆，气的钱好想要揍人。 2、第 2 章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敢挑衅他的人，果然他最讨厌的就是钱宝了，不仅让他生气，还惹妹妹难过。 越想越生气的钱好伸手就推了钱宝一把 ...... 没推动 ...... 钱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他战无不胜的力量遭遇了史上最大滑铁卢。 “？”嘴里还嚼着肉的钱宝抬头，脸上腮帮子的还在一动一动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巴泛着油光，一看就知道这肉用了很多油，很香。 而钱好还沉浸在，他推不动一个女生的事实中...... 刚刚看到哥哥推姐姐的时候，钱双吓的眼睛都瞪圆，慌忙的看向饭桌，想要叫人，但是又害怕哥哥挨骂，爸爸妈妈说过不能欺负姐姐，要对姐姐好。 要是爸爸妈妈知道哥哥打了姐姐，哥哥一定会挨揍的。 钱双不想哥哥挨揍，又不想哥哥欺负姐姐，整个人都慌了，想要阻止，然后...... 姐姐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被推到在地上，而是一动不动。 她也迷茫了，看看自己，在看看姐姐，若有所思。 钱宝不开心吃饭被打断，嫌弃的往旁边挪挪，弟弟一定是在惦记她的肉肉，护住碗抓紧往嘴巴里塞肉。 几口快速的吃完，把碗叠在一块，迈着小短腿跑到厨房放下碗，正要走，又想到钱好看肉肉的眼神，拉拉在洗完的林芳，悄悄的说：“奶奶，弟弟好像没有吃饱。” 她觉得钱好肯定是不好意思吃太多，就像她去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也总是不好意思吃太多，他们总是笑她太胖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已经是四岁的大孩子了，已经听得懂了，哼。 林芳听到孙女的话，饭桌上，小孙子不像是没有吃饱的样子，不过也担心孩子没有吃饱，就放下手里的活，牵着钱宝去堂屋。 这边钱好和钱双看到钱宝带着奶奶进来，顿时就慌了 告状了！ 钱好有点委屈，他又没有怎么样，不就推一把吗，还没有推动，告状精！ 钱好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眶开始泛红 钱双担忧的拉拉哥哥的手。 林芳走到小孙子面前，看到小孙子哭红了眼眶，一时间觉得这个孩子怕是真的没有吃饱，轻声细语的问，“怎么没有吃饱不和奶奶说，奶奶给你拿个小碗在装点饭，想吃什么，红烧肉？” “嗯？？？嗯。”钱好本来都要哭出来了，但是听到奶奶温柔的声音，还有肉！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 看来是真的没有吃饱，林芳有点担心这孩子的性子，在自己家没吃饱也不说，男孩子的性格这样可不好，又问小孙女，“双双吃饱了吗，没吃饱要和奶奶说，饿肚子都身体不好哦，长不高高。” 原来姐姐没有告状啊，还担心哥哥没有吃饱，姐姐好好啊，双双绝对要超级喜欢姐姐！ 姐姐还好厉害！双双也要像姐姐一样！ “奶奶，双双也想再吃一碗米饭！要多多的肉肉！” “好好好。” 摸摸了钱宝的头，就起身去厨房，这次做的比较多，还有一份肉在橱柜里，本来打算明天热着给几个孩子吃的，也只能现在吃掉，明天在去买点肉回来了。 林芳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肯定是当老师的儿媳妇平时教育的，这年头家家条件不好，去别人确实不好吃太多。 不过还是要和他们讲，爷爷奶奶家这里又不是别人家，难道还缺自己孙子孙女一口吃的吗。 钱家条件真的不差，虽然没有到那种顿顿吃肉的生活，但是隔三差五还是供的起，家里就钱刚一个儿子，也结婚生子了。 平时除了吃吃喝喝，最大的花销就是给大孙女买东西，但是也花不了钱，每个月还能攒下一笔钱。 赵丽将晚上要睡的房间收拾好之后回道堂屋，看到的就是小儿子和小闺女一人一边趴在椅子上吃饭，中间一大碗红烧肉，而大闺女已经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抱着一瓶桔子水。 “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还在吃！”语气有点严肃，在赵丽的眼里这是没有规矩，没有礼貌的表现，就算是在自己家也不可以。 既然在饭桌上不好好吃饭，那就不要再吃了！ 平时赵丽在家里一直扮演的就是黑脸，钱好和钱双都很害怕生气的妈妈，这会被问话，吓得不敢再吃了，也不敢抬头。 “妈妈，弟弟和妹妹没有吃饱，我和奶奶讲讲的，奶奶让弟弟妹妹吃的。” 听到大闺女讲话，赵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对从小就没有带在身边的钱宝一直有种很强的愧疚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本来就倾注了很多的感情和爱在里面，结果因为自己原因，让闺女从小没有在爸爸妈妈身边，没能自己照顾，虽然经常过来，但是总觉还是不够。 第二胎来的就很意外，她当时刚生下大闺女几个月，就怀上了，本来不想要的，她是老师，丈夫也是国企的员工，二胎生下两人都得下岗。 她们还有公公婆婆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一个孩子听挺好的，响应国家政策。 都去打胎了，结果医院检查说双胞胎，而且她的身体不好，打胎对身体的损伤很大。 孩子爸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拉着她回家，觉得不能冒险，还是打算将这一胎生下来，结果就是夫妻双双下岗。 怀双胎的时候，是真的苦，头两个月婆婆说要把大闺女接过去照顾，她还不愿意，觉得自己可以照顾。 可是后来肚子越来越大，自己连腰都不能弯，真的没有精力在照顾一个还在喝奶的娃娃。 就强行断奶，送去了公公婆婆那里。 后来孩子生下来，龙凤胎又费劲了她所有的精力，每天浑浑噩噩，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小儿子小闺女去上托儿所了才有所好转，托关系，她重新去上班了，丈夫的事业也有了起色。 日子才逐渐步入了正轨。 而丈夫一直觉得是他的错，才让她受这么大的罪，自己居然悄悄去做了结扎，后来知道的时候真的是又气又觉得好笑，还有点甜蜜。 她和丈夫对没有在身边的大闺女觉得很愧疚，每次见面就想把自己一身的父爱母爱放在她的身上，导致他们从来都狠不下心去教育钱宝，连摆脸色都是下意识的避免，就是害怕大闺女因为害怕，从而疏远他们。 所以这会听到钱宝的话，她虽然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放轻了语气，“下次吃饭要在饭桌上吃完，下了饭桌就不可以吃了，记住了吗。” 钱好和钱双连连点头，其实他们在饭桌上吃饱了的，但是实在是受不了奶奶红烧肉的诱惑，才又吃了一点点。 一点点吧...... 椅子上一大碗的红烧肉已经去掉了一半 ....... 林芳收拾碗筷的时候想，看来是真的没有吃饱，下次还是要多做点，省的以为家里不够吃，在奶奶家连个饭都吃不饱。 吃过饭洗漱好，一家人都围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不仅是小孩，大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赵丽的心思没有全部都在电视上，眼睛是不是看着躺在婆婆怀里的大闺女，越看越爱。 不得不说，婆婆确实会养孩子，也把闺女照顾的很好，乖宝肥嘟嘟的小脸蛋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西游记播完，钱双和钱好还意犹未尽，钱宝已经躺在林芳的怀里睡的香喷喷的。 “妈，今天让乖宝和我睡吧。” 往常儿子一家不在的时候大孙女都是和他们睡一屋的，虽然不是很舍得，但是人亲妈想和闺女一起睡，她还真不能拦着。 “行，我把孩子抱你屋去。” “妈，我来我来。”钱刚早就馋香喷喷的大闺女了，这会有机会肯定是不能错过，嬉皮笑脸的从林芳手里抱过孩子。 林芳斜眼看了儿子，没讲什么。 起身松了松有些发麻的胳膊，大孙女抱起来确实有点份量，她这老胳膊老腿的都快要抱不动了哟~ “他们自己睡可以吗？晚上不会害怕吧？要不还是和我睡吧”林芳把两块小毛毯放在床上，还是有些担心。 “双双好好要不要和奶奶一起睡？” 钱好和钱双听到奶奶的话，摇摇头，他们想自己睡，自己睡可舒服多了，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已经可以自己睡，不会害怕了。 “没关系的妈，他们早就可以自己睡了，在家里还一人睡一个房间呢，你就放心吧。”赵丽有意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一个月前就让他们自己睡一个房间，刚开始还不适应，闹着要一起睡，现在已经习惯了，晚上也不会哭闹。 林芳知道赵丽在教育上是比较严格的，她也不去干预，不过还是打算晚上起来看看。 等看着小闺女小儿子乖乖上床睡觉，赵丽才回到房间，床上一大一小已经睡着了，小的那个睡的呼呼。 赵刚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媳妇，睡觉。”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隐隐还听见鼾声。 赵丽觉得好气又好笑，轻轻的摸了摸大闺女的脸蛋，小手，又亲了亲。 妈妈的宝贝...... 4、第 4 章 中午陈奶奶过来接陈顶顶的时候，端着一碗红烧鱼喜滋滋的走了，多少找补回来了点，觉得钱家大妹子还是会做人的。 要说自家孙子把零食都往人家家里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拦吧，又拦不住。 讲了不听，也听不懂，打又舍不得，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 吃饭的时候把鱼摆上，家里就两个人，其他人都在单位上吃，中午回不来，本来想放着晚上全家人一起吃，毕竟是荤菜，可是天热，又担心放不住，坏了就可惜了。 第一筷子就往陈顶顶的碗里放，刺给挑的干干净净，看到孙子吃掉，笑了，“好吃吗？” 张顶顶满足的眯眼睛，细长细长的，一条缝，点点头，“好吃！”鱼还能不好吃了？哦，他妈做的鱼就不好吃，想到那个味道，小脸就皱吧起来，晃晃脑袋，还是小宝奶奶做的好吃。 “当然好吃了，一条鱼才多少钱啊，那块你姑妈给的巧克力就几块钱，还不一定买的到，你倒是舍得。”陈奶奶撇撇嘴，还是很不乐意，自己夹一块鱼，钱家妹子手艺是真不错，比她做的要好很多了，这鱼做的一点都不腥，肉还嫩，改天问问是怎么做的。 陈顶顶才不在乎呢，笑眯眯的，吃的快乐着，吃完了还要去找小宝，他刚刚忘记把爸爸买的孙悟空的金箍棒带过去了，小宝肯定喜欢。 “妈，我想给你说点事。”钱刚顶着媳妇期待的眼神，站在厨房门口，还是不敢讲，谁不知道林芳把小宝当命根子看。 “恩？”林芳手里忙活着，没空搭理儿子，敷衍着。 早死晚死都是一个结果，干脆一鼓作气，“我今天想把宝宝接过去住。” “丽丽明天不是要上课吗，你又要上班，接过去干嘛？”晚饭吃凉面，适合夏天，简单方便还好吃。 不过钱家吃凉面讲究，各种小配菜不能少，胡萝卜土豆切丝焯水晾凉，黄瓜丝备用，加上豆瓣牛肉酱，自家炸的碗黄豆，往上一盖，大人小孩都爱吃。 “送托儿所去。”真的很小声了，害怕啊。 “嘣”锅铲掉地上了。 林芳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聋了，若无其事的捡起锅铲，漫不经心的问，“送哪去？”带着丝丝的凉气。 “托儿所。” 彻底没了声。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钱刚想问，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 沉默一直蔓延到吃饭。 孩子们还小，啥也不懂，开开心心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吃饭，面条一上来就埋头苦吃，饿坏了。 赵丽知道丈夫肯定讲了，看到婆婆拉着一张脸，这会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妈......” “行了，吃完饭在讲。” ...... “你去给乖宝收拾东西吧。”钱进来抖了抖烟筒，对着林芳讲。 “谢谢爸，谢谢妈。”赵丽感激的看着公公婆婆，知道这事成了，虽然平时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听婆婆的，但是只要公公开了口，婆婆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林芳在不情愿，也像赵丽想的那样，没有在讲话了。起身去了房间，把一些当季的衣服都收拾出来了，还有习惯盖的小被子，一并包起来。 钱刚跟了进来，心里有点不好受，“妈，对不起。” 林芳不看钱刚，“欠你们的，大大小小的。”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儿子，“拿去，现在穿的都装起来了，等换季了在来拿其他的衣服。” “出去出去。”说着就把钱刚推出了门外，门一关。 “砰”的一声，声音很大，小宝在堂屋也听到了，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跑过来，看到经常来蹭饭的爸爸在门口站着。 皱着眉，瞪眼，审视的看钱刚，瞅着就像要生气了。 钱刚摸摸鼻子，面对闺女的眼神不知道讲什么，有些尴尬，难道要讲，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妈妈惹哭了，别说听不听得懂，他也不好意思讲不是。 “你要把我的小被子带哪里去？”眼尖着，看到露出的碎花了，没错，是她的。 “额...”还没有想好怎么和闺女说的钱刚。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钱宝一跺脚！啪啪啪的拍门，“奶奶，奶奶，爸爸要把我的小被子拿给妹妹！” “不是，不是，是你的，还是你的，不给妹妹。”着急了，又心虚。 钱宝听到，停止拍门，狐疑的眼神，还是不相信呀，“那你为什么拿着我的小被子？” 清澈一览无遗眼睛...... 这时候门开了，钱刚个子高，一眼就看见林芳泛红的眼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确实是伤了母亲的心。 林芳蹲下，抱起钱宝，“今天去爸爸妈妈家住，所以拿上你的小被子。” 摸摸钱宝的头发，养的多好，黑亮亮滑溜溜的，从那么小，费了那么多心神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 “哦，那去吧”眉毛动了动，挥一挥手，很有领导的范，看就知道是跟她爷爷学的，小宝很淡定的讲，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以前也去过，小宝对这个不抵触，第二天奶奶就会去接她，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在她的心里就跟平时走那些不太熟的亲戚一样。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堂屋传来电视的声音。 什么！唐僧怎么又被抓走了，唉，这个师傅也太没用了，小宝心里叹口气，为大师兄感到可惜，从林芳的怀里挣脱，她得去看看！ 门口停着一辆小三轮，是钱进来用来进货的，他和爸妈虽然在一个县城，但是隔得蛮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平时自己过来骑自行车就好了，但是要接三个孩子，就把小三轮骑过来了。 他带着钱宝和钱双，赵丽骑自行车带钱好。 把钱宝的衣服都放到三轮车上，弯腰把两个孩子放进去，又看到林芳从屋子里拿了一大包东西放进来。 “他爷爷今天买的点心，小宝爱吃的，里面还有一些别的零食，反正放家里也没人吃了，都拿上。” “那爸妈我们走了，下礼拜我们在过来。” “走吧走吧，都是来讨债的。”扭身进了屋子。 “到家啦。” “哇回家啦回家啦。”虽然爷爷奶奶对他们很好，但是钱好钱双还是更喜欢自己家，一回家激动的不行。 钱宝就很淡定了，也不拘谨，很自在的进去，主要是她隐隐感觉的出，这两个大人在讨好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还是和钱进来夫妻两睡，他们买的筒子楼，三个房间，都还挺宽敞的，夫妻两睡主卧，还有两个房间，他们打算男孩睡小房间，女孩一起睡个大房间，房间里是高低床，什么都收拾好了。 虽然有意识想要改正大闺女娇气的毛病，但是刚来第一天，又知道小宝之前一直没有一个人睡过，赵丽一时间也狠不下心，还是在等等，等小宝适应了，在单独睡。 “妈妈，我也想和你还有爸爸一起睡。”小孩子嘛，肯定还是亲近父母的，钱双看到姐姐可以和爸妈一起睡，抿着嘴，眼睛里都是渴望。 “不行哦，双双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要自己睡哦。” “可是姐姐......” “好了，快去睡觉。”赵丽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了，这会也没心思听小闺女的话，脸色不是很好看。 钱双垂下眼，小手不安的扭在一起，她心里有点难过，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 可以赵丽已经没有耐心了，这会困的很“晚上不许踢被子，妈妈去洗澡了。” 夏天本来就天热，又骑了一路车，出了不少汗，身上早就黏糊糊的，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洁癖。 去了卫生间。 钱好多聪明一小孩啊，坐沙发上看到妹妹被妈妈扔下，就生气，又看了看主卧没有关上的门，爷爷家的姐姐已经躺在上面睡的呼呼。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还不懂，就生气妈妈让妹妹伤心，而一切的源头钱宝，她为什么不能一直住在爷爷家呢，为什么要来他家 溜下沙发，摸摸自己裤兜，狠了狠心，走到妹妹面前，“给你，我们去睡觉吧。” 伸出的掌心是一颗水果糖，攒了很久没有吃，硬糖夏天放在口袋里也没有化。 “啊，是糖！”钱双捂嘴，惊呼，妈妈平时很少买糖，怕蛀牙，只有去奶奶家的时候才能吃到。 “嘘！” “哦哦。”捂住嘴巴，点点头，拿过糖果放在口袋里，打算留着明天吃！ 低落的心情好像瞬间没了，大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也很可爱就是了。 看到妹妹好像不难过了，钱好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女孩子哭了，当这个女孩子是妹妹的时候就更害怕了。 两人牵着手去睡觉，睡一个房了，虽然得了糖，心里还是有点郁郁的，这会就粘着龙凤胎的哥哥。 两人在床上玩了一会，累了，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赵丽洗完澡出来看客厅里没人，推开小闺女房间，没看见人，也不着急，在看儿子的房间，两人果然睡在一起，被子都被压在了下面。 把两人分别抱起来放好，又盖好小被子。 “妈妈？”迷迷糊糊的，有点被闹醒了。 赵丽压了压被子，轻柔的哄着小闺女，“没事，睡吧宝宝。” “恩......”又闭上了眼。 6、第 6 章 “怎么！你是在嫌弃我吗？”赵丽心里烦躁，虽然知道丈夫只是调侃，火气还是忍不住的往上涨。 看到媳妇真的生气了，钱刚连忙站直身体，双手举起，“我可没有意思，你不要胡说。” 跨步走到跟前，将人抱入怀里，“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没必要和孩子置气不是吗？” 赵丽推开钱刚，冷哼一声，“我是和孩子置气吗？我是生自己的气！我没有照顾好小宝。”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带三个孩子本来就累，小宝还总吵着要回去，为什么要回去，还不是不和她们亲，为什么不和她亲，还不是因为没有亲自照顾，她又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当然不至于和大闺女生气，就是和自己生气，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 看到媳妇哭了，钱刚慌神了，赶忙把人抱在怀里哄。 这下赵丽没有推开人。 过了一会。 “行了，你把菜端出去吧，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了。带孩子们去洗手准备吃饭。”在丈夫的怀里将一天的烦恼化作眼泪倾泻而出，心里要受不少，赵丽擦干眼泪，开始准备最后一个菜。 钱刚小心的看眼媳妇，问题解决。 “吃饭喽！赶紧跟着爸爸去洗手手。” 安置好两个小的，又去卧室，看到还穿着鞋躺在床上睡着的大闺女，小脸蛋上面都是泪痕，轻轻的喊了几句，发现没醒，想着待会留一点菜，打算等大闺女醒了再吃。 等赵丽端最后一个菜出来的时候看见大闺女不在，火气又上来了，“怎么脾气这么大，饭都不吃了？” “你小点声，睡了，哭惨了，留一些等醒了在热吃。”钱刚赶紧安抚。 赵丽也有点后悔，对大闺女太凶了，刚刚她使劲拍门她都狠心没有理，这会也心疼了，有心想进去看看，又下不去面子。 只能冷着一张脸，看丈夫把大闺女喜欢吃的菜装在一个盘子里，“差不多得了，别人还要吃呢，惯得她。” “来双双吃个大鸡腿。” “谢谢妈妈。”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大鸡腿。 看到小闺女这么听话，赵丽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育钱宝的心情。 “你都不知道，小宝手劲太大了，把双双的手背都打红了，让她道歉还不道歉，爸妈平时太宠她了，把孩子都宠坏了。” “孩子她不是还小吗，在说了小宝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能打人啊，这样下去怎么办？” 又要生气，眉毛挑起。 “以后我教育孩子你不许插手！” “好好好，我不插手。” ...... “宝宝，宝宝，起来吃饭了。”晚上八点了，钱刚把钱宝喊醒，喂了饭。 睡了一觉的钱宝精神好多了，乖乖的吃了饭，知道自己以后就要在这个家生活，这里没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她不能任性，任性可能会没有饭吃，还可能挨打。 这是小花告诉她的，她就是住在别人家，每天不能吃饱饭，还要带弟弟，不听话是要挨揍的。 钱宝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小人书，虽然看不懂，但是里面的彩色的画很吸引人，不过这些她都看过了，不是很有兴趣。 龙凤胎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玩耍，钱双到是不记仇想要和钱宝一起玩，但是钱好一直拉着她，不让她去。 没见过几面的姐姐，肯定没有从出生在一起的哥哥重要。 钱宝想和他们一起玩，也记得自己之前打了钱双，扭捏了一会，走到龙凤胎面前，想要道歉。 “对不起妹妹，我不该打你。”软声软气，配上这样一张可爱的脸蛋，是个人都忍不住要心软了。 钱双本来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孩子，虽然下午姐姐打的她确实很痛，但是那时候姐姐还在哭，她觉得肯定不是故意的，一直都没有很在意，这会姐姐来道歉，她肯定是要原谅的。 幼儿园老师说过，知错就改的就是好孩子，姐姐还是一个好孩子。 “没关系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恩恩。” “哼。”这是在一边的钱好，看到妹妹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这个讨厌鬼，气死了，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想到妹妹受的伤，和爸爸妈妈的偏心，讨厌鬼为什么不永远住在爷爷奶奶家，为什么要回来？要怎么才能让她回去？ 钱好转了转眼珠子，从房间里拿出放起来的苹果。 “双双和好好一人一个，今天宝宝们很乖，所以妈妈奖励你们，像姐姐今天不听话，今天就没有，以后你们也要乖乖听话。”赵丽习惯这样子奖罚分明，顺便用大闺女树立一个典型，想让龙凤胎引以为戒。 他本来想放着明天吃的，今天吃饭吃饱了，吃不下。 又把钱双支开。 钱宝坐在那里玩七巧板。 “姐姐给你吃苹果。”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小紧张，爸爸在厨房洗碗，妈妈在卧室，他觉得应该听不到。 钱宝听到这话扭头一看，红彤彤的苹果挺大个，看着就很好吃，“要。” “我不想动，你自己过来拿。”钱好眼睛一亮。 钱宝不多疑，直接上手从他的怀里拿走，谁知道她刚拿走，眼前的人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 满脸疑惑，一脸懵逼。 “哇”的一声，男孩的嗓音一下子响彻屋子。 各自在忙的夫妻两人立马跑到客厅，看到儿子在哭，大闺女傻愣愣的站在一边，手里还抱着一个红苹果。 看到苹果，赵丽立马皱眉，心里有想法，不敢相信，猜疑的眼神看向大闺女，不过在没有知道情况的时候，她没有选择质问，而是拉着钱好。 “好好，你哭什么，怎么了？”拍了拍男孩，安慰着。 “姐姐，姐姐抢我苹果，哇呜呜呜呜呜，”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钱宝！你为什么要抢弟弟的苹果！”赵丽立马伸手把苹果拿回去，放在小儿子的手里，低声哄了几句。 又转向了大闺女，万分的失望，才打完妹妹没多久，就开始欺负弟弟了，怎么这么霸道。 “我没有抢，是他自己给我的！” “你没抢，弟弟为什么要哭？” 她怎么知道！她还很奇怪，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我就没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钱宝只是倔强的表示自己没有抢。 但是正火上的赵丽只觉得自己大闺女真的是没有教育好，不仅欺负弟弟妹妹，还学会撒谎了。 顺手就要找鸡毛掸子，钱刚看见，赶紧拦下，“等等等，小宝不是说没有抢吗？可能有误会。” “还有什么误会？？？难道好好这么小还会陷害她吗？” 站着的钱好听到爸爸说话，本能的紧张，眼神里有些不安，只能假装不停的抽泣。 还在的哭的儿子，泛红着眼眶的大闺女，钱刚只觉得头疼，又看到站在后面的小闺女，“双双，告诉爸爸，姐姐是不是抢了哥哥的苹果。” 钱好僵了僵身体。 “啊？”钱双迷惑了，哥哥刚刚让她去拿支笔，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发生的事情。 “你告诉妈妈，这个苹果是不是姐姐抢哥哥的？” “好像是姐姐拿的？”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她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姐姐伸手去哥哥手里拿苹果，但是哥哥怎么就突然哭了，明明之前还笑着的？ 出于龙凤胎的直觉，她说出来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赵丽听到小闺女的话，看向钱刚，“你看，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气死我了！今天必须好好教训她！” 说着就上前，抱起钱宝放在沙发上，面朝下，屁股朝上，狠狠的拍下去。 “让你欺负弟弟妹妹。”啪啪啪 “让你撒谎。”啪啪啪 “今天必须好好教育你！”啪啪啪 奇怪的是，以前最爱哭的钱宝，这会居然没有一声不吭。 钱刚心疼死了，但是赵丽说的对，大闺女问题确实很大，要好好教育一下。 看不下去，只能把两个孩子带去房间，哄两小的睡觉。 等差不多，觉得媳妇气消了，才出去。 “差不多就好了，孩子还小，不能操之过急。”心疼的把大闺女抱起来，怎么可能不心疼，柔声问，“宝宝，跟妈妈承认错误，下次我们不这样做了好不好？” “你们是坏蛋，我没有撒谎！我要爷爷奶奶，我要爷爷奶奶。”挣扎着要下去，对着抱自己的钱刚一口下去。 “啊！”钱刚吃痛，忍住没松。 赵丽看到这一幕，火气又上来，“还没挨打够吗！”又要上手。 钱刚抱着孩子一转，皱眉，“行了，你赶紧去洗洗，这么晚了明天不是还要送孩子去幼儿园吗，以后在慢慢教育。” 赵丽放下举起的手，有一部分是因为丈夫的话，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看到钱宝看下她的眼睛里，有恨意，让她一惊，想仔细看一下，丈夫已经把孩子带去卧室了。 心里一凉，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心里不敢相信，嘲笑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小宝才多大。 不可能不可能。 10、第 10 章 钱进来侧目，琢磨出点味道，不过他没有阻止，其实小宝被接走的两个晚上，他也睡不踏实，心里也很惦记。 心里也有那么几瞬间是后悔的。 这会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媳妇接下来的话，但是看到小宝生病虚弱的样子，又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林芳听到小两口的话，满意的点点头，算你们还有点良心，知道长辈的好，“既然你们也是承认的，那我有个请求，算我这个当妈的一个请求，可以吗？刚子？丽丽？” “妈，你说。”挺局促的两人，话讲到这份上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林芳看着小宝，嘴角带着微笑，“要不还是让小宝在家里在呆一段时间，我和你爸怪舍不得，家里又不是住的很远，你们想小宝的时候可以过来看。” “这怎么行。” “不行啊妈。” 两人同时开口。 钱刚一脸愁容，他就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妈肯定想把小宝接回去，只是没想到妈会这么直接，看爸的脸色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可怎么办？ 接收到赵丽传来的眼神，他回以无奈的表情。 小宝本来在看手里的画册，听到林芳的话，眼睛一亮，眼咕噜咕噜转，不过很快就黯淡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孩子，这些事情要大人才能决定，而那两个人是自己爸妈，别人都说，小孩子就是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可是她想不明白，明明小花也没有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住，凭什么她不能和爷爷奶奶一起。 为什么小孩子就是一定要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呢，她就喜欢爷爷奶娘。 废物，赵丽想要丈夫张口，但是钱刚选择回避，闭口不谈，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心里不免有些不满，小宝本来就不亲近她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接回来了，还没培养感情，这边就想接回去了。 小宝生病这件事，是她的错，但是这也是意外啊，她又不是故意的，故意打小宝，还不是小宝不听话，她气不过才动手的。 而且本来小宝就被公婆娇惯的有些蛮横，还撒谎，在不好好改改，以后就难改了。 想着想着，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小宝好，难道她就不爱小宝吗。 “妈，小宝生病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不该动手打孩子。”带着愧疚望向床上的钱宝，但是想到她昨天做的事情，心又强行硬了几分，不能让公婆在惯着小宝了，“但是小宝昨天实在是太过分了，抢了好好的苹果，还不承认撒谎。我就是一时太生气。” “我没！”小脸黑的彻底，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委屈死她，结果赵丽好死不死的又提起这件事情，让小宝一下子就想昨天挨得打。 不光是挨打疼，主要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又在龙凤胎面前挨打丢了面子，这也是她第一次，面对铺面而来的恶意。 来自钱好的陷害，赵丽钱刚的不信任，钱双的事不关己的旁观。 短短一天的时间，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不是钱宝能够接受的，才在晚上高烧发起。 “不气不气。”这边林芳立马哄着。 赵丽就看不得婆婆这么无原则的宠着小宝，她是老师，讲究的就是规矩，奖罚分明。 “妈，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小宝，你看都惯成啥样了。”后面的话渐渐消音，不敢讲太大声。 病房就这么大，该听见的还是能听见，这下好了，本来还在哄人林芳立马撂下一张脸，这就看的出来，小宝和林芳的相似之处了，大的小的黑着脸的时候是真像。 “你这话，是怪我和你爸把小宝惯坏了？你也是这么想的？”看向神游在外的钱刚，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了钱刚腰部一把，怎么，照顾来照顾去，还做错了 “啊，”是真的痛，他妈用了不小的力气啊，痛的钱刚五官狰狞，今天是多灾多难的一天。痛还不能不回答林芳的话，“妈说的哪里的话，丽丽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们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斜着眼，吊着眉，冷笑。又深深叹了口气，这是要开始打感情牌。 “按理说，你们怎么教育孩子，我和你爸是管不了，毕竟你们是小宝的父母，你说要接走，我们拦了吗？可以你们也要考虑考虑我和你爸的心情。” “小宝小的时候，不睡觉，闹的很，是我和你爸两人轮换着抱，坐一秒都不行，必须站着。一坐下，就要扯开嗓子，更不得安生。”是真累，她就生了钱刚一个儿子，那个时候还有婆婆照顾，她白天要上班，孩子基本就喂下奶，轻松的很。 晚上婆婆怕吵到她和丈夫睡觉，都是喂完奶就把孩子抱她房里去，自己做妈妈的时候没有体验到这种日子，结果到做奶奶了受苦受累。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小两口，不要那么累，那么轻松。 “那个时候你爸上班都是迷迷糊糊的，眼眶带着青色，做事都不能专注。”讲着讲着像是要落泪，手半遮着，假装擦眼泪，又偷瞄着低头的儿子儿媳。 小宝看见奶奶哭了，赶紧伸出小手拿着手帕要去擦，林芳顺势接过了，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接着说。 “这么辛苦，我和你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可以轻轻松松的，不要那么累，丽丽嫁到咱们家，不说拿你当亲闺女对待，但是也没有亏过你什么，这一点我林芳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这是真的，林芳在这一方面，就算是赵丽的老娘过来，也指责不出来什么，要是赵丽还是不满足，反倒会被认为是在作妖。 赵丽也无话可讲，心里被勾起了愧疚，看向林芳的眼神都带着感谢和孺沐。 林芳看见心里暗自满意，儿媳妇也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就是轴，尤其是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可能是老师的原因。 “你对小宝的感情，妈也是知道的，但是小宝你没有我了解，我从小带大的，我能不知道什么样。” “她确实被我和你爸宠的有点娇气，脾气不是很好，但是绝对不会撒谎，做过的事情根本不屑于撒谎，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这一点你爸也是知道的。” 钱进来点点头，刚在外头听儿子讲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也以为小宝抢了弟弟的苹果，这事她不是做不出来，平时就好吃护食，还霸道。基于这点他对这件事没有怀疑。 现在被林芳一点，才恍然，小宝真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撒谎，他和林芳在对小宝方面，确实有点过于宠溺，凶都不曾凶孩子一句。 严肃的点点头。 这赵丽就忍不住想要讲话，小宝没有撒谎，难不成是好好撒谎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就会陷害人，她根本不往这么方面想。 “好好都说了，双双也看见了。”忍不住为龙凤胎辩解几句，不想婆婆误会他们。 看到赵丽着急，林芳不急不缓的安抚着，“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相信我家小宝，没拿就是没拿。” 这时候小宝因为还生着病，已经睡着了，小嘴呼呼的，看起来大好了。 林芳放轻了声音，“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在讲了，小宝现在的状态你们也看见了，和好好双双他们相处不来，还不如等孩子大了些，懂事了在接过去？” “难道放在我们这里你们还不放心。” 钱刚和赵丽自然是不愿意的，虽然前面被林芳的苦肉计弄的有所松动，但是对小宝的心是真的，所以才如此不情愿，想要自己照顾。 “爸~”赵丽将希望的眼神看向公公，当初公公也是同意的。 “你妈说的有道理，当初是我没有考虑到位，孩子乍一下换环境，没有和她商量，肯定是不适应，强行把她据着，时间长了，孩子心理容易出问题。”一开口，就很有范，逻辑很通顺，当初让你们接走，是我没考虑周全，现在接回孩子，也不是因为你打她我不开心的事，而是从小宝的方面出发。 赵丽是当老师的，之前没想到，被公公点出来，心里确实有些后怕。小宝对他们，对好好双双现在很抵触。 强行带回去，谁也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只能从长计议。她不止要对小宝负责，也要对龙凤胎负责。 颓然的耷拉下肩膀，默认了这件事。 既然决定小宝还是回爸妈家，那家里的东西也要收拾收拾送过去，也没啥，就夏天的一些衣服。 浑浑噩噩的去托儿所接了孩子回来，做好饭，钱刚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小宝那边怎么办？” “妈守着，我就回来躺会，晚上再过去。”就算在医院眯了会，折腾了这么久，钱刚还是觉得困的不行，骑车的时候都差点摔沟里去了。 “那你先吃点饭？”赵丽担忧的看着丈夫。 “不吃了不吃了，给我留点待会起来吃就好了。” 11、第 11 章 “哥哥，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双双坐在床边，晃悠着小短腿，嘟着嘴巴，小宝虽然比她要大，但是相差不大，钱好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平时也不太能玩在一起。 现在有一个姐姐，她们可以睡一个房间，一起玩娃娃，虽然姐姐力气很大，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有点喜欢。 趴在床上的钱好正在折纸飞机，哈一口气，把纸飞机飞出去。看着飞机飞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又转了个弯，最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满意的点点头，他折的纸飞机一定是全班飞的最远的，撑着手爬起来，迅速去把飞机捡起来放进军绿色的小书包里。 打算明天带去托儿所，和别人比一比，看谁才是最厉害的人。 “她不回来才好呢。”听到妹妹的话，挑了挑眉毛，“你不讨厌她吗？” “为什么要讨厌姐姐啊，她是姐姐啊？”钱双疑惑的看着哥哥，姐姐很好啊，还给双双糖糖。 “她打你了！”钱好登的一下做起来，瞪圆了双眼，显然对钱双讲的话很不满意，“她才不是我姐姐，她就是个讨厌鬼。” 钱好皱着眉，觉得哥哥讲的不对，奶声奶气的回答，“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我不管，她就是个讨厌鬼，回来会抢走爸爸妈妈的爱，你看你房间就被她抢走了，她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了，要不然我要她好看，哼。” 门外推门的手顿住了，另一只手狠狠的攥紧，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沉声，“要她怎么好看？”又看了眼钱双，稍微柔和了点“双双你先回自己房间去。” 龙凤胎看到爸爸，吓了一跳，尤其是钱双，隐隐的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是平时，两人根本不害怕钱刚，这会看到爸爸黑着一张脸，跟以前整天笑眯眯，还会恶作剧的爸爸一点都不像。 钱双赶紧跳下来，一步三回头，心里有些不安。 “嘣”的一声，门被钱刚用力的关上了，吓得在厕所的赵丽赶紧扬声问，“怎么了这是？” 没人回答，她有些着急，还在洗澡又不方便。 房间里 钱刚搬过一个椅子坐下，眼神锐利的射向钱好，语气却淡淡，“你姐姐真的抢了你的苹果？” 明明没有很大声，但是钱双心里就是一咯噔，双手无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报纸，这是钱刚看完了的，留着给孩子们玩，平时钱双就是用这个叠飞机，叠“面包”。 “是，是啊。”强装镇定，眼神飘虚，但是到底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钱刚多精明一人，别看平时傻憨憨，笑嘻嘻的，但是要是有人想要在他的手上占到便宜，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爸爸在问一遍，姐姐到底有没有抢你苹果，现在承认，爸爸还能原谅你。” 钱好也倔，你越是一副笃定他撒谎的样子，他越是犟，觉得你偏心了，梗着脖子嘴硬到，“就是她抢我苹果。” 钱刚深吸一口气，死孩子真的不打不行，小小一个，怎么那么多心眼。手上的巴掌一下子就落下去了，“她抢没抢？” “抢没抢？” 这是钱好第一次挨打，昨天看钱宝挨打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但是巴掌落在自己屁股上，才知道有多疼，钱刚一个大男人可比赵丽的手劲大的多。 几巴掌下去，钱好只感觉屁股都是火辣辣的疼。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爸爸的魔掌，扯开嗓子哭，“爸爸，爸爸，别打了，哇哇哇哇哇哇哇。” “你什么时候说实话，我就什么时候停下。”讲话的同时也没有停下动作，一点没有因为儿子哭而心软。 “她没有，哇哇，是我撒谎了哇哇哇哇哇哇......”实在是太痛了，抽泣着讲了实话，但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怪你们太偏心了。” 钱刚也是说道做到，你承认了，我就不打你了，但是还是没有好脸色。想要继续教育，外面赵丽开始拍门。 “钱刚，你好端端的打好好干嘛，你给我开门！你什么意思？快开门。”门被拍的“啪啪”响 关门的时候将门反锁了，外面打不开。 钱刚松开儿子，起身开了门，被赵丽一把推开，心疼的蹲下抱起儿子，质问，“怎么回事！你心里不舒服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好吗？”以为是在医院累到了，心情不好。 “苹果不是小宝抢的。”因为这句好，呆在妈妈怀里的钱好身体一僵，虽然刚刚被钱刚打了一顿，但是他最害怕的还是这个当老师的妈妈。 赵丽也顿住了，恍然间已经泪流满面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苹果不是小宝抢的？ 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怀里的钱好，这是自己的教育出来的孩子？这么小，撒谎，陷害姐姐？ 还在抽泣的钱好本来以为会又等来一顿骂，或者是一顿打，但是安静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因为心虚低下的头抬起，看到妈妈哭了，顿时着急了，虽然平时赵丽对龙凤胎很严格，但是他们能感受到妈妈是爱他们的。 所以对赵丽的喜爱一点都不少，甚至比经常不在家的钱刚要深很多。 赵丽一哭，钱好忘记了屁股的疼痛，着急的用手给赵丽擦眼泪，也开始承认错误，“妈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为什么？”是她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吗，肯定是她的问题了，要不然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问题。 赵丽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因为...因为爸爸妈妈偏心。”撅着嘴，红着眼，委委屈屈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都已经承认了，就没什么不能讲的，“妈妈你们总是把好吃的都留下来带给姐姐，为什么姐姐比我们还大还能和你们睡。” “我和妹妹都不行......”眼皮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层阴影，很失落，就算是男孩子，比较粗心，但是在某些方面依然很敏感。 赵丽放下儿子，深吸一口气，“是妈妈错了。”眼睛里是深深的愧疚。“但是，这不是你可以犯错的原因，妈妈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不能撒谎，就算是做错了事情，只要勇敢向妈妈承认，妈妈是不会怪你们的。” “而且姐姐是我们的亲人，是除了爸爸妈妈，与你们最亲近的人，你这么做，想过会给姐姐带来什么伤害吗，因为你，妈妈打了姐姐，也因为你，姐姐生病住院了。你这样也伤害了爸爸妈妈，在爸爸妈妈心中失去了信任。” “如果一个人在没有眼力不值得信任了，会怎样？” “会没有朋友......”他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让讨厌......她不在家里住。 “那你想一个朋友都没有吗？”继续问，循循善诱。 “不想。”钱好摇摇头。 “不仅是这样，爸爸妈妈也不会在信任你了，你说什么都不会在相信，你在爸爸妈妈面前就是一个坏小孩。”语气严肃，仿佛已经把钱好看做是一个坏小孩了。 吓的钱好哇的一声哭出来，他不要做坏小孩，不要没有没有朋友。 “那明天，去给姐姐道歉好不好。” “好”疯狂点头。 赵丽这才面色缓和，嘴角含笑，“乖孩子。” 13、第 13 章 陈顶顶垂头丧气的坐在家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棍对着地上戳来戳去，听到三轮车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眼睛一亮，扔掉小木棍，拎起小网兜，就冲上前去。 “小宝小宝，你回来了？”扒着停下的三轮车，眼睛笑眯眯，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就算是已经傍晚了，外面还是很热。 小宝的精神有些不好，看到顶顶，也只是挑挑眉，一言不发，直到看到陈顶顶另外一只手提着的小网兜，才柔和了下来，裂开嘴笑，“给我的？” 声音甜甜，像是喝了蜜一样。 陈顶顶疯狂点头，抿着嘴笑，很腼腆样子，谁能想到他在别个人面前张狂的模样。 “拿来吧。”人还站在三轮车上，从上往下俯视，眼角带着得意，瞧，顶顶多喜欢她。 钱刚看不下去了，上手拍了一下小宝伸出来的手，“礼貌点。” 小宝撇嘴，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谁惜搭理你，“奶奶~”撒娇告状，最会了。 林芳就吃这一套，向着她呢，越过钱刚把小宝抱下来，没好气的讲“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还等着我留饭不成？” “我这不是想着把东西拿进去，收拾好了再走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 放下钱宝，四岁的孩子，养的又结实，还是有点份量。“给我吧，你赶紧走。” 小宝一被放下，就跑进去，陈顶顶在后面笑嘻嘻的跟上，顺便看了眼钱刚，小宝讨厌这个人哦？他也讨厌。 “妈妈呢？”钱刚回答家，推开门，只有龙凤胎两人在客厅里，眼睛晃了一圈，没有看见赵丽。 钱双指了指卧室，没吭声，家里气氛不对，她是能感受出来的，所以两人在客厅里安安静静，没吃饭饿了也不吵不闹，自己吃柜子里的小饼干。 钱刚换了鞋，“吃饭了吗？” 龙凤胎摇摇头。 “那今天爸爸给你们做，蛋炒饭怎么样？”复杂的他也不会做，简单的炒饭他还是会的。 龙凤胎也不挑，“好。” “那在等一会。”直接进了厨房，锅里还有不少剩饭，拿出几个鸡蛋，切了些小葱。 不是很娴熟，不过因为很简单，也很快就做好了，传出香味。 龙凤胎吸吸鼻子，蛮香的，饿了，不等钱刚说，就自己去乖乖洗手，然后坐在饭桌前等。 “蛋炒饭来了~”一大锅，金黄的蛋液包裹着米饭，上面撒着青翠的小葱，香味扑鼻而来。 给龙凤胎一人盛了一碗，摸摸两人的头，“你们乖乖吃饭，爸爸去叫妈妈吃饭。” “恩恩。”手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勺子挖上一大勺往嘴巴里塞，好吃。 笑了笑，一天下来，总算是轻快了点，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赵丽侧躺在床上，钱刚看不到脸，以为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打算退出去。 “我没睡觉。”冷不丁的，床上的人开口，声音涩哑，一听就知道是哭狠了。 钱刚吓了一跳，叹了口气，走到赵丽的躺着的那一面，果然没睡，睁着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枕边湿了一大片。 自己的媳妇，自己心疼，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他作为父亲也有很大的不是，平时太忙了，家里的事情基本都压在了赵丽的身上，他只管有空的时候逗逗孩子，再多的真没有。 可能他连自己父亲都不如，当初父亲是承担了他教育上面的全部的事情，母亲也只管他是不是吃饱了，穿暖了，其余的是一概不管。 这么想，父亲在他的成长中占着非常重要的比例，可等他自己当父亲的时候，却没有做到像父亲那样，真的非常不称职。 也是从小宝身上，他发现自己有很大的不足，所以小宝的无视疏远他都很好的接受了，没有生气，没有不满，很坦然的接受了。 赵丽不一样，她对家庭，对孩子的付出都是极大的，龙凤胎的教育也是她一手在抓，本来以为大闺女被婆婆宠坏了，结果发现自己的教育才是最失败的，才是最不能接受的那个。 本来就对大闺女心怀愧疚，结果因为这件事将孩子推的更远，心里估计难受的要死，白天还在强壮镇定，回家就忍不住了，连饭都提不起精神做，直接回房间，将这两天的事一遍遍的回放，想到大闺女失望，冷漠的眼神，心就一抽一抽的。 “出去吃点饭？我做了蛋炒饭，你的那份没有放香葱。”家里就赵丽一个人不吃香葱，香菜也不吃，真的就是一点都不沾。 赵丽不吭声，本来压抑住了的泪水，在听到丈夫话里的关怀，又忍不住倾泻而出，手紧紧的抓着被单。 悉悉索索的，没一会就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手松开被单，抱紧了眼前的人。 闻着熟悉的味道，谁也没有讲话，赵丽起伏的心情渐渐平复，只余下小小的抽泣声。 “小宝那边.......”担心啊，担心什么，担心孩子记仇呗。 钱刚与赵丽结婚那么多年，妻子的未尽之意怎么会不知道，安慰道，“小孩子气性大，但是去的也快，你放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小宝的父母，她不会生太久的气，没准过几天就忘记这件事了。” 还是太乐观，也不了解自己大闺女是什么性格，一切都想的太理所当然，到后面才知道，那孩子是真记仇，你要是让她拿着把柄，能磨死你。 “恩。” “以后我尽量多把事情花在家里，都是我的错，往常对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辛苦了你了丽丽。” 赵丽听到眼前男人的话，抬头，眼睛酸涩，你说她为什么愿意嫁给他，还不是因为他真的对她好，这些年带孩子辛苦也化作了幸福，有这句话，还有什么委屈。 女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明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不被发现不被认同，得不到丈夫家人的体谅。 “我想以后多带好好和双双去爸妈家，与小宝培养感情，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们的责任，孩子彼此之间都不熟悉，要她们好好相处太难了，所以好好才会觉得我们偏心。” 絮絮叨叨，讲了很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怎么弥补小宝，怎么缓和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怎么改正自己的教育方式。 她能接受自己的错误，只要想明白了，就能够打起精神，重新出发。 “恩。”这是自己媳妇啊，真好。 14、第 14 章 “小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昨天的孙悟空看了吗，唐僧又被妖怪抓走了，唐僧真的好没有用啊，还冤枉了孙悟空，那白骨精真坏......” 小宝回到家，整个人都快乐不少，自由自在，不停的在房间院子里转悠，巡视自己的领地。 顶顶也就跟在小宝的屁股后面，嘴里叭叭叭叭叭的不停，这两天算是把他给憋坏了。 要平时，小宝肯定是嫌弃的，但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吗，还是想的。 “小宝，晚上想吃啥什么，奶奶给你做。” “鸡丝凉面！” 顶顶在旁边呲溜流口水，他也想吃，小宝奶奶做饭真的好吃，比她奶奶做的好吃多了。 眼巴巴的看着小宝。 小宝也鬼精，明白但是她不想，所以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要是在别个家里，顶顶就是个熊孩子，你不给他肯定是要闹的，管你高兴不高兴，他一定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偏偏在钱家，就跟个乖小孩似的，你不同意，绝不会开口哭啊闹啊。 明白小伙伴的意思，顶顶失落的垂下了眼睑，不过转眼又开心了起来，今天家里也吃肉！ 离晚饭还有一会，因为出院要做检查，折腾了一下午，也没有好好休息，把家里里外外的转悠了一圈就开始犯困了，窝在沙发上，嘴里含着糖块，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唐僧。 晕晕乎乎，迷瞪着的眼慢慢合上。 屋外细碎的，暖橙色的光撒在地上，院子大门敞开，来来往往的人路过，也没吵醒在家睡觉的人。 叭叭的小嘴渐渐消了音，从沙发上蹑手蹑脚的爬了下去，跑到院子，路过厨房，“林奶奶我回家去了。” 声音不是很大，怕吵着人，也没管里面的人听没听到，迈着小胖腿跨出院门，往自己家跑去。 刚进家门就碰到了正要出来找他的奶奶，两眼一瞪，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干脆给钱家当孙子好了。” 顶顶闻言，眼睛亮亮的盯着奶奶，意思很明显了，真的可以吗？ 把人气的不行，转身就往回走，这哪里是孙子，这就是一个讨债鬼。 钱进来回来的时候，林芳也刚好把凉面做好，凉面看起来简单，其实还挺费时间的，面条也是现擀的，和面醒面都是需要时间。因为小宝这两天住院，才买了两只鸡炖汤，还剩下一些鸡腿肉。 把鸡腿去皮焯水，在撕成丝。 面条下锅煮熟捞出过冷水，加入切成丝的黄瓜和鸡肉，然后加入酱油，醋，少许盐和辣酱，拌匀。 钱刚帮着林芳把面条端到正厅，天已经暗了，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等，发现孙女趴在沙发上睡的正香，把面放在饭桌上，对进来的林芳小声的说，“睡了。” 想着要不要叫醒，睡的香着他不忍心，孩子折腾了一天了。 林芳没有那么纠结，这会睡久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而且到饭点了，小宝肯定也饿了。 走到沙发面前，把小宝抱起来，轻轻的哄着，“宝宝，起来吃饭了，奶奶做了鸡丝凉面哦。” 也不着急，就这么轻轻的哄着人醒。 好一会，小宝才眯睁着眼睛，双手搂着林芳，来到饭桌前，看到大大一碗的凉面，彻底精神了，不止是凉面，林芳还做了两道小菜，黄瓜拍蒜和凉拌三丝。 考虑到小宝生病还没好，调料放的比较少，略微清淡，她的那份面更是连一滴辣酱都没有放。 小宝这孩子嘴多刁啊，吃一口就皱起小眉，撇嘴，“淡！”她从小就重口，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不忌，比常人能接受的程度还要深一层。 林芳哄着，“你生病还没好，吃清淡点好，等你全好了奶奶在给你做好吃的，乖。” 还不高兴，耷拉着脸，不过嘴里也没听，该吃吃该喝喝，不影响，晓得这几天是不可能吃辣了，人也聪明，知道自己生病了，在医院吃的更清淡呢，回家这算是好的了。 要说林芳为什么总是无条件的信任小宝呢，不光是自己带大的原因，还因为这孩子真的聪明，只要你跟她讲，她要是觉得有道理，不会不听的。 不要以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现在的孩子，都精着呢。 夏天很漫长，时间却又很短暂，转眼就入秋。 小宝的白色小背心外面已经加上了小花的罩衫。秋天风吹的凉凉的，白天也没有夏天的闷热了。 “小花......” 正和小宝顶顶玩的起劲的笑话，抬起头，满眼疑惑，这人谁啊，看向小宝，她觉得他们三里面小宝最聪明了。 三人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讲话，但是这个男人好像是认识小花的，开始嘀咕。 “他认识你。”小宝看看男人，又看看小花，肯定句。 顶顶也跟着看，眼睛睁的圆溜溜的，一副啥都明白的样子。 “我不认识他。”小花有点害怕，怕是拍花子，大人都出去上班了，家里没有人，只有她和弟弟。 她也是趁弟弟睡着才能出来玩一会。 “他知道你的名字，还穿着军装，肯定不是坏人，军人叔叔都是好人。”小宝很肯定，她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既然他知道小花的名字，那肯定认识小花，这孩子胆子也大。 拍拍手上的灰，撑着小胖腿站起来，从上往下的审视面前的男人。“你谁啊？” “你谁啊？”这是顶顶，挺着小肚子，站在小宝的后面，学舌呢。 林胜利在街口就看见这两个小胖子，实在是太醒目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黒瘦黒瘦的女孩做对比，他还是走近了才认出那个黒瘦的女孩是自己的闺女，心里那个酸啊。 要是没有这两个白胖白胖的小孩子，他一个大男人还不会觉得有什么，这年头少吃少穿的，瘦点黑点都是正常的。 但是看到两个被养的这么好的小胖子后，他就不平衡了，别人家的小孩活在蜜罐里，自家小花就跟泡在苦水里长大的一样。 难免心里觉得不平衡。 走上前，放下手上的行李，蹲下身，“我是小花的爸爸。” “小花，我是爸爸啊。”这是对着小花说，越看越难受，女孩又瘦又小，衣服上面全是补丁，鞋子还破了一个洞。 看起来跟那小要饭的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他们在信里说的一切都好嘛。 林胜利从看到小花起，怒火就一直往上冒，还有愧疚，要不是他一直在外当兵，不能回家，自家闺女肯定会像旁边两个小孩一样，养的白白胖胖，干干净净。 15、第 15 章 本来还有些害怕怯怯的跟在小宝后面不敢看男人的小花猛的抬起头，他真的是爸爸吗？ 眼神里有期待，她虽然没有见过爸爸，但是知道爸爸是军人，是个大英雄。去年大伯母还带她去了照相馆，说要拍张照给爸爸看，那是她第一次穿新衣服，上面没有一个补丁！ 虽然拍完照大伯母就把那件衣服拿走了，但是她还是很高兴。 小宝转头看向小花，“他说他是你爸爸，你还有爸爸？”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但是孩子小，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认自己知道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小花的爸爸，只见过小花的大伯和大伯母，还有那个脏兮兮的鼻涕虫。 平时小花带着鼻涕虫出来玩的时候她都不和小花玩，脏兮兮的还抢她的东西吃，虽然他也抢不到。 这个男人说他是小花的爸爸，她就很惊奇，小花也有爸爸吗？ 小花听到小宝这么讲，不开心了，“我当然有爸爸了，我爸爸可厉害了，是大英雄！”你们都有爸爸，凭什么我没有。 立马呛了回去，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她爸爸，但是她肯定是有爸爸的。 林胜利本来因为小宝的话也有点不开心，他们家小花怎么就没有爸爸了，但是因为是个孩子，他又不好讲什么，憋屈的很。 这会听到小花讲他是个大英雄，那点不开心立马消失了，心里美的冒泡，原来他在小花的心里，是个大英雄啊。 小宝耸耸肩，表示不在乎，爸爸在她的字典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含义。 “胜利？”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的林芳跑出来，看到眼前大小伙，不肯定的喊？ 林胜利听到声，站起身来，“钱婶，是我。”笔笔挺挺，小白杨一样，一看就是部队里出来的。 林芳眉开眼笑，拍手，“哎呀，真的是你啊，好多年没见了啊。” “对，有三四年了。”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上次还是在小花她妈......你看我这嘴，真不会讲话，胜利你别跟婶子计较啊”呸，林芳暗自唾弃，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神愧疚的看着林胜利。 林胜利心中一痛，他和小花她妈算是一见钟情，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只是他在部队，探亲假少，夫妻两人聚少离多，最后一面确是在妻子的葬礼上。 这么多年不回家，多多少少有些逃避的心理在里面，觉得无颜面对女儿。 小花出身后妻子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他父母去世的早，小花娘家因为对他不满意，也早就断绝了来往。小花出生别说来照顾，看都没来看一眼，生活的重担就压在瘦弱的妻子一人身上，以至于后来彻底撑不住，就这样去了。 导致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他在部队，这个父亲就跟没有一样，还要寄人篱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难受也能平静的接受，摇摇头，笑，“没事婶子，都已经过去了。” 林芳知道，哪有那么容易过去，只是埋在了心里，她也不提了，在提不就是戳人心窝子吗？“对对对，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这是回来休假？” 林胜利弓着背，想要去拉站在小宝后面的小花，没拉住，躲过去了，干脆又蹲下，翻自己的包，拿出一把大白兔，“不是，我转业了，以后就不走了。” 回答完林芳，又哄小花。 “来小花，到爸爸这里，爸爸给你吃大白兔。上次爸爸寄了回来，你还记得吗，可好吃了。” 大白兔，她吃过，但是那是小宝给她的，确实很好吃，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奶香味，上面的包装好像和这个人手里的一样，舔了舔嘴巴，咽着口水，但是还是不敢上前。 手拽着小宝罩衫的下摆，眼睛巴巴的盯着林胜利手里的大白兔。 那小眼神，看的就让人心疼。 小花家就在隔壁，林芳对他们家的事情也挺了解的，都在一条街上生活了那么久，没啥事可以瞒的过邻里街坊的。 小花她妈妈去世以后，林胜利在部队，没办法带孩子，没有长辈可以托付，也就只能托付给林胜利他哥林坚持。 也就是小花他大伯。 要说这林坚持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耙耳朵，怕老婆怕的很，娶的媳妇刘英又是一个性格强势泼辣的主，还特别爱占人小便宜。 平时都没人爱和她打交道。 把小花留给这样的人照顾，能讨什么好，不饿死就算是不错了，在多就没了。 自己才五岁的年纪，每天还要带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刘英前头三个孩子上学的上学，出去玩的出去玩，也没看见一个人搭把手，每天穿的干干净净，衣服上补厅都没几个。 要是把小的那个磕着碰着了，还要挨骂。 好几次，她都听见，刘英那大嗓门不停，也没见坚持吭一声，小花那孩子苦啊。 不过这会亲爸回来了，日子多多少少会好过一点，看着胜利也不是个糊涂的人。 心里可怜小花，亲爸也没见过，这会看见都不认识人，拉过小花带到林胜利面前，“小花，这是你爸爸，别害怕，叫爸爸。” ...... 小花抿着嘴，看着大白兔，想吃，但就是不吭声。 林芳有些尴尬，怕林胜利心里有疙瘩，赶忙讲“这不是第一次见吗，孩子还小，一时间接受不来，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我知道婶子。”虽然还是有点小失落，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小花总有一天会接受他的。 拉过女儿的小手，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女儿的瘦小，小小的手上没有一点肉，上面还有或淡或深的疤痕，就这差点没把他的眼泪逼出来，将手里的糖放到小花的手里。 太小了，放不完，就放到衣服的口袋里，把口袋装的鼓鼓囊囊的。 小花手里捧着糖，眼睛亮晶晶，她已经相信这个人是自己爸爸了，不是爸爸为什么要把这么好吃的糖给她。 19、第 19 章 “你今天不用带鼻涕虫了吗？”小宝接过小花递过来的糖，坐在大石头上晃悠着腿，嘴里含着糖。微风吹起了她长长的发丝，小花羡慕的看了眼，又摸摸自己短短的头发，摇摇头。 “大伯母带着小军去外婆家了。” 今天早上她爸带她去剪得的头发，说这样新长出来的头发就会黑黑，不像现在黄黄的一点都不好看，想到爸爸说过两天就可以回家，心里甜滋滋的。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在有一颗大大的梧桐树的地方，也有一个小院子，爸爸说到时候可以在院子里种一颗橘子树，因为她喜欢吃。 “哦。” 又问： “你要搬走吗，和你爸爸？”最近附近的人都在讨论，林奶奶和陈奶奶讲话的时候，她听了一嘴。 小花用力的点点头，眉眼弯弯，笑的露出了白白的牙。 “搬到哪里去呀？”就好奇，没见过人搬家，只知道是要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不知道。”她都是听说，听说是个带院子的小房子，也不叫搬家，爸爸说，他们是回家。 但是别的人都说是搬家，她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什么也不说，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爸爸也没说，这就好像是她和爸爸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一样，嘻嘻。 “胜利你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房子那么久没有住人，不得多透透风。还有你一个男人一个小孩的，还得自己开火，多麻烦。这么急急忙忙，搞得好像我这个当嫂子的赶你走似得。”刘英笑着对林胜利说，那叫一个真情切意。 林胜利当然不会觉得刘英说的是真心话，两天的相处，已经让他看清楚了自己这个嫂子。 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回了自己家，房子太久没住人了，很多地方都要修补收拾，要真心对他好，怎么也会过来帮帮忙，偏偏两人没一个开口。 说不失望是真的，这是自己的亲哥，亲嫂子啊，不是别人。私下问小花之前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能拼凑起来。大的漠视，小的欺压。他们就是这么对自己闺女的。 当初抛下小花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让小花在大哥家能过的好一点，他在部队里省吃俭用把钱攒下寄回来。结果他们拿了钱都不愿意对小花好一点，那也是他们的亲侄女啊。 要不是这一次他突然回来，还不知道自己闺女能瘦成这个样子，连双新鞋子都没穿过，鞋头破了个洞还在穿，他这个做父亲的看的心酸啊。 没想过啊，真的没想过，自己姑娘会过的这么苦。 心里挺怨的，尤其是对林坚持，他和大哥的年龄的相差不大，两人从小打打闹闹的，有小矛盾，但是感情一直都挺不错的。 长大后关系也没有变淡，别家分家闹的鸡飞狗跳的，在他家一点都没有，当初他买新房手头紧，还是大哥主动掏钱凑的。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这么多码？ 想不通的林胜利也不想在费心神，对两人淡淡的说，“不用了，早晚要搬过去，该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早点搬过去早点适应。” 林坚持讪讪的摸摸鼻子，小弟疏远的态度让他有些尴尬，搓搓手，“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以后带着小花常过来玩，有事招呼一声，你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能帮的肯定不会推脱。” 又对着眼前这个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的侄女说，“小花以后也要记得过来玩啊。” “恩。”笑了笑，没说什么，一大一小脸色都淡淡的，没有深入交流的欲望，拒绝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送人出了院门，周围还有些人张望，刘英用力的关上门，啐了一声，“呸，什么玩意，甩脸子给谁看，还有那小白眼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算了，你少两句，怎么说也是我兄弟。”林坚持心里也有点不得劲，觉得林胜利这是在怨他，可是他也没办法呀，家里三个孩子就靠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工资，刘英还只是个临时工，工资低，家里五口人吃饭。 林小花一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好穿那么好干什么，大军和小军可是他的亲侄子，你一个做叔叔的给孩子花点钱怎么了。 在说他们也没有苛刻人啊，大军小草还挨过揍呢，林小花那是一根指头都没有动过，不就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吗，这年头，哪家哪户不是这么过来的，大的带小的。 越想林坚持越觉得林胜利不该怨他，他还觉得挺委屈的。 其实若不是看到小花没有被虐待的份上，林胜利肯定不会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放过去，直接断绝关系他也做的出来。 钱不钱的无所谓了，女儿好好的就行，之前吃的苦，之后他会好好弥补。 “呸，你觉得他有把你当哥哥吗？不就是当过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我家都亏欠他们爷俩似得，我跟你讲林坚持，我刘英是凭良心多事的。” 讲的挺激动的，声音大到外面的人也听到了，纷纷撇撇嘴，就她刘英还有良心，就算有，那怕也是个黑心肝的。 林坚持闷着抽烟，不搭理刘英，刘英骂了会就歇了火，又发愁，林小花走的是潇洒，可小儿子就没人带了。 想到这，又骂了句：“小白眼狼的”，林胜利一回来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回去了，也不说让她爸给点钱，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还是惦记林胜利退伍的那些补贴。 又想到大军看到小叔子带回来的那些吃的用的，一看就知道是给林小花的。 要是早知道要回来，她肯定叮嘱家里的几个，对那死丫头好一点，那东西不就拿到手了吗。 现在全没了。 小宝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和小花招手告别，撑着下巴，看着走远的小花，心情有些低落，小弟没有了，没有了，在没有了。 就剩下一个了，可怎么办啊？ 看看虎头虎脑的顶顶小弟，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堪重用啊，只感觉前面的路乌漆嘛黑。 锁紧的小眉头，忧郁的眼神，林芳以为小宝小小年纪就已经体会到了分离的痛苦了，就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宝贝孙女，“小宝，要不要喝桔子水？” “要！”小朋友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分别的忧愁在桔子水面前不堪一击。 20、第 20 章 十一月还能赶上荠菜的今年的最后一波，在想吃就得等到来年的三四月份，清早菜场小贩带来的荠菜是最鲜嫩青翠的时候，林芳一大早就赶过去了。 为了的就是买到那最新鲜的，混着猪肉，包成饺子，混沌，小宝最爱这一口，每次都能吃一大碗，连着吃几天也不会腻。 今天还是小宝的生日，她昨儿就想着要做点好吃的，红烧肉肯定要有，小宝爱吃，在做个鱼，要刺少的，上次买的鲈鱼挺不错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买上。 林芳走到菜场尽头，眼睛一亮，就是上次买鲈鱼那家，她映像还挺深刻的，主要是卖鱼的那个男人长的有点凶，脸上还有一条约三厘米长的疤，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还带着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长手长脚，不过挺结实的，看着就是有点力气。 两人长的蛮像，刚开始她还以为是父子，后来听见小孩叫他舅舅，才知道两人是舅舅和侄子的关系。 “老板，来条鲈鱼，哎哎哎，那条那条，大的那条。” 男人沉默的捞起鱼，“要收拾？” “要。” “林姐，买鱼呢？”这会又来了个人，挺巧，是钱刚同事的妻子，林芳也认识，人胖胖的，挺爱八卦一人。 嘴碎，平时林芳不爱和她打交道，但是碰到了，少不得要寒暄两句，“对啊，今天我家小宝生日，想着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还特意的解释了一句，就怕人事后编排他家每天大鱼大肉，是资本主义，虽然大运动过去几年了，但是林芳还是心有余悸。 董云就笑，有点尴尬，她也知道她自己这张嘴有点碎，可她又不上班，人一闲着，就想找点事情做，找几个人唠会嗑，一唠，很多话不过脑子就出去了，管不住啊。 本来只是看见熟人过来打声招呼，发现这鱼挺新鲜的，也有点馋了，“给我也来一条，小一点的，大的该吃不完。” 她家条件不错，儿子女儿都结婚了，家里就她和丈夫两个人，平时吃吃喝喝也花不了几个钱。 男人还在收拾林芳买的鱼，旁边在写些什么的小孩放下手里的笔和本子，拿起网兜一捞，稳稳当当，一点摇晃都没有。 随后把往兜里的鱼拿出来，往男人身边一站，放在案板上，手脚利落的开始收拾，拿的刀比成年男子的小一号，但是看着也非常的笨重。 林芳看到心都提起来了，自己的鱼收拾好了都没空搭理，死死盯着男孩，就怕男孩不小心伤了自己。 他家大人到是一点都不担心，就站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家长心到是大的很，颇为不满的瞪了眼男子，虽然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啊，那刀多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伤了自己。 “这做舅舅的心可真大，居然放心让一个几岁的孩子用刀。”林芳心有余悸，忍不住吐槽起来。 闻言的董云忍不住八卦的欲望，“你不知道了吧，这孩子力气大的很，一个人可以扛起家里的那种大水缸，不简单勒。” “真的？” “骗你干嘛。”遭到质疑的董云不高兴了，她，她娘家嫂子可是亲眼见过的，那还能有假。 林芳想着应该也是真的，那会捞鱼那么种的网兜，那小孩完全没有吃力的样子，不过还是不满的讲，“力气再大，孩子还这么小，用刀还是太危险了。” 对此，董云也是赞同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叹口气，“小孩母亲是农村的，父亲是知青，为了能回城，搭上了省城一姑娘，就把娘俩抛弃了，他妈因为这事气坏了身子，每两年就没了，这家里也没别的大人，就剩下一个舅舅。” “他舅舅之前就是个小混混，自己都养不活，养个孩子就更费劲，这孩子跟着吃苦，啥也要学会做，不会做就要饿死。也就这两年，他舅舅开始上进，支起了鱼摊，才慢慢的养的像个人样，之前，瘦的哟。” 都是有孩子的人，对过的不好的孩子总是要忍不住心疼几分，这要是放下条件好的家里哪个不是小霸王。 林芳听到这些，也是唏嘘不已，不过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孩子现在也挺好的，虽然瘦，但是看着是健康的。 回到家，天已经全亮了，林芳也来不及歇着，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这季节，早晨的寒气已经很重了，钱进来穿着外套搓着手出来，“怎么这么早？” “去买了荠菜，包饺子吃。”仔细的将荠菜切碎，在将腌制了一会的猪肉馅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 钱进来勺水洗了手，拿起一边醒好的面团揉搓几下，在滚成长条，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块可以擀成一块面皮。 动作一点也不生疏，擀出来的皮又园又好，薄厚适中，看的出是有经常干活的主。 “你今天早点回来，好好他们放学早，早点开饭，亲家娘也会过来。” “行。” “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卤菜回来，多称点鸭翅中，小宝爱吃。” “恩。”男人很沉默，但是会心疼妻子，能帮到妻子的都不用开口就自己主动去做了。 21、第 21 章 小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全出来了，高高的挂在天上，像咸鸭蛋的蛋黄一样黄橙橙，油光水滑，看起来有些诱人。 她有点馋咸鸭蛋了，舔舔嘴，想着早晨配上白粥刚刚好，再来点青翠的榨菜，热乎乎的豆浆，到底是会吃。 早上起来房间没人，她也可以自己穿上衣服，和鞋子斗争了半天，终于胜利了，迈着小短腿晃悠悠的走到院子里，扑面的寒气人打了一抖擞。 饺子已经包好了下锅煮，一个个胖乎乎的月牙在滚烫的开水里扑腾扑腾，这就是食物带给人的满足感。 外边的小宝嗅嗅鼻子，已经闻着了香味，刚刚还对着咸鸭蛋黄恋恋不舍，这会就全忘记了。 向着厨房前进，脚步都比刚刚要快了几分。 她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头一歪，进去看不进锅里的饺子，在门口台阶上刚刚好可以看见白白的饺子游浮。眉毛高高的挑起，有几分心急，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 这点动静，钱进来和林芳自然是发现了，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是浓浓的宠溺。 林芳看着浮起来的饺子，拿一个小碗，盛了一个，微微吹凉，让钱进来递给小宝，“快，帮奶奶尝尝熟了没。” 自然是熟了的，要不然也不敢给孩子吃，怕闹肚子。 小宝迫不及待的端着小碗，胖乎乎的饺子乖乖的呆在碗里，明明馋的不行却没有急着吃，仰着脸对钱进来喊，“爷爷，醋！” “哦哦哦，对，爷爷忘记了，这就给你倒。”钱进来拿着醋壶，往上面淋了一些。 小宝这才满意的拿勺子把饺子送进去嘴巴里，一口“嗷呜”就是整个，两三下就解决了。 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也没有在要，眼睛眨巴眨巴很真诚的告诉林芳，“熟了，饺子是熟的。” 意思就是可以吃了，等不及了，快点吃吧，饿了。 “让爷爷给你端水刷牙洗脸去。” “啊......”大约小孩子都是不喜欢刷牙，小宝都刷牙这件事能有多敷衍就多敷衍，所以通常早上晚上都有人守着，要是没人守着，糊弄两下就搞定了。 假模假样的叹气，磨磨蹭蹭的被牵着小手到院子里，钱进来拿着小宝的小杯子递给她，又挤好牙膏，就笑着看她刷。 让她自己洗脸也可敷衍了，两手就捧着水往脸上一扑就算是洗好了，让她费点劲儿搓一搓都不乐意。 这时候只能大人上手了，钱进来试着水温感觉差不多，拿小帕子打湿拧干，在往小宝的脸上搓，来回几下。 干干净净的小脸蛋新鲜出炉了。 小孩脸蛋嫩，被搓的有些疼了，不满的瞟了眼钱进来，嘟着小嘴巴，巴掌大的脸蛋白净白净的，眼睛亮晶晶，就算是瞪着，也看的人心生欢喜。 “好了，快点进去吧，晚了饺子该凉了，”知道小宝的命门在哪里，一抓一个准。 “哼。”还是气，觉得自己的美丽的小脸蛋都被搓变形了，爷爷一点都知道那什么，怜花啊草啊的什么的。 哼完扭头就跑进去，生怕晚了饺子真的就凉了。 三个人都是一大碗，连小宝也不例外，她胃口大，还小的时候不敢让她吃太多，后来看吃不饱总是喊饿，到医院检查没什么问题，才放心让她吃。 孩子虽然小，但也不是那种没有节制的，吃饱了也不会在往肚子里硬塞，这才让林芳他们放心让小宝自己吃。 小宝爱吃醋，每次吃饺子混沌，旁边都必须要一个小碗盛半碗的陈醋，有一回家里没了老陈醋，只有那种用来腌萝卜的白醋，非得用酱油兑了用。 没醋说什么也不吃，就连面条都得到点进去。 中午家里只有小宝和林芳两个人，吃的也简单，吃过饭后小宝有些犯困了，就自个提溜着上床睡觉。 这会正午的太阳晒的人晕乎乎的，林芳在院子里织毛衣，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是给谁织的，毛衣就差收尾了，手巧，胸前还勾着嫩黄色的小花，这些年服装的颜色越来越多样了，扫去了十年运动的阴霾。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去大商场买衣服，说的时尚好看，但是要她说，这商场做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哪有自己买布料做的舒服耐穿啊。 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 她也不上班，手艺也巧，小宝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选的布料好不说，连款式也有模有样的，就算是钱刚从大上海带回来的裙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手上不紧不慢的收着边，旁边的笨重的收音机放着音乐，声音不是很大，怕吵到睡着的小宝。 “吱呀”半敞着的院门打开，一个身材娇小妇人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着的大包裹，挺大的，尤其是在瘦小妇人身上，没注意看，后边还跟着一个孩子，眼睛挺大的，就是太瘦了。 林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哎哟，亲家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坐。” 招呼着人进门，又从里边搬出两个椅子。 妇人也不客气，放下手上的东西，坐下捶捶肩膀胳膊，东西有点沉，压的疼。 接过林芳倒的茶，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才觉的缓过劲来了。 林芳又进门拿了些饼干蜜饯啥的，就算是吃过午饭过来的，这大老远的过来也应该饿了，离吃晚饭还有一段距离，可以先填补填补肚子。 “不是说好让刚子过去接你们吗，这么远怎么自己过来了。” “不用这么麻烦，今天刚好有车到镇上，我寻思就自己过来了，省的刚子还要跑来跑去的。”妇人就是赵丽的母亲，小宝的外婆，家在乡下，从村里到镇上是没有车的，只能偶尔碰到有队里的拖拉机或者是别人的牛车，虽然说距离没有多远，但靠双腿的话也是要一个多钟头。 今天运气好，赶上了，就算是没赶上，她也没想着麻烦女婿，这么点路对他们这干惯了农活的人来说，就是小意思。 林芳就喜欢妇人这股子爽朗劲，外表看着瘦弱，内里却非常的坚韧，要不然也不能一个人拉扯着两儿两女长大，孩子还各个生活的不错。 22、第 22 章 林芳就喜欢妇人这股子爽朗劲，外表看着瘦弱，内里却非常的坚韧，要不然也不能一个人拉扯着两儿两女长大，孩子还各个生活的不错。 有这么一个亲家，林芳还是很满意的，对人也热情，看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就盯着吃的也不拿，亲自拿起一块饼干塞到男孩的手上，“这是你们老大家的？” 男孩手里拿着饼干看向妇人。 妇人摸摸男孩的头，“吃吧。”又笑着对林芳说，“对，老大家那个小的，石头，今天非得闹着过来看小宝，在家里吵着闹着，过来了反倒安静下来了。” 男孩听到奶奶讲他，就憨憨的笑，这倒是让林芳想起孩子的爸爸，也是一个实诚的人，对底下的弟弟妹妹都非常的照顾。 好几次往家里送蔬菜，还都是掐嫩的送。 “妹妹还在睡觉，等妹妹醒了在和你玩。” 男孩吃着饼干点头，真好吃。 “妹妹醒了。”男孩走到厨房拉拉奶奶的衣角，本来妇人的意思是把东西送到后在看一眼小宝就赶紧回去，林芳自然是不让的，这亲外婆过来给外孙女过生日，哪能让人家一顿饭都没吃上。 肯定是要留着人吃晚饭，这又不是以前缺粮缺油的时候，一顿饭都吃不起。 好说歹说才让人留下，林芳收拾收拾去准备晚饭，妇人又闲不下来也进去帮忙，就留石头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所以小宝出来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明明在家知道要来姑姑这里，是他闹着要和小宝玩，这会又害羞了，看到小姑娘小小一个，不好意思上前，就跑到厨房告诉妇人。 “哟，小宝醒了啊。”妇人擦擦手上的水，走出厨房。 孩子刚睡醒，头上一缕头发还翘着呢，人还有点懵，本来出来看见一个小哥哥，还在想这谁啊，有点眼熟，咋还搁家里呢，坐着她的小椅子，面前摆着她爱吃的小饼干。 醋性大，平常林芳和钱进来就算只是夸了哪家孩子，就要摆脸色不高兴。更别提用她的东西，连有时候林芳给顶顶拿点零食，都会被这丫头抠出来。 搞得他们一般情况都不敢在这孩子面前提别的孩子。 倚靠在红漆的门框上，皱着思考。突然腾的一下被抱起来了，不是很高，但是小宝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是面前这个面容还是有映像的。 “外婆。”伸手回搂，妇人偶尔会过来，钱刚和赵丽有时间也会带着孩子回去，所以不陌生。 妇人抱到香香软软的外孙女瞬间眉开眼笑，本来就和蔼的面容显得更加亲切，“外婆的乖孙孙。” “瘦了啊，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软声软气，就脾气很好的样子，知道面前的是对自己好的人。 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顺着哄着自己的反正就是最好的，可以亲近的，但凡有点不如她意，就要减分。 当然排在最前面的还是林芳和钱进来。 就是一个大小姐脾气，当然目前发现这件事的人还是比较少，因为对她好的人她愿意哄着，对她不好的人也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也初见端倪了，比如对待顶顶，那就像她的一个小奴才，关键这个小奴才对她还言听计从。 也不知道该说她魅力大呢还是魅力大呢。 当然这一切妇人是肯定不知道的，她满意的摸摸小宝白嫩白嫩的小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和老二简直一模一样，看着就让人心中欢喜。 家里四个孩子，她最喜欢不是身为老大的男孩，也不是作为幺女的老小，就独独喜欢老二，也不为少，谁让老二会长，长的最像她早逝的丈夫。 也是一双大眼睛，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啊爱的，就觉得每次看到丈夫心里就高兴，就算别人都嘲笑她找了一个肩不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但是她就喜欢丈夫那俊秀的外表。 每次生气的时候，对着那张脸她气都消了，吃饭都能多吃两碗饭。 所以对最喜欢的女儿的大女儿，妇人天然的对小宝有一层喜爱在上面，是除却本来血缘上面更多一层的喜爱。 尤其是小宝还在襁褓就离开了母亲，对其又多了一些怜爱。 导致妇人其实是家里最宠溺小宝的，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只要是可以做到的，林芳和钱进来有时候还会拒绝小宝的要求。好在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要不然小宝可能真的会被宠坏。 一老一小聊的很快乐，亦步亦趋跟在一边的男孩不开心了，伸手扯了扯了小宝的小脚，“小宝。” “石头哥哥。” 清醒过来就想起来了，人也挺高兴的，每次去外婆家，石头都会带着小宝到处跑，摘野果子吃，两人感情不错。 “你们玩，外婆去帮忙。” 两人年纪相差不是特别大，还挺有共同话题的，石头又格外喜欢这个圆乎乎的妹妹，每次看到都觉的像是看到一个移动的肉包子，白白软软还香香的。 刺溜 ....... “哥哥你在干什么？”钱双拿着饼干啃，蹲在钱好的旁边，好奇的问。 “.......” 钱好捧着大茶缸，没有理钱好，端起茶缸将里面的桔子汁一口气喝完，眼神恨恨的看着前方，颇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而钱好的前面不是别人，正是小宝和石头还有顶顶。 三人玩的好像非常开心，非常的开心，尤其是在钱好的眼里。 小宝确实很开心，今天她生日，她偷偷的看了，今天晚上会有她超级多超级多喜欢吃的菜。 现在又顶顶贡献的零食，还有一个哥哥给她剥瓜子。 就她精，又爱美，指甲缝永远干干净净，脏了一点点都要洗手，瓜子这种最容易卡指甲缝的东西平时她自己是碰都不碰，每次都央着别人给剥。 林芳和钱进来宠归宠，但是也有原则，不想孩子养成那种什么事情都麻烦别人的矫情大小姐性格，要吃就得自己剥，所以小宝每次十次请求可能就会得到一两次回应。 久而久之，小宝就知道提什么要求，他们会答应。本来是挺好的，但是耐不住她身边有一个“小奴才”一样的顶顶啊，每次小宝一说，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人小手小的，剥半个小时也就小半碗。最后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分得了一小撮，就这还高兴的不得了。 每当这时候，林芳看到顶顶白嫩的小手乌黑黑的回家，都下意识回避陈姐的眼神，她都心虚的不行，臊的慌。 23、第 23 章 顶顶撅着红红的小嘴巴，满脸的不高兴，以前都是他给小宝剥瓜子的！难道小宝嫌弃他剥的不好？ 要是小宝知道顶顶的想法，一定会很肯定的告诉他，是的！你剥的没有石头哥哥好，石头哥哥剥的又快又好，她简直太喜欢了！ 手里吃着瓜子饼干，眼睛心不在焉的盯着画本，鼻子使劲嗅嗅，恩，是红烧肉没错了。 不一会就开饭了，林芳事先和陈家说好了要顶顶在家给小宝过生日，留在陈家吃饭，吃饭的时候她就快步抢到小宝身边，紧紧的挨着，得意的朝石头挑挑眉，长的高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他快！ 石头本来想做小宝的另外一边，却被钱好一屁股坐上去了，摸摸鼻子，怎么哪里感觉不太对劲。 不过看到桌子上的菜，还是快快乐乐的坐在了自己奶奶身边。 晚饭过后，钱刚开着新买没多久的摩托车送岳母回家，赵丽则自己带着龙凤胎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就不能在钱家住了。 晚上，收拾完残局的林芳陪着小宝看电视，在旁边整理小宝外婆拿来的大包裹，都是些手缝的小衣服，用了很大心思，针脚很密，还有一件红色丝绸做的小褂子，应该是压箱底的老物件了。 “咦，这是什么？”一小团，用布包的严严实实，还有点压手。 小宝也被吸引了注意，爬过去伸手要看。 林芳宠溺的笑，“给你给你，反正是你外婆给你的，应该是个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小宝已经手脚麻利的拆开了，里面是一个用红绳挂着的金锁，上面还有几个金色的小铃铛，晃起来声音好听极了。 难怪觉得有点沉，原来是金锁，金锁做工还挺精致，上面前边写着吉祥如意，后面写着平安顺遂，饱含一个长辈对小辈最深切的祝福。 除却一个金锁，还有一个手链，红绳上面穿着两个金珠子，不仔细看，都不能发现，上面也刻了字，刻的是小宝的名字。 林芳也不经在心里感慨，小宝外婆是真的喜欢小宝啊，“小宝，来我们带上这个手链，这是外婆给你的，要记得外婆的好。” 她不是那种不许孙女亲近外家的人，多一个人对小宝好她开心还来不及。 小宝伸出小手，点点头，她知道。 肉呼呼，白嫩嫩的小手带上红色手绳，衬的上面的金珠黄灿灿的，林芳爱的不行，往常觉得金子俗气这会也不觉得了，反倒觉得在小宝身上好看的不得了，抓起小宝的狠狠的亲了几口。 逗的小宝哈哈大笑。 今年生日的小宝收获颇丰，赵丽和钱刚两人给小宝带回来一个大大的娃娃，会眨眼睛的那种，小宝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娃娃，开心的不得了，两人很久没从小宝那里得个好脸色今天得了小宝一个笑脸。 两人受宠若惊，不约而同的想着下次在去看看有没有新款的，这是他们在义乌买的，钱刚之前做倒爷去过不少地方，知道时代发展的快，要做生意，就不能闭门造车，得多去别的地方转悠转悠，多看多学。 去了义乌，他发现国家现在发展是真的好，以前只能用外汇券买到的一些洋玩意，在义乌随处可见，还都是自己国家生产的。 这次的出行让他大开眼见，还看到一种奇怪的经营方式，所有的商品都在一个店里，买东西超级方便，他们管他叫“超市” 他去过一两次，东西确实很齐全，家里用的油盐酱醋，小孩玩具都有，在家里买这些东西可能要跑好几个地方，在这里一次就能买齐，方便的很。 嗅到商机的他立马结束这次行程，他有预感这种经营方式在未来一个会兴起，席卷各个地区。 根据那几天学习到的，又查了些资料，咨询朋友，最后决定在市里与几个小伙伴合伙开一个超市，规模也不用那么大，适中就行。 选址，联系供货商，忙的热火朝天，他也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本钱投入进去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慌，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整整忙活了一个月，所有事情才搞好，超市名字也很简单——福乐门，看着就喜庆有福气。 作为投资最的多的他那几天忙的是前脚跟打后脑勺，差点忘记小宝的生日。 好在之前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大娃娃，想着小宝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摩托车的声音在村子里想起，吃饭的点不少人端着饭碗出来看热闹，看着车子开进赵丽娘家的屋子，巴巴盯着，羡慕不已，知道是嫁到县城里赵丽她丈夫，纷纷想，这赵丽真是好命啊。 这年头谁家买一辆摩托车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拉风的很。 “姐夫，你这车也太帅了吧。”小宝三舅眼巴巴的盯着摩托车，伸出手慢慢的摸着，垂涎欲滴。 钱刚对妻子的大舅子小舅子都挺有好感的，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挑挑眉，“想不想骑骑。” 小宝三舅听到这话开心的跳脚，“真的？真的？姐夫真的可以吗？” “想骑就骑呗，跟你姐夫客气啥。” “算了算了，我怕给我摔坏了，要不姐夫你骑着带我兜一圈？”小宝三舅克制蠢蠢欲动的手，但还是心疼这车，大几千的车他糟蹋不下去，这也就姐夫大气，要是他的车，别人碰到别想碰，何况是骑。 钱刚看到小舅子一脸心疼的样子，调侃：“你也就这点出息。” “上车，带你兜两圈。” “来了！” 24-30 第24章 来年的九月, 小宝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虽然还没有带上那鲜艳的红领巾，老师说等他们二年级的时候就可以成为优秀的少先队员, 五年级的哥哥姐姐会给他们带上用前辈鲜血染成的红领巾。 最近林芳带着钱宝去看了一步抗日的战争影片, 深深的激起了小宝的爱国热情, 知道曾经有别的国家侵犯了她的国家, 就像土匪一样，霸占了他们的家, 是前辈们保护了国家, 才会有现在的生活。 林芳还趁机给小宝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三年旱灾的时候, 有些地方的小朋友没东西吃，饿的吃树皮树叶，甚至吃土, 这简直吓到了刚开始挑食的小宝。 连着好几天都有乖乖吃饭。 上学后, 对林芳来说, 最难的就是怎么将孙女从床上哄下来, 学校七点半开始早读, 虽然学校离家不是很远的路程，但是加上洗漱早饭的时间，七点起来都可能会有点迟。 一般六点四十就开始哄着小宝起床，被叫醒的小宝心情就不是很美好了, 耷拉着眼皮, 沉着一张脸，也不吭声, 就直愣愣的坐在床上。 半晌没人搭理，眼神一瞥, 就看到林芳拿出一条红色连衣裙，急了，立马喊道，“不要它，不要它！” 林芳拿着裙子的手立马将裙子放回去，不解的囔着“这裙子多好看，上次穿的时候不还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不穿了呢。”不过还是随她了，换了一条白色泡泡袖连衣裙。 小宝这才收回眼神，她才不会说班上有个女生有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裙子。 要是林芳知道肯定要啐一句，就你矫情，这裙子好好的招谁惹谁了，以前的小孩有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都高兴的不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被伺候着洗漱完，才端端的坐在位置上，看到白煮蛋，皱眉，虽然林芳的教育很及时，但是不喜欢吃就是不喜欢吃，看着就生厌。 蛋白还好，每次吃蛋黄，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噎死，又被从小教育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能喝水。 每次只能死死皱着眉把蛋黄细嚼慢咽的解决掉。 林芳就看不得她这副吃毒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想讲两句，又咽了回去，还是舍不得，觉得孩子已经比之前懂事多了。 要说现在的孩子真的不是那么好带，尤其是女孩子，之前家里虽然就只有刚子一个，但是那时候家里穷，他们夫妻两每天各种事情工作忙的人头脑发胀，对孩子就是散养，不饿着不冷着，不出去打架，打架也别让别人家父母找上门就行。 想挑食，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不吃就饿着，在说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都东西可以选择，连鸡蛋都是限量买的，想吃都吃不着呢。 没有品德上的问题，她和钱父就随孩子去了，连结婚都是钱刚自己决定。 哪有现在这么讲究，家家户户孩子少了，自然就精养着，有的家里可能两家老人带一个孙子/孙女，宠的不行。 条件好了，孩子就挑食，就很难搞，为此林芳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将挑食的小宝拉回来，就算不喜欢也会把准备好的饭菜吃完，不浪费。 出了院门，顶顶已经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等着了，看到小宝出来，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笑眯眯的。 “小宝！”很热情。 小宝还是耷拉着脸，兴致不是很高，也不搭理人。随后就被送孙女上学的林芳拍了一些脑袋，不是很重，但是也让小宝委屈。 “打我干嘛吗？”理直气壮的问。 “人小宝喊你你怎么不理人。”林芳就气死，早上刚夸完就打脸了。 小宝撇撇嘴，“哦，你好。”非常的敷衍了。 林芳又来气，但是人家顶顶完全不介意，热情地回，“你好！”又悄咪咪的签上了小宝的手，不经意的捏了捏，好软，嘻嘻。 三人离开，在院里窥视的陈奶奶沉着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她就是在替别人养孙子，呸，和他那老子一个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林芳送到校门口走了，这个点刚好可以去买个菜，也不耽误什么，往常是陈奶奶陪着一起，今个儿家里有事，拖不得手就拜托林芳一起送。 两人一起进教室，那个跟小宝有一条红色裙子的小姑娘也进来了，今儿也穿着那条红裙子，本来就不高兴的小宝，脸色更是阴沉的可以滴水。 顶顶敏锐的感受到小伙伴糟糕的心情，拉拉小宝的手，看她还盯着那个女生，悄悄的附在小宝的耳边，“你是不是有一条一样裙子？我觉得她穿的没你好看。” 小宝为什么那么气，还不是觉得自己穿的没有人家小姑娘好看，小姑娘高高瘦瘦，也白净，大眼睛高鼻梁，穿上红裙子就像个小公主。 就觉得自己输了，才不高兴。 但是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说给别人听，就算是有着穿开裆裤交情的顶顶她也没有说过，自尊心作祟，又虚荣。 小宝听到顶顶的话，扬了扬眉，得意洋洋，“那是自然。”又似不甘心的看了眼已经坐到位置的小姑娘。 其实顶顶也不是全是哄小宝的，他本来就觉得小宝穿红裙子好看，那个女生好看也是好看的，但是没有小宝好看，就这么无比坚定的认为，不是很讲道理。 张月享受着周围女生羡慕的眼神，翘着兰花指整理整理腰前的大蝴蝶结，骄傲的挺胸，这条裙子是她舅舅从市里买回来的，好多人抢，卖的可好了，县城的商场里都没有。 她这是独一份呢，甜甜的想着。 骄傲的抬眼向周围看去，不自觉的将目光锁定右前方的钱宝，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咬了咬嘴唇，拿着语文课本起身走向讲台。 特意的往钱宝那个方向穿过，路过钱宝的时候假装课本掉了，神不思蜀的弯腰将课本捡起来，又偷偷的打量着小宝的，满意的看到对方的眼神看向自己。 抬头挺胸的站在讲台上，铃声也恰好想起，“现在开始跟着我读，a~” “a”~ 这是一小的传统，虽然他们还是刚入学的一年级生，老师为了让他们养成早读的习惯，安排了几个讲话口齿清晰的学生带着别的同学早读。 小宝和顶顶也被选中了，他们分别是礼拜三和礼拜四，今天是张月。 小姑娘讲话声音也甜甜的，发音也很标准，因为父母都是老师，进度比刚入学的同学要快很多。 站在讲台上自称一道风景，下面的同学虽然还小，但是已经了有了鉴别审美的能力，小朋友不像成年人会掩饰，表达情绪更直接。 长的好看的极力吹捧，长的丑的就出言嘲笑，讽刺，恶意明晃晃的挂在脸上，伤人心。 早自习虽然没有老师守着，但是班主任偶尔也会过来转悠，满意的看着班里的学生认认真真的读书，点点头，眼神从窗户往门口扫射，看到最后一排空着的一个位置，扬起的笑容瞬间落下，皱起眉头。 站在后门等了一会，一个穿着大大白色背心的男孩气喘吁吁的从校门口跑来，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下意识站在原地，弯腰双手趁着大腿喘气。 “过来。”声音冷冷的。 林于攥进书包的带子，踟蹰着走上前。 杨桦看到男孩这样子，叹了口气，伸手将男孩头上的鱼鳞拿掉，“早读很重要，下次不要迟到了，进去吧。”口气很温柔。 男孩舅舅摆鱼摊的菜市场就是他家附近，没开学的时候他就见过好几次，孩子在那里帮忙，听旁人说，他家就两人，另外一个是他舅舅，孩子上学估计也是孩子舅舅出钱。 开学两个礼拜，男孩就迟到了两个礼拜，本来应该批评的，但是想到孩子四五点就起来帮家人的忙，在多的话也开不了口。 林于点点头，低着头从后门穿进去，教室短暂的安静了一秒。他像是毫无察觉，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他的同桌是个个子很高的女孩子。 看到他过来，嫌弃的往旁边挪挪，心里不爽，不想和林于坐一起，但是碍于老师威严，只能委委屈屈的坐一起。 但是平时是能有多嫌弃就多嫌弃，丝毫不加掩饰。 她有一个在念五年级的姐姐，从姐姐那里学来了“三八线”，就拿粉笔也在桌子上画了一条，她占据了桌子的大部分，长长的椅子也是。 留给林于的就只有三分之一点，看到林于不敢反抗，满意的笑了。要是林于不小心过界了，就要拿铅笔削的尖尖的一面狠狠的戳林于，林于的手臂好几次被戳了几个深深的坑，就差一点就要破皮见血。 林于也丝毫不反抗，更是助长了女孩嚣张的气焰。 这会看到林于走过来，眼睛一闪，等林于坐到了凳子的一边，就立马站起来。 另一头没有人压着的凳子立马翘起来，没有防备的林于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第25章 “砰” 全班安静下来, 向声音的地方望去，看见林于摔在地上，纷纷哈哈大笑, 有些是恶意嘲笑, 有些只是单纯的觉得搞笑, 还有些只是别人笑了自己也就跟着笑了。 整个课堂闹成一团。 林于沉默的低着头从地上爬起, 伸手将翻到在地的椅子捡起来，望向站在一边恶作剧成功坏笑的许娜娜, 眼皮垂垂, 精致的五官阴沉沉, 抬眼, 将举起的凳子猛的抬起。！ 吓坏了周围的同学，许娜娜更是吓的闭上了双眼，等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东西砸下来, 眯着的一只眼睛睁开一丝丝缝, 发现林于已经把凳子摆好坐下了。 晦气, 死鱼仔。 许娜娜松了一口气, 又觉得自己太怂了, 一个死鱼仔有啥好怕的，她就是不喜欢林于，平时脏兮兮的不说，身上还有一股子鱼腥味, 难闻的要死, 可老师偏偏安排和她一起坐。 不过刚刚那个死鱼仔的眼神太吓人了，比当过兵的爷爷还让人觉得恐怖, 差点就以为他要砸死自己，眼神闪了闪。 周围的同学刚刚也以为林于要咋许娜娜, 他们声都不敢出，结果看见高高举起的椅子又被林于轻轻的放下，然后坐上去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嗤”一些男孩子发出不屑的声音，嘲讽的盯着林于，觉得这个他就是个怂蛋，被一个女生这么欺负，真丢他们男孩子的脸。 小宝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对这场闹剧不置一词，这也是她第一次正视坐在最后面那个沉默的男孩，她的世界就那么大，关注的人很少，同龄人就更少了，班里的同学她也就认识小猫三两只，还是因为前后桌的原因，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今天穿了和她那条红裙子一模一样的女生。 本来杨烨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泡枸杞茶，岁数大了，就很注意养生，以前谁让他三伏天喝热水就是神经病，真香。 做老师最惬意的就是坐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了，刚开学，没作业要批改，除了上课的教案要写也没什么事了，作为一名优秀的老教师，教案这种东西就是糊弄领导的，上课完全按照自己的经验来上。 就当他想着今天盒饭里有酒糟鱼的时候，安插在班里的小眼线，呸，小班长小班长。 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钦点的班长，直到听到班里的事情，扬起的眉角被狠狠压下，“你先回去，帮老师将林于和许娜娜叫过来。” 班长点点头，当然要告诉老师了，明明今天是她的早读课，还这样，所有人都看他们了，都没人关注她的小裙子了，珍惜的摸摸自己的小裙子。 快步走到教室，看到后面低着头的林于，皱了皱眉，他们都说林于不爱干净，身上还有一股味道，挨得进了她的小裙子上面会不会也沾上鱼腥味，迟疑了一下，选择从前面绕道许娜娜的旁边，神情倨傲，“老师让你两去办公室一趟。” 许娜娜本来看到张月过来还很高兴，张月长的好看，穿的也好看，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她也喜欢，不过张月很少和她讲话，平时都只和周围的几个女生玩。 听到张月的话，许娜娜翻了一个白眼，“告状精！”从今天开始她决定张月就是她最讨厌的女生了，没有之一，男生是林于！ 腾的站起来，率先走出教室。 张月才不在乎许娜娜的话，看到林于还不动身，撇眉，疑惑“你怎么还不去，杨老师可生气了。”没有瞧不起谁，就是单纯的爱惜自己的裙子，对林于没有别的想法，就和普通同学一样，态度还是高高在上的。 班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得她的好脸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于将翻开的课本盖上，慢吞吞的起身，低着头，没有看张月一眼。 看到林于去办公室，张月才满意的回自己的位置上，今天也是有努力帮助老师管理班级的一天，月月真棒！ “说吧，为什么要害林于摔倒。”其实杨烨也不确定许娜娜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老师当久了，很多学生的小心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炸一炸就出来了。 许娜娜看着班主任，咬咬嘴唇，“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他自己摔倒的管我什么事。”不承认这是，还狠狠的瞪了眼林于，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杨烨冷着一张脸，盯着许娜娜，“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有同学都看见了，你就是突然站起来，早读呢，你站起来干嘛？” “我我”被杨烨吓到了。 这时候杨烨突然温和下来，“做了就是做了，承认了错误还是老师的好学生，你不想撒谎然后被同学嘲笑吧。” 许娜娜点点头，有点如释重负，撒谎的感觉并不好受。 “那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欺负林于，你们是同学，应该互帮互助。” 这许娜娜就觉得自己可以把自己的苦诉说出来了，委委屈屈，“林于身上有鱼腥味，难闻死了。” 杨烨哑然，成人或许可以体谅一个孩子因为生活的重担，没办法整理仪容，但是孩子只会直观的表达自己的喜饿，不会去想更深层次的东西。 对不喜欢的东西表达的方式也很极端。 男孩就远远的站在一边，低垂着眉眼，无悲无喜，也只能从攥的死死的拳头窥探一二。 “娜娜，同学之间是要相互包容的，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今天留下来帮助同学做值日作为惩罚。”更多的杨烨也不知道要怎么给娜娜讲，难道要将林于每天早上因为要到鱼摊上帮忙才会来不及洗澡换衣服，身上才会有鱼的味道吗？生活在幸福美满家庭里的孩子不会懂这些。 他们只会问，为什么林于要去帮忙？不帮忙不行吗，他也想知道，不帮忙行不行，每天早上准时到，只要认认真真读书就行，可是真的可以吗？ “娜娜先回去吧。” “哦。” 一步三回头，好奇杨烨会给林于讲什么，会惩罚林于吗，他差点要砸了她的头耶。 第26章 许娜娜离开后, 杨烨将目光转向了林于，就在杨烨觉得林于不会主动开口的时候。 “老师也觉得是我有错吗？” “不不不，但是当时啊你是不是想要将椅子砸下去？”对着林于杨烨怎么都强硬不起来, 问话 都带着小心翼翼。 “是。”清清冷冷, 没有掩饰, 也没有辩解。 杨烨惊讶林于直接, 一时间不知道该夸赞林于对诚实，还是批判林于尽然想对同学使用暴力, 要是那一凳子砸下去, 林于的大半辈子也毁了。 踟蹰了一会, 他是看出来了, 这孩子心里有怨，嘴上不说，心里一件一件都记着呢, 惹火了, 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蛮语重心长, “你没有砸下去, 证明你知道一旦这么做的后果, 在多的老师不讲你也懂，你很聪明，只要你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一切都会变好的。” “以后在有同学欺负你, 可以告诉老师。” 这时的林于没有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杨烨, 像是要判断他说的真假。 垂下眼，点点头。 才短短两个礼拜的相处, 已经让杨烨习惯了林于的沉默，伸手想要摸摸林于的头发，却被躲开了，无奈的笑了笑，“回去吧。” 端起已经凉了的枸杞茶喝了一口，还是热的喝着舒服，他要不要重新泡一杯啊，就是有些费枸杞，老伴不止念叨一次了，当老师太操心了，头发都没几根了，果然还是要多吃点枸杞吧。 林于走出办公室，忍不住回头，早晨的阳光一缕缕的透过窗户，还没有午日那样炽热刺眼，暖暖的照在身上，渡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多年以后的林于在想起，依旧触动不已，这是他年少时少数珍藏的记忆和人。 许娜娜气呼呼的走到教室，这时候还没有下早读，从前门进去的时候眼神凶狠的剜了讲台上的张月一眼，气呼呼回位置，动静闹的很大。 班上的同学也不认真跟着读，都心不在焉，偷偷打量张月和许娜娜，俩人会不会打起来啊，到时候我该帮谁啊。 可惜张月并没有给他们机会，许娜娜或许有那个心，她人高马大的，平时吃的多，也外出去蹦跶，有股子力气，打张月这样瘦瘦弱弱的小女孩那都是小意思。 隐秘的想要张月生气，一生气就动手更好了，这样她还手了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心里默默期待，眼神也非常挑衅，无声的开口： 告状精 可惜他们不知道，张月才傲呢，从小生活在知识分子家庭，一言一行都有良好的教育，动手那是不可能动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动手，多损害她小公主形象。 许娜娜在张月的眼中就是一个幼稚不懂事的小孩子，自诩比别人成熟点多，瞧不上呢。 想到成熟的自己，居然没有勇气和比自己小了一岁的女生搭话，就暗自苦恼。 又忍不住借助讲台的优势，悄悄看向心里的那个她，嘴巴动了，红红的好可爱，啊，眼睛也好大，忽闪忽闪的，好像妈妈买的那个娃娃，也是这么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的。 今天她带的头花也好看，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好想和她带一样的，我去问她，她会告诉我吗我们会不会因此就成为好朋友，哎呀呀，害羞。 林于回到教室后，一切都相安无事，他依旧每天早上迟到，依旧与许娜娜不合，偶尔被针对一下也都是小大小闹，超过线被扎一下，值日留下他一个人。 只是在许娜娜的喧嚷下，林于与班上愈发的格格不入，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女生嫌弃无视，男生嘲讽推拉。 座位还经常会有一些小动物的出现，林于每次的沉默，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在某天的放学，几个男生等教室人走光了，从外面偷偷摸摸的教室门关上，又是一个人值日的林于擦黑板的手一顿，眼睛沉沉的看向被关上的大门，听到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 几个男生从窗户那头嘻嘻哈哈的笑，尤其刺耳。 窗户是以前的木头窗，后来才安装上的玻璃，为了省钱，老旧的木质窗也没有拆除，一截一截的木棍树立在窗户上，拦绝了想要爬窗的人。 男生们对着林于嘲笑了一会，发现里面的人始终无动于衷，没有慌张，没有害怕，没有愤恨。觉得无趣的他们打打闹闹的离开，带着声音一起离开。 傍晚的黄昏是灰暗的，透过窗户也只是洒落在一角落，不大的校园随着孩子的离校，回归寂静，就要开始沉睡。 就着黄昏的光，林于一丝不苟的将教室的卫生打扫干净，往常总是低垂着的双眼打量着班上每个角落，在关门的几个男生的位置停留了许久，嘴唇微微勾起。 “我自己回去拿就好了，你不要跟着我！”小女孩气势汹汹，心情就很不好，去年外婆送到红绳手链不见了，平时宝贝的不行，金灿灿，圆滚滚的珠子她喜欢的不行，带在手上就没有取下来过。 今天被个女孩子看见了，央求着她给她看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又得意别人羡慕的眼光，就摘下来给她看了一眼，就一下，一下她就拿回来了。 只是当时刚好上课，她来不及带上去，只能匆匆的扔进抽屉里，这一扔就忘记了。回家走到半道上才发现手链没了，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焦躁的在原地打转，一时间想不起是在哪里丢地，怎么丢地，明明一直带在手上啊？ 这时候，给力的还是平时不声不响的顶顶，少有这么心细的男孩子，有模有样的帮小宝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判断红绳丢哪了，又想着陪小宝回去找。 小宝不乐意了，这会已经有些晚，林芳自从他们熟悉了路，没有在过来接送，学校离家也不远，小宝和顶顶结伴上下学，两家大人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在折回去的话回家就要晚不少，想到陈奶奶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就觉得恐怖至极，她完全都不会管她这个小孩子听不听的懂，就不停的讲不停的讲，难搞的很，又住的这么近，奶奶也不可能将人赶走。 顶顶很少会反抗小宝，在大人们眼中就是”奴性十足”，指东铁定不往西的那种。 皱着小眉头，恋恋不舍，“那我在你家等你，我姑买了荔枝罐头。”一步三回头，就很有那种丈夫出远门，小媳妇不舍的味道在里面。 第27章 太阳还没有下山, 钱宝跺跺脚，一咬牙，抓紧时间往学校跑, 路过门口大爷, “爷爷, 我有个东西落在教室了, 进去找找。” “哪个班的，找了赶紧出来哈, 学校要关门了。” “一年一班。”一年级总共就两个班, 声音已经跑远了。 大爷无奈笑笑, 现在的小孩总是丢三落四的, 不过活泼开朗，比以前饿的瘦骨嶙峋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好多了，也不知道拿没拿钥匙, 哎呀呀。 等钱宝跑到教室门口, 看到挂上大锁的教室门傻眼了, 塌下肩, 很沮丧, 就要走，突然听见教室里面有声儿，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 这孩子怪就怪在这里, 害怕吧, 好奇心又极重，什么都想瞧瞧看看。 慢慢的挪到窗户边前, 窗户的高度对于她的小短腿来说，有些高了, 用力地垫着脚，屏着呼吸，露出两只眼睛往里看，然后，对上了另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头脑一片空白，尖声：“啊啊啊啊，鬼啊，啊，有鬼啊！” 光喊也不见跑，腿软。 后头又传来旧皮鞋哒哒哒的声音，带跟的老式男皮鞋的声音，钱宝爷爷也有一双，保养的非常好，听说还是是用野猪皮做的，很难得，没有重要事情舍不得穿。 钱宝当然不会觉得是爷爷穿着那双旧皮鞋来接她回家了，心跳加速，前有狼后有虎的，这会就很后悔没有让小伙伴跟着一起过来了，还是高估了自己。 “门锁了吧？”熟悉的声音让钱宝喜极而泣，妈呀，吓死宝宝了。 学校守门的陈大爷拿着一串钥匙，他怕小姑娘门锁了，小姑娘没钥匙白跑一趟，看着还挺着急的，就索性换了衣服过来了，晚上要参加老战友的聚餐，把自己的旧皮鞋旧军装换上。 半晌没有听到小姑娘声音，腿上就多了一个人形挂件，小姑娘双手搂着他的大腿，一屁股蹲坐在他的皮鞋上，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切意，“呜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要吓死了，呜呜呜呜呜。” 这还讲不讲理了，干人家大爷什么事，过来都是好了，你倒是埋怨上了人家。 钱宝不管这些，她快要吓的尿裤子了，心里憋着气，又气又怨。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稀里哗啦，还时不时把流出来的鼻涕抹在陈大爷的军装裤上。 浓稠透明的鼻涕泡在军绿色上就很明显，他的裤子啊，就这一身军装，全毁了不是，心里着急，又狠不下心推开小姑娘，看的出吓狠了。 温柔的摸摸小姑娘头，“怎么了这是，跟大爷说。” 感受到头顶手掌带来的温度，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抽抽噎噎的“里面有鬼啊。” 声音小小，怕被里面的鬼听见，报复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肯定打不过鬼啊，呜呜呜，太可怕了。 陈大爷十几岁就上战场当兵杀小日本，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这种东西，要是相信现在也睡不了安稳觉。 “哪有什么鬼，都是骗小孩的，在说天还没黑呢，开了门找到东西赶紧回家去。”拿着手上的钥匙找到标有一年一班那把，把教室门打开，学校钥匙不仅班上开门的同学会有一把，他这里也会有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小姑娘还抱着大腿不起来，推了推，“你看，教室里哪有鬼啊。” 抬眼巡视教室，草（一种植物）！ 差点把他心脏病给吓出来了，一个男孩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讲台，这谁乍一看见都得吓一跳，眉一皱，眼一瞪，“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放学了不回家在教室里干什么！”上过战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煞气，特别的唬人，平常的小孩子看见都要吓哭。 男孩不为所动，“门被锁了。” 陈大爷看门也有几年了，知道有些孩子欺负同学，恶作剧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但是又觉得林于一个男孩子被欺负了揍回去不就好了，畏畏缩缩的他就看不上，当然了他不是鼓励学生斗殴。 腿上的分量着实很有存在感，对男孩子他可以凶，可以狠，对小姑娘就狠不下心，柔声安慰，“没有鬼，里面是你同学呢，你看看。” 钱宝自教室门被打开，就没有抬起头，整个人的脸都埋在大爷的膝盖上，听到这话，蹭了蹭膝盖，把刚流出的鼻涕蹭干净，确定小脸蛋干净了，才抬起头往教室里看。 确定真真实实是人，气呼呼的从大爷的脚上爬起来，飞起的眉毛，瞪圆的大眼，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奶凶奶凶。 林于想不到奶凶这个词，就觉得生气的女同学有点可爱，圆圆的脸蛋，白白嫩嫩，让人想要咬一口，在开学前他就见过她，当时她陪着她奶奶买菜，她奶奶过来买鱼，她就站的远远的，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哦，好像和班长那条一样，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他没有见过洋娃娃，只是听隔壁菜摊的小姑娘讲过，大大的眼睛非常的好看。 他觉得穿着红裙子的钱宝也非常的好看，没想到他们会成为同学，可惜他没有在见过钱宝穿那条红裙子了，不知道为什么。 很少有人让钱宝这么生气了，她觉得这个人简直罪大恶极，不是因为他吓她，而是因为他吓她让她哭了，哭的那么惨，还被别人看见了，蛮虚荣的，非常的在乎自己的形象。 她心里有一点难过。 因为这点忧伤，也不想搭理林于了，走到自己的味道翻来覆去的找，没有，怎么就没有呢，明明就放在抽屉里的呀。 又要哭，觉得世界上在没有比她更可怜的人了，记着周围还有人，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包在眼眶里，稍微碰一下，就要哗啦啦的倾泻而出。 “你在找这个吗？”手掌摊开，红色的绳子穿着金灿灿圆滚滚的珠子，就很不搭，和那双手不搭，和那双手的主人也不搭。 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在钱宝的桌子底子发现的，他知道是谁的，毕竟班上穿金戴银的只有这么一个，很多家里就算有，也不会让小孩子带出来，怕孩子玩起来玩疯了搞丢了，金子一直都很值钱，在□□时期，其他古玩字画被丢弃的丢弃，糟蹋的糟蹋，只有金条这种东西能保持自己的价格，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拿去黑市换粮食能撑好一段时间。 这得多金贵啊，和他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钱宝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睛一亮，伸手将红绳拿过攥在手上，“是我的，这还有我名字呢，你看。” 说着便将小珠子刻着字的一面给林于看，怕人不相信，上面很精细的刻着一个“宝”，如珠似宝，林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这个词，忘记在哪里听到的，他现在就觉得很称钱宝。 找回红绳的钱宝心情很多，但还记着林于吓她让她失面儿的事，将手链揣兜里，对着人冷哼一声，跑到教室外面。 陈大爷还没走，等着锁门呢，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觉得这家大人肯定很宠孩子，养的真好，要是他家也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怕也会这么精细的养着，艳羡，当兵十几年没娶老婆没有孩子，回家后发现家里几乎没人了，就一个远房兄弟还在，这些年也没联系过了。 就光棍一个，偶尔看到战友儿孙环绕，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歇了在找的心情，帮着学校看看大门，每天看着孩子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也快活，祖国在变好，越老越好。 送两个孩子出校门，他回去接了点水，哭笑不得的将裤腿上的鼻涕渍擦干净，天气热，没一会就干了。 出了校门，天已经快黑了，她迈着小短腿快步走，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后面林于远远的跟着，钱宝知道，但是她没有说。 林芳一早就在院子门口等，只等回了顶顶，着急啊，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见天都是围着她转，上学去了林芳一天都没着落，等孩子回家才觉得屋子有些人气。 终于放学了，结果人还没回来，饭也没心情做了，一大一小就在门口等着，钱进来回来都没得一个眼神，就气，家里没有他的什么地位了。 钱宝老远就看见奶奶在门口等着，飞快的跑起来，带动风吹起裙子鼓鼓的，又有些飘逸。 林与就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钱宝跑远，带着欣喜与快乐。 “跑慢点，别摔着。”林芳急，也不敢大声喊，怕吓着孩子，在不小心摔着了，确实养的很精心，钱宝从小就很少因为这种事情受伤，身上连个小小的伤疤都很难找到。 被蚊子叮了，小孩子肯定忍不住要挠，痒啊，林芳不许，又是风油精，又是肥皂水，想尽办法不让孩子感觉到痒，你说多大点事，就林芳搞的声势浩大。 有时候钱进来都看不下去了，太尽心了，导致林芳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全围着小宝一个人转悠，要是一直在身边还好，将来孩子是要回儿子身边，要去更远的地方上学，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心里得多失落。 第28章 林芳狠狠的拍了钱宝后背一巴掌, 痛的钱宝跳起来，“打我干嘛啊。”疑惑，不解, 委屈, 今天没有欺负别的小朋友啊。难道上次抢大壮的糖发现了？ “是大壮自己给的, 我没有抢！顶顶你说是不是。”眼睛眨巴眨巴的, 暗示。 顶顶当然是小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算想起那天哭的惨兮兮的大壮, 也完全没有负罪感的点头。 林芳才气, 大壮是这条街街尾那家的孩子, 比小宝小两岁, 长的虎头虎脑的，人小孩憨实憨实的，和顶顶这种装乖的不一样, 人家那是真的脾气好, 对谁都笑嘻嘻的, 多少大人小孩都喜欢啊, 偏偏她就看准人家好欺负, 隔三差五的把一个不爱哭的小孩整哭，事后还嫌弃人家不够男子汉，总是哭唧唧的。 就你能，仗着自己力气大, 可劲的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 脸皮也是很厚了，还知道那些大孩子招惹不得。 旁边顶顶摸摸小宝的被, 心疼的转圈圈，不满的眼神扫过林芳, 林芳都不忍直视，辣眼睛，指尖很恨的戳戳两人的额头，“谁不知道顶顶和你好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顶顶听见可高兴了，他当然跟小宝好了，谁都没有他和小宝好！ 小孩皮肤都娇嫩，轻轻一戳，便红了，顶顶就踮起脚，小宝比顶顶高了五厘米，男孩总是长的慢些，撅着小嘴给小宝呼呼，眼睛里都是心疼。 气的林芳转身进了厨房，菜刀使得“砰砰”响。 小宝才不耐烦，把人推开，跟着林芳进去，围着林芳转悠，从口袋里揣出红绳，“奶奶，给带。”自己带不上。 “怎么取下来了。”擦擦手上的油渍，将红绳绑在小胖手上，轻轻捏两下，手感极佳。 “丽丽要看。”美滋滋的看着手上的红绳，财迷，她就喜欢金灿灿的东西。 林芳皱眉，“下次可不能随便取下来了，丢了有你哭的。” “才不会。”其实这次差点就丢了，有点心虚，眼神闪躲，蹦蹦跳跳的出去，不耐烦呆在厨房，油烟味太重了。 林芳就喜欢钱宝这活泼乱跳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比那蜂蜜水还甜，甜的人哆嗦。孩子开心快乐在她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本来陈奶奶看孙子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挺高兴，又见孙子抿着小嘴，一副不高兴样子，暗自弯了眼，这是闹矛盾了？ 她就说嘛，就钱宝那狗性子，两人早晚闹翻，孙子现在悔悟的还不晚。 乐的她往碗里多磕了两个鸡蛋，嘴里哼着小曲。 结果没多久又看见孙子手里捧着什么，从她的房间急匆匆的出去，不会要打起来吧，进屋子里问老伴，“拿了什么出去。” 陈爷爷向着大红漆木箱子努努嘴，“前两天幺妹给你的那罐荔枝罐头。”目露遗憾，年纪上去了，就喜欢吃点甜的甜甜嘴，知道妻子肯定是留着给大孙子吃的，就想着到时候蹭两口也是好的。这下是泡汤了，哎。 手里也没几个钱，想买点糕点都没钱，生活，苦啊，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是真羡慕自己大孙子，打小只有自己不想吃的，没有吃不到的，哪像他以前只能饿肚子。 陈奶奶看出丈夫的心思，不满的瞪了眼丈夫，脸皮怎么这么厚，也就他好意思和自己孙子抢吃的，心里又呕，就那么一罐荔枝的罐头，现在多难买啊，真想删刚刚白日做梦的自己两巴掌。 顶顶当然没有和小宝闹矛盾，他不高兴的原因是他发现小宝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不知道是被谁欺负了，但是小宝不说，他也就不问。 这孩子也是真的心细，林芳都没发现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小宝告状没有诉苦，他也就真能不声不响的，就是苦恼着要怎么安慰小宝。 就想到回家说要吃的荔枝罐头，急匆匆捧着过来，玻璃的挺大一罐，他看着胖，但都是软肉，力气其实没有很大，最起码比起小宝来说就小很多，又急，摇摇晃晃，还在外头就喊，“小宝，罐头！” 不是很远的距离，硬是让他跑的满头大汗。 小宝这会已经美滋滋的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有一个小桌子，小宝上学后钱进来特意让木工定制的，用来给小宝写作业用，很得钱宝的心，平时吃零食也要放在这个桌子上。 顶顶将罐头放在小桌子上，看到小宝亮晶晶的眼睛，和甜甜的笑容，心里非常满足，有股气充斥在胸口，顿时豪气冲天，“打开就能喝了！别急。” 小宝就点点头，不是很急，早晚能喝到，这瓶罐头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怜爱看看罐头，我的。 又万分期待着看小伙伴开罐头。 顶顶将罐头放在桌子上，双手打算像往常奶奶那样，使劲一拧 没开。 顶顶不可置信的盯着罐头，不应该啊，他记得奶奶明明就是这样打开的，一下就打开了啊。不信邪的又上手，这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脸都因为使劲憋红了 还是没开。 小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顶顶，行不行啊，很明显的嫌弃，站起身来，“拍哒”罐头打开了，满满的糖水漏出渗在了手上，她也一点都不嫌弃的舔舔沾了糖水的手掌，得意的挑眉，觉得这人真不行，太弱了，要不是有她这个老大罩着，肯定被人欺负。 心满意足的吃着小弟贡献的罐头，荔枝保存了原有的鲜嫩多汁，又吸足了糖水糖分，不小的一玻璃罐头被两人飞快的解决掉。 当然大部分是小宝在吃，一个勺子，小宝想起来的时候就喂顶顶吃一口，吃爽了就自顾自的，想不起旁的。 顶顶不馋吗，肯定是馋的，没吃上的时候盯着咽口水，被喂上一颗荔枝就细嚼慢咽，舍不得咽下去，回味无穷。 但是不争也不抢，以前还和小宝闹过，闹过之后又粘上来，上学后就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小宝生气就陪笑，哄着。 等林芳在厨房做好菜出来的时候，整个罐头都空了，顶顶正拿着小帕子给小宝擦手，上面沾了糖水，黏糊糊的，矫情，嘴里哼哼唧唧的，自个又不愿意动身。 顶顶就自告奋勇的拿着小帕子走到大水缸，勺了勺水，将小帕子打湿，又拧干，给人擦手，一根一根的，仔仔细细。 刚平复下心情的林芳这个心就又提起来了，喜欢这孩子是真的喜欢，生气起来也是真的生气，咋就这么会使唤人呢。 拿起桌上的罐头，糖水也被俩人喝的干干净净，这么一大罐，也不是橘子那种什么时候都有，一罐可不便宜，心里挺虚的，但是看到孩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又坑不出声了。 林芳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顶顶，这也是个糟心玩意儿，方圆百里，没有这么会败家的。“顶顶今天在奶奶家吃饭，有你爱吃的鱼头。” “我也喜欢吃！”嘟囔着，又不敢大声，对谁都敢横，遇上上火的林芳就怂了。 林芳横了钱宝一眼，拿着玻璃罐头去厨房洗干净，递给顶顶，让他拿回去给奶奶，这年头虽然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但是大家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过惯了节衣缩食的生活，很多东西能在利用就不会扔掉。 像这种玻璃瓶最受家里女人喜欢了，用来腌点咸菜，装装豆腐乳，一般是不会轻易丢掉的。 顶顶自然是点头，迈着腿飞快的跑回家，将玻璃瓶放在厨房灶台上就走，“我去小宝家吃饭昂。”不带停留的。 在看陈奶奶，心平气和，古井无波，两眼无神。 陈家饭桌上 陈爸一脸菜色的看着桌子上的菜，翻来覆去，不是有胃口，他就好吃肉，没有肉，来点鸡蛋好啊，最起码也是荤菜，这 好嘛，这算是撞枪口上去了，本来陈奶奶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脸一摆，“你吃不吃，不吃就给我滚下桌。” “吃吃吃，没说不吃啊。”中午在食堂吃点，没油水，肚子早就饿了，有觑着母亲的脸色，觉得好像不是很严重，“妈，我回来还闻着辣椒炒鸡蛋的味了，鸡蛋呢。” “喂狗了！”带一丝丝凉意，吃什么鸡蛋，都给我吃草！ “这附近哪来的狗啊，而且喂狗多可”可惜。 陈爸瞬间噤声，惹不起惹不起，今儿也不知掉是吃了什么炮仗，火气那么重，望向自己老爹，希望老爹可以帮帮自己，缓和一下气氛。 陈爷爷抬眼看了眼傻比儿子，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埋头吃饭，做到真正的不看不听不理会。 “舅舅。”林于看着钱宝安全到家，漆黑的环境也抵挡不住他的好心情，从干净的大道一路走，走到泥泞的巷口，从巷口穿进去，是一个破旧的小院。 刀疤男人蹲在门钱抽烟，抽的是叶子烟，用旧报纸卷着烟叶，这种烟叶是当地自产的，劲道很足，老一辈的人喜欢，年轻人倒是抽的少了，他们都抽什么，红梅，刘三姐，大前门。 第29章 烟味呛鼻, 林于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习惯到他快忘记以前眼前男人曾经快意潇洒的抽大前门嘚瑟的样子。 “今天怎么怎么晚。” “打扫卫生。” “哦。”相顾无言。 林于透过烟雾，细细打量眼前男人刚毅的面容, 在眼角那道疤上停留了许久, 那是他和母亲被抛弃后, 男人气不过, 上省城想为母亲讨一个说法，人肯定是带不回来, 男人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两百块钱和眼角的那倒疤。 谁打的, 怎么打的, 谁问也不肯说, 至今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哦, 或许那个负心汉知道。 从那以后, 周围的人发现曾经那个游手好闲的男人变了, 开始懂事, 上进了。在后来母亲走了,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他成了男人的累赘。 旁的人总觉得他每天凌晨早起跟着摊苦，但是他自个儿不这么觉得，还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吃饱穿暖, 能上学，挺好, 真挺好，也很容易满足了。 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可以支撑, 可以依靠的人，林于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又想到圆脸小姑娘，她有人等着回家，我也有呢，不必羡慕。 淡淡的想着，今天也不算太糟糕。 这样的想法在一个女人从他院里出来时，他和舅舅的院子里出来，戛然而止，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杨翠花早前就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小孩，是陈浩的侄子，她心里虽然有些疙瘩，但是为了生活，还是同意了，还不是穷闹的。 家里穷，穷的都快吃不起饭，穷的姐妹两只有一身衣服，谁要出门就给谁穿，说出来真的也是笑话，谁不说改革好，改革致富，可富不是她家这种啥也没有的，又有两个懒汉的家。 扬起笑容，她长的不丑，笑起来还有几分姿色，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也轮不到陈浩这个摆鱼摊的穷小子，一百块钱彩礼，没有嫁妆，没有酒席，领了个证就直接住过来了，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陈浩买的。 委屈，可有什么用，好歹眼前男人除了面向凶点，没有其他缺点，总比那隔壁村的瘸腿的二麻子或者是打死老婆的鳏夫好。 “饭我做好了，可以吃饭了。”声音温温柔柔的，非常容易激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一大一小，都淡淡的，一个德行。 大的抖抖烟，猛吸了最后一口，将尾巴扔在地上，“吃饭吧。” 林于点头进去，看也没有看旁边的女人一眼。 杨翠花心里就不是很舒服，本来就对林于有疙瘩，毕竟她嫁给陈浩，那家里以后就是她当家了，养一个小孩花销多大啊，听说还要上学。 心里转了几回，盘算计较，面上是一点不显，扬起的嘴角也始终没有落下。 吃过饭林于在床上翻来覆去，想陈浩，又想那个以后会是舅妈的女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就跟大冬天喝了一杯凉水，心里凉透了，牙疼。又觉得自己矫情，舅舅能娶上老婆，是好事，他应该高兴才对。 又想起圆脸姑娘，那么快乐，无忧无虑的，真好啊。 窗外月光清清冷冷，与隔壁的火热对比鲜明。 几个男孩大清早就来到教室了，兴冲冲的来到教室门口，门好好的锁着。 坏笑，他们也没有钥匙，拿着钥匙还没有来，就垫着脚从窗户往里看，想看林于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了。 环顾一周，没人，几个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一时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淡淡的，轻轻的，就很吓人。加上今天又是阴天，天上太阳没有出摊，风阵阵的刮，呼呼的。 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蔓延。 吓尿了，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板寸头，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林于知道，这小子最坏了，蔫坏蔫坏的，小团体里恶作剧出主意的就是他。 胆子有点小啊，一点也没有对方是被自己吓哭的自觉，脸上有点点笑意，和他的声音一样，淡淡的，就莫名带着点不怀好意。 “他，他好像不是鬼？”也有胆子稍微大点的，直接上手，温的，鬼是没有温度的。 尿裤子的男生又气又羞，班上陆陆续续来了人，看到男孩湿漉漉的□□，“哇，宋兆尿裤子了，宋兆尿裤子了，大家快来看啊，哈哈哈哈，羞羞羞。” 围观，幸灾乐祸，各种眼神打量在男孩的身上，最终推开众人跑出校门。 剩下几个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都是男孩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现在男孩走了，他们要干嘛？ 又看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林于，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好奇人是怎么出来的。 难不成其实林于是孙悟空，可以变成苍蝇飞出来？ 杨烨一早上过来憋着一肚子气，又看见空了一个位置，“宋兆呢？”冷着声，很严肃 没人敢讲话 “班长？” 张月站起来，“他们说宋兆尿裤子回家了。”她来的时候，宋兆就不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班里同学都在讨论。 说完班上哈哈哈哈笑成一片，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有羞耻心了，尿裤子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杨烨用力拍拍桌子，“有什么好笑的，同学之间要做的是相互尊重，不许笑，给我早读，今天是谁带读，赶紧上来。” “等宋兆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兆是哭着回家的，家里就他奶奶一个，宋兆在家也是个大宝贝，尤其是他奶奶的心肝大宝贝，这会心肝大宝贝哭着回来，她怎么受的了。 “奶奶的乖孙孙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于”抽抽噎噎的扑在奶奶的怀里。 但是再问他，林于对他做了什么，就死活不开口，宋奶奶只觉得自己心啊肺啊都被宋兆哭碎了，胸口起起伏伏，也不敢强逼宋兆开口，抱着安慰，就是总觉得闻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想着就有点出神，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奶孙两人互抱了会分开，这时宋奶奶才看见孙子湿了的□□，破案了啊，恍然大悟。 微微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若无其事，“乖孙孙你先去换裤子，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没提宋兆尿裤子的事情，维护孙子的自尊心。 说完就快步走到卫生间，用肥皂细细的抹在手上，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才拿着桃酥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靠近孙子的时候，她总觉得周围有股淡淡的尿骚味。 “乖孙要不要去洗个澡？”说完，有点虚，她之前是医生噻，多多少少有点爱干净的毛病，每天必须洗澡，洗衣服，家里上上下下每天都得擦都得洗，不洗心里就膈应，过不得 宋兆平时心眼那么多，也不是个笨的人，奶奶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他还能感觉不出来？ 就很悲伤，很愤怒，亲奶奶都嫌弃，今天那么多人看见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更恨林于，一切都是拜林于所赐。 眼泪巴叉的，还是难过，年纪还小，心里承受力还没有那么强。 不过就算是个成年人，当众尿裤子，也没几个能接受的。 眼圈鼻头哭的红红的，本来长相伴就有些寒碜，一哭鼻涕泡眼泪泡的在脸上横行霸道。 宋奶奶心虚，又有些不忍直视，撇开眼，把桃酥放在茶几上，“不哭了啊，多大点事，吃点东西缓缓啊。”人还是站的远远的。 “哇哇哇哇哇哇哇”宋兆顿时哭的更大声，心态就崩了，这都什么人啊？生活好苦，兆兆哭泣。 杨烨是真的苦恼，不知道拿班上的那群小子该怎么办，想到一早上被门口的大爷拉着探讨学生思想品德教育方法就一阵头疼。 从大爷那里也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早上火气就那么重。 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们上一节班会了，主题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宋兆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以为事情暴露了，慌慌张张，心里一上一下的。 结果发现老师只是让他注意一下个人形象，“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了，想上厕所要自己去上，不能憋尿，记住了吗？” “记住了。”装的乖巧，嘴角微挑。 杨烨发愁，心思不在宋兆身上，象征性说了两句就让人回去，“让林于过来一下。” 挑起的嘴角就僵住了，迟疑的看着杨烨。 “怎么了？”以为学生还有什么事。 宋兆猛的摇摇头，“没事没事，那老师我回去了。” “回去吧。”不耐的挥挥手，烦躁，又叫住宋兆，“算了，不用叫林于了。” 那孩子太棘手了，他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他当了老师那么多年，深知一个老师在学生的人生中的重要性。 耶！虽然不知道杨老师为什么改变了注意，但是不妨碍宋兆松了一口气，就怕老师问起昨天的事情，林于那阴险的小子告状怎么办。 得意洋洋的回教室，刚到教室门口就受到了万众瞩，虽然从家里赶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体验了一回，心里坚强了不少，但是这会还是有些丧气，恨恨的瞪了眼坐在最后面的林于，气鼓鼓的回到位置，不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 头埋在桌子上，眼泪又流出来了，浸湿了课桌。 第30章 许娜娜觉得死鱼仔今天有些奇怪, 居然没有迟到，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过还是一样的令人讨人厌。 张月被班里的女生排挤了，以前一下课就有很多女生围着她, 约她去上厕所, 跳绳玩游戏, 从来没有落单过。 现在下课居然没有女生去找她了, 其余女生都是三五成群的呆在一起，许娜娜的位置边尤其多人, 只有她的位置孤零零一个人。 许娜娜的位置上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 聊的很开心。 张月轻抚柔顺的披肩黑发, 在蝴蝶发夹处停留, 站起身漫不经心的略过许娜娜她们，冷哼一声，扬起下巴, 扭身去了厕所。 她一个人难道就不会上厕所了吗？就无所谓, 你和不和我玩, 都很无所谓, 你不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 刚好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大家维持表面关系就好了。 现在你断了，我也不难过。 班上有几个能入她的眼，除了小宝, 就没有人了, 没有人，很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其实这样的挺欠打, 但是人都慕强，在这个年龄, 她长漂亮，又聪明，是多少老师家长的心尖尖，同龄人就很愿意亲近她。 你对我好，那我可以给你几分脸色，你看不惯我，也别想着我会舔你，不可能的事。 她现在心里心心念念就一个人，其余人可有可无，反正她班长的地位是不会动摇。 钱宝站在女厕所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她可看见了，班上那个大高个带着好几个女生进去堵人了，堵谁她心里也多少有数。 捏着裙子，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里面的女生还是她最讨厌的女生。 迈起脚，深吸一口气，一头栽进去，刚进去，就被定在原地。 一个女生“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我告诉杨老师。” 女生又“巴拉巴拉巴巴扒拉扒拉” “我告诉杨老师” “告状精！”许娜娜站在一排女生面前，特别有气势，看张月都是俯视，身高很占优势了。 身后的女孩子也纷纷附和，要说多讨厌张月那不见的，就是讨厌张月告状的行为，没人会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在加上许娜娜的零食攻略，自然而然就和许娜娜站一队了。 一人对多人。 而人完全不虚，微微扬起下巴，斜眼看许娜娜，长腿，眼里闪过懊恼，牛奶还是喝的太少。 “哦。”冷淡，无动于衷，好像知道许娜娜对他们造成不了伤害。 以前许娜娜有多喜欢张月这股子骄傲的气质，现在就有多厌恶，恨极了张月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在打小报告，我就让班里的女生都不理你。”放狠话。 张月闻言微微一愣。 许娜娜得意一笑，“害怕了吧，哼，你要是不想被全班女生讨厌的话，就好好听我的话。”班长给自己跑腿多有面子啊。 张月有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觉得这些人都是傻子吗，讲的话她分开都知道什么意思，合在一起怎么就不懂了呢？ 好在会克制，维持自己小公主的形象，眼皮虚虚的往上抬，瞥了人一眼，意思就这？ 多气人，什么话没说，就杀人于无形。 能忍？忍的下去就不是许娜娜了，伸手想要推搡张月，却被眼前人灵活的躲过。 “上了厕所没洗手，别碰我裙子啊。”单纯的嫌弃，可爱惜自己的每一条裙子了，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换来的，来之不易。 “张月我告诉你！你在打小报告我就打死你。”气急败坏了，脸色非常难看。 张月整理整理裙子，“我告诉杨老师。”微微笑，嘴角的弧度都刚刚好，温和但又不那么亲切。 你打我，我就告诉老师，让老师教训你。 “你！我让我姐姐打你，你给我等着。” “我告诉杨老师。”她爸妈也是老师，上学期就被灌输了一个概念，有事找老师，找老师准没错，张月就很盲目的相信，所有事情找老师就能解决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许娜娜的脸色变了又变，后面几个女生也有些慌张，学生时代最怕的就是老师和家长了。 张月的位置刚好对着门口，看到小宝进来停在那里，眼睛用力眨巴一下，完了，被听见了！ 又被小宝那样的眼神看着。 怎样的眼神？ 就那种原来你是这种人，原来还能这么玩。 小宝就很醍醐灌顶，思绪飘飘渺渺，还有这种操作呢，学到了学到了，佩服佩服，不仅敌人被镇住了，她也被镇住了呢。 张月张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说她是告状精都无所谓，就不想钱宝也觉得她是。 看，人其实很聪明，也很清楚，知道打小报告会被人讨厌，可，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就乐意这么干。 许娜娜看张月的眼神略过她看向身后，疑惑的扭过人，看见个子矮矮的钱宝，莫名的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哪个女老师进来上厕所了。 本来还发愁怎么打破僵局，直接走吧，又觉得失了面，可是又搞不过这个非常会打小报告的人。 钱宝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为了挽回自己一点颜面，临走还放了句狠话，“你也我等着！” 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厕所，剩下几个女生也跟着出去了，开玩笑，她们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好吗。 “我来上厕所的。”不是为了救她才过来的，走进一个小隔间，淅淅沥沥，舒服了，真的憋着了。 张月捂脸点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钱宝，万一小宝也讨厌她，觉得她是告状精呢，心神恍惚的回到教室。 没一会小宝也回来了，埋着头的张月立马抬起头，眼神虚虚绕绕的缠着钱宝，对上小宝目光又立马转移，等对方移开，就迫不及待的黏了上去。 如果视线有形状的话，那张月看小宝的肯定就是一大坨糊起来的藕粉，透明带点粉，将小宝整个人包裹起来。 “怎么了？”顶顶看小宝总是东张西望的，情绪不太对劲，好奇。 小宝抖抖手，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可是又没有发现是谁。悄咪咪的附在顶顶的耳朵边，“我觉得我被坏人盯上了。”害怕又带着几分刺激，最近谍战片挺火的，非常的痴迷，每天吃完饭就守着。 “真的？”就无条件相信，有点紧张，怕坏人带走小宝。 “恩。”小宝严肃点头，绷着一张小脸蛋，现在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很危险啊。 40-50 第41章 顶顶就看着小宝蹦啊跳啊, 也笑，温温柔柔，眸里藏着不自知的忧虑。 今天小宝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鞋子, 走过来, 蹲下, 拉过顶顶的手,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顶顶弯着的嘴角顿住, 垂下眼睑, 怔怔的看着地面, 轻轻的说, “小宝，我没有爸爸了。”在陈贺明选择出轨并有了一个儿子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在是他陈顶顶的爸爸, 他没有这样的爸爸。 “我的真的恶心, 恶心那些碎嘴的婆子, 恶心做出那种事情还每天若无其事的男人。” 声音很轻, 轻的风一吹, 就散了。 小宝眼睛一酸，咬牙心里在恨那些个贱人，把她家都顶顶伤成什么样，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有什么资格？ 她松开顶顶的手, 双手捧起顶顶的脸蛋，“你有爸爸, 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要是爷爷奶奶分享出去她可能还有些犹豫，但是爸爸妈妈这种生物完全是可以分享的, 毕竟顶顶怎么说也是她的小弟。 小宝的手冰凉冰凉，被触碰的顶顶一颤，望着她清澈怜惜的眼神，憋了一天的眼泪流了出来，悄悄的，无声息的，眼泪就顺着睁的大大的眼睛滑落，经过脸颊，消失在小宝的手心。 没一会小宝双手都是湿漉漉的，两人没有讲话，一个人定定的看着，一个人肆意的流泪。 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 钱双下楼接水，发现沙发那边散发着浓浓的怨气，吓了一跳，她哥臭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抿着嘴，撇撇嘴，脚步轻轻的想要远离是非之地。 “站住。” 钱双尴尬的扭身，“哥，怎么了。” “你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 “哦。”觉得哥哥就是瞎操心，赵叔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姐姐是回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在说你要是担心，你自己不会打电话啊，还非得等到她下来，要是她不下来接水，岂不是要在沙发上坐一夜。 但是又不敢惹低气压状态下的哥哥，只能快速走到电话机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喂，奶奶，我是双双啊。” 林芳打着哈欠，“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她倒也还没睡，就是困的很，但是小宝还没回来，她也不敢睡。 钱双看了眼哥哥，眼神揶揄，“没什么事，就想问问姐姐到家了吗，这么着急回去，哥哥有点担心，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小宝在家呢，都怪我，忘记给你们打个电话回去，都去睡吧，家里没事哈。”林芳也是一时没有想起，害的两孩子在家里怪担心的，主要是她也被小宝的突然回来打了个措手不及，大晚上，也没个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奶奶你们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钱双挂断电话就要走，就看到哥哥一脸不满的盯着她，笑，“到家，人安全的很，就你事多。” 这时钱好才从沙发上起来，大步，经过钱好，冷哼一声，只留了一个背影给钱双。 呸，什么玩意，狗东西，就你这臭脾气，谁受得了。难怪姐姐不喜欢你，你要不是我哥，一脚就把你踢得的西边去了。钱好的态度气的钱双在心里唾骂，她就不该好心。 最后，陈贺明和顶顶妈妈还是离婚了，这在这个年代算是一个件非常轰动的事情，两家家里也在拼命劝和，男方一直在老婆大儿子和小三小儿子之间犹豫不决，所做作为让人尤其不齿。 女方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句“我嫌他脏”堵了所有人的口。 陈奶奶有心想劝，但是有心无力，想让孙子去挽回儿媳妇，但是被顶顶拒绝了，“我支持妈妈的决定。”很平静，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最后只能无力的看着儿子媳妇离婚，这一顿时间的陈家彻底成了外人口中的笑话。 “你给我滚，滚！只要我这个老婆子一天没死，外头那个贱人就别想进门。”陈奶奶拿着扫帚将儿子赶了出去，砰的一下关了院子，气的站在一边直喘气。 陈贺明被母亲狼狈的赶出来，鞋子还掉了一只，刚想对门里的母亲说，就看见院门打开一条缝，一只鞋子从门里飞出来，落在街道上。 低头跳着脚去捡鞋子，就远远的看见一双黑棕色的小皮鞋停在深蓝色布鞋前面，小皮鞋旁边还停着一双黑色布鞋，款式和蓝色的那双成年人布鞋很像。 出自一人之手，当然相似了。 “哟，这是谁的破鞋，怎么出现在路中间，多挡道啊，垃圾啊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对不对啊顶顶。”就很阴阳怪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讽刺人。 陈顶顶对小宝讽刺那个男人，完全无动于衷，嘴角含着笑，“小宝说的对。”看也不看陈贺明一眼。 陈贺明一顿，尴尬的抬起头，“小宝，那是叔叔的鞋。” 眼前的少女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伸出穿着好看的皮鞋的脚将面前的鞋子往后一踢，鞋子瞬间飞出几十米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陈贺明，面前男人胡子拉碴，一身工装也是皱巴巴的，脚上还少了一只鞋，可没了往日的精致斯文的样子，歪头笑着对陈贺明说，“哎呀，陈叔叔不好意思啊，我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是您的鞋，把他当垃圾给踢走了，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碍眼了，对不住啊。” 陈贺明心里憋着火，但是又不敢和少女对上，毕竟少女的爷爷的官职可不小，家里那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父母在城里又是备受追捧的大商人，他这段时间家庭事业双双滑坡，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 最近情人也和他闹，非让他给她一个名分，说孩子这么大了，上学回来都问，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都会去接他们放学，他爸爸为什么从来不来，说什么也不想让孩子永远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也不想啊，可是父母这边说什么也不松口，他有什么办法，弄的他焦头烂额。 陈贺明对着小宝摇摇头，强笑，“小宝又不是故意的，叔叔当然不会介意了，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别人可不像叔叔这么好说话。”还对着少女开着玩笑，只是这玩笑下面隐藏着几分的威胁。 “当然了叔叔，毕竟别人又不像叔叔，成天喜欢在垃圾堆里捡屎吃。”小宝会害怕吗？当然不会，这话讲的又毒又直接。 陈贺明捏紧了拳头，低着头深呼吸，忍下怒火，垫着脚去捡鞋，路过儿子，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自从他和她母亲离婚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沟通，儿子看见他也当做没有看见他。他心里对儿子有愧疚，又很不喜欢儿子这副看他就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钱宝看着中年男子狼狈的样子，嗤笑，嘟着嘴对身边的顶顶大声的说，“把我鞋子都弄脏了，啧，才穿没多久呢。” 陈顶顶自然知道小宝是什么意思，很温和宠溺，“我给你擦擦，你也是，下次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在沾，弄脏了鞋多不值得。” 说完就弯下腰蹲下去，拿出荷包里的小手帕，认认真真的擦着钱宝的小皮鞋，擦的那叫一个一尘不染。 走过去的陈贺明听到儿子的话，鞋也不去捡了，瞪视着顶顶，眼里是冒不出的怒火，“陈顶顶，你现在是一点礼貌都不懂了吗？我是你爸爸！” 这时候又记起自己是一个儿子的父亲了，怎么出轨的时候没有想我，真是好笑啊。 陈顶顶低头抿着的嘴角讽刺一挑，慢条斯理的将小宝的鞋子擦好，直起身来，眼睛淡淡的瞥了陈贺明一眼，没有讲话。 无视的态度往往让人更加愤怒，陈贺明压不住心里的火，扬起大大的巴掌就要朝着顶顶的脸蛋挥下。 陈顶顶不躲不闪，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陈贺明，对即将落下的手掌熟视无睹，陈贺明看陈顶顶这幅样子，火气更手，胳膊都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旁边的钱宝都吓懵了，她真没想到陈贺明会动手，看起来完全不像会是这样的人，一时间愣在原地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突然一股力道，将陈贺明推倒在地，陈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院子门冲出来，用劲力气将陈贺明推倒，自己也受力的作用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陈顶顶连忙将奶奶从地上扶起来，“奶奶？” 陈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戳孙子的额头，“往常在家里的威风呢，今儿是傻了还是！”又骂骂咧咧的推开陈顶顶扶着她的手，拿起手里的笤帚，冲着还懵在地上的陈贺明，“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那是你儿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啊，妈，你也不看看你孙子对我什么态度。”还觉得自己委屈，陈贺明冲着陈奶奶嚷着，以求陈奶奶可以下手轻一点，给他留点面。 却没想到，陈奶奶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下手越发的狠厉，“我呸，对你什么态度，你想要什么态度，你做出这种丑事，顶顶还愿意认你这个爸你都得感恩戴德。” 她今天这张老脸是不要了，如今家里还有什么可藏着掩着？ 第42章 刚在里面听见钱小宝那丫头的声音, 听了一会，小姑娘家家讲话真的难听，讽刺人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一张嘴就恨不将人损到地底下去了, 被骂的还是自己儿子, 虽然陈贺明做了那种事, 她生气归生气，生气过后还不是要过日子, 难道因为这还能不认儿子了。 不爽归不爽, 但是她也没打算出去, 一个大男人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 要是因此能骂醒自己那被外边小贱人糊了心的傻儿子，那她还得端着好吃好喝去感谢她呢。 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儿子居然和孙子对起来了, 陈贺明比起陈顶顶来说, 他在陈奶奶心里就屁都不是, 悄悄的扒开院门的一角, 这一看不得了，那瘪犊子王八羔子居然要对她宝贝的大孙动手，这得了！顶顶从小到大她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还想动手, 这是要她的老命啊！ 急的她抄起笤帚就往陈贺明那里撞。 外边动静闹那么大, 这条街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见了，纷纷从自家院子探出头, 对着陈贺明指指点点。 “妈，别打了, 别打了。”陈贺明怎么也躲不掉母亲落在身上的笤帚，只能趁着陈奶奶打不动的时候抓起鞋子，赶紧跑了。 “气死我了。”陈奶奶扶着腿喘气，垂了垂自己腰，横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抿着嘴一声不吭回屋子里去。 钱宝担忧的看着顶顶，拉过手往自家走，眼睛一瞪，“看什么看，这么好看，下次要不要我也扒你们家窗户头去看看。” 讲话就很不留情面，周围的人撇撇嘴，不愿意和钱宝对上，这小姑娘心情不顺的时候讲话就没好听过，她还真不是讲讲，就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大不愿的关上门，嘴里还嘟囔着，“姑娘家家的，一点不知道羞耻。” “您在说，我就不是开玩笑了。” “砰。”纷纷关上门，惹不起惹不起。 顶顶心下淡笑，回拉小宝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弯，“我没有事。”这些天这种眼光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这一片就这么大，陈贺明和母亲离婚的事闹的这么大，连学校同学都知道了，这点破事还有谁不知道呢。 他都已经习惯了。 两人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石阶上吃西瓜，顶顶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小宝，我决定跟着陈贺明，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舍不得陈家的物质条件。” 现在离婚不像古时候，孩子都是跟着丈夫，现在离婚母亲也是可以获得抚养权，陈家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孙子跟儿媳妇走，陈妈妈又一定要带走儿子。两家为这件事扯皮了很久，最后选择让孩子自己选择。 两家都很忐忑，陈家尤其，这件事是陈贺明做的不地道，谁都觉得陈顶顶会选择跟着母亲，毕竟陈贺明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陈顶顶能接受的了？ 陈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在得知陈顶顶选择了陈贺明之后，觉得自己受到了双重背叛，歇斯底里的闹，气急了还删了陈顶顶一巴掌，但是都没有改变陈顶顶的决定，最后只能恨恨的离开，并声称陈顶顶不再会是她儿子，她没有这样的儿子。 这件事传出去后，不少人在背后谈论，都觉得陈顶顶是舍不得陈家的条件，才跟着父亲的，连陈顶顶的外家也是这么觉得，自此和陈顶顶断了联系。 小宝听到这话，摇摇头，“那是你的选择，你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无条件信任小伙伴的人品，在就是就算是小伙伴真的是为了钱留在陈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错的，谁不想过好日子，想过好日子也不是什么错的事情，而且陈家其他人对陈顶顶那么好，也没有对不起陈顶顶，陈顶顶要是就这样跟着母亲走了，对他好的陈家人得多伤心。 顶顶睁着发红的眼睛，这些天他憋的太辛苦了，今天陈贺明那一巴掌，把他心里最后一点幻想打灭，自顾自地说，“其实他们说的也没有错，我就是为了陈家的钱，凭什么要便宜陈贺明，做错了事情什么都不用承担，我不仅要花他的钱，我还要花光。” 又接着，“我妈总是要在嫁人，带我算什么。”神情低落，一个不大的孩子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很清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母亲，即使不被外人理解，自己默默忍受着所有的流言蜚语。 这话听的一边的林芳都忍不住落泪，孩子都是孩子，可惜有些人不是人，是畜生！ 陈贺明最近日子不是很好过，家里家里不让回去，回去也只能接受到众人的白眼，尤其住在那一块都会熟人，每次都用一种他是垃圾畜生的眼神看他，久而久之自然是不乐意回去受人白眼。 只能委屈的住在小情人这边，但是这个房子本来只是方便他来偷情用的，偶尔歇歇脚还可以不计较，住久了自然觉得哪哪不合自己心意，晚上下班不仅没有可口的饭菜，还要忍受情人三天五天的闹，整个人萎靡不少。 本来已经内定了的升职名额，也因为这个事情被搁置了，在单位有一种做冷板凳的感觉。 下班后一脸颓废回到住处，看到家里空无一人，皱了皱眉，掀开饭桌，只有一碗稀饭。气的手一挥，“砰”的一声，碗落在地上，碎什么几块，寡淡的稀饭也洒落的到处都是。 白胖女人扭着腰进来，一看这情景，也不收拾，踮着脚略过地上斑驳的痕迹，唯恐自己的高跟鞋沾上脏东西。伸手推着陈贺明往屋内走，让其坐在床上，温温柔柔地替人捏捏肩，“怎么了嘛，发这么大的火气。” 语气发嗲，这就是手段，女人虽然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魅力一点不小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反而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双手白嫩细腻，一看就是没有做过粗活，保养得极佳。 陈贺明本来就好这口，被这么伺候着，心里的火气也慢慢下降了，不过还是略带不满的说，“今天怎么就只有稀饭，这么清淡怎么吃。” 女人柔声的哄着，“这不是我这边没来得及赶回来嘛，今天回家我妈又问了我们的事。她说反正现在大伙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在躲躲藏藏了，在说儿子他” 对小儿子，陈贺明自然有几分钟看重，“儿子怎么了？” 谈起这个事，女人就掉眼泪，咬着嘴唇，好一个楚楚可怜，“他说学校同学都嘲笑他，不和他玩，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拖累了他。” 这一哭，陈贺明哪里还端的住架子，忙哄着，“哪里是你的错，这学校老师也是，怎么也不管管，我一定会把你们娘两娶回家的。” “真的吗？” “真的，你相信我。” 两人顿时柔情蜜意，难舍难分。 钱宝一早就站在小学门口边上，仰着下巴，斜眼漫不经心地看来来去去的人。 大壮站在一边，一脸憋屈的替人拿着书包，“姐，咱回去吧，那还是孩子不是，我们也不能欺负小朋友啊。” “我说了要打他吗？” “那您老这是？” “我就是想瞧瞧是那两个贱人能生出个什么货色。”白眼瞪了大壮一眼，真当她钱宝什么脏的臭的都愿意去沾啊。 “行行行，你说瞧瞧咱可就瞧瞧啊，不能动手啊。”说实话，钱宝在他面前可没什么信誉度了，这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脾气上来了，管你老的少的，惹火了真会动手的那种，尊老爱幼，在她那里就是个笑话。 钱宝闻言瞥了眼，脸耷拉着。 大壮瞬间不敢在说话了，自己今天为什么非得逃课，逃课就算了，为什么非要从后门那里爬墙，别的哪一块不好，非得是那，或者早一点晚一点都比那么时间来的不好是。 命运对他总是这么坎坷。 不能讲话就东张西望，看到一个男孩眼睛一亮，“就他就他，姐，就是他。”激动坏了，人终于出来了。 钱宝顺着大壮指着的位置看过去，一个上了年纪还收拾的非常精致的富家老太太从男孩的手里接过书包，男孩不高也肉肉的，眉眼和妇人有些相似，但更像陈贺明，在男孩的身上还几分顶顶的影子，钱宝嗤笑，也配？ 远远望着，看老太太牵着男孩的手离开，扭头，“那女的是谁？” “他外婆，就陈贺明外头那个女的妈。”大壮对陈贺明也非常的不屑，一起还是喊陈叔叔，这会都直接叫名字了。 说完看钱宝陷入沉思，又看看周围，悄悄附在钱宝耳朵边说，“那老妖婆曾经也是给别人做小上位。”他消息就灵通了，这大街小巷的，别人家的丑时破事就没他打听不出来的，机灵的很。 钱宝听到后眼一沉，冷冷的朝着看了一眼远去的人，手掌轻轻抬起鼓掌，“妙啊妙啊，感情这事家学渊源呢。”嘴唇勾起。 大壮不小心瞥了眼，一惊，那眼神。 钱宝朝他招招手，意思靠近。 大壮忐忑的挨过去 听后瞳孔睁大，“姐，这” 钱宝没讲话，就这么睨人一眼，不敢讲话了噻。 第43章 钱宝从小学门口直接回了家, 林芳正在屋里收拾东西，一听声，以为家里来客人了, 结果看见钱宝大摇大摆的推开院门进来, 书包也不见拿。 往身后瞅瞅, 顶顶不在呢。 “这也没到放学的点, 怎么就回来了？”好奇呐，以前没有过, 头一次不是, 反正也没生气, 她不求孩子多聪明, 管好孩子吃穿住行，人品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其他事她都不太管, 这一方面就很纵容。 “饿了, 就回来了。” 林芳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借口, 还是宠溺的笑笑, “饿了不会在外面小饭馆吃点, 回家我也来不及给你做不是。” “就想吃奶奶做的。”抱着林芳的胳膊猛摇，嘴甜的时候让人恨不得溺死在她的情话里，可惜大多数人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林芳听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甜滋滋的, 嘴上不说, 还佯装生气，“就你事多。”又说, “等着，奶奶给你下碗面条去。” 说着就往厨房走。 钱宝就跟着走, 走到厨房门口，也不进去了，她一向很少沾手厨房的事，只会在一边指挥着，“来点小葱。” “在给我煎一个鸡蛋呗，要焦一点的，那样才脆，泡汤也好吃。”一张嘴，就很会吃，这条街那么多小孩，就属她会吃。 林芳嘴上说着钱宝事多麻烦，她才不伺候，手里却按照小宝的意思，煎了一个金黄焦脆的荷包蛋，看着就非常的诱人。 面条做好，端到钱宝的面前，看着钱宝往面碗里拼命的倒醋，忍不住牙酸，从小好吃醋这个毛病就没改过，这样的面条全是一股子醋味，还有什么好吃的。 可钱宝不觉得，她就好这么吃。 吃碗面好一会，顶顶才提着钱宝的书包回来，他不知道钱宝去哪了，她只说了要出去一下，也没说回不回来，放学后他在学校等了十分钟，看还没有人回来，就自己拿着书包回来了。 把书包递给钱宝，“留的作业我给你抄本子上了，你回头记得写一下。” “恩。” 顶顶张张嘴，想问，去哪了，干什么了，又觉得没有必要，小宝要是想说一开始就会和他说，要不想说怎么也不可能会说的。 钱宝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你别瞎想，到时候就知道了。”透露一点，安了顶顶的心。 瞧瞧，人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个已经觉得很开心了，眉开眼笑的，“没瞎想。”拿出作业，开始趴在小板凳上写，不是以前那样敷衍了事，而是真的在想，在思考。 前头没认真学过，差挺多的，一页试卷十个选择题空了八个，唯二两个，还有一个写错了，正确的那个十有八九也是懵的。 钱宝看不过下去了，开始给人讲题，只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这会更是暴躁的不得了，“你傻逼吗！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陈顶顶呢，就跟一个小媳妇一样，埋着头，拿着笔无从小手，只能讨好的对着钱宝笑笑，真不会，吼也不会。 林芳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其他都能忍，她最不待见的就是钱宝讲脏话了，把手里的东西一甩，“你要教不会好好教啊，骂人做什么，我看顶顶很认真啊，蛮乖的一个孩子，你好好教嘛。” 钱宝被瞪的委屈，又转头瞪了陈顶顶一眼，翻个白眼，捏着鼻子继续教，压抑着火气，天黑了，陈顶顶走的时候，钱宝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陈顶顶只能摸摸鼻子，尴尬的往家走，想着明儿该怎么哄小宝，但学习这个事情吧，真不能赖他，他以前不喜欢学习，从来都没有好好学过，当然现在也不喜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可是在学习上他真的就是个榆木脑袋，自己多不甘心，也得承认啊。 这边杨菊牵着钟荣荣离开学校，钟荣荣看不是回家的路，仰着脸蛋问，“奶奶，我们不回家吗？” “不回家，今天去外婆家好不好啊。” 钟荣荣撅着嘴，不是很开心，他不想回外婆家，外公太凶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外公。但是他又不敢反抗外婆，妈妈说要挺外婆的话。 只能委屈地点点头。 杨菊没有发现外孙的小心思，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家里那位同意让外孙在家里住几天，女儿这几天是关键，一定要尽快嫁进陈家，要不然这邻里街坊不知道要议论到什么时候，那陈贺明真是个窝囊废，这么多天了，还没搞定家里那个老太婆。 自己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挑挑选选怎么选了这么个窝囊废，还跟了人这么多年，要不是被陈贺明家里那老婆发现了，这还不知道得熬到什么时候去了。这次说什么也必须要有个结果，为了让女儿专心哄陈贺明，她才决定把外孙接家里照顾几天。 手脚轻慢的拿钥匙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看起来没人在家，杨菊松了口气，“你今晚住你妈那屋哦，晚上动静小点，别吵着你外公了。” “知道了外婆。” “真乖，回屋做作业去吧。” 钟荣荣背着书包走向一个房间，杨菊柔柔胳膊，提了一路的书包，胳膊还挺受不了的，下次还是让荣荣自己拎好了，男孩子不用太娇惯。 坐在沙发休息了一会，起身进了厨房，该做饭了。 饭做到一半，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连忙出来迎接，接过老伴手里的拐杖，轻声细语地问，“和老王下棋去了吧，饭马上就做好了，有你爱吃的清蒸鲈鱼，今儿赶早买的，可鲜了。” 钟华明享受着杨菊殷勤的伺候，严肃的脸显出几分柔和，“今儿老王兴致好，非要拉着多下几局，要不是天儿要下雨了，还得再来几局。” “我可不爱和他玩，尽赖皮。” 杨菊不说话，就附和的笑笑，她能逼走男人的前妻，脑子是个好东西，光柔情蜜意可不够。 她在这个男人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外人觉得老王和身边这个人两人老是吵架，就以为两人关系不好，她可是知道这老王可是从学期时代就一直和男人吵吵闹闹，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从互相看不顺眼，到如今的欢喜冤家。 虽然钟华明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感情的深厚，杨菊是看在眼里的。 钟华明就只是嘴上抱怨两句，要是杨菊真把这事当真了，那是要翻脸的，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了，冷血的很，一切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一个不高兴就要甩脸子的人。 就说对前妻吧，人家在乡下老家辛辛苦苦帮忙照顾孩子老娘，说离婚就离婚，孩子也就意思意思给了点生活费，人也直说了，我不要他们养老孝敬，也别来找我要钱。 就这样断了联系。 被人指着鼻子骂冷血，陈世美也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看着自己妻子撒泼。 她有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好在一切顺利，结婚在一起之后，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男人对子嗣上没有什么要求，就算她这么多年只生了一女儿，也没有说说什么。 她倒有些遗憾，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儿子的原因。女儿终究是要嫁到婆家，成为婆家的人。 钟华明脱掉鞋往屋子里走，看到左侧半开的房门，冷着脸看了眼杨菊，“谁让她回来的？” 这个她指的是杨菊的女儿，钟玉。 杨菊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不妙，赶紧解释，“是荣荣，我接过来住两天。” 人还是不高兴，对这个外孙也不是很待见噻，嫌弃自己女儿给别人做情儿，也嫌弃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要面子，自己可以在外面乱搞，养小情儿，最后为了那个情儿离婚在娶，就接受不了自己女儿给别人做三。 自从知道钟玉离婚之后被别人养着做情儿，就放出话，不认这个女儿了，也不为别的，就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做这种勾当事。 从那之后就来的少了。 所以陈贺明那档子闹出来之后，钟华明还被蒙在鼓里，主要是周围很少人知道钟玉是她女儿，大家还一直以为他家女儿嫁到别处了呢。 当然，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一时不知道，总有一天会知道，何况这其中还有有心人在推动。 对这个挂在自己名下的外孙，钟华明也没个好脸色，不过到底是放任了，“下次要和我商量。”然后冷脸回了房间。 杨菊了然的笑笑，人这就聪明，每次做事都会踩着底线，从来不越线。 这时门缝悄悄露出一个小脑袋，“外婆，我想回家。”声音还不敢大，害怕的。 杨菊拍拍钟荣荣的脑袋，“你乖，别闹，外婆给你做好吃了，待会准备洗手吃饭了。”这时候哪能让孩子回去，不是误事嘛。这几天必须把事情办好啊，那风言风语迟早会传过来，要是让老伴知道了，就完了。 妇人算计的很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天道好轮回，做坏事，老天不报应，自然有人会替天行道。 钱宝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正义的光，她干啥了。 好家伙，让大壮找了往城郊找了几个平时不上学，整天在街上溜达的小子，往人家家门口泼粪，多直接，没有太多阴险的计划，在这之前还找了一群小孩，一人给一块钱，干嘛？传闲话呗，可劲了传，人也打听清楚了住哪，就往钟家一块传，传的人尽皆知。 钟华明自己是个中学的校长，现在虽然退休了，但还在教工大院住着呢，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有文化，还有点清高的老师啊。 最看不得就是这种男女勾勾搭搭，不三不四的事了，有辱门风啊。 刚开始还只是风言风语在院子里传，都是些要面子的人，就算知道可能这事是真的，也不会当着人的面去说，不过背地里的议论也不会少。 钟华明就气死，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和老王下棋的时候，老王也是欲言又止，最后受不了一群老太婆异样的眼光，憋着气回来，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在楼下不远处就门道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耷拉着一张脸，还想是哪家下水道又堵了，搞成这样。 越往前走，味道越重，上到二楼，看见楼道里站着很多人，心里一惊，推开围在前面的人来到家门口，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周围的人吓一跳，赶紧找人送去医院，剩下的人捂着鼻孔，眼睛里透露出八卦的精光，彼此交流眼神，确定最近大院里的传言怕是真的，要不是真的，谁能闲着没事干往你家门口泼粪呢。 杨菊接完孙子刚走到大院，就被一个年轻小媳妇拦住。 “钟婶，钟叔下午那会被人送去医院啦，您赶紧去看看呐。”多热情，但也不怀好意，又看杨菊牵着的钟荣荣，假装和蔼的摸摸男孩的头，“这是您家外孙吧，长的可真俊。我瞧着和您二老不是很像，估摸着像您女婿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不见您女儿带着女婿来做做客，也好让大家认识认识呀。” 这边嘴上说着让人赶紧去医院，又聊着别的事。 杨菊心里发慌，有些不好的预感，又不能直接离开，平日里很细心的在大院里经营这自己的形象。只能强撑着精神敷衍，“他们都忙，都忙，我这也得赶紧去医院瞧瞧，咱们改天在聊啊。” 说着就拉着钟荣荣快步的往回走，后头年轻小媳妇轻蔑一笑，恶作剧般地大声又喊了一句，“钟婶，您回头找人把您家门口的大粪清理一下，怪难闻的，您自己不在乎，也得为周围邻居考虑一下啊。” 就看见前面快步走的杨菊拌了一脚，稍微一停顿，接着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旁边的男孩跟不上一直被扯着，狼狈极了。 小媳妇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平时就会装柔弱，欺负她婆婆，这下可被她逮着了，臊不死你们。 第44章 杨菊紧赶慢赶, 到了医院，人还没醒，问医生啊, 说什么气急攻心。 心里就很慌, 给闺女打电话, 钟玉虽然恨自己爸不认他, 但是这会生病，还是来了呀。 也不着急, 打扮的妖妖艳艳, 扭着臀就过来了, 周围多少男的女的看, 毫不在意，心里还暗暗得意，觉得自己姿色未老。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钟荣荣一眼就看见来的人, 朝着钟玉飞奔过去, “妈妈妈妈！” 钟玉停下来抱住儿子, “妈妈的好儿子, 想死妈妈了，” “我也想妈妈了。”蹭蹭钟玉，真的想，蛮多天没回去了。 杨菊看见女儿, 站起身来, 颦着眉，“玉儿~”柔柔弱弱仿佛一点事都经不起, 就等着别人给解决，但是作为女儿的钟玉知道这副柔弱女人身体里藏着多少心机。 “怎么回事啊, 犯什么病了，能治不，不能治就早点回家得了，别浪费时间。”瞧瞧这说的什么话，自己亲爹还在里面躺着呢！ “怎么说话的。”轻轻拍了钟玉，杨菊能有今天的生活靠的全是钟华明，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被爹娘卖到哪个犄角旮旯，做着那暗娼们做的事，哪能像现在这样吃穿不愁，清清白白的。 往病房里望了望，就怕人醒过来听见了。 这就很不凑巧了，眼睛对视上一双阴冷冷的眼睛，岁月并没有让这个男人变得温和慈祥，反倒更加的刻薄。 立马打了个寒颤，嘴角堆着笑，“醒了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过来。”赶忙迈着小碎步。 “站住！” “让那个不要脸的赶紧给我滚！我死了也别来，丢尽了我的脸。”很生气呐，对着杨菊吼。 钟玉不乐意了，我来看你是给你面子，“您别什么气都往我妈身上撒，我这就走，免得把您这个一个清清白白的人给染脏了。”清清白白四字咬的重，讽刺呢，你自己就不是个多干净的人，凭什么嫌弃她，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谁也不比谁干净。 钟玉就是这么个性子，道德感不是很强，她亲妈能为了生活勾搭男人，她也可以，做的光明正大，你们怎么说也好，关上门，过的快活的还是她，旁人的闲话真的影响不了她。 翻了个白眼就往外面走。 “把那个小子也带走，以后别进我家门了。”我家，你家，分的很清，不是气话，就真不要这个女儿的意思。 钟玉走后，钟华明就把阴狠的眼神看向杨菊，“等我回家在收拾你。” 不是什么大病，醒了医院为了节省医疗资源，就让人办理了出院，杨菊战战兢兢的跟着钟华明回家，看到屋子门口她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墙上，门上全是大粪，地上也有，大概是被清理了。 忍着味道打开门，门缝也渗了进去，简直令人窒息了。 杨菊要扶钟华明进去，钟华明甩开她的手，“今天你给我收拾干净，这几天我住招待所，待会给我送衣服过来。” 就这么走了。 旁边邻居听到动静悄悄打开一个门，是个老大爷，和钟华明差不多大，也是学校的退休教师，看到杨菊委屈的站在家门口，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至于外面传的，杨菊以前是钟华明外面养的女人，他是半信半疑。 主要是杨菊平时经营的形象太好了，比很多老师还要知书达理，讲话都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就算没有儿子，和钟华明的感情也很好的样子。 哪里像是他们说的那种不要脸的心机女人。 “杨妹子，要帮忙吗？”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就可以。”杨菊立马撑起笑，只是略带几分勉强与苦涩。 “哎呀，没事没事，你这样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两个人一起快一点。”说着就进屋拿工具，还拿了两个口罩，真的很臭啊。 “谢谢大哥啊。” “客气什么。” 杨菊对着老大哥甜蜜的笑笑，对方也笑，配合的很默契。 打扫到一半，楼道穿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哎呀，真没想到，那老钟家的居然是这种人，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啧啧啧。” “妈，我就说了，那个杨菊不是个什么好人，你平时碰着她吃了多少暗亏啊。”这声音耳熟的很，不就是下午杨菊碰见的那个小媳妇吗。 身边拎着东西的是一个妇人，是小媳妇的婆婆，因为是本家的原因，两人相处的非常和谐，妇人对小媳妇很好，小媳妇在外面也非常的维护妇人。 杨菊平日里装的很好，但是逃不过小媳妇的眼睛，一眼就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好人，内里藏奸，妇人之前吃亏小媳妇说了，还不信，还觉得小媳妇乱讲，后来次数多了，经过小媳妇一分析，才后知后觉。 “你说的，我自然是信的，只不过真没想到，母女两都干着这种勾当，说出去都丢死人了。我可得看好你公公，别被那个女人勾了去了。” 多尴尬，两人本来就是大嗓门，又没有可以压低嗓子，在三楼打扫的两人听了个全乎。 “这个，杨妹子，你不要在意啊，他们，他们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老大哥尴尬的搓搓手指，看旁边的杨菊两眼泛红，着急忙慌的哄着。 想要上前帮忙擦眼泪，又碍于干活戴上了手套，这会已经弄脏了，一时间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杨菊听了摇摇头，不吭声，眼睛红红，咬着嘴唇，一脸羞愧难当。 小媳妇上来就看见家公站在钟家门口和那个不要脸的老女人面对面不知道做什么，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但是她一个做儿媳妇的，不好上去指责家公。 这时后头的妇人也上来了，低头找钥匙，“怎么站这，过去点，我开门呢。” 找到钥匙抬头，就很冒火，好哇，她前脚才说完，这后脚就被人勾搭上了，让她这张老脸往哪搁，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小媳妇，上前拎起自家男人的耳朵拖着走。 “哎，你干嘛干嘛，好好的做什么。”不满，又不敢讲话，家里一向是妇人说了算，退休之后更是没有他什么地位了。 第45章 “嫂子, 大哥就是帮我一下没别的，真的！”杨菊看这架势，眼神闪了闪, 急忙上前解释, “大哥, 你别怪嫂子, 嫂子也是不知情。” 这话讲的就很有艺术感了。 老大哥一听心里对妇人的不满加深，觉得自己媳妇一点都没有杨菊来的善解人意, 他不过就是帮帮忙而已, 有必要吗, 人家一个妇道人家, 被这么对待，多可怜。 心里愤愤不平，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 “你别理她, 她就这怪脾气。”被揪着耳朵还不忘记安慰杨菊, 结果被托进门, 砰的一声关了大门。 杨菊心里鄙夷, 泼妇一个。 小媳妇看见她的神情, 斜眼翻了个白眼，故做拿手扇扇鼻子，“哎呀，好大的一股子骚味啊, 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 “你！” “钟婶别误会啊, 我没有说是您身上散发出来的啊，着什么急啊, 到点了，我也要回去帮我婆婆做饭了, 钟婶您慢慢收拾啊。” 说完就扭身进了屋。 杨菊那个气啊，多少年了除了钟华明给她气受过，还没有人给她受过气。 这边钟玉带着儿子也是满肚子气，回到家发现也被泼了粪，应该是看准了她离开家那会，更过分的是还用红油漆写了几个字，写什么就不用明说了。 “妈。”钟荣荣嫌弃的跺跺脚，哪里见过这阵仗。 “乖，今天咱不回家了，妈妈带你去奶奶家住去。” “好。”也是蛮乖一个小孩，很听钟玉的话。 小宝不知道自己的一招反倒把那个女人往顶顶家招了，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帮顶顶出出气。 家门口被泼了粪，钟华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晚就找了警察，可惜因为大壮找的都不是这片的孩子，城郊那边人口混杂，流通大，根本就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只能善罢甘休。 但是也是狠狠的训了杨菊，好几天没个好脸色。 小宝喝着牛奶听大壮的汇报，眯着眼睛笑，也没想着要告诉顶顶，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旁的不用管。 开心了没多久，就被门口的动静闹的。 皱眉，打开院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儿子敲陈家的门，不用说，她也知道是谁，扬起的嘴角耷拉着，吊着眼看人，在一旁的大壮就吓，就害怕小宝这副样子，她心情不好，周围的人心情都别想好。 趁着钱宝看处，悄咪咪的溜走，也没走远，就躲着，还等着看戏呢。 陈家奶奶一看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敲门，还纳闷，这谁啊，也不认识，家里亲戚？不应该啊，没听说哪房的远家亲戚要过来啊，看着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来打秋风的啊。 “大侄女，找谁呢。” 钟玉端着得体的笑，“妈，我是钟玉，这是您孙子，荣荣。”荣荣顶顶听起来倒很像是亲兄弟，一看就知道是陈贺明起的，图方便好叫。 推推儿子，“荣荣，叫奶奶。” 钟荣荣听说的喊了句“奶奶”又害羞般往钟玉身后躲了躲。 钟奶奶看着钟荣荣有些恍惚，这孩子乍一看，不太像钟家人，仔细瞧瞧，和顶顶小时候真有几分相似，不过这腼腆样倒是不像，顶顶小时候就是一个小霸王，也就在钱家那丫头面前有几分的腼腆乖巧。 长大也是一个样，家里外面的小霸王，谁也不敢惹，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多了，长大成熟了不少，人也安静了很多，看的陈奶奶心疼死了，这样的成熟她稀罕吗，呸。 想到这，看钟玉的眼神都带着愤恨，面无表情的把门一关，“那个畜生没告诉你，我家不会让你进门吗，死了这条心吧。” 钟玉还来不及反应，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暗骂老妖婆，看我进门了怎么收拾你们。 钟荣荣被吓到了，无助的看向钟玉，“妈妈，我们回家吧。” “没事啊，荣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以后这里都是你的。妈妈来敲门，你站在一边乖。” “妈，你开开门，我这不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吗，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的在门口泼了大粪，我可以不进来，但是荣荣是您孙子，您不能不管啊。” 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你自己作的孽，关我什么事，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妈，我知道您生气，但是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总得接受，荣荣怎么说也是您孙子，您不能不认啊。” “呸，我只有顶顶一个孙子，你给我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钟玉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妈，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多伤荣荣的心，他可一心盼着见自己的奶奶呢。”又剃了剃指甲，轻轻吹一口气，仗着没人看见，轻蔑的开口，“我也不是故意要来碍您的眼的，只是不知道哪个小子往我家门口做的坏事，把荣荣可吓坏了，周围邻居可说了，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带着一群人干的。” 假的，故意炸人，邻居避开她都来不及，就算看见了，也不可能会和她说。 但是陈奶奶不知道啊，吓坏了，觉得不像吧又觉得像，最近顶顶脾气是变温和了，但是她也一直担心孙子是在心里憋大招。心头发慌又强忍镇定，气冲冲的打开门，“小贱人，你什么意思！” 钟玉站直了身体，笑着，“妈，我可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谁？顶顶噻，手里还提着小宝故意支开他，要他去买的零食。 门前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人这时候回来了，钟玉也是第一次见陈贺明嘴里的那个小霸王，看着气质不像是那种凶蛮的，还挺温和的样子。 堆起笑，“是顶顶吧，阿姨早就想见你一面了。今天来的匆忙，阿姨也没带什么见面礼，真不好意思啊。” 顶顶都气乐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脸皮可以厚道这种程度，不要脸啊这是，长见识了，真的长见识了。 “你家的不是我干的，随便你怎么说，去报警也无所谓。”这事传的风风雨雨的，他在点心店也听了两嘴，没太在意，真的不在意，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上面，全放在了学习上，将来谁也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在过去的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未来，家里吃穿不愁，陈贺明工作稳定且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他每天跟在小宝的屁股后头，欺男霸女，快活的不行。 但自从他知道陈贺明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的路要靠自己，毕竟他的爸爸不在是他的爸爸了他也不是什么无知小孩，一时的反抗并不能带来什么，真的有很清楚在想未来的路。 现在的目标就一个，和钱宝上同一所高中。 很多事情看的很淡了。 “奶，让他们进去吧，天这么晚了。”很好讲话的样子，但是就是无视了钟玉讲的话，看也没有看钟荣荣一眼，对着陈奶奶提提袋子，“我去把东西给小宝。” 陈奶奶听到顶顶否认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知道，脾气不好，但是是个诚实的孩子，从来不扯谎。 没好气的看了眼钟玉，到底还是让人进了门。 钱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看到钟玉带着孩子进门，气的眼睛发红，闷不吭声的摔门进去。 林芳瞧着声，骂骂咧咧，“好端端的摔什么门，净使些小性子，除了人家顶顶，没几个人受得了你。” 说也就是这么说一嘴，要说围着钱宝转的，就没有一个人不惯着她，不惯着她的都没资格在她面前转悠。 钱宝听了委屈啊，她都这么生气了，你还说她。 “谁让他受了，就他那怂样，赶紧离的远远的，别碍了我的眼。”顶嘴，就很阴阳怪气。 林芳气不打一出来，孩子大了，脾气也越发古怪，时好时坏的，一张嘴又能叭叭的很，还真没几个能讲过她，“你胡说些什么，谁怂蛋了，张嘴就是让人滚，不能消停会啊，真要走了，你就自己哭去吧。” “走了最好。”不甘示弱。 “走走走，你给我回屋去，别碍着我。”不耐烦了，讲也讲不过，讲多了就要生气。 伸手要去关院子门，就看见顶顶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有一瞬间尴尬，“那丫头就是喜欢胡说八道，顶顶你别在意。”这个年纪的男生年轻气盛的，几个能接受女孩子说自己是怂蛋的。 帮着解释得，心真累。 顶顶摇摇头，探头看看里面，知道人生气了，这会真有点怂，不敢进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林芳“这是小宝让我买的，我就先回去了，您帮我说一声？” 林芳啊了一声，“不进去？”又悄悄的说，“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跟谁欠她钱了一样，就这臭脾气。” 顶顶哭笑，他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了想，“那我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把东西又塞给顶顶，一天天的没一个消停的。 第46章 现在小宝看顶顶就是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想不明白怎么就有性子这么软的人。 这话搁以前，别人听见肯定是要反驳两句的, 就他, 陈顶顶, 性子软？开什么玩笑, 也就对着你钱宝那副样子。这段时间确实是变了，人温和了很多, 对谁都笑眯眯的。 钱宝也不止是气陈顶顶, 更气自己, 钟玉过来有一部分是她的责任噻, 没有想到她还会来这一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失策了啊。 顶顶就这么跟着钱宝, 亦步亦趋, 干啥都舔着脸跟着。 钱宝多烦, 眼睛都快翻到天了,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赶紧回去和你的新妈新弟相亲相爱去啊。”典型的自己不爽，别人也别想好过的主，哪里痛偏往哪里戳。 陈顶顶气吗，也气, 但是还不得低伏做小, 有时候也在想，真的, 人不能这么卑微，她是你的谁啊, 值得对她这么好，掏心掏肺的。 后来又想，真是眼缘，小时候就合了眼缘，这么多年，对她好，听她话，已经养成了习惯。 “是你的主意？”笑嘻嘻的凑到跟前问，多少也猜到了，除了钱宝真没人会这么损，泼粪也难为她想的出，多埋汰啊。 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蛮感动，有人护着的感觉他觉得很好。 钱宝这样的女孩，真不像是普通女孩那样，你看她平时对你没个好脸色，又虚荣又骄纵，但是但凡你被她放在了心里，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也别和她讲什么公平不公平，从来没有那个概念的人你讲了她也不会听。 也不会随便把为你做的事情挂在嘴上，就等着你自己去发现，就算发现不了，她也不说，事情有时候她做也只是为了全自己心里的一个痛快，你知不知道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了？”就不会好好讲话，一句话能呛死人，他陈顶顶是这种人吗？ 陈顶顶坐过去，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很诚恳看着钱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我真的挺高兴的，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出口气。” 钱宝才嘴硬，“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看不惯那样的贱人，贴着别人的男人算怎么回事。”斜眼看陈顶顶，高高在上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你也配？” 气性大，还气着。 “我不配我不配。”顺着话，这时候可不能犟，得顺着让人把火气撒出来，要不然就没完没了了，沉默半晌，“其实我真的不在乎，陈贺明也好，那个女人也好，我都不在乎。” 又顿了顿，“那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奶奶的孙子，她不可能真的不管，只是碍于我，很多时候她不能表现出来。我之前去见过那个孩子，蛮乖的，真的。” “所以你要上赶着做人家的哥哥，感情就我一个恶人呗。”钱宝多气，她贱呗，当事人都不在乎的事，她跟着掺和啥，还打扰了人家和弟弟兄友弟恭，罪恶大了去了。 你说陈顶顶是这个意思吗，他对钟荣荣肯定没有兄弟的感情，就算有陈贺明这层关系，那人在他面前也只是个陌生人，没有仇恨就很不错了，怎么还可能就哥哥弟弟了，冤枉死他了。 最笨，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钱宝的侧脸，心里鼓鼓胀胀，又是欢喜小宝在乎，又是酸胀她得理就不饶人。 反反复复一句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也解释不清，只能黯然退场。 林芳看的失落的陈顶顶直摇头，就很发愁，自己孙女这性子，小时候还能说几句小孩不懂事，又长的可爱，别人多数不会太计较，大了还这副性子，真没几个人受的了。 陈贺明本来是回钟玉那里的，自己家不敢回，家里人都对他爱答不理，他受不了索性就不回去了，今个下班走到家门口，也气的够呛，谁那么缺德，这要怎收拾，真受不了那个味，周围领取门都关的紧紧的，屋子里也没人，他以为钟玉带着儿子回她爸妈那里去了。 捏着鼻子想要收拾，但是他又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平时只管吃饭上班，别的活就从来没沾过。 他一个日常都要拾到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人，真心没办法接受这些，捂着鼻子自暴自弃的扔掉工具，转身就离开，去哪，回家呗。 越到家门口，越退缩，不敢敲门，不敢进去，就缩在大门根抽烟，烟雾弥漫，觉得这样的生活没劲透了，开始怀念以前前妻在的生活，家里和乐融融，妻子贤良淑德，儿子虽然霸道，但是对身为父亲的他还是非常孺沐，那时候他也喜欢蹲在门前抽烟，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抽着烟，面前出现了一双布鞋，是少年的脚，和钱宝不一样，顶顶就爱穿陈奶奶自己勾的布鞋子，在商店里买的运动鞋不喜欢，放起来除了必要的时候会穿，其余时间都是一双黑色的布鞋走遍县城的大街小巷。 这一点真的像是他的儿子，陈贺明在心里感慨。 抬起头，尴尬的舔舔嘴唇，欲言又止。 陈顶顶站着俯视面前憔悴的男子，心里真有几分瞧不起，觉得这样没有担当的男子真的是曾经他崇拜的那个形象伟岸的父亲吗？ 对自己的童年记忆产生质疑。 “进去吧。”说完也不管人怎么想怎么做，径直推开门进去了。 陈贺明掐掉手里的烟，站起来撑了撑腿，跟在后头。 陈奶奶看见陈顶顶回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回来了，饿了吧，马上就开饭了。” 陈顶顶原本肃着的脸立马柔和下来，“恩，我先去洗手。” “快去快去。”这要多和蔼有多和蔼，就是完全无视了跟在后面的陈贺明。 陈贺明笑笑，喊，“妈。” 陈奶奶变脸就变的很快，耷拉着嘴角，“你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家，我回家还需要理由吗。”陈贺明抿着嘴，心里很苦涩。 “你现在知道这是你家啊？早干嘛去了？”听到这，陈奶奶的声音陡然提高，十分尖锐，火气很重，本来钟玉过来就够让她心烦了，你还非得往她火气上冲，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是吧。 陈贺明没法辩解，现在就这么个情况，他自己也无力的很，工作家庭都一塌糊地。 钟玉被安排到了一个偏窄的客房，阴暗潮湿的很，她心里自然是不快，这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扯了扯衣服叫醒睡着了的钟荣荣。“荣荣，醒醒，爸爸回来了。” 钟荣荣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从放学开始就一直在奔波，累惨了，这孩子也乖觉，一声不吭的，这会还是实在扛不住才眯了一会，睡的也不安稳，不是在自己家噻，就算钟玉一直给他灌输，这是奶奶家，以后也会是他的家的概念。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还是觉得这不是自己家。 在就是，这也是一个敏感的孩子，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他。爷爷奶奶，还有那个笑眯眯的哥哥，没一个是喜欢他，欢迎他的。 他跟妈妈说回家，但是妈妈总是固执的认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多了，他也不说了，说了没用，他还是个孩子呢。，大人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 这会醒过来听见妈妈说爸爸回来了，他心情瞬间美丽了，对陈贺明这个不经常出现，一出现就给他买买买的爸爸，还是很喜欢的。 钟玉牵着钟荣荣出来，钟荣荣立马撒开钟玉的手，奔向了陈贺明，钟玉也随他。 “爸爸。” 陈贺明闻声，看见钟玉和儿子，眼睛都瞪大了，满脸惊疑。 手忙脚乱的接住跑过来的小儿子，随即又对上母亲嘲讽的眼神以及洗完手出来冷眼看着的大儿子，慌张的把小儿子推开，“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们怎么过来了，谁让你们过来了。”小声质问被他推开的钟荣荣。 钟荣荣很少看到陈贺明这幅严肃的样子，陈贺明还挺喜欢自己的小儿子的，性格软长相可爱和陈顶顶小时候那狗脾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加上又是自己喜欢的女儿生的，见的又少，每次见面自然是宠溺的很。 这会冷着一张脸，就吓坏了钟荣荣。 周围还是不认识的人，憋着眼泪无措的看向钟玉。 钟玉迈着小碎步，扭着腰，陈奶奶就没眼看，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妖妖媚媚的勾了自己儿子的魂，害的儿子儿媳离婚的罪魁祸首，往旁边吐了一口吐沫，鄙夷的啐了一口，“不要脸的狐狸精。” 钟荣荣直觉那是不好听的话，怒视陈奶奶，这会讨厌死了这个人，讨厌死这，觉得这里所有人都是坏人。 钟玉才不在乎陈奶奶怎么看她，摸摸儿子的脸蛋，“不许这么没礼貌。” “贺明，你应该已经知道家里被做了什么，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才过来找妈的。爸妈那边也被泼了，我与被人无冤无仇的，也不知道是堵了谁的道，要这么对我，现在我都没脸去见我爸妈了。”捂着脸，两行清泪划过脸庞，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奶奶和陈顶顶就在一旁冷眼看戏。 陈贺明是真的喜欢钟玉，要不然也不会和一个女人保持这么长的时间，两人还养育了一个儿子。这会看钟玉哭的这么伤心，心里什么气都没了，忙抱着人哄着，“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哭了。” 钟荣荣也拉拉母亲的手，以示安慰。 陈顶顶就这么冷眼看着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本来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到头来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眼眶悄悄泛红，转身离开。 陈奶奶看着孙子落寞的样子，心里绞痛，又看被女人糊了心的孽障儿子，气那是一阵一阵的，甩手不干了。 钟玉最终还是如愿的带着儿子在钟家住下了，外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陈贺明前脚刚离婚，后脚就把外头的女人儿子接回家了，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看向陈顶顶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第47章 因为这事钱宝气了好几天, 顶顶凑到跟前哄着，各种小零食不间断，东西是收了, 谁会跟吃的过不去, 这不是钱宝的风格, 但还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张月在一旁就嘚瑟, 让你往常占着青梅竹马的位置，耀武扬威的, 不就比她早几年嘛, 有什么了不起, 现在翻车了吧。 “小宝, 我真的错了。”不管错没错，先道歉在说，看钱宝没有讲话, 又接着说, “我奶说了, 钟玉只住到节后, 等那边房子弄好了就搬走, 不会碍着你的眼。” 你瞧瞧，这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什么叫碍着钱宝的眼，是碍着她的眼吗, 如果不是你陈顶顶, 谁在乎钟玉是谁，做谁的情儿她又有什么关。 要说吧, 有些事坏就坏在一张嘴上，对钱宝, 就很实诚，哄人也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撒谎啊，从内心这么觉得的。但是有时候这实诚就实诚的不是地儿了。 他自己还真就觉得是钟玉碍着小宝的眼了。 这话一讲，就点燃了小宝心里的那根炮仗，跳起来，心里就想，好你个陈顶顶，没良心的，她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你出气，不说要你感恩戴德吧，最起码不能倒打一耙不是？ “我他妈在管这事就是傻逼，大傻逼，你陈顶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和我都没有关系。”声音挺大，教室的人都纷纷看过来了，这几天两人闹脾气大家都看在眼里。 稀奇呀，平时这一对可是好的跟那什么一样，陈顶顶在钱宝面前这么低伏做小的一人，居然也会惹钱宝生这么大的气。 张月被吓了一跳，发这么大火，瞪了陈顶顶一眼，觉得这也不是个玩意，他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钱宝做的事也没有瞒着他，本来钱宝就在心里后悔，觉得自己没做好，这时候讲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嘛。 “不会讲话就闭嘴。” 陈顶顶也被吓着了啊，以前没有过不是，这会也有些无措，开始反思，哪句惹着人了。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钱宝从小脾气就不算好，时好时坏的吧，对人就很有自己的一套。 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嘴甜的很，好听的话不带停的，不高兴了就耷拉着一张脸，谁凑跟前谁遭殃。还特别反复无常，一不小心，你就不知道哪里又惹人不高兴了。 钱宝一脸气冲冲，路过的同学看这脸色，都不敢上前打招呼，做了三年的同学，哪个不知道这位的性子，这时候撞上去，人家几句能把你噎死。 你就气，气也没用，人家可是各个老师的宠儿，学校重点保护对象，尤其是初三这一年，更是看的重中之重，谁敢上去招惹，不是找死嘛。 人也没走远，还要上课，就做操场台阶上，这会也没人，独自生着闷气。 林于过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袋奶，腿长长的，从小就长的高，就算是吃的不好，个子那也一点多没少长，人瘦却也是那种有力气的精瘦，不然也不能在年纪里称王称霸。 这当然是夸张了，但也就是那意思，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去找他的事，谁能像林于这样力气大，打起人来还不要命一样。 刚入学的时候，人清冷冷的，中学都是各个小学的汇总，不知道林于在县一小的名声，就觉得这个男生太拽了，看不惯的人就多了，尤其是高年级的男生。 就打架呗，打的所有人都怕了，就没人敢上了，看见他就是绕着走，三年，班里的同学到现在都不太敢上去跟他讲话，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钱宝郁闷的踢着石子，嘟着嘴，面前突然出现了袋奶，闹心着呢，扭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看见林于，就算是仰视，却丝毫不示弱，眼神里就带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对林于不是很看的上眼，其实也不光是林于，钱宝真对谁都不是很瞧的上，尤其是同龄人，智商在那里摆着，差距太大，沟通起来就很困难。 觉得和谁都不太有共同语言。 林于其实成绩也不差，也人聪明，在年纪也是能排前一二十名的样子，偶尔还能冲进前五，要不然学校也不会对他打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绩好在学生时代就是很占优势。 不过这个成绩在钱宝面前就不是很够看，人家与第二名都能拉上三四十分的差距，后面的更别提了。 林于有时候就好奇，她就这么个性子，怎么就还没被人打死，学校女生找事的也不少，怎么就没人找她的麻烦？ 就单纯的好奇。 又看这圆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小小红红的嘴，怎么瞧怎么欢喜，这可能也是不被打的一部分原因吧。 初三的年纪不小也不大，正是对情爱懵懵懂懂的时候，林于经历的多，就早熟的过分。 一早就盯上了这么个宝贝。 但是吧，又不是那种小男孩小女孩的喜欢，他觉得自己对钱宝，是要结婚的那种，心里很肯定，认定了，就这么一个人。 他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个勇士，什么没有偏就想要什么。 仿佛看不见钱宝的不待见一样，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天热，他又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汗水把前额的头发打湿，身上也有淡淡的汗味。 要说难闻，真没到那个程度。 但是钱宝就很嫌弃，翻了一个白眼，接过牛奶，往旁边挪了挪。 林于就笑，就这么个货，你还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从他手里拿东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或许不等价。 也不会像陈顶顶那样无原则的宠着哄着，该哄的时候会哄，该怼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落下，要不然你以为钱宝那么不待见呢，还不是人家不会什么都顺着她呗。 一开口，就不得钱宝的心。 “又耍什么小性子？”不在一个班，也没刻意去打探消息，就凑巧看见了，一看那耷拉着的小脸就知道是不高兴了。就跑出去买了一袋奶，怕奶热了，又是一路小跑回来。 真的很用心了。 这话讲的，钱宝都不带想搭理的，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她就只会耍小性子呗。 还真是。 “带你去个好地方？” “？” “去不去吧。”林于站起身来，含笑盯着钱宝，一副你不会不敢去的样子。 要是往常，钱宝肯定对这种小把戏无所谓，那不是今天心里埋着火嘛，急需发泄，林于又激她。 拍开林于伸着的手，“去就去。” 两人翻墙穿小道离开学校。 陈顶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太好受。 林于口中的好地方，其实就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摆了十几台游戏机，地方蛮偏僻的，但是人来的真不少，主要关顾的都是附近的学生。 这会学校正在上课，人不是很多，几个十几二十出头的青年，看起来就是那种无所事事到处乱晃的混混，大热天穿着厚厚的牛仔裤，上身大背心，手臂都是那花臂，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林于从小跟着舅舅，什么人都见过，对这种人见怪不怪，主要是担心像钱宝这种家庭出来的乖乖女会害怕，有些后悔，觉得不该带人来自这种地方。 结果一看，好家伙，人兴致勃勃的很，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东瞧瞧，西看看，感兴趣的很，没来过噻，这种地方平时真不会来。 “老板，换一下。”一张十元的大钞拍在桌子上，把正在打瞌睡的大叔吓了一跳，一看，林于，抹了一把脸。 “好小子，吓死叔了，你小子又逃课是不是。”笑嘻嘻的做起身来，又看见后面站着的漂亮小姑娘，挑眉，笑的猥琐，“处马子了？还挺漂亮啊。” 语气轻薄随意，习惯了，他原先自己也就是一个小混混，混到中年，醒悟了，觉得不行，这日子混的没劲儿，从此就洗手不干了，趁着改革开放，开了这家游戏厅。 这种游戏厅平时最容易寻滋闹事，好在他之前混的还行，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人，那些小混混看在他这里讨不着好，就都消停了，他呀，也就过上了现在的安稳日子。 会认识林于，那也是个意外，那一天他已经关门了要回家，来了一群人，非要玩，他电闸都拔了，又是冬天，就想着赶紧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自然就很不乐意，本着和气生财，好声好气的和人讲，“到点了，关门了。” 不听，一群小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脾气到是很大。 领头的那个小子，家里应该是有两个钱，说话傲气，“大叔，你这是看不起我嘛？” “小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今儿实在是太晚了，明儿，明个叔给你们打折。”脾气真的好了很多，不太爱跟小年轻们计较，就过了那种热血上头的年纪。 对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领头的那小子眉眼一瞪，张口就是“打，给我打！” 他说实话心里是有点怕的，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呢，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不能因为他就毁了。 “兄弟，有话好好说嘛，别上来就动手啊，我这就给你们打开？” “晚了。”说完就直接一脚。 第48章 这些年的安稳日子, 身体发福的同时，手脚也没有以前灵活了，一群人围殴上来, 他只能双手护住头部, 腹部被人狠狠地踢了几脚。 心里也发着狠, 早晚整死这帮小子。 “你们, 挡着我的道了。”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领头小子看过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嗤笑, 挑眉对着林于, “小子很有勇气啊, 敢跟哥这么讲话？” 动手的人也纷纷停下来，轰笑，眼神里都是轻蔑。 林于抬眼, 扯了扯嘴角, 就挺欠揍的样子, 完全无视面前的人。 领头小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他家里有两钱, 老子娘又舍得给，他自己不能打，但是身边围了一群可以打的弟兄们啊，走哪不是风风光光, 别人不是战战兢兢的, 今天居然在这个破地方碰了两次壁。 心情就不是很美好了，阴着脸, 吐掉嘴里的槟榔。 “你现在跪着向爷爷求饶还来的及，否则我打的你亲妈都不认识。” 林于就在心里想, 自己都百八十年没见过自己亲妈了，他长这么大了，亲妈认不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还需要你？算老几？ 他的态度也彻底惹恼了领头小子，“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仗着自己的体格，上前就是一拳。 林于一个闪身躲过，侧腿一脚，那人就飞了出去，旁边的人都看呆了，根据飞出去的距离，这力气得多大？ 其他人相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的怯意，他们平时打架都是一群人，打的虽然狠，但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刀子见过血，也没碰见过林于这种人啊，一脚把人踢飞出去了。 有人机灵就去扶领头的，“大哥，你们看我们”是跑呢还是跑呢，真不一定打的过。 领头心里吐血，被踢一脚，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心里憋着一口气，“都给我上，我还不信一群人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这” “怎么，我的也不听？” 众人听后一抖，纷纷朝着林于出手。 一交手，心里都在后悔流泪，妈的，痛死了，这小子力气是真的大啊，一拳下去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渐渐的就没人敢上了，领头的就气死，威胁，“不想要钱了是吧，都给我上啊。” 可惜没人听他的，开玩笑，他们平时也就是想搞点钱花花，喝喝酒抽抽烟，可没想把命搭上啊，陆陆续续的都跑没了，也就开头扶他的那个小子还有点良心，把人扶着赶紧跑了。 不走，还等着被揍吗。 “小子，身手不错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大叔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嘴，吐一口唾沫，里面带着丝丝的血迹，夸赞林于，“有我年轻时候的几分意思在里面。” 林于就似笑非笑斜眼看他。 大叔看到这眼神，尴尬的笑笑。 “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了。”林于快步通过巷子，没有管身后的大叔。 不过第二天，大叔就找上门来了，那时候林于正在城郊的旧货市场卖废品，骑着个小三轮，穿着个大裤衩，大夏天热的满头大汗，精瘦的上半身都是肌肉。 “这就是昨天救你的那个小子，身板不错啊。”男人靠墙看少年和收废品老板讨教还价，眼里透过满意。 大叔抽着烟，“你别打他的主意，这小子我大江罩定了。” 男人笑眯眯，“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 大江就瞥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还能不知道，这个男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三人一起在一家小饭馆吃了一顿饭，大江认定了林于，就这么熟识了起来。 隔三差五就带着林于出去搓一顿，觉得还是太瘦了，他家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吃的白白胖胖的，也知道了林于的一些事，还挺心疼的这孩子的。 林于对大叔的调侃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余光瞥了眼钱宝，发现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耸耸肩，无奈的笑笑，“整快点。” “把钱拿回去，在我这玩还花钱，瞧不起谁呢？”随手抓了一大把游戏币，“拿去，带女孩子不得玩的痛快点，没了就过来拿，叔管够。” 林于也没矫情，那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皱起小眉头，嘴巴一撅，他就知道，指定是不耐烦了，这就是个娇气任性的主。 “给你。”一小筐呢，惹的旁边的小青年都看过来了，眼神里都是艳羡。 “你给我拿着” 偏这个就娇气，自己不愿意端着，使唤别人使唤习惯了，你只要稍微表露出一点点对她的喜爱，她就能敏锐的抓住这个，可劲的使唤你。 端端往游戏机前一坐，那架势，嘿，还真别说，挺唬人的，一点也不露怯，明明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 人其实挺懵的，不会用哒，扭头望着林于，扬扬下巴，意思就是不会，你教教啊？傻愣着干嘛。 林于发誓，他真的就是在钱宝的一个眼神里，看出了这些。 林于就笑，宝气，俯身圈住钱宝，手把手教学，在钱宝的耳边轻轻讲解。 说实话，林于长的真的漂亮，五官精致耐看的很，学校就有不少女生对此春心荡漾，只不过碍于林于的威名以及冷脸，一直没有人敢付出行动，只能在心里面偷偷的幻想。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刻意营造一种暧昧的气氛，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懂风情的女生。 就是对男女这事吧，钱宝确实还没有开窍，对林于的长相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就觉得这人长的还行，就是性格还有脑子不好。 玩几个回合，钱宝就能上手了，大夏天，天气闷热，就算游戏厅有大风扇，她还是觉得的热的慌，对靠自己那么的近的林于就有些嫌弃。 “行了行了，我会了，你自己玩去吧，别管我。” 典型的没心没肺，用过就丢。 林于直起身，讥笑，“小白眼狼。” 钱宝正玩的起劲呢，没空搭理他，心里还是小小的记上了一笔，脑袋好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她能将时间地点起因经过一一记下来，关键时候拿出和你翻旧账。 林于也真的放手任钱宝去玩，只要人高兴，其他的他不管，环顾一周，心里暗暗有了计划。 走到柜台前，敲敲玻璃的柜面。 才躺下打算继续睡的大叔，不满的睁开眼，看是林于，脸色才稍微好了点，不过还是有些烦躁，“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叔还等着睡觉呢。” 林于招招手，示意上前。 “妙啊，好小子，会读书就是脑子转的快。”大叔听了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那点瞌睡虫也被赶跑了，这时候回来游戏厅的哪个兜里没点钱，在店里摆个冰柜，确实有利可图，日积月累这笔数觉得不小。 谁也不会嫌钱多。 他用力的拍拍林于的肩膀，“好小子，叔就交给你去办了，不管你多少价拿的，我按照市场价给你钱。” 林于这小子有些本事，他是知道的，也真心疼这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给自己赚学费生活费。他自己去弄不是拿不到低价，只是想着能帮一把就尽力帮一把。 而且，这小子，将来绝对不是池中物，他看人的眼光从来都准的很。 林于见事情顺利，哼着小调，心情显然不错，搬个小板凳，就坐在钱宝的旁边，看人家玩。 玩到天快了黑了，钱宝才意犹未尽，将几个游戏都玩遍了，这时候林于不得不承认，她头脑确实是聪明，一般人比不得那种。 也不怪人家有点性格，哪个智商高的人好相处，有，但一定少。 这就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在里面了。 钱宝这人，优点吧，不是没有，就是少，聪明算一个，长的也还算漂亮，为什么要说还算漂亮呢？ 还不是有点胖，虽然不是那种两百来斤的胖，但是身上确实是有点肉，明眼人很只管可以看出来，好在五官精致，身材也胖的匀称。 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就不喜欢。 所以只能说是算漂亮。 说完优点，那缺点就是一数一大堆吧，林于粗略在心里琢磨一下，都能列举四五条来，那细想就更多了。脾气大，娇气，虚荣等等。 可就是特别招他喜欢，他是发现了，喜欢这货的一般会越来越喜欢，不喜欢的肯定很讨厌她，哪哪看她都不会顺眼。 林于把人带出来，自然要把人带回去。 就问，“要不要回学校？” 钱宝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就这德性，“书包。”林于无奈的说。 钱宝看着街道，有点晚了，回去指定得挨骂，叹了口气，“陈顶顶会帮我带回去。” 林于舌头顶顶牙根，陈顶顶陈顶顶，嘟嘟囔囔，他是你的奴才嘛，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帮你做了，你干嘛，当一个废物啊。 心里吃味，从小学开始两人就形影不离，这次要不是吵架，他还不一定能插的进去。 这方面看的很清。 送人到巷口，双手插兜，“回去吧。” 钱宝原本心情不好，现在玩了小半个下午，开心不少，也不是那种真没有良心的人。 弯着眉眼笑眯眯的向林于道谢。 林于满足了，真的，有时候当一个大半时间对你都没个好脸色的人突然这么甜滋滋的跟你讲话道谢，那满足感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49章 这个世界很大, 巧合就很多。 顶顶多巧，想去看看钱宝是不是回来了，挠挠眉心, 低着头, 心里沉沉的, 面上也没个笑, 看的在一旁写作业的钟荣荣心凄凄的，害怕。 这几天住在这里, 哪哪都不顺心, 别人对他没个好脸色, 周围的小朋友看见他也对他指指点点, 背后嘲笑。 就很想回家。 唉声叹气的。 陈顶顶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几天相处，知道这个孩子确实是挺乖的, 被教的很有礼貌, 可惜 出了院门, 正要向小宝家去, 就听着声, 扭身。 一眼望见这一幕，人站住，直直的盯着，不眨眼的盯着, 抿着嘴唇, 眼神那个阴沉哟，也许这一刻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钱宝背对着顶顶跟林于道谢, 林于看向后方的陈顶顶，被他那个眼神愉悦到了, 挑起嘴角，眼角含笑，轻轻的靠近钱宝，“下次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钱宝现在就是个这么个状态，和陈顶顶闹矛盾心情不是很好，心情不好就需要发泄，今天又被带着体验了一把之前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正在兴头上，这会对林于的邀约，自然不会拒绝，扬扬眉，笑盈盈点头，就像那蜜罐里的糖一样甜巴兮兮的。 浑身透露出的愉悦，连远处的陈顶顶都能感受到。 陈顶顶轻蹙眉心，不及防，小宝转身看到他。 一直挂着的笑立马落下来，狠狠皱起小眉头，翻白着眼，耷拉着小脸，瞧也瞧定定站那里的人，径直回家去。 林于看这景，扬眉，对着陈顶顶得意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陈顶顶阴沉沉的看着林于的背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你林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没有爹妈的卖鱼仔，不过和小宝出去玩了一次，就敢跑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天天气难得阴凉，吹来风都是凉凉的。 张月摆弄着手里的指甲油，看眼前的姑娘翘起手，美滋滋的欣赏刚涂好的指甲，白嫩嫩的双手涂上鲜艳亮丽的指甲油，配上身上的大红裙子，乌黑顺滑的头发衬的整个人越发的红唇齿白，就怎么看怎么好看。 “你就真的不搭理陈顶顶啦。”这段时间几乎就是她一个人独占小宝，开心自然是开心的，没有臭男生来打搅，姐妹情深，多香。 就是吧，总觉得小宝有些提不起劲，做什么的都郁的。在联想这些天，陈顶顶的殷殷切切，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就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钱宝看着自己的指甲，就很美，心里美滋滋的，听着这话，眼神里流露出犹豫，嘴却可刻薄了，“谁爱搭理谁搭理去，别给我提他，心烦。” 咬了咬嘴唇，手也蜷缩了一下，鼓着气。 还是生气，又，身边乍没了她的“小奴才”，真能那么快活吗？还不是惦记着，但就是嘴硬。 陈顶顶也不快活。 他一个人来到市里，走进一个巷子，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面前出现一个店，店外摆着一块竖着的招牌——手工皮鞋。 店里很黑，没有开灯，顶顶借着外头的这点光进去，“有人吗？” 连喊了几声，没人应，有些失落，就要退出去。 “咳咳，谁啊。”内屋传来咳嗽声，问话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陈大爷，是我，陈顶顶。”陈顶顶弯着嘴角，显然心情不错。 屋内走出一大爷，六十来岁，人挺精神，眼神清透，“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很待见这小子，见天就来磨人，非要做那野猪皮的皮鞋，这年头哪有什么野猪，上山都不让打猎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从来听来他有保存好的野猪皮，就烦死个人。 他哪里舍得，这东西不好收，用一块少一块，还想留着给自己孙儿呢。 顶顶就笑，有些憨憨的，高兴呗，悄咪咪的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陈大爷。“您瞧瞧？” 陈大爷接过来，疑惑的打开，眼睛一亮，拿起一旁的老花眼镜，手轻轻的抚摸，两面反复检查，啧啧称奇。 “你小子有点本事啊，上哪搞来的，这处理的不错啊，皮气也大。”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快皮子确实大，看一面的切口，像是刚切割不久的，一看就是从另一块更大的皮子割下来的。 作为一个皮匠，看到好皮子，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陈顶顶就笑，眉眼弯弯的。 陈大爷一个活了半辈子多的人，还能不知道这意思，不能说呗，心里有点可惜，这年头在想得到一块好皮子，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拿过皮子，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块皮子大，做一双女孩的皮鞋绰绰有余，我也不要你工钱，剩下的皮子我做两个钱包，你一个，我一个怎么样。” 想给上班的儿子做一个钱包，难得的好东西。 处理的好的野猪皮，皮质柔软锃亮，做成皮制品，经久耐用，不易变形。 不要钱，当然好了，陈顶顶笑眯眯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反正他留着剩下的皮也没用，要是够两双，他肯定就直接做两双了。 他又用不上。 得准信儿了，陈大爷也美，“给谁做的啊？家里姐姐妹妹？”。 少年摇摇头，也不说是谁。 他多少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也不会觉得现在还早，他们那个年代，这个年纪都是要结婚了的，只不过那时候婚姻大事还是父母做主，讲究媒妁之言。 但是年少这份青涩懵懂他也有过，和蔼的笑笑，拿东西进去了，“你一个月后来取。” 陈顶顶皱眉，“不能快点吗？” 时间太久了噻，这是给钱宝的生日礼物，怕错过日子了。 陈大爷就不耐烦这种顾客，给你说了多久就多久，能快他不想快吗？叽叽歪歪的，一点大男子的爽快性子都没有，真不像他陈家人。 两人同一个姓氏呢，本家呢还是。 翻了一个白眼，“你要做不做，不做就拿回去。”当然也就是装腔作势，这么好的皮子，他也舍不得，就像是玉匠，碰到好的玉料，就算不是自己的，但是能上手亲手雕琢，也是一件让人很高兴的事。 做，肯定要做的，陈顶顶晓得这大爷的脾气，方圆百里，没一个不说他古怪的。几次的接触，他觉得也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夸张，顶多就是脾气大了点。 这倒是和小宝有点像，他和小宝相处久了，就很有和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 陪着笑，“那我一个月后来取，麻烦您勒。” “臭小子。” 傍晚 钱宝和爷爷奶奶吃饭，钱进来这几天有些忙，也不知道钱宝和顶顶闹闹矛盾了，就突然想起他，顺嘴来了一句，“顶顶最近怎么没过来？” 没人吭声。 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没听到，想着在问一遍，就要开口，被坐在一边的林芳，狠狠的踢了一脚，放下筷子，不满。“好端端的，你踢我做什么？” 林芳咬牙切齿，就骂“吃饭就好好吃饭，话怎么那么多。” 一边又担忧的看小宝，见人才不受影响，心无旁骛的吃着饭，就是那筷子上的菜，可不就是她最讨厌的胡萝卜吗，平时哄着都难人吃下一口。 就想着，不吃就不吃吧，别的蔬菜一样有营养，别的青菜叶能吃两口就够了。 这一方面就很纵容。 想要开口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胡萝卜进嘴，人还跟没察觉一样，机械的咀嚼着。 看的林芳又好笑又心疼，你说说你，好好的闹什么脾气，闹脾气就算了，人家顶顶这么上前的哄着，你差不多就得了呗。 就你好面子，这下好了，人不来了，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心里也怨顶顶，你说你平时都哄的了了，平时那么有耐心的一个人，这次怎么这么久轻言放弃了？ 说到底还是偏心自己家孩子，就钱宝那个狗脾气，林芳就跟看不见一样，那就是她的心肝大宝贝，谁也说不得，碰不得，还觉得周围的人就该像她一样捧着宠着护着。 钱进来平时是不管的，他就管工作，管自己口袋里的几分钱，能买多少小零食好用来哄孙女，旁的事情都不太关心。 只要钱宝不犯什么大方向上的错误，他不会讲一句。 偶尔还看不惯林芳太宠孩子，其实他不也差不多，自己兜里除了交公的钱，剩下的一些零用，自己都舍不得用，一一攒起来，就等着孩子没钱的时候，向他要，那时候美啊。 钱宝这孩子哄起人来，那小嘴是一套一套的，好话能在你耳边叭叭叭的不停，听的人就跟夏天喝了冰镇的甜水，舒坦又甜滋滋的。 这会被林芳这么一骂，撇撇嘴，家里是越发没有他的地位了，等他退休了，那岂不是更没有说话的权利，就很忧愁，离的近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退休生活。 正吃着饭呢，陈家奶奶上门了，牵着钟荣荣，这女人啊，就是心软，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陈贺明到底是她儿子，钟荣荣是她孙子。 这么乖巧，又与顶顶小时候有那么几分相似，就容易滋生感情。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这下，家里没人，她就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院子里，看着怪可怜的。 就走哪都把孩子带着。 眼瞅着天快黑了，顶顶还没着家，有些担心，出门说去哪里她在忙活也没听清，就想着上钱宝家问问。 这下子就捅了钱宝今天憋了一天的火气。 第50章 “吃饭呢？” “您这不是废话。”语气就很不好, 为陈顶顶不值得，也为自己，本来心情就不好, 还有人非得撞枪口上来。她就过不得这个事, 觉得这人真的虚伪极了, 当初是怎么说的, 讲的多好，永远不让那个女人进门, 才多久, 对小的就那么热乎了。 阴阳怪气的。 林芳站起身来给两人拿椅子, 听这话, 拍了钱宝一下，没舍得用力，“怎么说话的。” 又回过头来跟陈奶奶道歉, “她打小就这么性子, 不会讲话, 别介意啊。” 话里话外就是, 我家孩子从小就这样, 你也别生气，生气也没用，这么多年应该习惯了。 瞅瞅，就是给惯的。 陈奶奶气就不打一处来, 平时她没有事都不愿意和这个孩子打交道, 一张嘴就没好话，说出的话能噎死人。 “我不坐了, 我问点事就走。”语气很生硬，木着脸。 林芳和气的笑笑, 一般她都不爱和别人太过计较的，邻里邻居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倒了两杯水过去，对钟荣荣也很和蔼。 钟荣荣从陈奶奶后面探头看，接过水，腼腆的笑笑，这还是这里第一个对他散发善意的人，别以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敏感着。 旁的人多看他几眼，他都能察觉到，更何况钱宝这么浓重的恶意，抬头冷不丁的就对上了钱宝的眼神，吓的缩了一跳。 他知道她，是大哥哥最喜欢的人，每天他都看见大哥哥去找她，不过她们最近好像吵架了。 大哥哥每次回来都垂头丧气的。 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 她上次当着爸爸的面还故意绊他，害的他差点摔倒了，结果爸爸却让他不要跟她计较。她那么大的一个人，居然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妈妈是这么骂她的，本来妈妈还想带着他上门找她算账，但是被爸爸拦下了，气死他了，她明明就是故意的，不仅不道歉，还嘲笑他。 之后他在看到这个人，都是能躲就躲，就记得这是个很坏心眼的人，不要脸，连小孩子都会欺负。 陈奶奶也看见了钱宝的那眼神，心里一咯噔，只想立马转身走人，又不甘心什么都还没开口，就被一小破孩给吓走了。 踟蹰着开口，“那个小宝啊，你知道顶顶上哪去了吗，吃过午饭就出门了，上哪我也没听清，到现在还没回家！这死孩子。” 这就是作为长辈顺口，真是骂陈顶顶吗，肯定不是啊，陈奶奶也舍不得不是。 可，钱宝就听不得这话，你在家里和小的和乐融融，哪里还顾得上大的。 “怎么陈顶顶就是死孩子了，感情您这是又有了一个孙子，前头那个就不重要了呗，嫌他碍事了是吧，您家要是不要，说一声，我们钱家养得起，白搁您家受那气？” 肚子里呕着气，一下子全发泄出来了。 一口一个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打北京来的，讲话就很不客气，讽刺的陈奶奶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冤枉的，周围谁不知道啊，顶顶就是她的心肝大宝贝，不也和你钱宝一样，在家里受尽宠爱，怎么就变成了搁她家受气？ 还你们钱家养的起，真真就气死她了。 她不就顺嘴了一句吗，就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瞧把你能的，小嘴就那么会叭叭。 也不怪她不待见钱宝，委屈死了就是。 还不知道怎么反驳，讲不过，你讲一句，她后面能有八句十句的等着你。 陈顶顶站在门口就乐，这几天的忧愁一扫而空，心里美死了，被人这么维护，那个人还是小宝，可不得美死。 “奶奶。” 陈奶奶扭头，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钱宝了呗，旁边的钟荣荣也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难道女孩子长了都会变成这样，班里的女生明明都很可爱的说。 “跑哪去了？”声音很柔和，就从来没舍得对陈顶顶大声过，所以有时候就格外看不惯钱宝对孙子那种态度，酸又心疼。 可是陈顶顶乐在其中，她也没什么办法，阻止不了噻。 陈顶顶蛮乖蛮诚实的回答，“市里去了。” “干嘛去了？”随口问问，孩子回来并且安全就好了，别的事她都不太在乎。 陈顶顶笑笑，看看钱宝，没吭声。 没得到回答，也没在意，“回家吃饭去。” “奶，你们先回去，我等会就回去，你们先吃。” 得，一看就是有话想对钱宝说。 陈奶奶翻个白眼，带着一肚气离开，钟荣荣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头悄咪咪的看了眼大魔王，被大魔王瞪了一眼，立马收回视线。 确认过眼神，是不好惹的人。 林芳看陈奶奶走了，收拾碗筷去了，吃的都差不多了，钱进来不掺和这些事，吃饭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钱宝站在一边，不耐烦的看着陈顶顶，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就那么个意思，我可以不理你，但是你不能不主动找我，这种时候你还消失了一天，没有来找他。 这件事就很严重。 陈顶顶就笑，面对钱宝永远都是那种淡淡的带着点羞涩腼腆的微笑，以前就不计较钱宝的态度，今天就更不会计较，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有时候，她就是有那种能力，让他生不起气来，有气立马又会被她一些不经意的举动给弄的烟消云散，很神奇。 过去拉过钱宝的手，钱宝要甩，被他握的死死的，不过说到底还是钱宝没有太用力。 要不然就凭她的力气，不可能甩不掉。 也不是说顶顶的力气小，相对钱宝而言却是是比较小，就是正常初三这个年纪男生的力量，毕竟也不是谁，像钱宝和林于天生有那么大的力气。 陈顶顶拉着钱宝的手坐在椅子上，另一只拉过一把椅子，面对面坐着，拉着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眼睛直视着钱宝，满眼都是真挚。 “那个女人过完节后就搬走，陈贺明也会走。”本来他是没打算说的，等后面周围的人都会知道，没必要在讲，在就是，陈奶奶为了他真的付出了很多，甚至是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在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双方都经过很激烈的争执，陈贺明自然是不想搬出去住，但是奶奶放出话了，如果不搬出去住，就永远不会同意陈贺明和那个女人结婚，户口本在她那里噻，有底气。 陈贺明离婚了，自然是想和钟玉结婚。 也觉得在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他的工作已经受影响了。 就同意了。 他们节后搬出去住，然后结婚，婚后不会在负责陈顶顶任何的抚养费用。 这一手确实恶心人，陈奶奶也被自己儿子的厚颜无耻也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子，事后哭了大半宿。 陈顶顶看着奶奶泛红的眼眶，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为了他，奶奶没必要将陈贺明逼出门，娶了钟玉不就好了，还不是怕他心里有膈应。 所以他也顾忌着奶奶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开口讲过这件事。 “和我有什么关系。” 傲娇的很，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当然和你没关系，不过”悄咪咪的附在钱宝耳边讲。 钱宝一听，眉开眼笑，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真的？” 追着问，“真的是野猪皮？” 看到人点点头。 忍不住跳起来，她就喜欢穿皮鞋，市面上好些的皮鞋她都穿过，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小时候那双野猪皮做的皮鞋，穿起来非常柔软舒适，可惜手工皮鞋现在本就少，更别提是野猪皮的，国家都禁止打猎了。 好的皮子人家都藏着捂着，哪肯给别人。 顶顶这一手，能不让她惊喜嘛，简直高兴坏了。 50-60 第51章 陈贺明与钟玉在中秋节过去第二天就搬出去了, 动静闹的很大，吵吵闹闹，家里各路亲戚过来劝双方, 不管用, 始终没有人妥协。 陈贺明自然是不想搬出去, 但是为了小儿子和钟玉, 父母一点都不肯让步，甚至他威胁说不会在负责大儿子任何费用也没有达到目的。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选择搬出去。 搬出去的那天, 整条街的都出来看热闹, 指责陈贺明没良心, 为了外头一个女的抛家弃子, 都晓得了不要老大了呗，就觉得太狠心，孩子养的这么大了, 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都不是很理解陈贺明的做法, 看陈顶顶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 人心有时候就很说不定, 说变就变。 你说陈贺明对陈顶顶有感情吗, 那肯定是有的, 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但是吧，在他从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孩子之后, 他的重心就不在家里了, 而在外面那个小家庭里。 更多的觉得，反正孩子也大了, 并，还是记恨顶顶对他的态度,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子，就算他错了，你也不能这样态度，想用这种方式逼迫顶顶妥协。 这件事喧喧闹闹总算是落下了一个帷幕，从那之后，陈贺明在也没有踏进陈家的大门，那个女人也在没有出现，生活重新回归正轨。 顶顶好像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家里就祖孙三人，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陈奶奶之所以会有底气这么强硬，主要是陈爷爷有工作，且工资不低，家里还有存款，在说陈贺明就算不养陈顶顶，他们两老口还是要孝敬的，加上陈姑姑时不时塞的钱，完全可以养的起大孙子，还挺有富余的。 经这一事，街里街坊的都说顶顶长大了，懂事了，以前就只会跟在钱家那个大小姐屁股后面转悠，看别人的眼神和那姑娘一模一样，现在见谁都笑，有时候还会帮着家里跑腿，在外人看来是好事，陈家长辈们只觉得心疼，成长总是付出了代价。 顶顶就觉得现在也挺好，脾气是真的改了很多，花钱也不在大手大脚，心里愧疚啊，觉得拖累了陈爷爷陈奶奶，但是他现在又还是学生，没有赚钱的本事，他仔细想了，他不是个能吃苦的，像辍学去做小工那样的活他真的做不来。 对自己认知是很清楚的，能怎么办，想到就只有读书这一条，想法挺真诚的，就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将来做办公室，不用去工地搬砖，饭店做服务生就行。 很淳朴的梦想，他想事情就不会想的太远，眼前永远比未来重要。 也想不了那么远，生活的地方就这么大点，每天过的都很平淡悠闲，最大的事就是陈贺明出轨的事，现在也过去了，对大城市也一点都不向往，什么大事业都是空话，他知道自己的本事。 唯一想的就是钱宝去哪，他将来就去哪，有条件就带着陈爷爷陈奶奶一起。 没条件就算了，也不强求。 小宝生日那天是要在市里大酒店过的，本来小宝不乐意，觉得没意思，每年都是在家里过的，就不是很想那么麻烦，礼物到位就行。 每年生日也就惦记着吃的和礼物。 家里那么多人，也就她的生日过的最热闹，人都齐齐的，一大家子，真的很惯着了，龙凤胎都没得这待遇，遇上钱进来赵丽不得空，该不在还是不在，唯唯就这么一个，早早的就推了当天所有的行程，就为了给家里的大姑娘过一个生日。 你说生日每年都有，真没必要，不少生意上的人都笑话钱进来，他也只是笑笑。 每个人有每个的想法，就觉得不需要和他们解释。 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重视家庭的人，对钱宝，一开始是愧疚，这么多年下来了，就变成了明目章党的偏爱。 钱宝不想去，林芳就在一边哄着，手里边还拿着给小宝新买的衣服比划，大红色的毛线衫，生日的时候穿就很喜庆，她眼光好，这时候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她都有数，给钱宝的买的衣服那是又贵又好看，就很大手笔。 从来不看价钱，手里有钱，这几年钱进来的生日是越做越大，给家里的钱也是一次比一次多，她平时没别的地方用，就喜欢给小宝买衣服，买鞋子，还都可着贵的买。 一买一大堆，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从小到大那么多的衣服，多的都要放不下去了，她也舍不得扔，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全是她的衣服鞋子，各种柜子箱子都塞满了。 隔三差五还要拿出去晒太阳，南方潮的很，尤其是那梅雨季。 天气好的时候，钱宝就躺在躺椅上，翘着腿，老大爷一样，就很悠闲，尤其是对比忙碌的林芳。 就看着林芳来来回回，一批批的，一天晒一些，连婴儿时期的开裆裤都没放过。 看不过眼，觉得完全没必要，她又不会在穿，留着干嘛呢，费那么大劲，还得收拾。 林芳就笑，手里也不带停的，“将来给你小孩穿。” “那可等着呢，到时候孩子也丢给你。”翻了白眼，叽歪着，等她有小孩得多少年，还有就是吧，她这个人真心不怎么喜欢小孩，嫌烦。 “没良心的，我把你带这么大了，还不能好好歇歇，我那时候都一把年纪还给我找活呢。”嘴上抱怨着，心里美着呢，她就觉得这是钱宝信任她，要不然能把孩子给她带。 她可得把身体养的好好的。 钱宝的一句玩笑话，她也能想很多，想很远去。 钱宝哼着小调，扬着眉，“多干活对身体好。”调皮的很，说出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但，也双标的厉害。 “怎么不见你帮我干干活呢。” “我身体够好了。” 林芳被逗笑了，感情就你一个人身体好，别人身子骨都不好，需要干活呗，贱呢吗？ “你爸爸说了，那家的菜很好吃，听说大厨祖上还是那从前皇宫里的厨子，味道绝了。”劝小宝，林芳很有心得，从吃方面下手肯定没错。 钱宝微微提起点兴趣，但还是不情不愿，嘟着嘴抱怨：“改天不成，非得那天？” 人一聪明，就容易失去甚多兴趣爱好，因为太多的东西可以唾手可得，家境又是这样的，从小还没缺过什么。 这孩子就养成了如今这样。 虽然养在小县城，但那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还觉得所有人都得跟着自己的步调走。 林芳就很清楚这孩子的性子，她一个眼神，多半的意思是能懂的，她不乐意出去吃，浪费钱，在家里一家子多好，但那边也说了，这个厨师抢手，难订，他那边是也脱了关系才订上的。 提前了一个月，下次在想吃，可能就得明年了。 事情还是就这么定了，不过生日前一天林芳在家里摆了一桌，请顶顶还有张月来家里吃了顿饭，庆祝一下。 一下课就来了，顶顶不用说，在钱家呆的时间不比在自己家呆的时间短，张月也熟，来的次数不少，林芳对这小姑娘感官不错。 两个都带了礼物，张月准备的是一个镶碎钻的发夹，一看价格就不便宜，她家里也殷实，父亲母亲是老师，平时吃穿不愁，就一个孩子，给零花钱给的大方。 顶顶前天就把小皮鞋给取回来了，还有一个钱包，料子是真的好，但他现在也用不着，就给了陈爷爷。 也没讲究什么包装，直接拿着就过来了。 皮鞋的款式很新潮，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做的，细节也是有仔细处理的，皮鞋被擦的锃亮锃亮，钱宝一眼就喜欢上了。 心情很好，肉眼可以看出来的那种，张月在一边微微牙酸，觉得自己又输了，但心里是有点服气的，对陈顶顶。 真的有那种可以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没有血缘的人那么好，好到这种程度。 看着她就跟看着星辰大海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又有点开心，因为钱宝值得。 皮鞋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轻轻的踩在地上，不是很舍得，试了试脚感，就脱了下来，怕弄脏了，拿给林芳让收起来，很珍惜了。 “明儿穿？磨脚不？”林芳上手摸摸，皮子确实很好，上脚出现的褶子很快就消失了，觉得顶顶真的有心了，这多难弄，不是钱的问题，就这皮子难寻。 钱宝眯着眼睛笑，眼睛弯弯，点点头，“明天穿，配那条米黄色的裙子合适，也不磨脚。” “穿裙子啊，还是穿裤子吧。”天气已经转凉了，刮风，大风，穿裙子怕感冒了。 “没事，坐车呢。”说她娇气吧，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确实娇气的很，但为了美，很多时候又很能忍，就臭美，一年到头，无论冷热，都是小皮鞋，走哪都是，哒哒哒的，飒飒响。 能穿裙子，就绝对不穿裤子。 她身体好，从小就很少生病，林芳也就由着她了，但是一旦生病了，就得乖乖听话。 第52章 饭没吃两口, 电话响了，林芳过去接，没讲两句, 拿着电话朝小宝喊, “小宝, 找你的。” 是个声音沉稳的男孩子, 听着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是挺有礼貌的一孩子。她平时很少管钱宝的交友问题, 也管不上, 一般的孩子她自己就看不上眼, 沾都沾不上她。 所以朋友少的可怜，这么多年就两个顶顶张月，不远处住的就那大壮, 在她眼里都不能算是朋友, 就她一小弟, 事事都得听她的那种。 钱宝不是很情愿, 坐在位置上不动, 很大爷的来了句，“谁呀。” “我哪知道，过来接一下不就知道了。”林芳才不惯着她，矫情。 钱宝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接过电话, 语气很不好，不耐烦的很, “谁呀？”觉得这人不是很懂事，人家正吃饭你这个点来打扰, 就不是很懂事了。 这话得亏林于不知道，要不然得气死。 好在林于不知道，人在小卖部眼巴巴的等着，拿着电话，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嘴含着笑，眼神柔和，等电话那头响起女孩不耐烦的声音。 也不生气，习惯了。 “到门口等着我，五分钟，有东西给你。”简单明了，直奔主题，打电话也要钱的，他虽然现在不怎愁钱花，但是抠搜的习惯已经养成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可惜，对面是个磨磨唧唧的性子。 “什么东西呀~”声音拉的长长的，娇娇气气，甜巴兮兮的。 心情瞬间转情，有东西收，谁不高兴。 “你出来就知道了，等着我，马上过来。”林于不说，嘴很严，保密呢，想着给人一个惊喜。 挂掉电话，给了小卖部老板娘一块钱。 这年头，外头的电话都贵，通了就是五毛，只有按时间计费。 老板娘看小伙子三轮车后来拿麻袋装的鼓鼓的一大车，边找钱边好奇的问，“什么东西啊？” 林于瞟了人一眼，冷着脸，和刚才判若两人。 老板娘讨了个无趣，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吓人了？气势挺大啊，吓她一跳，赶紧把找好的毛票递给林于。 钱宝挂断电话，嘟着嘴，回到饭桌前，也不坐下，拿起快起夹口菜。 顶顶就坐在她旁边，看她回来了，“谁呀？”就好奇。 “没谁，一个朋友。” 本来没啥，他也就是有点好奇，以为就是班上的同学知道她生日祝她生日快乐，但钱宝糊弄的态度就让他的心提起来，还没谁，一个朋友。 你还有别的朋友，我怎么还不知道啊。 瞧把你能的。 不是很高兴了，不依不饶的问，“哪个朋友啊，我见过吗？” 钱宝脸上还是笑吟吟的，没有察觉到顶顶的情绪，应该说她很少就会顾虑到别人，什么都是自己优先，也不喜欢去猜，去看，就那种态度，你爱说就说，说了我听着，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也别指望我会理解你，想都别想的事。 她自己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很直，很多时候你只能跟她直着来，拐弯抹角她就不爱搭理你。 “你认识啊，小学同学呢。” “小学哪个同学啊？”追问。 “林于。”被问的不耐烦呢，就想趁着这档口，吃两口。不是很开心，撂下筷子，耷拉着脸往门口要走。 气氛不是很对劲，钱进来心无旁骛吃着饭。 林芳瞅着钱宝走人，以为她在耍小脾气，“干什么啊这是，人家顶顶就问问，你又生气。” 又跟顶顶说，“你吃你的，别管她，惯的臭毛病。” 顶顶还能吃的下去，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以为生气了噻，自己也气，问问怎么了，他就问都问不得了？那个林于就这么重要，还遮遮掩掩的不想让他知道。 这纯粹就是陈顶顶自己想多了，天地良心钱宝真没那个想法，就随口一说，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就普通朋友，在她的认知里，林于就是她在外面的狐朋狗友，可以带着她出去玩，接触新鲜的东西，但回家后就没必要多联系了，不是很重要。 放下筷子站起来抓住钱宝的手，软声，“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钱宝确实不喜欢陈顶顶质问的语气，但是她今天心情好，不是很想与人生气，凭白气坏了身体。 “没生气，我出去拿点东西，待会就回来，你先吃。” 语气虽然淡淡的，但做了解释，也安了陈顶顶的心，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拿着筷子，就是心不在焉的望着门口。 院门打开关上。 钱宝出来的时候，林于还没有到，靠着墙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等了没两分钟，就不耐烦了。 好在在她耐心用完的时候，街头林于蹬着三轮车出现了。 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钱宝面前，这么凉爽的天气他硬是搞得像三伏天一样，满头大汗。 钱宝立马垫着脚跳的远远，“你离我远一点。” 嫌弃的表情就很明显，一点都不带遮掩。 林于气笑了，我这么累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说着从车上下来，故意凑到钱宝的面前。 “我生气了啊。”钱宝耷拉着脸，不高兴了，也不躲避，就斜着眼看林于，她觉得你这会就得有自觉了，她不喜欢打打闹闹，幼稚。她的一个眼神，一个脸色，你就得乖乖听话。 林于多会看颜色的一个人，双手举着，投降，“我错了，错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揶揄的看着钱宝。 钱宝挑挑眉，走到三轮车旁边，皱眉看着两个装的鼓鼓的蛇皮袋，“什么呀？” “你猜猜。” “不说拉倒。”就不喜欢搞这些虚的，转身就要回去。 林于赶紧拦住，“小祖宗勒，逗你两句就不乐意了，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才得来的，下次有时间讲给你听，也让你知道知道我的辛苦。” 他这人就很务实，我这么辛苦，你得知道啊，要不然怎么知道我的好。 这一点和顶顶就很不一样，只在乎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没必要告诉别人，在辛苦也憋在心里，就像那块野猪皮子，不也是四处打探，走到深山里的一户人家，帮人人家家里做了一天活，饭都没吃一口，那家人实在经不住磨，才同意的。 这些事钱宝没问，他就从来没说过，而且他也不觉苦，还觉得挺值的。 “到底是什么啊。” “柚子，你喜欢的那种，青皮柚。” 这个季节，柚子正是时候，从国庆能一直吃到现在，还能在吃一阵。 但说来奇怪，钱宝他们这个县，水土养人，庄稼什么的长势都很好，水稻一年可以用两茬的那种，一般南方能种的果树这里都能种，偏偏这柚子，邪了门。 种出来的个头小不说，皮还厚，里面的果肉那是又苦又涩。 平常钱宝家里吃的都是从别的省运送过来的红心柚，各大水分足，还甜，但是钱宝不好这一口，她喜欢吃微酸的那种青皮柚。 但县里很少有。 这个季节她还挺馋的，和林于出去念叨了两嘴，没想到人就记心里了，就美死了，人家为了她一句话跑断腿，能不美吗，觉得自个在别人眼中还挺重要。 “你人怎么这么好。”声音很甜，甜的发腻的那种，有点假，虚情假意的模样。 林于用舌头顶顶牙，不习惯不行，就这么一人，自私自利。 又高兴，觉得和自己挺配，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很多钱宝身上的小毛病，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事，他是有仔细考虑的，不是说一时冲动、 吃不得苦，娇气，脾气大，爱美还虚荣，他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事，他都可以包容。 这些事都可以用钱解决，能用钱解决的事他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事，他对自己抠搜，但对钱宝绝对舍得，两人出去鬼混，吃的喝的玩的，全是他出的钱。 所以钱宝也爱和林于出去，不花钱白吃白喝，傻子才不去。 林于把东西搬下车，堆放在门口，“你待会喊人搬，别自己上手，挺重的。”顿了顿，知道人明天过生日，但是明天也见不着，“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很真挚的道谢，感受到这份心意了，她待人也很真诚，你对我好，虽然我不一定会对你好，但我会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最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要变。 就很贪心。 目送林于离开，高兴的跳脚，隔着麻袋摸摸里面的柚子，喜滋滋的，喊人，“陈顶顶，你快出来！” 就爱使唤顶顶。 林于让她自己不要动手，觉得是多想了，平时书包都不乐意背的人，这么重的东西她才不会傻乎乎的自己搬，她的“小奴才”多好使。 半晌不见人进来，桌子上的人吃的没滋没味的，都等着呢。 这会听到小宝喊，林芳臭着一张脸，撂下筷子，“又搞什么，饭也不好好吃，顶顶你吃饭，别管她，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起身，被顶顶拦下了，钱宝不在，他本来就没什么心思想吃，一看就知道是林于叫钱宝出去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拿什么东西，要这么久。 心里微微泛着酸水。 第53章 心里酸也不妨碍他听话, 在本就很想出去看看了。 走出院子，外面只有小宝一个人，东张西望的, 总觉人还在。 “看什么呢, 快点帮我搬进去。”小宝踢踢脚边的东西, 大小姐一样的站在跟前, 完全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顶顶出来就看见地上的两大袋东西，心里有些猜测, 撇撇嘴, 不是很瞧的上, 觉得没有他送的小皮鞋得小宝的心。 心情有些好的弯腰去搬, 凑近了才闻到一股泛着酸味的柚子气味，眼神一闪，就觉得林于这个人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 平时看不出你有多在乎小宝, 这就不声不响的把她嘴里念叨了两句的东西就搞来了。 他平日里也听着了, 但真没想过这么做, 多费劲, 小宝也只是随口两句，没有到那种非要吃不可，你林于多有心，这么费劲的讨好她。 真够阴险的, 显得你林于多有本事一样。 瞧把人高兴的, 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嘴上挂着笑，心里不停的泛着酸水, 手上还得扛着一麻袋的柚子，费劲的把东西抗进院子, 真有分量，一点不掺水分。 顶顶搬起来还挺吃力的，他力气就不是很大，平时锻炼的少，旁边大小姐的力气比她大的多了，就这么站着看着，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陈奶奶往外面张望，想孙子怎么还没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恨恨的，砰的一下把院门关上，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缺德不，就会使唤人，你就算不帮忙，装一装也行啊，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啊，气死她了。 搬进去，钱宝让顶顶拿剪刀把麻袋打开，一个个圆滚滚柚子从里面滚出来。 林芳听见动静出来，就看点滚一地的柚子，满脸惊讶，“谁送来的呀，这么多，哪里搞来的。” “一个朋友。” “哦。”就不在问了，哪个朋友她也不会在追问，开心就好，隔代就是这样，孩子的开心最重要，这要是女儿就不行了，问个底朝天是少不了的。 主要是这个年纪了，孩子是个好孩子，不出格，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所以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更容易溺爱小孩。 吃完饭，钱宝就央着林芳剥开一个，一半自己吃了，另一半剩下的人分。 个头大，皮也薄，水分很足，就是酸，真的酸，酸倒了牙的那种。 张月被酸的龇牙咧嘴，一看钱宝，好家伙，面不改色，吃的津津有味，吃过一片她就不吃了，实在是太酸了，牙齿还有些酸软。 其余人也不太吃得，就看着小宝吃了一片又一片。 生日当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钱进来开着车亲自来接，赵丽带着龙凤胎先去酒店准备了。 钱刚到的时候，钱宝还在收拾，磨磨唧唧，做什么都这个样子，很少有能让她着急的事，永远不慌不忙的、 林芳催了几句，里面敷衍着，“快了快乐。”她要进去催，被钱进来拦住了，“不着急妈。” 半天才出来，穿着林芳准备的红色毛衣，搭配着米黄色连衣裙，还有顶顶送的那双小皮鞋，脚才上哒哒响，整个人飒飒的，很飘逸。 自从做生意后，钱刚眼力见是一天比一天强，做生意，见的人多，就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尖着，“小皮鞋不错，野猪皮的吧。” 其实他哪里知道，还不是林芳今天顺嘴讲了一句，就给记住了。 钱宝很喜欢脚上这双鞋，就觉得钱进来和自己一样有眼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钱刚就笑，难得呀，真挺难得的，觉得挺满足的。 到了酒店，人都搁门口等着，就她面子大呢，外婆舅舅舅妈表兄弟姐妹们一个没落，都来了，众星捧月的级别了。 惹的旁人纷纷注目，这是哪家啊，这么宠孩子，让一个小姑娘站中间，还这么多人迎接。 能来这个酒店消费的，都是家里又点钱或者有点权力的，认识钱刚的还真不少，给不知道的人解答噻，“钱刚，就拿个开连锁超市那个大老板，听说他家大姑娘今天生日在酒店摆席吃饭呢。喏，前头那个穿红色毛衫的就是。” 有人不屑的撇撇嘴，“为一个赔钱货做这么大阵仗，家里没男孩？” 重男轻女这是。 解释的人自己也是有女孩的，虽然不像儿子那么重视，但也是喜欢的，情绪淡淡的，悄悄的离人远了点，“有，后头还有一对龙凤胎。” “那还不知道把钱留着给儿子，一个赔钱货过什么生日，啧啧啧，不过这身皮长的倒是挺标志的，将来找个好人家，也能帮衬兄弟。”越说越离谱，声音不小，又离得近。 钱宝的脚步停下，眼神透过人群飘向那人，肃着一张脸，嘴无声的朝着那边吐出两个字，“蠢人。” 她耳朵就很尖，只要是和她有关的，多模糊都能捕捉到，所以说一般尽量不要在她周围讲她的坏话，真容易被她听见。 那人惊了一声汗，没想到被听了个正着，到不是被一个小姑娘吓着了，还不是怕人家家长找麻烦，他就是一个依附亲戚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的小老板，怎么可能和连锁超市的大老板抗衡。 钱刚顺着小宝的视线，看向那个中年男人，眼神里都是警告。 那人只得灰溜溜的赶紧离开，再不跑，等着人收拾吗？ 钱双和钱好脸色不是很好，虽然没有听清那个男人讲的是什么，但是看钱宝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暗自记住男人的脸。 酒店的饭菜钱刚确实不是吹的，钱宝吃的挺开心的，尤其钟爱其中一道的白切鸡，鸡肉很筋道，不是那种饲养场里面出来的肉鸡，应该是农家散养的。 第54章 冯如摸黑骑着自行车回家, 她家住的比较偏僻，这一段路两边都是房子，又窄又黑的, 也没个路灯, 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还得护着前面的东西。 离家近了, 看见三楼亮着暖色的灯光，心里也暖暖的, 加快了速度。 李倩倩在客厅做作业, 听到楼道传来的动静, 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张望, 看见冯如，开心地喊，“妈！”从冯如手中接过东西, 抱怨着,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我都饿了。” 八点了, 还没吃饭呢。 早些年, 家里就一个姑娘，虽然想要一个儿子，但是一直没有缘分，冯如和□□都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从小也是娇惯着, 家里什么家务都没沾过，谁知道在大女儿十岁的时候, 她又有了。 还生了一个小子。 不过大闺女疼都疼了十年了，宠习惯了, 有了小的后，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宠溺了，但是家务活冯如还是很少让她沾，导致家里她不在，家里也没个人会做饭。 好在中午，女儿和儿子可以在学校吃，丈夫也可以在工地上对付一口，要不然她还真不能离家出去工作。 可是不工作，靠丈夫在工地工作根本不能维持他们一家四口在城里的生活，更何况老家还有老人要生活费。 “今天小宝生日，家里人多，就晚了些，饭煮好了没，就不炒菜了，剩了一些菜主家让我带回来吃，妈热热就行了，等一会啊。”冯如撑着疲惫的身体动作麻利的收拾东西往厨房走。 “哦，对了，还有块蛋糕，可好吃了，你要是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你弟呢？”没看见小儿子，还真有点想。 李倩倩看着茶几上的蛋糕，撇撇嘴，“睡觉呢。” “那把你弟叫起来准备吃饭。” 半晌没听到女儿的回答，冯如提高声音问，“听到没有？” “听到啦~”有气无力的，不是很高兴的去冯如房间叫醒床上的弟弟，狠狠的捏了一把弟弟的脸蛋，知道他的脸蛋泛红才松开手。 李明日被闹醒了，也不哭，蛮乖的，就是摸摸脸蛋，不是很开心，姐姐什么的最讨厌了。 看也不看李倩倩一眼，倒腾着小短腿从床上爬下去，跑出去听到厨房有动静，一下冲进去抱住冯如的大腿，“妈妈！” 冯如正在热菜，关掉火，蹲下身弯腰摸摸儿子的头，“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呀？” “乖！”李明日用力的点点头，抱着冯如使劲蹭蹭，在他才短短四岁的人生中，最喜欢的人就是温温柔柔的冯如了。 “脸怎么红了一块？” “姐姐捏的。”声音委屈，头埋进冯如的怀里，闷闷出声。 “妈妈待会教训姐姐，怎么能欺负弟弟呢，好不好？”冯如开口安慰，也知道女儿对儿子抱有敌意，不过这两年好多了，她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就希望家里平平安安，对两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健健康康就行。 两个孩子也很乖巧懂事，能体谅家里的不容易。 “好！”明日虽然知道多半不可能，每次妈妈就是说说，但还是很高兴，得意的看了眼跟着过来的李倩倩。 李倩倩对此表示无视。 九点，□□才灰扑扑的回来，冯如心疼的上前接过衣服，“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孩子都饿坏了。” □□憨憨的笑着，洗完手走到饭桌前，“这几天工程赶得紧，就晚上加了会班，钱多嘛，下次别等我了，带着孩子先吃。”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很聪明，但是能吃苦。 “怎么还有蛋糕呀。”挺开心，平时蛋糕这种奢侈品也就孩子过生日，会买一个便宜的给孩子们解解馋，日常是不可能吃到，而且这半边蛋糕看起来就非常贵。 冯如把热好的菜端出来，给□□解释，“小宝过生日，剩下的，让我拿回来给孩子们吃。” “这样啊。”笑眯眯，觉得挺不错的，他也不会觉得吃人家的剩下的有什么不好，又不是脏的坏的，这还好好的呢，有什么不能吃。 伸手拿勺子把蛋糕分分，分成三份，孩子一人一大块，冯如一块，他自己没要，有饭吃就行，不是很馋嘴。 冯如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觉得生活就是这样，孩子懂事，丈夫会心疼自己，就算过的比较清贫，但也有滋有味的。 等在攒攒钱，就能在市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家，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很满足了。 把自己那一块推给□□，“你吃，我都吃过了，好大一块的，比这个还好吃，上面还有各种水果。”这是真的，钱刚买了三个蛋糕，冯如在家里工作这几天，他一直都很满意，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苛刻她了。 基本上有吃的就会留出一份给冯如，表示对她尽心尽力照顾家里的感谢。 □□也没有推辞，只是将蛋糕的一半分给了小儿子，又看女儿还没动的蛋糕，奇怪，“倩倩？怎么不吃蛋糕？”之前很喜欢吃的啊？ “我不吃了，给弟弟吃吧，我减肥呢。”淡淡的将眼前的蛋糕推给李明日。 惹得埋头吃蛋糕的李明日狐疑的看向她，她能有这么好心？伸出小手将蛋糕扒拉到自己的面前，又看向李倩倩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立马开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都不吃，减肥真好，希望姐姐一直减肥。 冯如和□□没有怀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爱美，很正常，不过为了孩子的健康，冯如还是念叨了两句，“你又不胖，没必要减肥，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啊，在说了女孩子胖点，有福气，像小宝那样的，我看着就很好。” 这话在李倩倩的耳朵里无比的刺耳，小宝小宝，每次都是小宝，叫的那么亲热，人家当你回事吗？ 心里不是很爽，脸色也不是很好，□□察觉到了，赶紧推推冯如，示意她不要讲了，说多了，孩子容易起逆反心理，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冯如哑然，也觉得女儿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以为是她太啰嗦了，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吃饭吃饭，妈妈不讲了。” 李倩倩吃过饭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有那么大的恶意，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因为潮湿，天花板发着霉，上面的墙皮甚至脱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仿佛稍不注意就要掉下来了。 咬着嘴唇，心里微微不甘。 一下坐起来，坐在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 中考如期而至，林芳急的不行，早早就起来做早饭，闹的钱进来也有些焦躁，坐立不安的，偏偏当事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顶顶来的时候，钱宝刚起来洗漱，陈奶奶也在，干嘛，考生家长彼此之间交流交流心情呐。 看到钱宝出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像一朵明亮的菊花，能不开心吗，这小一年的，全指望着钱宝给顶顶补习，愣是把人从班上的吊车尾，给挤进了班级前五，开家长会的时候可给她涨足了面子。 从那时候她看钱宝就变了，就觉得这孩子聪明，打小就聪明。 当然聪明了，打小就会从别人手里抠糖的人能不聪明吗？ 刚开始钱宝不是很适应，吓死了，还想这人是不是什么脏东西俯身了，悄咪咪的给顶顶讲，让人去找个神婆什么的，驱驱邪。 顶顶又好气又好笑，给人解释，要不然能一直误会着。 这一解释，小宝就神气了，也觉得自己可厉害，可牛b了，烂泥都能给扶上墙。 好在顶顶不知道她的想法，要不然真的就要气死。 时间久了，钱宝对陈奶奶热切的眼神已经可以做到熟视无睹了，在几个长辈一脸关爱慈祥下，淡定自如的洗漱吃饭。 一旁看的顶顶都觉得佩服，他不行，脸皮没有这么厚。 中考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考试，吃过早饭之后两人自己就去学校了，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在县城里没哪个家长会去给中考生陪考。 钱进来去上班了，就剩下林芳和陈奶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知道孩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钱宝就不用说了，打读书起就一直蝉联学校的第一名，顶顶这一年的进步也很大。 但就是心里没有着落，替孩子们着急。 考场是分散的，除了本校学生，还有县里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在一起考试。 顶顶和小宝的考场分开了，张月到是和巧的和顶顶分到一个考场，三人是在校门口汇合的，张月面目表情的看着顶顶事无巨细的嘱咐着小宝，觉得这就是一个男妈妈，磨磨唧唧的，不知道以为他只是来送考生考试的，自己不是来考试的一样。 眼瞅着小宝就要不耐烦了，赶紧把人拉走，在待下去，她也得跟着一起遭殃。 就这，半道，人还埋怨，甩开她的手，“你干吗，我还有话没说完。” 张月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很想和这个人走在一起，仗着腿长，几个跨步离的人远远的，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没有眼力见。 陈顶顶懵了，他还没生气，你怎么就生气了，女生就是麻烦，还是小宝好。 在他眼里，其他女生就是麻烦的代言人。 第55章 考试两天时间, 林芳和陈奶奶就担心了两天，考试结束也不敢问考的怎么样，就怕不理想孩子再不高兴了。 钱宝心情挺好的, 中考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考完该吃吃该喝喝的。 但她不说, 什么都不说, 很享受被周围人各种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 成绩出来，两家都很欢喜噻。 周围的邻居都吓了一跳, 家里有和小宝同龄的知道这孩子学习好, 但好到什么程度真没有概念, 平日就觉得脾气挺不好, 挺娇惯又特别臭美的一个女生，就不是很待见，但是中考成绩一出来。 好家伙, 全市第一, 在看小宝眼神都不对了, 就跟镀了一层金光一样, 瞅着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一看就是聪明人，没错！ 心里也有些泛酸，这要是她们家孩子，也得这么宠着, 多争气啊。 他们县城在市里不是很受重视, 对教育上的扶持也很少，资源少, 肯定就争不过市里和其他教育大县的学生，没想到今年出了个钱宝这么争气的学生。 县一中校长笑的嘴都咧开花了, 之前就很重视钱宝这个学生，在校年年都是第一，能不重视吗，一看就是资质不错的学生。 但是也只是以为能进个前十前二十就不错了，第一想都不敢想，谁能想到，第一的桃还就被他们学校给摘了，能不开心吗。 就差放几串鞭炮庆祝了！ 鞭炮不能搞，横幅还是可以挂挂的，红色的大横幅上面写着——庆祝我校钱宝同学取得全市第一的优异成绩。 就挂在学校大门口，特别的显眼，当然要显眼了，有祝贺的意思也有宣传学校的味道在里面，你们看我们学校可是出了一个全市第一呢，证明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欢迎报考。 从学校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不认识的人心里默默夸赞两句，这孩子真争气，要是自家孩子就好。 这认识钱宝的，脸色就有些不好，就觉得就那样的也能考全市第一？ 心里就挺不平的。 中考成绩一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顶顶的成绩不算太优秀，和学校组织的最后几次测验差不多，上县一中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是市里的重点中学就有些玄乎，这成绩擦边过了去年市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今年还是个未知数。 他自己还挺乐呵的，考的真不错，这要是以前想都不敢想。 钱宝就瞧不上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泼冷水，“你别高兴的太早，今年的题目比去年简单，一中的分数线肯定要比以前高，小心到时候没书读了。” 都已经填好了志愿，可以填三个，两人都只填了市一中。 她自己是没问题的，也不是她嘚瑟，就事实，分数刚出来的时候，市里的几所中学都派了老师来家里游说，学费全免，还有生活补贴，羡慕死在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了。 恨不得将这么一个金娃娃抢回家。 不过她觉得旁的学校不是很入流，看不上眼，要去肯定要去最好的，就这么一点，家里也不是太在乎那么一点补贴，她乐意去哪就去哪。 而且人家一中也是免了学费的，直接录取，学费全免，说出去就很骄傲。 这几天钱家人走路都带风。 顶顶就不是很喜欢听这些，觉得自己发挥挺好，一定没有问题，心态挺平和乐观的，什么事都向好的看，下定了的决心不会犹豫，更不会瞻前顾后。 这种人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就是不太适合做生意，没有大局观，想事情太单纯也太美好了，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这种人 最适合的就是做研究，或者是当个老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顶顶不着急，陈家奶奶忧愁的都快失眠了，又不好在孙子面前讲，怕影响孩子情绪。 就自个儿整晚整晚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陈爷爷在一边被闹的不行，坐起来，揉着眉心，“你到底怎么了。” “我担心顶顶，这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这孩子就填了一所学校，我可是看了去年的分数线，我们孙子擦着线，太危险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蛮发愁的，还只能憋在心里，都快把她憋出病了，这一有机会说出口，恨不得全部都秃噜出来。 陈爷爷就觉得她太叽歪，多大点事，“上不了，就上县里学校呗，我看挺好的，到时候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给他送进去。” 他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己又工作这么多年，多少有点人情关系。 在说他孙子成绩也不差，就是志愿没填好，也不会让人家太为难，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陈奶奶一噎，还真没想过，她没上过班，也没多少文化，家里她是一把手，外头的事就一直是丈夫在处理，小到儿子女儿学习，大到工作结婚，全是丈夫在张罗，她什么也不懂，也不管。 管好家里，吃喝拉撒就够了。 被丈夫这么一说，心算是放下去了，不过还是暗自祈祷，求菩萨保佑，保佑她孙子，陈顶顶可以考上市一中。又横了丈夫一眼，“不早点讲，害我担心这么久，这几天都没睡好。” 没理也要讲出三分理来，这就是女人。 陈爷爷就气，真没地说理去，你不讲，他怎么知道你担心这么多，到头来他解决了问题，还怨起他来了，女人啊，你多愁善变的让他无处藏身。 蒙头躺下，生着闷气，不是很想讲话。 各个学校的分数线陆续的公布出来了，顶顶拖着钱宝到学校去查，多刺激，就多了一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稳了，人家学校是在县城录取是有名额的，县里有好几个中学抢，人家肯定是优先录取分数更高的学生。 走在回去的路上，钱宝情绪不是很高，开始觉得这学校不是那么好了，分数定那么高做什么。 虽然她之前各种嘲笑顶顶，但是她真的就不想和顶顶一个学校吗，那是不可能的。 闷着气，一股劲的往前冲。 顶顶连忙跟上去，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真臭，心里美美的，就觉得人很在乎他，哄着，“这不是通知书还没下来吗，我觉得有我一份。” “有个屁!”心情不是很美好，讲话就很冲。 顶顶给她吓一跳，没想到生这么大气噻，揪着衣服，太过肯定话他也说不出口，毕竟他那个分数确实是悬，他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往坏的方向想，心里抱着一份希望。 “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也不会读书，没考上我就去市里打工，给你陪读，攒钱给你买吃的。”这还真不是骗小宝的，顶顶他真的这么想过，尤其是今天分数一出来，这个念头就不停在脑海里盘旋。 复读他是不想复读了，没有小宝在，没意思，也不想读书，他之所以这么拼命学习不过是为了和小宝去同一所学校。 打工虽然辛苦，但是辛苦几年，他攒点钱，然后等小宝上大学了，他跟着去在小宝的学校门口盘个小店面，做点小买卖，也挺不错的。 想的就很美，也很没有志气了。 小宝瞪着眼，直愣愣的看着顶顶，眼睛里都是惊奇，知道你这人没志向，但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没志向，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但是就凭着她的那个脑袋，将来做什么都不会有太难，平凡是平凡不了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平凡了。 很自信了。 这就让她没办法忍受顶顶这种随遇而安的态度，你就不能奋起，今年没考上，明年在考啊！你说去打工就去打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都没有工地乐意要你。 真不是很瞧的上，她虽然觉得学校教的东西很少，但是这无疑是普通人通往成功最简单的一条路了，当然不包括她。当然不包括她。 就看顶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顶顶还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小宝，突然走的更快了，他都要追不上了，自己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没说错啊，不也挺好的，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他们也不会分开，多好的事。 怎么还不高兴了？ 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家，本来还想跟上去问问，结果被关在了门外。 回到家的小宝越想越觉得生气，不是很想管他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管她什么事，说道底她也不是他的什么人，还真管不着。 一生气，就喜欢撇清关系。 这时候钱双打电话过来了，就忍不住吐槽起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一点志气都没有，之前看书也是我拖着跑，我累死累活的，结果跟我说要去打工？” “就气死我了。” 林芳在一边听的都忍不住翻白眼，你还累死累活，人家顶顶后来学习自觉的很，就自私，做了一点事就觉得很累，还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你做了，并且很累。 继续听，那边就哄着呗，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但是不会说，就哄着，小孙女就是大孙女的无脑吹，说的都不带怀疑的。 “哎呀，他真这么说啊，气死我了，姐姐你不白费了心血嘛！”钱双义愤填膺。 “是呀。”蛮娇气的叹了口气，自己也觉得挺忧愁的。 钱双这么一附和，她就更觉得自己操心操肺，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第56章 撅着红嘟嘟的小嘴, 摇着头，整齐的刘海划拉在前面随着晃动。 钱双就算看不到人，也能猜到她此刻是什么神情, 嘴角忍不住扬起笑, 旁的人总是有这些那些个的闲言碎语, 小时候也听的多, 常对着她开玩笑。 什么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更喜欢姐姐，不喜欢你。 、 这样的话, 小时候还真会因为这, 闹情绪, 不开心, 但是懂事后，更能体谅父母，因为自己的出生, 剥夺了姐姐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的机会, 爸妈心有愧疚多偏疼几分也是应该的。 而且, 又是这么一个人, 让她喜欢的不得了, 更不会在计较过多，自己疼着宠着都来不及，旁的人在怎么说，也不会在影响到她。 将人哄好挂断电话, 假装瞧不见旁边眼巴巴的坐着的龙凤胎哥哥, 挑挑眉就上楼了。 气的钱好将沙发上的抱枕一个飞出去，一个个的都惯成什么德行了。 钱宝被哄的眉飞色舞, 舒了心，心里又盘算着, 如果顶顶真的没有录取上要怎么办，嘴里吃着冰棍，瞅着天，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林芳就纳了闷，刚刚不是还笑呵呵的吗，怎么小孙女没哄好？不应该啊？抿着嘴唇，也不凑上去，省的又被呛一嘴，这孩子气性大，去的也快，估计过一会自己就好了。 自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身边没了观众，看着外面的蓝天白去，小宝面无表情的关上了窗，天真热。 随后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觉得不是很有意思，都是些重播的剧，一群哭哭啼啼的男人女人，整天都是你爱我，你不爱我，她绝对不会承认看第一遍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那个人是她。 思绪也不在电视上面，就喜欢放着，听着声。 林芳好几次骂骂咧咧，浪费电，但说了人不听，就消停了，随她去了。 突然一个抬眼，立马起身来到林芳房间，“奶，奶——” “喊什么，一惊一乍的。”林芳在屋子里收拾衣服呢，这会被喊的脑壳疼，真是一刻不得安生。 小宝凑到林芳的面前，眨巴着眼睛，小殷勤，“你有没有一中招生老师的电话。” “要来干吗？”林芳纳闷着。 “有事嘛。”拉着林芳的手，趴在她的耳边撒娇。 事情还没成她就不是很想说，觉得要是没成丢面儿。 林芳横了小宝一眼，“给我等着。”开始翻抽屉，拿出一个小本本，里面记录的都是各家的电话号码，一中的招生电话她还真的有，怕哪天用的着。 翻到最后一夜，林老师，没错了，还是本家姓，她记得挺清楚的。 递给小宝，指着那串数字，“喏，最后一个，不许不礼貌啊。” 小宝一把拿过，飞快的跑出去，风带起裙摆，露出纤细的脚脖子，青春洋溢，嘴里应和着，“知道了知道了。” 走到电话前，很淡定的摸摸衣服，开始按号码，对面嘟嘟嘟响了三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喂，哪位。” “林老师，我是钱宝，这次市中考状元。”很直接，中国是一个特别含蓄的国家，中国人也大多比较含蓄，就算自己真的有几分本事，对外也会谦虚一二，像钱宝这么直接的人尤其少见。 开门见山的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就不喜欢藏藏掖掖，没有这个必要，有这个本事，就很自傲了。 作为今年的招生老师，林玲自然是知道这位小中考状元的名字，她亲自上门拉过来的，映像还挺深刻的，一个长的蛮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太娇气了。 不过听说家里条件不错，爸爸妈妈都是下海经常的，娇气些也正常。 这会就好奇，突然打电话来也不是为了什么事，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个坏的想法。 忙热情的招呼，“小同学，是你呀，打电话过来是想咨询点什么吗？” 钱宝就觉得人很上道，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是这样的呀老师，我有一个同学，他今年也报考了咱们学校，分数线也够了，就想问问他的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呀。” 肯定不能说是就多了一分。 林玲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了，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来的，“通知书过几天就会发到他们手上，让你的朋友不要着急哦。” 她当然知道通知书过几天就会来了，这不是担心没有他的份吗？ “哎呀，我就说了肯定会来的嘛，他就是着急，总觉得自己录不上。”手里端着茶杯，看着茶水一圈一圈的荡漾，很自然的附和着林玲的话，把责任都推到了顶顶的头上。 那边的林玲觉得这话有点奇怪，转而一想，忍不住笑出声，她说了，感情在这里等着她，也不好戳破，“你朋友要是着急的话，告诉老师名字。我这边帮你查查，早点给你们送过去。” 对她来说不是多大的事，顺水做个人情。 钱宝就喜欢和聪明人讲话，有些话不好讲的太直接，对方要是个蠢笨之人，自己也能被气死。 假模假样客套着，“那多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朋友叫陈顶顶。” 也怪不客气的。 “小事小事，你在这边等我一会，我去看一下名测。” 每个中学录取的人都有单独的表格，找出L县一中的那种纸，第一个就是钱宝，顺着往下找，翻面，也没有找着一个叫陈顶顶的学生，多半是没有录取上，一时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给钱宝说，看样子还挺重视那个叫陈顶顶的同学。 拿起电话，“钱同学，你还在吗？” 用肩膀夹着电话，就扣着手指一直等着，“我在，老师。” “这边没有找到陈顶顶同学的名字，可能——” 未尽之意，钱宝自然懂，忍不住嘴角就下去了，眼睛沉沉，一只手将另外一个手的食指旁边的倒刺拔了出来，一下破了皮，出了血，没吭声，硬生生的忍着。 “这样啊，老师——” 林玲也听出电话那头钱宝的心情不是很美好，也不好说什么，开口劝慰，“陈同学成绩不错，到别的学校也不错的。” 钱宝脸绷的紧紧的，直起身来，将电话拿在手上，贴着耳朵，声音不复刚开始甜甜蜜蜜的，语气依旧懒洋洋，“林老师啊，我和顶顶呢，从小一起长大，分不开。” 意思就是，他不上呢，那我肯定是不会来的，你自己掂量着。 果然，林玲一下子就着急了，“这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怎么能反悔呢，我们一中可是有最好的老师和校园环境，你要是不来，那就可惜了，这不是耽误了你自己吗？钱宝同学，这可是人生大事，不可以因为一点小问题就随随便便决定！” 蛮严肃的，想用气势威吓小宝。 但是她不清楚，不了解钱宝这个人，你越逆着，她就越不乐意，越要和你犟着，看谁犟的过谁，她自己的事情肯定是要自己决定的，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决定。 “老师你也知道，我这个成绩吧，去哪个学校都差不多，说实话，你们能教我的不多，就算现在不上学了，三年后在参加高考，我成绩也不一定你们教出来的尖子生差。” 这话就很狂妄。 林玲到嘴的话也硬生生的噎了进去，人家真的有这个资本，有些人，不用靠努力，用那个天生的脑袋就能站在别人一辈子站不到的地方。 钱宝从小学到初中，次次考试接近满分，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不是说你自己努力学习就可以，还得有一颗好头脑。 校长这次也是说了，这次这个中考状元务必要争取到手，只要一直维持现在这个状态，清华北大肯定不是问题。 又觉得，有天分的孩子确实性子不太好，也更不容易掌控，揉揉眉心，“钱同学，做事不要冲动，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这时候才明白钱宝的真正目的，感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你看这样，陈同学的成绩怎么样，要是没有太糟糕的话，一中可以破格录取他。”作为招生办的主任，这点权利她还是有的，话锋又一转，“这也是有条件的，在校期间的任何测验，你必须保持在全校前三上。” 钱宝觉得前三有点羞辱她，但是又想到人家不了解她，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就原谅她好了。 “可以。” 林玲这边去查了陈顶顶的成绩，哦豁，也是挺倒霉的一个孩子，最后一名录取的成绩和他一样高，但是人家的名字排在前面，名额就这么多，为了公平就直接按排名来录取的。 因为陈顶顶成绩不算差，林玲被一个学生算计了后的不爽也缓解了几分，倒是有些喜欢钱宝这个性子，敢想敢做，不畏畏缩缩，有几分胆量。 双方就电话达成了协议，林玲承诺，会尽快将陈顶顶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他的手中。 第三天，顶顶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陈家奶奶擦擦手正打算观摩一下，就看见孙子欢天喜地的拿着通知书跑出去了。 气的她捂住心口，坐在凳子上骂骂咧咧。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她愧对陈家的列祖列宗啊—— 白给人家养了个孙子—— 第57章 这边顶顶已经出了门, 来到钱家，提前将通知书揣兜里。 钱宝在看电视，他就俏皮的往钱宝身后一站, 双手捂小宝眼睛, 压低声音“猜猜我是谁？” 幼稚的要死了。 小宝不耐烦的将人手拿下, 挡着她看电视了。 顶顶也不气恼, 坐在小宝身边，“就你一个在家啊？”没话找话, 心里太高兴了。 专注看电视的小宝扭头看他, 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不是很对劲, “你来就为了问这个？”这人得多无聊，憋坏了？ 她这几天没出门，懒劲上来了, 哪也不想去, 就宅在家里看电视, 顶顶也跟着没有出门。 以为把人给憋坏了。 顶顶一梗, 有时候就觉这人真的很不解风情, 让人接不上话，摸摸口袋，又立马兴奋了起来，对着小宝眨巴着眼睛。 “眼睛抽筋了？”不解风情小宝 顶顶就哭笑不得, 抖抖腿, 也不在卖关子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从口袋里拿出通知书，在小宝的眼前晃悠, “瞧瞧这是什么？” 小模样就很嘚瑟，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好，从未有过的好。 小宝这才正眼瞧他，挑挑眉，似笑非笑。 顶顶瞅着那笑，就觉得奇怪，像高兴又不像高兴，总觉得有另外一层含义在里面，但他从小就没有小宝聪明，脑袋瓜子也不想到那么多，要是没人说，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想，她怎么就那么大的本事，敢去和人家学校谈条件，还成功了，你算老几，就学生成绩好一点，胆子就这么大。 这会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她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你这什么表情啊？” “没什么，替你好高兴呢。” “我看着不是很像？” 小声嘀咕着，不敢大声，就叽叽歪歪。 小宝皱着小眉头，横了顶顶一眼，没说什么。 觉得不是很大的事，没必要说，对她来说就是打个电话说两句话的事，自己心里也挺得意的。 但是又不好宣扬出去，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违背社会道德，她不是一个很有道德感的人，但是为了林芳他们，平时也会装。 既然不能说出去，就觉得也不必和顶顶说，让他认为是自己考上去的也挺好，毕竟有些男孩子自尊心也挺强的，她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善解人意，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顶顶，心里非常的满足，想着，你陈顶顶以后要是敢对她不好，不听她的，那真的就是太对不起她了。 之后使唤起顶顶就更加的理所应当。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帮你补习，还让你进了全市最好的中学，我多辛苦，你得报答，就算你不知道，你也得感恩，要不然就是对不起我。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就好像我欠了你的，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并且记在了心里，暗戳戳的没坏什么好心。 就觉得挺冤，就想最近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但是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钱宝为他做的事，问肯定也是问不出来的，她不说，他也不可能逼着她说。 只能怀着满肚子疑惑回家。 回到家，陈家奶奶搬个椅子坐在堂屋，就搁门口杵着，就很显眼。 “奶——” 陈家奶奶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看陈顶顶，“你看得见我呐？” 顶顶抿抿嘴，这么大个人就在面前，怎么看不见？“当然看得见，就在这里坐着。” 很实诚了，想到啥说啥。 面对小宝甜言蜜语的技能完全消失，陈奶奶听着就气，个木头，榆木脑袋，想置气，心里又惦记着通知书，“把通知书给我，我给你收着。” “哦。”已经给小宝看过了，他也没啥用了，就递过去了。 陈奶奶冷着一张脸接过，“进去吧。” 等看陈顶顶进去了，确定不会出来，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脸也柔和了下来，满脸欣慰的抚摸着那张通知书，以前按照顶顶那成绩，她想都不敢想，觉得在县城念书也没什么，但是一但有希望，就觉得能冲上去自然是好。 那可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她读过书，但是也知道学校肯定还是重点的好。 心里高兴，又有些不满陈顶顶将它随意摆放，薄薄的一张纸都是折痕，想着待会回房间拿书压几天，这可得好好放着。 欣赏了一会，就宝贝着打开柜子，拿红布包着然后压在书下面放在最里面，防止被人翻走。 放好人也没闲着，开始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里面唯一一个重点就是——陈顶顶，她大孙，考上市里最好的中学了。 也不管对面或恭喜，或捏酸，她就是想给说给你们知道，他们家顶顶出息了，你们什么态度我就不是很在乎。 小宝上下打量着这个把自己拦下来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漠然，冷着声，“有事？” 也不是讨厌她，理智上，她甚至还有点佩服她，敢想敢做，不忠的男人说扔就扔，非常的果断，不带一点犹豫的，但情感上，她肯定是站顶顶那边的。 你说不要儿子就不要，就真的一眼都不来看过。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甚至即将有了新的家庭，把顶顶一个抛下，没有想过他为你做出的牺牲，就让他一个人背负着痛苦，活在邻里邻居，你娘家那边的唾骂中。 就不是很待见，为顶顶不值。 张艳看着眼前的少女，莫名觉得少女身上的气势有些强势，在她面前总有些气短，但是她本就是外面柔弱，其实性子很强势的人，这会被撞破也还镇定。 “小宝啊，听说你考了全市的中考状元，恭喜恭喜啊。” “哦。”就很冷淡。 “没事我就走了。”本来看见这个女人在巷口探头探脑的，她就不是很想搭理，但是人把她拦下了，也只能耐着三分性子停下。 “哎，阿姨有点话想对你说。” 小宝扬扬眉，觉得好笑，和她有什么好说的，和你又不熟。 就算之前张艳没和陈贺明离婚的时候，她就很少见到她，深居简出，下班就直接回家，都不带出来的，她又不爱去陈家，所以两人根本就不熟。 所以自然不存在叙旧这么一说。 张艳看出了小宝的眼神里未尽之意，踟蹰着开口，“那个我知道顶顶考上一中了，我就想着回来看看他。” 然后？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少女的模样，这是儿子喜欢的女孩，莫名有对她倾诉的欲望。 “其实当初打了顶顶之后，阿姨非常的后悔，阿姨后面仔细想想，顶顶不是那样的一个孩子，他虽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也很调皮，会犯错，但是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孩子，他之所以不愿意跟着我，也是为了我，毕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是很好过。” 这也是时候回去，冷静下来，想了很久，才明白儿子的用意，她真的后悔，但是错误已经铸就了，而且当时她真的太伤心了，没顾得上孩子，就直接离开了。 这次也是听说儿子考上了市里的中学，心里骄傲，也想儿子想的要死，就瞒着别人偷偷回来，想看两眼就回去。 偷摸着蹲了一上午才看到人，瘦了也高了，看到人她就心满意足了，也没打算上前，人现在挺好的，她再过去就是打扰了。 正打算等过一会将东西放在陈家门口，她现在过的挺好的，几个月的疗伤，虽然不能让她彻底走出来，但是也将过往放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就看见了小宝，关于少女她听的很多，都是从顶顶和婆婆口中听到的，一个夸的绝无仅有，天下独一份，一个骂骂咧咧。 但是见的少，一年多没见，少女也抽条了，还是有些肉，是那种有福气长相，但眼神倨傲，一看就是脾气不太好，有些娇气的孩子。 关于这些，她也早就从婆婆的口中听到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不是很想听这些废话，任何事没有回头路，做了就得承担它所带来的后果，后悔有什么用，要警察做什么。 在说这事和她也不是很有关系，要不是她是顶顶的妈妈，她都不耐烦停下来听一个女人无聊的絮叨。 张艳现在才知道，原来婆婆说也不全是偏见，这孩子真的不具有什么同理心，一张嘴能把人气死。 不过她也不是很介意，她不需要小宝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想找个人把憋在心里的一些话说出来，发泄发泄，摇头笑笑，“是阿姨打扰了，你可以帮阿姨把东西交给顶顶吗？” “你回来不是来见他的？”也不回答张艳的话，反倒问起了别的。 这不是废话，她回来肯定是为了见顶顶，要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来，就点点头。 小宝扬起嘴角，穿着带跟的小皮鞋还是比张艳矮了半个头，但她看人就斜着眼看，就好像她才是俯视的那个，很高高在上，“你不敢见他——” 很肯定的话。 “你心虚——” 多戳心，张艳想，要是她闺女这样讲话，她每天得气死，但是这不是她闺女，她还有求于她。 人也很实诚，“是。” 小宝笑了，她喜欢实诚的人打交道，谁不喜欢，虽然看起来有点憨，但是不用担心他们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虽然很少人能在她面前撒谎，但是她讨厌猜来猜去，累的很。 仔细瞧瞧了张艳，终于找到了两人相似的点，顶顶也实诚。 “给我吧。” 张艳看着肉眼可见心情变好的少女，觉得莫名其妙，这脾气确实古怪。不过人家愿意帮忙，她也不想在想太多，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要回去了。 第58章 小宝手里掂量着布袋, 还挺沉，估摸着好东西不少，多少还是惦记着自己儿子。 看着女人走远的身影, 收回视线, 往陈家去。 刚走到门前, 大院门就打开了, 顶顶站在门边，忍不住向外头看去, 那里早就没有人了, 失落的收回视线。 “你妈给你的——”将东西扔给顶顶。 顶顶手忙脚乱的接住, “我看见了她了——” “你不敢见她？”这丫头情感上不是那么丰富, 不是很有同理心，也没办法知道顶顶心里的纠结，想见就见咯, 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将内心的欲望压下去。 她向来只顾自己, 开心不开心, 痛快不痛快都摆在脸上, 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半大的少年，能不想见吗，快一年没有见过了，他难道不想见见自己母亲, 和母亲说说话, 从小到大母亲虽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人是真的很温柔, 和谁都很好说话的样子，以前还经常有人说, 他和母亲不像，和陈贺明也不像，陈贺明看着也是个老实人。 他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不好惹，倒像是哪里捡来的。 顶顶虽然不说，但是还是很重视母子之间的感情。 但自从那天开始，他就与张艳断了联系，在无来往，所有的思念都埋在心底。 今天张艳看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要不然也不会在院门口逗留那么久。 但就像小宝说的，他不敢，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往常就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现在分开这么久，早就生疏了，他身上还流着陈贺明的血，那个男人伤他那么生，他怕刺激她，也怕打扰她现在生活。 知道她过的好就行。 张艳在巷口看了陈家多久，他就偷偷的趴在陈家的墙头看了多久。 直到看到小宝和她在一起，说什么顶顶没有听清，就瞅着小宝的脸色不是很好，后面接过一个布包，心里有了猜测，还没等小宝敲响院门，就迫不及待自己打开了门。 面对小宝的问话，没有否认，点点头。 两人如初一折的诚实。 小宝就很高兴，觉得两人真像，在看张艳就也觉得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到底是个可怜女人。 东西给了，小宝就家去了，这种天气不适合出门，适合在家里睡大觉。 顶顶抿着嘴将东西打开，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但是看的出很用心，两身衣服，看着是他能穿的，稍微大了一点，但是不碍事。 还有一些零嘴，都是他平日爱吃的。 顶顶垂下眼睛，眨了眨眼，觉得今天风真大，沙子都进眼睛了。 将东西一一收好，底下还有一些学习用品，一些笔一些本子，还有一个笔袋子，有些沉，顶顶觉得不是很对劲，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百一百卷起来的大钞，很新，看起来是刚去银行取的。 有两卷，两千块钱，顶顶倒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他妈离了之后开始做了生意，但是没想过这么大手脚啊，两千块钱什么概念，一百块钱可以买二十斤猪肉了，两千可以买四百斤！ 两头猪了！ 想的还是吃的，就这点格局。 但是已经够顶顶之震惊了，他年纪摆在这，这么多钱之前没见过噻，一百块都很少看见，平时虽然零花钱不少，但是都是一块几块的，攒久一点，也不是攒不到一百，但是那都是零碎加一起，没有那么直观，更何况这是直接两捆。 心里惶惶的，觉得这钱拿在手里烧的慌。 拿着钱去找陈奶奶，觉得放自己这里哪哪难受，巨款啊，要是被偷了，掉了，他的心都要碎了。 就算平时对钱不是很有概念，也知道这个钱对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有点多。 陈奶奶正在织毛衣，想着趁着现再天气好，不冷，多织几件，洗了晒了，顶顶好带去学校，市里肯定是要住宿的，回来不是很方便，就想着给人多备几件。 这会顶顶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钱，吓了一跳，没等他开口，就急问，“这钱怎么回事啊？”中国式家长都这样，一点不对，就总觉得自己的孩子做了坏事。 顶顶抿着唇，悄咪咪的走过去，挨着陈奶奶，不是很在乎她的质问，他现在还迷糊糊的，心神全在手里的钱上，老实交代着，“妈妈给的。” 陈奶奶拿过钱的手一顿，还真没想到，她还以为张艳被那个孽障伤了心，就不管孩子了，看样子，当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的，毕竟是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养大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既然是人家孩子妈妈给的，就没什么问题，刚要数。 顶顶就开口了，“我数过了，两千——” 嚯，好家伙，这么大手笔。 陈奶奶也被惊到了，相比于自己那个孽障，张艳才像是当人家父母的啊，心里叹了口气，也是为顶顶开始，她难道不知道孩子想妈妈。 这双亲离异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满目慈祥怜爱的看着顶顶，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家的顶顶是个懂事招人疼的孩子，别人不疼，她这个做奶奶的加倍疼，“这钱你打算怎么办，自己放着？” 顶顶犹豫了一会，少年心性，这么大笔钱肯定是想要的，但是又觉得自己拿着不太妥当，“给奶奶。”他吃喝用度，全是老两口垫的钱，做父母的从那之后没给过一分钱。 他心里全明白，但是就算是这样，爷爷奶奶从来没有短过一分，零用钱比之前还多。 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 这会有钱了，觉得应该拿出来贴补家用。 陈奶奶拍拍顶顶的手，孩子的一片孝心她感到欣慰，贴心，咧着嘴笑，没白养。 全忘了前几天的气话了。 “你妈给你的，肯定你自己拿着，家里不缺这点钱。”这话说的很有底气，她虽然不工作，但是丈夫孩子都有工作，还不错，这些年也一直是她在这管着家里的钱，她花钱从来不大手大脚，手里攒的住钱，这些年虽然没有仔细算过，但是存折里的数目还真挺可观的。 现在家里就三个人，平时真花不了几个钱，儿女孝顺的，丈夫的工资基本上都存着了，等将来给顶顶读书，结婚生子。 说道读书，陈奶奶就想起前几天和丈夫说的那个事，越盘算，越觉得这事可行，丈夫还有些犹豫，今儿一想，觉得不能拖。 拉着顶顶坐在一边，“这钱你自个拿着或者怎么样都行，奶奶肯定不要你的钱，但是奶奶有个想法，你读书多，听听，觉得可不可行。” 这个年纪她觉得不是很小了，有自己思想，虽然平时把他当孩子看待，但是这种事情也不会将他排除在外，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觉得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 顶顶就很喜欢奶奶的这种态度，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青春期的少年都这样，觉得自己很能，很希望得到家人的肯定。 希望他们可以把他当做大人一样对待，顶顶也不例外。 很端庄的挺直腰板，一脸凝重和认真，“奶奶你说——” 还真别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陈奶奶看了一眼，蛮好笑，压抑住嘴角的笑意，“是这样的，如果你妈给你的钱，你没地方需要的话，我和你爷爷就给你添点，在一中旁边给你置办一套房，方便你学习，我和你爷周末还可以过去看看你。将来你毕业了，考大学了咱就租出去，还能收收押金。” “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怎么样，他觉得挺好的，钱留着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花，但是就是房子吧，就算平时不是很关注，也知道两千块钱肯定拿不下来，在添点，这个点就很有学问了。 踟蹰着，看着奶奶真挚的眼神，心里感动，这世界很大，碰到的人很多，但是有那么几个真心对他好的，他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不吭声，要买房子，拿出来的肯定不是一点两点了，他不是很想动用老两口的养老钱，现在他还在读书是没办法。 陈奶奶看穿了顶顶的心思，觉得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你还没成年，这房子肯定还是挂在我们名下的，你将来要是不孝顺，这房子就不给你了，两千快钱也拿不回去了。” 顶顶就笑，知道是开玩笑，说真的，就算真的不给他，他也不会有什么怨念。 “钱我不要，房子我也不要，将来我可以自己买，自己买一个，给你们也买一个。”真心话，不是花言巧语，还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买一个大的，住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觉应该买两个。 陈奶奶也没想那么多，孙子孝顺，拿着钱笑嘻嘻的。 等陈爷爷回来，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陈爷爷就看着稀奇，“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看到陈爷爷，陈奶奶收起笑脸，耷拉着脸，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怎么又回来这么晚，下次你干脆别回来了，住外头得了。” 看着就来气。 陈爷爷就很委屈，他又做错了什么，老王非要拉着喝两杯，他有什么办法。 晚上睡觉，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旁边的人冷不丁开口，“你回头找人问问一中旁边有没有人卖房子，有合适的我就定下来。” 吓了一跳，人精神了，“怎么，突然想通了？”之前还在犹豫，怎么今天就突然决定了。 “要你管——” 这幅态度，陈爷爷已经习惯了，身边人脾气实在很的不好，但是能怎么办了，老夫老妻了，“改天我去问问。” “抓紧点！” “好。” 睡意渐浓。 “今天张艳来了——” “谁？”不是很清醒，张艳是哪个？ “就顶顶他妈！” “来家了？”迷迷糊糊，哦，原来是儿媳妇啊。 “没来，估摸着就是搁一边瞧瞧，两人连面都没打个正面。” “不过送了东西，你猜有什么？” “两千块钱呐，就那崭新的票子，塞在笔袋里，手笔也够大，看来日子过的不错。”心里挺惋惜的，她真的很喜欢能干温柔的张艳，人也看着舒服，关键还她生了一个大孙子，哪哪都觉着好，平时就是话少了点。 谁知道那畜生能在外面养小的，好好的家搞的支离破碎 没有回应，睡着了。 气的陈奶奶踹了一脚，就这也没动弹，和死鱼就没啥区别了，她恨恨的想。 第59章 陈爷爷的动作就很快, 也没有太声张，寻了几个老伙计打听，自己也往学校附近的住宅区去了好几次, 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定了下来。 给钱给的痛快, 前房主一开心, 把本来要卖掉的家具全部送给了他们, 陈奶奶那个乐，捡着大便宜了。 房子的主人以前还是一中的老师, 这不退休了, 儿子在大城市发展不错, 要接他们老两口过去养老, 这套房子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套房子，平时都很爱惜，里面的家具都维护的很好。 稍微收拾一下, 就可以住人了。 房子不是很便宜, 在陈家老两口的接受范围内, 陈奶奶虽然有些肉痛, 但是看到房子之后, 那一点点也消失不见了，满意的不得了。 具体多少钱，也只有他们两人和房主知道，谁也没说, 顶顶问, 也只是含糊着过去。 嘱咐顶顶，不要过分张扬, 对外只说是租的。 财不外漏，顶顶点点头, 他都明白。 这也不光是防着外面的小人嚼舌根子，也是怕陈贺明知道后会被外头那个女儿撺掇着，生出什么坏主意。 心里笑了笑，为他们的这份无条件的维护感到开心，这是我的亲人。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一些事不说，但是想的多了，心里都清楚，谁对你是真心好，谁对你虚情假意，一清二楚。 真心对我的，我将来肯定也对他们好，不真心的，也不用伤心在意，面上和和气气就行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管不着，也不用管，生活是自己的。 九月一号开学，小宝踩着点才到学校，也不用看分到哪个班，一早就知道了，这会直接过去就行了，他们的三人小团体虽然都上了一所学校，但是都不在一个班。 县里的小学初中都不分重点不重点，他们运气好，初中也一直在一个班，一中不一样，人家首先分出了重点班，也就是一班，剩下的都打散了分班。 小宝在一班，张月在五班，顶顶在七班。 连楼层都没在一起，一班到四班在三楼，五到八在四楼。 倒是林于和小宝分在了一个班，这家伙中考超长发挥，比平时测验高出了不少，分班就直接分在了一班，他这个成绩一出来，初三带他的班主任都忍不住这小子平时是不是藏拙了，怎么突然考这么好，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为这小子开心。 什么藏拙不藏拙，无非就是靠前突击了，林于平时把放在学习上的心真的不多，很多时候都在琢磨怎么搞钱，他不像那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子小姐，一心只要读圣贤书，他不行，他不搞钱就得饿死。 如果不是小学的班主任杨烨对他的影响太大了，那是他那段时间碰到少数的温暖，那个人总是不厌其烦的劝导他，要读书，读书不光是为了赚钱，读书可以滋养一个人的身心，可以帮助你看懂世界。 如果不是他，他可能早就辍学了。 也从来不会偏信某一个人，会听取他的辩解，想到这，低头笑了笑，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撒了谎，明明是他狠狠的揍了那个一直欺负他的小团体，还装的万分委屈。 明明那么拙劣的演技，他却信了，可能是平时在他面前留下的软弱的映像太成功了。 林于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门，院子里坐着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四岁的娃娃，娃娃看见他立马躲在了男人的身边，“舅，我走了。” “好。”男人应声，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林于潇洒的笑笑，两人心中其实都明白，这一次分别，他这辈子都很少有机会在回到这里。 “好好照顾自己。” “好。” 林于提着东西出去，似有些留恋的回头。 看见男娃娃看他离开从男人的身后探出头来，挤到男人的怀里要抱抱，男人柔和了面孔，难得露出点点笑容，将男娃娃一把抱在怀里。 眨眨眼睛，觉得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不过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不在是以前那个会在心里较劲，嫉妒的小男孩了，那个小男孩早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他，有了更多的追求，不在执着于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杨翠花回到家里，男娃娃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冲进她的怀里，“妈妈——” 杨翠花一把抱住小儿子，摸摸小圆脸蛋，“妈妈的宝贝儿子耶——” 两个可热乎，可亲近了，和独自坐在一边抽着烟的孤独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结婚这么多年，杨翠花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德行，现在的日子她挺满意的，吃饱穿暖，还有两个儿子傍身，在也不用战战兢兢的担心一不小心惹怒了男人，就被抛弃。 有底气的人，完全无视了男人和男娃娃说着话，和一个四岁的娃娃能说啥，无非就是些“想妈妈”之类的童言童语。 男娃娃趴在杨翠花的耳边，“大魔王走了。”声音小小的，好似怕旁边的男人听见。 杨翠花当然知道林于今天要走，学校开学了，不过不是很在乎，一开始就不喜欢，刚开始不敢使唤人，后头生了儿子在家里站稳了脚跟，什么洗尿布，做饭，什么活都指使人干过，总不能在家里吃白饭吧。 也确实摆了些脸色，不过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一个当舅妈难道还要看着外甥的脸色过日子吗？ 不过这小子也硬气，初中开始就没用过家里一分钱，后头更是连饭都不在家里吃。 杨翠花觉得既然你不用家里钱了，那我也没必要看你不顺眼了，左右就是个在家里住的人，不碍什么事，平时虽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也不会摆臭脸，使唤人干活了。 她一向分的很清。 这会听到人走了，也挺无动于衷的，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腾出来的房间，收拾收拾给小儿子住，不用和他们夫妻俩挤了。 吃过晚饭，她就想去收拾收拾房间，结果发现门上锁了，林于那小子是不可能，不是很会在乎这种事情的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锁的。 憋着气，回到房间，“把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 杨翠花气死了，给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林于房间锁的钥匙。” 男人抬眼，刀疤在上面显得异常凶狠，“要它做什么。” “我收拾出来给幺儿住。”心里压着火气，这么晚了不是很想和人吵架。 “那是林于的房间。” “林于已经走了！给幺儿住怎么了——” 又发出嘲讽的笑，“你不会还想着人家还是回来吧，这时候想起当一个好舅舅，早干什么了——”指当初她坐月子那段时间，她不想动，家里什么活都指使着林于做，一个半大的孩子，早上起来要和男人出去卖鱼，还要上学，放学还得回来做饭洗衣服，家里什么都得干， 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有吃的也是可着孕妇吃，林于从小又胃口大，吃的少，干的多，那是肉眼可见的瘦下去，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当初也不见你这个舅舅做什么，这时候想起要对人好了，可惜，人都走了。 男人听到这话，哑然，但是说什么就是不将钥匙拿出来。 气的杨翠花摔门出去。 林于走的潇洒，不知道因为他的离开，这里又发生了长不大的冲突，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了吧。 第一天开学通常没有什么事，拿了书和校服，需要住宿的同学申请宿舍之后可以去宿舍收拾一下，吃过晚饭到教室开班会。 小宝和顶顶本来没打算申请宿舍，小宝每天会有车接送，陈奶奶给顶顶买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十分钟就到了，但是钱刚说，中午回家太费时间了，申请一个宿舍在中午好睡午觉。 就很奢侈了，听的在一旁的家长纷纷侧目，这谁家这么宠孩子，花一百块钱就为了给孩子睡个午觉，这时候虽然经济改革了，生活条件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但是大多数的家长都是从那个艰苦年代过来的，还保持了朴素的生活方式，对这种败家的行为很看不上。 而且这时候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一百来块钱，一学期的住宿费就要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学费，生活费，供养一个孩子上学真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情，家里还有人要吃饭。 一般情况都是能省就省。 像钱刚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顶顶是跟着陈爷爷过来的，听钱刚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都考上了一中了，他们做家长的肯定不能拖孩子的后腿，孩子离家求学已经够辛苦了，他们能做的就是让孩子能舒服一点就舒服一点。 很大手笔的跟着钱刚一样申请了一个床位。 顶顶想拦都拦不住，他觉得没有必要，中午要午睡，趴在学校桌子上就行了，真没那么娇气，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孩子，不是很需要。 但是家长决定的事情，孩子是很难组织的。 顶着周围鄙视的眼神，两个长辈很淡定的将钱缴了，然后带着孩子回去收拾东西，来的时候没带，这会还得回去拿。 第60章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晚上七点要回学校开班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钱刚亲自送女儿到学校, 这时候学生都在往学校走, 黑色小轿车一停下就很惹人注意, 推开车门, 首先看到是一双穿着小白鞋的腿，看着不瘦, 但很白, 尤其是现在天色有点暗, 显得就更白了。 白衬衫搭配黑色的马甲裙, 梳的很乖顺的两个马尾，很长，到腰部了, 微肉的小圆脸很讨喜。 眼睛弯弯笑的可甜了, 模样瞅着就很温柔可爱。 这是在场高一一班的人的映像。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知道这只是一场美好的误会。 钱宝的心情很好, 第一次上高中, 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和县城的学校真不一样，更大更好看，食堂的饭菜看起来也不错。 一切都挺好的，这会看班里的同学都觉得很可爱, 都是一群的可爱的人。 班主任是个男的, 蛮严肃的，秃顶, 教数学的。 难怪了，钱宝心里想着。 接下来就是每个人的自我介绍环节, 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比较害羞，羞于展现自己，但也乏有活泼胆大的，讲起话来逗趣又自在，也有那种一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的，侃侃而谈，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钱宝哪种都不是，她上台就很简单，“钱宝。”在黑板上将名字一写，就下去了。 但那两个字写的确很漂亮。 谁也不会把她看做是那种害羞胆小的姑娘。 班主任牛楚看着小姑娘，露出满意的笑，对着底下的同学们夸奖，“咱们钱同学看来不光学习好，字写的也好，你们可要向她学习，人家可是全市第一！” “哇”齐刷刷的震惊声，真没看出来，虽然知道这次的中考状元是一个女孩子，但是他们以为都是那种带着眼睛，一脸书香气的“书呆子”啊。 钱宝完全不在他们的想象范围内啊。 冯如从那两个字一出来，整个人都僵硬了，不可置信，觉得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手上的笔被狠狠攥着。 其实按理说，冯如在钱家工作，关于钱宝的成绩她应该能知道，现在就不会那么惊讶，但是因为冯如感受到女儿对她讲钱家的事情很抗拒，女儿又面临升学压力。 她慢慢的讲地就少了，中考一结束，她就更不敢提成绩的事，怕刺激女儿，这一年女儿学习越发的刻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完全就没有别的活动，在学校学，回家还学，每天晚上一两点她起来上厕所，女儿房间的灯还是亮的。 学习是好事，但是这么下去，她总担心女儿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不听。 导致一家人都小心翼翼的，还压着明明不让他去打扰姐姐学习。 中考成绩一出来，全家都很欢喜，也松了一口气。 李倩倩就想不明白，像这么每天除了吃喝玩乐的女生，凭什么能考全市第一，难道天赋真的比努力重要吗，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的女生，小时候还算好，上了初中后，学习起来就越发吃力，能有现在这个成绩，全靠自己的毅力和努力在支撑。 而另一边，是完全不费力就取得了她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成绩，心里极度不平衡，觉得人和人真的不是公平，你以为她只是有个好的家庭，但是人家长的还好，脑子还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强撑着精神回到家。 冯如已经在家，看到女儿没精神的样子，还以为第一天上学累了，过去扶着，“是不是累了，早点洗漱去休息吧。” 谁知道刚扶上，女儿就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吓得的她赶紧将人扶起来，“老李，老李，快出来，倩倩晕倒了。” □□听到声儿，连忙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赶紧送医院——” “对，送医院送医院。” □□抱着女儿，冯如跟在后头，跑出马路，运气很好，看见一辆出租车，赶紧拦下去了医院。 医院医生一检查，对着着急的夫妻俩安慰，“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长期精神绷的太紧，在受点刺激，身体就承受不了了，可不就倒了。” 又看两人穿着朴素，叹了口气，“你们做家长的，不能光顾着赚钱，也要多关心关心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思想最容易受影响。” 多的也不说，一看就还在为生活打拼的人，都不容易，做家长的也难。 冯如和□□就很自责，当初不该由着孩子不要命的学习，也忧心，医生说受了刺激，可倩倩是去学校了，能受什么刺激。 不免就胡思乱想。 两人焦灼的坐在病床边，等了两个钟头，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 他们也不敢睡，就这么一直盯着，看女儿醒了，开心的不得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怎么了？”看着父母关心的眼神，李倩倩还有些迷糊，周围都是一片白，才惊觉，好像是医院。 冯如倒了一杯水给女儿，摸摸女儿的额头，没有发烧，才柔着声说，“你回到家就晕倒了，医生说你太累了，平时让你多休息吧，就是不听。” 虽然是抱怨的口气，但满满都是心疼。 “对不起妈妈，让你们担心了。”李倩倩心里愧疚，家里的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她一生病住院又要额外花钱，怎么就没有坚持到房间，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了。 冯如摇摇头，“没事就好，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也是我们做爸爸妈妈的心太大，没有照顾好你。” “对对对，没事就好，医生还说受——”□□在一边应和着，想起医生的话，就想问问，还没问出口，就被冯如扭住了腰间的肉。 吃痛间疑惑的看向冯如。 一向温柔的冯如难得瞪起了眼，示意现在不要问，孩子还没好，这时候问她怕刺激到孩子。 多年的夫妻，□□立马接收，闭上了嘴。 李倩倩不是没有看见两人的美颜官司，想到自己原因，多少也猜到了，但是她不是很想说，这件事是她心里最阴暗的，最不光彩的一面，她不想被别人知道。 最起码现在不要被人知道，假装没有听到，闭上了眼。 冯如以为她睡着了，给她压了压毯子。 两人谁也没有讲话，静静的坐着，谁知道没一会，女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妈妈，你说天赋比努力更重要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憋不住话，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人，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疑问，问出了声。 冯如一下子就明白女儿的症结所在，肯定猜不到钱宝身上，以为孩子是在班里碰到了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得不说，冯如也算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想到主角公是钱宝。 她和丈夫都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凭借着能吃苦，能努力在这个城市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自己孩子她自己清楚，小的还小看不太出来，大的真不能算是读书很有天赋的人，就是那种普通人，普普通通的。 但是这孩子从小就有一股劲，别人一遍，她就两遍三遍，总会搞懂，就是凭着这股子劲，成绩也一直是名列前茅。 但是学习这个事，脑子好就真的就简单很多，拿她主家大闺女，钱宝来说，平时真不见怎么学，每次放假来书包里书都不会带一本，但人家聪明。 中考直接就是中考状元。 你说公平吗，肯定不公平，但是脑子这个事吧是老天赏的，你觉得不公平也没办法。 她知道女儿现在就是钻了牛角尖，心里不是很平衡。 她没读过几本书，也不知道怎么开导女儿，只能摸摸女儿的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做好，别人那是别人的事，你已经很努力了，做的也很棒，一直是爸妈的骄傲，我们不需要和逼人去比，爸妈不要求你和弟弟将来有多大的本事。” “上一个大学，有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能在大城市里生活就够了。” 很多家长对子女最美好的祈愿了。 李倩倩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听不进去，脑海里全是那个女生，全市第一，家境优越，长相不俗，这世界上怎么所有好事都让她占了。 但凡分她一点，分她一点，也不至于让她那么嫉妒。 看着冯如温柔的面庞，闭了闭眼睛，想起冯如往常在她面前对那人的夸奖，更觉得不平衡。 显然李倩倩已经钻在牛角尖出不来了。 在回去上课，就完全无视了钱宝，从来不和钱宝讲话，一句都不讲，刚开始大家都不熟，还不显得突兀，后头都熟悉了起来，就有人发现了。 李倩倩的同桌是一个很瘦很瘦的姑娘，长的不是很好看，但是穿的很好，一看就很贵。 刚开始还很嫌弃李倩倩寒酸的打扮，在发现她很讨厌钱宝以后，就热情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70-80 第71章 他们这一群都是家里条件不差的, 要不然也没那个钱来这种地方消费。 这种滑冰可比旱冰要贵多了，老板又是个富二代，不缺钱, 没争指望着靠这个赚钱, 但是投入那么多的钱和精力。 再就是小老板就算对滑冰兴趣没有那么浓烈了,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情怀在里面。 自然不想降低了档次, 搞得场地乌烟瘴气的。 所以一个小时的费用是旱冰的三四倍了，这也是这里人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种难上手, 不是说来一两次就能会的, 有些人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松开栏杆自己玩。 这也侧面说明小宝的天赋是真的很高。 来的人多半玩了一次就不会再来了, 除非是对滑冰特别感兴趣的，就像是小宝。 像七中这一群在这里呆了快一个下午，费用真的不低, 就算人多有优惠, 平均下来每个人也是笔不小的费用, 由此可见他们的家境都不错, 手里的钱不少。 就算是在普通的家庭也不是那种工薪家庭可以比的, 王静珊在这群人里面只能说是一般，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家里经营几个快餐店，又是独女, 就很受宠, 家里给钱就给的很大方，自己本人也长的好看, 从小也是被一群人追着捧着。 就算是学习差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到钱宝, 那种不知名的自卑又上来了，按理说一中也是有走花钱关系进去的，王静珊的父母也试过，他家没什么关系嘛就花钱呗，可惜人家态度很强硬，你这边成绩太差了，人家就是不收，在多钱也没用。 这是比较委婉的了，其实更现实的就是人家名额满了。 这证明有人实力比你家更强，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你去得罪那些你，更不可能为了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多一个名额。 到哪都是弱肉强食。 一中去不了，那就七中呗，环境教学也不差，也是希望自家女儿可以在一个舒适的教学环境和优质的教学资源好好上学。 大概也没想到，上了高中之后，女儿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在逃学的路上越走越远。 王静珊的父母对独女确实抱有很大的期望，初中的时候就一直在她的耳边念叨一中怎样怎样，自家哪个亲戚就是考上了一中，学习成绩如何如何的好。 前年王静珊的表姐考上一中之后，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明嘲暗讽。 种种行为加起来，导致她对一中的感情就很复杂，一边讨厌它，觉得一中里面都是些书呆子或者是像她那个贱人表姐一样虚伪的人，一边又觉得自卑，自己没能上成功。 她记得，父母知道她成绩后的失望还有被一中拒绝后的那种难堪。这些她虽然不说，但是都看在眼里。 所以面对小宝时，这两种情绪也在她的内心里纠缠。 一边看不起，一边又隐隐有些自卑。 但是自卑肯定不会在面上显现出来，甚至自己内心都不会察觉到，她可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比一中的差了，不就学习成绩好了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会这样想。 那种自卑的情绪是深埋的她的内心最深处，轻易不会显露出来。 这会对夺取了全场注意的小宝就恨的咬牙，这群人里基本都是不学无术的二代，平时出去玩的也疯，什么好看的妞没看过，但是能玩的在一起，被捧着的还不是只有她。 现在却被一个一中的书呆子迷的晕乎乎的。 她能忍？ 说到底还是一中那个名头占了大部分原因，或许换一个学校的姑娘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瞟了全神贯注的小宝一眼，看她在另外一边快要往这边过来，嘴角微微翘起，直起身扶着栏杆，走到一边。 同伴的女孩忙问，“干什么去？” “我看的心痒痒，想试试，也去溜溜。” “哦，需要我陪你吗？” 王静珊摇摇头，笑着，“我自己就可以，你不是累了吗，休息一会吧。” 女孩也确实玩累了，点点头，“那行，你小心点。” “我会的。”王静珊扶着栏杆慢慢走到一边，确实很专心，很仔细的看着脚，慢慢的，然后松开手，往前滑两步，往同伴的位置扬扬下巴。 虽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宝吸引住了，也还是会关心自己的小伙伴，又是那么一个大美女，这会看她一个人在一边，也挺担心的。 又看她成功的松开手了，立马给力的鼓掌，竖起了大拇指。 得到鼓励的王静珊好像更加斗志昂扬，开始更加大胆的尝试，对身边经过的小宝熟视无睹，外人完全就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就在小宝第二次滑进这个半圈，意外发生了，王静珊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个位置恰恰是小宝要经过的位置，这样的短的距离，根本就没办法停止或者是绕开。 所有人都是一惊，心都提起来了，好些人秉着呼吸，连一句小心都不敢喊出声，就怕惊扰到人把人吓着，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小宝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半路突然摔出个人来，瞳孔紧张的收缩，为了不撞到人，她只能直起上半身，自己往后仰，避免自己往前摔与人相撞。 但是这样一来，她自己重心不稳，腿一滑，一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就算因为滑冰特意换了比较厚实的裤子，也抵不住也毫无防备的一摔。 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心情就超级超级不美好，看向王静珊的眼神就很阴沉。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会玩就不要玩——”语气就很不好，质问噻，多危险，自己摔了就算了，还连累她。 又疼又气的，觉得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这一幕多少人看着，一群男孩女孩围上来，肯定是围着王静珊了，比较熟，小宝那边就算有些关心，但是彼此都是陌生人，也不好意思过去。 男孩们面对小宝的质问都不吭声，毕竟确实是他们的人导致人家摔倒的，有聪明的也看出了小宝是为了避免摔倒王静珊身上才往后摔的，这样受的伤肯定是更严重。 这会也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围着王静珊的几个女孩子不乐意了，你谁呀，就这么讲话。 都不是一群脾气好的，平时在学校也是耀武扬威的，校园暴力玩的也很溜，通常只有她们训人的份，哪轮的到别人训她啊。 而且觉得这件事，她们的小姐妹也是受害者，又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不行还赖别人。 就很豪横，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站起来走过去，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女孩，“怎么说话的，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小宝多聪明敏感一个人，这个人语气中浓浓的威胁味道她能听不出来？ 但是她也有自己傲气，这种场合下更不能让自己落了下风，疼的煞白的脸抿着嘴，眼睛往上斜挑看她，审视的看了她一会。 这股子气势就很强，害怕吗，害怕的，人家那么多人呢，但是会装，和林于鬼混久了，也见过他的另外一面，真不是什么好学生，也不是好人。 抽烟喝酒打架都有，还不是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真动刀见血的那种。 那个时候，小宝就躲在一边，叼着棒棒糖，看两方之间激烈打斗，一般林于是不参与进去，只有在自己这方不是很有优势的时候才会进去收拾残局。 训斥起底下的人的时候，眼睛阴沉沉的，那些二三十岁人男子被他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训的点头哈腰的。 她就觉得很有意思。 看多了，也渐渐沾染点了那个味道，装起来还挺像回事的。 这会就把大高个女生看的有些不是很自在，明明是在即在俯视女孩，但总觉是处于下位的是她。 小宝看她的样子，嘴角扬起笑了一下又重重的搭下，变脸一样变的可快了，看着高个女孩一字一句的说，“道——歉——给——我——道——歉——” 这样的不甘示弱，看的人热血沸腾。 明明处于如此弱势的位置，但是一点也不害怕，很倔强的不肯妥协，不畏强权，勇敢骄傲的样子的就很让那群富贵子弟心痒。 平时他们在学校，要么是些虚伪奉承的小人，要么就是不屑与之为伍但又害怕面对他们的人。 这样敢于正面刚女孩的还真少见。 新奇，就非常新奇。 这会也难免有些于心不忍，别看这只是点点的怜惜之情，在他们身上真的很少出现，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多情也最无情。 多情永远只对自己人，面对外人往往失去了人性最基本的恻隐之心。 都不是一群善良的主，平时在学校里没少欺压同学。 有男孩开口了，“余光要不算了，人家小姑娘也受了伤。” 其他男孩也附和着。 “就是，算了算了吧。在者——” 为说出口的话大家都懂，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讲出来。 余光现在就很尴尬，一边面对小宝她不能退缩，要不然将来还怎么混，一边身后的男生又嚷着算了，就左右为难，最终还是狠狠地看了眼小宝，“这次就算了，下次看见我们记得绕道，要不然可没这么好运了。” 真的是一群不讲理的孩子，明明是自己错了，但是却能理直气壮的让受孩子下次避开他们。 小宝能受这种委屈？还从来没有人给她受过这种委屈。 第72章 小宝伸出手, 在余光转身的时候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余光被这力道带倒在地上, 咬牙撑着手站起来, 半蹲在余光面前, 掐住余光的脸蛋, 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俯视着看她 “我让你走了？听不懂人话？” 这方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真没看出来, 这么一个软糯糯的小姑娘, 能这么霸气。 七中的一群都惊呆了, 余光耶，那可是余光，七中有名的女霸王, 不光是家里有钱, 人打架打起来可狠了, 和男的没什么区别, 连名字都很男性化。 不过他们以为是这场地的原因, 地滑又穿的是滑轮鞋，人才被轻易的带倒。 但是后面这方动作实在是勇气可嘉。 余光内心才震惊，面前女孩力气有多大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肯定挣扎，还要不要面子了, 被这么羞辱, 就气死了，但是女孩死死的钳住了她, 她动了一下，女孩就用力一份, 她敢肯定，两颊肯定青了。 怒瞪着小宝。 “想的美——啊” 脚腕被冰刀重重的踩了一脚，真的狠，没吭声就踩了，控制着力道，没把骨头踩碎，但是濒临那个点。 她现在对自己的力气使用的就很的心入手，尤其是学了芭蕾之后，更是软的时候可软了，硬起来也不是事，控制自如。 旁边的人想过来，小宝余光看见，立马撇头看向他们，“你们人多，我害怕，最好给我离得远远的，要不然她的腿还在不在我就不敢保证了。” 七中的人肯定不信，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厉害，还慢慢的滑过来，心里骂娘，这场地是在真的不方便，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打架。 小宝看他们不听，也不慌，嘴角挑着笑，脚下用力，诠释了什么叫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心。 痛的是余光啊，被突然加重的力道疼的脸色发白，头顶冒汗，咬着牙对七中的喊，“别，别过来——真的会废了——” 隐隐带着哭腔。 七中的人这才一震，怕是遇到一个狠角色。 这时候一个帅气的男孩子站了出来，“你想怎么样噻——” 小宝挑眉看他，“给我道歉，我说的很明白。” 男孩就示意余光赶紧道歉，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家里条件怕是很好，别人可能不认识，女孩手上的那只俗不可耐的18k金的手表，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劳力士DAY—DATE系列，若是小富家庭可不会给一个学生买这么贵的手表。 就怕来头不简单。 他还是上次表哥给他吐槽，大姨非要买这么只手表，大姨夫不同意，觉得他们这样的家庭，带这种手表又俗又招摇。 后来想去偷偷买，结果唯一一只的货被别人买走了，就后悔死了。 但是表哥和大姨夫是松了口气，那么多手表不选，非要选金的，书香门第，不是很看得起这种俗物。 他看过照片，觉得确实挺俗的。 这会有点颠覆他的看法了，别人带着是俗，可眼前这姑娘，露出的白嫩嫩的手腕上一圈圈金灿灿的，说不出的好看。 看出来了，这姑娘和他大姨审美怕是一个样，就好这种。 另一种手上带的也是金的手链。 余光心里憋着气，又不得不听男孩的，“对不起。”不情不愿的。 小宝挑眉，没在意，她争得的就是口气，但脚上依旧没松开，对着被几个女生围着的王静啥扬扬下巴，“还有她——” “你别得寸进尺！” 开口的是王静珊身边的一个短发女生，尖尖的下巴，显得略微有些尖酸刻薄，声音也非常的尖锐。 小宝不搭理他，就这么冷眼看着王静珊，脚下使劲。 态度就摆在这里了，要么道歉，要么她废一条腿。 余光痛的忍不住大喊，“赶紧道歉啊，矫情个什么劲——老子腿要是废了，你给我等着——” 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姐妹情了，当然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平时也只是偶尔才一起玩，很平淡的“酒肉朋友”。 所有人的视线就看向王静珊。 王静珊是很享受别人的目光，但是也不是这种略带指责的目光啊。 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平时要不是看在余光出手大方，谁愿意和个男人婆一起玩，降低格调。 面上委委屈屈的，好不委屈。 短发女生看她脸色不好，再次为她抱不平，“余光你有气别冲着珊珊发啊，她又没有错。” 余光这会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看向短发女生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狠厉阴沉，像是要吃人一样。 短发女生被吓了一跳，往王静珊的身边躲了躲，小声嘟囔着，“我又没有说错——” “都给我少说两句！”男孩本来笑嘻嘻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他在这群人里面很有号召力，一时间整个场地顿时安静下来，短发女生也彻底的闭上了嘴。 男孩扭头看向王静珊，“道歉。” 王静珊还是头一次被男生这样对待，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我——” “道歉。”男孩微眯着眼睛，眉心往下压，“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显然已经很不爽了。 王静珊不是不知道分寸的，这个份上了，在拿着就真的要被人翻白眼了，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甘，低着头，“对不起。” 小宝拨弄着指尖，对他们的官司不是很感兴趣，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满意了，脚下卸了劲，优雅的将脚从余光的脚腕上下来，不紧不慢的。 冰刀划过脚腕，渗出一丝鲜血。 余光只觉得自己脚要废了，卧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们就这样算了？”少年义气重，自己朋友被这么对待，心里难免不平，不甘。 男孩望了说话的人一眼，又扭头注视离去的小宝，觉得好美好，她的脸庞就像一个瓷肌娃娃，背影又是这样的轻盈有活力，像个小天使一样让人如痴如醉。 正美好着呢，就看见她踉跄了一下，吓得他心咯噔一下提起。 好在出去抽烟的教练刚好进场了，看到赶紧扶住她。 看他们说了几句，人就消失了，这才收回视线，“自作孽，怪谁？”说完自行离开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同学，这个是小宝说给你们的。”售票的姑娘看见男孩出来，连忙喊住，她刚刚在里面看漫画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人了？” “回家了啊。” 男孩点点头，从售票员手里接过一个纸包，捏着还挺厚实的，走到一边拆开，发现里面有五张一百的大钞，上面还夹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医药费。 挑眉笑了笑。 后面的人跟了出来，“江哥？” 江茂把手里的钱递过去，抬着下巴指指里面，“给余光的医药费，瞧瞧人家小姑娘多大气。” 今儿这一遭，到底是对这些幼稚的玩闹失了兴趣，“以后这种活动不用叫我了。” 一排男孩尴尬的看着对方，钱拿着都觉得烫手。 溜冰场二楼 “现在小孩子脾气一个个都这么大？”男子一身朴素的军装俯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底下的闹剧。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白嫩少爷模样的青年，“那可不，哪像我们当年，战战兢兢，哈哈哈哈哈。”他们这样的家庭在那样的年代多多少少都遭遇了点迫害。 所有人都束手束脚的，就怕给家里惹麻烦。 “现在的小孩幸福啊。”回想那段日子，觉得苦也不是那么苦，毕竟他们还算好的，有些人遭受的远比他们痛苦的多。 但是和后来出生的孩子比肯定是比不得的。 现在改革开放，能够享受的物质条件就不一样。 又笑眯眯的看向军装男子，“你知道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吗？” 有人的地上就少不了八卦，就算是男人也一样。 “什么来头？” “钱刚的大女儿！”他也没知道多久，还是有次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钱宝从里面出去，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桥车，他没看见人，但是这个车他见过，当时没想起来，后来回去后猛的一想，不就是开连锁超市发财的那个钱刚的吗。 钱宝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当初人家大女儿以市状元的身份考上一中那可是在市里热闹了好久，就算他不怎么呆在这里，也能从别道儿听到消息。 钱刚从一个小县城的服装店老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盯着他的人就很多，羡慕的，嫉妒的，也流传些他家的事。 不过钱刚对家庭隐私保护的很好，外面只知道她家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儿，老大女孩在一中上学，剩下两个还在上初中。 至于叫什么，长什么样，那是没几个人知道。 不过倒是还听闻，这钱刚三个孩子里面，最宠爱的不是唯一的儿子，也不是最小的女儿，而是这个老大，到了那种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 要他觉得，就算没有证实，也假不到哪里去，这姑娘如果不是被用尽心思娇宠长大的，不能这么有灵气。 军装男子抬头，又望了眼底下，“钱家啊，难怪啊。” 难怪会把孩子娇惯成这样，脾气大，要面子，这会要不是在冰面上，准的被揍，对她的第一映像就不是很好。 当兵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会隐忍，不能太冲动。 第73章 小宝回到家, 已经八点多了，比往常要早一点。 家里就三个孩子，冯阿姨已经下班回去了, 钱好和钱双知道她最近每天请假去滑冰, 钱双是姐姐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会多嘴一句。 钱好就不一样了, 每回得叨叨两句，虽然也知道人肯定不会听他的, 就很生气, 觉得都要无法无天了, 家里没一个人能管得住她, 也不管，怎么高兴怎么来就行了，没要太大要求。 就宠的不像样子, 早晚得出事。 钱好心里碎碎念着, 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每天都这样。 看见小宝虎着一张脸进来, 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了这个小祖宗，不过也没多当回事，就这脾气, 六月的天, 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而且通常都是坏的时候多, 好的时候少。 他都习惯了。 “今天又没有去上晚自习？”学校晚自习放学是九点，回到家大概在九点十分左右, 这个点肯定是没有上晚自习了，心里也清楚干什么去了，有点明知故问。 所以小宝听到这话就不耐烦，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屁股那处还隐隐作痛，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无视钱好上楼。 钱好就火大，深吸一口气，消消气消消气，不值得，想要眼不见心不烦，人安全回来就行，都要走了，又眼尖，惊怒！ “手怎么回事！” 只见小宝白皙的手腕处淤青了一块，非常大的一块，特别明显。 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似很重，其实力道非常的轻，就是眼神很阴沉，看着淤青的地方像是要吃了它。 钱好以为是玩滑冰摔跤了，张口就训，“你就能吧，刚学走路就想跑啊——” 小宝就难受死了，委屈的不得了，那是她的错吗，要不是那个女生，她根本不会摔倒，弄得今天就只玩了一会，一点都不过瘾。 还是贪玩，受伤也就难过了一会，没玩过瘾心里就很难受，憋屈。 冲着钱好就吼，“要你管，我自作孽行了吧。” 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发红，往常最爱撒娇的小嘴也抿得死死的，一副倔强死的样子。 钱好这才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放软了声音，“怎么回事你说说噻，我不是担心你吗？这多疼啊。” 瞧瞧，还说要好好管教，都遭不住，没一个顶用的，小宝一生气，都是“奴才”，到底硬气不起来，还是要软着来，哄着求着。 小宝蛮不耐烦的抽开手，嘟着嘴巴，“烦死了——” “谁烦了你了啊——” “你！”理智气也壮。 要平时，钱好都不带搭理的，矫情，但是今天情况特殊，颦着眉，“我哪里烦你了，还不是担心你，到沙发上我给你擦擦药。” 这会就很直接，每天的相处，在愚钝的人也能知道这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硬她能犟死。 也慢慢开始放下自己的面子，管还得管，哄也能豁得出去，放下身段去哄，和之前就有着天壤之别。 小宝还真就吃这一套，别人软她也软，但心情还是不是很好，皱着小眉毛，“不用擦药——” 话还没说完，就被钱好强硬的拉到沙发边坐下，然后自己去拿药箱过来，蹲在沙发边，将小宝的手抬起来，“你看看，都紫了，不擦药明天准会肿你信不信？摔的？” 不敢直接问，怕她不说，就装作是随意问问。 小宝点点头，“哪里就会肿，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噻。”蛮紧张的看着他上药，刚开始心情不再这个上面，都不知道这里受伤了，这会注意力被集中，娇气劲就起来了，感觉快疼死了。 “嘶——” 钱好听到声儿，放轻了动作，“怎么摔的啊？” 乘胜追击 “有人摔跤了差点撞到，就摔了。”不想多讲，语气也很不好，情绪有些低沉。 钱好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多娇气一个人，手上受伤了会一点都没察觉到？ 以前可是一点点小伤都得大呼小叫的人，好像在不处理就要没了一样。 再说了，如果是她自己原因导致受伤，心情不会这么差劲，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他不在问了，不动声色的继续给人上药，她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呗，总会有办法知道。 两人这时候相处的氛围就格外的温馨，平时很少有，两人总是站在对立面。 小宝看着男孩动作温柔的给自己抹药水，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乌黑黑的发丝看起来很柔顺，心里想着，男孩子的发质好像都很好，乌黑黑的，又粗，真让人嫉妒。 她的还是奶奶费劲心思，才养的这么好，听说刚出生的她毛发又软又细，还黄。 和龙凤胎出生的时候完全不像。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发质也特别好，又稍微心情好了点，她也是经常被夸头发养的好的人呢，女孩子们的那些恭维奉承小小的满足了小宝的虚荣心。 涂好药水，钱好拍了拍她的手背，“下次注意点，别受伤了，你受伤爸妈，爷爷奶奶得多心疼，你也这么大了，要为他们多考虑考虑，他们多疼你啊，你也心疼心疼他们。”也心疼心疼我—— 看向钱宝的眼神就很真挚，你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关心。 本来被训不开心嘟着小嘴的钱宝慢慢也撒了气，像小娃娃一样乖乖的点头。 钱好就笑了，嘿，总算让他找到治你的办法了。 “饿了吗，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好，想要一个荷包蛋。” 这时候楼梯间传来声音，“我也饿了，也要荷包蛋！” 钱双一早就听到楼下的动静，心里担心，就轻轻的下楼看发生了什么，她站在楼梯间的时候，透过玻璃屏风，看到哥哥给姐姐擦药，就停在了那里，没有去打扰。 在这个家里，好像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个默契，在小宝和钱好独处的时候，都会尽量不去打扰，什么事都让他们自己来，不会去参合，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缓解以前的一些矛盾。 也没有刻意的去商量，碰上了也是会心一笑。 钱好隐隐有感觉，心里感动于他们的默默付出和帮助，又要面子，也没有点名，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屁你要不要！”对钱双就没这么有耐心了，小时候他也是一个爱护妹妹，宠爱妹妹的好哥哥，但是奈何自从娇娇软软的妹妹学了跆拳道之后，就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脾气是越来越火爆。 他哪里还柔情蜜意的起来，家里两个女孩子，没一个他打的过，身为家里小辈唯一的男丁，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不过说是这么说，出来到时候还是端了两碗，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卧在上面，看的人食欲大开。 “谢谢哥！” 第74章 “余光, 你没事吧。” 王静珊走到余光的面前，蹲下身想要将人扶起来，被余光一巴掌拍到一边, 手都被拍红了, 看的出用的力道就很大了。 当即就委屈的看向余光, 咬着嘴唇, 眼睛里泛着泪花，“余光你——” “余光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神经病——” “没事晶晶, 余光可能是生我气了, 毕竟是我惹出来的事情, 都怪我, 怎么就摔倒了。”王静珊安抚着短发女生，一脸自责的表情看向余光。 周围男生看大美人一脸要哭了表情，纷纷安慰, “这也不是你的错, 别难过了。” “就是就是, 余光这不怪人家珊珊。” “余光你不要太过分了, 冲珊珊发什么火啊。” 七嘴八舌的, 无疑就是她王静珊是无辜的，不能怪她。 余光就气死了，想要破口大骂，被身边的人压了压手心, 怒气冲冲的看过去, “你也要向着她！”她今天会受这么大的罪，这么难堪的屈辱全拜这个下贱人所赐。 迁怒呗, 这会还不知道王静珊是故意的，要是知道可能爬也要爬起来打死她。 “先去医院, 腿不想要了？” 到医院，其他科室的医生都下班了，只能挂急诊，因为余光和王静珊闹了些不愉快，直接分成了两部分人，大部分跟着短发女生和王静珊回家了，只留下一小部分余光平时玩的好的小伙伴。 五六个人就架着余光打车过来，她的腿真不能动，一动就疼的脸色发白，又恨又怕，怕自己的腿真的毁了。 挂了急诊，医生敲敲打打好一会，把人折腾的不行，最后来了一句“没啥事，涂点紫药水就好了，回家躺两天就好。” 就把人气死了，没事你捣鼓这么久，还一脸严肃，搞得人心惶惶的，还以为废了呢。 余光疼的要死，总觉得自己脚腕的骨头可能碎了，这会听见医生的话不是很相信，犹豫着开口，“医生，真的没事？” 被一个黄毛丫头质疑了的医生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看医生脸色不好，余光就不敢开口了，就要掏钱让人去缴费，一揣兜才发现今天带的钱都用掉了，这会身上根本就没有钱。 这时候角落的一个男孩站了出来，“我去吧，一个那个女生给了一沓钱给江哥，说是赔你的医药费。”男孩摸摸鼻子，这话讲的不是很好意思，他平时不太跟余光她们这群女孩子玩，也不太参与女生之间的矛盾，今天被迫做了个欺负“弱女子”的男生，觉得尴尬的不行，也挺羞愧的。 尤其是小宝最后那笔医药费，给的十分大气也十分羞辱人。 江哥走了之后，本来他想将医药费给了余光就走，没想自己的两个女生又闹矛盾了，他这时候又不好说什么，看余光来医院，就跟了过来。 余光看着钱，气死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在羞辱她。 关键是她还不得不接受这份羞辱，因为她身上一分钱都没了，其余几个身上的钱也凑不够，本来滑冰结束就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突然发生意外，是谁都没想到的。 她真的是很不想用这笔代表着屈辱的钱，但是旁边一声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只能咬咬牙点头。 第二天小宝没有去上学，早晨醒过来才发现，屁股那处痛的动不了，慌忙吓喊阿姨，冯阿姨听到声儿就急急忙忙的上楼，也慌啊，外表看不出什么，搞不好是尾椎骨裂了。 也慌了神，这只能去医院才能知道。 钱好跑步回来，看厨房没有人，皱了皱眉，待会能小祖宗起来早饭没好，又找借口不在家里吃，就喜欢外面的那些个重油重盐还不干净的包子油条大饼。 要他说，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好吃，冯姨的手艺又不差，就她作。 在楼下转了一圈没看见人，疑惑着上楼，正要去房间洗澡，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冯姨焦急的声音，“这要怎么样啊？” 一惊，推开门，两个女人一大一小的望着她，泪眼朦脓的，看他好像跟看见了救世主一样。 “怎么了这是？”沉着声，看起来就可稳重可稳重了。 小宝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在那个位置，害羞死了。 冯姨将人拉到一边，说两句就忍不住心疼的看了眼小宝，看她那么疼，怎么偏偏就摊上这事了。 钱好就很气，“你昨天怎么不说——”气死了都，在倔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 还想在骂两句，身边的冯姨就看不过眼了，“你少说两句，这事不怪小宝，都怪那群不读书小混混们。” 小宝刚刚都嘚啵嘚啵给冯姨讲了得，平时就很信任冯姨了，对她也蛮依赖的，尤其是林芳不在，对这种温柔的长辈就很招架不住。 钱好就泄气，真没法，就这么个货，搞不赢她，真不搞不赢他，身边的但凡年长一点的都向着她，平时疼都来不及，更别说教训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又看她疼的皱着的小眉头，眼泪汪汪的瞅着他，可怜娇气的小模样真是让他又气又心疼。 “冯姨你收拾收拾衣服，我去打电话给爸妈，然后赶紧送医院。”这个时候真就能看出来，钱好和别的初二的小男生不一样了。 有条不紊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然后非常男子力的将人背在肩膀上，真咬着牙，他平时就算是锻炼，力量也就比普通这年纪的男生大一些，要是小宝瘦还好说，但偏偏这是个小胖美人。 美人是美人，就是稍稍有些分量。 一路就这么背下楼，没吭声，但都看的出不容易，额头都冒汗了，小宝就蛮不好意思的，知道自己的体重噻，身下的身躯又格外的瘦弱。 小宝平时上下学钱刚是专门请了司机的，一早就在楼下等着。这就看出钱刚对几个孩子的区别了，龙凤胎在城里生活那么久，从来都是自己单车上下学的，没有搞接送这么一说。 大闺女一来市里，立马就安排上了。 外人不知情的可能会为龙凤胎抱不平，但是钱好和钱双是真的不是很在意，觉得单车也挺好了，而且他们在城里享受了更多的资源，相反很心疼一直在县城里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小宝，就算是小宝自己不愿意过来的。 上车了，也不能坐着，只能小鸭跪地趴着看钱好，那眼神似怨似哀的，觉得这样的动作极为不雅观，羞耻死了。 钱好才不理他，“林叔，去医院。” 林叔扭头看，接了小姑娘好长一段时间了，可喜欢这懂事乖巧的小姑娘了，虽然看起来娇气了些，但平时很懂礼貌，对他们这种人从来都是乐呵呵的。 长的又肉肉的有福气，这份工作就做的很开心。 这会看小姑娘难受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怎么了这是？”这姿势，心里又不免想，不会是痔疮吧，还觉得怪稀奇的，这么小的年纪也会得痔疮啊。 钱好不吭声，就这么戏谑着看她，心里还有气，想要磨磨她的性子。 小宝捂着脸，含含糊糊的，“就摔了一跤。” “哦，那可得去医院看看，别伤着骨头了。”原来不是痔疮啊，他就说嘛。 到了医院，有人在外面等着了，来之前钱好就给钱刚打了电话，钱刚这会在京里出差，开会呢，助理看是钱总家里的电话，立马进去悄声告诉钱刚。 钱刚中断了会议，去接电话，一听宝贝大闺女受伤了，那个着急，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去，但是这会又实在脱不开身，挂断电话，对助理说，“给我定今天的机票，另外给市医院的董院长打个电话，我女儿受伤了让他帮忙腾个病房，我回去之后请他吃饭。” “好的。” 董院长的儿子和钱刚是生意上的伙伴，彼此之间联络挺热切，董院长本身对钱刚这个充满魄力的侄子很有好感，这会听他女儿受伤了，立马让人安排好了一个单人独间病房和外科的主任医师。 一检查，还真被说中了，尾椎骨裂开了，肯定是要住院了，没半个一个月的，养不好。 医生在外面给钱好讲平日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他认真的听了下来，又看了看里面，与里面人哀怨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强行召回自己的注意力，“好的好的。” 等医生走了，又对一边的冯姨，“冯姨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呢，中午过来一趟，带点粥，素的白粥就行，她这段时间不能碰辛辣，刚好磨磨她的脾气。” 这会冯姨就可听钱好的了，平时没什么意外事情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没觉得这孩子有多特别，顶多就是比普通孩子要自律了点，真没看出别的来。 等事情发生了才发现这孩子真的可靠，可以让人放心依赖的那种。 她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女人，就算在城里呆久了，对这种事情还是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这也不是自家的孩子，粗糙的照顾着就行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在后面指挥了，她就觉得很安心。 第75章 “行,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你姐，别吼她, 这事你不能怪她。”冯姨肯定还是向着小宝的, 临走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对她好一点。 钱好是生气地, 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气那群瘪犊子, 仗着人多就欺负他的人, 脸色阴沉地可以滴水, 心里发狠, 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真别怪他想的毒辣，从小就是不个好货，护短的要死。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想周全了他才会行动, 这就是他的格调。 “我怎么样啊？” 医生看了几下就出去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会也着急, 屁股还隐隐作痛呢，不是很明显，但是不能动，动一下就痛的不行, 现在趴在床上就很难熬。 眨巴着眼睛看钱好, 对自己的伤势还挺重视的，就怕万一落下什么不治之症, 纯属就是多想，但是就是忍不住, 自己吓自己。 钱好就吓她，严肃着一张脸，“还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在晚点你就要半身不遂了，一辈子坐轮椅躺床上，看你怎么办。” “那现在呢——”信了，就好着急好着急。 那小模样看的钱好忍俊不禁，还是凭借着多年的功力才没有破功，“好在今天来的及时，在医院呆个半年差不多就行了~” “半年啊——”小宝就很绝望，平时就爱玩，让她规规矩矩呆上半年不是要她的命啊，顿时瘫在床上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以为这就是最惨的了，等到快中午，冯姨提着饭菜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更令人绝望的还在后头。 盯着面前摆着的一碗白粥，又看坐在一边钱好面前香喷喷的饭菜，不满的瘪嘴，质问，“为什么我只有一碗粥！我也要吃米饭，吃糖醋排骨！” 冯姨就在一边哄，“医生说了，你这要忌口，上午来不及了，晚上阿姨给你做点清淡的小菜好不好，等回头你好了，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半哄着半诱惑着，总算把人喝粥了。 钱好也就是为了气气她，不可能真的在她面前馋她，端着饭菜出去蹲在角落里一个人解决，他吃的慢，讲究，细嚼慢咽的，到饭点了，有家属看见男孩一个人蹲在这里吃，也端着饭菜出来，也不上前搭话，隔得远远的，慢慢的人多了，都是不好在病房里吃，怕打扰到病人。 饭菜都挺简单的，对付两口就算了，就怕生病的人有个人不好，吃饱了，好继续照顾守着。 都很安静的在吃饭。 “好好其实真的是一个很稳重的孩子，有想法，对家人也好。”为他说好话呢，想让姐弟俩的感情更好一点，省的平时总是吵架，双方都是要面子的人，经常吵可不就伤感情吗。 钱好扭头看向门口，犹豫的点点头，她知道好歹。 要说小时候的那些恩怨在她心里确实记了很久，阴影很大，如果没有钱好单方面的付出，她也就只会将人当做熟悉的陌生人对待，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在乎。 但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确实能感受到人的真诚，是真心想对她好，不为别的。 她知道的。 七中门口。 钱好站在校门口小卖部旁边，身边还站了一个比他高一点的男孩子，牛仔裤海魂衫，裤子松松垮垮的，看着不像个正经学生。 小卖部老板娘就睁着圆溜溜的两个眼珠子盯着两人，心里啐了一句，小瘪三，不好好学习出来乱搞。抖了抖身上的肉，满脸的唾弃。 她以为这两人是来看七中女生的勒。 不过和她想的也八九不离十，只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么个意思。 “你找那女生做什么啊？”少见好奇的很，大少爷也有春心萌动的一天，钱好找到他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呢。 对他来说，找一个还在学校的女生简单的很，只要是这个是城市，还在上学的，无论初中高中，都能让他找到，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好奇，找人做什么，要知道这位大少爷平时可冷酷无情的很，对那么些喜欢他的女生都是无视到底，伤了不少女孩子的心。 他一度认为这个大少爷还没开窍。 怎么今儿个突然开窍了，稀奇的很，还是一个大姐姐，这可不得了，一上来就搞姐弟恋嘛，虽然说女大三抱金砖，但是这跨度有点大啊，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钱好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对此没有解释，只说，“你告诉我是哪一个就行了。” “哈哈哈哈，你不会是还害羞了吧，啧啧啧。”牛仔裤男孩用肩膀撞了撞钱好，凑到跟前调侃，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他的把柄，大少爷也会害羞了，到底是长大了啊。 顿时燃起老父亲的感慨，欣慰极了。 只能说任何男生都有做兄弟爸爸的想法。 钱好不吭声，牛仔裤男孩也权当他不好意思，贱贱的笑了几声就瞅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少女们，还蛮得意自己吸引了女孩的注意。 他就是这么帅，没得办法，当一个帅哥就是有这么多的烦恼。 也很自恋的一个人。 “就是她就是她！”悄声拉了拉大少爷的衣服，指着人群的个头高高的一个女生，长发飘飘，女神一样的人。 本来他是没打算过来的，让人找个借口把人带出来认识认识不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又不是什么难事，他能说出口肯定是有自己的路子。 要不说是大少爷呢，想法太多了，也单纯，竟然只是想看看，得了，那就看看，这不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他自个还提前来认了一回呢，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看着王静珊，扭头对着钱好，“大少爷，你这眼光真不错，一看就看上个极品，那脸蛋，那身段。”虽然没有开荤，但是对那些也很轻车熟路，平时混的圈子多且砸难免沾染上了些。 只是他家有条不成文的传统，十六岁之前任何人不能破了那童子身，要不然就家法伺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成人手臂那么粗的棍子，二十棍，实打实的，能要了人半条命。 听说是因为他家原先祖上代代单传，为了能够培养出优秀健康的子嗣，不让子嗣过早就沉迷女色导致身体虚弱才定下此规定，一直到后面破了单传，这条规定还是没有改，一直到今天，更听说，几个爷爷商量着是不是将这个年龄改到十八，毕竟国家都在提倡晚婚晚育，他们也要跟着时代的发展进步。 这就很悲惨。 钱好抬眼看过去，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淡淡的好像还挺满意，但，开口，：“婊子一个。” 第76章 哈？？？ 他没有听错吧, 高风亮节的大少爷居然会骂人，他一直以为大少爷只会那种阴阳怪气的嘲讽人呢，还有这么直接的时候？ 看向王静珊的眼神不在玩味, 转而带点震惊欣赏, 不容易啊, 能把大少爷惹成这个样子, 是个能人，要不是大少爷是他朋友的话, 这样的人他一定要认识认识, 是个人才啊。 “走了。”钱好没有在意身边人的看法, 转身离开。 “啊, 这就走了啊——”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注意，只是个别有看到的女生微微觉得有些可惜，长的还蛮帅的, 这个年纪的女生对好看的男生就不是很有抵抗力, 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两人虽然都是初中生, 但是家庭条件好, 营养跟的上去, 看起来和高中生没啥区别，她们以为这是别的哪个高中的男生。 钱宝在学校的人缘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就一般般的那种, 平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玩的来的没几个，除了张月和顶顶, 也就坐在自己位置周围的几个人了。 别的人看她，就跟看高龄之花一样, 面向明明是那种很善良纯真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好接触，但是看人的眼神就让人有了距离感，处于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范围。 又因为看着家里条件就很好的样子，和周围普通人就有很大的区别，穿的用的都很新潮，不像是普通家庭出来的，班上也有人经常看见她被小轿车接送，这时候哪个家庭买的起车啊，买的起也不会每天用来接送孩子啊。 所以不是很敢凑上去和人讲话聊天，怕被人误以为是趋炎附势。 但，关注的她的人绝对多，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人。 知道是生病了，几个平时和小宝玩的好的就商量着去看她，今天星期五，刚好没有晚自习。旁边的人听到他们讨论，都暗戳戳的升起耳朵，听到要一起去，有一个女生忙凑过去，“我也去我也去。” 这个女生在班上不是很活跃，平时都是蒙头读书，这会突然如此热情，还把人吓一跳，不过也没人拒绝她，多一个人也热闹点。 有人带头，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人想要跟着一起去，这时候他们就有点为难了，一起做同学那么久，多少知道了小宝的脾气，不熟的人绝对绝对不会给面子，讲话就不会很好听，都跟着自己心情来，要是看到她们带这么多人过去一个不高兴，那就难办了。 这时候一个男生也是一班的班长开口了，“去医院，人去太多不好。”婉拒了后面的人。 其余人嘟着嘴，沮丧的回到位置上，不过也没有不满，知道人太多过去确实不好，说不定还会给小宝添加负担。 小宝交朋友全凭眼缘，和她性子的什么都好说，这一群人性格都不一样，平时一点都不搭嘎，不像是能玩在一块的，嘿，因为小宝在，彼此之间相处都还算融洽，私下也会约出去玩的那种。 五个人一起凑了点钱在学校的不远处的一家饭店，打包了几份菜，还有一份米饭装在一个男生的书包里。 宇文秋都惊呆了，“不，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打包饭菜啊——” 旁边一个女生拉住她，很热情的说，“你不懂了吧，小宝住院，医院里的饭菜多难吃啊，肯定吃不好，这会绝对馋的不行。 ” 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看小宝吃饭是一种享受，看着就特别有食欲，她平时减肥，不敢多吃了，零食什么更是沾都不敢沾，但是很喜欢投喂小宝，看着就像自己也吃了一样。 宇文秋听着点点头，还有这种操作，平时她只是远远的看着钱宝，很少主动打过招呼，不是不想，就是不敢，不过偶尔碰到不懂的题目会去问她，小宝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要是学习上的问题她都会蛮热情的解答，像一个什么都懂的大姐姐，思路清晰又简单。 就是脾气有点坏，要是一遍两遍没听懂，脸色就臭臭的，不过还是会很认真的继续教。 她真的很喜欢她呢，所以这次听到小宝生病了，就很担心，鼓起勇气想要去医院看望她。 要不说小宝的会交朋友呢，多懂的投其所好，住院这几天可把她馋死了，三餐清水的很，这冯姨手艺再好也架不住她不好这一口啊，口味就很重，馋的那是挠心挠肺的。 病房里小宝正无聊呢，这会人都不在，也都挺忙的，林芳肯定是过来了的，不过这会也不在，回家熬汤了，吃啥补啥，老一辈就觉得这大骨头汤最养人，尤其是伤筋动骨的，更需要这汤好好补补。 精细着呢，自己一大早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猪大骨，老大一根了，敲成三段，上面剃的很干净，没啥肉，这种就最好，熬出来的汤不油腻，像骨头汤鸡汤这种熬的太油，这脂肪就容易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孙女爱美那个劲，要是成天这么补，到时候肯定要翻脸。 汤不需要多少花样，加点葱姜蒜去腥，撒一撮撮的食盐，用高压锅上火，先大火煮开，在小火慢煨，三五个小时，就能喝到浓郁鲜香的骨头汤了。 小宝看到同学过来就很惊喜，微笑着笑的很甜，她动不了，就坐着招呼人，“自己找位置坐啊。”气色也蛮好，两个眼睛亮晶晶的，精气神不错。 这让担心的同学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肯定也好奇，“这是哪里不舒服啊。” 小宝就有些害羞，挺不好意思的，“摔了一跤摔了一跤，没什么事的。”具体是怎么回事肯定不会说，这事也就家人知道，在就是顶顶知道了。 顶顶肯定是第一个来看她的，知道请假后书包都来不及放就给钱家打电话，蛮担心，知道不在家住院了后，又急急忙忙的赶过去。 对顶顶，小宝那肯定是什么都得说，多委屈，被人欺负了还没找回场子，害，主要还是觉得丢面。 “他们人多，你做的对。”这时候顶顶就宽慰她，他们这么多人呢多危险，万一打起来，就很担心，不过又夸奖，“在说你也不算输，还找回了场子不是。” 要不说，钱好怎么那么讨厌顶顶呢，会哄人，真很少有他这么会哄小宝的人了，一张嘴就跟小宝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不是担心她的伤势，要不就是谴责她太冲动了。 都不会很认真去听后面的事，不过想想也是，钱刚他们听到前面就已经怒火冲天了，理智都被怒火冲散了，真没注意她后面的话，就算注意到也只以为她是好面子，才强撑着的。 这会听到顶顶的话，就可得意了，“那可不，那个女生目测比我高了半个头，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摔倒在地，要不是我那会痛的不行，能打十个！” 吹牛呗。 但是听的人可认真的，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在一旁的钱好就牙酸，捧臭脚真的是有一手啊。 小宝同学听是摔跤，以为就是普通那种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没多想，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书包，献宝一样凑到小宝面前，“猜猜里面是什么？” 小宝先是疑惑的瞅了他们一眼，想要上手去拿。 “不行不行，你先猜——”又将包凑的近了。 这一近，味道就有些散了出来，小宝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 “红烧肉！”这个用的作料最多，香味也更浓郁，就算仅仅是泄露一点，小宝也能闻出来。 连忙让他们把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三个菜，都是肉，除了红烧肉还有一条鱼以及辣椒小炒肉，虽然看起来没有刚出锅看起来好吃，但是对馋了好几天的小宝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真有你们的！”非常赞扬的竖了一个大拇指。 宇文秋不怎么讲话，也插不上嘴，看着他们互动还挺羡慕的，她没有什么朋友，家里要求严格，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了，以前还会交朋友，但是父母每次都会用质疑的语气命令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许她跟他们出去玩，渐渐的就也没人愿意和她玩了。 不过她现在的状态自己也挺满意的，习惯了，虽然偶尔也会眼馋，但也不想改变现状。 看着小宝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的样子，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带饭菜来慰问朋友了，投其所好啊，看久了，自己都觉得有些馋了，晚上回家忍不住多添了两碗饭。 “秋秋你吃这么多没问题吗？”宇文秋的妈妈有些担心的问，除了在学习上管的严格，其他方面也算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听到母亲这样问，宇文秋才发觉自己今天的饭量是以前的两倍，忍不住笑了笑，又发现这是在饭桌上，父母都在，又淡了笑，摇摇头，“今天在学校没吃饱。” 面色很淡，和平时一样，对父母很尊重，就是少了几分亲近。 第77章 “余光, 你不要太过分！” 王静珊倒在卫生间的地上，恨恨的看向余光。 “哟，这会不装了？”讲话的不是余光, 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女生, 当初在滑冰场劝余光不要和王静珊起冲突的就是她。 上前掐住的她的下巴, “平时不是挺能装的吗, 瞧瞧那群男生看你的眼神，就跟狗见了肉包子一样, 馋巴兮兮的, 也不嫌恶心吗？” “哦, 不对, 你怎么会嫌恶心了，你巴不得呢。”阴阳怪气十级，说完用力松开手, 嫌弃的走到一边洗了洗手。 被甩开的王静珊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咬着牙冷静的说, “你们想怎么样？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们不能怪我。” “放你娘的狗屁！小娘养的——”余光一听这话就气死, 你王静珊真行啊，把她和一群人耍的都团团转啊。 说实话要不是那天。 “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两人是邻居，家里就隔着一堵墙，从小玩到大, 开裆裤的情谊, 别人也就算了，闻十也不站在她这边真的让她有点难过, 她知道她是有点无理取闹，但是她忍不住不迁怒,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腿要被废了，她在那里痛的死去活来，让王静珊道个歉还扭扭捏捏的，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变成那个样子的。 反正她与王静珊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又看向蹲着给她上药的闻十，心里有些委屈，你是个好孩子，平时就是我拖着你玩的，本来可以上一中的都因为我没去，现在是后悔了吗，还是觉得王静珊更适合做你朋友？ 闻十上药呢，抬头睨了她一眼，余光有多单纯她最了解不过了，直肠子脾气冲，看了一眼就这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很容易得罪人，很容易被人算计。 深深的叹了口气，单纯是好事也是坏事，“以前让你不要和王静珊走的太近，你不听。”她一早就看出那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可是余光呢，非得说人看着还行，大家一起玩热闹。 就是一个很喜欢热热闹闹的人，到哪都呼朋引伴的，人也特别讲义气，所以身边的人就一直很多，人一多，就鱼龙混杂了。 要是王静珊规规矩矩的，一起玩也没什么，要怪就怪她非得动什么歪心思，还殃及到了余光，这就让人忍不下去了。 “她是故意的。” “啊，什么故意的？”闻十这开口一句话把余光弄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故意将那个一中女生绊倒的。” 这话就跟炸弹一样在余光的脑海中炸开，惊的跳起来，不可置信，“不是真的吧？” 闻十拍拍手，将药水收起来，“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就是不太敢相信，看着也不像是故意的啊。 短时间的惊讶之后就只剩下怒火了，“艹，小贱人！”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还拦着我！”余光这人呢做事不会想太多，性格大大咧咧的，平时和男生玩的比较多，也比较直，一向讲究有仇当场报。 闻十就知道不能对她的脑子抱有太大的希望，眨巴眨巴眼睛，反问，“我说了，谁会信？” “我会啊！” “然后呢？”嘴角轻轻挑着，好笑的看她，有时候会喜欢余光这种性格，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心累，很多人情世故你得慢慢的细细的揉开给她讲，才可能明白。 但是明白了也不定会记住，下次该什么样还什么样，要是没她在身边，还不得被那群小贱人啃得骨头都不剩，这样想着，又有点小自得，瞧瞧她多重要。 余光瞬间被问住了，她会相信也只是因为闻光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份感情在这里摆着，换成另外一个人讲这话她都得质疑上七分，闻十要是讲的话，别人还真不一定会信。 抿着嘴，无措的看向闻光。 闻十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可以和别人交朋友，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你是我好朋友就限制你和别的女生交朋友，你看小六子我阻止你和她玩了吗？” “但是有些人，一开始就是个黑心肝，比如王静珊，她会和你玩，无非就是看你和男生玩的好，玩的开，又在江茂那里有几分面子才上赶着和你玩的。” 看余光惊讶的眼神，笑笑，拨弄着指头，“你不知道吧，她从一中那个女生一开始就盯着了，后面的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 “可是她——为什么啊，又不认识，人家也没招惹她？”这就是余光想不通的，人家好端端的没碍着她也没招惹她，没必要不是，还搭上自己。 闻十被她的单纯可爱到了，“不要小看女生的嫉妒心。” “哦。” “气死我了！小贱人！”过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余光忍不住破口大骂！还有点愧疚，本来恨一中女生恨的牙痒痒，这会也消了气，无非是她这边不占理啊，人家才是真的无妄之灾。 闻十想到了那个一中的女生，不得不说有两下子，虽然说是在冰上，但是能把余光制住普通女孩肯定是做不来的，还有一点就是心狠，说踩就踩，可不像是好学生会做的事情。 于是就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余光带了几个人讲王静珊堵在了厕所，别人也不敢进来，更不要说来帮她，怕余光怕的要死，不是个好性格的主。 和王静珊整天出双入对的短发女生倒是有心去喊人，但是这会被好几个人看着，也不敢动弹。这节课又是体育课，大家都是自由活动，只要没人告状，根本不会有老师发现。 “别他妈的以为老子不知道，在滑冰场你就是故意的，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真会装啊，骗的大家团团转你就高兴了？” “你，你在说什么？”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学生，做了坏事心里被人揭穿心里还是有些慌张，但是嘴上肯定不会承认。 “你不要污蔑我，你不要因为自己被踩在脚下，就污蔑我，我知道你因为这个事情生我的气，但是那时候我也很害怕，所以才没有及时道歉的，后来我不也道歉了吗，你要是心里不高兴，我在给你道歉啊，对不起。” 心里素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很快就转过神来倒打一耙，要是有别人在，肯定会忍不住觉得就是王静珊说的那个样子，余光是因为恼羞成怒才迁怒的她，她多无辜啊，不过可惜。 第78章 不过很可惜的是, 这里面都是女生，还都是余光信得过的人，看王静珊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与厌恶, 这人的脸皮真的是够厚的。她们平时就不喜欢王静珊, 平日里就爱出风头的很, 要不是余光这段时间总跟她一起玩, 她们都不爱搭理她。 闻十蹲在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小脸蛋, “这事你承认也好, 不承认也罢, 也没多大关系, 咱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你在这里磕三个头，这事就算了了, 以后你出去,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样。” 要说七中惹谁不好, 就是不要惹闻十, 你以为她长的乖乖巧巧的，成绩又好，就是个好学生了？不，也不能这么说, 确实是个好学生, 但，却不是什么好人。 心比余光要黑多了。 她不会动手打你, 但是她会想着法子折磨你，侮辱你, 让你痛不欲生，生理与心理双重折磨。 王静珊走出卫生间回到教室，短发女孩看她回来了，急忙问，“珊珊你没事吧——” “没事。”王静珊摇摇头，藏起眼中的恨意，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不要担心。” 短发女生虽然觉得小姐妹的脸色有一点苍白，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受了外伤的样子，随机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余光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下次在这样我就要告老师了！” 王静珊笑笑没有答话，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 余光踢了踢门，看小贱人出去的声音，啐了一口唾沫，“就这么放过她？” 闻光正洗手呢，听到这话，想起先前王静珊跪在面前屈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也暗自提高警惕，这样的人能屈能伸，心思又这么深沉，难保以后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事说到底不能闹大了，咱们没有证据，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这样刚刚好，在她心里能接受的范围，在跨线，保不准她就鱼死网破，现在她还想在江茂面前留点好映像，就不会和我们闹的太僵。” “嗤——算她好运。” 这几天呆在医院，小宝感觉嘴巴里都要淡出鸟了，除了那次同学过来看望加了顿餐，其余时候都淡的要死，就馋死了。 吃的不开心，心情就不是很美好，开始可劲儿的折腾周围的人，尤其是钱好，被折腾的不行，只要他在，就开始使唤人，不是一会想喝水，就是一会想吃个苹果，还得是削皮的，在一块块的切好。 钱好这时候就很耐的住性子，好，你要什么我都给找来，做什么也都按照你的吩咐，除了不能出院不能吃重口的东西，其他的都依你。 看的林芳就很欣慰，老一辈肯定最希望的就是小辈之间和乐融融，没有什么矛盾。 往常两个都是好面子的，脾气倔，呆在一起总是能吵起来。现在一方愿意放下身段哄着另外一个，相处起来就融洽多了，看着就很舒心。 做归做，但是嘴上还是少不得要念叨一二，“要我说，就你娇气，以前有苹果吃就不错了，还削皮，而且这苹果，就皮就有价值了，虽然口感微瑟，不是很好，但是它促进消化，保护脾脏，还有助于减肥。”说完还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钱宝。 这一眼多明显。 小宝本就一直纠结于自己身上的肉肉，甚至隐隐有些自卑，也霸道的很，平时提都不许别人提，提了就要甩脸子。 也就钱好是唯一一个不惯着他的，说戳人心窝子就戳人心窝子。 被触及到敏感神经的小宝恼羞成怒，伸手将床上的枕头就扔过去了，气的脸都红了，瞪着钱好，“就你有嘴，就你长了一张嘴，别人都没有是不是，你不讲话难道就要憋死。” 钱好叹了口气，接住枕头，正好苹果也削好了皮，切好，端在她的面前，“我还什么都没讲，多冤枉呐，你不能这个样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哼——不吃了。” 本来就不是想吃，就是想折腾一下钱好，这下正好有借口不吃。 钱好难道不知道吗，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就愿意，你不吃就算了，我辛辛苦苦削好的，还切的整整齐齐的，你不吃我自己吃。 一个人端着用牙签吃的不亦乐乎，也不跟你吵，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就可能制住人了，他发现啊，只要脸皮够厚，谁拿他也没办法。 吃到一半，病房门被悄悄的打开了半边，“好好？”探头探脑的。 钱好有些没脸看，“你直接进来吧——” “好勒！”就是上次的牛仔裤男孩，特别活泼的推开门，很阳光的样子，和平日里规规矩矩的钱好就是两个样子，两人就很不像是朋友，不搭嘎。 “这是姐姐吧，姐姐好，我叫吕安平，平平安安的安平，我是好好的特别特别要好的兄弟！是吧，好好！” 就特别活泼，一看就是一个招长辈喜欢会哄人的男孩子。 “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就觉得可乐了，平时奶奶这么喊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从另外一个男孩子嘴中喊出来怎么那么搞笑呢，笑死她了。 钱好羞耻的捂住额头，“我说了别这么喊我。” “哎呀，好好多可爱，是吧姐姐。” “是是是。”多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她要停不下来了，又不好意思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太放肆，只能憋着，憋的脸都红了。 钱好只好拉着人赶紧出去，才走到门口，还没关上门，就听见里面爆笑不止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瞪了眼罪魁祸首。 “我不是说让你在门口等我吗？怎么找过来的。” 吕安平双手插兜，左顾右盼的，瞧个稀奇，“我一间一间看过来的呀。” 钱好就很冷漠，“哦，他们居然没把你打死——” “怎么会，我这么帅气，怎么舍得。”就无比自信，事实也确实如此，面对一个嘴甜，笑起来那么阳光的少年一般人很难对他升起恶感。 第79章 说完又用力的撞了撞钱好的肩膀, “咱姐姐长的真好看，难怪你小子平时藏着掖着，要不是我跟着你到医院, 还不知道呢。” 钱好黑着脸, 还是大意了, 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能从学校跟到医院来, 骑自行车都得半个小时，他居然就这么一路跟过来了！ 推开吕安平, “谁你姐姐, 要点脸吧。” 双手抱胸, “找我做什么？”语气就不是很看, 其实细看，他和钱宝两人真的很像，神情中不自觉的就带着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 两人都很傲就是了, 只不过柔和的面相中和了这种感觉, 大部分人接触不多的, 只会觉得一个温和有礼, 一个甜美乖巧。 其实两人骨子里都骄傲的要死，就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 吕安平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一开始就看穿了钱好的本质，要不然怎么会给他取了个外号, 叫大少爷呢, 真的就是少爷脾气，龟毛又傲娇。 “有好事告诉你, 你先猜猜，嘿嘿。” 钱好就不答话, 静静的看着吕安平，那意思就很明显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有事就抓紧说，没事赶紧滚蛋。 吕安平看着钱好这幅样子，就知道大少爷不耐烦了，赶紧收起笑脸，不在叽歪，小嘴叭叭叭把自己听到的全部抖搂出来。 “就上次那个女的，听说被人在卫生间摁着叩响头了，整整三个，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他们学校那个女霸王了，啧啧啧，估计也不是个好货。” “哪个女的？” “就你讨厌的那个女的啊！！！”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钱好，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钱好挑挑眉，看他拿眼睛觑自己，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无动于衷的耸耸肩，“哦。” 吕安平才撇嘴呢，就会装，没一个像你这么会装的人，觉得挺没劲的，他听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你就给这反应？任谁心里都不太高兴，太没有成就感了。 不过你以为他就是个好的，还不是为了看人笑话，就这么个性子，哪里有热闹哪里凑，自个兄弟的也不例外，比那些个妇女还八婆。 按理说，这事不该传出去风声的，王静珊之所以会服软，完全是敢肯定余光不敢把这件事往外边传，就算她家条件没有余光好，要是闹起来，她或许是丢面子，余光可是有被劝退的风险，双方都很默契的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之所以吕安平会知道，不是他特意去打听的，而是他玩一块的有一个男生，也不是很熟，平时就在他们圈子的外圈混着，因为有些虚荣，总爱把自己老爸是谁谁谁，老舅是谁谁谁挂在嘴上，挺多人不爱跟他一起玩。 这人有一个马子，就是七中的，多巧，就是和余光一起耍的一个女生，今天也呆一块吹牛皮呗，聊着理聊着就说到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七中的余光真他妈的牛p，我马子不是和她玩的好吗，她跟我说，七中一个女生，长的蛮漂亮的惹到了余光，硬生生的被压在厕所里给余光磕了三个头，那个女生好像在七中还挺有名的。” “叫，叫什么，王，王静珊！” 本来无聊死的吕安平听到这个，腾的就精神了，抓着问了细节，就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好消息，兄弟讨厌的女人必然也是他讨厌的女人。 钱好有他这么好的兄弟真的是上辈子踩了狗屎运了。 钱好肯定恨王静珊，连带着余光以及七中的那一群人，无论他们有没有主动欺负钱宝，单单是仗势欺人这一点他就过不去，小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早晚他会让她找回场子。 这几天他虽然除了去了趟七中之后每天呆在医院哪里也没去，但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记仇的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听到余光的名字，心思转了转，“你帮我问一下她们是因为什么起的冲突。”他原想着没准可以利用这件事让两人狗咬狗，看一出好戏，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才让他惊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王静珊。 只是这会钱好还什么都不知道，对这个是不是很在意，就算一计不成还有别的方法，总之他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就可恨可恨了，自己平时宠着护着的，在外头这么被欺负，这口气不出出来，怎么也咽不下去，所以说小心眼的人千万别热，心里记仇的很。 吕安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要不然万事不沾身，每天放学就是回家学习的大少爷怎么还会关心起这些八卦了，决心好好挖掘挖掘里面的事情。 特别兴奋，满口保证，“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的。” 转身就迫不及待的找个那个男生去了，一群人还在游戏厅呢，一把抓过男生，男生个子不高，但长的有几分清秀，要不然也一个初中生也勾搭不上高中女生，还是那种算是校园风云的女生了。 只不过轻浮的神态破坏了清秀的面孔，眼睛又是单眼皮，眯眯的，眼神不清亮就略显得有几分的猥琐。 单眼皮男生看别人玩的正起劲呢，突然被人拽着衣领，刚要发火，扭头一看是吕安平，歇了气，这他可打不过。 谄媚着笑，“怎么了哥？” 万事先叫哥就没错了。 吕安平将人拽出去，拖到楼梯口，这是一家没有营业许可的黑店，平时来的都是附近的学生和一些无业的小混混，兜里没几个钱，又想玩，就来这，比开在大街上的那些游戏厅便宜都了。 不是很大，由一个一百来平米的住宅该造的，除了承重墙，其余的墙都敲了了，看着也还算通透敞亮。 就搁在门口，倚在门框上，淡淡的样子，要不说物以类聚呢，你别看他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活泼开朗，就以为这是个平易近人的货，也挑人，还挑的很，像对单眼皮男生这种人就不是很看的上眼，态度就比较的轻蔑。 “跟你打听个事呗？” 第80章 钱好知道后就震怒, 越长大情绪就越不显山露水了，尤其是面对外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淡定少爷, 今天算是破功了。 脸色难看的要死。 吕安平越讲到后面, 声音越小, 不明白钱好为什么生气，脑海里飞速旋转, 突然想到兄弟的姐姐不就是摔了一跤吗, 我艹, 这样想, 肯定就是了，要不然好好为什么那么生气。 小心翼翼的看着钱好的脸色，他真没想到钱好的姐姐会是主角, 还在心里想着, 这妹子也太惨了, 居然碰上七中这么一群渣滓, 这得多倒霉。 本来看热闹的心态也不敢有了, 他怕兄弟打死他。 钱好就一直给自己压火气，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但是心里的那股子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等理智彻底回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城郊的一间仓库里了, 这里之前是个水泥厂, 周围没有人家，后来厂址搬迁, 这边就荒废了下来，周围野草横生, 也没人打理。 他的面前被捆着一群少年少女，仔细一瞧，会发现全是上次在溜冰场的那一群。 人不多不少，全在。 怎么来的，雇人一个一个绑过来的，这才狠，做的悄无声息的，大白天，一群人经常出去玩也不上课，任谁都不能多想。 一群人刚绑来的时候肯定又喊又叫，不屑中夹杂着恐惧，才十几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 等看到钱好的时候，惊怒，绑架自己的居然是个同龄人，心里多憋屈，不少人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钱好嘴角上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们骂，脸色都不带动一下，看起来真不像是会做这种违法犯忌事情的人，可就是做了，还那么平静。 江茂一群人也不笨，看人就知道了，这人肯定是为了一中那个小姑娘来找场子的，就是不知道是她的什么人。 年纪看起来不大，模样标志，不少人猜测可能对象。不由在心里骂娘，看着乖乖女一个，谈对象倒是挺猛的，瞧着阵仗，一般人不敢这么搞，看来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了。 也不免有些埋怨王静珊，女人就是惹祸精。 江茂还算淡定，他觉得这少年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会绑过来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毕竟他们这群人家里条件都不算差，有几个还是官家子，真出事了，可不是有点钱就能解决的。 谁曾想。 “妈的贱人，有本事单挑，找人算什么，你还没有呢马子一半有胆量！”喊话的是一个黄毛男生，脾气暴躁的很，嗓门洪亮。 钱好挑眉看向他，迈着腿过去，旁边的人都绑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路过，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什么都不能做。 走到黄毛面前，黄毛眼神凶狠的怒瞪着他。 猝不及防，被一脚踹到在地，阴测测的走到人耳边，“我凭什么和你单挑？算老几？”一脚踩在倒地的黄毛身上，还用用力用脚尖往下摁，穿的是小皮鞋，踩在人身上那才叫痛。 这一点就真的和小宝一模一样，本来他是不爱穿皮鞋的，但是住在一起的日子里，潜移默化的就喜欢上了。还真别说，和小宝一起生活久了的人，会不自觉的按照她的步调走，甚至喜好也会被带跑偏，这大概就是她身上的一种魔力吧，让人不自知的被吸引，被改变。 真狠啊，那一脚狠，上脚也狠，江茂这才看出来，这不是个善茬，不能拿普通的同龄人定义他。 “你想怎么做？”到底是这里的老大，即使这种情况，也很冷静，在之前全程很安静，没有挣扎，没有唾骂，甚至没有气愤的情绪在。在心里分析利弊，如果不是黄毛是他家姑姑的儿子，换另外一个人，他都不会开口。 不是问你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做。 明白不让钱好吃了这口恶气，这事不会了。其实等到晚上，不回家，家里人也会发现，但是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好说。 钱好听声看向江茂，从黄毛身上拿下脚，锐利的眼神盯着江茂，看了好一会，才裂开嘴笑，眼睛弯弯的。 江茂不躲不闪，心里却想起了一中女生，在看少年，觉得两人神似，那眉眼，那神态，不免有可些别的猜测。 “你是个明白人。”蛮温润和气的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真的是在夸奖他，谁知道这人上来就是一拳，“你当初怎么就糊涂了呢？” 江茂也是真没想到，少年竟然如此不管不顾，是背后有人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头偏到一边，口腔出血，一口吐出血沫，也不免生起火气，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 “不服吗？觉得我无非就是仗势欺人呗，但是我这可是跟你们学的，一个个继续威风啊，不是挺能的吗，继续啊？” 挥挥手，招过一个人，让人轻声附在耳边讲了几句，就见那个人指挥着剩下的人将男生女生带到隔壁仓库，陆陆续续的，诺大的仓库就只剩下王静珊一个。 也不讲话，就这么阴狠的盯着她，满意的看着她的眼睛透露出不安，甚至是惊恐。 隔壁先是安静了一会，后传来很男生吃痛的□□已经女孩的哭泣声，王静珊听着同伴哭喊求饶的声音颤了颤瘦弱的身躯，满怀恐惧的盯着少年。 之前她或许还侥幸，少年并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只会以为是她失误，就算生气对一个女生应该不会太狠，知道现在她才知道，这个少年怕是清楚地知道她做过什么。 她就算在有心机，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钱好在她眼中就是个恶魔，俊俏的脸蛋也遮不住他那颗恶魔的心。 “看来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呜呜呜~”终究是抵不过心里的恐惧，惊恐的哭了出来，嘴里喃喃着，看着也是一副梨花带雨。 可惜碰到的是还不懂欣赏女性的钱好。 ———— 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所有人鼻青脸肿的站在仓库门口，面面相觑，无论男生女生都带了伤，那群人是真的打，不含糊的那种，但是又控制住了力道，就是不会让人好受就是了。 唯独王静珊一个人，脸蛋上除了泪痕，什么都没有，只是没人愿意靠近她，因为离的近了点就能闻到她身上一股尿骚味。 男生虽然心疼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但是这会自己身上带上，心里有那么点怨恨，又加上这个味道，没人愿意过去安慰她， 余光几个就更过分了，故意捂住鼻子，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其实他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闻到到。 丽丽也不是很想和王静珊呆在一起，主要还是怕被牵连。 王静珊心里的屈辱可想而知，那真的就不是人，他是没有打她，但是折磨人的手段更残忍。 这一个个的带着伤回去，家里人就气死了，觉得太无法无天了，太不把他们家长放在眼里了。 查呗，就查到了钱好的身上，报警，警察上门，钱好对自己的做的供认不讳，很直白的就承认了，好了，被拘留了。 冯姨就吓死了，好端端的怎么警察就来了，一顿就是冤枉，好好那个孩子关键时候还犯糊涂，绑架那种事情是能随便承认的，她一点都不相信钱好会做出这种人。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方面她是知道的，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想拦住警察，但是她一个妇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五大三粗的警察，而且好好还跟着走。 又急又气，赶紧给钱刚打电话呗。 那边很淡定的安抚冯姨，表示会没事的。就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她就要气死，但是能有什么用，只能在家等着，思绪不安的等着。 听说人抓到了，家长就一窝蜂过来，各种谴责，愤慨，“小小年纪这么恶毒，就该坐牢！” 钱好乖乖的低着头，不讲话。 警察也头疼，这件事情确实恶劣，涉及人数又这么多，心里又有点怀疑，看向钱好，蛮乖的一个孩子啊，白白净净的，看人温和有礼。 要不是他自己供认不讳，真会让觉得他是被诬陷的。 一大群家长挤在警察局，吵吵闹闹的，就差闹翻了天，连警察局局长都闹来了，没办法，里面有几个家长能量大，上面有人。 所有人的意思就是必须严惩。 本来警察局局长在办公室小心翼翼的接待着其中几位家长，点头哈腰，表示少年行为太恶劣，一定严惩。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松了口气，招呼下属，“现在什么情况？那小子认罪吗？” 中年下属低头小声说，“认罪，辩解都没有，但是——” “一口气说完，但是什么但是，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就挺不耐烦，他这个位置还要这么低三下气，心里也憋着火，口气很不好，“认罪就好说，看着判个几年，要不然他们消不了气。” 觉得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家里有那么点钱就为非作歹的混混而已，不是很在意。 中年下属眼睛眨了眨，撇撇嘴，但转眼又恢复唯唯诺诺的样子，踟蹰了开口，“那个少年没满14岁，判不了。” 局长听了听，不满的看了眼下属，没有明说。 但是中年下属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说的难听点，就是局长撅个屁股，他都知道是要拉屎了，这会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这里面可操作的门道多了。垂下眼睑，心里唾弃着这样的自己，但是为了在警察局混下去，又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 羁押钱好的警察知道要被关押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记得这孩子没满14周岁，按法律来说，只能采取批评教育，在双方协商怎么处理。 怎么就直接关押了？ 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被身边的同事拉住了，“你上去凑什么热闹，你知不知道这小子得罪了都有谁？”一副神神秘秘，不敢讨论的样子。 他瞬间松懈了挣扎的力道，刚刚他都审问了，少年确实做的过火，但是情有可原，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和他姐姐的关系也很好呐，要是在他那个年纪，也忍不了。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强权下，弱者就要为自己买单。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去得罪警察局的局长，除非他不想混了。 他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力与愧疚。 钱好注意到这里的视线，扭头看过去，微微一笑，不急不躁。 就在这边要关押的时候，外面来人了，说是钱好的律师来保释的。 局长肯定不能让人保释走，让人将人糊弄走，但是没想到对方很强势，表示如果警局不让人保释，将起诉对方。 底下的人也不敢做决定，赶紧请示局长，警察局局长出来看见西装笔挺的精英男子，知道对方来势汹汹，心里一紧。 面上还是很严肃，刚开始死咬着不同意保释，律师游刃有余，利用法律，将人逼的节节后退，当然这并能让局长妥协，毕竟这么多年，能做稳这个位置，手段还是有的，并不惧怕。 真正让他惧怕的是—— “怕是局长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是你们市钱刚的儿子。”律师微笑着放出炸弹，满意的看到警察局局长开始逐渐慌张的眼神。 如果是普通商人，他尚且不怕，但是钱刚是他们市乃至他们省的经济支柱，各方都有他的产业，按理说都是商人怕当官的，哪有当官的怕一个商人。 但是当一个商人做到一定程度一定大的时候，背后所掺杂的各方利益，所结实的各方官员，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警察局局长可以抗衡的。 就算是市长，在钱刚面前也不敢强势。 他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在三权衡之下，只能同时将人保释。也清楚保释就等同于后边都不会在有那少年什么事了。 等人走了，疲惫的坐在位置上，他甚至可以想到明天他这里电话会被人打爆，难免有些自暴自弃，都什么事嘛，他就想安安稳稳的待到退休。 却没想到，明天都不用等，人才走二十分钟，就有人已经收到了消息，手段可谓灵通，眼线可谓之长，心里暗恨，但是在不情愿，也得好声好气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带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听说你把人放了？”语气淡淡的，但暗藏威胁之意。 “没有，谁说的？”肯定不承认。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看见出了警察局？”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眼线是谁，但是也没有隐藏自己插了眼在警察局的事情。 “哎呀，您知道的，这种情况，那孩子十四岁都没有，人家家长来保释，我们警察局不能不放，毕竟人家请了律师。”他才坏，将自己的摘了出去，还留了一个坏心眼，讲话讲一半，没把钱好的身份说出去，希望他们狗咬狗呗。 那边也不是善茬，了解对面的人的为人，趋炎附势，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会不惜得罪他们，想必对面的有什么是他害怕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钱刚对三个子女的保护就很严密，一般人还真别想查到钱好是他唯一的儿子，就是怕有心人接近自己的子女，更怕商业对手拿他们开刀。 “你跟对方联系一下，我们可以协商私了。”揉了揉眉心，想着先让对面露面在做打算，又想到自己儿子身上的淤青，又忍不住气愤。 局长殷切点头，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让中年下属给钱好的律师打电话阐明，他实在不想接触律师，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钱刚还在公司呢，知道人已经带回家了了，点点头，也同意了对方家长想要见面的愿望。 可想而知，见面的时候，对方有多震惊，在多怒气也只能憋下去，在钱刚强势的表示可以道歉，也可以赔偿，再多的不会再有了，如果不行就按照法律走。 双方都清楚，如果按照法律途径走，少年不会受到一丝伤害，就算可能会留下案底，但是对钱刚这种身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现在拿一笔赔偿，对方还愿意道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钱宝，钱刚是为了保护女儿，而对方则是心虚，显然是知道了起因。 黄毛现在就很憋屈，自己被揍了一身伤，对方屁事都没有，道歉？看那小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晦气！ 江茂就淡定很多了，在知道是钱刚的儿子就彻底的歇了心思，在多的火气也得强行压回去，心里也不免难怪，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少年怕是早就算计好了，反正有人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你不生气？”黄毛看着自己表哥一脸淡定的样子。 江茂耸耸肩，“生气有什么用，你爸没跟你说？” 说道这个黄毛才生气呢，他爸不仅没有心疼他，反倒是又将他打了一顿，说什么他到处惹是生非，这事他最无辜好吗，他当时也没想着要仗势欺人啊，就是凑了个热闹，结果就被人揍了一顿，冤的很。 还警告他，这件事不许在提，也不许将事情说出去，一点都不能说。 一看就是双方当时达成了什么协议，艹，受伤的总是他， 80-100 第81章 小宝爱听热闹, 这样的事情钱好肯定会说给她听，本来就是让她出气，不让她留下阴影。 听的人就很过瘾, 小宝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虽然嘴上不说, 心里还是惦记着, 觉得憋屈，被这样的“仗势欺人”。 在听到那个女生是故意把她绊倒的就更生气的, 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顾及她, 两人摔一块, 那女生也不会好过, 她的重量加上摔下去的动力，造成的伤害可不会低。 小宝就是不明白，图啥呢, 自损八百杀敌一千？果然嫉妒会使人脑子变的愚蠢, 或者说那个人本来就很愚蠢。 钱好讲的很平淡, 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 但是又不时的拿小眼神觑小宝, 心思也不难猜，无非是想要小宝有点表示，但是嘴上又不好意思说，矜持着呢。 小宝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哄的钱家老两口宠的跟什么事的, 人和人的感情不是说有血缘感情就深，就算是父母, 家里几个孩子一碗水还端不平呢。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经营出来的。 她多嘴甜啊, 脾气虽然有些大，但是放下身段，哄起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会坐在床上，两个大眼睛就很真挚的看着钱好，拉过他的手，“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但是你做了我很高兴，为我出这口气，要不然我得一直在心里憋着，你也特别聪明，真的，像我。” 钱好就哭笑不得，夸人还不忘夸一下自己。 但心里也很满足了，能让她说一句聪明，多难得的事情啊，又是这样不带一丝虚假，要求就很低。 钱双是跟着钱刚一起过来的，嘟着嘴，“哥你怎么不喊我一起，真想打死那几个瘪犊子，敢欺负我姐。” 这也是一个冲动好战的。 话因刚落就被钱刚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脑勺，“天天就知道打架，什么时候像你姐一样把学习提高一下，我就要笑死了，你妈最近可又空的很。” 家里三个小孩都不笨，钱双就是不爱学习，加上比赛又多，学习的时间少，成绩就一直不是很理想，和哥哥姐姐更是没法比。 不过钱刚也就是说说，他对孩子的学习要求不是很高，加上女儿还有特长，高中大学都可以以特长生进去，不用太发愁。 就是赵丽以前是老师，肯定希望家里小孩学习好一点，家里大的两个都好，就小的不行，平时还是会催一下，稍微严苛一点。 钱双听到她妈有空，头就大，本来高涨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都什么事嘛，唉。 钱刚对小宝就可纵容了，住院期间那是要什么买什么，从城北买了小蛋糕，又从城南买了有名的灌汤包，还捎带了不少零食。一南一北，时间就要不少，他都是亲力亲为，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句，“医生虽然说可以不忌口了，但是零食还是要少吃，要不然吃不下饭了。” 小宝蛮乖的点头。 钱刚宠溺的看了会小宝吃东西，看女儿没啥问题，拍拍儿子的肩膀，“和我出来。” “双双在这里陪姐姐啊，有事喊护士。” “好！” 两人一高一矮，走到走廊的尽头窗户边，这会没有人，挺空荡的。 从窗户往外看是一个小花园，今天天气不错，有不少在医院疗养的病人都被推出来晒太阳，人来来往往的，阳光折射下温暖不刺眼的光线透过高大茂盛的香樟树细碎的洒落在地上，在五楼已经听不清下面的人在讲些什么。 钱好知道爸爸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你知道你这是在犯罪吗，但凡你年龄在大一点，我都不可能是伸手在去保你。”他自己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做生意也是诚信为本，老老实实的缴税，他相信就算你一时钻了法律的漏洞，迟早也会被发现，尤其是生意越大，越多的人就会盯着你。 他自己就不可能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仗着他的权势为非作歹，他是从小家庭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的孩子是处在劣势，被有权有势人家小孩欺压，那得心里多难过。 他的小孩可以不善良，可以自私，但是不能犯法。 这次会出面，一是看在儿子还算有分寸，下手不是很重，没有把事情闹的太难看，二就是钱好的年龄确实不大，严格来讲法律上是拿他没办法的，他自然也不会放任那些人把他儿子关进去。 钱好当然知道自己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点点头，“我知道，对不起爸爸。”所以他算计好了。 多聪明的孩子，短短时间内，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大胆又聪明。 认错很快，就不是很诚恳。 钱刚叹了口气，家里孩子的性子个个都很有特点，大部分都是他们父母的原因的，没有教育好，照顾一个来，就容易忽视另外两个，总是没办法顾全。 在她们小的时候又是他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更是忽视了对家庭，对孩子的照顾。 等发现问题的时候只能慢慢的纠正，不敢太直接，就怕引起孩子的怨恨。 好在孩子大了，懂事了，更能理解她们做父母的，几个孩子平时都很乖很懂事。在学习上在生活上都不会让他和妻子过多操心。 就是这性子到底是成形了。 “我和你妈妈平时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知道你是为了小宝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不是我们希望的，我们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为你姐姐出气，但是你搭上自己就有点冲动了。” “恩，我知道错了。”也知道自己是蛮冲动了，但是当时实在是在气头上。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智多近妖，他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第82章 年轻人恢复起来就很快, 也没有当初钱好恐吓的那样，需要在医院呆上大半年，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 不过保险起见, 小宝还是在家躺了一个礼拜才去学校。 到学校就很受原因, 大部分同学都一个多月没见, 可稀奇了，知道是养病了, 还以为回来会弱不禁风, 小脸蜡黄。 这是看不惯小宝的女生心里的恶意猜想。 结果没想, 人不仅没有弱不禁风, 小脸蜡黄。反倒是被养的极好，极水灵，脸蛋都是白里透着红, 精神奕奕的, 跟那笔挺的小白杨一样, 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就挺嫉妒, 你确定这是生病了, 不是跑哪里玩去了？ 酸呀那个酸，跟喝一坛陈年老醋一样，撇撇嘴对前桌的女生说，“瞧她那样, 怕不是又胖了好几斤, 膀大腰圈，哼。” 这纯属就是嫉妒了, 小宝确实一个月期间胖了几斤，但是她身段好, 比例匀称，就算是微微胖，那也是胖的刚刚好，别人看她不会觉得这姑娘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只会觉得她有点肉，但又不腻的那种，瞅着就觉得这姑娘有福气。 喜欢这样的就会觉得可好看，可好看了。 说话的女生也不是真就很讨厌小宝，就是有点酸，酸人家的成绩，酸人家的脸蛋，人嘛，都会有点嫉妒心，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们，就好比较。 比成绩，比长相，比家庭。 在早熟一点的或许还会比比对象。 但是她没想，这话就捅了篓子，她前边做的是谁呀，从小就很瘦的魏半桃啊，本来看被养的珠圆玉润的钱宝心里就不得劲，还有人在她的火头上浇油，就气死了。 看向钱宝的眼神更是愤恨。 这也有点巧，怎么看小宝不顺眼的都做一窝了呢，这缘分。 不过魏半桃也是个会装的，就好在背地里挑拨离间，“人家家里有钱，吃的好，胖点也正常，而且她长的好，胖也不丑。” 戳心窝了，后头那姑娘家里条件不好，嘴又馋，又懒又馋，但是家里没条件，每天回去吃不好就算了，还得洗衣做饭，带弟弟妹妹。 听魏半桃这么讲，心里就可不平衡了。 不过心里就算在不平衡，她也没办法做什么，她能有什么办法，又不可能把人抓起来扇几个嘴巴子，她可不敢，胆小死了，从小就平平凡凡，哪敢做那事啊。 魏半桃当然知道她没什么用，这种人就只配在阴沟臭水里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岸上光鲜亮丽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她就是挑起人心里的阴暗面，就算什么也不做，膈应膈应钱小宝总可以。 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蛮阴暗的，嫉妒心又重，对别人的小动作小情绪敏锐的很，要是走正道这样的人朋友一定不少。 谁不想要一个能随时注意到自己的小脾气的挚友呢。 她的重点不在后面的女生，而是自己身边的同桌，她总觉这个总是沉闷，默默学习的女孩子会带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83章 钱宝当然知道班上有些人看自己不顺眼, 背地里讲小话让她听见就不止一两次，但是她就不是很在乎，怎么说呢, 她就是自己喜欢就交往, 不喜欢就远离, 没必要勉强与不想交往的人交往。 你不喜欢我, 刚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你，咱们就没有交往的必要, 你背后酸一酸我无所谓, 又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该吃吃该喝喝, 就不是一个很在意别人脸色的人。 偶尔还会故意使坏，你看不得我好看，我第二天还必须穿的更加光鲜亮丽, 美丽照人, 嫉妒死你去。 你说就气死人。 就这么一个性子, 说不上好, 也说不上坏, 最起码她不会在背地里讲人坏话，要讲都是当着人面儿光明正大的讲。 不过这样的情况到底是少，就不是很在乎那些人，觉得没必要浪费自己的精力, 有那时间做什么不好。 思想和一般女孩子就不一样。 所以也格外吸引人, 真心喜欢她的人就觉得她又一种特别的包容力能让人平和下来，听她讲话也很有意思, 讲起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你乍一听挺普通的, 但是架不住深思，一旦深入想，就会发现里面所蕴含的一些理论。 不一定都是正直，夹杂着她自己的私货呢，但挺让人深思的。 这边小宝康复回到了学校受到同学们的关心和照顾，那边王静珊在学校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本来就因为余光的关系，有不少和余光玩的好的女生讨厌排挤她。 仓库绑架一事之后，男生看她的眼神也变的不友善，甚至开始用言语攻击她，虽然不至于到霸凌的状态，但是看他们怨毒的眼光，还是忍不住害怕。 家里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父母的生意因为各种原因直线下降，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是来自钱家的报复，心里恨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就导致王静珊父母对她的态度大大的改变，她不在是家里的小公主，父亲也经常因为生意上的原因脾气暴躁，好几次差点就动手了。 这时候王静珊心里才开始后悔，当初嫉妒心上来了造成如今这种苦果，朋友疏远，家人仇视，她在多的心机也在这一瞬间崩盘。 钱宝对七中的那群人不关注，也不知道导致她摔伤的罪魁祸首如今的状况，好与不好在钱好给她报仇之后与她都不在有关心。 这口气出了，她心里就不会在惦记了，说来小气也小气，记仇的很，但是另一方面，只要让她出了口气，从今晚后就不会在想着，也是另一种豁达。 虽然医生同意出院了，但是还是不能进行危险的运动，要是在摔一跤，那可能真的就要在医院住上大半年了，所以溜冰肯定是不能再去的。 这让钱宝有些不开心，虽然一个月的住院时间已经让她对溜冰的热情大大减退，但是那又是她难得感兴趣的，不可能说抛下就抛下，几个月不能去，心里就挺不得劲的。 神情就郁郁的，做什么都不是很得劲，思绪放空了听隔壁两个姑娘讨论周末去拍照穿什么，想起她的相册，她的照片也多，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被带到照相馆拍上一组，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厚厚的一本。 因为身体还没好全，就懒得上晚自习，下午下了课就回家了。 “奶奶，我回来了。” 林芳不是很放心小宝，她自己儿子儿媳又忙，肯定没空每天呆在家里照顾小孩，就算有阿姨在，她也不放心，在说阿姨晚上也是要回家的。 所以这会也没有着急回县里，她打算等小宝身体好一点在回去。 小宝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熬排骨汤，这几天不是排骨就是猪脚，要不就是鱼汤，比那月子的产妇还补的齐全。 小宝对此倒是接受良好，就算已经喝了一个月了还是不见腻烦，这主要还是得益于林芳和冯如的好手艺。 “把东西放放洗洗手下来喝汤啊。”林芳在厨房没出来，她得看着。 “知道了。” ———— “味道怎么样？”这么多年了，林芳对孙女的口味肯定是了如指掌，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问小宝，就怕不满意，你说她这个岁数了，无非就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家人健健康康的。 小宝在她手里从那么小小的带大，可以说出了小时候那次住院，就没有住过院了，有个着凉感冒都很快就好了，这身板样的健康结实啊。 这次无妄之灾实在把她心疼坏了，住院就住了一个月，多遭罪啊。 就想着给人好好补补，又怕孩子吃腻了，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吃家里的饭菜，就爱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就怕小宝也不爱吃了。 “蛮好。”挺简单的一句就安了林芳的心，确实蛮好，她看小宝吃的开心就觉得蛮好，她现在真不图啥，健康就蛮花。 挺开心的回厨房，开始收拾做别的菜，今天家里阿姨放假，家里另外两个大人说了不回家，家里就她和三个小孩吃饭。 也没多讲究，但是菜还是要炒几个的，荤素搭配着来，现在其实已经迟了点，孩子们差不多都放学了。好在最麻烦的汤已经好了。 林芳年纪也不算很大，手脚都还利索的很，动作就很快。 小宝就喝着汤，享受着奶奶的投喂，真还就像小时候一样，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吃菜吃了半饱，谁让林芳炒一个菜就喜欢夹出一部分给小宝尝尝味道呢。 真到吃饭的时候，小宝每次反而吃不了多少了，前头都吃饱了噻。 吃过饭，钱好帮着刷了碗，这点就得得说说，家里两个姑娘那还真的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属于典型的酱油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那种。 反倒是家里唯一的男孩钱好，什么家务活都得心应手，冯如不在的时候，都是他照顾一日三餐，要说他也不爱做，喜欢研究是一回事，但是真不喜欢自己动手做饭，这个年纪怎可能会喜欢。 炒菜都还好，清理食材就让他很难受，蔬菜之类的还有，像肉类，又腥又膻，他又有点小洁癖，真心喜欢不上来。 但是他不做，没人做，又讲究，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动手了，小小年纪倒是练就一身厨艺。 第84章 小宝陪着林芳看电视, 钱双是坐不住的，早早的就回房间了。 看着看着，林芳突然想起亲家母今天来家里送的东西, 好大一个包裹, 给小宝的, 还没拆, 本来想留家里吃饭，但是人家有事, 看着挺急的, 她也不好拦, 想着下次再说。 既然说了是给小宝的, 她就没有拆，等着人回来，结果一时间忘记了, 才想起来, 一拍大腿, 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你外婆给你拿了东西, 在我房间呢, 你上去拆开看看。” 钱宝还挺好奇的，立马起身去了林芳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在一楼，朝南, 白天光线很好, 这也是为了照顾老人爬上爬下的不方便，平时老两口过来就是睡这个房间, 衣柜书桌大床都是按照老一辈人的喜好选的原色实木，整体风格比较严肃大气。 钱宝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深蓝色碎花布绑成的包裹, 现在很少有人还会这样打包东西，也就剩下一些老人家要收拾东西走人家的时候还秉着这样的习惯。 结是活结，但却不会松散，这也是需要技术的。人为打开却人容易，钱宝没费多大劲就打开了，看到面前的东西，眼睛一亮！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她都忍不住惊叹，上手抚摸，触感柔软细嫩的像是婴儿的肌肤，有一点丝丝的凉意，上面的刺绣精致而艳丽，美的绚烂。 旗袍由满清的旗衣演变，在上世界二十年代，正是在那样的一个乱世出现并盛行，带给人如此的绮丽幻想。 钱宝外婆给的包裹里面整齐叠放着的就是三件旗袍，丝绸的丝绒的，一摸就知道材质好极了，钱宝看的满心欢喜，拿起一件绿色丝绸的上身比划着，和自己的尺寸差不多，不过这段时间她因为养病，体重稍微又胖了点。 心里不免有点担心，怕穿不上。 她关上门，就在屋子里换了起来，迫不及待的穿出去，“奶奶，你看~”声音欢快的像一只小鸟。 但是步调却很沉稳，带着几分的矜持。 怎么说呢，林芳扭头看钱宝，不经有些恍惚，觉得有点陌生，曾经那个向她跑来求抱抱的小姑娘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长成了令人惊艳的大姑娘了。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身上，模糊了边界，隐隐绰绰，亭亭玉立，就蛮骄傲的，她家姑娘，在长大也是她家的姑娘。 坐在那里看着小宝笑，透露出一股子的家有儿女初长成的味道，“好看，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小宝也笑，有点难得羞怯的笑，眉眼弯弯，白乎乎的脸蛋，细小的绒毛在灯照下泛着光晕，青翠色的丝绸上面绣着大红的牡丹，若是日常的衣服这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不免有些俗不可耐。 但是在这样的传统服饰上，却显得格外的艳丽好看。 小宝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转了个圈，她觉得好看死了，女孩子就合该穿这么好看的衣服，比起所谓的洋装一点也不差，甚至更得她的心。 三条都试过了，每条都爱死了，觉得哪哪都和她的心意，下楼倒水的钱双看到了，惊叫连连，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衣服，就算平时钱双对这外在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好看的衣服，又是这种不常见的，难免心生艳羡，嘟着嘴嚷外婆偏心。 等小宝附耳过去悄悄说了一句，低落的眼神越来越亮，不是很肯定，“真的？” 小宝点点头。 这才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上楼，她就说嘛，外婆不是那么偏心的人，虽然还要在等一个月，为了好看的小裙子也是值得的。 周末呢，小宝和顶顶两人跟着林芳一块回县里去了，好就没回去了，小宝生病住院，顶顶平时上课不能去，就可着周末，一呆就是呆一天，晚上七八点才回去。 多是小宝在辅导顶顶功课，顶顶被林于刺激的，现在就可认真可认真了，以前还觉得和小宝一起考上了高中就好，大学什么的离他还挺遥远的，眼力界在这里，看的不是很远，比较注重当下的生活。 开学刚开始那段时间要多放松就有多放松，班主任在严格对他也没有什么激励作用。真正做出改变的还是林于和小宝出去玩那段时间，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小宝的智商摆在那里，现在就已经追不上了，如果不努力，或许有一天连她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给顶顶带来极大的恐惧与不安。 他没有把这些说给小宝听，收起了懒散的态度，开始认真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偶尔看着窗外来回嬉笑打闹的人群，会有一瞬间的松懈，但是很快又会调整好自己心态。 这也是他不可多得的一个优点，心态真的很好，调整起来就很快，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会坚定不移的朝着那个目标一步步走过去，就算路程很艰辛，也觉不放弃。 小宝对他这种状态就挺满意的，国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经济开放之后势必会导致阶层的划分，除去小部分人可以靠经商跨越，农村城镇普通家庭大部分只有靠读书实现了。 虽然她现在对学习不是很热情，但是不希望顶顶像她一样，她们两之间有本质的区别，不是说家庭条件，而是她相信自己的脑子，只要脑子不坏，将来她想要做什么都不会太困难，就是这么自信。 顶顶不一样，读书可以说是他最简单的一条路了。 所以就算她在没有耐心，在辅导功课的也时候也会尽量的沉下心来，就是有时候实在是气急了，就会忍不住踹顶顶一脚，力道蛮大的，看着就疼。 钱好看见就幸灾乐祸，谁让你一到周末就腻在姐姐身边，活该。 瞧瞧这性子，真都不怎么好，一家三小孩都不是善良的货。 要说还是顶顶脾气好得，钱好怎么说他，都是笑笑，你说的在难听他也不当回事，该来还是得来。小宝踹他，也痛，但下次躲都不带躲一下，就傻愣愣的任人踹。 是真傻吗，那也不是，这人情商可比智商高多了，就是乐意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怎么说都没用，林芳也在得，看见小宝这样蛮横，不得说两句啊。 可，顶顶说什么，“没事没事，小宝也是为我好。”还得劝着，让人没辙，在往后两人怎么相处，真没人会插一句嘴，你插了反倒不讨好呢。 回家刚好赶上午饭，林芳要留吃饭，顶顶肯定不得留，陈奶奶一早就上菜市场买菜，整了一大桌子，每次回来都这样，他不能浪费奶奶的一片心意。 现在家里就三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就是偶尔难免会在想起以前热热闹闹的日子，不过人都是向前看，向前走的。 桌子上陈奶奶边吃边讲最近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顶顶应和着，遇着好奇的也会问两句，也不算太冷清。 讲着讲着，陈奶奶突然感叹，“你不在家，这饭菜吃起来都没滋没味的，等你爷爷退休了，我俩就进城照顾你去。” 顶顶点头，他觉得挺好，将来自己肯定也是要肩负起老两口养老问题的，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也没觉得是负担，他们付出的远比自己付出的多的多，做人不能没良心。 陈爷爷对陈奶奶的打算不置可否，他在哪都行，对环境吃食都不是很挑剔，老了老了最大的爱好就是那一口甜食，别的什么都随便。 现在家里就是陈奶奶的一言堂。 第85章 半夜, 陈奶奶起身，拉过窗帘，外面星光布满天空, 对着另外边的窗户看了又看, 终究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孙子回来她高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 总是容易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儿子小时候, 读书, 工作, 结婚, 顶顶出生，一幕一幕好像就在眼前。 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儿子的变化让她心惊。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他已经是另外一幅面孔, 陌生又可怕。 “你别着凉了。”陈爷爷从一旁拿起衣服, 披盖在老伴的身上, 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 “还在想那个畜生的事？”他是真的怒了，对儿子一点念想都没有了，那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个畜生, 畜生养几年, 还知道报恩呢，不像这个完全就是个白眼狼。 “反正我是不指望了, 以后等顶顶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了，我就带着你到处走走, 省的呆在这里烦心。这些年，国家大兴旅游业，鼓励老百姓趁着节假日出去玩，没准咱还能出国玩玩呢。”他国企工作，从年轻时候就在，现在工资就不低，将来退休养老金也不会少，等孙子毕业后，就老两口花销，日常根本用不了多少钱，说这话就很有底气。 陈奶奶满腔的愁绪被打断，瞥了眼老伴，“呸，你个老不羞的，还想着出国玩，想的可真美。”话虽这么说，但是眼睛里的柔情骗不了人。 想她这辈子要文化没文化，要工作没工作，长相年轻的时候也只能算是清秀，最成功的怕就是嫁了一个好丈夫吧。 年轻的时候或许偶尔还会吵吵闹闹，但是等孩子们慢慢长大成人之后，相互之间更能包容彼此，感情反倒更好了。 “我就是害怕，害怕他去骚扰顶顶。”做母亲的总是那个最容易心软的，陈贺明搬出去后的日子过的并不怎么顺利，之前住的地方邻里邻居的基本都知道这家住的是小三和出轨的男人，两人的儿子就是个私生子，平日里看他们的眼光都充满了鄙夷。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很少人会在提及，要仅是这样三个人的日子或许不难过，过不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两人大人。 陈贺明本来就被陈奶奶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以前在家是什么活计都不会管，下班回来只管吃饭睡觉，别的什么也不会做，跟现在很多大男人是一个样子。 但是钟玉又哪里是个勤快的，要是个勤快的也不会为了点钱上赶着做人家的情妇了，平日里只有陈贺明来的时候来会稍微收拾一下，陈贺明不能每天来，来一次还不能呆太久，也从未察觉钟玉是不是收拾了。 等真正长期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钟玉什么都不会，不会就算了，还懒，懒得连衣服都不洗，自己一身到是拾掇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去接个孩子都要打扮的妖妖艳艳。 刚开始还好，两人毕竟感情在那里，时间长了，每天要不吃外面打包的，要不就是一碗面随便对付下去，衣服还得自己洗，他要是不收拾，家里能和一个狗窝一样。 他不会归不会，心里却有点小洁癖，看不得屋子里乱糟糟的，时间一长，心里就很不爽了，因为这事，两人吵了好几次，吵着吵着就闹着要离婚。 钟玉为了套牢这么个潜力股，陈贺明和前妻一离婚，就扯着去领证了，两人现在就是合法夫妻。 陈贺明肯定不想离婚，这在离了婚他真的没法在县里待下去了，没脸，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看他呢。 就妥协呗，吵完还得哄，又要上班，心力就很憔悴，以前的精神劲儿也没了，单位领导本来就对他的生活作风很不满，要不是看在他工作这么多年，还有陈爷爷的份上，早就把人开除了。 但是从那以后就没有好脸色，升职是没有指望了，这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他甚至开始觉得有点恐惧，父母关系破裂，儿子从今和他无关，这时候也就只能紧紧的扒着钟玉不肯放手。 钟玉就烦死了，谁知道陈贺明是个这么不顶用的男人，离婚了什么没落着不说，还被赶出了家门，不过到底这么多年感情，两人又有一个儿子，也真还没到要离婚的日子。 钟玉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让陈贺明的父母接受自己的，反正那个大的上高中去了，她正好带着荣荣去看那个老虔婆，她就不信，同样是孙子，老虔婆能看着荣荣在外面干站着。 一次不信就去两次，反正她不上班，时间多着。 事情也如她所料，陈奶奶确实不让他们进门，冷脸将人赶走，可是后来那个钟玉居然直接将儿子丢在门口就走了，那会天气又毒，多晒啊，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受的住。 陈奶奶坐不住了，骂骂咧咧的将人领进门。 没成想，这只是一个开始，隔三差五的钟玉将人从学校接回来之后往这里一送，就扭着腰走了，陈奶奶就气死了，想要狠心，将人拒之门外，但是看见荣荣酷似顶顶的面容，那样的清澈的眼神看着她，她这个颗心就硬不起来。 好在两人还要点脸，自己没敢上门。 但是按照钟玉那个性格，上门肯定是迟早的，陈奶奶就愁，骚扰他们就算了，就怕陈贺明不守信用，被钟玉怂恿找顶顶。 都是作孽啊，是她没教育好孩子吗？心里就很迷茫，可是这个年代的哪家哪户不是这么过来的，小时候不饿死不冻死，有学上不就行了，大了工作了结婚了，他们又开始人带小孩，每一步没差啊，怎么就养出个这么个不要脸的了。 要是在早一点，这是要拖去沉塘的啊。 “你呀，就是想太多，你心软，顶顶可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你别看这孩子憨憨的，但是一定下定决心，那心硬着呢，谁说都不好使，你就放宽心。”虽然平时他在家不怎么管孩子，但是顶顶这孩子的性格他还是了解一二的，小时候就霸道死了，长大性格表面上变了很多，但是骨子的狠劲真不见得就消失了。 陈奶奶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还是免不了的操心，又想起昨个来的小孙子，父母那个样子真不是个会教育孩子的，但是荣荣是真的乖，性格就很安静那种，笑起来有一点小羞涩，说话声音细细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多疼几分。 就是可惜，摊上这样的一对父母。 第86章 陈爷爷也想起那个乖巧懂事的男孩子, 要是正常家庭，怕也是当宝一样的存在，只可惜, 但是那也没有办法, 人各有命, 有困难的时候他自然是会帮一把, 在多就没了。 他相信老伴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现在的愿望就是好好的将顶顶照顾好, 别的没办法顾及, 也顾及不来。 顶顶在熟悉的家里睡得很香, 在学校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自然不知道陈爷爷陈奶奶因为他的回家想了那么多。 早上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动作很迅速的洗漱完, 乖巧的坐在饭桌前, 吃了一个月的食堂, 早就馋死了。 陈奶奶端着蒸蛋乐, “醒的正是时候呢。” 顶顶摸摸后脑勺, 憨憨的笑。 吃过饭帮着洗碗，扫地，陈奶奶倚着门槛，可清闲了, 要以前肯定不会让顶顶沾手, 但是想到顶顶一个人在县城里生活，这些小事情总要学会自己做, 在家她还能给指导指导。 看了片刻，蛮骄傲, 自己教出的孩子不差，真不差，长的可能没有那么优秀，成绩也没有对门家孙女好，但是她就觉得这样很好，自己孩子多听话，脾气多好。 想到这一年多来周围的闲言碎语，深深的吐了口气，等顶顶考上大学，她就真的扬眉吐气，她能等，等的起。 “你不在的时候，钟荣荣偶尔会来家里。”她没想瞒着，就算她不说，周围那些邻里邻居的都看在眼里，难保不会有人多嘴被顶顶听见。 顶顶拿着扫帚的手顿了一下，没想起钟荣荣是谁，只觉得有点耳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是谁，垂下眼睑，没看陈奶奶，“哦。” 情绪有些低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那也是奶奶的孙子，过来很正常，就算住在这里他也不能做什么。 但是心里还是酸酸的，不舒服。 陈奶奶多了解顶顶，虽然没把情绪表达在脸上，但是那股子别扭劲她瞅一眼就感觉出来了，她为什么会主动说起这件事，还不是怕孩子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然后多想吗。 以前的小霸王到底是长大了，只是这样的长大不是她想要的。 “我是不想他来的，但是那个女人直接把他放在门口就走了，外面也不怎么安全，怕孩子丢了，我才让人进来的。” “你放心，我和你爷爷只认你这么一个乖孙，那个只能说是没有缘分，来就当远方亲戚家的小孩对待，你也不用管他，将来实在困难可以帮一把，再多的就不用做了，不用顾虑我们。” 她知道顶顶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就怕这孩子因为他们老两口的原因，被那个女人利用孩子扒上，现在那个孩子看着是个好的，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不可能让他们去吸顶顶的血。 所以她会把这些个事情明明白白的和顶顶掰扯，一次两次，总会听进去的。 顶顶这个心就很暖，他知道这是奶奶的真心话，不是哄他。 嘴角想要勾起来，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太幼稚了，不够稳重，扬起又压下，扬起又压下。 陈奶奶就闷笑。 ———— “心情就这么好？”小宝无聊的扣着手看桌子对面眉眼都飞了起来的少年，想不通，是题目太简单了？ 顶顶停下手下的笔，抬头看小宝，愣了一下，好像在仔细思考，然后抬眼重重的点头，“小宝，我现在——” “恩？” “真的很开心，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纵使妈妈远嫁，爸爸形同陌路，但是我并不孤单，我还有爱我如宝的爷爷奶奶，还有你。 这样的生活也不差，他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有想过，都是往好了的方向想，觉得也不会太差，也不会去忧虑未来，偶尔会想想，但是不会很在意，因为在意也没用，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未来，只要还活着，各种偶然的事情就可能会发生，所以该吃吃该喝喝，不必想太多。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豁达，说不好听就是没心没肺。 小宝撇撇嘴，就没有你觉得不幸福的时候，她就觉得顶顶有时候过于没心没肺，心里不装事情，胸无大志，这样好也不好。 凡事都看的很开。 这让她有点羡慕，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性子，小气自私还记仇，有时候在别人看来不是多大事，她就会惦记着，心里难受，难受就爱发脾气，所以经常阴晴不定，改不了，也不想改就是了。 她没觉得这样有多不好，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太会顾及别人。 但是看到顶顶，心里又难免有些嫉妒，谁不想一直开开心心。 看他呲着个大白牙笑，手就觉得有点欠，越过桌子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只觉得手感极佳，这个年纪少年少女只要不长痘，皮肤大多很好。 看顶顶痛的皱起了眉，就开心了，松手，歪着头细细的端详着他。 顶顶的五官不算精致，但胜在没有什么太大的缺陷，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中规中矩的，所以搭配在一起也不是那种惊艳型的。 不过，这样的长相绝对不会丑，只能说一般，普通稍微在清秀一点，皮肤好，白还细腻。温和的气质也让整体看起来耐看不少，蛮经的看。 是一张长辈会喜欢的脸。 但小宝是个好颜色的，看了一会便觉得无趣，转移了视线。 但是这一会，将人家顶顶的白皙的脸上浮起了红色的小云朵，看小宝转移视线，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这个年纪的男生普遍很自信，我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顶顶不是，他甚至有些自卑，在小宝面前。 各个方面的，家庭，自身，觉得两人的差距都很大，以前小还不会觉得，越大越有体会。 他喜欢小宝，不是朋友那种，是爱人的那种喜欢，想要结婚的那种喜欢，这一年的沉淀，想的更清楚。但是他敢开口吗，不敢。 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不配，另外一方面是清楚小宝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说了，两人可能连朋友都没法做，不开口，他就可以一直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呆在小宝的身边。 一辈子做朋友也挺好的，顶顶心里酸酸涩涩，又有点甜。 这就是暗恋。 第87章 又想起林于, 说实话，撇去个人情绪在里面，顶顶还是很佩服他的, 那样的环境, 从小一个学校, 小学还是一个班的, 什么样的条件就不是什么秘密。 何况那是班里学校里还有那么多看不惯他的，真的假的就掺杂着, 人多多少少的听了些去。 没爸没妈, 跟着舅舅, 刚开始还好, 后来舅舅讨了个媳妇，脾气模样看着都不错，但人也不是那种特别善良的, 你林于白吃白喝肯定是不行的, 这么小, 也没办法自己养活自己, 怎么办？干活呗, 给家里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做。 所以小学那会经常能看到这样一个身影，全身灰扑扑的，还带着鱼腥味, 迟到那是常事, 在班里不是很讨喜，不过也没人会去招惹他, 听别个说，打人可狠了。 顶顶没有见过, 只是这么听说过，真正和林于有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还是上了初中，那时候人已经长的很高了，比起还是发育迟缓的顶顶来说，高了不止一个头。 偶尔还会很酸，他就不怎么长个子，就算是现在也不是很高，天天喝牛奶也不顶用，将来可能就是一米七五左右。 唯一有点庆幸的是，他这身高在南方这也够用，身边大多数男生也就这个个头，不算很突出也不算很差劲。 小宝和林于玩的近了，也知道了点别人不知道的，比如他现在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比如他真的打人很狠。 小宝其实提到他的次数很少，但是他都会有点在意。 说实话，这样的人能成大事，就算顶顶不喜欢他，也会觉得这样的人很优秀，一般聪明又能吃苦，还有一股子狠劲的人将来混的都不会太差。 他就不行，真没那个脑子，也不是个很能吃苦的人。 顶顶对自己的认知就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面对林于的时候就难免有些气短和自卑，不如人家噻，光是长相就够他酸的。 林于的长相正好就是现在人喜欢那种刚毅冷峻的款，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深刻，而顶顶是偏秀气的，长辈或许喜欢，但是就没那么容易讨年轻女孩的欢心。 “想什么呢，做题！”小宝用力的拍拍桌子，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但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呆啊，她特意抽出时间给你补课，不是让你来浪费的。 顶顶被惊醒，回神，收回自己的愁绪的小心思，看她，讨好的笑，蛮憨实的，开始做题呢。 做的很费劲，但是也很努力，智商在这摆着，只能死磕。 小宝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这些题目对她来说，看一眼就知道的答案，给顶顶讲的时候也讲不出什么方法技巧，你说一加一等于二的事情让她还怎么给你讲。 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顶顶在做题，她之后批改就好了，偶尔也会出一些相同类型的题目让顶顶做，就一个办法，熟能生巧。 ———— 等钱双的旗袍做好后，都已经立冬了，穿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家里试试过过干瘾，林芳已经回去了，钱刚夫妻俩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在家，不过两人感情很好，偶尔会吵架，但是又黏黏糊糊的分不开。 所以经常要么两个人一起在家，要么两个都不在家。 生意做大了之后，周末也是不得清闲的，给家里孩子说了之后又出差了，没一个星期回不来。 钱双他们都习惯了父母这样忙忙碌碌的，也都懂事，夫妻俩愧疚，给钱就给的大方。 尤其是小宝，高中之后，手里就没缺过钱。 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姐妹约着出去逛街，小宝和张月两人周日就早早约好了去逛街，提前给林芳打电话，说周末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林芳有点失落，但是孩子大了，总归是要离开她的，她得学会放手，就是觉得小宝不在身边，生活挺没滋味的。 有相同感受的还有钱进来，他快退休了，工作就很清闲，周六日更是没什么事情，以前小宝在家里就很热闹，现在就两个人冷清多了。 这时候心思就动了，你们都不在家，那我们也不在家好了。 干啥去了，跑带着林芳跑外省旅游去了，行动力就很强，说走就走。 周六的时候，小宝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还奇怪，结果一听，电话那头是自己的爷爷奶奶，顿时乐了，又有点小吃味，觉得两人出门都不带上她，她不在是他们的小宝贝了。 “你们说去都不给我说一声。”嘟着小嘴，娇蛮的发着小脾气。 林芳肯定就哄，小宝多大，在她面前都还是个孩子，得轻声细语哄着的那种。 “这不是你爷爷吗，非要出去玩，说看看外面的世界。”把锅都推在钱进来的头上，不过她也确实不是很喜欢出去，很宅家的一个人，平时就喜欢在家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 但是出去玩一趟，也觉得蛮有意思，这样两个人出去玩还是在她刚结婚的时候才有过的事情。 而且丈夫又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做事考虑的很仔细很周到，跟他出门完全都不用动脑子，就很轻快，觉得一年出来一两个也还不错。 钱进来在一旁听着，撇撇嘴，他就是一个背锅的工具人。 小宝也不是真的生气，说实话还觉得挺高兴的，以前林芳所有的重心几乎都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等她来城里上高中之后。 家里就剩下她和爷爷两个人，爷爷又还在上班，她还要留下来照顾爷爷，不能搬到城里来。 她总是担心她在家会太无聊，不习惯。 虽然享受着林芳事无巨细的照顾，但是真要她说，她是很不喜欢林芳这种人的，人就一辈子，你得为自己活，不能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别人身上。 她就很自私的一个人，凡是以自己为先，自己舒坦了，才会开始考虑别人。 对林芳就很心疼。 现在爷爷能带着奶奶到处玩她就很支持，甚至让两人在外面多玩几天，反正爷爷的工作也很清闲了，请假就好了，现在家里的条件也不差那点钱。 不说钱刚夫妻俩孝敬的，就是钱进来的工资也能让两人在外面快快乐乐的玩上一段时间。 说这话也很有底气。 第88章 两人出去了玩了一个礼拜才回来, 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两人精神头都不错，看的出玩的很开心, 还带了很多地方的特长给周围的邻里邻居。 陈奶奶接过林芳给的东西, 聊了两句就关上了门, 酸死了就, 看人家家里和和美美的她心里真不是很得劲，钱刚会赚钱还孝敬, 周围就没有不羡慕的, 她家和钱家因为两个孩子玩的好, 他们自然也比旁人要近一点。 就是这近一点, 看的就更酸了。 钱到不是她难受的点，有钱当然好，但是只有自己挣的才是自己的, 别人再有钱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物质欲望有, 但是也不算很强烈。 她羡慕什么, 还不是羡慕林芳儿子孝顺, 家庭完整和睦，人口多。 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比钱到是少，主要看的还是子女儿孙。 两家就很大的对比, 又看林芳什么都不操心, 心里自然就不是很舒服，但是也什么没说, 人家来送礼，她总不能在旁边还酸言酸语吧, 以前或许可能。 还想着把两天关系搞好一点，毕竟孙子还靠着人家孙女给补习，为了顶顶她也得把脾气收一收，以前两家条件差不多的时候，她不是很乐意顶顶总往钱家跑，买一点好吃的全搂人家家里去了。 现在她是巴不得顶顶和小宝玩的在好一点，不是势力，也不是想攀高枝，她偶尔会想想，两个小的感情那么好，也许两家可以成个亲家什么的，但是也只是想想，差距太大了，从各个方面，就算她看顶顶怎么看怎么好，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孩子配不上。 陈奶奶看得很清楚，也能明白顶顶心里那点小心思，但小心思终归是小心思，上不了台面。 她不点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点梦呢。 小宝最近不正常。 周围人所有人都这个觉得。 小宝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她，可能思春了。 按理说她这个年纪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但是小宝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周围男孩子在她眼里就只有两种形态，她小弟与陌生人。 对他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的。 心里莫名的有些躁动，但是她不排斥这种感觉，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对她来说没有经历过的都充满着新奇，不比排斥不必抵抗，好好享受当下就可以。 但是她烦恼的是，她喜欢的对象连名字都没有，是谁多大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她都不知道，只是一面之缘。 她不经感叹，爱情果然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征兆，来的就这么莫名其妙。 这件事要说起来，还要考古到去年，她和张月约好了去城南步行街新开的那家服装店逛逛，听说那家店都是从港城运过来来的货，款式都很新潮。 小宝也有很多衣服是港城那边的，确实比内地的做的要好看不少，版型做工都比内地的要精致许多。 因为那边是人行道，车辆不能通过，在街角小宝就下车了，刚下车还没走一会，后头就撞过来一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她被撞的懵了一下，手里的包就被人抢走了。 那个气啊，她今天为了买衣服带了不少钱在包里呢。 就追，但是今天是周末，出来逛街的人很多，等她从人群中挤出去，发现人早就不见了，气的往街边的垃圾桶狠狠的踢了一脚。 “损坏公物。”声音挺冷淡的，听起来像是在批评人。 小宝心里本来就不舒坦，钱包被人抢了就算了，难道还要被人教训，你又算老几。 抬起头怒瞪说话的人，“要你管。” 张嘴就很冲，蛮横骄纵的很，一看就是家里的宠坏了的小公主。 贺良还真没有批评人的意思，就是觉得小姑娘小姑娘有点好玩，但是没想到人这么辣，被狠狠的呛了一嘴，这才仔细打量着人。 模样瞅着很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人站着抬头看他，两眼睛瞪得圆圆的，脸蛋圆圆的，但是下巴又尖尖的，两腮有点肉，皮肤也白嫩白嫩的，身上穿的都不便宜，浑身透露着小资家庭的气息。 这会眼神就是很不耐烦，心里不经感叹，年轻人总之充满活力，不像他。 这样也好的，祖国的花骨朵，总是要这样朝气蓬勃的才行。 也不逗人了，将手里的包拿出来，说来也巧，他最近难得休假，还被兄弟喊道局里帮忙蹲个抢劫的惯犯，那小子滑不溜秋的，派人好几次去抓都没抓上，嚣张的很。 他们最近蹲了好几天都没蹲上，本来今天是自己兄弟过来，但是他临时有事，就把贺良抓过来当壮丁了，也巧，他才过来一会，就让他撞上了，也不得不说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太差了。 那小子专门盯着学生妹，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手头都会有点钱，被抢了还不敢吭声，谁敢追，万一人家有刀呢。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想要批评一下眼前的小姑娘了，你说说你，你怎么那么能，别人碰到这种事情，也就自认倒霉了，你还敢追上去，追上去你要怎么样？抢回来吗，那可以是一个一米七多的中年男子，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你怎么敢上去硬碰硬，不要命了？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就说了出来，训的人一脸雾水。 小宝颦着眉，一脸懵，这大哥谁啊，还敢训起她来了，拢起了眉心，熟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不耐烦了。 想要发火，但是小宝这个人又很聪明，说她聪明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可以体现出来的那种。 这会也很对审时度势，看贺良这个天气还穿着薄外套，站的笔直笔直的，眼神清亮，挽起的袖口肌肉也是紧紧的贴在手臂上。 不是警察就是当兵了，她打不过。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怂了，就算打不过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别人。 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贺良，那不屑就在那一眼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眼什么意思，贺良都不用仔细琢磨，心里好笑，现在小孩都这脾气？出了社会，社会迟早教会她做爸爸。 贺良这会是这么想的，哪里知道从来都只有小宝让别人叫爸爸的呢。 有心在说两句吧，看这幅样子，讲了也是白讲，干脆不废这口舌了，左右不是自家孩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这贺良吧，虽然是个当兵的，但是对普通老百姓真没那么多情怀，跟着部队走，上面让怎么就怎么样，爱国是肯定爱国的，但他爱的是这个用了很多先辈鲜血铸成的国，而不是爱一群生长在红旗上娇生惯养不知五六的兔崽子。 他就讲两句，你爱听不听，不听拉倒呗，人抓着了，剩下的就和他没有关系了，把包一还，他也想逛逛呢，好就没回来，看什么都新奇。 将手里的包丢给小姑娘，转身就走了。 小宝瞪着眼，看看包，看看混入人群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等张月找着她的时候还垮着一张脸。 “怎么了这是，出来逛街还不开心，哪个又招惹你了。”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不是很在乎，主要是吧，这么多年，自己小伙伴这性子也摸的透透的了，一天24个小时，有一半时间不开心，另外一半时间是用来睡觉的。 小脾气是有的多，主要还是身边人惯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一个。 想着想着，觉得还是哄哄吧，笑起来多可爱啊，非得垮着脸，丧气。 把人安置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在这等我啊。”还蛮不放心，叹口气，她也才十五六的年纪，怎么就跟个老妈子一样了，操的都是些什么心啊。 小宝一个斜视，心里正不爽呢，你还招惹她，但还是点头，“嗯。”想看看她耍什么把戏。 等了十来分钟，人来慢悠悠的回来，仔细一瞧，手里一大袋的爆米花，小宝笑了笑，有时候为什么一个人能和另外一个人相处那么久呢，就是她懂你，知道你什么性子，怎么样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和你置气。 反而会从别的方面让你开心。 张月很懂小宝吗，也没有，小宝太聪明，脾气又不是很好的那种，有时候你都不知道她生气的点在哪里，但是她知道怎么哄好小宝，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有用。 不过就是走一段路，小宝看了两眼，人就知道了，今儿想吃这个。 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开口呢，一是心情不是很好，憋着气，二是待会要去试衣服，爆米花上有油，怕弄花衣服，不值当。 但是又真的想吃，要不然不会看了一眼又一眼。 等人走到跟前，嘴角都翘起来了还非要硬生生的压下去，皱着眉，“待会要去看衣服~” 死矫情。 张月是个爽利的性子，做什么都风风火火，有时候也看不惯小宝这幅大小姐做派，但没办法，是朋友，也怪自己小时候一眼相中了这张脸，好在这张脸也一直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越长越好看。 看着这张白乎乎的脸蛋，她觉得小宝的很多毛病她都可以不在乎。 第89章 “带纸了, 待会买瓶水洗洗就成了，不碍事。” 这话安了小宝的心，独自霸占了一大袋爆米花。 张月家里条件也不差, 虽然不能跟上小宝的消费水平, 但也算工薪家庭里比较拔尖的, 手里零花钱从来就没少过。 买爆米花的时候就很大气, 通常卖爆米花的旁边围着的都是一群小朋友和家长，小朋友没钱, 家长买也不会给买太多, 这时候的人质朴节约的很, 这种不能当饭吃又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 买点解解馋就行了，哪里会买很多。 像张月这么大手笔的，卖爆米花的都少见, 等打完就是一大袋满满的, 看的周围的小朋友齐齐“哇”了一声, 羡慕死了, 眼神里都是渴望。 张月也坏, 故意慢悠悠的提起来，在小朋友面前转了一圈，满意的看着他们馋巴巴的样子，才提着东西走。 弄的周围本来不想买的家长, 被自己孩子哭着吵着, 才肉痛的从包里掏出钱，买上一点点。 一点点就真一点点, 孩子的手也就两三捧，吃上一会就没了。 这让周围的小朋友更羡慕刚刚走的大姐姐了, 想着是不是等他们长大了也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买很多爆米花了，再也不用受爸爸妈妈的管制了。 这是小宝第一次见贺良，但是却不是贺良第一次见小宝。 那天他从街上闲逛了一会，晃悠悠的回到警局，挑眉看着蹲在角落边的人，“怎么还没关起来啊？” “刚刚差点让这小子跑了，陈一追他追了半条街，这会正在里边喝水，一会就出来了。”旁边一个坐着的民警悠悠的讲，又满眼敬佩的看向贺良，“你小子可以啊，这家伙我们蹲了好几天没出现，你来就碰上了，真不知道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不过你这个身手不错啊，这小子胸前都青了一块。” “倒霉倒霉，当初那谁说就帮忙蹲一下，不可能这么巧，我好不容易休个假，还得替你们干活。”贺良开玩笑的抱怨。 等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一拍脑门想起，家里的老大爷让他早点回家吃饭，这一聊就给忘记了，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去。 还没到家呢，就听见里面传来某人逗的老爷子开怀大笑的声音。 脱掉鞋子往里走，“你怎么过来了？” 本来窝在沙发上的男人回头，很幼嫩的少年面孔，要是不熟悉的人肯定以为他还是和学生，高中生的那种，声音倒是比较正常的青年声音，“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休假都不打算去找我？” “是啊。”回答的就很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控诉的自觉。 戚明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上，被这态度气的快要吐血身亡，这个人长这么大还没被揍死真是奇怪啊，社会都没有教他怎么做人的吗。 “爷爷你看看他~”讲不过，转头就开始告状。 老爷子刚刚开咧着的嘴看见贺良就耷拉下来了，对着戚明说：“你别管他，他就这样，死德行。”语气就很不待见贺良。 戚明得意的看向贺良，结果被人完全的忽视了。 贺良自顾自的从客厅穿过来到饭桌，挑眉看桌子上的菜，“还没吃，等我呢？” 老爷子就气死了，等你？老子等狗都不等你，气的眉毛都飞起了。 贺良挑眉，忍俊不禁，憋着没笑出声，要不然今晚估计都别想吃饭了。 正巧厨房阿姨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笑呵呵的打招呼，“良子回来啦，你爷爷等你好久了，我们劝着先吃，非要等你，下回可早点回，好不容易休息，可得在家里好好陪陪你爷爷的，平时家里就他一个，我们看着都怪冷清的，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想你。” 好家伙，阿姨一张就知有没有，啥都给老爷子掏的的一干二净了。 这是家里的老人了，从老爷子平反之后就一直跟着，家里家里没啥不知道的，感情处的都不错，贺良很感激他不在的日子里阿姨尽心尽力的照顾老爷子，对阿姨的说的话也听的进去。 看了眼老爷子的方向，蛮乖的点头，“我知道，后边几天没事，都呆在家里。” 本来听到阿姨什么话都往外说恼羞成怒的老爷子听到这话，嘴角憋不住的想笑，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但还是假装不开心的哼了一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谁稀罕他陪，我一天天可忙的很。” “是是是，您忙您忙。”现在家里就他年纪大，可以说这屋子里所有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老爷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得，您说什么是什么呗，谁也不会老爷子犟，这个年纪的人最固执了，就像是老小孩一样，得哄着来，要不然气出病了可不好。 贺良当然知道老爷子的最硬心软，他说什么也不会往心里去。 自顾自的坐下就开始吃饭。 那边戚明扶着老爷过来，桌子上空位那么多，就三哥人，还非得挤着人旁边。 “这次休息几天？” “五天。” “出去玩？” “不去。” 戚明撇撇嘴，知道这人固执，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转而又兴致勃勃的开始炫耀，“我那地现在经营的可好了，我打算在开一个分店。” “滑冰场？”贺良想了想，好友很早之前投钱开了滑冰场，他当时还去过，不过那时候去的人可不多。 戚明骄傲的挺挺胸，“对啊，现在人手里有钱，也愿意去消费，那些小年轻对这个就可感兴趣了，滑冰不还是奥运会的项目吗，还有家长让孩子学这么呢。” 他也就随便做做，不靠这个赚钱，本来觉得实在不行，等自己不感兴趣的时候卖掉好了，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滑冰场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就有点舍不得了，开始认真去经营，效益确实不错。 碰上节假日，日收益更是翻好几倍。 搞得他忍不住在多开几家。 “你管的过来？” 贺良就从来没觉得戚明是个做生意的料，从来都是什么感兴趣倒腾什么，亏本的买卖可做的不少。滑冰场算是耗资最大，投入时间也最久的一项了，但是他觉得也长久不到哪里去，过个两三年，准没耐心。 戚明算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苦吃过，又碰上改革，家里一跃而上，生活中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事了。不过这人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不能吃苦，所以好兄弟进部队的时候他没有去，家里想要逼着去，他都坚决不去，真不是这块料。 做事情也不是很有耐心，被贺良这么一盆冷水浇下来，上头的脑子也清醒了，耸耸肩，“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这一个好了。” 老爷子就听着他们聊天，也不插嘴，吃的很开心，那种一眼就能看的见的开心，活到他这个份上，儿子没了，就留了这个孙子，别的愿望没有，就希望贺良可以在他身边多带会。 可偏偏这小子是个当兵的，还不是那种当几年就能退伍的大头兵，可怜他一个老头子守着个大房子，空空荡荡。 不过他得守着，得替自己的大孙子守着。 贺良可不知道老爷子的心理活动，他这会心里想的是今天白天碰到的小姑娘，他说怎么那么眼熟，去年休假的时候去戚明滑冰场看到被欺负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她吗。 当时映像太深刻了，到现在还有点映像。 其实那天，小姑娘进去之后他们后脚就进去了，只是之前一直在戚明那小子的办公室里聊天，实在无聊又出去看了会，从戚明的办公室边上可以上二楼，一眼就瞧见了在场地上轻盈如风的小姑娘。 青嫩的身姿，俏丽的面容从二楼瞧的干干净净。 他们一时间看入迷了，视线就一直盯着小姑娘，因为盯的紧，后面的突发状况也看的一清二楚。要是当时小姑娘没有将另外一个短发女生踩在地上，他们肯定不能由着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不过后来小姑娘那一手，把他两都看呆了，谁能想到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气性这么大，手段还这么狠呢，说踩就踩呢，一点都不带心软的。 看小姑娘安全的走了，他们就没有管了，就是稍微感叹一下，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得了。 整件事情下来，贺良虽然不说，但是小姑娘还是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映像，只不过第二天他因为接到急令，匆匆归队后就在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 难怪今天碰到抢劫犯都敢追，有点身手啊，不过胆子大，脾气也大。 想到那双怒瞪自己清澈的双眼，贺良抿抿，嘴唇微挑。 所以说，小宝以为被抢包那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在更早，贺良就见过他们，只是他们当时没有照面。 当然这两次的见面都没有在两人心中留下什么太多的东西。 一个憋着气，一个也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更多的就没有了，年龄的差距在这里摆着。 第90章 两人都没有想过在一年后, 他们会再次产生交集。 林于过来找小宝的时候，她正对着窗户发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恩, 怎么说呢, 就是那种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姑娘少女怀春了。 就这么明显。 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小宝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他, 泛着酸,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能让人开窍。 脑海里回想起最近钱宝接触过的男生, 觉得都不是很像, 又转念想会不会那个陈顶顶，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她看陈顶顶的眼神和看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压下心里的苦涩上前，高一下学期就文理本班了, 虽然两人选择的都是理科, 但是并没有分在一个班, 平时他也经常过来找他, 所以钱宝班上的同学对他还挺熟悉的。 钱宝同桌看见林于过来, 推了推正在发呆的钱宝，“林于来了。” 钱宝回过神，挑眉看林于，什么事？ 林于没有急着开口, 而是居高临下的细细打量了一番钱宝, 再次忍不住叹息，究竟是谁呢 就在小宝开始不耐烦的颦眉的时候, 才慢悠悠的，“老李头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应该是关于数学竞赛的事情。” 老李头是钱宝的班主任，也是几个班的数学老师，其中就包括林于所在的班级。 小宝和林于两人都是理科天赋比较高的学生，这两年开始流行各种竞赛，一中作为市里的重点中学自然是不能落后的，不过学校资源不不错，但是真没什么特别优秀的苗子，尤其是数学，除了小宝和林于，其余人都是过去陪跑的。 这学校可不就歹着这两只使劲薅羊毛。 小宝耸了耸鼻子，满眼的不乐意，用力的搓了搓脸蛋，小脸就很有肉，尤其是两腮，一小块的婴儿肥往下坠。 看的一边的林于心里痒痒的，艹，可爱死了。 很想上手捏一捏，也确实这么做了，惹得小宝怒瞪，才抱歉的放下手，但是眼神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懒洋洋的双手揣兜，“我先回去了。”说完留给人一个背影。 小宝就气死了，她位置靠窗，外边还有一个同桌，想给人来两脚都没办施展拳脚。 不开心的嘟着嘴起身，还是要去办公室。 小宝的同桌也是个姑娘，一中风气虽然不是很严格，但是男女同桌这事还真少见，几乎是没有。小姑娘蛮普通的，不过学习也好，学校不可能安排一个差生坐在全校第一的旁边，虽然多少有点偏心的意思。 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不是怕把好苗子给带坏了吗。 两人相处的还挺好的，小姑娘之前和小宝一个班的，但是也听说过同桌，毕竟是学校高一年级几乎所有老师的心头肉。 她自己平时成绩也是霸榜在学校红榜上的，对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当然好奇，尤其是当第一名和第二名拉出来的分数这么高的时候。 不过之前没有见过，只从老师和班里同学八卦的嘴中听说过，家里有钱，穿的很好看，然后很聪明，但是也很傲气，不搭理人。 所以在听到班主任将两人分到做同桌的时候，还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招呼，万一打招呼了人家不理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但是做同桌，不讲话也好尴尬啊。 就这个纠结了好几天，两人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小姑娘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钱宝呢？纯粹是觉得好玩。 她一早就发现了，新的同桌特别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又实在是太害羞了，每次都偷偷的看自己，但是等自己回过去看她的时候，又吓的缩回去了。 小宝觉得特别有意思，就有点想看戏，也一直没有主动开口。 还是又一次，班主任上数学课，讲了一道题，小姑娘没听懂，又不好意思在去问老师，心里建设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向年纪的第一的同桌请教。 小宝虽然平时不喜欢搭理人，但是对害羞的小姑娘还挺有好感的，也没有拿架子，上下嘴皮子动一动，辅导顶顶这么久了，还挺有点小心得的。 在说人家小姑娘也不笨，成绩不差呢，刚开始没听懂是自己绕了死胡同，小宝一点出，立马就明白了，看小宝的眼神都是感激。 心里甜滋滋的想着，人也没有传说中的傲气嘛~这不挺好的。 从这之后，小姑娘好像就有了勇气，平时对主动搭话，小宝对她映像不错，态度也不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小姑娘边起身给小宝让位置还边盯着小宝白嫩的脸蛋，上被林于掐红的一块，嘴上嘟囔着，“都红了” 声音很轻，小宝没听见。 看着同桌远去的背影，小姑娘忍不住想，这林于也太坏了，红了那么大一块呢，男生就是没轻没重的，不过——小宝的脸蛋看起来真的好好恰的样子 她也好想上手体验一把—— 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心里非常害羞的同桌在想什么的小宝撇着嘴来到办公室，“李老师，你找我？” 虽然平时同学都亲切的称呼李恒青为老李头，其实李恒青才四十出头，身强力壮的很，只不过这中年秃顶的有点厉害，人又啰嗦的厉害，像个老头子一样，操心这操心那的，就有学生给他起外号老李头，并且逐渐在学生范围圈里扩散。 不过很多学生对李恒青还是很喜欢的，这是一个无私奉献的老师，不仅在学习上，平时生活中也很关心学生，还经常请家里困难的学生吃饭，给予补助。 不少学生嘴上不说，在心里那都是给他竖大拇指的。 不过要说这么一位老师，应该不会偏心，那就错了，他是小宝班里公认最偏心的老师，偏心谁？年纪第一呗，小宝就是他的手中宝，心头肉。 看到自己的手中宝，心头肉，刚还因为学生试卷皱着眉头的李恒青立马舒展开了，嘴角瞬间就扬了起来。 笑眯眯的样子有点像佛教中八大菩萨之一里憨态可掬的弥勒佛。 “快，过来，今天穿的蛮漂亮。”李恒青不是那种老古板，女孩子打扮的漂亮一点，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平时还很喜欢夸两句。 女生嘛，谁不喜欢被称赞，尤其是小宝这么一个小虚荣鬼，心里骄傲着，但面上还是蛮腼腆的笑笑，对长辈一向都是这样，乖巧。 李恒青叫小宝过来，就是为了林于口中竞赛的事情。 她和林于市里竞赛一个拿了一等奖一个拿了三等奖，接下来就是要代表市里参加省级竞赛。 李恒青嘱咐着，小宝乖乖点头答应，她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学校这边逼的紧，自己还有点小虚荣，蛮享受老师同学看她的那个眼神，高不可攀。 第二天一早在一中门口集合，两个带队老师，一男一女。 虽然学校参赛的就两个人，但是学校领导还是不敢马虎，这两个可以学校重点培养的苗子，可一点事都不能出。 s市z省的省会城市，离L市不远，做火车也就两个小时的事情，但是学校还是给四个人买了硬卧，都在一个车厢里，两个中铺两个下铺。 不年不节的，火车站还是人来人往的，好在她们坐的这趟车是L市首发，人流量不算很大，两个老师轻松的护着学生上车。 为了方便小宝和林于，两个老师让他们两在下铺休息。 自己则脱掉鞋躺在了中铺，女老师有点晕车，睡之前嘱咐小宝他们，“你们可别乱跑，去哪里要和老师说，不要单独一个人乱跑。” 可重视了，能不重视吗，这可是清华北大的苗子。要不是她实在是晕车的不行，这两个小时她肯定是要时刻盯着的，这会也只能委托随行的男老师拜托盯着了。 小宝和林于齐刷刷的点头。 隔壁中铺的男老师也赶紧摆摆手，“你不舒服赶紧躺下眯会吧，这两个小崽子我盯着呢，你放心，到了我喊你。” 跟着来的男老师是个教体育的，人长的五大三粗，一看就很有威慑力，基本上学校组织学生外出都会派他去跟着，唬人的很，外人一看想闹事也得掂量着。 女老师看男老师表态，也放下心来，这么一会左右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不是小宝和林于第一次坐火车，也没什么新奇的，自然不会乱跑，火车上也不方便看书，两人拿着枕头靠在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等车快到站，小宝睁开眼睛，清醒的很一点睡意都没有，隔壁的林于也是，而在上面的两个老师反倒是睡的很香，这会都没醒。 尤其是说好会看好两个小崽子的体育老师，还打起了鼾，呼呼响，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到省会的人很多，车上的动静大了起来，女老师听到动静迷糊的睁开眼睛，一惊，往下看，看到小宝和林于乖乖的坐在下面，松了一口气，又看向隔壁。 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人的真的靠谱吗？说好会看好人的呢，怎么自己睡的那么香，居然还打呼噜。 就无语死了。 第91章 这要不是学生听话, 但凡出点什么事，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校长绝对会砍了你的！ 女老师愤愤的想, 下回绝对要和校长申请, 换一个人。 等车快要停靠站的时候, 女老师示意林于赶紧将男老师叫起来, 她有点生气，不是很想理他。 林于和小宝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都是笑意。 “陈老师, 陈老师？” “怎么了？！”男老师猛的一下坐起来, “坐过站啦？”还有点迷糊, 急忙的从中铺下来，疑惑的看向三人。 女老师冷哼一声撇过头，看他一眼, 都觉得辣眼睛。 这时候男老师才彻底清醒过来, 知道是到站了, 但是女老师的态度让他还是很迷糊, 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难猜啊。 真不要指望一个直男可以理解女人生气的点。 他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还觉得是两个小崽子不听话惹人家女老师生气了呢, 故意压低声音, 严肃的说，“你两是不是调皮了, 快给李老师道歉，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在低的声音, 人就在旁边，女老师能没听见吗，这一听，更生气了，好啊你陈虎，不仅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还开始恐吓学生了，必须换人，回去之后她立刻就和校长汇报！ 像是护自己的小崽子一样将小宝和林于拉到身边，“你瞎说什么呢，有什么好受的，我跟你讲，你要是把她俩吓坏了，我有你好受的！” 这会是真有点生气了。 被吼了男老师还有点懵，他怎么了，他不是想着帮她教育一下学生吗，怎么还不领情呢，在说他这也是开开玩笑噻，谁敢真的收拾这两崽子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学校多重视她两，他就算是一个不关心成绩的体育老师也知道啊，尤其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口气都不敢太重。 两人差点就要在车上发生一场争论，还是小宝拉了拉女老师的手，“李老师，陈老师开玩笑的啦，你别生气。” 陈虎听到这话在一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女老师，他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开个玩笑嘛。 她也不是想和陈虎发生矛盾，就是心里有点后怕，对陈虎的不负责有些不满，万一两个学生真出点什么事情，她怎么和学校和人家家长交代。 所以说很多时候学校并不喜欢组织学生出去，就是怕出事情，学校担不起责任啊。 小宝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不过语气还是有点不好，嘟囔着，“下次这种玩笑还是少开。” 男老师赔笑着，“不开了不开了。” 倒也没把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不是那小气的人，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计较，大家又是同事。 省会车站人流量就比L市的大的多了，下车也是人挤人，女老师紧紧的牵着小宝，后面跟着林于，男老师跟在最后面，护着前面的三个人。 小宝被老师牵着手，笑眯眯的跟着往外走，旁边出站的人都忍住不偷偷的看向这四人组中的两个小孩，不为别的，长相确实很突出。 对这样的视线小宝已经习惯了，不仅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心里还有点美，自己好看呗。 那副小骄傲的表情被林于看在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这么一个人，好像从骨子里就不知道什么叫自卑。 不过仔细想想，人家也确实不需要自卑，要长相有长相，要成绩有成绩，人家还不仅家庭和睦物质条件还优越。 这样被从小宠到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卑。 不像他这种自信全靠后期堆砌上去。 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一种人。他好像一直都很清楚的认识这一点，但是为什么不放弃呢？ 舍不得。 他从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靠自己，也相信就算只是靠自己，想要的也一定会拿到手，事实也确实如此。 唯一想要却不一定能拥有的，只有小宝了，谁都知道他喜欢她，包括小宝。 但是只要这层膜不捅破，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往她身边凑。 捅破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还不时候，至于什么时候到时候了，林于也不知道。 小宝东张西望着，她来过省会，不过还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国家发展的速度就很快，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城市焕然一新。 她对陌生的地方永远充满了好奇。 忽然几个一身军装笔挺的帅小伙从一边的过道走过，小宝瞪着眼，没想到自己来一趟考试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她看见了谁，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呗！ 她这心就燥起来了，火热火热的，是真喜欢，平时瞧的出一些端倪，但是不太明显，会想，就是想的没有那么深，心还挺平静的，该上学该上学，该逛街该逛街，该吃吃喝喝该吃吃喝喝，一点都不耽搁。 小宝自己都知道，喜欢是有的，但影响真没那么大。 但是这会突然让她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脑子里就跟炸开了花一样，噼里啪啦的，就一个念头，拉住他—— 要一个电话，或者是地址。 可会打算了，她还是学生，那个人又是当兵的，两人几乎没啥可能。 不过只要让她拿到电话或者是地址，她总能扯上关系。 这是挣脱女老师的手，“李老师，前面几个当兵的里面有一个是我哥哥，我上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女老师一听哥哥，又是当兵的，肯定同意，“你快点去，快点回来。” 小宝乖乖点头，又瞟了一眼，人快走远了，赶紧追了上去。 你说，林于在旁边想什么，什么也没想，就是这个心里，拔凉拔凉的。 哥哥？他还不知道她家里有些什么人，哥哥有，不说没有当兵的，就算有那关系也远着，她是那种碰见人会热心打招呼的？没准人家过来打招呼她还嫌烦呢。 结合她这段时间的异常，不难猜出对方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第92章 小宝不知道后面的林于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她心里充满了欢喜。 跑到前面，看着那张脸笑了，是他。 不见面的时候她想他吧, 但是也没有那么想, 有时候甚至是想不起他的脸, 但是一见面, 这映像就特别的深刻，会恍然, 就是他啊。 小姑娘娇娇俏俏的一个堵在前面, 当兵就没见过几个女的, 何况是这么好看的这么青嫩的姑娘, 还挺激动的。 “贺良，你家妹妹？” 这么直白的眼神盯着贺良他们想忽视都没办法忽视，还以为是贺良的妹妹, 但是也没听说贺良有个妹妹啊, 独苗苗不是吗, 但是也没多想, 只以为是亲戚家的。 贺良敷衍的点点头, 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反倒容易升起更多的误会，让队友先走，然后示意小宝走到一边。 双手抱胸, “你怎么来s市了？一个人？”他肯定是记得钱宝的, 映像还特别深刻，毕竟那种一脚把绑匪的肋骨踢断, 完事看见人来了哭的稀里哗啦的高中女生也就这么一个了。 看她身边就一个人，以为她是一个人出来玩的, 眼神里带着谴责，看她就跟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小宝被这个眼神一刺，本来很开心翘起的嘴角也拉了下来。 就觉得很不爽，你什么意思，我看见你那么高兴的上来打招呼，你就这态度？瞬间觉得挺没劲儿的。 这就是个从小被身边人捧惯了的小公主，就算是喜欢一个人，自己骄傲的内里也不会因为发生一点改变。 就吊着眼睛看人，也不吭声，一副老子很不爽了的意思。 贺良虽然和小宝接触的时间短，但是这么仅有的几次接触，已经让他对她的脾气有了些了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个小姑娘计较，到他这个年纪了，很多事情看的很开，包容性也更强了，要是早几年碰到这样难伺候的女孩，他肯定眼睛都不带瞟一下的。 那时候的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看后面有人过来，将人拉到里侧，是个心很细的男人。 生活中这样的小细节就很容易给人拉分，小宝气消了些，眉眼弯弯的看着贺良，为自己辩解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来参加数学竞赛的，喏，老师们还在那边呢。” 给贺良指了指正在一边等着的林于三人。 贺良偏头看了看，一个男老师一个女老师，还有一个个子蛮高的男孩子，肌肉看着还挺结实的，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男孩子一直盯着这边看，贺良礼貌的笑了笑。 回过头仗着身高摸了摸小宝的头，“了不起，比赛要加油，争取拿个名次。” 小宝虽然不是很满贺良将自己的扎好的辫子弄乱，但还是忍了忍没计较，挥手拍掉作乱的手，骄傲的抬头，“我，冠军。” 眼睛里都是光，很自信的样子。 贺良还挺得意她这股子自信劲儿的，当兵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你就算是没本事，但你这劲儿不能虚，气势上要拿捏的死死的，要不然谁都能轻视你，表现的越弱，敌人就越嚣张。 有是有造势是有必要的！ “恩，冠军是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拿冠军了。”哄孩子的语气呢，就拿小宝当一个妹妹，别的想法没有。 小宝当然感受出来了，两人的年龄差距在这里。 但巴巴的过来，就这态度，心里蛮失落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那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 “你要这做什么？”不乐意给，他不觉得自己和面前的小姑娘之后还能有什么交集，他隐约感觉到小姑娘对他有点好感，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所以也不想给小姑娘任何有可能的希望。 “赶紧回去，你们老师还等着呢。” 态度很明显。 小宝瘪嘴，老大不高兴了，张嘴就来，干啥？扣大帽子呗，“你今天必须给我，你不给我我就不回去，你赶紧的，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在磨叽，我就不能参加数学比赛了，不能参加数学比赛，就不能拿冠军了，L市就少了一项荣誉了，你赔的起吗。” 嘚啵嘚啵可会说了，机关枪一样，一整段都不带停的，完了还斜着眼看他，一副不给他就是L市的千古罪人一样。 聪明的人都难缠，贺良算是体会到这种痛苦了，脑仁都要被小姑娘说的一突一突的，怎么他就罪大恶极了，他赔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也在小宝的眼中看到了执着，明白今天不给是没办法脱身了，于是把部队的地址写上。 小宝在一边看着，笑眯眯的，可得意了，还不忘提醒一句，“还有电话！” 部队都会有公用电话，有紧急的事情家属都是靠这个与在部队当兵的亲人联系。 贺良笔尖一顿，犹豫了一会，还是写上了，大不了到时候不接就好了。 小宝眼睛一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她有的是时间磨。 如愿以偿拿到地址的小宝美滋滋的晃晃纸，眼睛弯着月牙形，直勾勾地盯着贺良，“我先走啦，再见。” 然后一蹦一跳，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特别好。 贺良看着她背影，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等回过神察觉到，慌忙压下嘴角，抿着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林于看着小宝高兴的样子，心里那滋味真不好说，有点酸“手里拿的什么啊。” “没什么。”说是没什么，随意地将纸叠好，放进裙子一侧的口袋，那里有一个小拉链，东西放进去只要不动它就绝对丢不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于淡淡的想，哦，没什么—— 第93章 来参加比赛的人很多, 学校还没开门呢，到点才开，这会都挤在外面, 不是老师就是各个学校的尖子、宝贝。 眼神透露出的傲气可窥一二。 小宝他们来的比较晚, 门口已经被堵住了, 他们也没往前面挤, 找了一个角落，也没个地方可以做, 只能站了, 好些来的早的这会直接蹲着, 也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不讲究这些。 这次比赛各个学校看的都挺重的，竞争也很激烈，很多学生这会还捧着书复习, 争分夺秒。 他们虽然动静小, 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学霸的圈子其实很小, 多参加几次比赛你就会发现碰到的总是那么几个。 就像这会, 不少人都认出了林于和小宝。 映像可深刻了，两人这脸蛋占了大部分的原因。 能不深刻吗，刚开始以为来的是两个花瓶，好看是好看, 但是没什么用, 漂亮的脸蛋谁都喜欢，但是看过了就这样, 对学霸们来说有多看两眼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两页书。 他们也有一个刻板的想法，好看的大部分都是花瓶, 这也是事实，最起码大环境是这样，放眼看过去，大部分学霸的长相都比较普通，不能说丑吧，就很普通，最好也就清秀点。 这会突然来了两个白天鹅，难免显得有些突兀，但也不妨碍他们对两人的轻视。 不过这样的轻视很快就被打破了，也给这群学霸们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这会再遇上，不少人悄咪咪的打量，真看不出来，自己会输给这样的人，男生还好一点，虽然冷着脸，但气势在这里。 女孩就差点意思。 太娇气了。 像这会站着颦着眉，男孩又是给撑伞给挡阳光，又是端着水瓶，殷殷切切。就跟伺候大小姐一样，还不高兴。 知道的人知道你们只是同校学生一起来参加比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早恋的小情侣来旅游的呢。 也不少人八卦着，猜两人大概率是真的情侣，就觉得挺配的。 扯远了。 反正不少学霸心里挺不平衡的，冠军怎么就被这么一个“花瓶”拿走了？ 这次也暗自打气，加油，一定要一雪前耻！ 小宝不知道已经不少人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就算是知道大概率也会无动于衷，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但她这会心情实在不是很好，没想到s市会这么热，她这人本来就不耐热，中午也没有休息好，这会又困又热，脸色就不那么好看。 对着老师的问话还能有一个好脸色，转头对着林于那个脸一下子就撂下来了。 林于也不问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娇气病犯了呗。 手上撑着伞，水瓶放到包里，又拿出一个笔记本给人扇风。 伞全部都在小宝的头上，自己是一点没沾，完全暴露在阳光下面。 也难怪别人会觉得两人是情侣，如果不是情侣，哪个男孩子会愿意这么殷勤的伺候一个女孩，实在是太殷勤了啊。 就算是情侣男生也不一定会做到这个份上。 连两个来陪考的老师心里都不经揣测着，两人不会是真的情侣吧？ 这，也太殷勤了 老师在学生面前看起啦很端庄严肃，其实背地里八卦起学生起来也特别起劲儿，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这一对颜值高学习又好，学校关于两人的绯闻那是传的满天，那时候还是传闻，老师们也当笑话聊两句，谁也没有当真。 这会看两人相处，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自己吃到了真正的瓜。 撇去老师身份，女老师觉得两人真的蛮般配的，男帅女靓，两人只要一直保持着这成绩，未来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又听说是青梅竹马。 就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在看看林于照顾人的仔细，在瞥一眼旁边蹲着大口灌水的同事，翻了一个白眼，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看看人家！ 心里那个酸啊，女人不管都大年纪，都希望自己是被照顾的，就算不需要。别人又的她没有，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得劲。 这个白眼看的男老师莫名其妙了，这么了这又是，举着喝了一半的水问，“要喝啊？” 态度特别好，是个大气的人，人也实诚。 一副你要喝就拿去喝，他不嫌弃的样子。 女老师一噎，虽然真没指望对方可以懂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这副耿直的样子看的就让人来气，大老粗一个！ “不用！” 气呼呼的！ 肯定拒绝，这会风气虽然开放，但是两个未婚男女喝一瓶水大部分人还是不能接受。 她可以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孩！ 这人该不会对她有意思吧，这个猜想让女老师瞪大了双眼，害羞的看了眼蹲在地上发呆的男人，身形结实又高大。 好像很有安全的样子。 不行不行，女老师晃晃脑袋，不可能不可能，她喜欢的类型可是斯文秀气爱看书的，这种大老粗完全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考完出来的学霸们垂头丧气。看到学生们这幅样子，外面等待的老师们心里咯噔一下。 有不祥的预感。 一问，才知道这次试卷的难度特别大，好多的知识点根本都没学过。 还有学生记下了题目，老师们围在一起看，确实不是他们学生能够掌握的范围，他们其实事先听过过消息这次考试的难度会比较大，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超纲。 脸色都不是很好，心里暗骂出卷的人，自己省学生什么进度不知道吗，胡搞！ 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心里骂几句，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语气平和的安慰学生，“没关系，你觉得超纲了别人肯定也觉得超纲了，大家都是在一个起跑线上。” 不是这样的！ 学霸们在心里怒吼！ 天知道他们在考试的时候受到了多大的折磨，有这么一个魔鬼，在他们还在算前面选择题的时候就已经翻页了！！！ 等他们开始翻页，人家已经压好试卷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这可能是自暴自弃吧，肯定是这样。”老师们听到学生们愤怒的控诉，纷纷摇头，觉得不可能，肯定不会写索性胡乱写几笔。 学生听到老师的话，激动的心情平和下来，是吧，是个人都觉得的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刚开始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心里对此还特别的轻蔑，看来也不过如此吗，一超纲就完全不行了嘛—— 题目难虽然难，但是有些摸索摸索还是可以写出一二的，这种时候当然是能多拿一分就多多拿一分，最起码让成绩不要太难看。 像这种直接胡乱写放弃的人不值得他们关注。 当时他们都没把那个魔鬼当回事，自己试卷都写不完，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钱宝趴下的时候，在讲台监考的男老师就发现了，心里叹气，看来这次难度确实是很大。 还觉得有些可惜，他对钱宝映像不错，L市难得出了一个好苗子不容易，他自己就是从L市出来的，对老家的教育环境还是比较了解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这些年市里对教育挺重视的。 但是比省城的学校还是差的选，资源不行，一直都没有比较突出的苗子，中规中矩。 去年钱宝从一众尖子生中脱颖而出，实在太亮眼，成绩直接碾压了所有人，就连他们学校常年霸王年级第一的学生都给压下去了，两人之间差了二十分，像这种竞赛，差个十分就已经不是在一个档次了。 二十分基本可以算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到底不想然一个好苗子就这样陨落，最起码考试态度要有，一次的失败不算什么。 起身走过去，敲敲桌子。 钱宝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中午没睡好，这会实在是困的不行。 “快点写，还有一个小时。” “老师我写好了。”钱宝撇撇嘴，迷瞪着眼睛，总感觉下一秒就要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写好了在检查几遍。” 男老师不为所动，也不走了，就站在这边盯着她。 反正后面还有一个老师，他必须把学生这态度端正过来。 钱宝深吸一口气，知道是不能睡了，只能一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笔，假装认真的看着试卷。 一股子的懒散劲儿。 本来男老师听到钱宝说写完了是不相信的，等看到人的试卷才发现这个学生说的是真的，不到一个小时，就写完了全部？ 不会是随便写的吧？ 就这么看了一会，面上还维持了老师严肃的样子，心里却越来越惊讶，这题目刚拿到的时候自己无聊算了几题，和钱宝的试卷上面的答案一模一样！ 运气？ 他觉得应该不是，这里面有两题已经超纲了，他自己还是用大学才会学习的公式才算出来的，但是钱宝用的确实高中学的知识点，他从来都没想到这个公式还能这么用！ 看向钱宝的眼神不免带上点惊异，真看不出来啊。 第94章 监考老师的动静牵动着在场学霸们的心神, 饶是告诉自己要专心，但还是忍不住分出一部分心神瞥向钱宝那一块。 尤其是钱宝后面的考生，看到监考老师越看越满意的样子, 还不停的点点头, 心里开始发慌, 难道那个女生不是随便写的！ 心里纷纷打着鼓, 不断的揣测。 他们就算是不想承认，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空着的一大半的试卷, 叹了口气, 只能望天, 尽人事，听天命了。 陪考的老师都听愣了，L市的教学进度这么快的吗, 都开始涉略大学知识了？？？这不能行吧？ “老师, 要不回头把我们的进度也赶一赶？大不了我晚点睡。”学霸摸着自己不多的秀发, 开始觉得自己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和自己老爸一样光着个脑门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想在晚点睡, 据她所知，自己这个学生每天的睡觉时间只有五个小时，每天晚上十二点钟睡，早上五点钟就起了。 虽然学生爱学习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家长和学校来说, 学生的身体还是很重要的呀。 他妈妈隔三岔五的就打电话到办公室，明里暗里的要求学校给学生减轻负担, 她家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宝贝大儿，熬坏了身体谁赔？ 学校劝了啊, 不管用，这学生是真的热爱学习，唉—— 这会听到学生还要压缩睡眠时间，晃神的老师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们得按正常的教学步骤走，基础还是要打牢的，这次竞赛只是一次比赛，我们真正的放眼的高考。” “恩恩。” 看到学生乖乖的样子，老师暗自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气，嘟囔着，“这都什么人啊，八成是学校不把学生当人看，竟会压榨学生！” 恨恨的看了眼钱宝带队的老师。 一中的老师可没想到，这次竞赛竟然会招惹的这么多老师的意见，女老师这会看见钱宝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感觉怎么样？” 其实不是很抱有希望，没看见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垂头丧气的吗，那省会一中的看着脸色都不怎么好，估摸着这次难度特别大，所以就算钱宝说考的不是很好，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落的，自己学校那点水平谁不晓得。 钱宝虽然成绩好，但是好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上课都是中规中矩的上，没超前也没落后，她可听说这次好多题目都超纲了。 钱宝喝了口水，在考场不敢喝，怕要上厕所，这会快渴死了。 “还可以，挺简单的。” 瞧瞧，说的就很随意，挺简单的。 这给周围还没走的学霸们又是一个暴击，想要看看是哪个人居然如此口出狂言，转身一瞅，对不起，打扰了。 心里也酸的很，你说简单就简单啊，你怎么那么能呢你。 可人家也是真的能，就算成绩没有出来，考场的那一幕，也让他们大概有一个预测了。 女老师看钱宝轻松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考完就好了，可以放轻松了。” 小宝说还可以，她也就顺着话聊下去，她又不傻，这时候给人家泼冷水，而且怎么说吧，她对小宝还有那么点迷之自信。 就觉着在难的题目，在小宝的面前都是简简单的。 还不光她一个人这么想，几乎一中的所有教过钱宝的老师都有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的自信影响了他们。 没一会林于也出来了，他临时上了个厕所，迟了点。 脸色冷冷酷酷的，没有什么情绪。 让敲摸着打量的学霸们摸不着头脑，这是考的好呢？还是考的不好呢？ 林于一眼就看到了小宝，大步走过去，“走吧。” 气势忒足了。 本来想问一下考的怎么样的女老师悄悄的咽下了到嘴的话，这还是学生，怎么看着比教导主任还严肃。 他们今天还得在s市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坐火车回去。 周一的时候，竞赛成绩已经出来了，校领导接到电话笑的合不拢嘴，他自己没想到自己的学生这么争气，竞赛用的试卷题目，第二天学校就拿到了，找了数学组的讨论研究，一致认为在这次竞赛的难度严重超纲了。 就算是他们自己做这张试卷，两个小时内都不一定能做完。 更何况是学生了，而且学校的进度根本就没到那个程度，所有老师都觉得这次比赛肯定是没有名次了，他们只希望排名不要太落后就可以了。 没想到两个学生给了他们一个意外之喜！ 两人囊括了竞赛的第一和第四，前五名都是有名次和奖状的！ 第95章 这得表彰啊, 学生太争气了，作为学校肯定要有点表示，用来激励学生再接再厉！ 大会上, 讲台上边挂着一个大大的横幅, 白字红底, 非常的喜庆。 “看, 又是她俩。” “可真厉害啊~” 上面年级主任在讲话，底下议论纷纷, 有酸言酸语的, 也有表示恭喜的, 钱宝和林于两个人的名字对全校人来说并不陌生, 尤其是钱宝。 顶顶就看着台上的两人，心里滋味不清不楚的，骄傲是真的骄傲, 多好一姑娘, 反正顶顶看她就哪哪都好, 没有一处是不和自己心意的。 就是旁边站着的人多少有些碍眼。 旁边还有那不长眼的, 凑□□时顶顶在班里人气不差, 脾气好，会做人，情商高着呢，男孩就爱一起玩, 热闹。 “她俩看着挺般配的啊。” 没听见顶顶应和, 还撞了撞他，“你说呢？” 风吹过云, 顶顶恍然间好像听见自己轻轻说了句，“对——”个屁。 咬牙切齿的, 又烦又燥。 男生没有听见后面的话，满意的退回自己的位置，欣赏着台上的俊男靓女。 中午三个人在食堂吃饭，一进去，看的人就多，自以为悄咪咪的。 早上刚颁完奖，稀奇呀，学霸就在我身边。 顶顶和张月早就习惯了，视若无睹，顶顶去打饭，张月牵着小宝的手排队，家里也都不差钱，选的都是荤菜，都不爱吃素。 打饭的回来一看，好家伙，全肉盛宴，放下饭，也不坐下“今儿青菜炒的不错，翠绿翠绿的，我去打点。” 他也喜欢吃肉，但是不能都吃肉，怎么也得见点绿。 就很讲究荤素搭配。 张月搁一边翻了个白眼，“毛病。” 要说相处了这么多年，争锋相对是不会，但是有时候烦也是真的烦，觉得人特多事儿，两人关系一直处的淡淡的。 小宝笑笑，“他想吃。”意思就是随他呗，人家想吃呢，又不差这点钱。 菜打来了，确实挺青翠的，不像有的炒的叶子都黄了，看着就没有食欲。 开始两位大小姐肯定是不去筷子的，挑着肉吃，还只吃那瘦肉，小宝是吃一点肥的，但是要看厨师的手艺，学校就大锅饭，味道还行不难吃，但要说好吃就不用提了。 肉吃多了也腻，就往青菜的碗里去几筷子。 不多，就几口。 就这几口也让顶顶眼睛亮晶晶的，他自己讲究荤素搭配，肉好吃，但是青菜吃了健康，自然也希望小宝能吃点蔬菜。 又不能强迫，只能挑着好的，哄着人吃两口。 临近放学，本来懒懒的小宝开始兴奋起来，眉眼都开心的飞起来了。 看的周围的人好奇死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今儿这么开心？ 有人猜是因为拿奖了，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妞又不是第一次拿奖，就这成绩，他们都见怪不怪了，在说要开心，上午颁奖的时候也没见人多激动啊。 下午放学小跑到校门口，直接回家，也不上晚自习了。 到家也不回房间，从荷包掏出一张小纸条，按照上面的数字开始拨。 嘟嘟嘟—— 没人接—— 人颦着眉，另一只手轻点沙发，熟悉的人就知道这是不耐烦了，从来就是这么个人，因为聪明，所以做什么事情都缺乏耐心。 也许是真的喜欢，这也没有挂断。 没人接，挂断，重复 几次下来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这才气鼓鼓的挂断电话，不在回拨。 正在厨房做饭的冯姨侧目了好几次，有点担心。 钱好和钱双学校离的远，又是自己骑车回来，回来的晚些，正巧看见钱宝跑上楼，蹬蹬瞪的，和楼梯有仇一样。 钱好好奇的张望了一下，问冯姨，“怎么了这是？谁又惹着了她。” 冯姨哪里清楚，只是悄声嘱咐，“你待会注意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半个钟头，对面也没人接，生气着呢。” 多冤枉，他又怎么了？ “我可不敢招惹她，这就是我们家的祖宗，惯都来不及。”一张嘴，就老阴阳怪气。 就你这张嘴，能不招惹吗。 吃饭的时候，钱宝下来，刷刷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可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想到对方不接电话，心里就烦躁，忍不住的生气，但是理智又告诉安慰自己，人家这会应该是在忙，等晚点看到肯定会回拨的！ 肯定不愿意承认对方只是单纯的不想接她电话。 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就很自恋，觉得自己人见人爱呗。 纯属扯淡，喜欢她的人多，不喜欢她的还不是一堆一堆的，就她那个脾气，真没几个人看的过去。 贺良确实不是故意不接的，当时他人不在办公室，但是后来回来看到了吗？ 肯定看到了，号码有点陌生，想了想，就想起来了，当时小姑娘要电话号码的时候，还将自己的号码留下了。 他当时就瞟了一眼，就随手扔荷包里，后来又躺在哪个垃圾桶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在他看来，他和钱宝，普通女高中生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也不该产生交集。 想起号码的时候，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想起小姑娘骄傲小机灵鬼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心中泛过一丝涟漪，转瞬即逝。 轻笑的摇摇头，将要回拨的手放回去，既然知道是谁了，就没有必要回拨了。 左等又等没有等到电话钱宝就气死了，眉毛皱的死死的。 “你今天晚上不去学校？”吃过饭没话找话的钱好。 小宝正烦着呢，“要你管。”脾气就可冲了。 被呛了一嘴的钱宝眉毛都不带动一下，早就习惯了，只是微微好奇的看着她，“姨妈来了？” 要不然火气能这么重。 他真是这么以为的，至于冯姨说的给人打电话，对方没接，所以生气，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这人没心没肺的，谁能让她这么在乎，不存在好吗。 “你怎么这么婆妈，作业写了？课本预习了？考试能考多少分啊？” 小眼神贼不屑，管东管西，还管到她身上了。 在学习上，钱家后面两个孩子确实没有钱宝厉害，明明她在学习上都没有花费什么时间，随随便便一考就是别人不能超越的。 钱好成绩也不差，但是也没有好到钱宝那种程度，而且他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很大程度上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天分有，但是占比不重。 他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在学习上也格外认真，偶尔有点酸，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凭什么给钱宝这么好的一个脑袋。 太不公平了—— 但是面对钱宝的质问，他也不虚，“反正不会差就是了。” 有这个自信。 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来了姨妈的样子，而且他记得不是这个日子。 也不怪为什么钱好一个男生将姐姐的经期记得这么重要，实在是这家伙每次一来，就一副我不舒服，我难受了，今天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架势。 映象可谓深刻。 小宝嘟嘟嘴，就算这样也能理直气壮的说，“那你不要呆在这里，赶紧回房间去了，烦死了。” 霸道的很。 钱好就笑，他就想跟钱宝说说话，平时大家要上学，高中都是有晚自习的，等钱好回来洗洗就睡了，周末她不是屁颠屁颠的回去看爷爷奶奶，就是被所谓的好朋友拐走。 她和钱双不一样，钱双是龙凤胎，双方就算很久不见面，依旧能感应到彼此之间的感情。 而她—— 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脾气大，又骄纵，还凉薄。他有时候真的害怕，姐弟之间会渐行渐远。 “你在等谁的电话啊？” 小宝撇过头看他，眼睛斜斜的，不愿意搭理。 “你这样子等没有用，女孩子不能太矜持，你得主动，烈女怕郎缠，男人也一样。” 胡猜的，他哪里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我说真的，不骗你。” 从沙发上起身，靠着，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看看你这模样，多好看，性格又好又聪明，谁追不到啊。” 谁说钱好不会讲话的，吹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把小宝讲的可美了，这时候才会露出一点小女生扭捏的姿态，皓齿轻轻咬住下唇，含糊“我有点胖呢——” 是呢，在骄傲的人内心面对自己的不完美也会有点自卑，而小宝觉得自己的不完美点就是体重呢，虽然平时表现的不在乎。 在街上看到那种细腰长腿，一副弱不经心的美女的时候，羡慕死了。 就好林黛玉那种，弱柳扶风。 可惜她自己一样没沾着，不说体重，就说那力气基本就告别了扶风。 钱好都不知道，她还有这种小心思，在他心中，她就一直就是个嚣张自恋的女霸王。 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凭什么啊，他多骄傲的小宝居然因为你，自卑了？还嫌弃自己胖？ 妥妥的迁怒。 他就看不得，虽然平时经常怼人，但他自认为那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交流，但是别人想欺负小宝一下，他都不能忍。 “你哪里胖了，这不刚刚好，这不胖，叫丰腴，你看看其他人瘦的跟骨头一样，一点都不好看，咱家又不差钱。” 第96章 瞧瞧多会讲话。 这话可不就讲到小宝心里去了, 瘦好看是好看，但是她天生爱吃，要是为了好看去克制吃的欲望的话, 她做不到, 也觉得没有必要。 是了, 在如何不满意自己的身材, 本质上还是自信甚至是骄傲的。 无外乎，她最依仗的难道是那张脸吗？ 才不是呢, 人家靠的脑子, 是气场。 难得听到男孩说一回好话, 颇有兴致, “你真这么认为？”觉着他他说的对，又觉着人家是在哄着她玩儿，嘴上说说, 心里又作别想。 男人本质是色胚。 他们大部分的审美——细腰细胳膊细腿。 钱好诚恳的点点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是真的, 他没有什么特定的喜好, 瘦的胖的, 如果是别人，在他眼里都差不太多，但小宝一不样，她什么样都喜欢。 自眼神中非常的真诚。 小宝呢, 多满意, 我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只相信我听到的, 我看到的。 这样的人活着简单，从不多虑。 人都爱听吹捧, 尤其是这样真诚，还是来自一个甚少对她好言好语的人口中，就更让人愉悦了。 小宝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其实多了解了解她，就会发现这个人真的很好哄，说几句好听的，买点她爱吃的零嘴，就能让人眉开眼笑。 当然前提你没有犯她原则上的错误。 没让她真正的嫉恨上你。 小时候作死的钱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会就可乖可乖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软哒哒的靠在沙发上。 钱好看她不吭声了，拍了拍她，“谁呀，那么有本事，能得到我们家大公主的青睐。” 没有家长在，自然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了，调侃着。 这会小宝也有了倾诉的欲望，说起贺良，就可有话讲了，“还记得上次我被绑架吧，当时救我的，长的最帅的那个当兵的，原来他叫贺良啊，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能长这么高——” 嘚啵嘚啵的，讲着讲着，又颦着眉，嘟着小嘴，“他不喜欢我。” “不接我电话！” “可恶！” 气呀，心里可委屈了。 说起绑架，那对钱家来说，是尤其心惊胆战的一天。 钱好至今都记得当时内心的恐惧。 甚至不愿意回想，每想起一次，恐惧就加深一次啊。 倒是当事人，能够肆无忌惮的提起这件事，其他人从来不会在家里提及。 小宝对自己被绑架这个事，真没留下什么阴影。 就一天的时间，说句不好听的，警察在来晚点，她自己都要把自己救出去了。 而那天恰好接到电话的钱好，那一刻，心直直往下坠，坠入不见底的黑雾中。 头脑昏沉，他刚刚听到了“绑架？” 谁？ 钱小宝？ 不可能不可能—— “喂喂喂，还在吗？” “骗子！” “啪”电话被挂断 直到冯姨走过来，推了推他，“怎么了？”这孩子，怎么一副受惊了的样子。 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钱好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冯姨，“刚刚——有个叫李倩倩的说小宝被绑架了” “她还说她是你女儿——” “开玩笑的吧——” 钱好看着冯姨的眼神中，充满希冀，尽管内心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下意识的想把这个当成一个女生的恶作剧。 或许，就是钱小宝串通别人，故意吓自己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冯姨听了也是一惊，又去看刚刚打过来的电话号码，赶紧回拨回去，钱家的电话是她告诉女儿的，家里有急事可以及时联系到她。 倩倩是个沉稳的孩子，不会随便开这样的玩笑，除非—— 心里慌张，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电话打通，嘟了三声被接起，“喂，我真的不是骗子！” “倩倩？”是女儿的声音。 李倩倩刚刚被挂断电话，心里生气，想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妈妈，想到钱小宝，虽然真的很讨厌钱小宝，但是让她无视一条生命，她做不到。 正要往回拨的时候，对面打过来了。 “妈妈？妈妈，我跟你说，钱宝真的被绑架了，我亲眼看见的！在华新书店这个路口，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牌前面看不清，后面是28，一个男人，个子比较高，寸头，看不清脸，被蒙住了。” 头脑清晰，很有条例。 在女儿沉稳的声音下，冯姨慌张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将所有要素记住，“好，倩倩，你先回家，注意安全，要不要让爸爸来接你？” 发生这样的事情，冯姨既着急小宝的安危，又担心看见全过程的倩倩会不会被人发现，遭到报复。 “妈妈你放心，那人没有看见我，我先回家。” “好好——” 挂断电话，冯姨的心完全被提起，转身看到还在一边等着的小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好，听我说，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报警，你上去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 也许是冯姨的镇定感染了钱好，即使确认钱宝被绑架这件事不是开玩笑，也没有表现出被吓住的样子。 按照冯姨的吩咐快速的跑上楼。 冯姨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将女儿说的复述给警察。 警方刚接到报警，立马又接到了局长的指示，高度重视，立刻排除刑警去侦查。 好在绑架的人只是临时起意，准备的并不充分，在就是这人可能真的是被逼急了，有种要鱼死网破的架势，根本就没有遮掩行踪，只是象征性的遮了一下面，表示对这场绑架的尊重。 经过排查，傍晚，警方就锁定了郊区的一个小型厂房，他们到的时候，黑色桑塔达正大大方方的停在厂子前。 参与的警察心里咯噔一下，根据他们多年从警的经验，一般绑架犯如此明目章党，就不是为别的，被绑架的千金小姐极有可能凶多吉少。 他们已经了解到，里面的绑架犯在不久前还是一个有好几个食品加工厂的小老板，只是前段时间，投资失败，亏了不少，这边欠着贷款，导致大部分的厂子没有资金运营，货做不出，而钱进来刚好是这批货的货主，签了合同的，拿不出货，就赔钱呗。 且不论就算赔钱他损失也不小，就算没有损失，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情，我又不是救世主，宽限你一个周还好，一两个月算什么。 小老板没办法，只能将几个厂子卖了，但是就算这样，还清了钱进来的，银行贷款是彻底还不上了。 家里房子房子卖了，老婆的金银首饰也卖了，生活一下子跌入谷底。 这人老婆也是个狠心的，直接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好好的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成功人士，直接就妻离子散了，当个有钱人也不容易，贪心不足蛇吞象。 真危险—— 也觉得钱进来倒霉，好好的，按照合同规章办事，结果人家心一狠，直接把你闺女绑架了 最可惜还是被无辜牵连的小姑娘了，听说还在读高中，成绩好的不行。 外面的警察脑海里已经转了好几转。 而贺良当时是被外派执行任务，就被警察局长临时接过来帮忙，市里首富家的千金，能不重视吗。 贺良虽然不是警察，但是当兵的直觉也很准，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叹息。 两队人悄悄绕到厂子后侧，整个厂子不大，方方正正，前后左右都有两个大窗，只不过都被拉上了窗帘。 贺良穿着常服，走上前，眼睛四处打量，瞧了瞧紧闭着的厂房门，敲敲门，“有人在吗？” 没声—— 贺良与后面的警察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强攻。” 厂子的门是普通的木板门，一片式，由四片组成，从门的痕迹看的出，有些年头了，常年的风吹日晒，木质容易出现松软腐败的现象。 贺良他们强行破入。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有些目瞪口呆。 第97章 “这个女孩不一般呐, 是个有本事的。” 事后，贺良旁边的警察不经感叹。 贺良在心里赞同的点头，确实有本事, 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你说怎么回事？ 他们进来看见的实在是与他们想象中不符, 他们或许想过, 人还活着,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女孩将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中年男子撂倒在地上，男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脚就搁人脸上重重的踩着。 贺良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许熟悉。 看见门被打开了, 小宝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看起来特别可怜, 她哪里知道难得逛一回书店，就被人盯上了，还用了不知道哪里搞来不正宗的迷药 要是她醒的在晚一些, 人可能就真的没了。 吓死了好吗, 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呀。 咳, 这若不是绑匪在她脚下, 还真像个弱女子。 “没事了, 你可以将脚拿下来了。”下面的人该不会没气了吧，那可不好办，小警察头疼的想，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大案, 结果就这—— 虽然钱家的千金平安是好事，就是觉得怎么不那么得劲, 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牛的吗？ 小宝又惊又累，可听话的把脚拿下来, 只不过趁着别人都没看见，又往绑架犯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两脚，那力道—— 让不小心瞥见的贺良忍不住皱眉 小宝回头，看到贺良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一脸冷酷。 有点心虚，像小野兽一般，凶狠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个车，小宝也不扭捏，凑上去，可小声的说，“你不会把刚刚事情说出去吧？” 还是心虚。 本来看着窗外的贺良扭过头睨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你说呢？ 小宝撇着嘴，“那人可坏了，我踢他是自保！！！” “我可不觉得当时有什么危险。”冷冷地，眉心蹙的紧，不看她。 小宝放在腿上的双手扭着，眼睛通红憋着泪，没有掉下来，也小不耐烦地，“他用迷药，我醒的时候他正在脱我衣服——” 这也是小宝真正愤恨的地方，如果警察没来，那人会被她打死也说不一定。 贺良惊怒，谁都明白这句话未尽之意。 “嗯。”半晌，贺良沉声。 贺良的声音和他的外形很像，虽然冷酷，但是会给人一种安全感，小宝不止怎么的，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哭的哇哇的，“吓死我了——” 真的被吓着了，哪里经历过这些，从来没有遇着这么坏的人。 但生活就是这样，意外和惊喜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前面开车的警官听着声，惊奇的往回看，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眼神示意贺良？ 贺良就头疼的要死，怎么说哭就哭，迟疑的抬起手拍拍她凌乱的头发，酷着脸，“没事了，没事了。” 哄小孩一样。 车子一路开向警局，还要做笔录，钱进来和妻子已经在警察局等着了，两个孩子没来，怕人多眼杂的又出现点什么事，顾不来。 家里的老人也不敢说，万一着急出现个好歹，可不添乱吗。 开到城区，哭声才渐小。 哭死了。 贺良从开头哄了两句见不管用，就没开口了，只是将荷包里的方巾拿出来递过去。 小姑娘哭的鼻涕横流，实在是不好看。 方巾是深蓝白格的，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简单干净。 小宝攥着方巾，两人都没有讲话，她扭头看着窗外，像是发呆，但是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又悄悄扭头，打量他，就觉得这人，真好。 皮肤白净，高鼻梁，大眼睛，很普通的好看，好看的很普通。 这就很不普通了。 钱好就听着小宝在一边夸奖贺良，撇撇嘴，心里很不屑，普通的好看能有多好看，值得这么念念不忘。 他就觉着，小宝看那个男的完全是受了当时环境的影响，算的上是“救命恩人”，男的又有几分姿色，所以她才觉着特别。 挺了挺胸，“我觉着我长的比他好看。” 自恋一脉相传。 小宝就嗤笑，你好看，哪里好看，个子那么矮她都不稀得说。 就喜欢长的高的，长的好的，大部分青春期的女孩都这样。 顶顶就长的不高，愁死了，拼命喝牛奶，也不管用，小宝有喜欢的人了，高的，当兵的，看着和他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就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区别。 其实如果给顶顶时间 大概也变不成贺良那样，两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类型的。 从明白这一点，顶顶就将对小宝的心思压在最深处。 依旧喜欢跟在小宝的屁股后头，依旧像个小奴才一样，但是谁都不会把他对小宝的感情往歪了想，只觉得他们是从小就好。 除了林于。 顶顶将难过藏在了心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每天依旧笑眯眯的，只是愈发的努力。 林于则直接多了。 他想过要放弃，只是觉得不甘也不舍，什么时候他也变的这么犹豫不决，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 一把扯过正要离开的小宝。 小宝回过头，“怎么了？” 林于木然的看着她，沉默。 小宝怒了，最讨厌别人这幅样子，有事说事，一副她欠了钱的样子。 可不是欠了，欠的情债。 林于在心里想着，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接受别人的好，又这么理直气壮的将人抛在一边。 爱搭理的时候搭理两句，不爽的时候人都见不着。 小宝气呼呼的推了推林于，“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你肯定知道，你这么聪明——”林于看着小宝，明明娇气的不行，除了脑子好点，脾气差的不行，又作，究竟哪里值得他喜欢，还，那么喜欢。 林于想不明白，也不想深究，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只是青春期的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终将是要划上句号，他喜欢的，他争取过了，但是人生不可能时时刻刻顺他心意，他需要学会取舍。 而从小寄人篱下，孤独长大的林于一开始就学会了的就是放弃自己心爱之物。 小宝一愣，本能的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么明显，又不是傻子。 “那你怎么想的？你真的要考军校？” “什么？！！！你要考军校？” “不行，我不同意！”钱好烦躁的来回走，恨恨的看着摊坐在沙发上人，仿佛全身都没了骨头，软哒哒的，这你让他怎么相信，能坐着绝不站着的，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要去当兵。 在钱好眼里，上军校和当兵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辛苦！ 他不能接受！！！ 小宝才不理他，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气急败坏。 赵丽走过去挨着小宝，捏捏大姑娘的胳膊，肉还挺接受的，别看人白胖白胖的，以为虚的很，自家人都知道，这孩子打小就结实，肉是有力量的。 但是就算知道大姑娘体质好，也舍不得人去吃那个苦啊，家里有钱，不需要孩子去拼什么前程，就算一辈子没有出息，只要人健健康康的，不违法乱纪，就够了。 家里越有钱，对孩子的要求就越低。 “小宝，上军校可不轻松，你真的决定了？”相比于钱好的激烈抵抗，钱进来就要平静很多，对小宝，他更愿意尊重小宝的意愿。 小宝看着爸爸，直起身，点点头，和平时随性的模样不同，不骄不躁，沉稳的很，“我想去。” 以前她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想要考军校，和钱好想的一样，这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个性，她这样的人，又娇又作又自私的人。 兵人那种国家利益至上、人民利益至上大公无私的人，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啊。 第98章 为什么想考军校呢？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就是当她站在洪水倾泻的田边, 雨还在噼里啪啦，周边都是来取匆匆的人，有受灾的农民、有城里来的志愿者。 还有—— 从各地奔赴过来参与救援的军人！ 所有人都像是泥潭里滚了一圈, 雨水冲刷过脸庞也冲不干净脸上斑驳的泥痕, 一看就是很早沾上没有及时弄干净的缘故。 撑着伞的小宝和一旁的中年司机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几乎没人撑伞, 他们需要的是速度, 一切累赘都被抛弃。 被金钱收买开车送小宝过来的是Z市的一个摩托车司机，他倒是知道这个地方受灾, 但是也没有多去了解, 毕竟他没有什么亲戚是这的。 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 这是大部分小老百姓心理的真实写照, 每天忙于工作家庭，顶多分出一些心神来给周围的八卦趣闻，对其他地方其他老百姓受灾的事情, 从报纸电视上了解到了, 然后心里念叨几句可怜, 这接下来要怎么生活？抒发一下对受灾同胞的同情。 碰到捐款也会慷慨解囊, 或多或少, 名表一下心意。 司机没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社区组织捐款的时候，他还自掏私房钱，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就捐出去了, 五元, 不少了呢，还是他特意藏起来买烟钱。 今儿出车碰到个女娃娃, 下雨天，非要往这儿走, 要不是钱给的大方，他是不愿意来的。 只是这一来，怕是不能回了。 他就是个小老百姓，没有什么大本事，也就这些年祖国建设好，家里有钱了，吃的好，长了一把子力气。 “大爷，我来，您找地方歇着——” 大爷沉默的摇摇头，回头又吃力的抗起一包，很慢，也很坚定。 司机舔了舔被雨水浸湿的唇，眼睛酸涩，同样沉默的扛着沙包就往河边走。 你看吧，小老百姓就是这样，大道理或许不懂，平时也爱占点小便宜，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被人诟病的毛病，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又能表现的异常团结与大无私。 这就是中国人，一个经过列强侵袭也能涅槃重生的种族。 当贺良见到小宝的时候，人正闷不吭声的跟在医生护士的后面忙来忙去，脸上灰扑扑的，头发也很乱，马尾歪七扭八的。 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抽着空吃两口。 不知道为什么，在慌乱的人群中，贺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 很简陋的安置点，几个大棚扎起来，没有床，用木板拼接起来的就是医生手术的病床了。 小宝被喊过来帮忙抬支架，人好乖好乖的过来。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安置点的人只知道这小姑娘是来找对象的，她对象还是当兵的，就在这块参与救援，但这会谁有空帮她找，何况小姑娘就知道个人名，来这的部队就不止一个市的，真不好找。 让人回去也不回去，就摸摸的跟着忙上忙下，碰见当兵的就问一句，认识贺良吗，他在哪？ 安置点的王医生很喜欢小宝，就让人跟着她，安置点人员比较混杂，小姑娘单身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两天的相处下来，王医生和安置点的护士们都很喜欢小宝，他们就喜欢这样能吃苦不娇气的姑娘。 你看，这要是让认识她的人知道了，怕不会惊掉下巴。 贺良真被惊到了，纵使他知道小宝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女孩，从她给他写的信里面可以窥见一二，这个女孩很聪明，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与见识。 但，娇气自私也是能看见的。 是了，他们一直有通信。 所以虽然贺良一直觉得小宝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也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这样的人吃不得苦。 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看到了他的小宝这样的一面，这一刻，才是贺良真正动心的时刻。 小宝听到王医生的吩咐，将手里的馒头就往衣服荷包里一塞，这是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风衣。 挽着衣袖就过来，她力气大，这种抬受伤的人的活做的很顺手。 这也是安置点医生护士喜欢她的一点，相当于一个成年劳动力了，安置点大部分都是受伤的老弱病仓，成年有力量的男子都自告奋勇的去了前线救人安坝了。 剩下的医生护士其他还好说，力气是真没啥。 而救援的人将人抬过来放在门口就直接走了，时间不等人，他们没时间磨磨唧唧。 剩下的就得靠自己了。 经常都是几个女护士合力将病人抬到病床或者是休息的地方，吃力是真的吃力，但是谁也没有叫一声苦，只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两句，等听到前边叫唤，擦擦眼泪，又继续。 在这里，没有人会去抱怨苦和累，因为永远有比她们还辛苦的人。 小宝见过一个军人，脚底板都泡的发烂刘脓，然后干了牢牢的黏在雨靴上，要不是这次不小心被从坡上滑下去，骨折了，还没人知道。 就一直忍着！ 当时小宝就一直盯着，盯的人家小战士都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是不是很恶心？”蛮难为情的，面对几个小姑娘。 小宝点点头，是挺恶心的，尤其是被剪的七零八碎只剩下个鞋底板的时候，王医生在用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将泡烂的皮肤和胶鞋底分开，鲜血混着青黄色的脓水，还散发着类似臭鱼虾的味道。 小战士也没想到小姑娘在很直接，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不知所措。 “但是！你是这个——”小宝对着小战士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小战士，小宝这两天碰到了很多，问他们疼吗，为什么不及时过来治疗，他们也只会憨憨的笑笑，轻声说着，“哪有时间——” 对啊，哪有时间。 这次的L市的洪灾是建国以来最厉害的一次，引起了全国轰动，都在为这个地方的老百姓祈祷，救援物资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因为路型复杂，洪水冲垮了道路的山坡，造成交通的不便。 在加上，暴雨一直没有停止，人员的匮乏，导致他们不得不争分夺秒，多坚持一会，也许就能多救出一个人。 小宝埋头干活的时候特别专注，连担架上的人都没有撇一眼，就要转身去别处帮忙，贺良也没叫住她，就这样含笑的看着她走远。 等天黑一点，送来医护的点的人减少了，这会小宝也忙里偷闲的将剩下的半个馒头解决，她其实不爱吃馒头的，干巴巴，没点儿馅，典型的南方胃口。 但安置点做饭的是一个北方的媳妇，她和丈夫第一天就被救出来，他们都没受什么伤，本来是都要去帮忙救人的，他们年轻有力量。 但是巧的事，新生命在这种情况被发现她的到来。 北方媳妇也闲不住，就兜了做饭的差使，这可不简单，安置点来来回回也得有一百来口人呢。物资有限，所有资源都要节省着用，馒头就成了安置点的主食，护士们每次都会多拿几个，她们最忙了，有时候没空吃饭就会直接拿着变得又冷又硬的馒头啃两口。 王医生刚开始还会催着她们去吃饭，这次来的几乎都是刚出学校的小护士，半大的年纪，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本来医院是没打算让他们跟着来的，但是人手实在是不足，就让她给带着。 但是后面一忙起来，自己都会忘记吃饭，哪里还想的起别人。 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馒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点她的小娇气，她旁边还有个小护士靠着她，同款的馒头，不过要大口多了，实在是饿坏了。 边嚼着馒头，边说，“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吃一大碗我妈做的红烧肉，小宝，我跟你讲，我妈做的红烧肉那绝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来我家尝尝，我请你吃！” “好！” 第99章 “登记一下, 叫什么名字？” “贺良，贺喜的贺，良心的良” “好的, 贺良, 哪个部队的——什么？贺良？？？”登记的小护士刷的一下睁大了眼睛, 我的那个乖乖, 这是看着真人啦！ 贺良还来不及说话，小护士就拿着登记本跑了出去。 “小宝, 小宝！！！你要找的贺良找着了！！！” 小宝正在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呢, 惊了一下, 回头呆愣了一下, “什么？”今天忙的她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瞬间短路了。 “贺良！你要找的贺良！”要不是小宝之前一直念叨着，说起这贺良来就滔滔不绝的, 她还不一定能想起来呢, 看着傻了的姑娘, 小护士是哭笑不得, 这是激动坏了？ 贺良躺在用几块木板搭架起来的临时病床, 一个大帐篷里面放着四五张这样的床，都是受伤了行动不便的军人。 他靠在边边，睁着眼睛。 小一会，帐篷的门帘被拉起, 进来的不是刚刚的小护士。 小宝巡视一圈, 抿着小嘴巴，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贺良, 大步大步就过来，就快到了, 又站住，双方隔着半米的距离。 两人的视线一碰，贺良这时候才看见小姑娘红红的眼圈，“你过来——”眼里都是温柔。 小宝犟着不肯动，她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 “我不能动——”贺良知道这时候不能和小宝来硬的，这姑娘本身就吃软不吃硬，当然也不全是装委屈，是真不能动，腿被河里的暗礁激励的撞了一下，骨头都错位了，要是可以，他也想站起来，走过去，抱抱他的小姑娘。 小宝撅着嘴，这次走过去。 “那有一个马扎，坐啊，站着不累吗？”一板一眼的，好像是不耐烦，但是语气温柔的要死，在也没有之前面对小宝的严肃劲儿。 小宝呢，也听话，乖乖的搬着小马扎放在一边坐在，看到贺良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连忙站起来把人扶着。 “一个人来的？”没问为什么来，也不用问，贺良心里明白的很，只是有些恼怒和后怕，谁家姑娘像她一样啊，说来就来。 但是这份恼怒又被欣慰和骄傲抵消，他家的姑娘啊，有勇有谋，这胆量，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有。 骄傲归骄傲，脸色还是冷酷的，“你不要命了？出现点危险怎么办，你是要你家人恨死我，害死L市首富千金的罪名我也背不起。”孩子不教育，不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小宝微微撅着嘴巴，埋着头，不看他，心里也委屈，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看到新闻里传来的噩耗，她在家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但，也明白这次的自己确实冲动了，心虚，也不敢和贺良对着来。 只是眼泪在眼眶打着圈圈，忍不住淌出来，浸湿了脸庞。 余下，就该贺良头疼了，自家孩子肯定是好孩子，就是有点欠教育，但是教育也得适度，不能过头，她肯定也知道错了。瞧瞧，小宝这姑娘多少还是招人喜欢的，碰着她的人，了解过她的，都忍不住对她心软。 弯头捧着她的小脸蛋，“快别哭了，都成了小花猫。”伸手擦了擦，结果发现自己从被送过来就一直没洗手，手掌上全是干透了的泥巴，指甲缝都是黑乎乎的。 在小宝湿润的脸庞划过，留下一抹灰色的痕迹。 贺良忍住笑，弯弯眼睛，本来因为灾情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小宝扭过头，不让他碰，自己胡乱的抹了两下眼泪，嘴里含糊着“才不是小花猫，我好看。” “恩，好看的小花猫。”贺良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宝想生气，皱着眉，觉着这人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贫嘴，又想到他现在是病人，作为一名专业的小护士，不能对病人生气。小宝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名小护士，这两天她可学了不少急救知识，专业的很呢，这孩子聪明，上手也快，有时候王医生人不够，直接抓着她上阵，让拿个东西都很准，交过一遍，就不用在交第二遍。 这记忆，就适合学医。 知道小宝还是一名高三的学生，还没决定报考什么学校，就极力游说自己的母校，小宝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她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学医倒是也不错，不算差，但是你说喜欢，那不好意思，真没有，有时候看着王医生重复一台又一台的手术，虽然值得佩服，但是她觉得有些枯燥。 当然也没有和王医生明说，只说会考虑。 王医生也知道现在小姑娘很少有能静下心来学医的，尤其是上医科大学不比别的，在学校学习的时间就要比别人长，好不容易毕业了，还需要跟在主任医生旁边当个跑腿的，从头学起，毕竟实践和理论相差的还是很大。 学医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永远没有尽头。 小宝赌气的不说话。 贺良握住她的手，“今天累不累，我看着你这里忙忙，那里忙忙，真厉害！” “哼——”小宝冷哼一声，对这个挖苦自己的人不是很想讲话，却，又瞥见他被盖住受伤的腿，她刚刚看到了护士姐姐登记的病状，眼眶泛酸，又要落泪，醒醒鼻子点点头，“累——” 贺良被她实诚的样子逗笑，累了就要喊出来，一点点累也要，很累更要。 小宝软乎乎的样子看的贺良心里头暖暖的，他何其有幸啊，能得到这么一个宝贝，要是当初他没有接通那个电话，可能一切缘分都没有了。 当初小姑娘的第一通电话没有打通，他也没有回拨的想法，但是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坚持，一般脸皮薄的女孩早就放弃了，她不一样，第二桶电话直接过来，当时他正打算回宿舍楼睡觉，看着号码也犹豫要不要接。 想到小宝活泼灵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这一接，就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贺良弯唇，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军用肉罐头。 小宝见过这个罐头，安置点的一个仓库里放着好几箱呢，但是这个是军人补给，他们是不能动的，只有受伤的军人每天能发一个，她吃过一回，就是之前那个脚底板被粘住鞋子的那个小战士，说是为了感谢护士姐姐们的帮忙，她们不要还急。 小宝被分了一口，夹着馒头，是真的香，感觉比以前吃过的红烧肉还香。 今天晚饭她就吃了一个馒头，还是又冷又硬的那种，这会看见罐头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小宝也没想过，两天的时间就能让她馋肉馋成这样。 贺良看着小宝馋馋的小表情，脸上笑着，心里忍不住的酸涩，小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拿着罐头往她怀里塞，“你拿去和几个小护士一起分了，人家没少照顾你吧。” 这会也能看出小宝和贺良的熟悉了，一点都不客气，死扣这罐头，嘴里还嘟囔着，“没有馒头。”光吃罐头太奢侈了，还吃不饱。 多经历人才能成长，果然不错，以前这娇气的主，肉罐头这种东西都是吃到腻的好吗，往日看见都不带动一下的，现在居然还会觉着奢侈，真不容易。 贺良听着这话哭笑不得，你以为这孩子长大了，其实还是原来的模样，娇气有，自私有，只不过分人而已。贺良心情上是愉悦的，“这我可没办法，晚上就两个馒头，我想省也给你省不下来。” 又问，“你们晚上吃了饭？” 小宝摇摇头，“忙完已经没有了，大婶已经回歇着了，有宝宝的人要多休息。”这意思就是人家做饭的怀孕了，要多休息，他们也不好再去麻烦人家，而且还有早上多拿的馒头可以垫垫肚子，也能忍下去。 贺良没有在吭声，只是摸了摸小宝的头。 第二天，做饭的那边就主动派人给医生们送了饭，之前不送，是真的没想起来，人家也没提，安置点乱哄哄的，一时间就真没人顾得上，也不知道医生护士是不是来吃饭了。 这会上面有人提了提，才想起，他们一直忽视了和前线战士一样坚守在抗灾抢险一线的医护人员。于是各个安置点的负责人都吩咐下去，别的做不了，安置点的医护人员三餐一定要准时准点吃，人没来，就给我送过去！ 第100章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 一中外面的家长老师翘首以盼，学生陆陆续续的出来，唉声叹气, 今年考卷有些难。 “你姐姐怎么还出来？”钱刚、赵丽两个大忙人从车里下来往人群中张望, 略微有些焦躁, 虽然知道钱宝成绩好, 但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作为家长还是有些担心。 车里的钱好颠颠脚, 很放松的坐着, “你还不知道她, 指定是嫌弃这会人多太挤了, 等人少了就出来了。” 果然，等校门口围堵的人渐渐散去了，自家姑娘才慢慢悠悠的走到大门口, 这轻松自在劲儿, 两人就知道不会差了, 提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下。 彻底放下大概要等到高考成绩下来了。 “累不累呀？渴了没, 我给你准备的绿豆汤, 这会还冰着呢。”赵丽他们也不是一直在这等着，这天气太热了，一直坐在车里又太闷，中午送小宝过来之后就先回家了, 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从家里过来。 他们到的时候离下考就剩十分钟，这会冰镇的绿豆汤还有些凉, 这两天因为考试，需要忌口, 凉的辣的一概不许吃，就怕出点岔子，人家学校动员大会的时候可说了，这两天是孩子人生重要阶段，作为家长可不能拖后腿。 怕小宝馋，全家人都跟着忌口，眼下考完，就不用担心了，大姑娘自小就怕热，早早的让阿姨准备好绿豆汤冰好。 钱宝捧着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喝的起劲，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就算考场有风扇也不顶事，她又是那种一热就容易出汗的体质，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赵丽把坐在后座的钱好赶到副驾驶，拿着手帕给大姑娘擦汗，“这天气考试真的遭罪，好在现在考完了。” 小宝点点头，热的不讲话。 回到家里，人才好一些，不等家里人问，自己就吧唧吧唧的 “题比之前模考的要有难度，但是我是谁呀，都是小意思啦~”自己夸自己从来不谦虚，也不需要别人附和，就是自信，打心眼里面觉得，这世界上大部分都是蠢人，而小部分的聪明人呢，她绝对是翘首。 神情那个嘚瑟的呀，要是外人指定觉得这丫的欠揍，可惜现在在她面前的都是自带滤镜的自家人，也就钱好看她那样有点手痒。 别人高三一年都瘦了，也就她，学习上一点没觉得压力，反倒是家里担心她累着，这一年的伙食上调了不止一点两点，脸上的婴儿肥就没消退过。 穿着玫红色长裙，裙摆微微有点大，像一朵花一样，但凡黑一点穿着都不好看，偏她从小白的跟嫩豆腐一样，黑色柔顺的长发松松垮垮扎成了一个麻花辫，洋气的不行。 和全年级第一这种自带“书呆子属性”的完全沾不上边，得意洋洋的样子像个恃宠而骄的小公主，整个人鲜活的不行。 钱好虽然嘴上嫌弃着，其实内心非常为她感到骄傲。他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极度自负，只不过因为良好的家教且本身性子有点端着，在外面表现的沉稳低调罢了。 120-132 第121章 121 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少女, 在教官的刻意引导下，表面看起来和平相处，底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双方此时都只有一个信念, 就是赢。 不过新兵连到底是吃亏的, 军校学生人少, 而且里面一大部分都是高年级老油条, 枪不知道摸了多少个百八十回，即使这次用的是56c, 也会比新兵们要更快上手, 更占优势。 几组之后, 新兵连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下去的人颇有几分气恼，京城的军区就算是新兵也是经过各方挑选，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是最佳的, 尤其是他们连, 下放到地方部队那都是佼佼者, 部队一开始就是打算将他们往特种兵方向培养, 小王一样的存在。 之前的训练中小王们一直稳占上峰, 还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时候，虽然知道他们是吃了新手的亏，但输就是输，战争只论输赢, 不问原因。 不过这才刚开始,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这不, 一个帅气的男孩上场了，也不是说他的五官多精致帅气, 而是人家身上有股子洒脱的松弛劲儿，明明走的是走最最最正经的军步，却给人一种可爱的调皮劲儿，全场的目光不由的跟着他。 接枪上膛，瞄准打靶，正中红心，全场在心里惊呼，连站在一边的吴籍都忍不住吃惊，这小子之前在连里不显，没想到却是个拿枪的好苗子。 一次正中靶心还会觉得是运气，十次那实力就毋庸置疑了，是真有板眼。 到最后也是全场唯一十中靶心的人，所以就算新兵连这次输了，他们也并不懊恼，毕竟第一名是他们的人。 “你小子可以呀，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有这一手。”一群新兵簇拥着男孩，语气惊奇又夸张，看起来关系极好。 被簇拥着的男孩燕劬轻轻弯唇，没有讲话，朝着另一边人堆望去，两队泾渭分明。 “看高材生呢。”姜鲁随着燕劬的视线看去，微蹙眉，他是不怎么喜欢国防来的这批大学生，太傲气，也有些微酸，他们想要晋升，需要不断的努力训练，不断经历选拔淘汰，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爬上去，而这群大学生一毕业就能获得中尉军衔，职位不是连职就是技术干部，多好的命啊。 不过他也清楚，人家这么轻松也是经历过激烈的高考竞争，脑袋聪明没话说。 两边虽然日常不怎么接触，但哪里都会有消息灵通的人。 国防这边的学生也在讨论着这次实训成绩。 “听说那个人叫燕劬，劬是一个句一个力，家里也是”在京城一个体系，家里长辈又同是身居高位，小孩辈不可避免的要打交道。 橙子在大院住的少，只见过燕劬两面，印象并不深，有次燕劬主动打招呼她还没认出来，所以看出小宝不感兴趣也就没在讲，只是看着室友静淡的小脸，以为小宝在为打靶成绩难过。 小宝的成绩不差，十发八中靶心，在新手里面算是优异，但并不凸显，比她打的好的不在少数。 这样却是会让习惯拿第一名的人有很大的落差感，看身边安安静静的小宝，橙子劝慰道，“第一次可以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下次咱必拿第一啊。” 拍拍牵着的小宝的手，哄小孩似得。 小宝才不恼火，垂眼笑笑：“我挺满意的，下次试试移动靶，应该会更好玩。”咳，还是不在意，没当回事，所以什么样的成绩都没关系，只要不丢人就行。 当然这个不丢人标准相当高，毕竟是个这么骄傲的主。 第122章 小宝又摸摸自己胳膊, 总觉得酸胀酸胀的，这几天他们被赶到修水库了。 农村就算是冬天农闲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修水库就是其中一项大工程, 部队每年都新兵都会抽出几天过来, 一是为了帮忙, 二也是为了磨练新兵们。 修水库的人又叫上河工, 是个力气活，每个村出的人拿可都是家里的壮劳力, 一般人吃不了这个苦。 所以当负责人看到部队送来的人还有女娃娃的时候, 眉毛皱的仅仅的, 拉过小士兵, “兄弟，这怎么还有女娃娃，可不兴这么干啊, 哪里吃的这个苦。” 小士兵也为难啊, 上级给的命令不得不服从, “您就照常分配就行了, 我们领导说了, 不许搞特殊！” 负责人不吭声了，部队说一不二的作风他是了解的，只能心里暗暗叹气，这可要怎么搞哟。 招招手喊来自己的儿子, 不能搞特殊,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让人家小姑娘真下水库去挖淤泥，只能让儿子把小姑娘们分一块, 清理岸边的淤泥装到推车上去，这算是这里比较轻省的活了。 但要说真轻松也没有, 光是铁铲就够重了，加上吸满了水的泥土，这一铲子嘿，还真得劲。 橙子气喘吁吁的铲起淤泥，手中的重量压的弯了腰，羡慕的看了眼旁边的小宝，那小胳膊看着肉松松软软的，怎么这么有劲儿。 几天下来，别的不好说，一个个饭量是真的渐长，本来以为部队训练就够幸苦了，没想到这活更累人，消耗的大，吃的也就更多了。 负责给他们烧饭的是附近宋家村的几个婶婶，很喜欢这群部队里面出来的娃娃，每天饭菜都给的足足的，不过尤其偏心眼女娃娃，每天打饭肉都要多给几块。 也爱和她们聊天，说说家长里短，也会问一问部队的情况，当然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就很舒服，和这样的人聊天没有负担。 军校的女生们也爱凑到一起和婶婶们说说八卦，男生就在一边吃饭，偶尔也会竖起耳朵听两嘴，听到有意思的也会相互打起眉眼官司。 小宝捧着饭碗听的津津有味，这孩子从小吃什么都香，看她吃饭就是一种享受，宋大嫂家里有三个小孩，个顶个的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但是这年头农村，家里哪有条件，不吃就饿着呗。 所以三个男孩都瘦的比同龄人小一茬，手腕脚腕细的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家里不是没治过，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该不吃就是不吃，活像是家里虐待他们了一样。 这会看见小宝就打心里都喜欢，小孩子嘛，就该好好吃饭，长的胖胖的，才有福气，看她吃饭心里的郁气能少一半。 回到家看到自家小孩吃饭跟吞针一样，消下去的火气又立马上来了，狠狠瞪了几个人一眼。 第二天吃饭就不免说起这件事，橙子一听，笑了笑，“您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干的多了吃的也多了，小孩子不能太惯着。” 这事她可太有经验了， “我家也是三个，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小时候父母忙，他们就是爷爷奶奶照顾，老人家蛮都比较宠着，挑食也惯着。” “后来接回家刚开始也是这不吃那不吃的，我爸心狠，直接每天拉出去早晚跑个十圈八圈的，肯定饿啊，不吃就没得吃，时间长了什么挑食的毛病都改了。” 橙子想起那段时间都觉得她爸妈是真的心狠啊，两个弟弟哭的撕心累肺也不管，她都要看不下去了，想着挑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家里又不是没这个条件，还劝她爸来着，但没用，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第123章 不过效果确实是好的, 现在再难吃的饭也能咽下去，两小子壮的跟小牛一样。 嫂子一听，这话有理, 人城里家长都这么训孩子, 指定没错, 不可能她们一个农民比城里人还惯孩子吧, 得治，回去就让他们把家里的柴都砍了。 等大家伙都吃晚饭, 宋嫂子和几个嫂嫂婶婶们就开始东西, 冬天天黑的早, 趁着这会还有点光路上还瞧得见, 要赶紧回家，晚了就得抹黑，农村的路不像城市平坦宽敞, 晚上路上还亮着灯, 多少钱经得起这么烧呀。 这里的路小又窄, 还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小土坡, 白天看的见还好, 晚上黑不隆咚的，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大跟头，轻点摔破点皮起个包，严重的命都能摔没。 宋大嫂想起前两年屋头前面的那家男人, 夜里喝了酒抹黑回家, 路上绊了一脚，脑袋磕到了一块大石头上面, 人直接没了，那惨状她瞧见了三天没吃下饭。 每次想到这, 她都是一个哆嗦，家里几个小的被再三叮嘱，不许在外面野到天黑。 小宝他们住的是地方是离水库比较近的宋家村，位置有点偏，周围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他们住的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外来户，人家小孩有出息，在城里做小买卖赚钱了就把全家老小接到城里享福去，在村子里也没个亲戚能走动，房子就空置下来借给村委会使用。 几十号人肯定住不下来，剩下的则被安置在有村委会和有空余房间的老乡家。他们吃饭统一在村委会的大食堂里面，这还是搞□□的时候建的食堂，能容纳一整个村的人吃饭，后来运动结束，这里一直空着，秋收的时候用来当粮仓。 宋大嫂家离小宝她们住的屋子不远，都要往村外走，走大道要半个小时，今天吃饭晚她就带着一群小姑娘绕小道，能节省一半的路程。 小道的路比较窄，只能供一个人穿行，她们一个接一个形成一条长龙，小路的旁边是一条河，不宽但有着高高的河堤，下面的河水因为严寒冻的白花花一片，这样看着倒是近，但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要断半个腿啊胳膊的。 平时宋大嫂是不带一群小姑娘走这条路的，但是今天天看着暗下来了，她担心走大道走到一半就天黑了，想着这路虽然说是小路，但是一个人走还是很宽敞的，而且这么多人，天又还亮着，出不了事。 不过就算心里放心，还是坠在最后面，眼睛盯着前面，就怕落一个军娃娃，这可都是祖国的栋梁，瞧瞧，一个个跟小白杨一样活力青春。 走在最前面的是同路的一婶婶，嗓门很大，离得近听她讲话能把耳朵震聋，说话的语气快又凶，但人其实很好很热心，几天的相处，小姑娘们还蛮喜欢这个婶婶的，乐意和她聊天逗趣。 小宝性子慢走路也慢悠悠的，跟在队伍的屁股后头，双手揣在兜里，刺骨的寒风呼啸着，远处的声音传来。 “婶子，又给诚哥做饭去呢。” “这不天冷了吗，不方便上山，趁着今儿天气好，给你哥蒸点馒头花卷。”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不疾不徐，听着怪舒服的。 队伍暂停，小宝好奇的探头，天灰灰的依稀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岔路口的桥边与前头的婶子寒暄。 “这是部队今年来帮忙的娃娃，吃过了吃过了，这会正要回去呢——” 又对身后的女娃娃说，“村里长辈，平时碰到喊奶奶就好。” “奶奶好。”可乖巧可整齐 瘦瘦小小的身影语气柔和，离得远声音有些飘忽，小宝听不清说的声音便不感兴趣的收回脑袋，一会，队伍就开始前进了，瘦瘦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近，经过小宝才看清。 是位五十出头的妇人，穿着很朴素的沥青色的棉袄，板板正正，干净整洁，身上散发肥皂清爽的味道，白皙的面容透着慈祥，慈眉善目的。 小宝想。 等队伍全部经过岔路，妇人才讲双手隆在衣袖里，往村子里走去。 小宝往后瞧，在妇人抬手一闪而过的光里顿住，耸了耸鼻头。 “怎么了？” “没什么。”小宝抿了抿嘴，摇摇头，右手大拇指无意识的在食指上摩擦。 “嫂嫂，谁呀，这个点怎么一个人从山里出来，不是说山上有狼吗？”他们进村的第一天就被叮嘱了，山上危险有大型野生动物，就怕一群年轻小伙姑娘不知天高地厚乱跑。 宋嫂子挠挠头，眨眨眼睛，什么狼啊，有是有，但那都在深山里，村长这里说不过是为了吓唬人，就是杜绝他们进山，毕竟山里地形复杂，就算没有走到里面，外头不熟悉也容易出事。 她又不能直接拆穿村长的话，只能打着哈哈，“她是我们护林员的娘，上山给她儿子做饭，我们这里山多，转悠一圈山头都需要七八天，虽然可以可以吃干粮，但是当妈的肯定心疼儿子，所以张婶她隔三差五的上山给儿子做顿热乎，顺便准备好几天要吃的干粮。” “山上确实有狼，这可不是唬你们的，只不过这狼也是有固定巡视范围的，村里经常上山的人都知道，只要避开那些地方就没什么问题，你们不熟可不能随便去啊！” 看几个小姑娘乖乖点头，心情蛮好的继续唠，“我们这片政策响应的好，说不砍树就不砍树，说种树就种树，而且现在大家条件都变好了。上山的人少，这动物就冒出来了，什么兔子野鸡野猪、獐子、狼这些常见的，往深了走，有人还看见过野熊和老虎，这我们小时候哪见过这光景啊，那时候山上都是光秃秃的，连颗野草都难见到。” “你们看看这连起来的一片，一直到最头，都是我们村的。” 小宝她们看过去，天色已经黑了，只能看见河的那边连绵起伏的山脉，黑乎乎的一片，枯树枝被呼啸的风吹的枝吖响，时不时有夜鹰在空中盘旋，或者找处栖息之地姑姑哒哒的，就像机关枪一样响起来没完。 齐齐打了个冷颤，太像志怪小说里面藏着大妖大精的黑山了。 宋嫂子看她们害怕的样子，笑了笑，她从小生活在这里，早就看习惯了，就算是晚上她也可以一个人从这里走过，逗趣地说，“别害怕，嫂子就在你们后头呢，就算是有妖怪鬼魂也保证不让他们伤你们一毫。” “啊啊啊啊，嫂子你坏！” 不提还好，一提更是让人胆战，都是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即使国家学校都提倡相信科学，以前也经历过破四旧，但是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岂是这么容易就消失的，那都刻在骨子里，一代一代相传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宋嫂子爽朗的笑声响彻田野，惹得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姑娘频频回头，猜测着聊了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一个个心痒痒的很，虽然来挖河幸苦，但是习惯之后就也能适应，接触到的村里人都很热情，尤其是几个做饭的嫂嫂婶娘们，说话好听，做饭好吃，还有一肚子的八卦趣闻，比在学校有意思的多。 “嫂嫂，这么大片的山需要几个护林员呀。”小宝好奇地回头问。 “就一个，护林员可是算工资的，队里没有那么多钱。” “每天都要呆在山上吗？” “也不用，每月有两天休呢。”语气中带着丝羡慕，要不是自家男人身材不行，当初老护林员退下的时候，没准也能选上，每月一千五的工资，比村长的还高呢。 就是幸苦了，一年四季都得在山上，家里什么活都顾不上，也就宋诚长着一张削尖了脸老鼠眼睛一直没找到媳妇才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山上。 想到宋诚，她嫌恶的皱皱眉，倒不是人人品有什么问题，就是实在丑，丑的模样和他老爹一模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长的人高马大的工资又高还一直娶不上媳妇的原因，倒是有小姑娘不嫌弃，但是这样的长相和家庭多少都不怎么出色，这男方也是要挑挑的，兜兜转转，一直耽搁到现在。 不过奇怪的是，前几年还看老两口子为儿子的婚事着急，到处打听张罗，这两年却没有消息了，平时聊起来就说不急不急，快三十的人还不急，什么时候才急？旁人这个年纪儿子闺女都抱三了，要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年纪没个婆娘，她头发都得愁白了。 还好她和她爹模样都端正，几个孩子不说帅气，那也是有模有样的，将来肯定不会因为长相被姑娘家嫌弃的。也是可怜宋诚，摊上这么个爹，娘长的再好看也不顶用啊。 听说以前，他娘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呢，虽然说个子矮了些，但盘条正顺的，真应了句老话，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嫁给了宋城他爹。 不过宋城个子没随她娘，高高大大，健硕能做活，不看脸的话那也是姑娘们心中的好汉了。 第124章 看着姑娘们回到住所, 宋嫂子两人也匆匆回家，一会，灰亮的天空便全被墨色笼罩。 小宝起身利利索索的端起水盆, 往院里的水沟一倒, 橙橙坐在炕边翘着脚等水干, 半眯着眼睛打瞌睡。 等小宝进屋关门, 才睁开眼睛，随意的拿毛巾把脚上没干的水擦干滚进被窝里, 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小宝的一举一动。 看人在身边躺下马上就眯着眼睛睡了, 急了, 忙坐起身来, 推了推小宝裹得紧紧的被子。 黑暗中小宝嘴角翘了翘，徉装很困的样子，特别可爱的问：“怎么了？” 这人性格就很坏, 喜欢看别人着急的样子, 你越急我越开心, 就等着别人主动, 但磨的人耐不住了主动问了, 也不一定会说，只忽悠着你。 你明明知道她是忽悠自己的，也拿她没办法，有什么办法, 又不是她有求于人。 这会也是, 橙橙躺下挤了挤小宝，头挨过去, 鼻尖是淡淡的香皂味儿，农村条件就这样, 洗脸洗澡只有一块香皂，很便宜的那种，不过味道还蛮好闻，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非常清淡，不是那种浓烈的香精味儿。 “你给我说说呗，那女人有什么不对劲儿。” 到底是军人家庭出生的小孩，眼力见儿不是一点半点的，很擅长观察别人，身边熟悉的人性子能琢磨的透透的，在学校她又跟小宝最亲，是真的喜欢这个年纪比她小一些又怪聪明的小孩，人是娇气了一些，脾气是坏了些，但人是真的有意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绝对不会无聊。 而且和小宝相处起来很自在，人很真诚，不会因为你有金钱权势就趋炎附势，拼命钻营， 也不会因为你穷，就看不起你嫌弃你。 就是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只要不如她意就开始掉脸子。 不过也好哄，就乐意听好话，哄开心了好说话的很，她是觉得有点可爱的，这又不是什么坏毛病。 “快说说吧，不说今晚我都要睡不着了，我的好宝宝。”语气矫揉造作，说实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虽然绝对了些，但是相处久了，臭味相投肯定是有些了，偶尔说话和小宝一样能噎死人。 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眨巴眨巴，也怪可爱的。 小宝享受这种注视，即使看不清也自得的侧过身，将手从温暖的被窝里面伸出来，晃晃白莹莹的胳膊，张开五个手指，“她手上带的镯子，最起码这个数。” 橙子是了解小宝的家境的，能让她注意到的肯定不便宜，“五万？” 小宝轻哧出声，“五十万。” 橙子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五万已经让她觉得很惊讶了，毕竟就是一个农村老妇，五十万她是真的没想到。 “可能是人家祖上阔过吧，留下来的？” 小宝摇摇头，“是新货。”老镯子的颜色会更温润，而新货透亮，虽然只是一眼，也能看出个大概。 “乖乖，她哪来的这么多钱？”橙子惊叹道，这什么世道，她家存款十万都不敢有，一个守林员的农村老娘都能随便带着五十万的镯子到处跑。 她不能理解。 小宝没有回答，对呀，哪来的这么多的钱，谁知道呢。 黑暗中小宝的眼睛看着房顶，屋外狂风肆虐枝桠，像极了野兽的怒吼。 人多活干的很快，没多久就要结束，氛围却有些奇怪，本来负责管理部队助农的是两个小班长，一男一女，大家年纪相差不大，关系相处的挺好的，就像大哥哥一样，没想到临了快结束了，又来了四人，个个拿着枪一脸严肃。 看管的也之前严格了。 大家都感受到了这奇怪的氛围，有些紧张，敏锐的已经察觉到了可能出事了，但是具体出了什么事并没有人告诉她们。 小宝起身揉揉酸涩的腰，抬头望了望，又眼馋的看了两眼身边人腰间别着的手枪。 毛可察觉到小姑娘眼巴巴的艳羡，安慰着说，“不用羡慕，你们以后不愁摸不到枪。” 话是这么说，但，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不过她也很懂事的没有说什么，乖巧的点点头，外出配枪都是有规定，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将枪支外借，要不然是要受处分的，如果产生重大事故，作为枪支的持有者毛可要担负大部分责任。 毛可露出微笑，对小妹妹就很宠溺，她比军校的学生年长几岁，看一个十六七八的学生就跟看自己家里的弟弟妹妹一样，这样活泼这样开朗，透着青春的活力，偶尔调皮一点也能包容。 等了两天，有人打听出来了，上面追查到一个人贩子的大案，里面有一伙就藏在宋家村所在的镇子，具体是哪估计还没查到，要不然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有动静。 大家有些躁动，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乍一听这么大的案子，而且还是大家最痛恨的人贩子，恨不得立刻将其捉拿归案，严加审讯，省的祸害百姓。 橙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咯噔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一边喝水的小宝，就望着她，面色沉郁。 小宝耷拉着眼皮，睫毛乖顺的垂着，在眼底撒下淡淡青色的阴影，手指在橙子的手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她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说这世界最值得信任的人，那一定只有她自己。 橙子瞪圆了眼睛，抽口大气，不敢说话，得亏是她，这要是别的小姑娘知道了早就吓的咋呼了起来。 “没有证据”就觉得万一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岂不是冤枉了人家，橙橙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乡里乡间的相处远没有城里人想象的和谐，农村人也不全是淳朴善良的人，乡村的流言有时候可以杀死一个人。 橙子眉间都是忧虑，很正直的人往往会想的很多，特别会为别人考虑，但是有时候什么都想的很全，什么都想要顾虑的话，就很容易束手束脚。 “不需要证据。”小宝挑着眉，如果所有警察办案都讲究证据的话，那不知道有多少凶手会逍遥法外，大部分时候都是根据一点疑虑然后抽丝剥茧，一层层的得到最终结果。 只要不是蠢蛋，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如果上面不理睬，那她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的时间很金贵的，她不可能仅凭借一个猜测就在这上面花费大量精力时间，就算真的是人贩子，她也没有能力去对抗一整个人贩子团体。 人很理智，不是冲动上头的小年轻呀，谁冲动她都不可能冲动，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如果哪天她做出特出格儿的事，那一定是在心里有了成算。 毛可本来松弛着的脸变得紧张起来，人贩子这案子她是知道一些消息的，里面牵扯的不只是拐卖妇女儿童，要不然也不会和部队联合行动。 她没有怀疑小宝话里的真实性，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有线索肯定是要去查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很快上面就派出了专门的人员过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直接进村，而是绕了十几里路从离宋家村很远的一个村子悄悄进山。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白天也不明朗，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河道的泥土冻的梆梆硬，特别难挖掘，工期拖了又拖。 小宝看着眼前哗啦啦的雨，心里就是拔凉拔凉的，郁气的很，家里等着回去过年，年关了，多少好吃的啊，少回去几天，就少吃几天。 别的事情她都过的去，就是不能少一嘴吃的，在部队还好，最起码荤素搭配着，基本不会馋肉。 村里条件不好，饭是管饱的，但荤腥是真的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鸡蛋，一个个半大姑娘小伙子正是爱吃肉的年纪，时间长了真受不了。 这会就盼着早点回去，但是这边不收工，他们也没办法先走，干活干到一半，说出去多难听，所以即使唉声叹气的，也没有人闹着要回去，军令如山，无论是新兵还是军校生，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决定成为人民子弟开始。 橙橙也跟着叹气，不过不是因为吃的，她这个人对吃的要求不高，有好吃的就多吃两口，没有也能对付，对物质需求不是很高，能吃饱就行。 她就关心一件事，人贩子！几天过去了，也没听见个什么动静，是没问题还是没发现，也没个音儿。 心里憋着这事，又没处说，唯二知情的两个人，一个人守口如瓶，一个完全不放在心上，可不叹气。 “你说——” “我不说。”就贱贱的，特别让人想动手，什么人啊这是。 橙橙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掐死身边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明知道她能倾诉的只有她一个，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呕死了。 “求着你了，半夜我可不和你一起上厕所了。”谁手里还不拿捏着点什么事，就你能呗，那晚上可别求着我。 第125章 但凡骨头硬气点的, 晚上都会一个人上厕所，或者叫上别人，这房间里住了这么多人, 大家关系又不差, 不说自己寝室的, 就是别的女孩也蛮愿意和这么个漂亮活泼的姑娘的玩。 小宝才不, 嘴上笑着说晚上自己去，半夜尿意袭来的, 还是迷瞪着眼睛推橙子, 两人裹着棉袄哆哆嗦嗦的出去, 等小宝进茅房, 橙子靠着墙缩成一团，冷风呼呼的往脸上瓜，生疼。 她就不该信钱小宝那张嘴, 也是贱, 迷迷糊糊下意识就跟着出来了, 被寒意一激才想起白天的话, 这会恨不得刮自己两大嘴巴子。 小宝出来后搓搓手, 就这么笑迷迷的看着她，小脸蛋冻的红扑扑，迷醉迷醉的模样是真可爱啊。 橙子心里想，这辈子就过不得她这么个模样了, 真能把她脑子迷的晕乎乎的。 凌晨六点天微醺亮的时候, 外面一阵杂乱声响起，小宝微微皱起眉头, 将脑袋缩进睡的暖烘烘的被窝里，其实醒了, 就是不乐意睁眼，闭着过会还能再睡着。 有姑娘不怕冷也好奇啊，外衣扣子都来不及扣就窜出去了，过没多会，就有人回来报信。大消息！ 警察来村子里抓人了，她们村子里居然有人贩子！ 这个消息惊的一群小姑娘瞪大了双眼，都顾不上天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什么！” 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呀。” 报信的姑娘蹲下将手掌往被窝里一放，外边的天实在是太冷了，她着急看热闹就没戴手套，这会子手都快冻僵了，感受到被窝的温暖，姑娘舒服的叹了声，才说：“这村守林的是个人贩子，就把人藏在山里的小屋里，现在全家都被抓了。” 这话震的屋里的女孩一个个目瞪口呆，人贩子竟然离她们这么近。 “怎么会——” “太可怕了。” 橙橙也很惊讶，又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只有小宝一如既往的平静，脑袋在被窝里蹭蹭，喜欢被沉沉的棉被压在身上，暖和，不像最近开始时兴的羽绒被，轻飘飘没一点份量，她不喜欢。 家里给她寄了两床，试了一下就被她收起来了，后来又拿去给了陈顶顶，他倒是很喜欢。 想到顶顶，小宝就有点不开心了，她觉得她和陈顶顶这么要好的两人，现在她被困在这里不能回家，寒冬腊月的，吃不好睡不好白天还要干活。 而你陈顶顶，却抛下她，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心里不平衡极了。 回家后看到陈顶顶小脸瞬间一耷拉，还假模假样的打招呼：“您好您好，新年好，好巧啊。” 顶顶一看就知道，生气不高兴了，为什么不高兴呢他不明白，就问：“你生气啦？” 小宝翻翻白眼，平常的时候她和别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要更作一点，生气我不直接说，就要你猜，猜不中我就要更生气的。 表面还要说，“没有呢。” 但小脸始终耷拉着，白眼都要翻上了天了，谁看不出来呀。 “怎么不高兴呀，我猜不到，你一回来我就想来的，只不过昨儿是三十，我想着你和叔叔婶婶她们那么久没见，我不好上门打扰。” “今天一早我就起床赶过来了，还买了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桂花酿丸子，现在还热着呢，你要不先尝尝，然后再和我生气？” 顶顶想不到小宝生气的理由的，只能回想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对，又很真诚的跟人解释。 小宝闻着桂花混着酒酿的香味的，又对上顶顶认真关切的眼神，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扬着下巴，“打开我尝尝。” 丸子白糯白糯，还冒着热气儿，与小小的桂花、小小的米粒儿黏黏糊糊，小宝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首都也有，但小宝总觉得没有高中学校门口那家卖的好吃。 本来，小宝是要为难一下顶顶的，可是现在，她突然她应该对顶顶好一点的，“我是有些生气的，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苦。” “要干活，还没有肉吃——” “是，都瘦了，回来可得多吃点。” “一群人挤在一张炕上，那炕虽然暖和，但是硬邦邦，搁的我肩膀疼。” “还不好洗澡，好几天才能洗一次澡。” “怎么也不反映反映。” “没用，大家都一样。” 嘚啵嘚啵的告状诉苦，各种吐槽，小宝是能吃苦的，但不代表想吃苦，很多时候能不吃苦她会尽量选择不让自己吃苦，什么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相信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对她，不合适，不需要。 “哦，大家都一样，那就没办法了，不过还是太严格了。” “是呀是呀。” “而且我们那还有人贩子，多吓人，吓死了。”装呢，眉眼簇着，还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旁人都看的出是逗人玩儿，顶顶被吓的不轻。 “是新闻报道的那个？守林员勾搭南方的几个溜子拐卖妇女？” “就是那个。” 年前最大的新闻就是关于人贩子的这则新闻了，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农村护林员在吃着国家饭的同时还干着拐子这丧尽天良的事儿。 顶顶看报的时候知道事情发生在首都，却没想到离小宝那么近，这要是没发现，谁知道那几个畜生会不会朝着国家的人下手，利益这么大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心动。 根据他们交代，一个普通女人可以卖两千，从人性的角度自然是便宜的，但对很多一年到头来之能攒个千把来块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两千足够了，何况这种买卖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年轻漂亮、会读书的女人的价格只会更高，甚至不需要很高，翻倍就能驱使那些人铤而走险。 顶顶想想都后怕，看小宝还一副好玩的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舍不得给人脸色看，“平安回来就好，下次再去哪儿可给我说一声。” 这次他只知道小宝集训，但是不知道不知道再哪儿。 “和你说有什么用。”笑眯眯的，心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就什么都不是说，看着你在这里纠结，这人有时候就很坏，很没有良心。 你说顶顶明白吗，他肯定也明白，但往常他不敢戳破自己最后一层的保护膜，今天却勇敢了一回，用非常认真的眼睛看着小宝，“我陪着你。” “什么”，小宝惊诧的扭头。 “我和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小宝有点愣，愣过之后又很想笑，莫名的开心，心底荡荡漾漾的冒气了小泡，又不想被人看出来，咬着嘴角，甜不拉几的问，“我去的地方你要是去不了怎么办。” 军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呆的地方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出的。 “对哦。” “那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着你。” 这孩子想的也不多，忘记小宝上的是军校，以后会是军人，只能委屈的退而求其次，但是决心却非常的坚定，他知道，如果这次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以后更没有勇气，往后他都将活在悔恨当中。 顶顶看似沉稳的面容下面早就忐忑不安，交叉的双手不断的在相互摩擦，坦白的讲，他没有想很多，脑子里其实没有想太多，答案无非就两个，答应，不答应。 又觉得有些懊恼，还是太冲动，太草率了，应该换个环境，还要有礼物和玫瑰，现在流行这些，小宝肯定喜欢。 所以在小宝说好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睁大了双眼，“你，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小宝就瞧不上这人的傻气，不说话，斜斜的颇有几分骄矜看着他，她觉得有些话说一遍就可以了，说多了就显得俗气，不浪漫了。 可以说是非常矫情的一个人了。 但是顶顶这会简直爱死了她的矫情，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一举一动都这么可爱，就算是气人也很可爱。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宝的身边半蹲，捏捏她放在腿边的手，用期盼不安的眼神看着她，“我可当真了，我真的当真的。” 眼睛热烈纯真的还像当初那个吵着闹着要将零食留给小宝妹妹的胖娃娃，小宝这时候觉得，也许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张顶顶肯定是上辈子欠了自己的，所以这辈子必须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当牛做马的偿还，要不人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对一个陌生人好那么久，甚至到了无怨无悔的程度。 这么一想，刚刚还觉得差点弄哭人的小宝立马理直气壮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顶顶，“我话只说一遍，你爱信不信。” 没耐心的很，小脸一撂就要生气。 顶顶呢，又从小最怕的就是人来这一招，立马慌了神保证到，“我信我信。” “最烦你们这种磨叽的人了。”不依不饶的。 空气中还弥漫着桂花酿的味道，软糯香甜，甜腻的让顶顶心口都灌了蜜般，忍不住伸手摸摸小宝的脸，“你知道的，我不是很自信。” “这点不如你。” 小宝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你说的对。” 第126章 运动完的钱好擦擦脸上的汗从玄关处进来, 刚好与要回家的顶顶打个照面，美好的心情，在那一瞬间, 就迅速被破坏掉了。 俊俏的小脸耷拉着, 也不和人打招呼, 翻着白眼从顶顶身边穿过。 顶顶耸耸肩, 笑了笑，以前就不在乎, 现在有了名分, 自诩是这小子的长辈, 就更宽容了, 不仅不生气，还主动和人打招呼：“去跑步啦？” 钱好差异的扭头，什么情况, 吃错药了？ 平时他们两不是相看两厌, 互不搭理吗, 今天怎么回事, 在他的冷眼不仅不生气, 还主动打招呼。 顶顶好笑的摇摇头，他确实不太喜欢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钱好可是他的小舅子, 不说讨好, 那也不系太差呀，再说他一个做姐夫的, 包容不懂事的小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姐夫，顶顶很喜欢这个身份。 “笑的这么恶心做什么。”钱好就恶心死了, 看对面笑的一脸春心荡漾的。 顶顶瞬间哽住了，死小子就跟他姐姐一样说话能噎死人，“你不懂你还小，以后你就懂了。”随后拍了拍钱好的肩膀，很慈祥很宽容的样子。 他没有擅自把他和钱宝交往的事情说出来，刚上任，其实内心还是有点虚的，在钱宝没有发话前，只能忍着激动。 钱好一脸嫌弃的甩开肩膀上的手，“神经病。”随后快步走进屋子，彻底不搭理顶顶。 走在梧桐路下的顶顶，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凉气随着气流涌起胃里，激的他一哆嗦，但他心情依然很好，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刺骨冷咧，他的内心好像有一团火，烧的他燥动。 他还是有些恍惚，不相信这是真的，小宝会和他在一起，估计谁都想不到，即使他们有着外人眼中青梅竹马的身份，也没有人认为他和小宝会走到一起。 就，不搭。 顶顶清楚的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但这辈子如果不是小宝，他想不到还能和谁共度一生。 “和谁？”进屋的钱好就吓死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钱宝，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心就跟掉进了冰水里，拔凉拔凉的，他家千娇百宠的小白菜在他眼皮底下就被猪拱了？ 关于顶顶，他是真的不待见，从小仗着做小宝的跟班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尤其是在他和他姐关系还没缓和的时候，那副得意的嘴脸到现在都被他记在心里，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结果人家不声不响的篡位了，一跃成为了他的姐夫，这怎么行。 “顶顶啊。”钱宝叼着嘴里的棒棒糖，含糊道。 “不行，我不同意。”钱好斩钉截铁，脸色差的要劲儿。 钱宝一听这话一瞬间就翻脸，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想我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我乐意就行了，关你什么事儿啊，还你不同意，你算老几啊，她那是通知可不是为了听取你的意见的。 “我乐意。” “你，你乐意，也不——”最后一个话音在钱宝斜瞪着的眼神里消散，只能小声的嘟囔着不行不行。 “以后你对人家好点，别每天劲儿劲儿的摆着一张脸。”她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的，以前她可以视而不见，现在却不行，要不然打的就是她钱宝的脸了。 第127章 钱好沉默了一瞬间, 本来就差的脸色这会更加的扭曲，又碍于钱宝的威严不敢表露。 只能在背地里将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和爸妈，希望他们能够出面阻止。 没想到大家一听, 不仅没有生气, 还觉得这样的结果挺好, 不认为顶顶哪里不行。 他们这一辈人更看重的其实是一个人的品行, 外貌家庭条件反倒是次要，尤其是在小宝因为一个当兵的对象决定去军校之后, 他们一直都很担心小宝同样会找一个军人。 顶顶就蛮好的, 知根知底, 而且从小就喜欢粘着小宝, 要说这里面没有喜欢，绝对不可能。 虽然陈家条件是差了点，但是他们家又不缺这些, 只要顶顶愿意对小宝好就行。 钱好就特烦这点, 家里只要是钱宝的决定, 没有一个是反对的, 明明心里也是不赞同的, 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口，以前是，现在更是。 他的性格就不一样，特别倔也特别的自我, 这点其实和小宝很像,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水火不容。 就很急，“他陈顶顶凭什么拱我们家白菜？” 钱刚看了眼儿子, “你别管，回头又要跟你生气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 如果他不提着点，肯定要被闹的天翻地覆，大的也不善茬，吃不得亏，别到时候巴巴的在那求原谅，不被搭理回头又要生闷气。 真不知道家里两个这臭性格随谁了，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一听这话，钱好高涨的情绪立马泄气了，只能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边顶顶还不知道他和小宝的事情已经被全家知道了，晚上躺在被窝里，想着白天的事，又想着明天的事，第一次约会，总要珍重些。 第二天一早他就在门口等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格外紧张，连以往进出自由的钱家都不好意思进去了，只敢巴巴的在门口站着，里面阿姨喊了好几句，他也只是摇摇头。 等小宝从屋子里款款走出来已经过去了半刻钟了，看得出还有些困意，睡眼惺忪的。 “怎么这么早呀。” 她向来不喜欢早起，尤其是不喜欢冬天早起，本来想生气的，又想到第一天谈恋爱，还是。应该开心些，又特意挑选了新大衣，搭配流行的牛仔小脚裤和漆黑透亮的长筒靴。 在镜子面前悠悠的转了几圈，满意极了，这一刻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仙女。 “城南新开了一家早餐店，里面的灌汤包做的很到位，你应该会喜欢吃。” 这么多年，不说拿捏吧，哄人开始顶顶还是有几分刷子，人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说，这样一个细心周到，还处处以你为中心的人，谁会不喜欢。 心情就很美好，早起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时时刻刻的在乎她，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一刻很幸福，这是一种浅浅萦绕在内心的感受，形容不出来的美妙。 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两个傻子站在门口吹冷风。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吧。” 实诚孩子，很少撒谎，也不太会撒谎。 他觉得会，但人生总是充满很多变数，就像他以前也觉得他爸会和他妈还有他会一直在一起，却没想到会以那么难堪的结果收场，他喜欢小宝，此刻坚信会一直喜欢。 未来的他，却不确定。 小宝肯定不满意这个结果，我这么漂亮这么聪明，你凭什么不会一直喜欢我，不相信还有人会比她更好。 冷哼一声，“我觉得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能保证会一直喜欢你。” 顶顶点点头，“我知道。” “没关系，你现在喜欢我就好了。” “等等，你是不是说你喜欢我？” 这是顶顶第一次听到这句，他其实从来都没抱希望，就算小宝答应和他交往，他内心还是不敢相信，甚至认为小宝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但就算是这样，顶顶也想紧紧的抓住这次机会，死不放手。 但现在这样一个人，说了一句，我不能保证一直喜欢你。 就很直接，也很令人惊喜。 小眼睛就这样亮晶晶的看着小宝，饶是小宝也被这充满纯粹爱意的眼神看的有几分羞涩，又觉得这人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如果不是有点喜欢，她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呢。 顶顶瞅着，即使没有回答，脑子也转回来了，看小宝就觉得，怎么这么好呢，是真的好。 城南的灌汤包确实味道很美，紧致鲜美的肉馅与浓郁的汤汁混合在一起，细腻的从喉咙滑过，唇齿留香。 冬日的小店因为它热气腾腾，阳光从窗户穿透照拂在人身上，小宝捧着包子低眉着眼吸溜吸溜，雪白软糯的脸蛋搭配着蓬松的短发，显得人格外稚嫩。 不过一抬眼，小下巴一抬，就劲儿劲儿的，一看就知道这姑娘不好惹。 “怎么，看着我就能不饿肚子了？你干脆以后别吃饭了，把钱省下来给我买皮鞋，饿了就看我一眼。” 说话也横的很，一开口拽的四五八六。 还省钱给你买皮鞋，想的美，顶顶被噎的不行，再浪漫的心也升不起来了，拿一个包子恨恨的吃起来。 又盘算着手里剩下的钱，上次在商店看中的棕色尖头的皮鞋不知道钱够不够。 第128章 从店门口经过的林于无意间一瞥, 怔怔的停下了脚步，直到被后面要进店买包子的人喊让让才移动了步伐，也没有走远, 包子店的拐角停下, 靠着墙从口袋掏出烟点上, 就这么静静的虚空的看着包子店。 第一眼他就感觉到了里面两人气氛的不对劲, 小宝看陈顶顶的眼神，不是看朋友纯粹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他曾经也在小宝的身上看到过, 她喜欢陈顶顶, 就像当初喜欢贺良一样。 以前喜欢贺良, 现在喜欢陈顶顶，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他呢。 他也很喜欢你的呀，也会对你很好的呀。 林于看着两人从店铺里面出来, 嬉戏打闹, 最后牵着手走远。 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两人是情侣关系。 他忍不住嗤笑出声, 嘲笑自己的虚伪, 是他先喜欢的, 也是他先放弃的，又怎么能嫉妒别人的成功呢，他太在意得失了，也习惯计较得失。 林于扔掉手里的香烟, 抬脚捏碎, 然后转身离开。 张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最后还是被陈顶顶这头猪给拱了。 趁着陈顶顶去买喝的, 拉过小宝小声的问：“你真的想好了？” 讲真的，她想过最后小宝会和陈顶顶在一起, 这么多年，几个小伙伴里面最惯着小宝的就是陈顶顶，连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当他们真的在一起，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钱宝耶，豪不夸张的说，她就是天之骄子。 聪明，漂亮，有钱。 单独拿出一样就足够秒杀他陈顶顶。 小宝眼睛眨巴眨巴的点点头，对张月很亲昵，从来不藏着掖着，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他对我蛮好。” 话落顿了顿，她这个人确实自私惯了，对陈顶顶喜欢肯定是有点，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人够真诚，对她够好。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她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呢，她又不是不会对陈顶顶好。 这么一说，张月就知道小宝的想法，对于小宝来说，找一个喜欢她的很简单，但是找一个像陈顶顶这样有十块钱，就愿意给她花十块的人却不多。 再一个，旁人也做不到顶顶这么细致的照顾小宝，里里外外，没有一件事会让小宝操心。 而且陈顶顶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总比便宜了外面不三不四的男的好。 再看陈顶顶的时候，张月态度比之前好多了，看的顶顶也是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人不去表演变脸可惜了，比那些演员真不差到哪里。 可还是有些不甘，一路上就指示着顶顶去买这去买那，小宝也纵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顶顶如今是好脾气，累肯定是累的，但内心是欢喜的，这个位置是他争取来的，如果能让张月站在他这边，被使唤几次又有什么关系。 寒假的时间本来就很短，小宝又集训了那么长时间，在家呆了十来天就要去学校了。 两人这几天就这么天天腻在一起，乍一分开就特别的不适应。 黏黏糊糊的在校门口，一个不愿意进去，一个不愿意离开。 谈恋爱小宝是愿意投入进去的，尽情的享受爱情带来的甜蜜，也乐意向顶顶展示自己柔软的一面。她和顶顶在一起挺好的，两个人都蛮舒服。 橙橙站在校门口那里看了好一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魔幻呢，穿着掐腰小风衣笑的一脸甜蜜蜜的小富婆怎么那么像自己室友呢，但是怎么才十几天不见，就谈上恋爱了呢，还小手拉拉搂搂。 大庭广众之下，啧啧啧。 第129章 小宝训练起来一飒一飒的, 就特别的精神，一看就是那种特儿健康，特阳光的女孩, 小脸粉扑扑的看着又贼可爱, 像是一个又脆又多汁的红苹果。 也只有接触过的人知道, 这哪里是苹果啊, 就活脱脱一个冲的死人的小辣椒。 就算是苹果，那也是青苹果, 酸的掉牙！！！ 橙橙一万次劝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呢, 反正就算气死了, 人家也不会在乎。 就这么哀哀怨怨的看着小宝，只要和小宝相处过，多爆的脾气都能被她磨的软软乎乎, 没办法呀。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人家同一个组, 现在完全被当做小工使唤, 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小宝实验做的太久, 眼睛又红又痒, 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她的情绪很稳定，即使实验的结果和她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也只是叹了口气, 接着继续。 苦的是一直在磨零件的橙橙。 从年初开学, 他们专业的实验课程就开始了，期末作业就是实验的成品, 可以小组组队，也可以单打独斗。 本来橙橙是默认了一个寝室一个组, 谁成想这个小祖宗想要自己一个人一个组，那一刻她就知道小祖宗要做的东西不简单。其实按照她的性格，稳扎稳打才是她的风格，之前寝室也讨论过这次实验的方向，不算太难，想要拿一个很出彩的成绩可能很难，但排名靠前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她该死的好奇心驱使她，“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帮忙的人，你知道的很多零件需要自己手工磨。” 橙橙什么心思，小宝看的一清二楚，首先她确实不乐意有另外一个人在自己做实验的时候指手画脚，她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如果旁边有人逼逼叨叨的话，她想她会忍不住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但橙橙说的也很有道理，实验要很多很多数据，不是一下子就能成功的事情，很多琐事她没有时间去处理。 其实这会她的心里已经同意了，但面上还是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橙橙看小宝松动的态度，立马竖起手指保证，“我会很勤快的，也不会干涉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才让小宝的眉头松动，一脸傲娇的说：“你要想来也不是不行，但事儿肯定很多，要是吃不了苦你就别来碍事。” 听的橙橙心里冷笑，也不看看，两人谁更像吃不了苦的，就你这么个娇娇小公主，别到时候刚开始就哭着鼻子说不行。 脸上还要挂着笑，“不会不会，我是什么样儿的你还不知道。” 这话确实没错，能上军校的其实家里条件都不算太差，毕竟身体要达标也需要吃的好，但都不算是家里娇惯的主。 橙橙尤其，热心肠，精力充沛，什么事儿都能往里面掺和一脚，学校举行什么活动，没有她的事，她也能混进去搬搬椅子桌子。 做事也利索，说做就做，从来不犹豫不抱怨。 所有这孩子在学校的人缘还真不错。 在小宝看来，就是这人不太会享受，该干的不该干的没个数，不过呢她也不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做不到大公无私，不能阻止别人，只要不是自己，大公无私的人越多越好。 受益的是她自个儿啊，比如现在。 第130章 小宝要做什么, 在进实验之前橙橙是一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小宝会那么大胆，那么敢想, 他们国家从改革开放之后这么多年, 往军工投入了多少人才, 多少钱呀, 不就是想要研发属于自己的武器，不再受国外的限制。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本来就落后, 又封锁了这么多年, 想要一下子发展起来是真的不容易。 就连小小的枪支, 也远远落后他国。 从集训回来，小宝就一直憋着气，她一开始不是很明白落后就要挨打, 其实她们这一代的小孩, 国家已经很安稳了, 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 社会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 她去过香港，繁荣是繁荣，但是国内也不差，想要赶超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是科研, 军工进步的脚步却很慢, 为什么，因为技术封锁, 本身他们国家就是一个面积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 为了防止新大国的崛起，老外们肯定要想尽办法阻止。 没办法只能自己研究，国内人才不是没有，只是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再来，这就很难，也很慢。他们努力研究出来的武器，以为很不错了，实际上和国际上新研发的武器差的多。 就算和已经发行了很久的相比也有着不小的距离，这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气愤吗？当然气愤，但是有什么用。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先辈们用血得出的教训，咱就算不能比人家好太多，但也绝对不能比人家差。所以我们国家才会不计成本的投入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人才来研发属于我们自己的先进武器。 小宝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们与外面的差距，但那都只体现在数据上，数据这东西太空泛，让人很难有实感。唯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可能一点小小的差距，在战场上就会牺牲掉一个自己的队友。 谁能想到一个农村人贩子居然还能搞到枪，还是外国的狙击枪，并且用枪射杀了自己国家的军人，这令人震惊，也令人愤怒。 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特别照顾军校女生的毛可，知道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但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无力，我们不是输在能力上，而是输在技术。 橙橙回去后看了查了很多关于狙击枪的资料，她家是部队的，很多不对外的资料她都找到。看完之后，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半夜给小宝打电话，“我们还差的很远啊。” 橙橙以为小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心态一直挺好，接到橙橙的电话也只是困意十足的哦了一声，橙橙想要抒发自己满腔惆怅的情绪瞬间被扫了兴，就觉得不愧是大小姐，不识人间疾苦，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哼。 呱嗒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一直到开学前都没再给人打过电话，傲娇的很。 小宝这边呢，一脸莫名其妙，刚和顶顶谈上恋爱，两个快活的很，哪有那么多心思管别人呢，愣是没想过给人回个电话，问问，怎么了呀这是。 这人就是这样，从小就这样，想自己想的多，想别人想的少，也不太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但暖心的时候也嘎嘎暖心，知道橙橙也喜欢臭美，特意从香江那里拿了好几条牛仔裤，给橙橙喜的哟，这是哪里的天使大宝贝，她爱死了。 第131章 内地现在流行喇叭牛仔裤, 但好的版型太少了，小宝带的这几条版型就很好，质量看着也很不错, 穿在身上那小腰一掐, 小皮鞋一穿, 走起路来摇曳的很, 又带着飒飒的帅气。 谁不喜欢，又是这样的独宠, 其他人都是一条, 就橙橙一个人得了三条, 尺寸还拿的刚刚好, 怎么不让橙橙开心，看小宝的眼神就怪稀罕的，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太可爱了。 哪里还记得自己骂人冷漠自私的事儿。 知道小宝要自己做实验也颠颠的凑上去, 好奇心是有, 但其实更多的还不是担心一小姑娘忙活不过来, 虽然老师没要求必须做出成品, 但是如果想要数据准确，还不是要自己上手，要不然数据哪里来。 等两人进了实验室，橙橙才知道小宝想做的是什么, 狙击枪啊, 真敢想，她们才上半年学, 枪都刚开始拿，谁有那本事做狙击枪啊, 根本不敢想，她们能做的无非就是一些配件，不需要太多的材料，也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都是这么一点点学起来，做起来的。 你倒好，一步登天了呗。 一开始真的不信，闹着玩不是，要是没做出来，成绩还要不要。 有心给劝吧，各种弊端给人讲清楚啊，人家点点头，听了，但转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主打一个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孩子很有个性，会听，但听了做不做就是她说了算。 你说的不耐烦了，还要拿出你之前的保证来噎你。 气的橙橙都想一走了之了，但是看看那些资料，那些数据，又想，别人都能研究出来，没道理我们做不出来，我们差哪里，你们封锁呗，等我们做出来我们也封锁，谁也不给看，馋死你们。 这么想的橙橙忍不住想要乐出声。 就磨呗，开始磨配件，学校不可能给她们提供真枪，配件倒是有，但也是被淘汰的，就没指望过还在上学的娃娃能有什么伟大发明，只要把基础打扎实了，以后要想做什么，那就轻松简单多了。 资料也很少，全靠小宝有个有钱的爸爸，花了大价钱从私人手里买了图纸数据，不过更核心的东西是没有，都被管控起来了，不可能给你私人看。 没有怎么办，自己想，自己算呗。 “我们现在最先进的是79式，射程在1000米，瞄准镜只有4倍，而外国早就发明出了8倍超级瞄准镜，有效射程最短都能达到1500米。这就是差距啊。” 橙橙看着资料忍不住感叹，新的狙击枪不是没有在研究，但是光瞄准镜这一个点我们就远远落后他国，可想而之在其他方面我们的差距有多大了。 “嗯，这是没办法的事。” 确实啊，他们耽搁的太久了，几乎是停滞的状态。不过小宝能感受到国家这个机器正在高速运转，想要超越绝对是指日可待，就很自信，对自己很自信，对自己的国家也充满了自信。 其实看其他国家对我们国家对态度就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忌惮，不就是发现了我们的潜力吗。 对此橙橙叹了口气，对小宝要做的更加没有信心，国家花那么钱，请那么多科学家都没研究出来，凭她们两个人，做梦都不这么做，这么想的橙橙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正在计算数字的小宝听到叹息头也不抬的不耐烦的说，“你要是不想干，你可以出去，别在这耽误我。” 第132章 说话就很冲, 不是很开心，就是你忙的要死的时候，身边的人还一个劲儿的唧唧歪歪, 是个人都火大, 她本来就脾气不太好, 讲话也不管你是谁了, 绝对一点情面也不留。 橙橙就气死，我就感叹两句你那么凶干什么, 又不是不帮你干活, 什么不是她抢着干, 又是找材料, 又是磨零件，还要惦记着你忘记吃饭，督促你吃饭喝水, 说句不好听的, 做保姆的都没她这么贴心能干。 立马想走,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但是走到门口, 看到里面的人专心到头也不抬，心里又不是很得劲儿，明明可以养尊处优，轻轻松松拿高分的人, 非要自己找苦吃, 到目前为止，橙橙对小宝的实验都不是很抱有希望, 甚至可以说她觉得简直就是希望渺茫。 但是看到小宝这么努力，她身上的那股子执着劲儿就特别吸引橙橙。 聪明人太多了, 并不是每个聪明人都让人信服，但是现在看到小宝的状态，她觉得她或许，是不是可以有一点点相信，小宝会成功。 这是一种感觉。 无论结果如何，她是想陪着小宝一起走到最后的。 两人除了上课，就成天泡在实验室，说是实验室，其实就是一个被隔开五平米不到的小房间，学校地方有限，没有那么多空间供学生使用。 小小的房间又要摆桌子，又要放工具，偶尔两个人来不及回寝室，还得里面打地铺，薄薄的褥子垫在地上，饶是橙橙一个不是很讲究的人也觉得确实不好睡，冰凉又硬挺，早上醒来那就一个浑身酸痛。 吃饭也只能窝在地上吃，不敢放在桌子上，怕弄花整理好的资料。 条件那叫一个艰苦啊。 两人都咬牙扛下来了，这时候橙橙才知道，有得人别看一副小姐样，平时矫情的要死，真干事的时候，那是顶呱呱，没话说，真没话说。 眼见这个天热起来，房间就一个小窗户，打开通通风吧，外面有风是有风，但吹进来的不仅是凉意，还有满屋都沙子灰尘。 想要发展，就得发展工业，这厂子一个一个的开，钱包是鼓了，但空气也是越来越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看上头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问题，希望不会太晚吧。 橙橙将今天打的饭端给小宝，只要下午没有课，两人就窝在这里，中午也不回去午休。 小宝放下手里的火帽，打开饭盒，第一层就是两大块厚厚的西瓜，“哟，现在就有了西瓜了呀？” 橙橙点点头，“第一天，幸亏我去的早，要不然就没有了。”她们学校福利待遇一直都没得说，本来上学吃饭就免费，平时还有补贴，食堂的饭菜也做的实，各种蔬果都是新鲜供应的，夏天还没到呢，西瓜就上了，不过量还是少的，毕竟现在贵的很。 小宝咬一口，怪甜的，心里美滋滋，这么热的天没有什么比一口西瓜更来的解渴了，两下三下解决掉，擦擦脸上的汗，利落的把饭盒里的菜混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她什么时候吃饭都很香，逢管好的坏的，以前是不爱吃的就少吃点，爱吃的就多吃点，现在不太讲究，橙橙打什么就吃什么，很好养活的样子。 橙橙看着都觉得有点心疼，平时那么讲究的一小女孩，现在穿着个湿湿大褂，浑身灰扑扑的，头发乱糟糟，脸上都是磨配件蹭上的灰，吃饭也只能蹲在地上随便对付两口。 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看人吃完饭又拿着零件在那里修改，连忙上去，“我来我来，你不是还有点东西没算出来吗。” 小宝笑了笑，也没有跟她客气，点点头就走到书桌前，没个椅子，椅子也被用来放东西了，就这么站着，笔刷刷到没停过，直到太阳落山，实验室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她才挪动了胳膊，走到门前打开电灯。 橙橙已经不在了，什么时候走到小宝也没有注意到，她需要的火帽已经磨好放在了一边，拿起火帽将其与其他的配件组装在一起，金属碰撞一起发出清脆又厚重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她想，成功了。 后面就是瞄准镜的问题。 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瞄准镜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好突破，她们并不清楚外面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是她想，既然要做，那肯定就要做最好的，要做领先所有人的。 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宝现在的心态就很稳定，她的方向没有错，有这个实力，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走出屋子关上门，心情特儿好，前所未有的好，经过操场，还有很多人在加练，口号声喊的特别响亮，脚步声强健有力，这就是国家的未来，朝气蓬勃，只要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我们一定会带领国家走向世界，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顶顶在电话那头听出来了，“今天很开心。”肯定的问。 小宝靠在电话旁的墙边，眨眨眼睛，虽然知道对面看不到，还是忍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特别好，真的，我现在简直开心极了。” “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把这份喜悦传达给你。”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想分享给你，让你和我一起开心开心。 顶顶就开心死，他和小宝的相处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主动见面，主动打电话关心小宝生活的点点滴滴，也不累，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但是这一瞬间，他觉得值了，真的值了。 你有了开心的事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证明我在你心中越来越重要了。 电话那头的顶顶眼神就特别柔和，心软的不行，他大概知道小宝这段时间很忙，忙着做期末实验，有时候几个星期找不到人，打通两次电话也是匆匆挂断。 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每天在电话亭转转，看能不能等到一个电话。 他告诉自己，他得习惯，小宝的职业就注定了两人不可能每时每刻的腻在一起，他也可以趁着这些时候努力充实自己，不求和小宝并肩同行吧，也绝对不能被甩的太远。 小宝现在其实很困，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了，哈欠打了好几个，但神经很兴奋，“顶顶你开心吗？” “开心，我当然很开心。”他不清楚小宝在做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她的高兴，也会因为她的高兴而同样感到高兴。 “真好。”又是一个哈欠。 顶顶就心疼啊，他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早睡早起，很少有困到连续打哈欠的时候，这得多困啊，即使是舍不得，也催着让人赶紧去睡。 小宝悠悠的挂断电话回到寝室，把一寝室的姑娘都惊到了，少见啊，难得回来这么早啊。 还来不及说上两句话呢，往床上一裹就睡着了，连忙放轻了声音，姑娘们相处的都挺好，她们也蛮喜欢这个有点傲娇的小公主，几次查寝来不及回来都相互打着马虎眼。 橙橙没在实验室找到小宝还纳闷呢，结果刚推开寝室门就被室友拉住指向小宝的床位，让她小声点。 暖黄的灯光照在女孩白皙酣然的脸上，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人也没闲着，端了盆温水，用毛巾轻轻的擦去小宝脸上的灰，又给人擦擦手，摸着小宝手上的新出的茧子，心底一阵柔软。很多人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有想法有理想，比很多只会嘴上吧嗒两句的人好很多。 还没到期末结束呢，瞄准镜就完成了，光学10倍，光是听着名字，橙橙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们两个在一个破屋子里能完成的？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抱着怀疑没有信心实验的，越往后越惊讶于小宝吸收知识的速度，越佩服她的能力，这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而她身边刚好就有一个。 不过相信是一回事，真的成功了，她又怀疑，她们居然真的行，虽然她只负责算算数据，磨磨工具，但她也参与了呀，四舍五入这里面有她的一份功劳！ 直到申请测试的时候她还兴奋的恍恍惚惚。 “申请场地测试是吧。” “是的是的。” “什么的测试啊。”老师很温和，笑呵呵，快期末了，来申请的人不少，不是说申请就能申请上的，得排队。 “半自动狙击枪。” 哟呵，狙击枪，勇气可嘉，其实狙击枪的制作原理不难，有点基础的学生只要有材料都能组装出来，只不过他们做出来的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型号，想要有突破可不容易。 审批的老师给橙橙竖了一个大拇指，“说吧，要多大场地的。” “越大越好。”橙橙嘿嘿的笑。 “你个小姑娘倒是敢想，要这么大做什么，给你们批个1500米的，是测试射程的吧，其实1000米就够了。”现在国内最好的狙击枪有效射程就在1000米以内，这还是花费了很多心血才研究出来的。 批1500是为了不打击学生的自信心。 完结+番外 第133章 橙橙点点头, 一千五就一千五吧，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们造的这把枪具体射程是多远，一千五差不多。 审批的老师等人走了, 刚好是快午饭的时间点, 后面没有学生来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拿起刚刚小姑娘给的报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口茶水差点就喷到了人家的报告上。 1500-2000射程, 10倍光学瞄准镜, 现在的学生已经这么狂妄了吗, 武器专家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让你们两个刚入学的新瓜蛋子研究出来了？多稀奇啊。 又控制不住好奇心，拿着报告找到了老领导。 “你瞅瞅, 你瞅瞅现在的学生, 一个两个的是真的感想。”也不是嘲笑, 就是感概, 现在的学生是真自信, 敢想敢做，有这样一批接班人，何愁祖国未来发展不起来。 老领导笑笑拿起报告，越看越心惊, 短短一篇申请报告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 小宝这边还在上课呢, 就呼啦啦来了一群人，给人喊出了, 实验室也被封的严严实实，上课的老师肯定要问啊, 都是护犊子的人，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要这时候逞这样的威风来拿人啊。 看不过去，就算门口站的是大领导也丝毫不怯，“干什么呢，正上课呢，有什么事不能下课时候说？” 严肃又帅气，很给人安全感。 橙橙揣揣不安心稍定，想想她什么也没做啊。 小宝倒是淡定，她现在头脑很清醒，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为什么，只是有些惊讶，按照她的猜想，最起码要等他们把数据全部测试完毕才会引起注意。 老领导拍拍老师等肩膀，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惊的老师扭头看向他宝贝的学生，随后转身进了教室嘱咐自习之后也跟着走了。 一群人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去了测试场地，把所有人都清空了，老领导身边的小战士拿着枪就要上前测试，被帅老师一把抢走，径直走向靶场，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首发，1400米 第二发，1500米 第三发，1700米 第四发，1800米 视野清晰，精准度高，如果是优秀的狙击手，想要突破两千米绝对不是问题！ 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帅老师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领导，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测试结果没有夸张，后面的事情就复杂了起来，小宝和橙橙两人分别被送进了小黑屋，这时候的国际关系还是比较紧张，间谍特务普通人接触不到，他们确是时常需要与其斗智斗勇。 小宝和橙橙两人被反复的盘问，资料材料的来源也被查了个底朝天，好在结果是好，两人清清白白，确实是有些资源是普通学生接触不到的，但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 钱家和橙橙家也被上门问话了，家长们一开始还以为两孩子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这么严重，还上家来，后来知道是发明了什么东西，具体不清楚，但听他们的话是了不得，那是又惊喜又有点害怕。 能让国家这么重视，肯定不简单，会不会有坏分子迫害孩子啊，纷纷各自使力。 班上同学觉得古怪呢，都以为是出事了，后来看人照常上课，又觉得不是，就问啊，“什么情况啊。” 肯定是不能说，不光是为了发明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两人早就被嘱咐了什么都不能往外面透露，好在两人平时对外嘴也挺严的，在实验室里搞的东西愣是没忘外透露过一个字。 橙橙是心里没底，觉得做不成。 小宝则纯粹是懒得说，而且没成功的事情她觉得不是很有必要给别人说，她更享受事成之后别人惊讶赞叹的眼神。 于是两人就悄咪咪的，静悄悄的整出这么一出震惊学校，震惊部队的事情。 他们的那把枪经过层层检测试验，最终确定这把枪的水准已经超越了他们目前使用的所有狙击枪，甚至比国际上的更先进，怎么不令人震惊，怎么不令人狂喜。 最终甚至连大领导都知道军校有两个女娃娃设计制造出了首屈一指的狙击枪，乐的连夜给校长打电话，“好好培养，一定要好好培养，有什么困难跟组织上，这样的人才千万不能错过。” 不用说，校长这边也得安排啊，国家经济发展的同时，军事能力也在高速发展，不努力不行啊，落后就要挨打，血一样的教训被所有人刻在了骨子里，发展需要人才，尤其是需要有创造力的人。 因为狙击枪还在生产保密阶段，所以颁奖是没有的，不过有两人都发了奖金，档案上也分别被记了一等功和三等功，橙橙觉得拿着烫手，想要上面收回，这次的实验她说穿了就是一个打杂的助理，狙击枪的设计全是小宝一个人功劳。 就这还算她捡了大便宜，毕竟这段时间她学到的东西比学校教的还多，进步很快。 就给小宝这么一说，很无所谓，早就有人问她了，人家也知道啊，都调查的明明白白，所以一个一等功一个三等功，三等功也问过小宝。 小宝呢对朋友也确实没话说，使唤人她可劲儿使唤，有好处的时候也不吝啬，她吃肉不会忘了给你一碗汤喝。 看橙橙还在叽叽歪歪，小脸一撂，不耐烦了，“你要这样，下次不带你了。” 现在她可牛着呢，在学校有自己的实验室，课想上就上，不上学校也会安排老师抽空给补上，提前学完四年学科还可以提前结业，直接就是往军研究所走，自己独立带团队。 橙橙一听可乐开了花，她学业在班里不算最优秀的，这次实验还是她死皮赖脸求来了，想着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了，上面肯定会安排更加专业更加优秀的人和小宝一起。 不过她也不丧气，暗暗给自己打气，争取在毕业之后可以进去小宝的团队，就算做助理也没关系。 现在听到小宝要带上她一起，心里美死了，兴奋的脸颊都透出了红晕，拍拍自己发烫的脸蛋，罕见的有些害羞，“这样不好啊，毕竟我还什么都不会呢，嘿嘿嘿。” 怕小宝当真，又立马说，“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跟上你的脚步。” 小宝被橙橙娇羞的语气整的一激灵，有的人天生会撒娇，而有些人撒娇会要人命。 四年的课程小宝两年就学完了，橙橙紧赶慢赶也在第三年的上半学期正式结业，班里隐约知道她们是被特聘走了，具体去了哪儿也只有家里有点关系的同学知道，不过都被要求守口如瓶。 小宝涉猎的范围很广，几乎每个阶段研究的方向都不一样，但每一项的发明无疑都大大推动了国家军事能力的发展，让国家军事能力迅速的走入了国际视野并大步向前，超越了一个又一个。 橙橙一直跟着小宝，从助理到自主研发，始终没有离开小宝，在退休前还是那个愿意在实验室被小宝使唤的像个小蜜蜂一样的橙橙。 家人都很不理解命，这么大年纪了，又有这么多成就，在哪不是被人尊重，何必在昔日同学的手下，做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呢。 这时候的橙橙只是微笑的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思想又恍惚回到了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一个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设想提出，然后实践，最后成功，这种类似人生爽文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只有她，清楚的明白，小宝究竟有厉害，多令人震惊。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终生学习都不学不够。 第134章 番外1 小宝结束一段封闭实验回到家推开院子门, 就看见好可爱的小女孩扎着冲天辫坐在小马扎上撅着小嘴巴生气，爸爸真是讨厌死。 看到有个漂亮姨姨进来，撑着小腿站起来, 瞪瞪瞪的跑进厨房门口, 脑袋还侧着看院子里的小宝, “爸爸, 有人。” 顶顶拿起毛巾擦擦手，关掉火, 轻柔中带着无限宠溺的问, “谁呀。” 小女孩摇摇头, 脑袋上的冲天辫也跟着摇晃, “没见过。”谁呀，她也不晓得呀，没见过呢, 怪眼熟的。 顶顶疑惑的走出厨房, 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心啊, 就满满胀胀的, 还有点小心酸，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心疼自己的大闺女，出生到现在, 除了月子每天能和妈妈呆在一起, 其余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见不到人，教说话那会只能拿着照片认人。 以至于现在看见小宝都不知道这是自己妈妈。 小宝放下行李, “怎么现在没有人想我吗，都不想抱抱我。”撅着小嘴的样子和小女孩一模一样。 顶顶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怎么可能不想，只是习惯了，习惯了长时间的分别，有了女儿之后，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一手操办，这个年纪小朋友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悲欢秋月。 吃饭的时候，等等就坐在自己的儿童椅子上，顶顶不是一个无限宠溺孩子的人，他工作其实也挺忙的，毕业就留校当老师了还兼任导员，事情不少。 上班的时候就把孩子带去外公外婆，下班就接回来自己带，以前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孩，现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不说样样精通的吧，至少也是说得过去。 女儿也被养的白白胖胖，小脸蛋圆溜溜红扑扑，滴溜滴溜的大眼睛活灵活现，在别的小孩这个年纪还需要家长喂饭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自己拿着小勺认认真真的干饭了。 吃的不是很干净，但省心很多。 等等边吃饭边瞧旁边的女人，顶顶肯定已经交她认人了，知道这女的就是爸爸经常拿着照片让她喊妈妈的人，原来她妈妈没有死呀，电视里是骗人的吗。 小宝也稀奇呀，她居然生了个人，这个小女孩是她生的，可真了不起。 生了等等之后，小宝才真正意识到，母亲这个角色真的很伟大，一个小孩在你的肚子里发育成长，然后还要从小小的缝隙中生出，最后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真的很神奇。 纵使她的身体健康，产后恢复的很好，但在这个恢复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的生育产生了抗拒，它对女性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避免且没有办法逆转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顶顶没办法感同身受，确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小宝的情绪，在等等满月之后蛮着所有人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事后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还是小宝找东西翻到了他的就诊报告才知道。 真的，那一瞬间，小宝觉得，人生圆满了，有这个一个人，支持你工作，愿意一心一意的照顾你照顾整个家庭，会从你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细微的情绪也能被感知安抚。 甚至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是默默的做，发现也好，没发现也好，他都在努力。 吃过饭俩母女就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大的抱着整半个，小的拿着小碗吭哧吭哧的，剩下顶顶又是收拾碗筷，又是打扫院子，忙上忙下。 等等就看看爸爸，又看看据说是她妈妈的女人，“你怎么不去干活啊。”家里人都勤快，就认为所有大人都是要干活的，只有小孩子才不需要干活。 “我不是很想干。” 等等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觉得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干活，她就很喜欢干活，无论是洗碗还是扫地，就觉得很好玩，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小宝不想干活。 怎么你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也觉得自己姑娘好像和别人有点与众不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谁闲着没事会喜欢干活啊。 “你喜欢干活吗？” 等等用力的点点头，喜欢呀，“爸爸不让。” 这孩子除了长相，其他地方跟小宝真的不是很像，也不是很像顶顶，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不是很喜欢打扫卫生的人，顶顶还好一点，做的好不好不说，但能做，小宝从来都是动都不带动的。 等等就很不一样，从小爱擦擦扫扫，勤劳的像个小燕子，五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踩着板凳洗碗，洗的那叫一个干净，做什么事情都很耐住性子，除了学习。 小宝已经放弃给大胖闺女辅导作业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那顶顶上吧，一个研究军舰的研究员，一个大学老师，在等等学习这方面是真没辙，最后两人都放弃了，有些小孩在这方面确实要笨一些，这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她也不是不学习，一开始跟不上的时候也经常学习到十点十一点，困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她的性格其实很好了，虽然坐不住，但也不哭不闹的，就是你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思不在学习上，控制不住的神游。 尝试了一两年之后，决定任由孩子发展，最起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的事情长大再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 不过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在学习上不行，体育天赋好的出奇，跑步跳高，样样拿的出手，初中就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基本都能拿奖。 更是以短跑运动员的身份考上大学。 完结+番外 第133章 橙橙点点头, 一千五就一千五吧，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们造的这把枪具体射程是多远，一千五差不多。 审批的老师等人走了, 刚好是快午饭的时间点, 后面没有学生来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拿起刚刚小姑娘给的报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口茶水差点就喷到了人家的报告上。 1500-2000射程, 10倍光学瞄准镜, 现在的学生已经这么狂妄了吗, 武器专家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让你们两个刚入学的新瓜蛋子研究出来了？多稀奇啊。 又控制不住好奇心，拿着报告找到了老领导。 “你瞅瞅, 你瞅瞅现在的学生, 一个两个的是真的感想。”也不是嘲笑, 就是感概, 现在的学生是真自信, 敢想敢做，有这样一批接班人，何愁祖国未来发展不起来。 老领导笑笑拿起报告，越看越心惊, 短短一篇申请报告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 小宝这边还在上课呢, 就呼啦啦来了一群人，给人喊出了, 实验室也被封的严严实实，上课的老师肯定要问啊, 都是护犊子的人，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要这时候逞这样的威风来拿人啊。 看不过去，就算门口站的是大领导也丝毫不怯，“干什么呢，正上课呢，有什么事不能下课时候说？” 严肃又帅气，很给人安全感。 橙橙揣揣不安心稍定，想想她什么也没做啊。 小宝倒是淡定，她现在头脑很清醒，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为什么，只是有些惊讶，按照她的猜想，最起码要等他们把数据全部测试完毕才会引起注意。 老领导拍拍老师等肩膀，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惊的老师扭头看向他宝贝的学生，随后转身进了教室嘱咐自习之后也跟着走了。 一群人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去了测试场地，把所有人都清空了，老领导身边的小战士拿着枪就要上前测试，被帅老师一把抢走，径直走向靶场，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首发，1400米 第二发，1500米 第三发，1700米 第四发，1800米 视野清晰，精准度高，如果是优秀的狙击手，想要突破两千米绝对不是问题！ 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帅老师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领导，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测试结果没有夸张，后面的事情就复杂了起来，小宝和橙橙两人分别被送进了小黑屋，这时候的国际关系还是比较紧张，间谍特务普通人接触不到，他们确是时常需要与其斗智斗勇。 小宝和橙橙两人被反复的盘问，资料材料的来源也被查了个底朝天，好在结果是好，两人清清白白，确实是有些资源是普通学生接触不到的，但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 钱家和橙橙家也被上门问话了，家长们一开始还以为两孩子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这么严重，还上家来，后来知道是发明了什么东西，具体不清楚，但听他们的话是了不得，那是又惊喜又有点害怕。 能让国家这么重视，肯定不简单，会不会有坏分子迫害孩子啊，纷纷各自使力。 班上同学觉得古怪呢，都以为是出事了，后来看人照常上课，又觉得不是，就问啊，“什么情况啊。” 肯定是不能说，不光是为了发明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两人早就被嘱咐了什么都不能往外面透露，好在两人平时对外嘴也挺严的，在实验室里搞的东西愣是没忘外透露过一个字。 橙橙是心里没底，觉得做不成。 小宝则纯粹是懒得说，而且没成功的事情她觉得不是很有必要给别人说，她更享受事成之后别人惊讶赞叹的眼神。 于是两人就悄咪咪的，静悄悄的整出这么一出震惊学校，震惊部队的事情。 他们的那把枪经过层层检测试验，最终确定这把枪的水准已经超越了他们目前使用的所有狙击枪，甚至比国际上的更先进，怎么不令人震惊，怎么不令人狂喜。 最终甚至连大领导都知道军校有两个女娃娃设计制造出了首屈一指的狙击枪，乐的连夜给校长打电话，“好好培养，一定要好好培养，有什么困难跟组织上，这样的人才千万不能错过。” 不用说，校长这边也得安排啊，国家经济发展的同时，军事能力也在高速发展，不努力不行啊，落后就要挨打，血一样的教训被所有人刻在了骨子里，发展需要人才，尤其是需要有创造力的人。 因为狙击枪还在生产保密阶段，所以颁奖是没有的，不过有两人都发了奖金，档案上也分别被记了一等功和三等功，橙橙觉得拿着烫手，想要上面收回，这次的实验她说穿了就是一个打杂的助理，狙击枪的设计全是小宝一个人功劳。 就这还算她捡了大便宜，毕竟这段时间她学到的东西比学校教的还多，进步很快。 就给小宝这么一说，很无所谓，早就有人问她了，人家也知道啊，都调查的明明白白，所以一个一等功一个三等功，三等功也问过小宝。 小宝呢对朋友也确实没话说，使唤人她可劲儿使唤，有好处的时候也不吝啬，她吃肉不会忘了给你一碗汤喝。 看橙橙还在叽叽歪歪，小脸一撂，不耐烦了，“你要这样，下次不带你了。” 现在她可牛着呢，在学校有自己的实验室，课想上就上，不上学校也会安排老师抽空给补上，提前学完四年学科还可以提前结业，直接就是往军研究所走，自己独立带团队。 橙橙一听可乐开了花，她学业在班里不算最优秀的，这次实验还是她死皮赖脸求来了，想着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了，上面肯定会安排更加专业更加优秀的人和小宝一起。 不过她也不丧气，暗暗给自己打气，争取在毕业之后可以进去小宝的团队，就算做助理也没关系。 现在听到小宝要带上她一起，心里美死了，兴奋的脸颊都透出了红晕，拍拍自己发烫的脸蛋，罕见的有些害羞，“这样不好啊，毕竟我还什么都不会呢，嘿嘿嘿。” 怕小宝当真，又立马说，“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跟上你的脚步。” 小宝被橙橙娇羞的语气整的一激灵，有的人天生会撒娇，而有些人撒娇会要人命。 四年的课程小宝两年就学完了，橙橙紧赶慢赶也在第三年的上半学期正式结业，班里隐约知道她们是被特聘走了，具体去了哪儿也只有家里有点关系的同学知道，不过都被要求守口如瓶。 小宝涉猎的范围很广，几乎每个阶段研究的方向都不一样，但每一项的发明无疑都大大推动了国家军事能力的发展，让国家军事能力迅速的走入了国际视野并大步向前，超越了一个又一个。 橙橙一直跟着小宝，从助理到自主研发，始终没有离开小宝，在退休前还是那个愿意在实验室被小宝使唤的像个小蜜蜂一样的橙橙。 家人都很不理解命，这么大年纪了，又有这么多成就，在哪不是被人尊重，何必在昔日同学的手下，做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呢。 这时候的橙橙只是微笑的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思想又恍惚回到了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一个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设想提出，然后实践，最后成功，这种类似人生爽文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只有她，清楚的明白，小宝究竟有厉害，多令人震惊。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终生学习都不学不够。 第134章 番外1 小宝结束一段封闭实验回到家推开院子门, 就看见好可爱的小女孩扎着冲天辫坐在小马扎上撅着小嘴巴生气，爸爸真是讨厌死。 看到有个漂亮姨姨进来，撑着小腿站起来, 瞪瞪瞪的跑进厨房门口, 脑袋还侧着看院子里的小宝, “爸爸, 有人。” 顶顶拿起毛巾擦擦手，关掉火, 轻柔中带着无限宠溺的问, “谁呀。” 小女孩摇摇头, 脑袋上的冲天辫也跟着摇晃, “没见过。”谁呀，她也不晓得呀，没见过呢, 怪眼熟的。 顶顶疑惑的走出厨房, 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心啊, 就满满胀胀的, 还有点小心酸，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心疼自己的大闺女，出生到现在, 除了月子每天能和妈妈呆在一起, 其余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见不到人，教说话那会只能拿着照片认人。 以至于现在看见小宝都不知道这是自己妈妈。 小宝放下行李, “怎么现在没有人想我吗，都不想抱抱我。”撅着小嘴的样子和小女孩一模一样。 顶顶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怎么可能不想，只是习惯了，习惯了长时间的分别，有了女儿之后，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一手操办，这个年纪小朋友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悲欢秋月。 吃饭的时候，等等就坐在自己的儿童椅子上，顶顶不是一个无限宠溺孩子的人，他工作其实也挺忙的，毕业就留校当老师了还兼任导员，事情不少。 上班的时候就把孩子带去外公外婆，下班就接回来自己带，以前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孩，现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不说样样精通的吧，至少也是说得过去。 女儿也被养的白白胖胖，小脸蛋圆溜溜红扑扑，滴溜滴溜的大眼睛活灵活现，在别的小孩这个年纪还需要家长喂饭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自己拿着小勺认认真真的干饭了。 吃的不是很干净，但省心很多。 等等边吃饭边瞧旁边的女人，顶顶肯定已经交她认人了，知道这女的就是爸爸经常拿着照片让她喊妈妈的人，原来她妈妈没有死呀，电视里是骗人的吗。 小宝也稀奇呀，她居然生了个人，这个小女孩是她生的，可真了不起。 生了等等之后，小宝才真正意识到，母亲这个角色真的很伟大，一个小孩在你的肚子里发育成长，然后还要从小小的缝隙中生出，最后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真的很神奇。 纵使她的身体健康，产后恢复的很好，但在这个恢复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的生育产生了抗拒，它对女性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避免且没有办法逆转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顶顶没办法感同身受，确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小宝的情绪，在等等满月之后蛮着所有人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事后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还是小宝找东西翻到了他的就诊报告才知道。 真的，那一瞬间，小宝觉得，人生圆满了，有这个一个人，支持你工作，愿意一心一意的照顾你照顾整个家庭，会从你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细微的情绪也能被感知安抚。 甚至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是默默的做，发现也好，没发现也好，他都在努力。 吃过饭俩母女就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大的抱着整半个，小的拿着小碗吭哧吭哧的，剩下顶顶又是收拾碗筷，又是打扫院子，忙上忙下。 等等就看看爸爸，又看看据说是她妈妈的女人，“你怎么不去干活啊。”家里人都勤快，就认为所有大人都是要干活的，只有小孩子才不需要干活。 “我不是很想干。” 等等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觉得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干活，她就很喜欢干活，无论是洗碗还是扫地，就觉得很好玩，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小宝不想干活。 怎么你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也觉得自己姑娘好像和别人有点与众不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谁闲着没事会喜欢干活啊。 “你喜欢干活吗？” 等等用力的点点头，喜欢呀，“爸爸不让。” 这孩子除了长相，其他地方跟小宝真的不是很像，也不是很像顶顶，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不是很喜欢打扫卫生的人，顶顶还好一点，做的好不好不说，但能做，小宝从来都是动都不带动的。 等等就很不一样，从小爱擦擦扫扫，勤劳的像个小燕子，五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踩着板凳洗碗，洗的那叫一个干净，做什么事情都很耐住性子，除了学习。 小宝已经放弃给大胖闺女辅导作业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那顶顶上吧，一个研究军舰的研究员，一个大学老师，在等等学习这方面是真没辙，最后两人都放弃了，有些小孩在这方面确实要笨一些，这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她也不是不学习，一开始跟不上的时候也经常学习到十点十一点，困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她的性格其实很好了，虽然坐不住，但也不哭不闹的，就是你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思不在学习上，控制不住的神游。 尝试了一两年之后，决定任由孩子发展，最起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的事情长大再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 不过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在学习上不行，体育天赋好的出奇，跑步跳高，样样拿的出手，初中就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基本都能拿奖。 更是以短跑运动员的身份考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