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植物人将军后,她夜夜扶腰》 第1章 上来就沉搪? 宁安侯府。 一众下人举着火把,围在池塘边。 四个壮汉将缚了石头的笼子慢慢吊进河中,笼里关了个女人,手脚被绑,瞪着双眼拼命地仰头,想要探出水面。 笼子慢慢下沉,吊着的绳索被剪断,直到没了踪影,举着火把的人才回来复命。 “老夫人,二少奶奶,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岸边身着褐色长衫的陆老夫人掩下了杀意,点了点头,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叹气道,“以后少造些孽才好……” 话未说完,水面倏然有了动静,一道白影借着月光缓缓爬出。 众人大惊失色,刚好一阵阴风吹过,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 “鬼,鬼啊……” 司宁一身白衣湿漉漉的,刚爬上岸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眉头不禁皱起。 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纪赫赫有名的军医,死后却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被当成了鬼? 没错,她穿越了。 上一刻她还在战地给人动手术,好巧不巧地遇到暴乱被一枪爆头,在醒来,却穿到了这具身体身上。 原主也叫司宁,镇国公府的庶女,大夏国最年轻将军陆寒骁的冲喜新娘。 数月前,陆寒骁战场重伤昏迷不醒,至今还在屋中躺着。 原主这个倒霉夫人却成了陆家的活靶子,被冤枉通奸被沉搪溺死了。 而对面站着的众人不是旁人,正是陆家的那群刽子手。 她打量对面人时,对面的人也在看她。 为首的陆老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见她神情清冷,眼珠黝黑发亮,原本的震惊转为了怒火。 “地上有影儿,人还活着!” 身旁的年轻妇人听此,率先反应过来,冲着下人们呵斥。 “都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将人抓起来,直接溺死!” 见下人们没动,年轻妇人更加的恼火。 “和你们说话没听见吗!” “司宁,你做出通奸这等子丑事,没将你拉出去游街,已然是母亲仁慈,识相的就不要在反抗,免得在受皮肉之苦。” 司宁收敛了思绪,清冷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讥讽,“二嫂这话从何说起啊?” 她认得此人,宁安侯府二爷的夫人,也是宁安侯府当家主母陆老夫人的亲侄女李絮棠。 这次不等李絮棠说话,司宁的好婆婆陆老夫人先开了口。 “司宁,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 下人们总算回过了神,一溜烟地冲了上来,将司宁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还拿着棍子,随时打算将司宁敲晕。 如若换做以前,这几个小虾米司宁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现在这身子太弱了。 不过身子弱,司宁的脸上却无半点虚弱而言。 她微微仰着头,很大声地问道。 “母亲这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吗,我和陆寒骁是御赐婚姻,你们随意将我处置,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怪罪?”陆老夫人像是听到了笑话,倒三角的眼里聚满了寒光,“你那般作践我儿,皇上为何怪罪?” 这是不怕了? “那母亲也不怕陆寒骁怪罪吗?”司宁问道。 陆老夫人听着眸子眯了眯,语气不急不缓。 “你这话何意?” “意思很简单,我能让陆寒骁醒过来!” 噗呲,李絮棠笑出了声。 “司宁,我看你是脑袋泡水了吧,说的什么胡话?” 多少御医来给陆寒骁看过,都说醒来无望,否则皇帝也不会下旨让司宁来冲喜。 司宁嫁进来三个月都没让陆寒骁醒来,浸了一次猪笼,就神仙附体了? 简直就是浑话! “你要是能让陆寒骁醒来,我就随你姓氏!” 李絮棠大言不惭,司宁却没搭理。 她将视线落到了陆老夫人的身上。 陆老夫人没任着两人胡闹,冷眼扫过那几个下人,下人手中的棍子就高高举了起来。 司宁知陆老夫人要杀她的决心,再次扬声开口。 “母亲不会是不希望陆寒骁醒来吧?” 陆夫人神情一滞,示意他们停手,一张老脸不怒自威。 “司宁,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话落,目光审视地看向司宁,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异样来。 可眼前的司宁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但没了以往的胆怯,反而目光不躲不闪,任着她打量。 司宁挺着腰背,神情淡漠且疏离。 “母亲,皇上曾经下旨谁能救醒陆寒骁,可以提任何要求,可见陆寒骁是国之栋梁,他的命关乎的不仅仅是陆家的安危,还有整个大夏国的国运,母亲不希望影响国运吧?” 声音林柔,似林间薄雾旖旎而出。 陆老夫人直接被气笑了,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她要是不答应,就是影响国运的罪人了! 目光阴戾盯着司宁,从牙缝里挤字。 “好,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将老三抬出来,我倒要看看,当着我面,她到底能不能将人救醒!” 陆寒骁被下人用担架抬了上来,放到了地上。 陆老夫人示意司宁可以开始了。 司宁上前,先是将这位传闻中最年轻的将军打量了一番。 俊美如俦,一双凤眼狭长而上扬,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张脸如同瓷玉一般冷白。 一身素衣在身,靡丽绝艳间还给人一种凌人的压迫感。 还挺帅! 就是气息太弱,如若不仔细分辨,跟尸体无异。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陆老夫人只被她激了几句就同意她给陆寒骁诊治了。 将死之人,神仙也未必能救回来! “司宁,还不动手?” “别急,我需要一根银针。”司宁淡淡的道。 “你要银针做什么,莫不是救不了三弟,想要害他?” 李絮棠口不择言,趁机挤兑司宁。 “给她!” 陆老夫人下了命令,下人就将银针递了上来。 司宁接过,放在手中转了转,眸子落到地上的陆寒骁身上,心里默默的道。 “兄弟,疼就忍着点吧!” 不在迟疑,银针直接刺向了陆寒骁的合谷穴。 一针下去,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李絮棠已经等不及看司宁倒霉了,冷嘲热讽地问道。 “怎么没有反应,司宁,你现在怎么说?” 陆老夫人也冲着司宁发难,“我给了你机会,可是……” 话未说完,望向司宁的身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脸色仿若见鬼一般。 “他……他……” 第2章 躺在一起做了什么 “醒……醒了……”下人们嚷道。 担架上的陆寒骁倏然睁开了眼睛,月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白皙。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御医断言,陆寒骁永远都醒不过来,可现在…… 陆老夫人老脸发青,一旁的李絮棠也震惊地捏紧了手指。 司宁却半点异样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轻声同陆寒骁说道。 “我没事的,你乖乖睡觉吧。” 这话一落,担架上的人真的闭上了眼睛。 诡异的一幕,让众人屏住了呼吸。 司宁转身看向了陆老夫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回我还用浸猪笼吗?” 陆老夫人神色不好,她本以为司宁没什么能耐,允了她的话,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到底她不是陆寒骁的生母,做得太过明显惹人非议。 可如今这人真的醒了? 李絮棠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抢先恶狠狠地道。 “就算你让三弟醒了又如何,你通奸在先,真以为三弟会容下你?” “再说三弟真醒假醒还未知,依我看你就是会些妖术罢了,母亲,你看三弟还闭着眼睛呢,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李絮棠将司宁唤醒陆寒骁这事说成妖术,那就说明不是真的将人救醒了,只是障眼法而已。 司宁冷笑反驳,“二嫂真是好见识,将冲喜之术说成妖术,这是在讽刺皇上吗?” 她能四两拨千斤,司宁就能给她在拨回来。 李絮棠脸色一白,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讽刺皇权可是杀头的罪,她哪儿敢乱说。 她不敢说,陆老夫人更不好说什么。 双方僵直不下时,李絮棠瞟见了一道身影,随即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一个小丫鬟从人群里跑了出来,站定后焦急地拉着司宁上下检查了一番,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姐,您没死,真是太好了,青桔真是吓死了!” 她哭的泣不成声,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司宁冷眼扫过她,不为所动。 青桔见着急着解释,“小姐,您是怪青桔吗,青桔也只当那人是您屋中客人,没想到会这样啊?” 声音越来越低,生怕被司宁责罚一般。 司宁刚刚只来得及将事情捋清楚个大概,如今才知道,原主身亡,人人有份啊…… 抬手拉住青桔,一脸慈爱的笑着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你家小姐是冤枉的你清楚的吧,你将你看见了什么重新说一遍。” 青桔是原主的陪嫁丫鬟,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被信任的人这般捅刀子,原主要是活着,估计会哭死。 青桔看着司宁的笑,心里有些发怵,下意识地往旁处看了看,得到了指令,才将哭声调为低泣,又将所见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司宁就一脸奇怪的问道。 “你说看见我和那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衣衫不整到什么地步,是没穿衣服吗?” 青桔面露惊讶,一张小脸瞬间红了下来。 不光是她,没嫁人的丫鬟都红了脸。 李絮棠脱口而出,“司宁,你要不要脸?” 司宁凝眸,“我只是问一句穿没穿衣服,又没问做了什么动作,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 李絮棠接二连三被怼,气得脸都青了。 司宁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脸好奇地看向青桔。 青桔下意识地又往人群里看了看,见司宁也看了过去,忙收回视线,支支吾吾回道。 “就……就衣衫不整……” “看来是穿衣服了,那他躺在左边还是右边?” “右……右边……” 司宁挑眉,“哦,看来只是躺着,什么都没做了?” “做……”青桔急着道,“做了……” 司宁轻笑,将身子往前靠了靠,直直盯着青桔的眼睛。 青桔心虚的不敢对视,垂头拧着衣角一处。 司宁见着,又道,“那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让青桔招架不住。 到底没嫁过人,哪儿知道得那么细致? 含糊其辞说了个大概,只说进屋看见男人在抱着司宁。 司宁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陆老夫人。 “母亲,您也听见了,这完全就是冤枉啊!” “冤枉?你和野男人都躺在一块了,哪儿冤枉了?” 司宁不知道李絮棠和原主有什么恩怨,恨得这般咬牙切齿。 双眸微眯走上前,在李絮棠不明所以的时候,抬手直接敲在了她的脑后。 众人还没反应的时候,李絮棠已经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司宁,你要做什么?”陆老夫人气恼。 司宁却人畜无害的一笑,“给母亲还原当时的一幕啊!” 她说得理所应当,随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厮,道。 “你过来,装下奸夫!” “胡闹!” 陆老夫人制止了一切,一张老脸阴沉至极,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蹲了蹲,显示她此时的愤怒。 沉寂在宅子里几十年,陆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何时被人这般戏耍过? 她看向司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司宁却不在意,语气轻松。 “母亲,二嫂和男人躺在一起就是胡闹,那我和男人躺在一起就是通奸了?” “司宁,你是清醒的!” 司宁轻笑,转身拿起一旁的水桶,都没犹豫直接一桶浇在了李絮棠的脸上。 “这回她也醒了!” “你……” 李絮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疯冲了上来。 对付一群小厮,司宁可能费些力气,但一个深闺妇人…… 司宁一手抓住了她打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折,没断,却疼得李絮棠弯了腰。 司宁不再似刚刚那般,神情严肃地同陆老夫人道。 “母亲,我这么做,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我和男人躺在那里,未必就是我和他通奸,也有可能是我被冤枉的……” “情诗都从你屋中搜出来了,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下人们呈上一个盘子到了司宁面前,里面放着从她房中搜出来的情诗。 每封情诗下面都落了款,单字一个宁。 李絮棠顾不上疼痛,一脸疯癫的笑着。 “司宁,人证你不认,物证你总该认吧?” 打不过司宁不要紧,她有的是办法弄死司宁! 陆老夫人也看向司宁,“司宁,这个你怎么解释?” 第3章 这么多的情书 怎么解释? 一环连着一环,是让她解释的态度吗? 陆家人让她死,如今还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姿态来了? 司宁轻笑,“字迹可以造假!” 李絮棠立刻反驳,“这就是你的字迹,我们对比过!” 司宁像是看傻子一般,“所以……我在夫君家里给别的男人写情诗,不改改字迹吗,是不怕被抓,还是觉得自己命硬,又或者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 这会儿风吹了起来,司宁有点冷,没了和他们绕弯的心思,冷冷地道。 “人证都能作假,物证自然也能,这个道理我相信母亲应该能懂,要是母亲觉得这事还存了蹊跷,不如交给官府来判案,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秉公办案,还事实一个真相的!” 陆老夫人目光一凛,事情闹成这样已经可以了,要是惊动了官府,怕是不好收场。 而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司宁说得有理有据,又能让陆寒骁睁眼,她在揪着这事不放,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传出去,免不得被人诟病,说她这个婆婆苛待儿媳,对名声不好。 较有深意地看了司宁一眼,语气严肃。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李絮棠一脸震惊的看向陆老夫人,惊讶出声,“母亲,您……” 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老夫人左手快速地转着佛珠,又朝着司宁深深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她一走,司宁也不再多留,抬脚也要离开。 李絮棠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司宁,你别得意……” 司宁看着对面比自己还狼狈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通奸的那个人是她呢。 “二嫂,我奉劝你一句,陷害别人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别像现在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李絮棠红着眼,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司宁捕捉到了,笑着道,“哦,还有一句,记得以后随我的姓氏!” 说完都不再停留,迈着大步离去,只留李絮棠站在原地发疯。 一回到房间,司宁连打了两个喷嚏。 不等喘口气,青桔跑了进来,红着眼眶跪到了地上。 “小姐,青桔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青桔都是被人利用的。” 吹了一晚上的风,司宁这会儿脑袋有点沉,不耐烦地冲着地上的人摆了摆手。 “滚出去。” 青桔身子一颤,哭得更大声了。 “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别逼我弄死你!” 被嚷得烦,司宁眯着眼看向地上的小丫鬟。 青桔被她眼神吓住,不敢再吭声,泪眼摩挲的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终于清净了下来,司宁靠在床榻上,另一侧躺着昏迷不醒的陆寒骁。 她朝着他看了看,思绪微转。 一个植物人丈夫,一个糟心的婆家。 她堂堂华夏最年轻的首席军医,竟然来这里给人当活靶子! 沉沉叹了口气,注意到床榻旁书架上放着几本书,看封皮应该常看。 好奇地随手翻开,一张信纸就掉了出来。 司宁展开,又是写满了情诗的信纸。 这原主可真多情,就是不知道男主角是谁! 记忆中这段没有,司宁也不想深究,将信纸随手扔到烛火里烧了。 纸碎燃尽! 打算休息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来的是原主大嫂蒋林柔,平日算是这府中为数不多对原主和善之人。 蒋林柔一进到房间,就担忧地将司宁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随后双手合十冲着窗外,囔囔说道。 “老天保佑,我们阿宁大富大贵才能躲过这一劫。” 她转向了司宁,红了眼眶。 “你说你怎么这么命苦,真是委屈你了。” 情真意切的模样,让司宁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甩开她拉着自己的手。 她向来不喜和人接触,蒋林柔见着一脸的受伤。 “阿宁,你是怪我没护住你吗,可母亲和二弟妹那个人你也知道的,嫂嫂真的是没办法啊!” 司宁太乏了,直截了当问道。 “嫂嫂来是有什么事吗?” 总不能大晚上来求她原谅吧? 要是有这份心,刚刚沉搪时候怎么没见她人影? 蒋林柔迟疑,绕着弯说道。 “嫂嫂无用,但知道三弟要醒了,你以后也有人护了,嫂嫂也就放心了。” “阿宁,寒骁真的被你救醒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感情是为了这个。 司宁刚打算说点什么时,蒋林柔却突然大叫出声。 司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陆寒骁又醒了! “醒了,真的醒了?” 蒋林柔脸上的震惊不亚于见鬼,只是震惊过后却不是喜悦。 虽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司宁捕捉到了。 这陆家人还真是各怀鬼胎! 司宁走上前捏起一根银针刺在了陆寒骁的身上,原本睁开的双眸又缓缓闭上。 蒋林柔不解,“阿宁,这是……” 司宁不紧不慢替着陆寒骁掖了掖被子,才开口解释。 “大嫂不会真的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将人救醒吧?” 蒋林柔惊讶,“可是寒骁他……他不是醒了吗?” “骗人罢了,御医都说了醒不过来,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转世,如何能救醒?” 司宁不以为然,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 “大嫂不用放在心上的。” 蒋林柔将信将疑,脸上挂着担心。 “可万一被母亲知道了?” 陆老夫人放过司宁,完全是因为她能治好陆寒骁,要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如何能善罢甘休。 司宁俏皮地一笑,眨了眨眼,“这事我只和嫂嫂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她如何知道?” 蒋林柔一愣,反应过来也是温柔一笑。 “阿宁变得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人虽还是那个人,却不像以前那般阴沉。 “阎王殿走一遭,自然想通了不少。” “想通了就好,日后有事都有嫂嫂帮你。” 蒋林柔一如既往的和善,可这和善看在司宁眼中却不同。 送走了蒋林柔,司宁才放松了下来。 府里的魍魉鬼魅可真不少! 和衣躺下,竟然睡得格外安稳。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听见声响,青桔端着水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小姐我……” “三少奶奶,老夫人让您醒了,去她那一趟。” 青桔的话被打断,抬眸对上司宁的目光,吓得不敢再多言。 司宁洗漱过后,用过饭才打算去陆老夫人那里,临走前看向战战兢兢的青桔道。 “去管家那里说一声,以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小姐……” 青桔直接跪到了地上,司宁没在搭理她,转身离开。 梅园。 李絮棠正伺候老太太喝茶,见司宁进来,一双冷眸扫了过来。 司宁不甚在意,给老太太行了个礼,自顾自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司宁,母亲没让你坐下。”李絮棠厉声呵斥。 司宁一脸的茫然,老太太只皱眉摆手。 “行了,司宁,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老三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人唤醒?” 第4章 软禁了 小事上老太太不在意,她只想知道这个。 昨儿个蒋林柔来试探,今天老太太又来试探,司宁觉得自己猜测没错,陆家人不是一条心。 正了正脸色回道,“母亲,我当然是希望越快将夫君唤醒越好,只是还要看夫君配合的情况,他要是想醒,明天也许就醒了,但他要是不配合那就不好说了。” “荒谬之谈,三弟如何不配合,我看就是你的妖术不管用!” 李絮棠还在为昨日司宁打了她耿耿于怀,无论司宁说什么,她都想要插上一句。 司宁视线准确无误落到了她的手腕上,李絮棠忌惮地将手往回缩了缩,梗着脖子道。 “我又没说错!” 老太太凝眸,“既然没准的事情,还是先别往外说的好,昨日的事情虽过去了,但是你们都要引以为戒,什么该做,什么该说,都自己掂量一下。” 她不知昨日司宁如何让人睁了眼,既然暂时还不确定的事,也没再追究。 得到了答案,便开始敲打司宁。 司宁也不在意这点小事,恭敬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面色有了几分缓和,可看司宁还不顺眼,索性将人打发了。 李絮棠不依不饶,“母亲,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 和她的焦急不同,陆老夫人气定神闲地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那你还想如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难道真的不管不顾,弄死她?” 自然是不能的! 陆老夫人珍惜自己的名声,这点李絮棠清楚。 可老太太要名声,她难道就不要了吗? 众目睽睽,被司宁那般对待,让她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回去后,发了好一通的脾气。 …… 司宁对此一无所知,回房锁了门栓,不让任何人进来。 今早陆老夫人的试探,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走到床前,伸手搭在陆寒骁手腕上。 半晌眉头微微皱紧,脸色也是一沉。 竟然是牵机之毒! 这毒在上古医书上有过记载,中毒症状和活死人一般,很难被分辨。 如若到了期限不解毒,会全身溃烂而死。 “御医竟然没一个诊治出的?” 难辨却也不是辨不出来,偌大的大夏国难道无一大夫能判断? 更奇怪的还是,这毒并不是无色无味。 陆寒骁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喝下的毒药? 宁安侯府可真藏了不少的秘密! 半个时辰后,房门重新打开,一个丫鬟跑了过来。 “三少奶奶,晚上二爷回来,老夫人让您一起过去吃饭。” 陆老夫人一共三个儿子,不过只有二房是她所出,老太太对他宝贝到不行。 连媳妇都是选自家的侄女,就怕外姓人欺负了她儿子。 “知道了。” 吃饭是在晚上,司宁想要出去逛逛,可到了门房就被拦了下来。 “三少奶奶,您不能随意出府。” 这是变向软禁她,司宁脸色不好,门房忌惮地解释。 “这也是主子的命令。” 他口中的主子是李絮棠,如今宁安侯府中馈是李絮棠管。 司宁没为难下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里的下人们正在低声议论昨日的事情,“三少奶奶不同了,看着吓人了不少。” “在吓人又如何,这家里也不是她说的算,我们要看清真正的主子。” 司宁站在门口听了好半天,才推门进去。 下人们心下一惊,各个跑到一旁干活去了。 傍晚时分,司宁换了一身衣裙,打算去吃饭,一个小丫鬟主动凑了上来。 “路上黑,我给三少奶奶掌灯吧。” 院子一共就四个丫鬟,除了青桔都是李絮棠安排的。 司宁记得这个丫鬟,之前那句要看清真正主子的话,就是她说的。 “好,前面带路吧。” 司宁凝眸看来,小丫鬟笑了笑,撑着灯走在前面。 从司宁住的院子到老太太那里是条直线,可小丫鬟却绕了一个圈。 “老夫人安排去原味阁用饭。”小丫鬟解释道。 司宁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她走。 两人走到了后院的一处亭子前,小丫鬟突然停了下来。 “三少奶奶,奴婢想到回来的时候凉,您的披风没带,您在这里等奴婢,奴婢去去就回。” 话落,她急着转身,根本不给司宁反驳的机会。 这会儿天已经大黑,两人呆的地方不见一人。 小丫鬟转身的时候,嘴角抿着冷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棍子。 借着夜色,她再次转向司宁,棍子毫不留情冲着她的后脑砸了上去…… 不多会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出现在亭子前,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急急进到亭中,冲着地上的人走了过去。 他从腰间掏了一个瓷瓶,搬起地上的人,将瓷瓶里的东西往她口中塞。 一气呵成之后,又将人搬向了自己。 等到看清面容,瞬间愣住了,只是不等反应,脖子上多了一丝冰凉的触感。 他缓缓举起了手,抬眸对上一道戏谑的目光。 “聊聊?” …… 原味阁。 二爷陆致远一身深蓝色长袍,坐在老太太身侧。 他如今在户部当差,虽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却也忙得几日不入家门。 他回来,老太太高兴到不行,拉着他问东问西了好一会儿。 “老三媳妇呢?” 他提到了司宁,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陆老夫人脸色不虞,冲着婆子问道。 “没叫人来吗?” 陆致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了彰显他在家中的地位,老太太每次都会叫上全家一起吃饭。 几个孩子不在家,大房大爷在关外,蒋林柔来了,司宁却没到。 “已经通知了,许是路上耽搁了。”婆子回道。 陆老太太脸色不好,“没规矩,不等她了,我们先吃。” “一家人该整整齐齐的,母亲在派人问问吧。”李絮棠道。 陆老夫人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李絮棠心虚的垂下了头。 老太太摆手着人去问,蒋林柔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唯独陆致远语气轻松,“去问问也好,正好问问三弟的情况。” 很快,婆子传回消息,“老夫人,差人问过了,三少奶奶早就出门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儿?” “许是路上迷路了,不如在等等。”蒋林柔开口说道。 李絮棠冷哼了一声,难得没落井下石。 老太太脸色依旧没好到哪儿去,命人先布菜。 她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不想破坏气氛。 陆致远见着没说什么,挑着喜气的话哄了老太太两句。 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却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急着喊道。 “老夫人不好了……” 第6章 被反扑 陆老夫人垂头顺着手指朝旁边的人看了看,心中了然。 “算了,好好吃个饭,闹出这么多事情,真不知道我们宁安侯府欠了你什么?” 她原本是打算将事情压下来,司宁却没打算算了。 “自然是欠了我一个说法了!”司宁笑着道。 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摆手让下人们将笼子搬下去。 一个丫鬟的命她不放在心上,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陆家的面子不能丢。 司宁却挡在了笼子前面,左手拂过笼子的边缘,无视笼子里杀人的目光,淡淡的道。 “母亲,宁安侯府进了贼人可不是小事,对方是要杀我灭口,还是冲着夫君来的,这都未知啊,我看这府邸的护院太过松懈了些,不如从官府借些人手,将此事查了再说……” “司宁,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司宁不解,“贼人之事如何就成了家丑了,万一那人是敌军派来的……” “司宁!”陆老夫人一阵心惊,厉声打断了她,“只不过是普通偷盗之人,刚巧被你碰上了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她看了一眼抬着笼子的下人吩咐道,“赶紧将人带下去,吵得人头疼。” 司宁却没放手,“母亲为何这般确定那人只是普通贼人呢,我本是去你院子吃饭的,却被这丫鬟七拐八拐带到了这里,然后我就遇到了黑衣人,母亲觉得这一切是巧合吗?” 确实是巧合! 司宁本想着看完戏就回去睡觉的,半路却杀出个黑衣人来,二话不说冲着她就下黑手。 她不懂古代人的武功套路,但是近身搏击这件事她很擅长。 虽受了些伤,但对方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陆家人赶来,不但没将伤她的人抓住,反而放走了。 还说什么普通小贼,那就别怪她给他们扣帽子了。 她前脚被带到这里,后脚就被刺杀,要说巧合也确实巧了点。 正好拿来说事! 老太太脸色不虞,盯着司宁,司宁却没退让。 她摆手让众人退到一旁,只留司宁在院中。 “司宁,你到底要如何?” 司宁一脸的不解,“母亲,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司宁!”老太太面容凶恶,所有的雍容一败涂地,“你还和我装傻,你不会觉得一点小事就能拿捏住我了吧,你知道捏死一只蚂蚁有多容易吗?” 在陆老夫人眼中,司宁还不如蚂蚁! “捏死蚂蚁自然容易,可陆寒骁妻子的身份注定我不能随意宰杀。”司宁淡淡的道。 “我知道母亲不喜我,也不信我,但是我刺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丫鬟也是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到这里的……” “那是你房中的人!” 陆老夫人从牙缝里挤字,狠戾盯着司宁。 司宁就笑出了声,“母亲真的这么觉得吗?” 迎上老太太阴冷的目光,司宁笑道。 “不过母亲说的对,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是非想要官府插手这事,只是我在府中上次被诬陷通奸,这次又有人要我的命,母亲觉得这是为什么?” 陆老夫人脸色微沉,没马上回答。 司宁就继续道,“因为我人微言轻,因为我不是这府中的掌权人啊!” “司宁,你这是何意?” “母亲,宁安侯府硕大的荣耀都是我夫君挣来的,以前他没娶亲管家权给了二房也就给了,可现在他有了,母亲是想博个好母亲的名号呢,还是想看着这府邸被人折腾……没了呢?” 话一落,老太太眸子眯在了一起,手中的佛珠转了快了几分,杀意毫不掩饰。 反了,真是反了! 看来往日里都是装的乖巧,实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 司宁也没怕,仰着头等着老太太的抉择。 她博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司宁相信她不会毁于一旦。 果然老太太松了口,“好,管家权可以交给你,但我也要给二房一个交代。” 这是在讨价还价,司宁见好就收,点了点头。 “母亲请说。” “虎哥一直想寻个军中的位置,寒骁昏迷,这件事办不了,你替着奔走奔走,要是有了转机,二房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司宁……凡事都不能欺人太甚了!” 这算是对司宁的警告了,司宁如若在得寸进尺,她也可以不要脸面了,拼个鱼死网破。 如今的宁安侯不是没有旁的妾室,但是都死了,可见陆老夫人的手段也不是闹着玩的。 司宁懂得其中的道理,她的目的只是管家权,而不是和老太太真的闹得你死我活。 她笑了笑,“好的,母亲,这事我会尽力达成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 司宁点头,“必须达成。” 送一个人参军能有多难,司宁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达成了共识,陆老夫人就将众人都叫了过来。 “老二媳妇,你最近先处理虎哥和灵儿的婚事,管家事情先交给司宁。” 李絮棠双眼瞪大,惊呼出声,“母亲,这在说什么?” “絮棠,母亲这么安排自有她的道理。” 陆致远拉住了李絮棠,示意她先别说话。 他母亲能当众宣布这样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么司宁拿了什么事威胁她,迫使她不得不这么做,要么就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他相信自己的母亲。 李絮棠却不相信,可对上老太太警告的目光后,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司宁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她所求之事达成,至于老太太要如何平息这事,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本还想着该怎么将管家权弄到手呢,不想陆家就送了一个现成的机会给她。 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陆家人太蠢了! …… “蠢货!” 一回到院子,不等李絮棠述说委屈,老太太先朝着她骂道。 李絮棠红着眼眶不敢吭声,心里憋屈得要命。 陆致远见状,从旁说道。 “絮棠,今天这事你太糊涂了,那么多眼睛看着呢!” 老太太训斥李絮棠还能忍,可自己夫君还要这般说,抬眸瞪向陆致远。 老太太看不下去,寻个借口将陆致远支走了。 屋中只剩下姑侄二人,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李絮棠,你还不知错!” 李絮棠身子一颤,跪了下去。 “母亲我……” 她咬着牙,脸上尽显隐忍。 她知错什么? 明明是她被抢走了管家权,她何错之有? 陆老太太不知她心中所想,可见她这副模样,到底心软了,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今天这事你做得漏洞百出,那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李絮棠红着眼眶抬头看来,“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啊!” 老太太皱眉,若有所思,半响才道。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正好这阵子你也歇歇,灵儿和虎哥的婚事,你多操心操心,都是你自己的孩子,要擦亮眼睛知道吗?” 李絮棠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问道。 “母亲,管家权真的要交给她吗,要是让她拿到了钱,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那个人……” “她那个人如何都不重要,也只是暂时管着,只要拿到她的错处,管家权还是要收回来的。” “她一个黄毛丫头,没什么好忌惮的,凡事不要急于一时,多做多错。” 她有心提点两句,可见李絮棠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也就没在多说,摆手让人下去了。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李絮棠就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打翻。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软弱无能的司宁,会突然反咬她一口。 垂着的手紧紧攥到了一起,眼里摒出一道杀气。 “贱人,我早晚要你好看!” 第7章 梁上君子 司宁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后,直接回了房。 陆寒骁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对周知一切毫无所知。 司宁走上前,看了好一会儿,正打算说话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道黑影冲了上来。 心里暗骂,这是刺杀上瘾了? 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拿起床上的人挡剑,眼看着剑要刺向陆寒骁,又是一道黑影从梁而降,挡在了司宁和陆寒骁的身前。 司宁免去了陆寒骁这个肉盾,站在一旁看着打斗在一起的两人。 很快先前的黑衣人被打退,后出现的梁上君子回来了。 较有深意的看了司宁一眼,冷冷地道。 “属下冥寒,见过司小姐。” 司宁看向了他,猜想这应该是陆寒骁的暗卫。 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问道。 “上面还有人?” 冥寒以为司宁会问点什么,或者惊讶之类的,不想竟是这个反应。 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出现了。 司宁看着,直接被气笑了。 “所以昨晚我跟着你们一起睡的?” 几人听着,又恼又怒。 皇上到底给他们主上娶了一个什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刚刚他们要是没看错,她竟然不顾主子的安危。 司宁并不看他们的脸色,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这人不喜热闹,以后这房间里有你们就没我!” “司小姐,我们是负责保护主人的。” “需要在房顶保护,外面保护不了,还是说你们武功太差,得人家进屋了你们才能发现?” “你!” 其中一个暗卫气急败坏就要动手,被冥寒拦了下来。 “属下领命!” 他带着一众暗卫离开,屋中的空气都新鲜了。 司宁看向床上的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家里乱,屋里也乱!” 越看陆寒骁越不顺眼,索性直接将人扔到了贵妃榻上。 “以后你住那我住这儿,没意见吧?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陆寒骁,“……” 宽大的床榻上只剩下司宁一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起身伸了懒腰,侧眸看见陆寒骁还保持昨晚的姿势躺在那里。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光一般。 不得不说,即使昏迷不醒,陆寒骁也能称得上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经过一个晚上,司宁也没昨天的火气,收回了视线,起身下了床。 简单洗漱一番,便叫人进来抬陆寒骁出去晒太阳。 虽然她没打算替着陆寒骁解毒,但是也不能让人在自己没离开前死了。 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听见司宁的话后,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有问题?”司宁挑眉。 两人吓得赶忙跪了下来,摇头解释。 “夫人,御医交代过,三爷气弱,不能随意移动……” “哦,是吗,御医能让他醒来吗?” “这……” 两人面面相觑功夫,又进来两个小厮。 “小的归来……” “小的归去……” “给夫人请安!” 归来归去,这名字真好……记啊! “你们是……” “奴才们是负责伺候主子的,夫人有事吩咐我们就行了。” 司宁了然,这是陆寒骁的人。 她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交代吩咐了一遍,两人就分头行事。 一人去抬藤椅,一人去抬床上的人。 司宁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吃饱喝足,便去了前院。 好不容易弄到的管家权,得好好利用一番才行。 到了前院,她让管家将下人都叫来,她有话要讲。 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一个人影,心里清楚这是有人在给她下马威。 管家站在一旁,见她被晾了一个上午,冷嘲热讽地道。 “三少奶奶莫怪,府中事务繁忙,大家都有的忙,没有时间也是有的。” 司宁微微一笑,起身站了起来。 “不打紧,他们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管家听着嘴角扯了扯,虽说这几日司宁干了不少耸人听闻的事情,但下人们依旧觉得这家里还轮不到她一个庶女只手遮天。 小丫鬟们尚且会被吓到,他们这些老家伙却不会。 满不在乎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就走,半点不将司宁放在眼里。 司宁也不在意,慢悠悠从中厅出来,远远瞧见几个管事婆子正围着李絮棠笑着说话。 “二少奶奶,您以后要多来走动走动,奴婢们可愿意和您说话了!” “是啊,二少奶奶对奴婢们从不端架子,还处处替着我们着想,奴婢们能伺候您,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李絮棠被他们说得满脸堆笑,侧眸刚好对上司宁的目光,甩着手里的帕子,笑着招呼着她。 “快来,给大家介绍介绍,以后就是三少奶奶管家了,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三少奶奶。” 几个婆子听着,很恭敬地回道。 “是,二少奶奶。” 可在转向司宁的时候,却满脸的敷衍。 “三少奶奶。” 司宁微微点头,李絮棠就命人叫账房来一趟。 “阿宁,管家可不容易,你首先得学会看账本,府中开销复杂,可马虎不得,否则是要出大乱子的。” 她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着,一旁的婆子见状,阴阳怪气地道。 “二少奶奶,看账本的事情得慢慢来,三少奶奶当姑娘的时候,应该没学过这些,许是看不懂的。” 这是在拿司宁庶女的身份揶揄她! 下人们全都掩嘴讥笑,李絮棠故作严肃的出言维护。 “别胡说,阿宁肯定行的。” 说完还不忘朝着司宁斜睨一眼,司宁自始至终都笑不作声,垂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衣裙。 那婆子以为她会发怒,不想没什么反应。 眼珠子转了转,抬手轻轻在脸上轻打了一下。 “瞧我,就是心直口快,该打,不过三少奶奶,我也是为您好,您不当家,可不知道这么多年二少奶奶多辛苦。” “旁的不说,就说府上的开支,这么多年都是二少奶奶拿着嫁妆往里填补,否则这家……哎,三少奶奶您应该也会学着二少奶奶的规矩来吧?” 司宁手上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了说话的婆子。 婆子见她看过来,半点也不慌乱,反而头仰得更高,满脸的傲慢。 司宁垂眸笑了笑,手指又重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裙摆,问道。 “你是账房先生,还是二嫂房里的人?” 婆子一愣,没想到司宁会这么问,悻悻回道。 “婆子我只是个打扫的。” “哦?那你连二嫂拿嫁妆贴补这件事都一清二楚,二嫂,莫不是你到处宣扬了,母亲知道吗?” 第10章 你有了? “祖母!” “祖母!” 紧张的气氛被两道声音打破,随即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是灵儿、虎哥回来了?” 老太太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朝着走进来的两人摆手,示意他们到她身边去。 这两人就是李絮棠所生的那对双生子,如今十六有余。 据说两人出生时,有道士经过给两人算过一卦,说是陆家的福星要好好养着。 以至于老太太对两人宝贝的紧,放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陆家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司宁穿越过来,只见过李絮棠和蒋林柔,还是第一次见陆家其他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刚好撞上了一道较有深意的目光。 陆宝虎目光灼灼的盯着司宁,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见司宁也看了过来,舌头还在嘴边舔了舔。 司宁皱眉,这陆家可真是养出了个“好孩子”。 “虎哥,还不赶紧到你祖母那去。” 李絮棠见自己儿子在看司宁,忙出声打断。 陆宝虎这才收敛了目光,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行了个礼。 “祖母,孙儿想死你了。” 一身青色长衫将他肥硕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如若不知他的年岁,说是三十都有人信。 可在老太太眼里,这可是个宝贝。 拉着陆宝虎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皱眉道。 “怎么都瘦了?” “祖母,您看哥哥总是瘦的,灵儿要吃味的。” 陆青灵也凑了上去,一脸乖巧地朝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孙女,笑得合不拢嘴。 抬手在陆青灵额头点了点,满脸的慈爱。 “瞧你这张小嘴,自小就不饶人,怎么样,学得如何?” “都学到了双面绣,可了不得。” “要你多嘴……” 两人在老太太面前闹成一团,好一副含饴弄孙的景象。 司宁见自己有些多余,寻思着先离开。 结果身子只转了一半,就被人叫住了。 “很久没见到三婶婶了,婶婶一起陪着祖母吃饭吧。”陆青灵一脸天真的道。 司宁扯了扯嘴角,很想说我在这里,你确定你好祖母能吃得进去吗? 下一秒老太太却开了口,“既然灵儿留你,你就留下吧。” 李絮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宁,转身安排晚饭去了。 等到在回来时候,陆致远也一并跟了进来。 “母亲,儿子回来晚了。” 老太太见到自己的儿子,又是一番喜笑颜开。 一众人落座,陆青灵指了指自己旁的位置,朝着司宁说道。 “婶婶坐我旁边来吧,我听说婶婶女红格外的好,我想要和婶婶多请教请教。” 不等司宁说话,李絮棠阴阳怪气地道。 “确实,你三婶婶不光女红好,其他的也不错呢。” 司宁笑笑,“多谢嫂嫂抬爱,我一定多教教灵儿。” 李絮棠被噎得够呛,愤恨的坐到了陆致远的身边。 陆致远见着,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行了,快吃饭,别饿坏了虎哥。” 老太太下了令,桌上的几人不敢再多言。 众人各怀鬼胎,司宁倒是吃得坦荡。 还别说,这府上的厨子真不赖,能堪比前一世五星级那些酒店的大厨水平了。 酒足饭饱,司宁放下了筷子,就瞧见众人的视线全都看了过来,李絮棠不死心的继续找着茬。 “弟妹胃口这么好,是不是有了?” 从司宁嫁进来,陆寒骁就昏迷不醒。 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老太太脸色一沉,将筷子狠狠放到了桌子上,其他几人也是神情异样的盯着司宁。 司宁觉得这一家子其实挺逗的,好好吃饭不好吗? 非得打嘴炮,就那么有意思? 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帕子擦了擦嘴,随手将帕子扔到了桌子上,抬眸笑着道。 “二嫂当初知道怀了身孕,不是靠大夫诊脉,而是靠饭量猜出来的?” “那是不是生孩子时候,也不用什么稳婆了,找个厨子就能接生了?” “司宁!” 李絮棠接二连三在司宁手下吃了亏,如今嘴上也占不得半分便宜,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次不等老太太说什么,陆致远先开了口。 “好好吃顿饭,这是做什么,母亲还在呢!” 李絮棠听着不得不重新坐了下去。 闹哄了一整天,老太太彻底没了耐性,只留下陆宝虎和陆青灵两人,其他的人都赶了出去。 在门口,李絮棠恶狠狠地瞪了司宁一眼,甩袖离开。 陆致远则是叫住了司宁,“三弟妹,你别生气,你嫂子那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其实没什么坏心思的。” 司宁笑着看向了他,“二哥言重了。” “三弟妹不生气便好。” 司宁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却被陆致远再次叫住。 “弟妹,我听母亲说,你想要帮虎儿在军中找个差使,不知弟妹想要找谁来办此事?” 对啊,还有这么一茬! 司宁略微想了想回道,“二哥也知道我嫁过来时,夫君已经是那个样子,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我会尽量一试的,明日我就去看看。” “弟妹不妨去找薛方一试,他和三弟有些交情,军中主将也是他的嫡亲,你要开口兴许能帮你这个忙。” “薛方?” 司宁不解,薛方是何人啊? “薛方是京兆府尹,曾和三弟一起公事过,在军中也有些关系,找他准没错。”陆致远解释道。 司宁点了点头,“那好,回头我找薛大人问问。” 打发了陆致远,司宁回了房间。 青桔再一次端了一碗热汤进来,司宁兴致缺缺,找了个借口将人打发了出去。 端着汤坐到了桌前,背对着床上的陆寒骁,自顾自的嘀咕道。 “你说我倒多大霉,遇到你家这么一群人,个个都是极品,天天不是害我,就是算计我,我都怕熬不过你给我和离书,我就见阎王爷去了……” “你以为阎王爷收人都不挑的吗?” “阎王爷他……” 司宁猛地回头,对上一道阴戾的目光,吓得险些将手中的汤碗扔了出去。 “怎么,我比阎王还可怕?” 陆寒骁身上的毒未解,但这几日被司宁扎来扎去的,却有了意识,醒了过来。 见司宁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自己,皱了皱眉,眼中明显闪过不悦。 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正巧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 司宁心下一惊,扔下手里的汤碗朝着床榻就跑了过去。 第11章 陆寒骁醒了 陆寒骁原本听见外面的动静,只想唤人进来伺候。 谁曾想声音刚出,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那力度说要捂死他都不为过。 陆寒骁眸光一冷,抬手冲着司宁的命门就攻了过去。 “找死!” 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动作慢了一拍。 不等打到司宁,脖颈处就是一疼。 下一刻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同一时间冥寒带着几个暗卫冲了进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到了床榻处。 “司小姐,我们刚刚听见了主子的声音。” 几人都是习武之人,听力格外的敏锐。 虽然陆寒骁那一声只吐出一个音节,还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几人听到了。 几人直直盯着司宁怀中的人,此时陆寒骁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可他们绝不会听错! 司宁笑着摆了摆手,顺势将陆寒骁放到了床榻上,还很细心地替着他掖好了被子,才转头冲着几人解释道。 “不用大惊小怪,之前他不也有这种情况吗,不是真的醒过来。” 几人却并不相信,沉着脸盯着她。 司宁气恼,“你们这是不信任我?” “并未属下不信,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司小姐如何能让主子醒来?” 冥寒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从第一次在暗处看见司宁用针刺醒陆寒骁的那一刻,众人的心就一直悬着。 之前没机会问,如今想要问个清楚。 “你们将军这是中毒,一时半刻醒不了。” 司宁也没瞒着,关键是这几人不如陆家人好糊弄,冲喜之术未必就相信。 而且他们神出鬼没的,自己会医术的事情怕是藏不住。 几人听着,都是神情一滞。 “小姐说的可属实?” “你们不信可以找个大夫来看看。” 几人面面相觑,“司小姐可有医治方法,如若小姐能将主人救醒,尔等甘愿做任何事。” 司宁凝眸,他们听完自己的话,并未第一时间去找大夫,反而是问自己能不能将人救醒…… 可见陆寒骁中毒,并非所有人都不清楚。 清楚,人却还昏着,说明这毒那些大夫解不了。 司宁淡笑,“我尽力。” “不过陆寒骁虽是中毒引起的昏迷不醒,但和头部重创也有些关系。” 她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压了压惊才继续说道。 “头部重创会出现胡言乱语打人毁物这种情况,这段时间,要是你们看见他醒了,其实都是无意识的,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也不用惊慌,真的清醒时我会告知你们的。” 第13章 摊上了官司 这一声惊动了整条街的人,光天化日医馆行凶,这还了得。 外面瞬间聚了不少围观的人,连对面医馆的人都惊动了,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孙大夫虽然不相信司宁会医术,但是见她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也许只是救人心切,有意替着她遮掩。 可又想到人命关天,左右为难,只一个劲儿的安抚着外面的众人。 “这位小姐就是为了救人……” “谁家救人用刀捅啊,孙大夫,你莫不是糊涂了?” 人群里有人提声说了一句,孙一凡就被问的哑口无言。 “孙一凡,怎么你们医馆这是治病不行,改成土匪窝了?”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孙大夫孙一凡闻声看去,脸色变得更加的不好。 赵老爹几人也听见了这一声,忙跑到了说话那人面前。 赵老爹又一次跪在了地上,“李大夫,您给我孙女看看吧,求您了,只要您给她看病,要我干啥都行啊。” 其他几个同赵老爹一同来的邻居,也替着赵老爹同这位李大夫说着好话。 这李大夫不是旁人,正是对面益生医馆的掌柜的李大为。 据说他师从太医院院判,医术不凡,有医死人肉白骨之称。 众人见到是他,都十分的客气,甚至可以说是虔诚。 司宁也朝着李大为看了过去,五十有余,很瘦肌肤偏白,一张脸带着阴柔,像是个太监。 “看?怎么看?人都被刺死了,还怎么看,要是你们将人直接搬到我那里,兴许还有一救。” 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不屑,隐隐还带着几分的嫌弃。 他又将视线看向孙大夫,“你站在这个地方竟敢作奸犯科的事情,不如让给我算了。” 他声音很细,司宁觉得要是不是太监,八成亏虚严重,看着腿脚都有些虚浮。 这样的人不像是大夫,更像是成日里寻花问柳的痞子。 孙一凡脸色不好,“我说了这位小姐是在治人!” 李大为朝着床上躺着的妙儿看了一眼,垂头笑了笑。 “胸闷气短,这是伤到了肺叶,命不久矣啊……” 赵老爹听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他跟着一起来的邻居见状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司宁。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你能将人治好的吗?” 李大为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司宁,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轻蔑。 “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一个女娃子,毛都没长齐的还学人治病,你们可真是糊涂,这就是和孙一凡一伙儿的。” “你……” 孙一凡被气的不轻,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虽然不是他怂恿的司宁,但确实在他这里出的事,他该负责。 “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去报官,别一会儿让杀人犯跑了。” 李大为怂恿着其他人,真的有人跑出去报官。 李大为神情得意的看向孙一凡,挑衅十足。 终于要除掉这个碍眼的东西了,以后这间铺子就是他的了。 他和孙一凡说了好久要买下这间铺子,可是他就是冥顽不灵,现在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很快两名捕快赶了过来,一进到医馆就气势汹汹的问道。 “怎么回事,谁杀了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指向了司宁,孙一凡见状站了出来。 “官差大哥,这位小姐就是为了治人,这是我的医馆,妙儿出事,我也有责任。” 李大为见他自己站出来领罚,眉间更加的轻蔑。 “真是个傻子。” 官差的视线在他和司宁身上徘徊,拿着佩刀指了指。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大为更加的高兴,其他围观人群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赵老爹全程没什么反应,外界的一切像是都和他无关,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孙女,倒是其他人都在替着他打抱不平。 “赵老爹真是命苦啊,好好的摊上这么一个事。” “不就是这些个大夫不将人命当回事,赵老爹也是糊涂,去找李大夫看病,不是早没这事了。” 跟着赵老爹一起的几人听这话,欲言又止,朝着一旁得意洋洋的李大为看了看,终究没说什么。 官差发了命令,却不见司宁动弹半分,不由得语气更重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们走!” 一直不曾说话的司宁,上前冲着两个官差淡淡的道。 “大人,不知我这治病救人怎么还能惹上官司呢?” “治病救人,小姑娘,人都躺在那里了,那一刀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要狡辩?” “那一刀是我刺的不假,但是我是在救人。” 官差听着皱了皱眉,李大为就站出来添了一把火。 “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治病救人的法子,小姑娘你可别危言耸听,真当官差大人是傻子吗?” 官差脸色一沉,又要拔剑。 司宁却先一步说道,“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见识短,你先看看这人如何了?” 李大为被司宁噎的脸色一青,恶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根本没去看床上的人一眼,便道。 “嘴唇发白,血色亏空,昏迷不醒,将死之证……”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却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 李大为见着,又道,“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祖父……” 话音又是刚落,床上的人竟然说出话来。 众人不解,全都看向了李大为。 李大为皱眉,“回光返照,马上……” “祖父,我胸口有点疼,我想起来。” 声音明显比刚刚中气十足了不少,怎么听都不是将死之人该发出的声音。 赵老爹总算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混沌的双眸里闪过泪光。 “妙儿……” “祖父,妙儿口渴……” “不能喝水,先躺着,吃点药,十二个时辰后才能进水。”司宁在一旁说道。 孙一凡一听,忙跑到床榻前,伸手替着妙儿诊脉,片刻脸上露出惊讶,“这……竟然起死回生了!” 赵老爹闻声身子颤了颤,“孙大夫,您这意思是……妙儿没事了?” “不但没事,还生龙活虎,只是外伤需要处理一下,加以汤药调理,不日就可恢复。” 听到孙一凡的话,赵老爹差点跌到,幸亏被人扶住,热泪涌了上来。 妙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出门被绊了一跤,然后胸口疼的要命,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这会儿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的看向周围的人。 孙一凡收回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冲着司宁就是一个大礼。 “在下孙一凡,请小姐赐教。” 司宁淡淡的道,“这些事之后再说。” 她转向两个官差,淡笑出声。 “这回我还需要回去吗?” “不,不可能!” 不等官差回答,一道身影冲着妙儿走了过去。 第14章 美颜膏 李大为冲到了妙儿身前,粗暴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竟然活了。 可无论他怎么诊断,脉象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妙儿确实无碍了! 司宁冷冷扫过他,冲着两个官差道。 “大人,不知道我还需跟着回衙门吗?” 两个官差有意无意的扫过李大为,见他那副见鬼的神情,心里有了比较。 只是他们不懂,李大为医术了得,怎么也有看错的时候? 收回视线,看向司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刻意的笑。 “姑娘说的哪里话,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日后我们哥两有个头疼脑热,少不了烦扰姑娘。” 司宁神情淡淡,“以后两位大人要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可以来寻孙大夫,他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这是婉拒了,两人识趣的也没在多问,又恭维了司宁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官差一走,李大为也要走,却被司宁叫住了。 “这位大夫,你诬陷我杀人在先,让我名声受损,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 李大为原本是来看热闹的,谁曾想热闹没看成,还惹了一身腥。 当即脸色一沉,不悦的道。 “江湖把戏,都是你们一起做的戏。” 司宁垂眸笑了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裙摆。 “谬赞了,能瞒过你的火眼金睛,那说明我的把戏做的很真啊。” “你……” 李大为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那人明明就要死透了,不知道怎么就活过来了。 他搞不懂,只觉得这是司宁和孙一凡合着伙的在耍他。 如今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哪儿还能在继续待下去,愤怒的快步离开。 刚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司宁的声音传来。 “欠我的道歉,改日定当讨要回来!” 李大为气的脚步更快,结果一个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石子,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吃屎。 脸面丢尽,对司宁更是痛恨到不行。 司宁对此却不在意,事情解决,抬脚就要离开,却被赵老爹挡住了去路。 赵老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司宁忙伸手去扶。 她能理解赵老爹的心情,但是实在受不了这古代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 “赵老爹,您不必这般……” 赵老爹忍着眼泪,冲着司宁拱手说道。 “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不敢忘记,日后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没那么严重,带着妙儿快回去休息吧,回头记得去抓药。” 赵老爹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花,感激涕零带着妙儿离开了。 跟着他来的那一众人也都前后离去。 周围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 医馆再次恢复了平静,孙一凡上前,冲着司宁拱了拱手,问道。 “这位小姐,不知您的医术师从何人?” 妙儿之症,凶险万分,司宁却能将人治好,可见医术不低。 孙一凡生平最佩服医术高超之人,想要和司宁讨教一二。 “我师傅云游在外,李大夫应该没听过他的名号。” 她冲着孙一凡笑了笑,抬脚要走,孙一凡再次叫住了她。 “小姐,孙某冒昧的想问一句,不知道小姐可愿来我这里坐诊?” 司宁停下了脚步,奇怪的看向了他。 孙一凡神情略微尴尬的道,“我见小姐气度不凡,应该不缺这点银子,但小姐的医术不该荒废,小姐要是愿意,这医馆我送与小姐,小姐只需偶尔过来坐坐,给百姓们看看病,所有的收入孙某一文不拿。” 司宁转向了他,“你要将医馆给我?” 孙一凡点头,“小姐应该也看到了,平日里都是些穷苦人家的人来我这儿看病,他们的情况不全是都是头疼脑热这种小事,遇到今日这种,孙某实在力不从心,” “要是李大夫能伸出援助之手,孙某也没那么多顾忌,可是……孙某见小姐有个菩萨心肠,又医术了得,这才斗胆请小姐劳烦一番。” “当然小姐也不用为难……要是不愿的话……” “不是为难,只是你送我医馆倒不必,我可以入股。”司宁道。 孙一凡不解,“入股?” “嗯,医馆日常开销我来出,盈利部分我六你四,可有意见?” 孙一凡忙摇头,“这可使不得,怎能让小姐吃亏,您可留下来给大伙治病,孙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哪儿还敢让小姐自掏银子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孙一凡忙道,“小姐请讲。” “不可探究我的身份,也别对外宣扬我,这个医馆还是你的,我只是个坐诊的,懂吗?” 孙一凡明白司宁的意思,不想暴露身份。 这让他更想知道司宁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可司宁不愿意说,便也没再深究。 点了点神情郑重,“小姐说的孙某一定照办,但是银子就不必了……” “就这么定了!” 司宁不再多言,这点银子她还出的起。 她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抬手写了一个方子。 既然现在医馆有她的份儿了,得好好筹划筹划。 她将方子交给了孙一凡,孙一凡看了看,眼中有些疑惑。 “这是……” “美颜方,以后我们医馆卖这个,如若进店有需要的就推荐一下,当然,不用刻意去推荐,只给有需要的。” 孙一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明白司宁的打算。 司宁也没解释,只是将自己要交代的交代了一遍,就径直离开了。 她今天出来本就是要考察一番,打算开间铺子,为以后做谋算。 只是没想好开什么铺子,又该不该以自己的名义开,不想却有了这样的机缘。 眼下的结果她很满意,事情办成,也该回去了。 孙一凡将人送到了门外,态度恭敬。 “不知日后要寻小姐去何处寻呢?” 见司宁侧眸看来,又忙解释,“铺子有了盈余,我想交给小姐。” 司宁不在意,“过几日我会来找你的。” 见司宁应该有事在身,孙一凡也不再多耽搁,冲着司宁行了个礼,目送着她离开。 等到回到医馆,看着床边放着的带血尖刀,还心有余悸。 心里猜测着,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医术竟然这般奇怪。 第15章 不懂伦理 从孙一凡那里离开后,已经到了晌午,司宁没急着回军营,而是进了一间酒楼。 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忙跑来招呼,“小姐,想吃点什么?” 古代可没有现代那种菜单,就算有也不会每到菜后面都给你弄个照片什么的。 司宁想到上一世同事告诉过她,去哪儿吃饭不知道吃什么,直接让上特色菜。 于是也有样学样地道,“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都上一遍吧。” 店小二见司宁打扮不凡,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不敢怠慢,热络地先给她倒了杯茶,就下去张罗饭菜了。 司宁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酒楼的布置,古色古香还透着几分岁月的陈旧,和电视剧里的布景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若不是此时口中茶水回甘如此真切,司宁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梦。 “三婶婶,你怎么在这里?” 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眸瞧见一群公子哥走了进来,打头的正是她的“好侄子”陆宝虎。 司宁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二儿见是几人,忙不失迭地要将人往楼上包厢引,陆宝虎却摆了摆手。 “我就和嫂嫂一桌吃。” 说完大摇大摆坐了下来,根本不问司宁愿不愿意。 小二见着,迟疑地看了看司宁,司宁不想闹事,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 陆宝虎一坐下来就朝着同伴们介绍着司宁。 “这就是我家三婶婶,怎么样很漂亮吧?” 介绍长辈用漂亮二字,还这般肆无忌惮,可见陆宝虎没有半点的尊卑,也不懂伦理。 几个同伴听着,一脸我们懂的神情,起哄道。。 “虎哥,你可真有福气,我家要是有这般绝色的婶婶,我真是连家都不愿意出了。” “是啊,不知道婶婶还缺不缺侄子,我们都想当婶婶的侄子……” 这话惹得几人哄堂大笑了起来,污言秽语,毫不避讳,半点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倒是比整日沉寂温柔乡里的浪人还孟浪几分。 司宁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手中的茶,并未搭理几人。 可她不愿意搭理,陆宝虎却更加的得寸进尺。 目光轻挑落到司宁白皙的手指上,“婶婶,侄子也口渴得紧,要不我们一起喝?” 眼看着就要握上司宁的手,下一秒身上被泼了一身的茶水。 陆宝虎猛地跳了起来,满脸的凶恶地甩着身上的袍子。 “司宁,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告诉祖母!” 司宁总算抬眼看了他一眼,嗤笑出声。 “毛都没长齐,就学着人家出来犯浑,你最好告诉你祖母,让她看看,她有一个多好的孙子……” 司宁故意在孙子两个字上咬得很重,讽刺之意十足。 在她看来,陆宝虎最多算是个熊孩子。 她本没空替着人家管孩子,可他来回蹦跶,惹人烦得狠。 周围宾客见到这一幕,纷纷议论了起来。 众人都认识陆宝虎几人,对他们向来都是退避三舍,还第一次见到敢和陆宝虎叫板的人。 陆宝虎也很惊讶地看向司宁,以前他没少调戏司宁,她向来都是唯唯诺诺任着他欺辱,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 有陆宝虎捣乱,司宁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了桌上,起身就要离开。 陆宝虎被她当众训斥,如何能善罢甘休,见她要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司宁眸子眯了眯,反手一转。 咔嚓……陆宝虎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了。 “啊!” 陆宝虎捂着手腕惨叫。 同伴们见着,赶忙上前查看。 “虎哥怎么了?” 陆宝虎疼得一张脸扭曲在了一起,却也没忘了司宁。 “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娘们给我抓起来,今天我非弄死她不可,否则她不知道小爷姓什么!” 几人向来沆瀣一气,如今见陆宝虎吃亏,哪儿能冷眼旁观,冲着司宁就冲了上来。 周围宾客吓得纷纷逃走,阎王打架,他们可不敢招惹。 “唉,别跑,别跑啊……” 掌柜的见客人都跑走了,急得直跺脚,可拦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店小二也躲了起来。 看着司宁的背影,又气又恼还夹着几分担心。 “这算什么事啊,好好地招惹这几个小魔王,不是找死吗?” 对面几人人高马大,相比之下,司宁确实太过娇小了。 几人将司宁围在中间,个个面露凶光。 “婶婶,对不住了,今晚你得好好补偿一下虎哥。” 司宁脸上透着不耐烦,抬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缠在了手上,眼眸眯了眯。 “一起上,赶时间。” 几人互对了一个眼神,下一刻其中一人打出去的拳头就被司宁一把捏住。 司宁抬腿踹向了对面人的腹部,那人直接飞了出去。 这些个公子哥平日亏虚太严重,司宁又擅长用巧劲,只几个回合下来,几人全都哀嚎地躺在了地上。 躲在暗处的掌柜的和店小二都看傻了。 一个人挑五个人,还赢了? 陆宝虎也是一样的震惊,见司宁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干什么,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祖母不会放过你的……” 司宁皱眉,冷冷地道。 “你觉得你能等到告状的时候吗?” “我……你……” 陆宝虎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威胁,当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司宁将手上缠着的帕子扯了下来,嫌弃地扔到了地上,垂眸盯着地上的人。 陆宝虎这会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就不懂了,司宁怎么变得这么强悍? 难道是鬼附身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否则怎会和之前变化如此之大呢! 一想到这个,陆宝虎更害怕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想要阻止司宁的靠近。 一脸的惶恐,真跟见了鬼一样。 司宁垂眸笑了笑,声音很轻的问道。 “这么怕,看来是不想死了?” 陆宝虎忙点了点头,司宁又笑。 “这好办,以后都听我的,我保你长命百岁!” 第16章 我手疼 从酒楼出来后,司宁活动了一下胳膊。 这身子骨太弱了点,只对付这几个菜鸟就累成这样,真是欠练。 一边想着该给自己制定个锻炼的计划,一边往军营那边走。 等到走到军营,天已经昏暗。 因为得了司宁的命令,那些兵并没让青桔从马上下来过,所以这会儿青桔已经被颠得亲娘都不认识了。 看司宁都是重影,走路时双脚也是飘的。 “小……小姐,您去哪儿了?” “去买了点东西,看你玩得高兴就没叫你,走吧,回家。” 青桔点了点头,只是刚走几步直接摔在了地上。 回到宁安侯府时,已经戌时。 司宁刚打算回房,就被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叫了过去,说是老太太找她有事。 司宁让下人将东西拿回了房,自己则是去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换了一身淡青色的中衣,坐在榻上,身下还跪坐着一人。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刚被司宁打完的陆宝虎。 见他在这里,司宁也猜出了老太太叫她的来意。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记吃不记打。 陆宝虎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绷带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他脖子梗的老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副有人撑腰的模样瞪着司宁。 司宁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冲着老太太行了个礼。 “母亲,您找我?” “司宁,你竟然敢……” “母亲,下午我去军中,和刘校尉提了一下虎哥的事儿……” 司宁出声打断,一句话让老太太一身的火气都卸了下去。 陆宝虎眼看着事情有变,当即出声反驳道。。 “你胡说,你今天根本没去军中!” 老太太脸色又沉了下来,司宁看向陆宝虎,声音带着轻笑。 “怎么,虎哥知道我去了哪儿,莫不是跟着我?” “我……我没有,你明明在酒楼打了我,你怎么可能去了军中,胡说八道!” 司宁暗暗摇头,不但记吃不记打,还口无遮拦。 “母亲,我去军中这事军中人都可替我作证,要是您不信就差人去问问刘校尉或者随便打听一下,再不济问问青桔,她和我一起去的。” “青桔是你的丫鬟,说的话如何作数?”陆宝虎愤怒地道。 司宁冷眸扫过,“所以让母亲去军中问问,母亲,我今日去军中时,见刘校尉治军严格,我打听了一下,军中要人必须体貌端正,心思纯正,贪玩好色之辈,军中绝对不收的。” 说着司宁停顿了一下,看向陆宝虎,问道。 “对了,虎哥,你说我在酒楼打了你,为何?” “你……我……哎呦……” 陆宝虎一时语塞,急着看向老太太。 “祖母,您要替着孙儿报仇啊!” “乖孙,这件事稍后再说,司宁,你说说刘校尉怎么说?” 听见老太太的话,司宁朝着陆宝虎看了一眼,老太太就会意让陆宝虎先退下。 陆宝虎本来是告状的,谁曾想这状没告成,竟然被司宁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祖母,我胳膊还疼呢……” 老太太满眼的心疼,语气轻柔地哄着。 “乖,你的事祖母记下了,我先和你三婶婶说点正事,其他的回头再说。” 她孙子什么德性,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肯定是先招惹的司宁,被司宁反嘴了几句,记恨在心来找他告状来了。 至于他手上的伤,说是司宁弄的,她是半点也不相信。 司宁确实变了不少,但绝无可能伤到他的孙子。 她孙子是会功夫的,要是真的被司宁一个小丫头伤了,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老太太虽然担心陆宝虎的手,可是比起这个,陆宝虎的前程更重要。 “祖母……” “乖!” 陆宝虎不情不愿被打发了出去,老太太便急着问道。 “司宁,你快说,军中那边如何说的?” 司宁抬起眼帘,欲言又止地道。 “刘校尉的意思是,如今夫君昏迷不醒,陆家在放一人进去,难免不会让旁人多想。” 老太太微愣,不想是这样的答案,脸色有些难看。 看向司宁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这就是你去问的结果?” “寒骁替着朝廷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如今他昏迷不醒,只是照拂一下他的侄子,有什么可说的?” 有什么可说的? 可说的那可是太多了! 否则这么久,为什么事情还没办成,最后落到了司宁头上? 司宁看了看老太太满脸的阴霾,半晌才又淡淡的道。 “不过刘校尉又说了,若是我夫君真的想让自己的侄子进军中锻炼也不是不行……” “但这事得拖旁人去办,得有人出来做这个担保才行,毕竟军中不是旁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没人担得起。” 老太太眸子抬了抬,“这是刘校尉说的?” 司宁点头,“但是这找人办事吗,不能空着手去,刘校尉说这人身份不能太低,当然也不能太高,合适的人不好找,要费些心力的。” 司宁朝着老太太看了看,见她垂眸,应该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挑明。 “刘校尉说了一个数……” 老太太抬了眼,“多少?” 司宁举起了一根手指,“一万两!” 老太太心头一跳,这么多! 刘校尉张口要钱,她不意外,意外的是竟然狮子大开口。 “母亲,本来这银子我从中馈里出就好,可之前的事情您也知道的,各个铺子都不赚钱,中馈空虚,我也实在没法子啊。” “再者我也想着不如自己掏了腰包,可我家里的那个情况我不说您肯定也知晓的,嫁妆已经没了,寒骁的俸银又……要不我出去借借?” 几句话将路堵死,老太太心里就是一呕。 让儿媳妇出去借钱,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这么多银子从何出? 让二房拿? 让陆宝虎进军中是她挑起的,还夸下了海口,但凡需要打点她都会出。 这会儿反悔,会寒了二房的心。 想来想去,这银子只能从她兜里出! 可一想到一次性拿出一万两,心就疼得要命。 她嫁进陆家时,陆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家中一切开销都是靠着她的嫁妆支撑。 后来陆寒骁挣了一个将军回来,她才渐渐存了一些积蓄,可也不多。 宁安侯整日游山玩水,根本靠不住,那些钱是她的棺材本。 老太太有些迟疑,眉头皱紧了几分,语气带着嗔怪。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当初就不该将管家权给你!” 第17章 杀了那个女人 老太太心在滴血,一边是自己宝贝孙子的前程,一边是棺材本,哪边都不愿意取舍。 心口憋闷的难受,就埋怨起司宁来。 司宁却不在意,“母亲教训的是,不如我将管家权交出来吧,虎哥的事情母亲在想想其他的法子。” “你……” 老太太气恼,偏偏又不敢再乱发火。 她沉了沉气,冷冷的道。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司宁点头,“其实我觉得刘校尉有些过分,这是趁着寒骁昏迷不醒,欺负我们陆家,以后就算虎哥进去了,也未必是个好事。” 这话三分抱怨七分敲打,老太太瞬间醍醐灌顶一般。 对啊! 刘校尉这是看不起陆家,否则办个事怎么还要拿银子? 明显是觉得陆寒骁醒不过来了,陆家不行了,所以才会这般做的。 要是这银子不拿出来,是不是让刘校尉更加确定这个想法? 以后陆宝虎就算进去了,又要如何立足? 她绝不能让自己孙子进去后被冷眼相待! 这钱必须得拿! “你等着,我去拿银票给你。” 只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老太太就下了决心。 转身去了后面,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张银票,刚好一万两。 将银票递给司宁的时候,老太太割肉一般的疼,可还是咬了咬牙递了过去。 “告诉刘校尉,事情必须办妥,知道吗?” 司宁点了点头,双手接过银票,眸子闪过冷笑。 扔个人进军中这点小事,刘校尉自然是能办妥的,可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办啊? 按理说陆致远在户部任职,又有陆寒骁的名望在,只需知会一声,陆宝虎如何进不了军中。 显然是有人不想陆家在往军中塞人。 托关系都办不好的事情,拿点钱就能办了? 陆老夫人真没见识! 不过这都和司宁无关,让她办事,不出点血怎么能行! 反正陆宝虎进不进军营,对她没什么影响,顺手能大赚一笔,傻子才往外推。 回了自己的房间,司宁将银票藏在了柜子底下,满意的拍了拍手掌,一副大功告成的喜悦表情。 她转身想要给自己倒杯茶,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一道阴戾的视线。 这一次不等司宁有所反应,陆寒骁先一步冲着外面喊道。 “冥寒……” 冥寒听见声响,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在看见陆寒骁的那一刻,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双手抱拳,直接跪了下去。 “主子!” 陆寒骁想要坐起来,可身上的毒未清,只稍稍一动便是一头的冷汗。 冥寒见状赶忙就要上前,结果却被一人抢先。 司宁先一步到了床边,双手扶住了陆寒骁,同时手指处夹了一根银针。 手被陆寒骁的胳膊挡住,冥寒的角度根本看不到。 见司宁上前,他停在了原地,头上却传来怒喝声。 “将人给我杀了!” 冥寒一时反应不过来,抬眸不解的看向陆寒骁。 陆寒骁看见他那蠢样就来气,用力推开了司宁。 “杀了这个女人!” “主子……” “寒骁……” 两道声音同时出声,前者看向后者,司宁一脸为难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冥寒猛地想起司宁之前说的话。 此醒非彼醒! 看似醒了其实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 冥寒会意,毫不避讳陆寒骁,冲着司宁问道。 “夫人,主子现在这个情况,该如何是好?” 陆寒骁听着这话,整个人都要喷火了! 这就是他手把手培养起来的暗卫,竟然愚蠢至此。 其实也不能怪冥寒蠢,实在是太信任司宁的医术了。 陆寒骁都被御医宣判死刑了,结果司宁两针下去,人时不时的就能胡言乱语了。 还有昨天那个暗卫的失语症,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 这让他如何不相信司宁的话? 司宁示意冥寒稍安勿躁,转头看向陆寒骁用着哄孩子般的口气说道。 “乖一点,现在你身体没全好,要杀要剐,等着好了再说嘛……” 陆寒骁彻底怒了,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 阴险狡诈还不要脸,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找死……”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只是也就挤出这两个字,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脖颈处就是一疼,失去了知觉。 整个人倒在了司宁的怀中,闭眼的那一刻,他心里还在想,等他再醒来,一定要弄死这个女人。 绝对不能再让她偷袭自己下一次! 陆寒骁晕了过去,冥寒松了口气。 他家主子昏睡时候让人担心,胡言乱语的时候更让人担心。 “夫人,主子到底何时能醒啊?” 比起一开始的敌对,现在冥寒对司宁的态度好了不少。 司宁淡淡的道,“最多三个月,人就能彻底清醒了,不用太过担心。” 将陆寒骁缓缓放在床上,又在他身上扎了两针。 确定这货不能在醒了,司宁才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猛喝了一口。 冥寒以为她是累的,还很贴心的又替着她倒了一杯。 “还请夫人费心,主子就交给您了。” 司宁点了点头,疲惫的冲着他摆了摆手。 等到冥寒要退下的时候,她又叫住了他。 “以后在遇到今日的事情,要是我不在,不用同他多说,先将人弄晕,等我回来施针,他时常醒来很危险,现在多醒一刻以后就晚醒一刻,你也不希望你家主子有事吧?” 冥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司宁这话不太对劲。 可司宁的医术真的太好了,他也就信了。 冥寒离开,司宁将茶杯狠狠放到桌子上,走到陆寒骁的面前站定,没好气的道。 “我救你,你还恩将仇报,一点良心都没有!” 如今陆寒骁随时都可能醒来,她得尽快将医馆那边发展起来,还得想好脱身的法子。 起码能说服陆寒骁和自己合作,放自己离开而不是放自己尸体离开。 司宁脸上有些惆怅,只救命之恩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得多捏住点他的小秘密。 想到小秘密,司宁觉得可以多打听一下陆寒骁的事情。 这样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着,又将冥寒叫了进来。 “冥寒,和我说说你家主子的事情,我也好早点将他救醒。” 第18章 送个大礼 冥寒自小跟在陆寒骁身边,对于陆寒骁的事情比任何人都了解。 可有些事他不能说,也只挑了一些事不关紧的小事说了一遍。 不过即使是小事,司宁也对陆寒骁有了大概的了解。 心眼小,爱记仇! “那陆寒骁是怎么中箭的?” 要是按着冥寒描述的,陆寒骁这人很谨慎,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呢? 说道这里,冥寒一脸的愤怒。 “都是那群狗贼偷袭了主子,才害的主子受伤。” “你当时没在场?” “主子从不让我们跟着上战场,我们只是远远等着,只有主子有危险我们才能现身,不过这一次出了点意外……” “意外?” 司宁不解,冥寒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主子一上战场,我们就被人缠住了,对方什么身份我们不知,只是将那些人摆脱了,赶去战场时,主子已经中箭了……” 司宁凝眸,这是有人故意支开了冥寒几人,就是为了对陆寒骁动手? 陌生人根本不会知道冥寒几人的存在,只有陆寒骁亲近之人才会得知。 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不光敌军想要陆寒骁的命,自己人也不想让他活着。 “那场仗最后如何?” “全军覆没!” 司宁愣了一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即使主将受伤,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冥寒其实也觉得这事存着蹊跷,可皇上派人调查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陆寒骁昏迷不醒,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 好在皇上并没有因此怪罪,反而给了陆家不少的赏赐。 “夫人,您还想了解什么?” “中毒之事你们之前就知道?” 冥寒也没隐瞒,如实点了点头。 “确实有大夫说过,可……御医一口咬定是中箭所为,属下们当时觉得……”御医的话更可信。 司宁将要问的都问清楚了,摆了摆手。 “你先出去吧。” 冥寒应下,只是刚转身动作就是一顿,下一刻飞上了房梁。 司宁不解,抬头看向梁上的人,冥寒冲着她打了一个手势。 司宁会意,顺势吹灭了蜡烛,很快听见窗户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窗户就被人小心翼翼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 司宁眸子微沉,示意冥寒稍安勿躁。 冥寒没动,司宁安静的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响动。 外面的人只在窗下站了一瞬,便离开了。 人走远,冥寒才从梁上跳了下来。 屋中的蜡烛重新被点燃,入眼一条青蛇正吐着芯子,冲着司宁这边爬了过来。 司宁皱眉的功夫,冥寒已经抬剑将蛇折断了两半。 “这是陆宝虎养的。”冥寒很确定的道。 司宁没问他如何知道的,起身上前用手将蛇的一半身子提了起来。 冥寒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就听见司宁吩咐道。 “去弄条竹叶青,我要送乖侄子一份大礼!” …… 翌日一早,司宁没马上出府,而是端着盘子先去了一趟陆宝虎的住处。 陆宝虎昨天被司宁折断了手腕,疼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发了一夜的脾气,连陆致远和李絮棠都被惊动了,在这里陪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才走。 司宁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 丫鬟小厮也折腾了一夜,这会儿趁着陆宝虎睡熟,都跑去偷懒了,以至于司宁畅通无阻的进了陆宝虎的房间。 陆宝虎虽是睡着了,可睡得并不熟,一翻身就被疼醒。 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烦躁的将枕头扔了过来。 “滚出去!” 司宁闪身躲开,淡淡的道。 “受伤了火气还这么大,不怕不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陆宝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见鬼一般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手腕又被牵动到,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怎么进来的?” “大侄子这么大反应干嘛,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陆宝虎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故作不懂,梗着脖子说道。 “你伤了我,我和祖母告状也是应该的!” 司宁笑着点了点头,“我懂,所以我今天带着诚意来给你道歉来了。” 道歉? 陆宝虎迷糊,不解的看向司宁。 司宁将手中的汤碗递了过去,语气很是诚恳。 “我这个人脾气急了点,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侄子别和我一般见识,也别去母亲那里告状。” 陆宝虎眸子眯了眯,原来是怕告状。 上下将司宁打量了一番,迟疑的问道。 “你真的诚心来给我道歉的?” 司宁点头,“这不是道歉的诚意都带来了,这汤是我问了大夫的,对你手上的伤特别的有帮助。” 她将汤碗递了过去,陆宝虎狐疑的冲着汤里看了看。 汤汁泛白,一看就知道里面放了不少的好东西。 见此总算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只是他很奇怪……下面的人告诉他,事情成了,可司宁怎么又出现了呢? 按理说司宁这会儿应该是一具尸体了,被他宝贝咬了一口,怎么会没事呢? 陆宝虎一早醒来脑袋有些不好用,见司宁一脸真诚,似乎真的在和他承认错误,那点理智也抛在了脑后。 “还算你识相!” 他缓缓坐回了床上,冲着司宁摆了摆手。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以后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司宁眉间笑笑的点了点头,她笑起来明眸善目,陆宝虎一时竟看得痴了。 他那个三叔真是好福气,躺着都能娶这么一个绝色。 反正也醒不过来了,他就替着他好三叔疼疼媳妇吧。 他有意伸手去摸司宁,被司宁躲开了。 司宁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汤,送到了陆宝虎的嘴边。 “尝尝?” 陆宝虎不疑有他,一边看着司宁,一边张开了嘴巴。 一口汤就咽下了肚。 汤汁很浓郁,就是有股土腥味,不过司宁喂来第二口的时候,他还是照样入了腹。 喝了几口,司宁便不再喂了。 她将汤碗放到了床边,垂了垂眸问道。 “怎么样,味道如何?” 陆宝虎用舌头舔了舔泛白的唇边,满意的笑了笑。 “婶婶亲手喂的自然不错。” 司宁含笑,“果然,喜欢一样东西都是从一而终的,就算他成了你的盘中餐,也一样对它喜爱有佳啊!” 第19章 责罚 陆宝虎下咽的动作一顿,白着脸看向对面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垂眸笑了笑。 “大侄子听不懂吗,你那条青蛇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你就不奇怪吗?” 陆宝虎吓得一个激灵,上前趴到床沿往碗里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瞧见一块没有炖碎的肉块,肉质发白,上面还隐隐能看见没扒干净的蛇皮。 陆宝虎怒火中烧,一把将碗摔到了地上。 “你杀了小青!” 那条青蛇是他十岁生日时,求着他父亲抓来送他的。 为此他还受到身旁同伴好一阵的追捧,纷纷效仿他养起蛇来。 可他们养的蛇没两天就死了,唯有他的小青活的最长久。 他将小青当成自己的宝贝,可现在宝贝却被人炖了,还送进了他的嘴里! 如何能忍? “司宁,你找死!” 他下床就要和司宁拼命,他是学过功夫的,可还没碰到司宁,就被司宁反手压在了床上。 “我的话怎么就不听呢?”司宁冷冷的道。 陆宝虎如今一只手使不上力气来,被司宁压得动弹不得。 当然,就算双手完好,也不是司宁的对手。 气的恼羞成怒,大吼大叫要杀了司宁。 这会儿倒有点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番折腾总算惊动了外面的下人,下人们匆匆赶来,瞧见屋中一片杯盘狼藉,傻愣在了当场。 刚刚听见脚步声,司宁已经放开了陆宝虎。 此时陆宝虎怒气冲冲要冲上去掐司宁的脖子,司宁没动,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眼看着陆宝虎这手都要捏住司宁脖子了,下人们赶紧给拉开了。 “小少爷,这可使不得啊……” 陆宝虎被拦住,火气更盛了。 “都给老子滚开,我今天非要弄死她不可!” “她杀了小青,我要替小青报仇……” 下人们没人敢放手,司宁好歹也是三少奶奶,如今还掌管着中馈,不能无缘无故在他们院子出了事。 陆宝虎到底没掐死司宁,这事却闹到了老太太那里。 昨天的状没告成,陆宝虎一直心生怨恨,只隔了一个晚上,又来了。 陆宝虎满脸的委屈,丝毫不见平日的乖张。 一只手缠着绷带,脸色也是病态的白,看上去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李絮棠和陆青灵都来了,蒋林柔闻讯也来看了一眼,一见到司宁,就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第21章 遇刺 蒋林柔的好总让司宁觉得太过刻意,可能是她这人防备心太强,对很多不明所以的善意都很抗拒。 她更相信日积月累的感情,所以蒋林柔到底是敌是友还要看看再说。 她没刻意隐瞒要将陆宝虎弄进军营的事情,蒋林柔倒也不意外。 “不想这事竟然落到了你的身上,你要自己多想想在决定该怎么做。” 司宁点头,蒋林柔又将话题扯回了陆寒骁的身上。 司宁总有种感觉,蒋林柔比任何人都关心陆寒骁。 这就引人深思了! 将人打发走了,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脑中一直在想蒋林柔的事情,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过去。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一道劲风袭来,猛地睁开了眼,抬手抓住了袭来的鞭子。 她以为是那婆子不死心偷袭,谁曾想入眼的却是一个黑衣人。 神经瞬间紧绷在了一起,握着的鞭子下一秒被抽了回去,随即又朝着她甩了过来。 司宁闪开,鞭子还是打在了她的腿上,瞬间皮开肉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司宁不知道来人意欲何为,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对方并不想要她的命。 否则攻击她的就不是鞭子了,而是刀了。 司宁满身狼狈,只一个劲儿地闪躲。 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打得半死不活。 眸子沉了沉,等到黑衣人鞭子又一次袭来时,咬了咬牙,站着没动,鞭子打在身上的同时狠狠一扯,紧紧扯住了鞭子。 黑衣人见状一个用力将鞭子扯了回去,司宁也借着他的力道冲到了他的面前。 黑衣人没想到司宁会来这么一下,反应过来,一根银针已经刺向了眼里。 钻心的疼让他失去了攻击的力度,司宁趁机又是一根银针刺了过去。 对面人以为司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女人,何曾想到她竟然身上藏了针。 低估了司宁,只能堪堪逃走。 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司宁瘫坐在了地上。 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全都露出骇人的鞭痕。 惨不忍睹! 司宁没试图去叫人,就算叫了,估计也不会有人进来。 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只是不知道背后是何人? 身边没有药膏,没办法处理伤口,只能给自己刺了几针,先止疼,忍过今晚再说。 她不敢再睡,可到了后半夜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竟也睡了过去。 翌日。 冥寒照例给司宁来送餐食,瞧见她坐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模样,吓得一惊。 “夫人,您怎么了?” 他想要去扶司宁,又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不敢乱动。 司宁迷迷糊糊被惊醒,下意识身子就紧绷在了一起,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倏然松了口气。 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好在烧退了大半。 奋力的撑起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的狼狈,问道。 “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 司宁皱眉,“事情没办妥?” 冥寒忙恭敬回道,“昨日傍晚就已经办妥了。” 如若安排冥寒的事情昨日就办妥了,这个时辰陆家人应该放她出去了。 可到现在还没动静? 司宁眯了眯眼眸,猜出了他们的打算。 这是想要耍无赖啊! 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吩咐道。 “想办法给老太太透个话,就说我今天约了刘校尉,其他的不用多言。” “那夫人您……” 冥寒看向司宁,欲言又止。 “不用管我,将事情办好就行。” 冥寒领命,退了出去。 司宁又重新坐回了地上,仅说话的功夫,身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这陆家可真是龙潭虎穴,要不是会些防身功夫,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来想要在这陆家活下去,得防备每一个人才行。 凝神功夫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刘婆子走了进来。 见到司宁那一身伤仿若没看见,语气不善地吩咐道。 “老夫人喊你去她跟前回话。” 她神情带着得意,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司宁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刘婆子见她竟然没动,冷嘲热讽地道。 “三少奶奶,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个傍晚小少爷院子就进进出出了不少大夫,估计小少爷因为你杀了他宝贝的事情气病了……” “你觉得老夫人能饶过你吗?” 她说话的时候满脸得意,觉得这就是司宁打她的报应。 可司宁根本不搭她这茬,气得她放下狠话。 “三少奶奶,老夫人的意思你也敢违背,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好了!” 她转身就走,又给大门落了锁。 她去给老太太回了话,添油加醋给司宁告了一状。 “老夫人,三少奶奶太狂妄了,如今将小少爷气病了,依奴婢说,她既然不想出来,那就让她一直跪着好了……” “废物!” 刘婆子说得眉飞色舞,结果一个茶盏冲着她就砸了上来。 刘婆子不明所以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求饶。 “老夫人,奴婢多嘴,奴婢知错了。” “让你去给我叫个人回来,结果你倒好,到我面前嚼舌根来了,你当我糊涂不成?” 老太太动了肝火,刘婆子只顾着磕头求饶。 老太太越看越恼火,摆了摆手让她先下去了。 刘婆子一退下,老太太的陪嫁婆子便上前劝道。 “老夫人何必跟个奴婢动气,伤了身子。” 老太太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耐烦地回道。 “都是这群蠢货自作主张,要不然哪儿会乱成这样,虎哥那边怎么说?” “二少奶奶刚刚差人过来,说是情况已经平稳,没什么大碍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 昨儿个傍晚,陆宝虎突然病倒,大夫进进出出了一个晚上。 老太太也在那边陪了一个晚上,今天天亮才回来。 下人们不明所以,只当是司宁杀了陆宝虎的宝贝,惹得陆宝虎一气之下病倒。 只有少数下人才知道内情,哪里是什么一气之下病倒。 根本就是被蛇咬伤,中了蛇毒所致!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被老太太下令禁了口,再三严明谁敢将这事往外说,轻则发卖,重则直接杖毙。 下人们各个噤若寒蝉,别说乱说话了,喘气都不敢大声。 生怕惹怒了主子,遭到责罚。 老太太好不容易等到陆宝虎平安的消息,以为可以休息一下,谁曾想才一进院子,就又收到一个消息。 司宁今天约了刘校尉,当即又是一个激灵。 这才想起还有个司宁! 第22章 杖毙 “老夫人,您歇着,我去请少奶奶过来。” 婆子接过老太太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贴心地说道。 陆老太太摆了摆手,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额角。 “这是要我这个老婆子请她呢,这个丫头不得了啊。” 熬了一个晚上,老太太肉眼可见的憔悴。 可为了陆宝虎的前程,又不得不走这一趟。 她亲自去了祠堂,见司宁正背对着门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祈福。 “阿宁!” 司宁缓缓睁开了眼眸,转身看向了门口的来人。 “母亲,您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 老太太心里一梗,又不得不陪着笑脸。 “委屈了你一个晚上,母亲接你回去。” 司宁听着慢慢站了起来,等到站定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才看清司宁一身的狼狈。 眉头皱了皱,一脸的惊讶。 “你这是……” “母亲罚我,司宁是认的。” 这话说的老太太更加的糊涂,朝着身后跟来的婆子看了看。 婆子也是不明所以,上前说道。 “三少奶奶这话从何说起啊,老夫人只让您抄家规,何时这般对您了?” 司宁听着,脸色一变,“你是说这不是母亲让人打的,那是……?” 老太太眸光冷了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显然这是有人假借她的命令,公报私仇呢。 至于这背后之人,老太太不用脑袋想也猜得出来是谁。 心下动怒,真是个蠢货,昨天和她说的话都白说了。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安抚着司宁。 “肯定是哪个下人胡乱猜测干出这种蠢事来,放心,母亲一定会替着你要个说法的。” 司宁垂下的眼眸尽是讥讽,只是在抬眸的时候,除了委屈再无其他。 “多谢母亲体谅。” 老太太见她还算乖巧,点了点头,吩咐道。 “让丫鬟来给你收拾收拾,你出去将虎哥的事情给办了。” “母亲,一百遍的家规不曾抄好,我先将家规抄完,就替着虎哥奔走。” 说着,走到一旁的矮桌旁,跪坐下去就要拿笔。 老太太本以为她学乖了,谁曾想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当即眉头皱得更紧。 “家规不用抄了,你先去办事。” 司宁抬眸,神情坚定。 “母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母亲认定我杀了小青,要罚我,司宁不敢违背,现在出去,会让人觉得我不尊重母亲,不将母亲的话当回事,更何况……” 她顿了一下,一脸的懊恼。 “听说因为我,虎哥都病倒了,我一个长辈竟然将晚辈气成那样,都是我不对,我应该跪在这里反省。” 老太太以为亲自来,司宁会能见好就收。 可她忘了,司宁哪儿有那么听话? 要是真的那么听话,也不会折腾她来这么一趟了。 老太太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地命令道。 “司宁,我让你先将虎哥的事情给办了!” 司宁竟然敢开这个口,就不怕老太太动怒,神情自得地继续跪坐着。 “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我愧对虎哥……” 老太太见她装傻充愣,气到不行,咬牙说道。 “虎哥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那婆子说我都将虎哥气倒了啊!” “司宁,”见司宁不依不饶,老太太只能坦白,“虎哥的小青还在,是他误会了你,这事冤枉了你,母亲会给你补偿的。” 司宁一脸的震惊,不解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露尴尬,轻咳两声才道。 “这事是母亲疏忽,没有查明就罚了你。” 司宁温温和和的,“这事如何怪得了母亲,母亲也是听了虎哥和二嫂的话才会误会我的。” 这是让虎哥和李絮棠来给她道歉,老太太心里一梗。 “虎哥如今病着,回头我让你二嫂来和你说说。” 司宁一脸的担心,“虎哥真的不是被我气倒了,那为何就突然病倒了呢?” “手腕处伤口处理不当,不是大毛病。” 司宁眼底闪过讥讽,老太太这嘴真硬啊。 那蛇可是她让冥寒专门寻来的,被咬一口不要陆宝虎半条命也差不多。 陆宝虎想要她死于蛇口,她就有样学样,也让他尝尝蛇毒的滋味。 蛇又不是人,除了喂养它的人,其他人如何能分辨是不是同一条…… 陆家人只会觉得陆宝虎陷害她不成,反而自食其果。 司宁眸光不着痕迹从老太太脸上扫过,淡淡点了点头。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自是要替着侄儿奔走。” 见她吐了口,老太太暗暗松了口气。 肯去见刘校尉就好,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司宁从祠堂出来,刚好走到前院见到了刘婆子。 刘婆子一见她出来,眼里全是恨意。 司宁停下了脚步,冲着一旁的管家摆了摆手,管家就不情不愿走上前。 “三少奶奶……” “拉出去仗责一百大板!” 管家不解,见司宁抬手指向了刘婆子。 刘婆子脸色一白,大声道,“三少奶奶,你有什么权利下令打我?” 司宁盯着她,倏然一笑。 “有没有权利,你去问问母亲不就知道了?” 她将视线落到了管家身上,“她无事,倒霉的就是你!”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恫吓,垂着头不敢多言。 司宁离开,刘婆子去求了老太太,想要老太太给她做主。 谁曾想老太太非但没拦着,又另下了命令。 “直接杖毙吧……” 一个婆子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意,她得让司宁气消才行。 刘婆子被杖毙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个院子。 下人们都隐隐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也都暗暗想着以后见到司宁千万不能得罪。 老太太不光杖毙了刘婆子,还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到司宁的院子。 婆子端着老太太赏赐来的时候,特意将老太太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司宁听。 “老夫人说了,您这边消气了,就先出府吧。” 司宁点了点头,却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絮棠还没登门道歉呢,怎么就能说她消气了呢? 第23章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司宁完全可以在陆宝虎发难的时候,就让那条青蛇出现,来打他的脸的。 可司宁并没那么做! 一来,她实在不觉得打一个晚辈的脸有什么爽的。 二来,司宁想用二房开刀,来敲打敲打陆家其他人,得罪她可以,但得做好被扒层皮的觉悟。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中间出了岔头。 那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时,李絮棠不情不愿上了门。 老太太差话来,让她给司宁道歉,李絮棠怒火中烧。 一切错都在司宁,凭什么让她道歉? 要不是司宁没事和她儿子作对,虎哥何必绞尽脑汁编出瞎话说司宁杀了小青? 要不是有这么一个瞎话,虎哥更不用因为做戏,抱着关着小青的匣子装作哀痛,也就不会被小青咬上一口,险些丧命。 李絮棠不服气,可老太太用陆宝虎前程做威胁,她不得不来。 见司宁安安稳稳坐在床榻上,李絮棠心里揪着疼。 她儿子都那样了,司宁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安然无恙! 因为生气,呼吸都变得急促,极力压制着,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 “阿宁,都是二嫂误会了你,我这人脾气急,嘴比脑袋都快,你不会怪二嫂吧?” 司宁神情淡淡的,显然对这赔礼并不满意。 李絮棠脸上挂不住,可如今有事求到司宁,不得不低头。 “等到虎哥好了,我一定好好罚他,听母亲说,有下人以上犯下让你受了伤,我屋里有上好的药膏,回头我让人一并给你送来。” 李絮棠以为说点好话,司宁就能算了,结果司宁一脸无辜地看向他,问道。 “怎么罚?” 李絮棠一哽,面露难堪地看向司宁。 偏偏司宁仿若没看懂一般,认真地看向李絮棠,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阿宁,虎哥还病着呢!” 司宁点了点头,“二嫂,虎哥好好的突然病倒,这事存了蹊跷,不如我秉明母亲,好好查查。” “你……” 李絮棠觉得司宁就是故意的,可眼下就算知道,也拿她没辙。 一口怨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只能咬牙说道,“等虎哥好了,我罚他去祠堂反省。” 司宁这才收回了视线,只是脸上依旧淡淡的。 李絮棠坐着又说了一上午的好话,还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赔礼,这件事才算过去。 李絮棠走后,司宁拖着一身伤出了府。 刘校尉见她又来了,脸色比起之前更加的不好。 可司宁到底是陆寒骁明媒正娶进门的,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好在司宁只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 一连两次,司宁都是在军中坐坐就走,这让刘校尉心里生疑。 不知道司宁要干什么,还是说她要试探什么才会如此的。 这般想着,刘校尉就派人跟着司宁,多留意她几分。 话说两头。 司宁从军中回来,就去了老太太院子回话。。 “母亲,我和刘校尉说好了,他会尽快办妥此事的。” 司宁回府前,老太太派去跟着她的人已经先一步回来回话了。 知道司宁确实去了军营,也确实见了刘校尉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如今见她神色如常,不像是在撒谎,不疑有他。 “刘校尉有没有说过多久能将此事办下来?” “这个他倒是没说,我会常去催着他的。” 老太太听着,心下有了比较。 司宁还留着有用! 总算将陆家人都应付完了,司宁回了房间。 只是还没踏进门口,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眼皮也跳得厉害。 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房门推开。 下一秒一个很小的东西冲着她飞了过来。 来不及躲闪,甚至来不及看清飞来的是什么,整个人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虽然她是学中医的,但是她从不相信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点穴情节。 人体经络穴位确实存在,但存在并不代表真的如电视里演得那么玄乎,不过现在她相信了。 此时除了眼睛和嘴巴可以动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根本动弹不得。 司宁明眸微瞪,眼里淬了毒。 被她瞪的人却半点觉悟也没有,甚至没多看她一眼,朝着跪在地上的冥寒吩咐道。 “让你去办的事情尽快办妥。” “是,主子。” 冥寒语气恭敬,见床上的人没有其他的吩咐,才缓缓站起身体退了出去。 在经过司宁身边时,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不再多言关上了房门。 没了外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司宁看着床上慢悠悠喝着茶水的男人,气哄哄的道。 “陆寒骁,有意思吗,你赶紧将我放开!” 陆寒骁眸光阴冷,微微抬头看向了司宁,脸色很冷。 “我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怎么将你放开,怎么,被我传染,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你……” 司宁怒气几乎要喷出来了,可也知道现在她为鱼肉,陆寒骁是刀俎,得罪不得。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原则,看向陆寒骁,温柔地笑了笑。 “陆将军,我想你应该误会什么了,冥寒不懂医术,有些事他也说不清楚,其实吧……” 司宁话没说完,见陆寒骁一副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再也没了编下去的冲动,索性直接摆烂。 “我之前不让你醒过来,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陆寒骁神情微敛,右手举了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司宁就搞不懂了,昏迷时候挺帅的一男的,怎么一醒过来就这么招人烦呢? 沉了沉气,说道,“你昏迷不醒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中毒,而下毒之人就在暗处,在没查到背后之人,你醒来就面临着更大的危险。” 司宁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陆寒骁,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不如我们结盟吧,我帮你解毒,三个月后你给我和离书,从此我们大路朝边,各走一边,你觉得如何?” 陆寒骁抬手在额角处点了点头,眸中闪过戏谑,语气也说不出的讥讽。 “结盟?” 话落,不等司宁有所反应,陆寒骁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司宁根本没看清人是如何来的,脖子就被掐住,下一秒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陆寒骁眸子眯了眯,眼中带着杀意。 “司小姐,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