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当咸鱼》
1.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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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站在清风观门口，仰脸看着台阶上这个残破不堪的道观，叹了今天的第一百口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了这个道观的继承人，云朝朝甚至不知道在这座自己生活多年的城市一隅，还藏着这么一座小小的道观。
说起云朝朝跟这个道观的缘分，时间要往前追溯到半年前。
半年前，云朝朝大学刚毕业。
因为毕业即失业，于是云朝朝暂时寄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这个亲戚是一个阿婆，无儿无女无老伴，孑然一身。
云朝朝跟阿婆相处了半年，原以为很快就可以找到工作从阿婆家里搬出去，结果没想到工作还没找到，阿婆却摔了一跤意外去世了。临走之前，阿婆留下遗嘱，要把云朝朝现在寄住的那套房子给捐赠出去。
大概是顾念着房子捐赠出去云朝朝就彻底无家可归了，阿婆倒是贴心地给云朝朝安排好了一个新去处，也就是眼下云朝朝面前这个叫“清风观”的地方。
虽然来之前云朝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个道观可能不会特别好，但她也确实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整个道观就一个小小的门头，也就顶多能同时进去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稍微胖一点挤进去估计都费劲。道观的门牌上“清风”两个字因为缺少维护，已经褪色掉漆，再配上台阶上无人打扫的落叶和角落里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塑料垃圾袋，云朝朝忍不住想问问自己：难不成真的要在这个堪比现实版鬼屋的地方住下来吗？
不过等拿出手机看了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云朝朝很快又打消了出去租房的念头，并且自我安慰道：“……这个道观破虽然是破了一点，但起码不用付房租呀！而且又没有房东管东管西，挺好，挺好！”
这么一想，云朝朝最终顽强地拎起行李箱，一步一个台阶地走进了清风观里面。
清风观里面也并没有比外面好上多少。
一走进观里，入目是一个小水塘。塘水发绿，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臭味。水塘后面是一道石壁，上面雕刻着一些壁画，还有清风观的观名。
这个观名写得笔画遒劲，力透石背，看着倒是比外面牌匾上的字迹要更潇洒自如。石壁上除了清风观几个大字之外，凝神细看还能看到观名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清微之风，化养万物。
云朝朝想，这估计就是清风观这个观名的由来了。
顺着水塘右侧的台阶往上走，穿过第二道观门，就是一个烧香祈福的地方。看得出来这个道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任何香客来烧香祈福了，因为不止院子里全是枯枝败叶，就连整个香炉里都是发了霉的香烛。
云朝朝也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继续往里走。终于来到了道观的最尽头，也就是之前道长们居住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三间瓦房。房间里除了土，就是灰，不过好歹有两个空床架子立在墙头。
云朝朝看着那两个空床架子，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搬家的时候床铺褥子什么的全都没扔，不然今天晚上就得枕着这两个空床架入睡了。
云朝朝现在反正也无处可去，索性也就在清风观里暂时住了下来。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花点儿时间打扫打扫清风观的卫生，把该扔的扔，该收拾的收拾。
这期间，她还抽空去了一趟道教协会，按照之前阿婆给她签署的材料，把道观的继承人改成了自己。
这样一来，云朝朝也算是有房一族啦！
云朝朝现在虽然没有工作，更没什么钱，但拿到道观继承权的第一时间，她还是去了一趟营业厅，让人帮忙牵了个网线——没办法，现代人即便住到了道观里，也还是离不开网络。
有住的地方，而且还有网，云朝朝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活下去了。哪怕接下来还是继续找不到工作，她感觉自己至少还能再苟个半年。
结果一通电话，很快打消掉了云朝朝继续苟的念头。
给云朝朝打电话的是阿婆的代理律师，姓张。张律师在电话里告诉云朝朝，阿婆当初不止给云朝朝留下了这个道观，而且还给云朝朝留下了一笔钱。但如果云朝朝想要拿到这笔钱，是有条件的。
云朝朝好奇问道：“什么条件？”
律师先生：“把清风观做大做强。”
云朝朝：“……”
云朝朝：“其实我觉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不要都行……”
张律师：“你确定吗？那可是整整100万哦～而且这个道观目前其实是负债的，如果你不把道观做大做强继承到阿婆的这笔遗产，那道观之前欠下的债务得由你这个现任的观主自己赚钱来偿还。”
云朝朝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所以这个道观不是看起来破破烂烂穷得叮当响，它是真的穷得叮当响，甚至还欠着外债？
难怪阿婆会这么好心把这个道观赠送给她，搞了半天是让她来当接盘侠啊！
-
云朝朝也是后来才知道，阿婆一辈子信道，积攒下来的钱财基本上都投入了清风观的发展和建设当中。可惜这些年求财的人多，求仙问道的人少，再加上阿婆年纪大了精力顾不上，所以重建清风观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临终之前阿婆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让清风观重回昔日的风采。
根据云朝朝和王律师的协议，王律师会给云朝朝一笔项目启动资金，大概有10万。云朝朝可以拿这笔钱，自行重建清风观，也可以招兵买马，把清风观的业务范围扩大。赚来的钱，云舟舟除了还清风观之前欠下的外债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自行支取。至于最后的100万奖励，是额外给云朝朝的，跟这笔启动资金无关。
不过这笔启动资金，不是一次性｜交给云朝朝的，是分批次、分时间打入云朝朝的账户。云朝朝每完成一个目标，就会拥有下一笔启动资金。
云朝朝：“这么麻烦，你就不能把这10万块
2.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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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现在住的清风观，是在清风公园里面。清风公园园如其名，非常的冷清荒凉，可能是因为公园本身距离市区非常远，再加上附近除了一座清风山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和游乐设施，所以平日几乎没什么人会特意到这儿来。
就算偶尔有几个人过来，也是特意过来爬清风山的徒步爱好者，人家目标明确，过来基本上就是为了登山，所以也基本不会往云朝朝的清风观里踏足。
云朝朝网上招不到人，又不敢真的去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和道观挖人，于是便只好在清风公园附近转悠，试图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的村庄里找两个沧海遗珠。
毕竟老话说得好，高手通常都是在民间的！
云朝朝在清风公园里溜达了半天，又出门去清风公园附近转了转，结果人没招到，倒是解决了近期困扰云朝朝的另外一个大问题——她在附近找到了当地居民自己种的菜地，然后跟一个村民大娘商量好了，让对方每隔三天往她的清风观送一次新鲜蔬菜。
为什么不送肉呢？当然是因为吃不起。而且道观圣地，本身应该也不适合沾荤腥的……吧。
大娘听说要把菜送到清风观里去，倒是很愿意，不过愿意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儿好奇：“清风观不是早就已经荒废了吗？怎么又有人住了？住了几个人呀？”
云朝朝模棱两可：“现在人少，以后说不定人会越来越多的。”
大娘微微一笑：“人越来越多？我在这儿生活了60多年，打我记事起，就从来没见那个道观人多过。”
云朝朝：“……”扎心了大娘。
云朝朝跟大娘达成口头协议之后，又顺手从大娘那儿买了点儿新鲜蔬菜，便转身往清风观走去。结果人还没走到道观门口，就远远看到一个胖胖的道士站在台阶上，正跟云朝朝当初一样仰脸看着清风观牌匾上的字迹。
清风徐来，浅浅吹拂着他身上的道袍，倒是让这个画面莫名有点儿仙气飘飘的味道。
反正云朝朝看到这个画面的第一眼，几乎就要喜极而泣。苍天啊，大地啊，盼了这么多天，终于盼到第一个主动送上门的道长了。
云朝朝私心里已经决定，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是何种来历，就冲他这一身道袍，自己都要千方百计的把人给留下来。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完成第一个阶段的招聘任务，再去王律师那儿领取一笔启动资金了。
所以她走到对方面前，甚至都不用对方开口，就已经直接拍板了：“来应聘的是吧？恭喜你，你被我们道观录取了。”
“……”
对方一脸真诚地看着云朝朝，颇有点意外地问道：“……真的吗？”
云朝朝：“真的。”
对方：“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云朝朝看上去比对方还要真诚：“你不需要会说什么，就冲你刚才上台阶的时候，是先迈的左腿，我就知道，你是我们清风观的有缘人！道观大师兄的位置，非你莫属。”
对方：“……”
-
来应聘的这个道长道名王高睿，道号叫长空。云朝朝非常客气地称呼他为长空道长。
刚才在大门口初次见面的时候，长空道长曾说他什么都不会，云朝朝本来以为他是谦虚，结果等长空道长安顿好落座，两个人仔细聊下来，云朝朝才发现，道长一点都没谦虚，云朝朝以为的那些道长该会的画符念咒，算命抓鬼……他确实什么都不会。
而且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被人从其他道观客客气气地“请”出来的。
提及过去，长空道长很是沮丧：“我师父说我慧根不够，不适合入道门修行。”
云朝朝：“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个慧根不够法呢？”
长空道长幽幽叹了口气，伸出圆润的手捧住自己的双下巴，忧伤地说道：“我师父说我口腹之欲太重，有损道家清修的形象。”
云朝朝：“……”只能说减肥是个世纪难题，连道长也不能幸免。
不管怎么样，作为清风观第一个正儿八经的道长，云朝朝对于长空道长的到来还是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当然了，作为一个囊中羞涩的观主，云朝朝的欢迎仪式虽然热烈，但也略显寒酸了——她直接请长空道长吃了碗泡面，里面连鸡蛋都没放，只放了她白天从村民大娘那儿买来的几棵小青菜。
长空道长看着面前的泡面，面露为难之色：“咱们道观，是没有米吗？”
云朝朝：“有米，也有菜。”
长空道长：“那为何只吃泡面？”
云朝朝理直气壮：“因为我就泡面做得最好吃呀！而且我这里也没有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很快就有了。”
云朝朝的本意是，因为长空道长的到来，自己会再得到一笔建观启动资金，到时候自己就有钱买锅碗瓢盆了。
但这话听到长空道长耳朵里，却全然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只见长空道长一脸佩服地看着云朝朝，激动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自己带了这些东西？”
云朝朝：“……？？？？”
长空道长来的时候背了个竹筐，云朝朝原本以为里面会是衣服和被褥之类的日常用品，结果没想到里面除了锅碗瓢盆，就只剩下些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料，等这些东西全部拿出来，长空道长的竹筐也就完全空了。
云朝朝：“你平时都不换衣服么？”
长空道长：“人生在世，不过是赤条条来，再赤条条的走。衣服有一件遮身就可以了，多了都是累赘。”
云朝朝：“那你怎么睡觉？”
长空道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云朝朝：“……”
这样的一个人，都戒不掉口腹之欲，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贪吃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
云朝朝搬过来时间也不长，之前几乎没怎么在这个观里
3.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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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大学读的就是个普通大学，哲学专业在就业市场上又不算是什么热门专业，所以毕业迄今，他们班能找到工作的同学可谓是寥寥无几。
更多的还是跟云朝朝一样，找了半年多都还没找到合适工作的待业青年。
在“先就业再择业”的大形势之下，云朝朝已经不觉得作为一个堂堂哲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摆摊算命有什么问题了，真正有问题的是，她压根就不会算命啊！
她不死心地问长空道长：“道长，您真的不会算命吗？”
长空道长一边笑眯眯地在萝卜上雕着花，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让我在萝卜上给你雕个男朋友我是真会，但你让我算命，这个我是真不会。”
云朝朝：“……”
云朝朝后来想，实在不行就去书店买本算命的书回来现学吧！毕竟对于当代大学生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本书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买两本。
说干就干，云朝朝当天就坐上公交车进了城。
书店里的正版书实在是太贵了，勤俭持家的云观主精挑细选了半天，最终挑了一本最符合她眼下需求的《30天算命速成》，然后结账出了门。
在书店门口等公交车回清风观的时候，云朝朝意外撞见了自己的大学同学许萍。
之前说过，云朝朝大部分同学大学毕业之后都待业家中，相较于这一部分同学，许萍无疑算是云朝朝大学同学里比较幸运的一个了，因为她大学一毕业就找到了工作。云朝朝之前看过她的朋友圈，印象中许萍好像是在一个私企做人事，据说工资还行，刚进去到手就有4000。
许萍为人热情，看到云朝朝，便一个劲地拉着云朝朝问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工作。云朝朝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清风观里当观主，而且马上就要开始兼职算命了，最终只是模棱两可地说自己在清风公园里上班。
许萍虽然有点意外云朝朝在公园里能干什么，但也没多想，只说有机会去清风公园找云朝朝玩。正好当时云朝朝要乘坐的那辆公交车也来了，于是云朝朝便顺口答应下来，然后拎着书上了车。
这天在街上碰到许萍的事情云朝朝没太放在心上，至于许萍说的那句有机会来清风公园找她玩，云朝朝更是当成了熟人之间的敷衍之词。
直到，一周之后。
云朝朝正躺在清风观的躺椅上刷招聘信息，突然接到许萍的电话。
电话里，许萍兴奋地告诉云朝朝，自己明天要组织公司的同事们来清风公园团建。同时许萍还问云朝朝，清风公园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饭店，能够同时接纳他们10来号人的聚餐。
云朝朝下意识地问道：“有倒是有，不过你们公司吃饭是现结吗？”
许萍都被云朝朝这句话给问笑了：“废话，你出去吃饭还赊账啊？我跟你说，这次我们老板还挺大方，每个人的餐费指标有200块呢！也就是说，这顿饭我们的预算是2000……”
听到预算2000的那一瞬间，云朝朝完全忘记了自己不想告诉熟人自己在清风观的事情，而是直接就满口答应下来：“那行，吃饭的事儿交给我，我来替你们安排。”
等挂了电话，云朝朝才想起跟长空道长商量：“道长，你这么会烧饭，那明天烧10个人的饭菜，应该不成问题吧？”
长空道长明显有点不太情愿：“10个人？那有点太多了……”
云朝朝：“这样，你明天要是好好发挥，我到时候请你去市里吃大餐。”
长空道长：“真的？”
云朝朝：“当然。”
长空道长：“行吧，那我明天就勉为其难地替你做上一顿饭，不过先说好，我做什么就让他们吃什么，不许挑三拣四的。”
云朝朝：“那当然那当然。但我也有条件，明天毕竟是我们道观食堂第一次接待这么多客人，你得保证拿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让他们吃得高高兴兴的。至于食材预算嘛，就以……1000块为准。”
云朝朝没做过生意，不知道成本和利润之间怎么才算合理，于是就随口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还能接受的成本价。
搞定长空道长之后，云朝朝又给许萍去了一个电话，确定了他们明天的具体抵达时间和详细人数，顺便还问了问大家有没有什么特别忌口的东西。
许萍一开始听说是在道观吃饭，还有点儿诧异：“直接在人家的道观吃饭吗？那岂不是只能吃素？而且观主能同意吗？”
云朝朝：“同意同意，我都问好了，这一点你就放心吧！至于是不是全素宴，这得看明天道观的食堂师傅怎么烧，反正你放心，就算是全素宴，肯定也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全素宴。”
许萍心里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但既然都已经跟同事们定好了明天要去清风公园团建，也就不好临时再更改出行计划，而且她之前也确实在网上查过，知道清风公园附近真的很荒凉，确实没什么好吃的，于是便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当她在公司内部群里发出了明天的聚餐地点是清风观之后，群里不少同事都跟她拥有了同样的疑惑：
【清风观？这年头的饭店取名都是这个调调吗？】
【诶，不对啊，我上网查了下，这好像不是饭店，是一家道观啊！】
【确定是去道观吃饭？清风公园附近难道没有其他的餐厅吗？】
【道观是不是只能吃素呀！明天咱们还要去爬清风山呢，光吃素的话我可爬不动……】
当然也有些同事表示很感兴趣：
【道观食堂？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道观里吃过饭呢！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吃素好，吃素健康，还减肥！】
……
大家在群里七嘴八舌的，倒是也没有人特别地提反对意见，于是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
隔天早上，许萍跟一行同事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清风公园门口集合。这天的行程安排是这样子的，上午，大家就在清风公园四处逛逛，顺便在公园的草坪上玩一些破冰小游戏，毕竟他们公司也是个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同事们基本上都是跟许萍一样刚加入不久的，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让大家尽快的熟悉起来，也是这次团建的主要目的。
许萍领着同事们在公园草坪上玩破冰小游戏的功夫，清风观里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云朝朝昨天就跟送菜的大娘打好了招呼，让对方今天提前把菜地里的新鲜蔬菜多送一点过来。大娘也很给力，8点30公园刚开门，她就早早地把菜送过来了，然后就被云朝朝用100块钱留了下来，临时帮长空道长打打下手。
厨房里有长空道长和大娘这两个得力干将，云朝朝正好能腾出手来布置一下清风观的食堂。
清风观的食堂不大，不过采光倒是挺好的，因为四面都是窗户。
4.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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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和道长在道观里感慨生活不易的时候，许萍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
不为别的，主要这是许萍正式入职之后第一次带头组织公司团建活动。作为一个刚大学毕业还对职场生活充满憧憬的新人，谁不希望自己在新公司组织的第一次活动能给公司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上午的破冰小游戏进展得还算顺利，下午的爬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充满变数的也就是今天中午的这顿午餐了。
所以许萍这会儿紧张啊！
别的不怕，就怕午餐翻车，到时候无颜面对领导同事。
不过等踏进清风观的大门，许萍紧张的心情倒是逐渐放松下来了。
因为这个清风观的环境，看起来比许萍想象的要好一些，虽然冷清孤寂，但里里外外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这年头吃饭有时候不单单是吃饭，也是吃个环境，吃个情调。许萍觉得在环境和情调这一块上，这顿午饭至少能打个及格分以上。
整个清风观一共有三道观门，第一道就是他们刚才进入的大门。进了大门之后就是道观的第一重院落，里面有一座石雕假山和一湾清泉，泉水一看就是近期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连里面的鹅卵石都被刷得干干净净。唯一的遗憾就是水里没有锦鲤，未免少了一点活力。
第二重院落倒是普普通通的，就是一个烧香拜佛的地方，不过院落一角种了一大丛翠竹。这会儿竹影婆娑，摇曳生姿，把这个原本没什么人气的道观衬托得更加古色古香，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众人一直穿过了第三重观门，才看到了等在食堂门口的云朝朝。
许萍为了不让公司老板怀疑她跟云朝朝暗中勾结吃公司回扣，来之前就已经跟云朝朝提前说好了，待会吃饭见面的时候，她跟云朝朝就先假装不认识。
所以见到云朝朝的时候，许萍很努力地挤出了一抹职业化的微笑，非常公事公办的跟云朝朝打了个招呼：“您好，我们是过来吃饭的，已经提前预定过了。”
云朝朝很是配合：“您好您好，你们的饭菜马上就好，各位先进去喝点儿茶水休息一下吧！”
说完，云朝朝就把这群人领进了食堂。
食堂里茶香袅袅，再配合上隔壁厨房的阵阵饭菜香味，让这群原本就饥肠辘辘的年轻人越发期待起了这顿午餐。
趁着云朝朝给大家添茶倒水的功夫，有健谈的小伙子主动开口询问起了云朝朝的身份：“您好，请问您是这家道观的？”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眼下其他人好奇的，甚至包括许萍，所以问题一出，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云朝朝等着她回答。
云朝朝既然都已经邀请许萍来道观吃饭了，本来也就没打算再继续隐瞒，于是索性就实话实说了：“这家道观目前是我的。”
这下不止问话的小伙震惊住了，就连作为老同学的许萍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毕竟同学四年，并没听说过云朝朝有这样的家世背景，而且在来这里之前，云朝朝在许萍心目中还是个找不到工作只能屈居在公园里上班的可怜同学，结果没想到一转眼，人家竟然都已经拥有一家道观了？
许萍这一瞬间情绪略微有点复杂，既替老同学觉得高兴，又忍不住有一点点酸溜溜的。
以至于云朝朝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太在意。
刚才云朝朝在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克制，这会儿云朝朝离开了，大家也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还以为这年头开道观的都是七老八十的大爷呢，没想到这个观主竟然这么年轻，感觉跟我们也就差不多大嘛！”
“不止年轻，人长得也很漂亮呢！”
“就是不知道她这家道观的饭菜烧得怎么样，要是饭也烧得好，那简直就无敌了。”
-
云朝朝出去倒没有干别的，就是把之前冰在井水里的西瓜切好装盘了。
这会儿长空道长的饭菜也基本上都烧好了，开始指挥大娘往食堂里端呢！
云朝朝本来以为长空道长会给大家烧一顿全素宴，因为她以为道士都是吃素的，结果没想到道长竟然还烧了好几道荤菜，云朝朝也没来得及细看，只知道其中有一道盐焗大虾，还有一道应该是香煎鲅鱼。
她好奇地问长空道长：“你们当道士的也可以吃肉吗？”
长空道长：“一般的道士分派系，有些不吃，有些吃。”
云朝朝：“那您吃不吃呢？”
长空道长：“我分情况。有钱的时候吃，没钱的时候就不吃。”
云朝朝：“……那难怪我第一天看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格外亲切，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长空道长给了云朝朝一个互相理解的笑容。
10个人吃饭，长空道长一共给烧了10菜一汤，云朝朝进去送西瓜的时候又特意数了一遍，除了她刚才看到的那两道荤菜之外，还有两道分量比较大的荤菜，一道是笋干烧肉，还有一道是红烧猪蹄。
除此之外，就都是一些寻常的菜式了。
其实长空道长烧菜也没什么特殊的技巧，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再寻常的菜式，经由他的手烧出来，就是味道特别的鲜美。
云朝朝之前也特意问过他，连长空道长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说他从小就在烧菜一事上特别擅长，也正是因为擅长烧菜又特别会吃，所以这些年体重才会一直居高不下。
云朝朝比任何人都清楚长空道长的手艺，所以丝毫不担心许萍的同事们会不喜欢。
事实上，光看饭桌上这群人满足而享受的表情，云朝朝就知道，这一次稳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这群年轻人不仅把饭桌上的饭菜扫得干干净净，最后甚至还想要再加两道菜。不过长空道长摆着圆润的手，拒绝了这群人加菜的要求：“这次没啦，下次再来吧！”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长空道长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不许提额外要求，所以这群人最后倒也没强求，爽快地结了帐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夸赞长空道长厨艺了得。
等这群人离开之后，送菜的大娘不解地问长空道长：“道长，您刚才为什么不同意给他们加菜啊？咱们厨房里不是还剩
5.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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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道长为了晚饭多吃两份肉，就这么忍辱负重地逼着自己穿着这身改良版的新道袍出现在了这座城市最热闹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你别说，一开始确实有点儿接受不了，但走着走着，他不仅习惯了，甚至还开始享受起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偶尔碰到有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念出他身上的广告词，他还会主动跟人搭两句话：“小朋友，你知道清风观在哪吗？就在清风公园里面……什么，清风公园也不知道在哪？公交车235路知道吧？235路坐到终点站，然后下车再往前走个200米就是。有空让你爸妈带你来玩哦，那儿有特别特别多好吃的……”
看在长空道长宣传这么卖力的份上，云朝朝信守承诺地带道长去吃了自助烤肉。
吃晚餐的时候，云朝朝把今天中午在道观食堂营业的宣传照片整理好，发给了王律师。
一并发过去的，还有今天的营业收入收据条。
王律师看到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我是让你拓展道观业务，但我也没让你拓展得这么全面。”
云朝朝：“这您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叫广撒网，多敛鱼。您就说我拓展没拓展业务吧？”
王律师：“……那确实拓展了！”
虽然看不懂云朝朝的道观经营模式，但人家确实是拓展业务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人家甚至还有了一笔相当可观的营业收入。所以按照之前的约定，王律师到底还是又给云朝朝打了一笔钱。
有了王律师打的这笔钱，再加上今天中午许萍公司吃饭的营业收入，云朝朝手里的钱终于算是略微富裕起来了，差不多有将近1万块。
拿到这笔钱之后，云朝朝把这笔钱分成了三份，最大的一份，她准备用来改善道观的基础环境建设。
比如买鱼苗。
前几天请长空道长清理道观水潭的时候，云朝朝就想买点儿鱼养在道观里了，但奈何当时她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如今有了钱，终于可以把道观的环境再升级一下了。
至于买什么鱼，那当然是买养大了可以直接吃的鱼，比如鲫鱼和鲤鱼。至于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红色锦鲤，目前还不在云观主的购买清单上。
除了想买一批鱼苗放进水潭里养着之外，云朝朝还想请人过来简单修葺一下道观漏水的屋顶、粉刷一下发了霉的墙壁……
其实道观里里外外需要休整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事分轻重缓急，而且云朝朝手里的钱毕竟有限，所以目前也就只能先处理她暂时能想到的这些。
等以后有了钱，她想做的还有很多，比如她还想在清风观里种点儿果树，这样既可以吃上新鲜的水果，到时候又可以卖钱。
当然了，这都是以后的想法了。
除了留出一笔钱用来改善道观的基础设施之外，云朝朝还留了一笔钱，准备用来作为清风观的宣传经费。
不过普通的宣传手段对清风观未必有效果，有效果的宣传手段云朝朝现在又未必负担得起，所以具体用什么宣传手段她目前也还没想好。
剩下的最后一笔钱，她则准备用来作为道观的日常开销和应急经费。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笔钱，至少她跟长空道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这就是钱能带给人的安全感！果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
云朝朝的道观食堂在经历了昙花一现的火爆之后，又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云朝朝跟长空道长在市中心溜达一圈起了宣传效果，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大批大批的游客前来清风观参观，但陆陆续续的倒是一直有人来。
不过这些人来的时机都不是很凑巧，要么是上午，要么是下午，反正几乎都不是饭点出现。
云朝朝觉得清风观只在饭点提供就餐服务，还是太有局限性了，于是就跟长空道长商量，想看看能不能做点儿应季的食物放在清风观门口售卖。
长空道长想了想，说：“咱们观里的那棵白果树目前倒是接了不少白果，要不我用白果做点儿白果糕试试？”
云朝朝双眼一亮：“白果糕？没吃过，好吃吗？”
长空道长骄矜地抬了抬双下巴：“开玩笑，我做的能不好吃吗？”
云朝朝：“有道理。”
说干就干，两人就地取材，从竹林里砍了两根竹竿，然后把院子里的白果一一敲下来。敲下来的白果挑颗粒饱满的一一洗净、剥壳，炒熟之后再跟核桃仁、蜜瓜片磨成细小的颗粒状，最后混上白糖、糯米粉等搅拌均匀。
长空道长制作糕点的时候，云朝朝闲来无事，便随手把他制作的过程录制了下来。
别看长空道长长得粗枝大叶的，但在制作糕点的时候，倒是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少女心。不仅在糕点上雕刻了几朵桃花花瓣，而且还特意把揉好的糕点做成了爱心形。
蒸熟的白果糕带着微微透明的鹅黄色，吃起来松软爽口，柔糯香甜。
反正云朝朝连着试吃了好几个，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
之前云朝朝没想好怎么宣传清风观，这会儿看到长空道长做的白果糕，她倒是想起来了。
她上网找了家网店，让人设计了一些打包盒和黄皮纸打包袋，上面用可爱俏皮的简笔画画了清风观的门头，还画了一个胖嘟嘟的卡通版道士揉面的画面。
打包盒和打包袋的制作还需要一周的时间，云朝朝趁着这段时机，请了工人过来重新整修清风观，同时让长空道长把他新制作出来的这批白果糕拿到清风观门口去售卖。
-
王律师自从那天跟云朝朝发完信息之后，就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来清风观看看。但他工作实在太忙，很难抽出时间，于是拖了几天之后，索性让助理过来帮忙看看。
王律师的助理一到清风观，就看到了长空道长坐在清风观门口兜售白果糕的画面。
长空道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又香又甜又软又糯的白果糕，你的梦中情糕！”
助理：“……”
助理心情复杂地在清风观溜达了一圈，最后给王律师拎回来了一袋白果糕。
王律师看着小助理带回来的糕点，也是颇为无语：“……我以为云朝朝在道观开食堂就是一时兴起，结果没想到她还真正儿八经地运营起来了。”
小助理倒是挺理解的：“人家总得生存下去啊！不过师父您尝尝，这个白果糕你别看它外形平平无奇的，但我回来的路上尝了一块，味道是真心不错。”
王律师听小助理这么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尝了一块。嘿，你还别说，味道确实相当不错，不像普通的糕点那么甜腻，是一种微微的甜，还带着白果的清香，不知不觉之间，王律师就把手上的一整块白果糕给吃了下去。
小助理买得多，王律师自己留了2块，就让助理把剩下的拿去给同事们分了。
除了极少数几个爱美保持身材的女同事没要，最后律所里的同事们几乎是人手一块。
大家吃完，都一致觉得这个白果糕味道相当不错。有吃得特别喜欢的
6.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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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许萍带着公司同事来云朝朝的清风观吃过饭之后，云朝朝就一直计划着想要私下回请许萍一顿，算是感谢她当时照顾清风观的生意。
但她给许萍打了两个电话，都被许萍以工作太忙为由婉拒了。
后来云朝朝也就断了请许萍吃饭的念头，不过她有特意给许萍寄了几盒白果糕过去，用的正是她最近在网上新定制的包装盒和包装袋。
这次的包装盒和包装袋设计得还是蛮符合云朝朝的心意的，不过长空道长看起来就不是特别满意了。当然他不满意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云朝朝把他画得太胖了一点。
云朝朝心虚地给自己解释道：“我就是稍微用了那么一点点夸张的修辞手法……再说胖胖的看起来多可爱啊！”
长空道长傲娇脸：“……哼！”
新包装盒到的当天，云朝朝还接到了菜场裁缝铺的电话，说是她上次订做的新道袍也好了，让云朝朝抽空过去取一趟。
云朝朝现在进城一趟不容易，于是这一趟不仅带回来了长空道长的新道袍，还带回来了她之前心心念念的鱼苗和好几斤猪肉。
长空道长看到鱼和新衣服，也就忘了自己之前还在为包装盒暗自生气的事情，开始屁颠屁颠地拿着鱼食在水潭边喂鱼。
云朝朝闲来无事，便躺在树阴下看她之前从书店买回来的那本《30天算命速成》。
长空道长对于云朝朝这种急功近利的方式很是不以为然，毕竟30天就能学会的算命方法，估计都在刑法里写着，在长空道长心里，世上唯一能30天速成的，估计也就是长胖这一件事情了。
不过他也没有打击云朝朝的上进心，自顾自地喂完鱼之后，就开始腌熏肉。
——道观中没有冰箱，新鲜猪肉买回来不好存放，再加上这几天天气晴朗，所以长空道长便打算多腌制一点熏肉，一来便于存放，二来也方便入冬之后跟冬笋一块煲汤。
一个合格的美食家，就是要学会未雨绸缪滴！
-
王律师的太太自打那天晚上吃过王律师带回家的白果糕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找个机会再品尝一下。正好这周末娃没有课外班，再加上学校作业又不是特别多，于是她便约了几个同学妈妈，不远千里地开车来到了清风公园，想要再买点儿白果糕回去解解馋。
说实话，王太太虽然是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但她对清风公园的记忆还真是挺模糊的，至于清风观，就更是连听也没听说过了。
这次一来，她才发现这个清风公园竟然还挺大，而且一般公园有的花啊树啊，甚至草坪啊，这儿都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这个公园人实在是太少了，不像她家附近的体育公园，一到周末就人满为患。
一个公园只要人少，那游玩体验瞬间就会变好，反正同行的妈妈们都对王太太找的这个清风公园很满意。除了路途远了一点，稍微偏僻了一点，目前还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至于王太太心心念念想要找的清风观，则在公园那一大片草坪尽头的山脚下。
孩子们一进公园就在草坪上撒起欢来，王太太心里只想着自己的白果糕，于是便拜托同行的朋友帮忙看娃，自己先过去清风观去买。
之前看清风公园，王太太已经觉得人少了。这会儿到了清风观里面，她更是觉得人少得可怜。
王太太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整个清风观里好似就她一个人，像是误闯入了一片荒芜人烟的秘境。
正当王太太疑心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一阵烤肉的香味。
说烤肉香味其实也不太确切，应该说是用火撩烧猪皮的那种焦香。
王太太忍不住循着香味一路找上去，穿过一重一重的院门，终于看到院子里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有个年轻的姑娘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而在姑娘旁边，一个穿着道袍的胖道士，正用架子架着几块猪肉在用炭火炙烤，王太太刚才闻到的烤肉香味，大抵就是从这儿传过来的。
听到王太太的脚步声，长空道长和云朝朝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王太太之前也没去参观过别的道观，所以不清楚别的道观看到游客是什么样的反应，反正云朝朝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您好居士，您是上来吃饭的吗？”
王太太下意识摆手：“不，我不吃饭。”
云朝朝面对这个回答，还挺失望。毕竟好不容易有个客人是赶在饭点过来的，结果人家竟然还不吃饭。
但下一秒，王太太的回答又让云朝朝刚熄灭的热情瞬间洋溢起来。
王太太：“我想买点儿白果糕，请问是在这儿买的吧？”
云朝朝把手里的书放下，瞬间从躺椅上弹射起来：“是是是，您要多少？”
王太太这次出来郊游，一共约了三家，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得有十几口人了。再加上这白果糕她之前也品尝过，也不怕踩雷，所以便索性多要了几袋：“给我先来10袋吧！”
云朝朝家的白果糕一盒是4个，一袋子是2盒。10袋就相当于是40盒。
这可真是大客户了。
连长空道长都忍不住狐疑：“……您买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王太太笑笑：“我们人多，还有小孩。再说了，实在吃不了我还可以带回去当早餐。”
趁着云朝朝打包白果糕的时候，王太太的视线忍不住又落在了长空道长手里的熏肉上：“您这是……准备制作什么好吃的呢？”
一提到吃的，长空道长瞬间就变得健谈起来了：“准备做点儿烟熏腊肉。”
王太太：“烟熏腊肉啊，好吃吗？”
长空道长：“那肯定好吃呀，我这不仅用的是新鲜猪肉，就连用来烟熏的木柴，都是清香的柏树枝。这种小火温熏出来的腊肉不仅醇香扑鼻，而且肥而不腻。用来炒菜，那是瘦而不柴，用来炖汤，那是回味无穷……”
王太太被长空道长说得心动不已，瞬间就觉得手里的白果糕不香了。
她忍不住问长空道长：“您这烟熏腊肉是准备做好了自己吃，还是用来卖的呀？”
长空道长：“当然是自……”
长空道长“自己”的“己”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一旁负责打包白果糕
7.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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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道长的烟熏腊肉还没完全熏好，清风观里的银杏果已经用完了。
没了白果这枚最重要的原材料，长空道长的白果糕肯定是做不成了。好在长空道长很快又开辟出了新的美食——十月芙蓉正盛，他开始用芙蓉花制作芙蓉酥。
之前的白果糕只有一种颜色，这一次的芙蓉酥长空道长却做出了深粉浅粉两种颜色。芙蓉酥的造型就像一朵紧凑饱满的芙蓉花，看起来层层叠叠的，吃起来酥酥脆脆的，是比之前的白果糕更能击中少女心的精致糕点。
跟之前制作白果糕一样，云朝朝也照例用手机把长空道长制作芙蓉酥的视频录制了下来。
她之前就琢磨着要宣传一下清风观，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宣传契机，当然也是因为清风观目前除了一个长空道长的厨艺可以拿得出手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本来想拍摄一点美食视频发到视频号上，但拍视频不仅得拍，还得剪辑，还得配音加字幕……总之零零碎碎一堆事情，云朝朝是个咸鱼体质，之前还能蹦跶蹦跶是因为没钱吃饭，现在清风观因为长空道长卖白果糕和做美食餐饮断断续续地一直有收入，所以她连蹦哒都懒得蹦哒了，一拖再拖之下，她到现在连个视频号都没还申请下来。
王太太自从买了两次白果糕之后，就成了清风观的常客，连带着她的好友赵玉梅也时不时地会上清风观来转悠两圈。
王太太倒是还好，她就是单纯地喜欢吃，但赵玉梅不一样，她是一边喜欢吃，一边忍不住又想拜师学艺。
云朝朝见赵玉梅这么喜欢，便跟赵玉梅商量：“像你们这种热爱制作甜品的人，是不是跟那些热爱户外徒步的人一样，都有一个专门的组织啊，比如类似于甜品群之类的？”
赵玉梅：“有倒是有，怎么了？”
云朝朝：“你看啊，长空道长教你一个也是教，教10个20个也是教，你要是真想跟着他学甜品，要不在你们的群里呼吁一下，多组织一些人过来？这样一来可以给我们清风观增加一些人气，二来也能让长空道长的好手艺更加声名远扬，当然了，作为回报，我们就也不收你的学费，而且还免费送你一些甜品，你看这样还行？”
赵玉梅：“打广告换学费是吧？”
云朝朝：“……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赵玉梅想了想，觉得这波操作自己也不亏，于是还真在自己加的甜品群里转发了一下长空道长做美食的视频。
没想到还真有人积极响应。
只不过响应的不是甜品爱好者，而是摄影爱好者。
徐富贵退休之后，就迷上了摄影，平日没事的时候就跟着一群老伙计出去拍拍鸟啊，拍拍鱼啊，日子过得闲适又安逸。这天他拿着老伴的手机刷视频的时候，突然从一个群里弹出了一条视频消息。
视频里是一个胖道长在揉面做面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胖道长身后，是道观的庙宇一角。在一棵古银杏树的掩映下，这个上翘的檐角看起来非常有氛围感，简直是绝佳的摄影取景地。
所以徐富贵很快就用老伴的手机在视频下面回复到：【这是哪里？】
赵玉梅也是立刻秒回：【这是清风观，在清风公园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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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道长之前做的白果糕，是放在清风观里售卖的。这一次的芙蓉酥，因为做得稍微有点多，所以他索性搬到了清风公园大门口。
一般这种公园门口是不让摆摊儿卖东西的，但一来清风公园客流量稀少，二来清风公园门口的保安收了云朝朝两盒芙蓉酥，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俩去了。
于是等徐富贵领着几个老伙计浩浩荡荡开车抵达清风观的时候，观里空无一人。
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人。
既没有游客，也没有道士，唯一的活物就是水塘里的一群鱼苗，清场清得非常彻底，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徐富贵跟几个摄影发烧友架起三角架，拍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心满意足。
等云朝朝和长空道长卖到饭点回清风观来吃饭的时候，徐富贵这群人还蹲在食堂门口的古银杏树下，正在蹲守一只云朝朝叫不出名字的鸟。
长空道长不爱招呼人，看到徐富贵等人也只当没看到，扭头就进了厨房，开始洗洗切切的准备动手做午饭。倒是云朝朝，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徐富贵等人拍摄的画面。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徐富贵这群人的时候，云朝朝还以为自己的清风观已经火到记者们不请自来了呢！不过等聊了两句，她就发现自己确实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不过虽然徐富贵等人不是专业记者，也不是专业摄影师，但任何事，怕就怕“热爱”二字。这些年徐富贵等人对摄影的热爱超过一切，所以还真拍出过不少不错的摄影作品，有一些甚至还上了本地的报纸。
来者就是客，所以云朝朝还是很欢迎徐富贵等人的到来的，甚至还请他们喝了杯茶。
徐富贵一开始觉得手里的茶还是挺香的，尤其是在这样古树环绕的静谧环境里喝茶，他甚至觉得自己喝的不是茶，是神仙水。
不过等厨房里的饭菜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徐富贵突然就觉得手里的茶没那么香了。
长空道长这天中午做的是农家小炒肉。这道菜，重油重辣，还加了风味豆豉，再加上长空道长用的是他之前刚熏好的烟熏腊肉，那香味一出来，别说就在院子里的徐富贵等人了，连清风公园门口的保安都快馋哭了。
徐富贵忍不住问云朝朝：“这炒的什么呀，这么香？”
云朝朝：“我们道观自己熏的腊肉。你别看这道菜闻起来香，吃起来那才叫香呢！”
徐富贵：“……”你是懂怎么做生意的。
徐富贵等人平日出来拍照，经常一拍就是一整天，所以背包里除了会携带水，还会随身携带一些干粮，但一般也都是一些小面包之类的。
往常倒也不觉得小面包之类的有多难以下咽，但在这一刻，这这个烟熏腊肉的刺激下，徐富贵等人瞬间就觉得包里的这些东西有点儿吃不下去了。
云朝朝趁机道：“要吃饭吗各位居士，我们道观可以提供就餐服务哦！”
徐富贵看了眼身边的老伙计，迟疑道：“……那……要不尝尝？”
老伙计们应声附和：“尝尝，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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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道长的烟熏腊肉刚出锅，就被云朝朝给卖出去了，随之被一块卖出去的还有清炒时蔬、咸蛋黄炸南瓜、孜然虎皮青椒和油焖笋。
徐富贵等人吃得是心满意足，长空道长炒得是骂骂咧咧。
云朝朝其实也觉得挺抱歉，但顾客至上，哪里有让顾客等着他们先吃的道理？所以也只好委屈长空道长饿着肚子先炒出了徐富贵等人的这一桌子菜，然后才让长
8.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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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朝朝不信任长空道长，主要是这个小道士看起来真不像是会骂人的人。
之前脏兮兮的看着跟个小可怜一样，这会儿洗干净了，看起来更显小了。尤其是被长空道长那大体格子一衬，云朝朝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90斤。
而且这孩子面对云朝朝的时候，态度也挺好的，有问必答。
小道士有个还挺好听的道号，叫静听。
云朝朝夸小道士道号好听，长空道长则是单纯好奇：“你这道号谁给你取的？”
静听：“我师父给我取的。”
长空道长：“看得出来你师父肯定对你寄予厚望，他是不是希望你岁岁静听花开花落，年年坐看云卷云舒？”
静听：“没，我师父就希望我安静听话，没事少逼逼。”
云朝朝：“……”
云朝朝：“那你师父现在人呢？”
静听沉默片刻，小声道：“前不久刚羽化飞升了。”
云朝朝没想到戳到人痛处了，忍不住道歉：“不好意思啊，节哀。”
静听：“没事。”
长空道长：“那你也是跟我一样被人从其他道观赶出来的吗？”
静听本来提到师父还有点儿小难过，听到长空道长这个问题，突然就开始发疯：“别提这个，一提这个老子就一肚子气。我跟你们说，我就按照师父遗愿下了趟山，结果一回来道观都被人给拆了。以前我看别人被堵在道观门口进不去我还笑话别人，好家伙，闹了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别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拆了我的道观，要让我知道，我指定亲自送他去见我师父，让他当面向我师父他老人家磕头谢罪。”
云朝朝：“……”骂人脏不脏暂时还看不太出来，但脾气确实是不太好。
虽然云朝朝对长空道长这种随便就往道观捡人的行为不太赞同，但捡都捡了，也不能再把人赶出去。
于是云朝朝便暂时把静听给留了下来。
清风观虽然有三间住房，但另外一间目前连床铺都还没有，所以云朝朝便临时安排静听跟长空道长睡一间。
云朝朝本来想着多了个人，说不定他们清风观就能拿出点儿真正的属于道家的看家本领了，哪怕是摆摊儿算个命也好呀，结果没想到静听道长跟长空道长一样，要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问就是师父之前只教了静心打坐，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教。
但不管怎么样，有了静听小道长，云朝朝买监控的钱反正是暂时省下来了。
清风观不养闲人，长空道长既然负责了一日三餐，那静听小道长就负责打扫卫生，看家护院。
静听对这个安排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因为他反正也无处可去。而且留在清风观里，还能吃到好吃的。
云朝朝和长空道长白天在清风公园门口摆摊儿卖芙蓉糕的时候，静听就在清风观看家。
有过一次被偷家的经历，静听现在看家比警犬都敏锐。
但凡有闲人靠近清风观十米之内，他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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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静听照例一个人留在清风观看家。
下午的时候，清风观里突然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这个孕妇细看五官的话长得还是挺好看的，而且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30出头。
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穿着打扮也朴素。
她肚子都那么大了，竟然一个人现身在这个荒凉偏僻的清风观里，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单凭这一点，静听就对她肚子里孩子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观感一般。
别看静听脾气不好，但他对老弱病残孕还是挺有耐心的。所以在孕妇站在水潭边看鱼的时候，静听主动拖了张椅子过去：“坐下来看吧，站着累！”
张芸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静听道长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静听是在跟他说话，立刻接了凳子小声道谢：“多谢小道长，有劳了。”
静听：“没事，你慢慢看，我先去忙了。”
静听说完，就拿着扫帚开始清扫庭院和台阶上的落叶，结果等他扫完回来，就发现刚才那个孕妇已经没有在看鱼了，而是对着水潭在默默流泪。
静听年纪小，脾气又爆，哪里见得了孕妇落泪。扫帚一扔又上去了：“你这是哭什么呢？”
张芸抽抽嗒嗒的，竟然还不忘向静听道歉：“对不起啊道长，我就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打扰到您静修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静听：“打扰倒是没打扰，我就是看不了孕妇哭。你这一哭吧，我道心都不稳了，所以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哭什么呢？”
张芸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是远嫁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当初结婚，算是相亲认识。那会儿老公对她尚算殷勤，家里的公婆看起来也和蔼可亲，以至于张芸原本有机会从公婆家里搬出来自立门户，都被她主动给拒绝了。
结果等结婚之后，公婆就一改婚前的和善面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推给她来做。她偶有抱怨，丈夫也只会劝她多多忍耐。
这时候再想从家里搬出来另住，也变得千难万难了。
时间长了，张芸只觉得自己是那个家里的外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是自己人。
想离婚吧，偏偏又有了孩子；但不离，这日子过得也实在是憋屈……
本来跟公婆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就已经心累了，结果没想到丈夫竟然还在外面跟女同事打情骂俏。张芸越想越难看，所以刚才才会忍不住在看鱼的时候落下泪来。
静听是孤儿，自小跟着师父在道观长大，所以对于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还真没什么处理经验。但按照他的想法，生气的时候就只有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骂回去。
张芸听得迟疑：“骂回去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静听：“不能。但能解气！”
张芸：“……”阿弥陀佛，听上去真的是好有道理。
不过有道理归有道理，但思来想去张芸还是不敢，其实也不是不敢，主要还是吵不过。没办法，有些人打小嘴就笨，吵架的时候脑子跟不上，嘴也跟不上，吵急了只会哭。而且她现在因为怀孕了又不能上班，每次跟老公吵架，老公只用一句“你现在又不上班挣钱，咋一天天的还那么事多”给她怼回去。
静听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给我10块钱，我替你吵这一架。”
张芸既惊又喜：“……10块钱就够了吗？”
静听：“嗐，钱不钱的那都无所谓，主要是我打小就喜欢跟人吵架。”
张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们清风观的道士，爱好还蛮特别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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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芸的老公杜春生这天正在公司里上班，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开始他还以为
9.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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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一度很担心那个被骂到自闭的老公真的会来清风观报警抓人，但好在几天下来，始终风平浪静，云朝朝才悄悄把心放回肚子里。
虽然报警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静听：“没事少骂人。”
静听：“放心，我脾气好得很。”
云朝朝：“……我猜我信不信？”
跟静听比起来，长空道长才是那个真正算得上脾气很好的人。他一般不会乱发脾气，除非谁动了他的吃的。
比如这天早上长空道长晾在屋檐下的玉米被麻雀偷吃了一点点，他就在院子里骂鸟骂了足足半个小时。自己骂完还不解气，还让静听帮着他骂了半个小时。
一大早，清风观热闹得好像一个集市。
因为这个诡异的开端，云朝朝莫名预感今天会是特别的一天。
果然到了中午，清风观就迎来了两个老熟人。
一个是王太太，她是过来拿自己之前就预定好的烟熏腊肉的。
另外一个则是徐富贵。
徐富贵这次来，倒是给云朝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上次拍清风观的摄影作品上了当地的报纸。
徐富贵不仅特意把那张报纸给带过来了，还告诉云朝朝，这家报纸的美食版编辑对清风观的美食很感兴趣，想约个时间过来采访一下长空道长。
一个道观，因为摄影上了报纸，然后吸引了一个美食编辑来做美食采访……这个事情的走向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诡异归诡异，云朝朝觉得这个结果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听到徐富贵说这个美食编辑的采访不需要额外收费，是免费宣传之后，云朝朝对这个结果就更满意了。
为了感谢徐富贵，云朝朝不仅赠送了徐富贵一袋芙蓉酥，还送了徐富贵一块没卖完的烟熏腊肉。
徐富贵上次来清风观吃过这道烟熏腊肉之后就挺喜欢的，所以拿着腊肉兴高采烈就走了，比收到钱都高兴。不得不说，长空道长现在做的美食在清风观就是唯一的硬通货，地位堪比黄金。
跟美食编辑那边约的采访时间是一周以后。
所以云朝朝等人有一周的时间可以准备。
作为清风观重建之后的第一次采访，云朝朝对此还是挺重视的，她不仅特意给静听也做了一身新道袍，而且还组织了清风观建观以来的第一次集体会议。
会议的主题就是——怎么才能给美食编辑留下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以便一次就把清风观美食天花板的名声打出去。
静听一脸真诚：“这个话题我恐怕帮不上忙，因为我上一个印象深刻的美食天花板还是孙二娘，不过人家开的是黑店，专做人肉包子。”
“……”
云朝朝默默扭头望向一旁的长空道长：“道长，你来说。”
长空道长一脸为难：“我只会做吃的，宣传什么的我也不太懂。反正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配合。”
云朝朝没办法，只得自己琢磨。
她近期研究道教节日，知道农历十月十八日是地母娘娘的诞辰。这位地母娘娘是传说中执掌阴阳、孕育万物的神，云朝朝想，地母娘娘诞辰这个时间节点正好跟美食编辑那边约的采访时间相近，或许可以利用这一节日，在清风观举行一场隆重的美食祭祀活动。
静听：“祭祀我知道，我师父飞升成仙之后，我就是下山去给他老人家准备祭祀要用的东西，所以家才被人强拆了的。”
云朝朝：“……”
长空道长：“祭祀这个我熟，毕竟我以前在别的道观也参加过不少次祭祀活动，还因为偷吃祭品被我师父狠狠责罚过一顿。”
云朝朝：“……”
-
云朝朝把清风观准备举行祭祀节的这个想法跟美食编辑那边提了提，对方果然很感兴趣。
既然要举办祭祀活动，那自然要准备祭祀要用到的美食。云朝朝觉得普通的祭祀美食不足以吸引人的眼球，所以她希望长空道长可以准备一些特别一点的食物。
长空道长想了想，说：“那我主食就做五色饭和五色糕吧！寓意五谷丰登，五福临门。”
云朝朝：“可以。除了美食制作方面要出彩，我们的摆盘和造型，也一定要出彩。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可行不可行啊……”
两个人头碰头商讨半天，终于把祭祀节当天要用到的美食都筹划好了。
而且既然是祭祀活动，那除了美食之外，现场肯定还需要一些群众演员。
这要是放到一个多月之前，清风观想要请群众演员过来肯定得花钱。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清风观有一小批稳定的客源，比如徐富贵，再比如王太太和赵玉梅等人。
云朝朝把清风观要办祭祀节的事情跟这几个人一说，果然得到了群众们热烈的响应。
王太太：“放心，我那天肯定参加，要是我老公没事，我就让我老公陪我一块去。”
赵玉梅：“我也去，到时候我带上我妈和我儿子。”
徐富贵：“有好吃的是吗？那我把我们摄影群的老伙计们都带上。”
……
云朝朝听得一脸欣慰，看看看看，这就是清风观的第一批忠实信徒啊！而且这是史上最纯粹的一批信徒，不求财不求名，就求一口好吃的。这世上还有比吃货更纯粹的群体吗？
王律师这天刚一下班，王太太就把自己要去清风观参加祭祀节的事情跟他说了说，还表示希望王律师可以陪着自己一块去。
王律师平日里业务繁忙，一开始听到“清风观”这三个字都没把它跟云朝朝的道观联系起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他自己也还挺意外：“……这道观现在发展得这么好呢？都整上祭祀节了？”
王太太：“祭祀节只是一个噱头，你也可以理解为清风观第一届美食大会。”
王律师：“……”
-
时间很快就到了清风观第一届美食大会……不是，祭祀节当天。
静听早早起床，把已经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的清风观又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清风观的早餐，从一碗云吞面开始。
细细的手擀面在热锅里烫一下，捞出沥干，然后放进长空道长秘制的汤料里，再加上几个圆滚滚的云吞，淋一点香油，根据个人口味洒上一点葱姜蒜末，再浇上一勺辣子油。
碗里瞬间就开上了染坊，嫣红、嫩绿、雪白……各式各样的颜色汇聚一堂，吃上一口，香辣鲜活，能把人的味蕾瞬间唤醒。
长空道长前一晚基本上没怎么睡，因为很多食材都需要提前准备，毕竟肉要卤，鱼要炸，连鸡都得现场处理……所以一碗热辣辣的云吞面下了肚，他才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云朝朝也累，她昨天晚上忙着布置清风观，也基本上没怎么睡好。再加上这是清风观第一次举行这么隆重盛大的祭祀，她也会紧张，所以就更睡不好了。
祭祀时间安排在巳时和午时，也就是上午9点到下午1点之间，最早过来的，是美食编辑秦雅君。作为报社的新人编辑，秦雅君当时把清风观祭祀节这个美食主题报上去的时候，负责带她的编辑老师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不过因为临时也没有更好的主题可以替换，所以编辑老师最终还是同意了让秦雅君过来试试看。
秦雅君自己倒是对这个主题信心满满，因为她跟徐富贵是忘年交，从徐富贵那儿听过不少关于清风观的事情。当时徐富贵把清风观的美食夸得天花乱坠，所以秦雅君觉得，还是很值得一试的。
更何况道观祭祀节诶，一听就很特别。
事实证明现场也确实很特别。秦雅君一进入清风观的祭祀现场，就看到院子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型大蛋糕。
那个蛋糕像一朵五彩缤纷的鲜花一样绽放在院子中央，最外面几圈是红色的，
10.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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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节这天的美食大家是可以现场免费试吃品尝的，不过如果想要打包带走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幸好今天来的“群众演员”很多都是清风观的老熟人，所以大家掏钱掏得都很干脆。
秦雅君这天是第一次品尝到长空道长的手艺。
之前采访的过程中，她更多的是惊叹于长空道长真的有一双非常灵巧的手。那双手不仅能制作出精美的糕点，还能做出造型逼真的黄瓜版竹子和巧克力版花盆，而且还能削出薄如蝉翼的鱼片，甚至还能在萝卜和豆腐上雕花……
但等真正品尝到长空道长的手艺之后秦雅君才发现，比起摆盘和造型上的精致，食物的味道才是长空道长厨艺更具魅力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说那盆黄瓜版的翠竹吧。秦雅君一开始不知道，只当它就是真正的竹子，后来知道了，便只把它当成了普普通通的黄瓜，所以咬下去的时候，她就以为吃到嘴里的会是简简单单的黄瓜味。
毕竟黄瓜就算冒充竹子，不也还是黄瓜？
谁知道一口咬下去，她才发现黄瓜竹子里竟然还别有洞天，原来长空道长不止把黄瓜雕刻成了翠竹，而且他还把黄瓜里面掏空了，然后用黄瓜做成了一个容器，里面装了香香辣辣的油焖笋丝。
那笋丝切得极细，炒得又极鲜极嫩，吃下去的瞬间，秦雅君感觉自己像在吃一根刚从山间采摘回来上面还沾满了晨露的鲜笋。但因为那笋又带着一点辣味，于是那笋的鲜嫩中又带了一点辣椒的刺激爽口。
这一点辣，配上笋的鲜嫩，再中和上黄瓜的清甜，使得整道菜的口味格外的厚重。像喝了一杯上等的好茶，又像喷了一瓶绝佳的香水，前调是黄瓜的清新甘甜，中调是辣椒的辛辣复杂，后调则是笋的脆嫩爽口。
秦雅君也不想把一道黄瓜夸到上天，但没办法，长空道长这道黄瓜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让人不服不行！
秦雅君在品尝黄瓜翠竹的时候，徐富贵恰好也在秦雅君旁边品尝一道鱼片卷。见秦雅君跟只大熊猫一样吃得心满意足，忍不住邀功道：“怎么样秦编辑，我当时没骗你吧，清风观的美食是不是一绝？”
秦雅君赞许地点点头：“确实不错，这次回去终于有素材可写了。”
徐富贵：“你要是需要清风观的美食照片，我这儿还有不少，到时候可以一并打包发给你。”
秦雅君道完谢，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徐富贵：“你信道吗？”
徐富贵：“我不信啊！”
秦雅君：“那你这次怎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忙宣传清风观？又是向我推荐清风观，又是帮忙给宣传照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清风观的编外人员呢！
徐富贵乐乐呵呵：“要是来清风观天天能品尝到长空道长的手艺，那我还真愿意当这个编外人员。”
秦雅君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因为别说徐富贵了，连她都想当。
-
这天的美食品鉴活动从上午9点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客人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这期间道观的一些祭祀礼仪都是长空道长负责的，至于打坐念经之类的工作，则交给了静听。
好在长空道长之前毕竟参加过一些祭祀典礼，至于打坐念经则是静听除了骂人之外唯一掌握的一门专业技能，所以整个仪式进行下来，总算是顺顺利利。
等清风观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累得够呛的云朝朝和长空道长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爬上床倒头就睡。
静听到底年轻体力好，再加上他也不像云朝朝和长空道长那样一个劳心一个劳力的，所以倒是没有跟云朝朝和长空道长一样去补觉，而是留下来干些收尾工作，顺便看家护院。
云朝朝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悠悠转醒，起床的时候原以为会面对一地狼藉的惨状，结果没想到清风观里已经被静听收拾得干净利索。
唯一的遗憾就是静听不会下厨，所以给云朝朝和长空道长留的早餐都是昨天祭祀吃剩下的东西。
云朝朝刚刚完成了一项那么盛大的祭祀活动，这几天只想静静恢复一下元气。所以吃完早餐之后就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什么都不想干，哪儿都不想去。
别说她了，连长空道长都有点懒懒的：“……最近道观里的芙蓉酥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先凑合卖卖吧，等卖光了再重新捣鼓些别的。”
静听正好在清风观里待着无聊，见他俩这幅懒懒散散的模样，忍不住自告奋勇地提议道：“那要不你俩留下来看家，我去清风公园门口替你俩摆摊卖芙蓉糕吧？”
长空道长和云朝朝异口同声：“不行！”
静听委屈脸：“……为什么？”
长空道长语重心长：“卖东西讲究和气生财，你自己看看你这脾气，哪里适合卖东西，你就适合看家护院，乖。”
静听不乐意道：“我脾气怎么了？我脾气好得很。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好好的卖个芙蓉糕，只要他们也好好来买，那我犯得着跟他们吵架吗？再说了，你这芙蓉糕保质期这么短，放在清风观里要是卖不完，岂不是浪费？我出去替你们摆个摊，能卖多少是多少。”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
长空道长为难地看向云朝朝，把决定权交给云朝朝：“你是观主，你说了算。”
云朝朝比他更为难：“……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们这芙蓉糕也不是非卖不可。”
静听：“观主，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云朝朝：“……”
孩子一番好意，云朝朝也实在不想太伤静听的心，所以在静听保证自己肯定会好好卖糕，绝对不随便跟人吵架之后，云朝朝到底还是大手一挥，放他出了清风观的大门。
-
静听跟他师父之前一直在山上的道观生活，出道观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后来师父羽化飞升，道观被人强拆，他虽然也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但那会儿朝不保夕，居无定所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闲适的心情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今虽然只是到清风公园门口摆个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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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甲：“……你这个道士真是好生可笑，笋怎么会克人？”
静听：“你不来清风公园挖笋，就不会碰到我；碰不到我，就不会挨这顿骂，你说笋是不是会克你们？”
村民甲：“……”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静听：“我告诉你们，这笋呐，有时候不仅克人，说不定吃了还能折寿。你想啊，你吃那两三根笋，起码得多挨三顿骂，一顿挨我的骂，一顿挨这个保安大叔的骂，晚上说不定他睡到半夜睡不着，想想气不过还得爬起来再骂你们一顿……你们自己合计合计，是不是吃了不如不吃，挖了不如不挖？”
村民甲说不过静听，气得干瞪眼。于是旁边的村民乙开口帮腔道：“我们挖我们的笋，跟你一个臭道士有什么关系？这笋是你家种的？要你管？”
静听：“嘿，那你可真是说对了，这事还真跟我有关。毕竟自古以来我们道士就是正义的化身，是光明的使者。降妖除魔、匡扶正义那都是我们的责任，以前我们道士干的可都是救国救民的大事，今天来骂你们几个区区偷笋贼都算是给你们脸了。”
村民乙气死了：“……你说谁是偷笋贼？”
静听：“谁答应就是谁。”
村民乙后来也不骂了，上去就准备直接动手给静听一个大逼斗。静听一边跑，嘴上一边还不忘欠欠的火上浇油：“道士动嘴不动口，小人动嘴又动口。你有本事偷笋子，你有本事别动手呀！”
村民们：“……打死他，打死他。”
一旁的保安大叔：“……”不得了了，要出大事了。
-
静听这天是被警察叔叔给护送回清风观的。
他确实信守承诺没随便跟人吵架，但他几句话就让这群村民跟他干起来了。
当时保安大叔见形势不妙，直接就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先把那群群情激愤的村民给安抚走，然后又一言难尽的把静听给送回了清风观。
云朝朝看到警察叔叔上门的时候，还以前是之前那个居士的老公忍耐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报警了，等后来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她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静听什么才好。
静听以前在外面惹了事，回道观之后总要挨骂，有时候还要挨师父责罚，他本来以为云朝朝肯定也得骂骂他或者罚罚他，但云朝朝客客气气的把警察蜀黍们送走之后，什么都没说。
云朝朝要是骂他，他可能还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云朝朝真的不骂他吧，他又老觉得心里没底。
于是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看云朝朝的反应。
是那种熊孩子在外面干了点儿啥，等着看家长到底什么反应的心虚模样。
云朝朝看他那副样子，心里最后的那一点火气也消了，只问他：“他们没打到你吧？”
静听摇摇头：“没有，我跑得快，他们追不上。”
云朝朝：“你带出去的芙蓉糕呢？都卖完了？”
云朝朝一提醒，静听才想起来芙蓉糕还落在门口的摊子上。他本来想自己去拿，但经过这一出，云朝朝哪里还敢放他出去，于是便自己出门去了一趟清风公园大门口。
结果没想到门口的保安大叔正在外面替他们看着摊子呢！
见云朝朝过来，保安大叔主动说道：“小姑娘，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你。你们家今天这些芙蓉糕我包了，就当感谢今天那个小道士仗义执言了。”
云朝朝：“……”
你还别说，静听这小子是有点儿偏财运在身上的。
这天虽说有惊无险，但经过今天的教训，云朝朝后面是不敢再让静听随便出门了。这小家伙放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放在家里比较安心。
不过不得不说“它克你”和“吃了折寿”这句话在某些时候确实是有奇效的。之前那些村民三天两头的过来清风公园挖竹笋，自从静听这两句经典语录说出口之后，除了极少数几个头铁的，剩下绝大多数村民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毕竟克不克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这种话还是从一个出家人嘴里说出来，那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
10月11月芙蓉花开正盛，等到了11月底，芙蓉花便跟清风观里的白果糕一样，渐渐凋零了。
长空道长想，马上要入冬了，糕点热乎乎的还能吃，要是放凉了，吃的人就会渐渐少了。还是得酿点儿酒，毕竟糕越吃越凉，只有酒才会越喝越暖。
很多水果其实都适合用来酿酒，比如青梅，再比如葡萄和桑甚，但这些水果，如今都不应季。长空道长不仅感恩大自然的馈赠，而且特别顺应自然节气的变化，他从来不跟天道对着干。所以他做美食也好，酿酒也好，通常都只做应季的东西。
而这个季节里，清风山深处唯一能摘到的应季水果，是野山楂。
长空道长让云朝朝负责看家，自己带着静听去山上摘野果。
静听虽然不适合放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里去，但却很适合放归大自然。
常常长空道长还在山脚下，静听已经跟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爬到山顶了。
至于上树什么的，那更是静听的拿手好戏。
而且静听之前也是在大山里长大的猴子……不是，孩子，所以他爬山也爬得贼溜。
感谢静听道长，长空道长的山楂酒很快就凑够了原材料。
把山楂放在井水中洗净控干，按照一定的比例加入冰糖倒进酒罐里，再加入适量的酒曲，然后封好罐口。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天意了。
酿酒不像制作糕点，短时间就可以酿好，酿酒除了需要大自然的馈赠，还需要时间。而且很多酒是时间越长，滋味越是纯正。
所以在等待山楂酒酿造的过程中，长空道长还需要再做点儿别的美食，以便清风观日常售卖。
如今的清风观，客流量又比当初要更上一层楼了。尤其是秦雅君当初报道清风观祭祀活动的那篇文章上了当地的美食版头条之后，很多当地的居民终于知道了清风观的存在。虽说清风观算不上客似云来，但云朝朝私下统计过，如今清风观每天的营业额，少的时候也有三五百，多的时候甚至能上千。
这样的一批客源，如果只是来清风观买点儿吃的就走了，对清风观来说其实也是损失。因为吃的东西再好吃，吃完了也就没了，还是得让他们留下一点儿什么印记，以便清风观跟他们的联系能更紧密一点。
于是长空道长在琢磨着做什么美食留客的时候，云朝朝就在琢磨做点儿什么清风观周边让这些客人再带更多的客人过来。
这天云朝朝照例躺在躺椅上刷视频，突然看到一则关于石雕的手艺人视频。
她突然灵机一动，对清风道长说：“道长，你会在萝卜上雕花，那你应该也能在其他东西上雕刻吧？”
长空道长倒也没谦虚：“这有什么难的，一通百通啊！”
云朝朝：“这清风观里到处都是竹子，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就地取材，做一点儿竹雕来售卖呢？竹叶可以雕刻成书签，竹筒可以雕刻成笔筒，就连竹条，感觉都能雕个装饰画上去用来揍孩子呢……”
长空道长：“……”前面两项听着还靠谱，后面这一条简直越听越离谱，是孩子们听了都要报警的程度。
不过长空道长细细一思量，觉得这倒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平日里来清风观比较多的都是些大爷大妈，这些人通常对自己都是挺节省的，但都挺愿意为了家里的孩子们花钱。再说竹子成本不像玉器石器那么贵，到时候也可以卖得稍微便宜一点，反正十块八块不嫌少，三十五是不嫌多呗！
长空道长这边一点头，云朝朝当天就跟静听一起摘了一堆竹叶，砍了几根竹子回来。
于是白天的时候，长空道长负责做美食，晚上闲来无事，就负责做竹雕。
云朝朝和静听则负责给长空道长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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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婷婷第二天就瞒着老爹徐富贵，偷偷摸摸地叫上几个同学打车去了清风观。
她的想法挺好，既然怀疑清风观是个诈｜骗团伙，那肯定得先去摸摸底，要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那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报警了。
至于有没有危险，这根本就不在正义的大学生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只要相信光，就能跟一切邪恶势力作斗争！
当然了，虽然徐婷婷内心深处非常相信光的力量，但为了保险起见，徐婷婷这一次还是特意叫上了他们学院两个体育生来保驾护航。
徐婷婷等一行五人出现在清风观里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挺扎眼的。
因为平日里清风观来的大部分都是上年纪的人居多，像徐婷婷这样的年轻人来得还是比较少的。尤其是徐婷婷进门的时候，脸上就是一副“看我呀看我呀，我来搞事情”的表情，所以别说负责看守清风观大门的静听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徐婷婷，就连躺在躺椅上的云朝朝都忍不住多看了徐婷婷两眼。
云朝朝跟长空道长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去清风公园门口摆地摊了，因为如今来清风公园的人当中，有一半是冲着清风观来的。云朝朝他们只需要维护好这一小撮客户，就能保证清风观的正常运营。
所以平素没事干的时候，云朝朝就躺在她的工位——也就是躺椅上，看看书，看看天，跟来来往往的居士们聊聊天，顺便再替长空道长试吃一下各种美食。
日子可谓是过得相当舒适了。
虽然赚得不多吧，但云朝朝本身要求也不高，要知道她最初的目标也不过就是想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免费的住的地方，所以能有现在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云朝朝已经相当满足了。
人一旦满足于现状，就会缺乏奋斗的动力，至少云朝朝目前是这样的。
所以徐婷婷跟着几个同学在清风观里四处转悠的时候，云朝朝就也用视线跟着徐婷婷等人四处转悠。是那种无所事事村口老大娘看着小朋友在门口嬉戏打闹的慈祥姿态。
大概是云朝朝的眼神过于友善慈爱了一点，也可能是因为云朝朝是目前这个清风观里唯一的一位女同志，反正徐婷婷转悠了半天之后，竟然主动坐到了云朝朝身边的台阶上。
云朝朝看徐婷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主动热情招呼道：“怎么了，有事啊？”
徐婷婷机警地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清风观的道士吗？”
云朝朝：“我不是道士！我是……”
“这里的观主”几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云朝朝就被徐婷婷兴奋地打断了：“那太好了，我有点儿事情想要向你打探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清风观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一提起这个，云朝朝可就不困了：“那可不，这儿简直是太奇怪了，古今中外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奇怪的道观。”
徐婷婷恍若找到知音：“是吧？你也觉得这里奇怪吧？刚才我四处看了看，发现整个道观居然就两个道士，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道士看上去似乎都不太像好人，一个那么胖，一个那么瘦……”
云朝朝对此持保留意见：“这个嘛，虽然我也觉得这个道观奇奇怪怪的，但以貌取人总归是不太好。”
徐婷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听说这个道观一开始是卖糕点的，现在竟然又开始卖竹筒和书签了，它一个好好的道观，不想着诵经祈福，降妖除魔，却一天天的净想着干买卖，你说它有没有可能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正经的道观，而是……”
云朝朝都被徐婷婷说得好奇了，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道：“是什么？”
徐婷婷语出惊人：“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是一个诈｜骗团伙的老巢？”
云朝朝叹口气，静静看了徐婷婷半响，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姑娘，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清风观。正式认识一下吧，我虽然不是这家道观的道士，但我是这家道观的观主。”
徐婷婷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啊，什么意思啊？”
云朝朝：“意思是我是你口中这个诈骗团伙的头子，恭喜你啊小同志，卧底卧到老大身边来了。”
徐婷婷：“……！！！！！”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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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也没为难徐婷婷，而是客客气气地把她跟她的同学们都请进了食堂。
至于为什么是请进食堂而不是请进会客室呢？因为清风公园目前还没有会客室，就算有几个空房间，暂时也还没布置出来，不像食堂，因为天天有人打扫，又时不时的会有客人上来吃饭，所以是随时可以待客的。
云朝朝不仅把人请进了食堂，还贴心地给几个人准备了糕点和茶水，然后才笑眯眯地问徐婷婷：“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得出我们清风观是个诈｜骗团伙的结论的呀？”
徐婷婷其实这会儿心里虚得要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网上不都那么说嘛，很多骗子都会想方设法的骗老年人的钱，一开始给老年人尝点儿甜头，然后就开始骗老年人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和保健品……”
云朝朝无言以对。
因为照这么说起来，他们清风观这发展路数确实也跟徐婷婷嘴里的诈骗团伙有点儿像。
不过诈骗这个罪名可不小，云朝朝也确实担当不起，所以她很认真地把清风观的各种证明文件翻出来给徐婷婷等人看了看，力证自己这儿确实是个正儿八经的道观，有专门的建观资质和健全的法律文书的那种。
云朝朝：“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们这儿是个正经的道观，我还可以给你们找个律师过来替我证明一下。”
云朝朝这么有诚意，弄得徐婷婷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其实我也是乱猜的，既然现在误会都解除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云朝朝挽留道：“来都来了，要不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糕点吧？你们放心，这些都是免费试吃的，不要钱。”
一听是免费试吃的，徐婷婷这边还在犹豫，她旁边的几个同学已经伸出了手。
没办法，大学生在某些时刻，就是这么单纯又不设防的。
云朝朝这次给徐婷婷等人试吃的是长空道长这两天做出来的新品——山楂糕。用的就是最近酿酒剩下来的野生山楂。
白果糕是黄的，芙蓉酥是粉的，而这款山楂糕，则是红艳艳的。一般的山楂糕都偏酸，即便放很多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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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虾做好之后，很快就上了清风观食堂的热门食谱，跟初恋山楂糕一起撑起了清风观12月份营业额的半壁江山。
清风观虽然是在清风山的山脚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广人稀的缘故，云朝朝总觉得比之前住在城里要冷得早一些。
以前在城里住着，12月她顶多是穿件羊绒衫打底再套一件风衣外套，但在清风观这儿，云朝朝早晚已经开始套上轻薄羽绒服了。
不过天气一冷，云朝朝想要的炭火烤甘蔗倒是派上用武之地了。
众所周知，清风观是个道观，一个道观，必然有不止一个香炉。清风观就有好几个香炉，其中有一个卧式香炉，长条形，四周镂空，上面带盖，纯铜打造。
云朝朝和静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个长条香炉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用来烤甘蔗和烤红薯，果然香得不得了。
反正第一波烤甘蔗和第一波烤红薯都没等到上场卖呢，就已经提前被清风观内部人员给消耗光了。
云朝朝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展望未来：“道长，你说这香炉中间架个烧烤架，到时候是不是也可以用来烤烧烤啊？说不定还能用来做烤全羊呢！”
长空道长冷静阻止：“牛羊肉如今卖得太贵了，以咱们目前的能力，估计暂时还吃不上。你要是实在想吃烤肉，我到时候可以给你烤两个梅干菜肉饼，那玩意便宜，烤出来香香脆脆的，也特别好吃。”
云朝朝很好满足：“行！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随着烤甘蔗烤红薯的临时上线，如今清风观要卖的东西种类属实是有点儿太多了，光靠云朝朝几个人，感觉还真是有点儿分身乏术。于是云朝朝便在招聘网站上重新发布了一则招聘广告，这一次倒不是招道士了 ，她准备招一个专门负责卖货的销售人员。
事实证明招销售比招道士可容易太多了。
云朝朝之前在招聘网站上招道士，招了两个多月一个来应聘的都没有，就连长空道长当初也不是看了云朝朝的招聘广告过来的，而是在道教协会工作人员的引荐下才来的清风观。
但云朝朝招销售的帖子刚发出去没两天，云朝朝这儿就来了三个应聘的销售人员。
云朝朝甚至还在这三个应聘者当中精心挑选了一下，最终选了一个年纪跟她相仿，但是却已经有几年销售经验的小姑娘。小姑娘因为是九月出生，所以小名就叫小九。
有了小九专门负责销售，静听就能专门负责打扫清风观的卫生，而长空道长也能腾出手来，更用心地制作美食和雕刻清风观周边。
大家各司其职，让清风观看起来井井有条，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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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自从上次陪着王太太来参加过一次清风观美食大会之后，就一直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云朝朝。不过这一天，王律师主动给云朝朝发来条信息，里面是一封道教文化交流大会的邀请函。
云朝朝：【道教文化交流大会，这是什么东西？】
王律师：【这个是道教组织的盛会，很多道长、学者、专家都会参与。会议的目的是弘扬道教的优秀文化，传播道教的养生知识。我替你们清风观也要到了一张邀请函，你过去见见世面，顺便也向那些优秀的道观观主请教请教，学习学习，毕竟清风观总不能一直靠卖东西为主业呀！】
云朝朝听完王律师这一席话，觉得阿婆离世之前找到王律师这个代理律师真是找对人了，因为王律师确实相当尽职尽责。目前为止，王律师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一直试图把清风观往正途上引的人，连云朝朝这个当观主的自己都放弃躺平了，王律师都没放弃。
云朝朝没参加过道教大会，也不知道这样的会议具体是干什么的，但秉持着年轻人就该多学习的谦逊心态，她到底还是接受了王律师的好意。
听说云朝朝要去参加道教大会，长空道长和静听还是挺激动的。
尤其是静听，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清风观现在都已经混得这么好了？都能去参加道教大会了？”
云朝朝很冷静：“有没有可能这个道教大会根本就没有参与门槛，只要是个道观都能参与？毕竟你想想，连我们清风观都能参与的大会，那能是什么重要的大会么？”
静听倒是挺乐观：“这至少证明我们清风观是被整个道教界所承认的呀！”
云朝朝点点头：“有道理！”
长空道长：“既然要去开会，那我给你多准备点吃的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云朝朝觉得没必要：“大会那边应该会管饭吧？再说我当天早上去当天晚上就回来了，难不成还能饿着？”
长空道长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没开过会？”
云朝朝无话可说，因为她还真没怎么开过。别说道士开会了，她一个毕业就失业的应届毕业生，连公司领导开会都没见过呢！
上一次开会好像还是毕业典礼。当时校长在台上慷慨成词，说什么今天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们为荣，当时云朝朝被校长说得也是热血沸腾，然后第二天就在家里蹲着找了半年工作。
长空道长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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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当天早早的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来到了天台山正阳观。临走的时候她到底还是主动拎上了长空道长给她准备的打包盒，倒不是怕饿肚子，她是想着既然出去了，那就趁机宣传宣传长空道长的手艺，万一就有人好这一口呢，那岂不是无形之中又多了一批潜在客户？
这次道教大会的举办地点在天台山正阳观。云朝朝之前就听说过正阳观的大名，知道这是当地道教第一大观。
云朝朝这种小道观的观主在面对正阳观的时候，除了仰视，还是只能仰视。
这次获邀来参加道教大会的嘉宾们很多也都赫赫有名，云朝朝随便一看他们的title，都是某某协会会长，某某大会创办人，即便有几个只顶着普通道士title的道长，那也是鹤发童颜，气势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跟这些有资历的人一比，云朝朝头上顶着的“清风观观主”五个字，就不太够看了。
尤其是当这些人听说清风观连云朝朝这个观主在内才3个人的时候，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把云朝朝和清风观排除在了社交范围之外。
毕竟他们这里别说是一个道观了，即便是最小最小的一个宫殿，都不止3个人。
就清风观这种打个麻将都三缺一的道观，能成什么气候？
云朝朝虽然资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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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朝朝这盒麻辣鸭脖和卤牛肉，这天上午的道观会议结束得比预计的要早很多，甚至显得略微有点仓促。
没办法，毕竟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人能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闻着麻辣鸭脖和卤牛肉的香味畅谈道教行业的未来发展。
要发展，首先得先吃饱饭，这是古往今来的真理。
云朝朝其实也很抱歉，但她来之前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麻辣鸭脖和卤牛肉，要是知道，那她大概会藏得更隐蔽一点，比如可能会放在背包里偷偷摸摸地打开，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还是先吃饭要紧。
这天的道观大会确实是包饭的，而且还是类似于自助餐的形式。
不过因为现场不少道士都是吃素的，所以大部分的菜式都以素菜为主。
云朝朝刚接手清风观的时候因为没钱，吃过一段时间的素，后来又跟着长空道长吃过不少素食，所以吃素对云朝朝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
事实上因为长空道长能把素菜做得比荤菜都好吃，所以云朝朝对正阳观这个号称当地第一大观的素食，其实是抱着非常大的期待的。
结果等她端起一碗素面尝了两口，就发现自己可能是太看得起正阳观了。
这素面倒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味道太寡淡了，感觉就像是一碗白开水里加了几根面条，面是面味，水是水味，各不相干。这一瞬间，云朝朝忍不住怀念起了长空道长做的素面。同样是素面，但长空道长做的素面清爽又劲道，而且汤汁跟面条是充分浸润在一起的，要是再浇上一勺辣椒油，那小滋味……挠地一下就上来了。
眼下这个时候，想要吃到长空道长亲手做的素面怕是不成了，不过云朝朝还有长空道长亲自做的麻辣鸭脖和卤牛肉可以解解馋。手里这碗素面这么淡，用来解麻辣鸭脖的辣味应该是刚刚好。
这么想着，云朝朝端着素面找了张餐桌坐了下来，再一次打开了包里的饭盒。
也不知道长空道长这一次又鸭脖和牛肉里面放了什么秘制香料，反正这鸭脖和牛肉闻起来就特别的香，是那种又麻又辣的香味。云朝朝把这一盒麻辣鸭脖和卤牛肉摆在台面上，一口素面一口鸭脖，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以至于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或者也可以说是多看她手边的鸭脖两眼。
很多人甚至在心里狐疑地想：平常也没觉得麻辣鸭脖有多好吃呀，为什么这会儿看到却觉得这么馋得慌呢？
云朝朝来开会之前本来就抱着要宣传清风观美食的念头，所以面对大家的注目礼，她表现得相当的热情：“要不要尝尝看？这是我们清风观大师傅亲手做的鸭脖和卤牛肉，味道超绝，外面想买都买不到哦！”
大部分人都不好意思吃，但总有例外。
云朝朝后来就给自己留了一点点，然后把剩下的都给其他人分了分。小学生都知道，在外面交朋友最快的融入方式就是分享自己带出去的零食。反正云朝朝这一盒麻辣鸭脖和卤牛肉分出去，之前对云朝朝还略微有点爱搭不理的与会人士们都对云朝朝散发出了友好的讯息。
甚至有两个坐得离云朝朝比较近的，还主动问了两句清风观的情况。
云朝朝对着徐婷婷的时候会说清风观是个奇奇怪怪的道观，但在外面，她还是挺维护清风观的正面形象的：“我们清风观其实建观历史还是挺悠久的，就是之前都没怎么发展起来，如今算是在复健阶段，所以我才代表清风观来参加这个道教大会，就是希望能多跟各位优秀的同仁们学习学习，争取早日把我们清风观发扬光大。”
对面听得也挺感动：“难得现在的年轻人还有你这样的决心和抱负，那我们以后可以多沟通多交流，互相学习，互通有无，争取为道教事业的发展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云朝朝：“一定一定。也欢迎你们随时来我们清风观做客，我们清风观不仅有好吃的麻辣鸭脖，还有白果糕芙蓉酥山楂糕甘蔗虾，而且再过一阵子，我们道观自己酿的山楂酒也可以喝了。”
对面：“……”你们这个清风观，怎么听上去有点儿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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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这天在正阳观开了整整一天的会，天擦黑了才头昏脑胀的回到清风观。
进门的时候，静听和长空道长正各自拿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坐在台阶上啃。
云朝朝好奇道：“哪儿来的冰糖葫芦啊？”
静听咬着糖葫芦含混不清地说道：“长空兄今天刚做的，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云朝朝正好饿了，于是便也回厨房拿了一串，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静听和长空道长中间。冰糖葫芦外面裹着层白色糖霜，里面是红通通的山楂和草莓。云朝朝先吃了一口草莓，软软的，甜甜的，于是又尝了一口山楂。
云朝朝以前吃的山楂版冰糖葫芦，山楂一般都是硬硬的，里面的籽也不会处理掉，所以吃的时候还得吐籽。但长空道长挑选的这个山楂不仅软硬适中，而且还贴心地去了籽，山楂的酸跟糖霜的甜同时充盈在口腔里，吃下去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过于酸，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甜腻，总之就是恰如其分刚刚好。
云朝朝吃得一本满足。一边吃还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还是清风观比较合她心意，那个什么正阳观，大倒是挺大，可跟清风观比起来简直是美食荒漠。
想到正阳观，云朝朝又忍不住想到自己今天带过去的那份特别抢手的麻辣鸭脖和卤牛肉。
她忍不住问长空道长：“道长，你说有没有什么美食，做起来成本不高，但是作为开会间隙的小零嘴特别受欢迎的？”
长空道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晚上给你炒点儿瓜子仁你明天带过去。”
长空道长隔天早上果然用瓜子仁给云朝朝做了个瓜子酥，其实就是葵花籽仁裹上面粉和糖做成的薄脆饼，但吃起来香香甜甜的，一口一个，用来当小零嘴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云朝朝特意用她之前订做的牛皮纸袋和包装盒包好了，然后摆在自己的会议桌上，这广告打得就跟当初让长空道长穿着刻有广告语的道袍在大街上溜达一样，明目张胆的，但效果也确实杠杠的好。
隔天王律师在手机上问云朝朝开会开得怎么样，云朝朝心虚又坦诚地回：【效果应该还行吧，反正大家对清风观的美食都还挺感兴趣的，我甚至已经加了好几个人的微信了。他们都说等会议一结束，就抽个时间上清风观去吃饭。】
王律师：【……】让你去开会，没让你去宣传。
-
云朝朝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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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在清风观，清风观的接待任务便都交给长空道长在负责。但长空道长同时还兼任着厨师长的工作，所以一到饭点的时候，他便只能扎进厨房里，也顾不上搞接待工作了。
于是这个时候，就只能让静听顶上。
长空道长实在不放心，所以进厨房之前忍不住殷切嘱咐静听：“有话好好说，别吵架，来者是客。”
静听：“你放心，你什么时候见我跟上道观的居士们吵过架？”
长空道长想了想，发现还真没有。静听上一次吵架，是跟来清风公园挖笋子的村民，再上一次，据他自己说是帮一个孕妇跟她老公吵，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实从来没跟来道观的人吵过架。
静听：“自己人和外面的人我分得可清楚了，你放心，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的。”
长空道长：“……”真是越听越不放心了呢！
但食堂里的客人还在等着用餐，长空道长就算再不放心，也只能暂时把外面的场子交给静听。当然了，临走的时候长空道长还不忘跟新来的销售员小九交代了一声，让她看着点静听。
小九毕竟刚来清风观不久，对静听的脾气和秉性并不知情，闻言还挺疑惑地问静听：“静听，长空道长为什么让我看着你啊？”
静听淡淡道：“你听错了，刚才长空道长说的不是第一声看，是第三声。他的意思是让你好好看着我，看我怎么hold住全场，成为整个清风观最靓的崽。诶，对了小九，你会打领带吗？或者换个说法，你身上有领带吗？”
小九一言难尽地看了静听一眼：“……先不说我有没有那玩意，就你真的觉得穿个道士服配领带好看吗？”
静听：“哥的时尚你不懂。。
小九：“……”她突然明白长空道长为什么要让她看着一点静听了，因为离开了长空道长和云朝朝的管束之后，静听好像突然就有点儿放飞自我了。这一刻的静听，说好听点就像那被拿掉了紧箍咒的齐天大圣，说难听一点就像是那被解开了绳子的哈士奇，分分钟就准备拆家的节奏，这可不得让人多看着一点吗？
小九是个负责任的好姑娘，长空道长让她看着静听，她就真的寸步不离的跟着静听。
但小九还要卖东西，于是最后静听没办法，只好配合地摆了个小桌子坐在小九身边，一边被小九看着，一边等着为来来往往的居士们答疑解惑。
静听穿着道袍，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儿小僧侣的正经模样的。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大娘，就那么突兀又自然地坐在了静听对面的椅子上，然后一脸愁容地看着静听说了句：“小师傅，你这儿算命不？”
静听想起云朝朝那句“本来是不算的，但如果你诚心想要，也不是不行”，非常胆大包天的说了句：“算命这种事情啊，天机不可泄漏，不过您要是碰到什么难处，可以跟小道士我说说，说不定我真能帮你。”
大娘哀叹一声：“……唉……难啊！”
静听：“不要唉声叹气，我们要正能量。来，跟我喊，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天上小神仙。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一旁的小九：“……”强不强的暂时还看不太出来，但反正癫是蛮癫的。别的地方有济公，我们清风观有癫公啊。
15.015
之前长空道长用竹子做竹筒的时候，还剩了一些竹子，所以就顺手做了一些竹签。
这些签子平日基本上都是用来作为摆设的，毕竟整个清风观上上下下压根就没有一个会算命解签的道士，但这天静听大概是飘了，见大娘坐在那儿始终闷闷不乐，居然直接就把那个装满竹签子的竹筒拿了过来，然后示意大娘抽一支。
大娘：“……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算命么？”
静听：“不算命，我就给你解个签。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要是说得好，也不用您给钱；要是说得不好，您别见怪就行。”
大娘还真顺手抽了一支。
结果就那么巧的，没想到竟然是支上上签。
饶是大娘心情不佳，但看到这支上上签的瞬间，她紧锁的眉头还是稍微平复了那么一点点。
静听趁热打铁：“上上签，恭喜您了大娘，不管您今天所为何来，所求何事，所求皆所愿，所愿皆实现啊！”
大娘最终也没说出她今天所为何来，所求何事，但她离开的时候，是欢欢喜喜的离开的。
等人走了，小九也好奇地走过来抽了一支，发现居然也是枚上上签。
静听笑眯眯地看着小九：“这位女居士莫不是要求姻缘？恭喜你，也是上上签，以后桃花朵朵开，朵朵为君来！”
小九喜滋滋地信以为真：“真的啊？”
静听：“不信你再抽两支试试？”
小九配合地又抽了两支，上上签，统统都是上上签。小九最后灵机一动，拿过抽签筒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整个签筒里，全部都是上上签！！！
骗子，大骗子！
小九又气又恼，扭过身不理静听了。
静听耐着性子哄她：“你生什么气，上上签不好么？人人不都想要上上签么？”
小九：“……想要是想要，可你这是骗人呀！”
静听：“我们观主说了，求神拜佛的凡人但凡还有别的办法，就不会走上求神拜佛这条路。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心安，而我们清风观别的都给不了，能给他们的，也不过就是这一个心安而已。”
小九听完，突然就对云朝朝肃然起敬了。虽然云朝朝自己说自己既不会抓鬼，也不会算命画符，更不会替人看风水……但在小九看来，云朝朝有一个开道观最重要的品质，她有一颗慈悲心。
-
云朝朝这个道教大会一共开了三天。
参加完这个道教大会之后，云朝朝感觉自己收获还是挺大的，当然最大的收获不是发展了一批新客户，而是这次道教大会让她明白，她好像确实是该给清风观印点儿宣传资料了。
别的不说，首先得印个名片吧？
小九不提，毕竟小九以后是只在清风观里工作的，但她、长空道长和静听，总有需要出门应酬的时候。就比如这次过来开这个道教大会，很多人都在互换名片，云朝朝没有，就只能掏出手机跟人家互换微信。
虽然效果确实是一样的，但总显得没那么有档次。而且有些人乐意交换名片，却并非特别乐意交换微信，毕竟跟名片比起来，微信是更私密的东西。
印名片的话，姓名、地址和电话都容易填，难的是名片的title，也就是各自的职位。
云朝朝回去之后跟几个人商量：“我准备给大家设计一张名片，关于你们各自的职位，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长空道长是个实在人，提的建议也朴实无华：“我的就写清风观厨师长呗！”
小九在旁边摇摇头：“是这样的啊，我之前在的销售公司印名片，哪怕是刚招进去的实习生，名片上写的也是销售经理。我觉得名片就是一个人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招牌，正所谓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太实在，还是得适当的拔高一下，不然你出去别人都不带搭理你的……”
几个人里面，别看小九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她的社会经验却是最足的，毕竟她小小年纪就辍学在外面打工养家糊口了，所以大家都觉得应该适当的听取一下社会人小九的意见。
云朝朝：“那我也别叫什么清风观观主了，直接改名为清风观传人吧？”
长空道长：“那我就是御厨传人。”
一旁的静听：“那我呢那我呢？”
云朝朝：“你啊，你是我们清风观的镇观之宝，传说中的门神传人。”
静听：“……”一时竟然分不清云朝朝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名片确定下来之后，云朝朝又下单预订了一些宣传单页，而且还把清风观食堂的菜谱重新换了换。
既然有了宣传单页，那兼职的工作，也就可以安排起来了。毕竟徐婷婷和她的同学们，也该放寒假了。
-
徐婷婷之前虽然答应了云朝朝的兼职邀约，但事到临头了，她却犯懒有点儿不愿意去。
当然主要不是她不愿意去，是她的同学们一到放寒假就各有各的去处，徐婷婷一个人，实在是提不起兼职的兴致。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兼职这事就让她爹徐富贵给知道的。徐富贵一听说是要去清风观兼职，比徐婷婷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去清风观兼职啊，那你赶紧问问他们那边包不包饭？”
徐婷婷问了问云朝朝，然后把答案告诉徐富贵：“包。但我还是不太想去，主要都没有伴。”
徐富贵大腿一拍：“哎呀，这有什么难的，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现在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你要嫌就咱俩人手不够，我还可以把我的老伙计们都叫上。”
徐婷婷大惊失色：“……不至于吧？兼职收入很低的，基本上都是按小时收费，尤其是发传单，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10块钱。”
徐富贵：“钱不钱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包饭啊！”
徐婷婷：“……”
徐婷婷不想失信于云朝朝，当然更不想跟她爹徐富贵一块去兼职，于是在班里呼吁了一下子，最终找了个小姑娘陪着她一块去。
陪着徐婷婷一块来的姑娘叫谢雨，之所以留下来兼职，是因为她男朋友比她大一届，已经留在当地找到实习单位了。谢雨想留下来多跟男朋友相处相处，但又不愿意伸手问家里要钱，正好徐婷婷要来清风观兼职，于是她便跟着一块来了。
云朝朝对两个小姑娘没什么硬性的考核指标，就希望她们能在清风观公交沿线发发宣传单页，告诉告诉附近的居民、游客，清风公园有个清风观，而清风观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徐婷婷性格活泼开朗，谢雨虽然不像她那么性格外向，但做起发传单这样的小事情倒是也稳重踏实，所以把传单交给她俩，云朝朝还挺放心。
因为之前就答应了徐婷婷发传单会包饭，所以云朝朝特意让长空道长在饭点做了两份盒饭，单独给徐婷婷和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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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徐婷婷的那份，是香煎豆腐、尖椒炒肉和香酥鸭，给谢雨的那份是小炒牛肉，香菇菜心和干煸四季豆。都是寻常菜式，包装也是平平无奇，所以吃之前，不管是谢雨还是徐婷婷，都没有太把这两份盒饭当回事。
尤其是徐婷婷，她甚至还特意拍了张照片发给她爹徐富贵吐槽：【清风观的盒饭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不就是普普通通马马虎虎外面随处可见的样子。】
结果徐富贵秒回：【你打包带回来给我，我用你最爱的肯德基和你换。】
要换了往常徐婷婷肯定就换了，但徐富贵越这样说，越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叛逆少女徐婷婷抱着“我倒要看看这饭究竟有多特别”的念头，闷头就是一口。
结果一口一口接一口……一份盒饭很快就下去了大半。
徐婷婷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感动得都快哭了：“这盒饭怎么这么好吃，跟这盒饭比起来，我觉得自己之前吃的那些都是垃圾。谢雨，你的盒饭怎么样？”
谢雨：“我的也蛮好吃的。尤其是这道小炒牛肉，又香又辣，超级下饭，我感觉我这一周的肥都白减了。”
徐婷婷：“那……我用我的香酥鸭给你换一块尝尝？”
谢雨：“行！”
两个小姑娘头碰头坐在马路牙子上，互相交换了一下饭盒里的肉菜，然后彼此尝了尝。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清风观这个食堂大师傅真是绝了，感觉随便一道菜都非常好吃。不像她们学校食堂的大师傅，菜烧得好不好全看运气。
两个人都被长空道长的手艺折服，所以发完传单回清风观的时候，徐婷婷忍不住问云朝朝：“你们清风观做饭这么好吃，考没考虑过送外卖啊？”
云朝朝实话实说：“考虑倒是考虑过，但现阶段我们送不了啊！先不说我们清风观目前只有长空道长一个人会下厨，人手根本不够，就咱这个偏僻的地理位置，等外卖真送到客人们手里，估计也得凉得透透的了。”
徐婷婷听完还挺遗憾：“可惜了，要是能送的话，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点你家的外卖呢！”
徐婷婷话没说完，云朝朝突然福至心灵道：“……不过美食外卖现阶段虽然送不了，但送点儿清风观周边还是可以的，就比如树叶书签啊，或者是竹子笔筒……”
云朝朝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下来，看了徐婷婷和谢雨一眼。
徐婷婷：“……怎么了？”
云朝朝：“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兴趣，成为清风观的大学生代理呢？”
徐婷婷：……来了来了，她就说没有一个人能空着手走出清风观吧？上一次来卧底，她拎了一袋山楂糕回去，难不成这一次来兼职，还要背一个代理回去？
徐婷婷拒绝的话还在嘴边没说出口，就听到云朝朝继续说道：“……你俩要是同意，那你们就是清风观的二代股东，以后来清风观，吃任何东西一律免费。等我们清风观以后做大做强，说不定你俩还能来混个毕业实习经验呢！”
徐婷婷和谢雨被说得心动不已，一旁围观的小九和静听也是一脸佩服。
尤其是小九，简直都要给云朝朝跪下了：“还好朝朝姐选择当观主没选择当销售，这她要是去干销售，压根就没给其他销售留活路呀！”
静听：“瞧你这话说的，你以为她干观主就给其他观主留活路了吗？”
小九：“……”
16.016
徐婷婷和谢雨最终还是答应了云朝朝的提议，成为了清风观的第一批大学生代理。
没办法，因为云朝朝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一开始答应她们的美食免费和毕业提供实习机会之外，云朝朝甚至还承诺她们，从清风观拿货可以暂时不收她们的货款，只适当收取少量的押金，而且拿出去的那些周边如果最后实在卖不掉，可以免费无条件退回给清风观。
这样一来，徐婷婷和谢雨既不用担心前期被清风观骗太多货款钱，也不用担心后期万一东西卖不掉会砸在自己手里，算是彻底解决了徐婷婷和谢雨的后顾之忧。
而有了徐婷婷和谢雨这两个大学生代理，对清风观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毕竟这些周边哪怕最后都没有卖出去全部再被退回来，起码也让那些大学生们知道了有清风观这么个地方，说不定哪个大学生回去跟家里人提一嘴，就能再给清风观输送一批新鲜血液过来。
反正清风观的发展思路就是滚雪球，一点一点地慢慢滚，只要你来了清风观，总有一款美食或者是一款周边适合你。实在不行，那总有一款道士适合你。
不过代理虽然有了，但究竟网大学校园里卖什么清风观周边，其实还有待商议。
其实最好卖的肯定是清风观的美食，到这个已经被提前排除了。
至于竹子笔筒也好，竹叶书签也罢，对当代大学生而言都不算是什么生活必需品。要知道很多大学生上了大学之后都是彻底摆烂的，别说看书写字了，他们可能连上课都懒得去。
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刚参加过道教大会的后遗症，现在云朝朝动不动就想开个会。
这一次，不止清风观几个内部员工参加了会议，徐婷婷和谢雨这两个大学生代理也受邀参与了整个会议。
不过会议一开始，这群人就毫无悬念地跑题了。
静听：“大学啊，说起来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大学长什么样子呢！”
小九：“我倒是见过大学长什么样子，但我当年成绩一般，别说大学了，连高中都没考上，最后就勉勉强强上了个中专。”
长空道长：“听说大学食堂有很多好吃的，天南海北啥都有……”
徐婷婷还挺谦虚：“其实大学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面积比很多小学初中高中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人比很多小学初中高中多那么一点点……”
云朝朝艰难地把话题拉回正轨：“……现在的重点不是大学，重点是往大学里卖什么东西。”
长空道长：“不是说卖竹叶书签和竹子笔筒吗？”
云朝朝：“这些东西卖是可以卖，但我总觉得这两个都还不够特别，感觉不太符合现如今大学生的精神状态。”
长空道长没太听明白：“现如今的大学生都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啊？”
云朝朝：“别人我不清楚，但我当时念大学的时候，每天都在祈求知识能自动进入我的大脑，然后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一旁的徐婷婷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对对对，除此之外还希望自己怎么吃都不胖，不用运动就能瘦出蚂蚁腰和漫画腿。”
谢雨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有时候还会期望自己是个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就有豪车停在自己身边，要接自己回去认祖归宗什么的。”
一旁的静听：“明白了，大学生都是白日梦想家呗！”
几个大学生：“……”多冒昧啊你！
云朝朝一开始的想法是把这些竹筒和竹叶书签上面都刻上符合当代大学生精神状态的语录，比如之前就已经刻过的“天天暴富”、“爱躺才会赢”之类的。
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够特别，因为这样的语录网上一搜一大把，而且这些东西归根结底跟清风观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云朝朝叹口气：“要是咱们这有人会画符就好了。”
长空道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静听忽然开口了：“画符啊，这简单，要不我来试试？”
云朝朝内心深处是完全不相信静听会画符的，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到底还是顺手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了一张纸，然后递过去给了静听。
旁边的徐婷婷：“……”你们清风观画符都这么随意啊？居然不用符纸而是用草稿纸？？？？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静听道长在那张原本就非常敷衍的草稿纸上，用更敷衍的字迹写下了“保过符”三个大字。
谢雨：“……”妈妈，我出息了，我现在竟然都看得懂符上面的内容了。
静听写完“保过符”三个大字之后，想想不尽兴，又迅速写下了“变美符”、“暴富符”、“平安符”和“变瘦符”……
若换了一般的观主，这时候大概已经忍不住动手清理门户了。但云朝朝是一般的观主吗？她不是。所以她越看越觉得，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营销的好思路啊！
毕竟卖笔筒大学生可能不会要，但如果卖符筒的话，大学生们可能高低会整一个。毕竟当初她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门口生意最好的除了奶茶店之外，就剩下刮刮乐了。
而且符纸多便宜，连成本都不会增加太多。
打定主意之后，云朝朝和长空道长等人连夜把竹筒改成了符筒，而且还特意在竹筒上面加了一个密封的竹筒盖子，然后把符筒改成了抽盲盒的形式。
符筒里面除了随机放上了各种变美符变瘦符暴富符保过符之外，还有隐藏版竹叶符，简单来说就是在竹叶上刻好符，再密封起来，这样的竹叶符比一般的纸质符要更精致一点，作为盲盒的隐藏款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
全部弄好之后，云朝朝才把这些改良版的符筒交给了谢雨和徐婷婷。
当天晚上，徐婷婷就在自己就读的A大校园论坛上发布了一条新帖子，帖子的标题是：【叮，你的符筒盲盒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如今虽然在放寒假，但A大校园论坛上冲浪的人并不少，所以很多学生都注意到了这条帖子，大家甚至还热烈地调侃了一番。很多A大学生在帖子下面跟帖发言，说他们A大学子果然走在时代尖端，别家的学生放寒暑假都在忙着画图和写稿，只有他们A大的学生在忙着画符。
除了在校园论坛发宣传贴之外，云朝朝还给徐婷婷和谢雨出了个主意，让两人找一找身边有没有那种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同学，或者是长得漂亮有偏财运的同学，如果有的话，可以免费送这些同学一套符筒盲盒，这个送出去的盲盒直接由清风观来报销，但需要对方帮忙发一条朋友圈宣传一下。
徐婷婷一开始还没太明白云朝朝的用意：“送符筒我可以理解，让他们发朋友圈帮忙宣传我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限定条件呀？”
云朝朝笑眯眯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效应啊，你想想，要是你身边学习成绩最好的同学都在用咱们清风观的符筒，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难道不想入一个同款吗？”
徐婷婷顺着云朝朝的思路想了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现实中真的有这种情况，自己确实是会忍不住跟风的。
不得不说在拿捏消费者心理这一块，云朝朝是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
徐婷婷：“朝朝姐，你大学不会是学心理学的吧？”
云朝朝：“那没有，我学的是哲学。不过我最近正在自学算命。”
徐婷婷：“……”这位学姐涉猎还挺广！
-
改良版的符筒盲盒刚在A大上线，到底未来有没有市场，究竟会有多大的市场这些暂时都还看不太出来，还需要通过时间的检验。但在清风观里面，这款竹筒倒是变得比以前更受欢迎了。
而且云朝朝特意变通了一下，在学校里卖的时候，符筒盲盒开出来的隐藏款是竹叶符，但在清风观里售卖的时候，符筒盲盒里开出来的隐藏款是清风观美食大礼包。
要知道很多上清风观的游客本来就是冲着清风观的美食来的，如今既然知道了符筒盲盒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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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开出清风观的美食大礼包，那自然是要碰碰运气的，最多的一次，有一个顾客直接买下了一整排的符筒盲盒。
于是原本在清风观里卖得不温不火的竹筒，只是换了个皮肤，就这么在清风观里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除了竹筒盲盒改版上线之外，长空道长之前酿的山楂酒，如今也可以喝了。
云朝朝自己是不怎么喝酒的，哪怕是果酒，她以前也很少喝。但为了带货，她到底还是开了一坛山楂酒尝了几口。这款山楂酒颜色是微微透明的红，闻起来有一股水果的清香，喝进嘴里，口感是甜中带一点微酸的质感，因为度数偏低，只有5度，所以喝起来几乎没什么酒味，也不容易醉人，是更适合女生的饮品。
如今天气冷了，虽说酒会让人越喝越暖，但总不能干喝。于是长空道长又给来清风观的客人们准备了各种入冬之后适合用来下酒的食物。
比如葱爆肥肠，盐渍花生，黄瓜拌皮蛋，除此之外，长空道长还用大锅卤了一大锅猪蹄和牛肉。
云朝朝一看到卤牛肉，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开道教大会的时候认识的那群被卤牛肉香迷糊了的朋友们。于是她特意拍了几张卤牛肉的特写照片，然后私发给了那几位朋友，配的文字是：【你最爱的卤牛肉在我手上，请尽快来清风观，否则我就撕｜票了。】
很快，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回复云朝朝：
【马上到，可千万不要撕票啊，卤牛肉有什么错，它是无辜的呀！】
【记得用手撕，手撕的嫩。】
【光有卤牛肉啊，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还跟我们说有山楂酒的？】
……
云朝朝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的时候，只觉得叹为观止。果然是吃货的记忆力啊，估计你要问他那天的道教大会究竟讲了什么内容，可能他一条都未必能说出来，但你若要问他当时除了承诺了他们卤牛肉之外还承诺了什么别的，他们估计连标点符号都记得。
云朝朝后来又配合地拍了几张山楂酒的特写照片发给了这几个朋友。
因为云朝朝发的这几张卤牛肉和山楂酒的特写，隔天一大早，清风观第一次迎来了几个道长朋友。
其中跟云朝朝关系最亲厚的，是开会的时候坐在云朝朝旁边，然后跟云朝朝说要清心寡欲的道长。这个道长的道号也跟他的口头禅差不多，就叫清心道长。
云朝朝现在算是发现道教的一个取名规律了。因为不管是静听也好，清心也罢，他们都是越缺什么越取什么。
就比如清心，虽然他第一次见云朝朝的时候，表现得就好像一个得道高僧，而且张口闭口就是要清心寡欲，但事实上开会那天云朝朝带过去的那份卤牛肉，清心道长一个人是吃得最多的。
哪怕是到了这会儿，他也是现场唯一一个喝酒的道长，可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好在清风观本来也没那么多规矩，而且这几个道长是作为朋友受邀前来的，所以肉管够，酒也管够。
清心道长大概是觉得白吃白喝的不好意思，吃的时候还主动问云朝朝：“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呀？”
云朝朝：“别的倒还好，不过你要是方便的话，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帮我们清风观宣传一下。”
云朝朝说的是以后，但清心道长听完，却当场直接拿出了手机：“宣传是吧，没问题，我现在就把清风观有好酒好肉的事情发到我视频号上去。”
云朝朝听得眼前一亮：“你也有视频号吗？其实我之前也一直想给清风观弄个视频号来着，不过因为犯懒，所以拖到现在也没弄成。对了道长，您的视频号主要用来发些什么内容啊，是念经打坐还是摆摊算命啊？”
清心道长神秘兮兮道：“都不是，我主要在视频号上给粉丝们讲鬼故事，追我的人老多了，我现在都快有粉丝后援会了。”
云朝朝：“……？？？？”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谁不想听道长讲鬼故事啊，连她都想听。
17.017
云朝朝之前本来就想过要弄一个视频号，如今被清心道长刺激了一下，越发觉得这事刻不容缓。于是等清心道长等人一走，云朝朝直接就申请了一个视频帐号，名字也简单，就叫“清风观日常”。
视频号申请好之后，云朝朝又用笔记本电脑下载了一个剪辑软件，临时花了半个小时学了一下视频剪辑的步骤和方法，然后又花了几个小时把之前录制下来的关于长空道长做美食的视频剪辑好，发到了视频账号上。
在云朝朝的想象里，清风观的美食视频一发上去，就算不能迅速的收获一堆的点赞和评论，起码也会收获一点关注度吧？但事实上视频发上去半天，完全无事发生，可谓是一场0点赞0收藏0评论的惨案！
云朝朝叹口气，不怕死的跟清风道长商量：“我感觉现在做美食视频的账号有点儿太多了，咱们光开个美食视频账号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吸引到观众，我今天听清心道长说讲鬼故事还挺容易吸粉的，要不你试试边做菜边讲鬼故事？”
长空道长斜睨了云朝朝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边做菜边讲鬼故事就够了？要不我边跳舞边做菜，再顺便讲个鬼故事？”
别看长空道长平日脾气极好，但越是这种好脾气的人，越不能真把他给惹急了。所以一见长空道长有一点要生气的征兆，云朝朝立刻就认怂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
这个视频号云朝朝新鲜了几天，发了不到10条视频，见始终没有什么水花，于是便渐渐失去了兴致，直接就丢给了静听管理。
为什么会丢给静听管理呢？因为静听相对而言是整个清风观最闲的一个人。他每天除了打扫清风观的卫生，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把清风观的视频账号交给静听之后，云朝朝就没再关注过这个事情。
直到，清心道长后来在微信上找她，说了句：“你们清风观这个视频账号，最近做得不错啊！”
云朝朝才后知后觉地登上账号后台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原本一个粉丝都没有的视频账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快1000个粉丝了。
1000个粉丝看起来不多，但对一个新号而言，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对云朝朝而言，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成绩。
但问题是这么多粉丝，清风观的日常客流量也并没有增长啊！所以这些粉丝都是从哪来的呢？又到哪里去了呢？
她把静听叫过来问了一声，答案瞬间就出来了。
静听：“其实这里面好些粉丝都不是冲着长空道长来的，也不是冲着咱们清风观的美食来的，他们都是冲我来的。”
云朝朝没太听明白：“什么叫冲你来的啊？”
静听：“就……你最初不是让我管理这个账号嘛，然后我有事没事的都会跑上去看看，结果就看到有粉丝在下面说我们清风观的美食一看就不好吃，你说这我能忍吗？那必须不能忍啊！于是我那天就逮着这个粉丝跟他对吵到了半夜，最后那个粉丝受不了了，说他困死了要睡觉，我就跟他约了第二天继续吵，反正后来吵着吵着吧，咱们视频号的粉丝就越来越多了，现在好多粉丝都说我是他们的互联网嘴替，希望我能网上接单，替他们骂人。我正好还想问问你呢，你说我这个单，是接呢还是接呢？”
云朝朝：“……”看得出来你确实是很想接这个单了。
云朝朝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告诉她，骂人是不对的，吵架也是不对的，做人一定要和气生财。但如今静听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和气未必生财，但吵架倒是确确实实的会生财。
一边是道德，一边是金钱，云朝朝内心的天平晃了两晃，最终还是倒向了金钱。罪过啊罪过，就让他们清风观做一个非常有钱但没那么高尚的道观吧！
云朝朝：“你要实在想接的话就接吧，但你要掌握文明用语啊，别到时候单没接几个，却把我们的账号给封了。另外你天天在网上跟人吵架的话，是不是很容易损功德啊？这样吧，我之前看过有那种功德木鱼，就是敲一敲，就会功德+1功德+1，要不我让长空道长也给你做一个，你骂完人没事敲一敲，给自己也长点儿功德？”
静听：“……”不得不说我们观主是懂什么叫自我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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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在网上的接单价是5元一单，骂哭另算，可谓是非常物美价廉了，所以很快订单就纷至沓来。
静听在网上接的第一个代骂单，是一个小姑娘下的。
这小姑娘在理发店做了个头发，结果做得太丑了，身边的人都评价瞬间老十岁，她去跟人家理发师吵架，结果还被理发师阴阳怪气的说是因为长得丑所以才衬不起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发型。
小姑娘气不过，便找到静听帮她出气。
静听直接在视频号上开了个直播，然后跟小姑娘连麦，再让小姑娘拿着手机去了那家理发店找理发师理论。
理发师看到小姑娘又找过来了，还挺不乐意，张嘴就是一句：“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这头发我做得没毛病，别人做出来都挺好看的，可有气质了，至于为什么你做出来不好看，我觉得有时候也得适当找找自己的原因，你不能自己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吧？……”
静听在电话那头听得嗤之以鼻：“你一个理发师剪个头发还挑上顾客颜值了？真是脸比你这理发店都大！那照你这说法，做你的顾客得长成啥样才能配得上你这稀烂的手艺，是不是得长成你这逼样才行？”
理发师：“……”
一旁的小姑娘：“……”漂亮！
静听：“别的理发师剪头发是化腐朽为神奇，化萝莉为美女，你倒好，剪个头发你是化神奇为腐朽，化萝莉为大妈。我看你是跟人沾边的事情一样不干呐！怎么，没人告诉你水平太差就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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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好好练别出来丢人现眼吗？没这个金刚钻你还偏要揽这个瓷器活，我看你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理发师：“……”
静听：“就你这手艺，你师傅看了都不敢说自己曾经教过你，怕你让他在教育界从此混不下去；你前女友看了都不敢说自己曾经跟你谈过，怕你从此成为她人生中的污点和案底……别说是人了，路过你店门口的狗看了都得说一声，我啐。”
一旁的小姑娘：“……”这5块钱花得真是太值了，不行，这高低得加到10块钱才行。
直播间的围观路人们：【赶紧找笔记下来，下次去理发店说不定真能用上。】
静听骂爽了就拍拍屁股下线走人了，也不管直播间还有多少粉丝在嗷嗷地等着看。但不得不说，就这种来去自由如风的率性而为，反而跟他这副嘴巴抹了砒霜的样子格外契合，所以网友们反而更上头了。
明明静听人都下线离开了，直播间的实时在线人数竟然还有增无减，连带着视频号的关注数都突破了1000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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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并不知道网友们有多热情，他下线单纯就是骂饿了。说起来他自从来了清风观之后，可能是一日三餐变得规律了，所以一到饭点就饿。
进厨房的时候长空道长正在里面做梅花糕。梅花糕跟梅花其实没太大关系，只不过外形酷似梅花而已。
跟长空道长之前做过的白果糕、芙蓉酥之类的糕点比起来，梅花糕的元素大概是最复杂的了，因为里面加了好多好多的东西。静听粗略看了一眼，就发现里面有小元宵、青红果、松子仁……
静听对吃的其实完全不挑剔，所有的食物对他来说就一个标准，熟了就行。
所以他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焦急地询问长空道长：“长空兄，这梅花糕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长空道长慢条斯理道：“熟什么熟，这都是生的，还没上锅蒸呢！”
静听：“那麻烦你快点蒸，我快饿死了，急需吃点东西恢复一下元气。”
长空道长并不知道静听在网上接代骂业务的事情，倒不是云朝朝和静听刻意瞒他，主要是静听以为云朝朝说了，而云朝朝以为静听说了，所以最后两个人谁都没说。
所以长空道长闻言忍不住问静听：“你干啥了饿成这样，我记得你早上不是刚吃过一大碗面条吗？”
静听：“我在网上接单骂人了啊，你别说啊，这骂人确实是一项体力活，骂爽了那确实是饿得快。”
长空道长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静听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直接用一句话堵住了长空道长的嘴：“你放心，我这次骂人之前已经提前跟观主说过了，所以我现在不仅是带薪骂人，而且我还是奉旨骂人呢！”
长空道长：“……”
恰巧过来听到最后这句的云朝朝：“……”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18.018
长空道长这一次做的梅花糕分量很大，蒸笼蒸了好几笼才勉强蒸完。不过虽然分量做得多，但这一次做的梅花糕并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用来送人的。
送的不是别人，送的是近段时间一直来给清风观送菜的那个大娘他们村里的那些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
说起来之前云朝朝在清风观附近的村子闲逛的时候就发现过一个现象，那就是附近这些村子里的青壮年劳动力特别少，基本上都见不到什么年轻人。后来云朝朝跟大娘聊过几次也确定了这一个现象，其实不止大娘这一个村子，很多农村都有类似的情况。
年轻人或为了养家糊口，或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爱情，大多都背井离乡去了外地，只留下孩子或者是老人在老家生活。
云朝朝小时候也当过一阵子的留守儿童，所以很能理解留守儿童的苦，也知道农村孤寡老人生活得有多不容易。所以当初看到的时候，她就想过等自己稍微有能力一点，要适当的帮助一下这些人。
虽说清风观现如今经济实力有限，能帮的也少，但做点儿糕点送给这些老人孩子的实力还是有的。
梅花糕做好之后，云朝朝让静听帮忙背着，又邀请了送菜大娘陪着一起去了一趟村子里，然后挨家挨户的把梅花糕给送了过去，连带着一块送过去的，还有一张云朝朝最近打印的宣传单页。宣传单页上面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就说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清风观的糕点对60周岁以上的老人和12周岁以下的儿童免费发放。
静听对于免费送糕点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挺乐意干这个事情的。不过他想不通的是云朝朝怎么不让长空道长自己来送，而是让他来。
要知道现场好多收到糕点的爷爷奶奶都以为糕点是静听做的，拉着静听的手一个劲地夸他手艺了得，夸得静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最重要的是，静听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无意之中冒领了长空道长的功劳一样。
云朝朝：“没关系，我来之前问过长空道长了，他不在意这个，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不管这些糕点是谁送的，最后都是从我们清风观送出去的东西。”
静听小声嘟囔：“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云朝朝：“再说了，做好事有利于加功德，而我们清风观现在最需要加功德的人不是长空道长，是你！”
静听：“……”真高兴，今天又是功德+1的一天呢！
-
静听在网上开展代骂业务的事情云朝朝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王律师，不过徐婷婷和谢雨帮忙在大学校园里代理符筒盲盒的事情，云朝朝倒是第一时间告诉了王律师。
或许是云朝朝前面开展的业务实在过于离谱，所以如今突然开展起了卖符这种正儿八经的道观业务，王律师竟然还觉得挺意外。
当然更让王律师感觉到意外的是，怎么卖符这事还跟大学生扯上关系了呢？大学生不应该是最相信科学最抵制这种封建迷信的一波人吗？
王律师在微信上向云朝朝确认：【你确定你找了几个大学生给你卖符？】
云朝朝：【确定啊！她们现在是我们清风观的初级代理，以后还有可能升级成为我们清风观的高级代理。而且年纪这么轻轻的就开始创业，说不定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王律师半天没说话，最后给云朝朝发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然后说了句：【你们清风观不仅卖饼很专业，画饼也很专业。】
云朝朝：【过奖了！】
王律师：【……】
虽然云朝朝的每一步都走得出乎王律师的预料，但云朝朝如今又带领清风观开展了一项新业务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按照合同约定，王律师又给了清风观一笔钱。
云朝朝拿到这笔钱之后，跟上次一样照例把钱分成了三份。
第一份还是用来升级改善清风观的内部环境。
上一次云朝朝拿到钱之后翻新了清风观的墙壁，修整了清风观的屋顶，还买了一批鱼苗回来，如今清风观水潭里的小鱼都长到两三指宽了。
这一次云朝朝拿到钱，则买了一批新的入冬装备和新桌椅回来，而且还直接买了一批菜籽和果树回来。
清风观的后院门口有一片空地，云朝朝很早之前就想在这儿种一批果树了。但那时候没钱，所以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如今有钱了，想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慢慢实现了。
至于为什么种果树的同时还要种一点点菜呢？是因为清风观生意渐渐变好了，光靠大娘一个人供菜稍微有点儿吃力，而且在云朝朝的想法里，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来得方便，所以她买果树的同时便把菜籽也一并买回来了。
至于这第二笔钱，云朝朝则准备用来给清风观的这几个员工发年终奖金。
当初招长空道长进来的时候，连工资都没谈，就更别提奖金了。静听本来就是长空道长从马路上捡回来的，所以自然也不会涉及到工资奖金这一块。唯一正儿八经谈过薪酬的，也就只剩下小九。
但那时候招小九，云朝朝给她开的底薪也不高，只有3000，然后提成另算。
云朝朝当时承诺过，只要清风观后续盈利了，肯定不会亏待大家。所以如今从王律师那儿拿到了钱，云朝朝便决定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毕竟年关也马上快到了，就当是奖励大家这一段时间的辛苦了。
至于剩下的一笔钱，云朝朝还是跟之前一样，存了下来，作为清风观的备用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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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观要开荒种果树，还要种菜，光靠他们清风观内部几个人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好在云朝朝现在手上还稍微有些余钱，所以她便直接花钱请了外面的人过来帮忙。
开荒种树的时候，云朝朝就端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
可能是在清风观待得久了，她现在对清风观的感情渐渐地开始变得深厚起来。
其实她在这个城市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因为最初是住学校，后来又是借住在阿婆家里，所以算来算去，清风观竟然是她来这个城市之后，第一个像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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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忙着在后院监工的时候，长空道长和静听也都在前院忙碌。
长空道长忙着在给静听做那个功德木鱼。
木鱼嘛，顾名思义肯定是用木头做的。长空道长前段时间做过竹筒和竹叶书签，但自己做木鱼还是第一次。好在他有一双灵巧的手，所以稍微上网搜索一下木鱼的制作视频，就能自己做得大差不差。
做好的木鱼圆圆润润，很是小巧精致，上面还写着“功德无量”四个字。
木鱼一做好，静听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新木鱼开了直播。
——自从上次开直播接了个骂人单之后，静听就对直播有了兴趣。他年纪小，在清风观里待着偶尔还是会觉得无聊，直播间就不一样了，里面有很多人会跟他聊天，所以平日里哪怕不上去骂人，静听也会没事就上去待一会。
他上线时间不固定，所以这天上播的时候，直播间里人并不多，但有几个老粉在。这几个老粉一眼就看出静听道长得了个新玩意，于是有一个叫“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的网友直接在直播间的公屏上问静听：【道长，你这木鱼哪来的呀？】
静听看到问题，立刻显摆道：【我师兄给我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精致啊？】
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精致。卖吗？】
静听最近在网上冲浪的时间比较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连“你是我的福气”这种网络热梗都听不懂的土狗了。他现在是一只进化版的藏獒，所以很是气愤地说道：【拜托，我是个骂人主播，又不是个带货主播。】
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所以，卖吗？】
静听没好气道：【卖卖卖，一百块钱一个，爱买不买。】
结果没想到那个“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下一秒就回道：【挂小黄车吧，我来下单。】
静听：【？？？】
静听觉得这人指定是有点儿毛病，毕竟这样的木鱼网上一搜一大把，便宜的甚至可能也就10几20块钱，谁会愿意花100块钱来买一个根本没什么用处的木鱼呢？要知道他们道观精心制作的符筒盲盒都卖不到100块钱一个。
静听：【我跟你说啊，你买可以，但首先声明，我不包售后，不退不换。】
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行，你赶紧挂小黄车吧，我等着下单呢！】
静听盯着这个“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的ID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人肯定是自己铁粉，而且还是一个真爱粉，因为只有真爱粉才会舍得为主播咔咔花钱。
这么一想，静听忍不住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他脸红红地问道：【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真爱粉啊？】
今天又来学怎么骂人：【道长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你骂人骂成那样，都没被人打死，肯定是有点儿功德在身上的。说不定就是这个功德木鱼的功劳，所以我买回来试试看。】
静听：【……】狗屁真爱粉，妥妥的黑粉，黑粉头子，拉黑拉黑，立刻拉黑。
19.019
静听被这个伪装成真爱粉的黑粉气得够呛，一直到下直播都没从这个气愤的情绪里出来。
后来还是长空道长用一道杏仁奶才把他给哄好。
说起来自从天气越来越冷之后，长空道长就一直在研究各种饮品，比如用来哄静听的那道杏仁奶，再比如道观里两位女士都很爱喝的姜枣茶。
姜枣茶，顾名思义就是用生姜和红枣制作而成的饮品。与外面制作姜枣茶不同的是，长空道长用的生姜是送菜大娘自家地里栽种的，就连红枣，也是长空道长向大娘他们村子里的村民买回来的大红枣。
煮这道姜枣茶的时候，长空道长特意把枣去核切碎，再跟生姜一起冷水下锅，慢慢搅拌熬煮。这样煮出来的姜枣茶喝不出太重的生姜味，但却具有生姜驱寒的功效。
而且长空道长把姜枣熬煮出来之后，直接放进密封罐里冷藏着，这样每次想喝的时候，就可以用勺子舀一点，直接用开水冲服。
反正云朝朝和小九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都来一杯，喝完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
除了花时间研制各种适合冬天的饮品之外，长空道长这段时间另外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元旦节的菜谱。
这是几个人一起在清风观过的第一个元旦，又是辞旧迎新的好日子，所以长空道长对此很重视，以至于提前好几天就已经开始琢磨做啥好吃的了。他之前腌制了腊肉，再加上清风观里还晒了一些笋干，所以长空道长便琢磨着做道腌笃鲜尝尝。
腌笃鲜不算什么太家常的菜式，因为制作工序相对比较复杂。要先把腊肉和五花肉焯水炖煮，再慢慢往汤里加入笋、火腿、百叶结、莴笋等各色食材，炖煮的时间要足够长，火候也得掌握到位，炖煮好的腌笃鲜口味鲜香，汤白汁浓。各种食材互相融合、口感交汇，即便是有一两种食材你不喜欢，但你总能在腌笃鲜里找到你最中意的那一款，反正这是一道很受人喜爱的菜式。
或许是这段时间当厨师当习惯了，长空道长还特意为元旦节列了个菜单，里面除了他自己想吃的腌笃鲜之外，他还特意加了几道云朝朝和静听爱吃的，比如酸菜鱼，再比如芸豆烧排骨等。
其实比过节本身更快乐的事情，就是抱着对过节的期待数着日子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放了寒假的缘故，最近领着孩子来清风观的家长似乎比平日要多一些。当然了，就算再怎么人多，清风观等客流量跟之前云朝朝去过的正阳观肯定是没法比的，但不管怎么样，人流量一多，销售额总归是会上升一点。毕竟就算家长可以忍耐着不买东西，小孩子总是忍不住要吃吃喝喝的。
而这个时候，长空道长制作的那些冬季饮品就派上用场了。
云朝朝并不完全钻进钱眼里，她还会在清风观里给来往的客人准备免费的白开水。这样一来虽然对饮品的销量有一定的冲击，但这同时也很大的提升了大家对清风观的好感度，毕竟一个有温度的道观，肯定会比一个只想让人掏钱的道观更能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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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生活静悄悄，必然就有人要来作妖。
这天云朝朝正在后院里看人栽种新到的樱桃树，突然就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几乎每一次给云朝朝打电话，都会给云朝朝带来一个大消息。上一次是通知云朝朝去参加道教大会，而这一次王律师则在电话里告诉云朝朝，说有一个自称是阿婆侄外孙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儿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又多方打探到了阿婆生前留下了一个道观，说是想把清风观要回去。
当然了，王律师转述完自己也觉得这人的想法十分可笑：“……先不说他根本不是阿婆的亲外孙，而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侄外孙，完全不符合继承条件，就算他是阿婆的亲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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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没资格过来继承这个道观了。毕竟根据阿婆生前留下的遗嘱，这个道观就是赠予你的，再说了，这个道观早就已经易主改成你的名字了，别说跟他一个侄外孙没有关系，就算阿婆亲自过来问你要，也得看你同不同意。”
云朝朝：“……那阿婆要真亲自过来跟我要，我还是同意的。换你你敢不同意吗？”
王律师尴尬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我当时在电话里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也跟他说过清风观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繁华热闹。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听进去。而且这人既然能找到我这里，说不定就是有备而来，我感觉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反正你自己注意一点，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云朝朝谢过王律师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云朝朝如今大多数时间都在后院，前院基本上都是长空道长和静听在守着。而且如今大家都是清风观的人，云朝朝觉得这事还得知会长空和静听一声，免得两个人毫无防备，到时候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所以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云朝朝就把这事跟长空道长和静听提了两句。
提的时候云朝朝还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慨：果然饭桌上就是适合谈事情啊！天大的事情，只要放在饭桌上一谈，似乎就显得没那么严肃了。
长空道长到底是见过大世面了，闻言还挺淡定：“意思是有人眼红我们清风观了，要来抢是吧？没事，你让他要来赶紧来，我等着他。”
云朝朝好奇道：“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似乎有招啊！但事先声明啊，哪怕是道长打人也是犯法的。”
长空道长：“不打。来了之后我们就关门放静听啊！咬死他。”
云朝朝：“……”
一旁的静听：“……”大哥，凶得像藏獒只是一种比喻加夸张的修辞手法，不是说我真的会咬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