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继姐的梦中情O》 1、001 正午的烈日炙烤大地,群山苍翠的小山村好似罩在蒸笼里,梢头的蝉鸣焦躁刺耳,川道里的庄稼耐不住曝晒,细叶萎靡地蜷成卷边。 苏喻割了一上午麦子,汗珠不时从清丽白皙的脸庞滴落,浸透泛旧的校服,贴在腰侧腹前,显出纤瘦的轮廓。 河边槐树下几个庄稼汉正盘腿休憩,抬头望见苏喻还在干活,扯着嗓子喊:“喂,小孩儿,过来喝口水。” 苏喻掏出手帕,擦拭脖颈的汗水,找了个树荫安安静静坐下,从随身的帆布包中拿出厚厚的高考刷题卷,一条腿曲起,将卷子搁在膝盖上。 为了节省时间,她中午不回去吃饭,出门带的饭团随意对付两口,许是天气炎热,饭团在布袋中闷太久,入口透着一股酸味。 “小孩儿,吃肉!”另一头的男人打开自家饭盒,把红烧肉凑到苏喻面前。 苏喻道了声谢,却并未伸手去夹,视线始终落在眼前的题目上。 男人深知她脾性,没再勉强,笑笑收回手:“想不到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干起活来比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利索,一上午割了三茬麦子,真厉害!” 苏喻性子内敛,秀气的眉眼间总透着沉郁,听到夸赞也没什么表情,从喉咙里闷出一个“嗯”算作回应。 男人端起碗扒口饭,闲话家常起来:“阿喻,我家三娃子说,这次考试你又是全市第一,分数比第二名高出一大截,下半年就毕业了,有没有想好考哪里的大学?” “我想去滨城。”聊到学习,苏喻难得露出一些符合年纪的雀跃神情。 “滨城可是国际都市,能见大世面。”男人替她开心,朴实的脸上漾着最真诚的暖意,笑着笑着,嘴角不由敛下来:“虽说你学习成绩好,年年拿奖学金,但去滨城读书,学费和生活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奶奶经常生病,妹妹又要读特殊学校,家里能拿出钱吗?” 苏喻闻言,刷题的手顿住,眼睛里显出一丝黯然。 男人和苏喻同村,从小看着她长大,说话也就没太多顾忌:“要是能分化成alpha就好了,听说滨城的alpha女校不收学费,还有生活补助呢。” “是呀是呀。”一旁穿着短打背心的男人凑过来插话,只不过他话里带着明显的嘲弄:“我说苏喻,你都十八了怎么还不分化?照理说不应该啊,你妈妈是个omega,omega生下的孩子基因都很好,你怎么就不能分化呢?” 另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打趣道:“苏喻妈妈是omega,她爸爸不过是个beta……” “切,谁不知道她妈妈嫁过来时挺着个大肚子,她爸爸是谁还不知道呢。” 短背心男人嬉笑着,眼一偏,对上苏喻冰冷刺骨的视线。 明明只是一个刚成年的高中女生。 却透着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场。 短背心男瞬间哑声。 别看苏喻只有十八岁,但脑子活络,动手能力又强,村里唯一一台脱粒机坏了,她照着说明书就能把它修好。 机器是村委的,每家每户轮着用,一旦坏了,只能靠苏喻来修。 大伙对苏喻都有几分对读书人的敬畏。 午饭吃得差不多了,大伙拾掇拾掇准备继续干活。 苏喻收起试卷,将毛巾叠好挂到树枝上,正要转身,忽然看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从田埂上跑来,边跑边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手语,惹得男人们频频侧目。 短背心男人看不懂手语,急躁地冲女孩喊:“喂,小哑巴,瞎比划什么呢?” 见苏喻挑眉瞥过来,短背心忙不迭改口:“方舒慧,出什么事?瞧把你急的。” 方舒慧是苏喻同母异父的妹妹,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之后便失去听力。村里人视她不祥,避如蛇蝎,方舒慧很自卑,还好姐姐从来不嫌弃她,会耐心和她打手语。 苏喻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狭长的桃花眼一点点聚起欣喜的波光。 “真的?她来了?在哪?” 方舒慧很用力地点点头,打了个“在家里”的手语。 “走,我们回家。” 苏喻鲜少这样高兴,因为家里来了贵客--资助她上学的好心人。 这个好心人,据帮她连线的班主任说,是在滨城做生意的,苏喻没见过面,只通过几次电话,她让苏喻唤她“倪夫人”。 上周接到倪夫人电话,说要带女儿来农村体验生活,询问能否暂时借住她家 对于恩人的请求,苏喻自然不会拒绝,提前收拾屋子,腾出房间,等待她们到来。 苏喻拉着妹妹一路小跑,看见田埂的小雏菊开得灿烂,停下来摘了一簇,扎成花束。 山里的路面湿滑崎岖,尚未走到村口,远远看见一辆白色越野车停在自家破败的砖屋前,村民们围拢成团,对着越野车上的“小金人”车标好奇的观摩。 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简单的着装,浅灰色衬衫配黑色长裙,从头到尾都是简明的色块,却无法忽视她那张浓颜系高级脸。 女人打量苏喻一眼,牵起艳丽的五官露出笑容,主动打招呼:“你就是苏喻吧?” 头一回见恩人,苏喻不知要如何描述此刻感受。 可能不只是感激,还隐隐有些不知所措,压抑的情绪在翻涌高涨,以至于她在顷刻间面红耳赤,僵立着像块木头。 县乡干部紧跟着出来,村长从身后攘她:“这孩子,傻愣着干嘛,叫姨啊。” 苏喻启唇,初次见面,话还没说上两句,实在不习惯这样亲昵地称呼恩人。 踌躇片刻,苏喻讷讷上前,把怀里的花束递到女人面前,腼腆地叫了声“倪夫人”。 女人接过花束,弯唇说了声谢谢,正要继续问苏喻的学业,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甜脆的笑声。 那笑声渐曳渐细,像拉丝的麦芽糖,腻腻地绕在心头。 苏喻下意识转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越野车的门推开,一个穿着热辣吊带裙的女孩缓缓踩下车,硕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涂得寇红的嘴唇,像湿漉漉的玫瑰,莹润饱满。 一束光透过反光镜笼在她身上,通身肌肤比璞玉更加润透。 这一刻,苏喻终于明白“白到发光”并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有了具象。 女孩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细软的腰肢带动裙摆荡出波浪,摆手间春光隐约。 苏喻慌不择路地移开眼,视线落在她圆润白嫩的脚趾上。 一颗颗洁白如美玉,涂着好看的车厘子色。 苏喻看着自己脚上露着破洞的布鞋,偷偷蜷起脚趾。 想藏起来。 苏喻从不为自己家境贫寒感到羞赧,可不知为何,此刻裸./露的脚趾让她无比窘迫。 苏喻轻轻提起脚,以为没有发出声响就不会被发现,然而抬眸时恰巧捕捉到女孩微微上扬的唇角。 被她发现了。 苏喻耳后燃起燥热,红晕在脖颈蔓延。 2、002 女孩摘下墨镜,讥讽似地轻笑了声:“清明节还没到呢,送菊花?” 苏喻从未听过如此拐弯抹角的嘲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她无措地抬起眼,却发现女孩根本没看自己。 很明显,这话是冲倪夫人说的。 倪夫人视线扫过去,长眉不悦地蹙起:“平时叫你好好学习,成天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混,这是小雏菊,代表祝福。再说了,我也没这么多忌讳。” 女孩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倪夫人没再看她,把目光转向苏喻:“小喻,这是我女儿,叫倪禾栀,禾苗的禾,栀子花的栀,比你大一岁,也上高三,这个暑假就麻烦你帮她补补课……” “什么?一个暑假?”倪禾栀声音一下拔高,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你不是说住两三天就回?江穗,你骗我!” 倪禾栀手指攥紧,眸光如淬火般盯着她:“江穗,你是我alpha妈妈娶回来照顾我的,又不是我亲生妈咪,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生活?” “既然你妈娶了我,那我就是你长辈!”江穗板起面孔,语气异常严厉:“家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不学好,成天泡在酒吧夜店,倪禾栀,除了花钱你还会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童村好好改造!” 倪禾栀冷淡骄矜地挑起眉:“你什么意思?趁我妈昏迷不醒,把我扔到这破地方?” “告诉你江穗,别以为把我踢开就可以霸占倪家财产!我妈不会有事的,她手术一定会成功……”倪禾栀眼尾一片通红,脊背却挺得笔直:“等妈妈回来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找你算账,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话音未落,已被江穗冷声打断:“倪青瑶回来,我自会跟她交代,至于你,什么时候把臭毛病改好,什么时候接你回去。” 江穗似乎不愿和倪禾栀过多辩解,头一偏,看向身旁的县干部,扯开话题:“陈主任,刚刚说的助农帮扶计划还有些细节没谈……” 干部们陪侍半天,就等着江穗提这一茬,连忙接话:“那就到村委会去谈吧,午饭已经备好,就等您过去呢。” 江穗点头:“好。” 临走时,刻意停在苏喻身边,叮嘱一句:“栀栀要在童村过暑假,你先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苏喻下意识“嗯”了声,才想起江穗和倪禾栀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自己站在这看了全场多少有些尴尬,她默默移开视线,免于自己有一个眼神流露过去,令倪禾栀难堪。 倪禾栀望望眼前长满青苔的破败砖屋,又看看贫瘠葱茏的山脉,眼底浮出雾蒙蒙的水汽。 两天前,倪青瑶心脏病复发倒在会议桌上,被紧急送出国救治,江穗顺势接手公司,旋即把她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倪禾栀心里的恨意无法控制地疯长,却不敢表露出来,倪青瑶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家里全是江穗的眼线,公司的大小事务也被她一手掌控。 倪禾栀向来心思缜密,知道不能和江穗硬碰硬,只有抓住她的把柄,才能让她有所忌惮。 想要自救,必须在江穗根基未稳之时牵制住她。 可是,江穗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倪禾栀掀起眼皮,视线落在僵直而立的苏喻身上。 女孩纤薄瘦削的身板套在洗的泛黄的校服里,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恰当好处的窄双眼皮搭配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鼻骨很高,长睫投下的阴影团在眼底,安静的摄人心魄。 倪禾栀辨不出苏喻是alpha还是omega,因为她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alpha都要精致耐看,五官秾艳迤逦,更像是omega。 可若是omega,倪禾栀作为同类,怎会闻不到她的信息素? 据她所知,妈妈并不知道苏喻的存在,也就是说,资助苏喻是江穗的个人行为。 江穗平日对下人谈不上多大方,甚至有些抠搜,怎会无缘无故资助苏喻? 之前听厨房管事的说,夫人在外头包养小奶a,倪禾栀把这话传给倪青瑶,却遭到一通训斥,勒令她以后不准再提。 难道…… 江穗和苏喻,是那种关系? 明面上,苏喻是江穗资助的穷学生,实际却是她包养的小奶a? 想要知道是不是,那还不容易? 即便不是,倪禾栀也有办法变成“是”。 “喂!”倪禾栀忽然笑了,笑容明媚招摇:“不是说要带我熟悉环境吗?” 倪禾栀借机靠近苏喻,小拇指试探性伸出,勾住她的指尖,撒娇似地晃了晃:“我房间在哪?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又酥又麻的感觉从指尖窜向头顶,在苏喻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烫到似的缩回手,自觉和倪禾栀隔开些许距离,红着脸说:“我带你进去。” 苏喻的家从外面看很破旧,走进屋内更觉简陋,几乎看不到像样的家具,电器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虽然寒酸,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也摆放整齐,窗玻璃擦得一尘不染,阳光投射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看着温暖又舒心。 倪禾栀侧头,瞥见角落立柜上摆着的两张黑白遗像。 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四十岁,眉目温和,不似寻常庄稼汉那般粗狂,倒有几分淡淡的书卷气。 女的看不出年岁,却是黑白底色也盖不住的美貌,让人忍不住发出“红颜薄命”的唏嘘。 倪禾栀猜想这应该是苏喻的爸爸妈妈,从照片来看,苏喻精致的五官似乎遗传她的妈妈,尤其是上庭,眉棱到眼睑拉伸的弧度勾曲而狭长,看似清冷,却蕴着欲语还休的深情。 正当她还在研究遗照时,苏喻已经推开卧室的门,小声唤她:“进来吧。” 倪禾栀跟进去,打量着自己即将居住两个月的房间。 旧、破、小。 她家宠物住的房间都比这好。 一张一米五的床,一套重新刷过油漆的桌椅,一个款式老旧的双门立柜。 唯一的电器就是只能在年代剧中才能见到的长叶吊扇,高高地悬在头顶,倪禾栀真怕它掉下来砸破脑袋。 再看看床,老式的牡丹花床单,俗气的要命,不过能看出来是花了心思准备的,床单边角缝了一圈花边,洗的也很干净。 倪禾栀贴床而坐,木板床又硬又硌,要是睡在上面,晚上一定做噩梦。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秒也呆不下去。 江穗和村长谈完事就会离开,短短几个小时,要怎样才能找到她的把柄,要挟她带自己一起走? 倪禾栀抬起眼眸,视线意味不明地在苏喻身上绕了个圈,嗓音娇滴滴的:“喂,小呆瓜,过来。” 苏喻转目看她,讷讷出声:“我不叫小呆瓜,我有名字的。” 倪禾栀眉眼上勾,语调愈发软哝:“好啦,苏喻行了吧。” 苏喻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什么呀! 这人是榆木脑袋吗?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倪禾栀虽然成绩不好,但美貌却是公认的,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她,哪个不是像牛皮糖一样跟在她身后嘘寒问暖,唯一一次主动搭讪,就只有对苏喻。 可她却像个木头,无动于衷。 倪禾栀第一次感受被冷落的滋味,细思过后,她决定“勾引”苏喻,从而套取江穗的“秘密”。 倪禾栀站起身,往前一步靠近苏喻,伸手勾住她微凉的手指,顺着她指尖的厚茧来回摩挲。 调情一样。 苏喻心脏一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粉淡的唇用力抿着,睫毛慌乱地颤了颤。 怔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要抽回手,却被倪禾栀反手捻住。 苏喻整个人都僵了,喉咙像被扼住,眼鼻口心,通通动弹不得。 倪禾栀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她拖到床边。 空气中隐约浮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倪禾栀倾身凑近,下巴抵着苏喻的脖颈嗅了嗅,呼吸铺洒在她皮肤上,激起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撩人的气息弥散,如同密织而就的珠网,缠绕全身,最后悄无声息地钻入骨缝。 苏喻方寸大乱,慌慌张张地推开倪禾栀。 倪禾栀受力往边上侧了下,差点被气笑。 她是什么妖魔鬼怪,至于这么害怕吗? “苏喻……”倪禾栀妖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故意往她耳廓吹热气:“你觉得我漂亮么?” 5、005 倪禾栀就这样住了下来,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主动和苏喻说话,“策反”失败让她明白,苏喻不可能帮她对付江穗,不仅如此,自己在童村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通过她传到江穗耳朵里。 倪青瑶倒下后被紧急送往国外治疗,时间过去四天,虽然没有消息传来,但倪禾栀心里反而比先前踏实几分。 没有消息就代表妈妈还活着,否则这会江穗就该接她回去操办丧礼,她是倪青瑶唯一的女儿,她若是不出现,江穗怎抵得过外头的风言风语? 可……妈妈什么时候才会醒? 江穗已经逐步掌控公司,倪禾栀绝对不容许倪家的东西旁落他人,她这个继母看上去像朵白莲花,实际心思深沉,早在几年前就开始部署一切,企图蚕食整个倪家。 好在董事会还有反对的声音,昔日和倪青瑶一路打拼的元老对她忠心不二,倪禾栀准备联络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想要在江穗眼皮底下传递消息,就必须把苏喻拉到她的阵营。 倪禾栀总想找机会再次“策反”苏喻,可这小呆瓜故意早出晚归躲着她,实在避不了跟她碰面的时候,说话也绝不和她对视,能不搭腔就不搭腔。 几次三番被冷落,倪禾栀忽然生出一些恶劣的心思,既然苏喻这么高冷,那她在床上的时候…… 是不是也这样,对自己爱搭不理? ………………………………………………………………………… 清晨,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渲染葱茏的山峦,整个童村笼罩在晨曦里,一缕缕轻柔的雾在缓慢游移。 硬板床睡得极不舒服,倪禾栀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意识还有些模糊,隔着一扇门板,隐约听见院里传来劈哩叭啦的声音,她急忙跳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往外看去。 身形瘦削的女孩穿着万年不变的蓝白校服,正半蹲在地上,将晒干的麦秆捆在一起。 这小呆瓜也不知道几点起床的,昨儿个院子还铺满麦秆,几乎无处下脚,这会已经全推在角落,一茬茬摞得整整齐齐。 撇去别的不谈,光看苏喻这个人,虽然肉眼可见的贫穷,却瞧不出一点的瑟缩和唯诺,眉眼孤傲,眸子澄澈,半蹲舒展的身形像一只漂亮优雅的白鹤,仿佛天生就属于更高远广阔的世界。 倪禾栀悄悄走到她身后,抬起手伸向苏喻腰间,指尖隔着校服,恶作剧似的挠了挠。 苏喻骤然挺直脊背,偏头看了过来。 倪禾栀红唇轻动,扬起一个肆意张扬的笑:“早啊。” 苏喻目光停顿须臾后立刻移开,佯装镇定地回了句“早”,然而绷紧的皮肤肌理将她的慌乱无措彻底泄露。 倪禾栀察觉出她微乎其微的动作,故意加大力度,对准她的腰心,重重掐了下去。 苏喻应激般一颤,佯装的淡然自若渐渐从脸上一块块掉落,露出羞赧窘迫的神色。 苏喻不知道倪禾栀想做什么,她接触的omega不多,更别提像倪禾栀这样心思乖张又危险的omega,完全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她甚至不敢看倪禾栀,总觉得看一眼,就会跟上次一样着了她的道。 “苏喻……”倪禾栀倾身靠近,隔着一层滑腻的真丝睡衣,将娇软馨香的身体贴到她手臂上:“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补课?” omega半抬眼捷,就这样笑盈盈望着苏喻,窈窕曲线被阳光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睡衣的布料太少了,薄薄一层,几乎遮不住她傲人的形状。 苏喻视线仓惶躲开。 倪禾栀肆无忌惮地贴近,眼神又软又媚,娇滴滴地唤她:“小喻老师……” 没想到这小呆瓜看着削瘦,腰腹还挺紧实,倪禾栀暗暗惋惜她身上的校服太过宽松,内里什么都窥不到。 哼!不准摸么? 她偏要! 苏喻注意到倪禾栀伸手的动作,瞳孔猛地下沉,不自觉扣住她想作乱的手,羞愤之余,迟钝地察觉到指尖下的肌肤如雪缎般丝滑柔嫩。 omega的手好软,柔弱无骨,苏喻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指会划伤她,想放开,又怕她乱来。 矛盾纠结中,听见倪禾栀轻软勾人的声音:“你抓着我的手,想做什么?” 她低笑了声,循着苏喻手上那点力度轻轻一带,两人瞬时贴近,欲吻不吻的距离。 “怎么,想占我便宜?” 赧然的绯红迅速朝苏喻耳后蔓延,她惶然松开手。 主动权再次落入倪禾栀手中,她抬手攀住苏喻脖颈,朝她脖颈暧昧地吹了口气:“第一次牵omega的手么?都出汗了。” 苏喻顿时脸热,下意识将掌心往裤腿边蹭了蹭。 真是……满手的汗。 一束微光恰巧打在苏喻脸庞,睫羽落下一片暗影,宛若交替错落的黑白键盘。 倪禾栀的心莫名跳了下。 怎么会有人才十八岁,就长这幅尤物模样啊。 几乎把她身边所有ao都比下去。 把这小呆瓜勾上./床,自己似乎并不吃亏。 倪禾栀越发觉得有趣,唇边弧度拉高,指尖轻佻地勾着苏喻下巴:“那天听奶奶说,你之前没见过江穗,那她怎么资助你上学?” 苏喻心跳蓦的加快,躲闪着倪禾栀的目光,视线转向一边:“倪夫人会把钱打到学校的账户,等学费和住宿费抵扣后,老师会通知我去领剩余的部分。” 倪禾栀低声嘟囔了句:“她倒心大,就不怕学校把这笔钱克扣了?” 苏喻下意识替学校和江穗辩解:“不会的,我们学校不会做那种事,而且……倪夫人每月都会打电话给我,跟我确认有没有收到。” 倪禾栀嘴角小幅度翘了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在试探,苏喻平时怎么跟江穗联系,多久联系一次?她会不会把自己在童村的举动汇报给江穗。 苏喻家贫,“手机”这种需要月消费的奢侈品自然负担不起,江穗每次找苏喻,都先打到村口的小卖部,让老板去喊苏喻来接。 倪禾栀若想和外界联络,要么买手机,要么去小卖部打公共电话,无疑都需要苏喻的协助。 怎样……才能把小呆瓜拉到自己阵营? 倪禾栀想起母亲倪青瑶常对她耳提命面的为商之道: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必要时,把自己作为钓饵,诱惑猎物上勾。 想到这里,倪禾栀又笑了,转而攀住苏喻的肩,沿着锁骨往下游移:“我说小呆瓜,你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钱……还我?” 苏喻闻言,眸光跳了下:“我,我什么时候欠你钱?” 倪禾栀轻轻的“啧”了声,指尖往她心口戳了几下,似埋怨又似调情:“你呀,还真是个白眼狼。江穗资助你的钱,可都是我们倪家的财产,我是我妈唯一的女儿,以后,她所有的财产都要留给我的,换句话说,我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资助你十几年。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该把钱还我?” 一派歪理邪说! 倪禾栀说这话时表情揶揄,明显只是逗她玩,并不存心讨要。 苏喻却很认真,语气更是诚恳,仿佛入党宣誓:“我会还的。” 江穗资助的每一笔钱,她都清清楚楚记录在账,就算倪禾栀不提,她以后也会连本带息归还。 倪禾栀被她的样子逗笑,手指绕着她心口打圈,拖着不正经的语调问:“那你打算怎么还?几时还?总不能等到你七老八十再还吧?还有……万一你中途跑路,我找谁哭去?” “我不会跑的。”苏喻捉住倪禾栀的手腕,脖颈爬上一抹深红:“可以立字据。” 倪禾栀任由她攥着自己手腕,笑的越发妖艳:“字据这种东西,找不到人就是一张废纸,难不成你跑了,我满世界去寻你? 苏喻被这话卡住喉咙,面露窘色:“那……那你说该怎么做?” 倪禾栀从她手中抽出手腕,复又攀到她脖颈上,软哝开口:“我要你现在就还。” 苏喻眼睫轻轻扇动两下,声音不自觉低下去:“我现在没有钱,没法还你……” 仿若撕开小呆瓜严防死守的一丝缝隙,倪禾栀蛊惑地凑近:“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钱就算一笔勾销。” 苏喻低头看着omega美眸中的倒影不断放大,愣愣发问:“什么事? 倪禾栀双手在她后颈交叉,慢慢收紧,唇瓣贴上她耳廓,甜熟的气息轻缓扑送。 她说:“亲我!” 9、009 苏喻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沸腾的血液一股脑往上涌,搅得她思绪一片混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她实在没想到倪禾栀会这么大胆,半夜爬上她的床,做这些香./艳火.辣的举动。 苏喻瞥一眼就迅速移开,可余光依然能掠见那抹艳色,最后只能闭起眼,脸庞和耳根通通烧红,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连发丝都沾湿,神情羞耻得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倪禾栀见她这般神色,心里愉悦极了。 她最喜欢捉弄苏喻,把她逼到极限,逼到她可怜巴巴含着泪求饶才好。 不过话说回来,别看倪禾栀此刻极尽风./骚地撩拨苏喻,却是个没性./经验的小雏o,顶多偷偷看过一些炒菜视频,至于实践,完全为零。 但苏喻的性./知识比她更匮乏,倪禾栀很乐意做苏喻的启蒙老师,开发她的身体,还有自己的身体。 但苏喻闭着眼一脸拒绝的模样,倒把倪禾栀的好胜心飙至顶峰。 哼! 不要是么? 她倒要看看,苏喻能忍到什么时候! 倪禾栀目光从苏喻阖紧的眼眸收回,倾身欺近,指尖反复抚蹭她烫红的脸。 “小喻……睁开眼……” 苏喻偏着头,紧闭着眼,任凭她怎么诱哄都不肯睁眼,那模样像极了清心潜修的小道姑。 倪禾栀噗嗤一声笑了,真是太不禁逗了,脸皮比纸还薄。 但也……倔强得可爱! 不肯睁眼么? 倪禾栀唇边燃起一丝坏笑,慢慢压低身子,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从枝头慢慢落下,掉在苏喻唇边,砸出甜蜜的汁水。 苏喻脊背一僵,猛地睁开眼,鼻尖不小心擦过蜜桃尖尖,耳边听到倪禾栀淫.//糜孟浪的碎吟声。 “唔……你好坏……” “嗯……苏喻……你欺负人……” omega哼呀叫呀,那声音简直比海草还浪。 苏喻越听越羞耻,整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身体却诡异地涌起一股热意,那一声声婉转的哼哼唤得她心尖儿都酥了。 后颈的腺体好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热…… 苏喻只想求她不要在叫了,这个窄塞破旧的小屋几乎不隔音,一墙之外就是奶奶的卧房,若是被奶奶看到倪禾栀光着身./子躺在她床上,那…… 那她即便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想到这,苏喻连忙抬起手捂住她的嘴,omega那呜呜咽咽的娇吟声阻隔在她掌心里,混着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听着更让人面红耳赤。 苏喻满头的细汗,表情无措到了极点:“你,你别叫了……” 说完,又快速别开脸,不去看那对悬在枝头的诱人水蜜桃。 可倪禾栀玩上瘾了,偏要摘下来给她吃,苏喻又羞又恼,狠狠掐住倪禾栀扭摆的柳腰,扯过被子,把她紧紧裹住,固定在自己怀里。 “别闹了。” 倪禾栀被裹成木乃伊,双手动惮不得,气得想撬开苏喻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木头做的,送到嘴边的肉不吃,是嫌她不够美味么? 不过,倪禾栀向来不是知难而退的性子,再抬头时已挂上潋滟的媚色,娇嗲地埋怨:“是你先欺负我,我才闹你的。” omega浑身散着让人上瘾的曼陀罗香,没说几句话,用脑袋往她胸./口撞:“你呀你呀,坏死了,把人家绑起来做什么?你想玩哪种花样,我都可以配合的嘛……” 一席话,把苏喻脸颊好不容易消退的赧红又激出来,心脏突突急跳。 苏喻寒窗苦读十几载,哪听过这些不知深浅的荤话,她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又无法分化的穷女孩,不明白倪禾栀为何会乐此不彼的玩./弄她。 苏喻垂下眼眸,神色辩不出喜怒,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压迫,她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嚯! 小呆瓜生气了! 倪禾栀自有对付她的法子,洁白的贝齿咬一下唇,长睫软哒哒扑下,楚楚可怜:“我害怕……” 苏喻表情有一点松动:“什么?” 倪禾栀将头轻轻搁在她肩膀,嫩红的唇瓣往下一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苏喻,我床上有老鼠,我害怕……” 苏喻心口微微一震,原来是这样,错怪她了。 每到夏季瓜果丰收季节,老鼠活动比往常更频繁,倪禾栀住的那个房间在她来之前仔细打扫过,角落里的坑洞都用水泥填上,房间也没堆杂物,照理说不会招引老鼠。 不过,老鼠这种生物本身就喜欢到处流窜,跑到倪禾栀房间也不稀奇。 怔楞的片刻,倪禾栀娇昵的往她脖颈蹭了蹭,声音漾着微不可察的乞求:“苏喻,我怕老鼠,让我跟你睡好不好?” 苏喻侧过脸,手撑着她肩膀往外推,表情很是为难:“我房间也有……也有老鼠。” “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倪禾栀再度委身倚进她怀里,压下嘴角的笑意,然后找准最美的角度,像电影慢镜头一样,缓缓抬起脸,半咬着唇,眼眸凝出脆弱的水汽。 “苏喻,让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苏喻哪能架得住小妖精泪盈盈的攻势,怜香惜玉之情涌上心尖,动作滞了滞,掌心轻柔地抚了下omega发顶,又悄无声息地收回。 “那你睡床上,我在旁边打地铺。” 苏喻说完便走到外屋,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张篾席。 苏喻安安静静地躺下,阖上眼,低声说:“睡吧。” 倪禾栀心口的郁气直往上涌。 真是块木头。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 打从记事起,她走到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没成想被继母扔到这穷乡僻壤体验生活,竟然在一个有分化障碍的女孩身上频频受挫。 她不甘心! 今晚,她无论如何都要爬上苏喻的床,把她狠狠睡服! 倪禾栀把裹成蚕茧的被子拽开,悄悄走下床,不着寸./缕的身体一骨碌滚进苏喻怀里,带着特有的曼陀罗香,丝丝缕缕飘进苏喻鼻尖。 苏喻额角一跳,捏着倪禾栀的肩膀将她往外推,努力忽略手中柔软滑腻的触感,压低声音:“倪禾栀,你又做什么?” 倪禾栀索性不装了,勾住她脖颈,肆无忌惮地说:“我./想./睡.你。” 苏喻一下子转了过来,攥着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下来,瞪着她,眼底满是崩溃前的忍耐和愤怒。 “你到底知不知羞!” “哦!”倪禾栀笑了,满不在乎的表情。 苏喻兀自捏紧拳:“你……” “我什么?”倪禾栀假装被扯痛呜呜咽咽:“我只不过想跟你一起睡,你就欺负我……好痛,手要断了……” 苏喻只得松开手,倪禾栀回过头,见她侧过身,重新闭上眼,打定主意不理不睬。 倪禾栀也不恼,贴着她后背躺下,手臂勾着她肩,嘴唇贴上她耳垂:“小喻,omega的信息素可以帮你分化……” 苏喻闭上眼,巍然不动。 倪禾栀察觉她耳垂泛起浅浅的红,心中莫名一动,一口咬了上去。 苏喻触电般猛地一颤,耳垂是她的敏./感带,从未被人碰过,感觉很…… 她说不上来,心里竟然盼望再咬一回。 似乎只要倪禾栀一撩./拨,她便会有这种感觉。 腺体深处,似乎也有异样的热度,正缓缓往外流淌,很痒,仿佛蚂蚁啃噬一般。 闭塞的小山村性./教育缺失,人人谈./性色变,就连生物卫生课,学到ao繁育章节,老师也是一带而过。 苏喻全然不知道,这是分化前的预兆。 “姐姐帮你好不好?”倪禾栀又轻咬一口。 “放开!”苏喻尾音漏出一丝不稳。 “不放!”倪禾栀软着嗓子,故意用甜腻腻的声音撒娇:“小呆瓜,你有没有抱过别的女孩?” 苏喻闭着眼,拒绝回答。 “有没有别的omega说要帮你分化?” 还是不答。 “那有没有人像我这样……摸你……”倪禾栀掀开苏喻的睡衣,顺着脊骨往上抚./摸。 话音未落,就被苏喻攥着手腕,狠狠往旁边一甩。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倪禾栀冷不丁撞向柜子,柜边存放着奶奶春日里自酿的酱汁,从晾晒到发酵足足三个多月,倪禾栀忙扑过去抢救,好在速度够快,不至于糟蹋奶奶的心血。 苏喻冷静下来,不免有些懊悔,见倪禾栀没受伤,只是手指沾上酱汁,略略松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去拿手帕。 倪禾栀呆了几秒,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感觉指尖被攥住,一条黑色的情./趣内裤猝然映入眼帘。 “喂,你干什么?”倪禾栀握住苏喻想替自己擦拭的手,满脸震惊地望向她:“你……你怎么拿内./裤给我擦手?” 苏喻的表情比她更震惊,眼眸瞪大到极限:“这,这不是你的手帕吗?” 倪禾栀一怔,继而爆发狂笑,笑得捂着肚子:“苏喻……你,你真的好可爱……这明明是内,/裤……” 在苏喻愈发冷郁的目光下,倪禾栀渐渐止住笑,抛给她一个旖柔的媚眼:“不信么?我穿给你看!” 12、012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却见倪禾栀挑起眼尾,妩媚一笑:“我是苏喻的媳妇。” 苗海露差点惊掉下巴,呆愣半晌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看倪禾栀,又转头看向苏喻求证,发现她整张脸已经红到没眼看。 “你别乱说。”苏喻睫毛急促地扑扇两下,声若蚊吟。 倪禾栀被她急于辩解的模样气到,苏喻想撇清关系,她偏要和她纠缠不清。 于是,倪禾栀刻意压低嗓子,嗲声嗲气唤她:“小喻……” 苏喻浑身一凛,眼角微微抽了下。 “小喻,我不会逃跑的……”倪禾栀声音甜过熟透的番茄,细听却夹杂着淡淡的委屈:“奶奶说……买我回来,就是给你当媳妇,帮你分化……” 苗海露瞳孔地震,表情跟某音里“死猪惊掉下巴”一模一样,苏喻窘得满头大汗,慌张地往番茄地里躲。 苗海露顶着八卦的小雷达追上去:“欸,你什么时候找的媳妇?居然连我也瞒。” “没有,她不是……”苏喻脸上的红晕很可疑,苗海露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苏喻不得不刻意管理表情,致使面部开始麻痹。 “我……我是她妈咪请的家教,帮她补习功课。” 苗海露沉默几秒,像是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听爷爷说资助你的倪夫人要带她女儿来童村度假,就是她吧?” 她倾低上身,附在苏喻耳边低语:“我就说嘛,你家哪有钱买媳妇?要是能买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让妈咪也给我买一个。” 苏喻余光睨她一眼:“买卖人口犯法的。” 若是平时,苏喻这样一本正经回话,苗海露铁定要跟她抬杠,此时却不争不辩,还配合地笑了笑,两眼弯弯,像只谄媚的招财猫。 “是!学生会长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苗海露身子前倾,不停用手臂攮苏喻后背,语气欢脱的好似中了头彩:“会长,咱俩关系这么好,你给我也补补课呗,嗯?” 苏喻微不可查地敛了下眉。 她这个发小虽不着调,但还算正常,今天怎么跟人来疯一样? 苏喻不明白苗海露在兴奋什么,转头望过去,发现她正偷瞄倪禾栀,视线在omega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流连,眼神狂热,仿佛挥舞着荧光棒的脑残粉。 苏喻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有种血液不通的感觉,默然少顷,沉声对倪禾栀说:“你回去吧。” 语气冰冷,脸上的寒意更是股驱不散。 倪禾栀以为自己又被苏喻嫌弃,咬牙切齿,臭呆瓜,就这么不待见她? 倪禾栀全身的执拗和挑战欲瞬时被激起。 她偏不走! 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样三番五次的冷落。 倪禾栀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爬上苏喻的床,把她狠狠睡服,听她哭着求饶。 她眼睛转了下,然后笑靥如花地往前走一步,又走了一步……快要靠近苏喻时,右脚故意拐了下,身体向前倾去,裙摆荡出旖旎的波澜。 下一秒,她跌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苏喻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虚影,细软的发丝从她唇上掠过,酥酥痒痒的,紧接着清甜的香味丝丝缕缕地沁过来。 等她察觉时,怀里多了一具软若无骨的身体。 她握住倪禾栀的腰肢,那滑腻柔软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紧张起来,仿佛托着一块嫩豆腐,轻轻一捏就碎了。 倪禾栀顺势勾住她脖颈,脸埋在她胸./口,鼻尖呼出的热气通过洗的泛白的校服传进去,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滋起细小的电流。 苏喻的心怦怦直跳,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倪禾栀赖在她怀里,饶有兴致地欣赏她脖子泛起的微红:“你刚才说……你是我的家教?那请问小喻老师……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等我晚上回……回家好不好?”苏喻声音硬的像木头。 “好的呢。”倪禾栀尾调拖长,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勾人。 她在苏喻怀里扭了扭,两./团饱./满如尖尖的春笋,碾在她胸./堂,稍一动,便挤压出春./水。 “小喻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什么?” 倪禾栀故意贴近一点,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她怀里。 这个角度让苏喻的视线避无可避,隐约看见枝头微微晃动的诱人蜜桃。 软、白、香气扑鼻…… 倪禾栀微微仰头,鼻尖若有似无地蹭她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缠:“小喻老师,你是不是什么都能教?” 瓮声瓮气,媚得不得了。 “我会的就能教。”苏喻欲盖弥彰地偏过头,烧红的脖颈拉出僵直的线条。 倪禾栀将她表情尽收眼底,忽而抬手搂住她的腰:“那你会游泳吗?” “会。” 倪禾栀雀跃地往她脸颊蹭了蹭:“你教我游泳吧。” 15、015 苏喻脑子轰的炸开,不敢相信倪禾栀竟然亲了她,在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 她惊愕地瞪大眼,想要推开倪禾栀,却被她压住后脑勺,在水下,由于阻力,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 倪禾栀吻住苏喻的唇,努力将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渡给她。 水晶珠子般的泡泡一串接一串地从两人紧密贴合的唇瓣中冒出。 苏喻这才意识到,倪禾栀不但会游泳,而且水性极好,闭气潜水的功夫更甩自己几条街。 她又被倪禾栀骗了! 苏喻气恼地推她,可水流的阻力太大,越挣扎,反而让彼此贴的越紧。 长时间的闭气让苏喻几欲窒息,而倪禾栀是唯一的氧气。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收紧唇瓣,循着气息去吮吻倪禾栀的唇,汲取稀薄的氧气。 苏喻没有接吻的经验,又是在她无法呼吸的时候,难免失了力度,把omega的唇瓣吮得熟透一般的红。 暑气温热的微风,池边草丛鸣叫的蛙声,混着唇瓣又酥又麻的感觉,铺天盖地地侵入倪禾栀感官,她清晰的感觉自己紊乱的心跳。 起初只是渡气给苏喻,渐渐像是尝到甜蜜的果子,甜到心里,食髓知味,倪禾栀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渡过来的氧气越来越少,苏喻动作变得越发急促,像饿了几天的婴儿,衔住倪禾栀的唇瓣用力吮.//吸。 简单的渡气变成缠绵悱恻的水下激吻。 直到两人憋气达到最高负荷时,倪禾栀才分开贴合的唇瓣,搂住她一同跃出水面。 苏喻大口喘气,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次又一次被戏耍,苏喻终于有了愤怒的情绪,她用力扯开倪禾栀攀在自己肩膀的手,眼底迸出冷芒。 “倪禾栀,你太过分了!耍人很好玩吗?” 苏喻的头发湿透,系马尾的皮筋被水流冲走,就这样湿漉漉地垂坠着,睫毛也润湿了,把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映得更加招人。 “对不起嘛……”倪禾栀撒起娇来又嗲又软,任谁听了都犯迷糊。 苏喻淡漠地侧过脸,不愿再与她多话,转身就往岸边游,被她猛地勾住。 倪禾栀双腿环住苏喻的腰肢,手臂紧紧缠抱住她的脖颈,整个人吊在她身上。 “苏喻,你怎么可以占了便宜就走?” 她咬着唇,声音透着一丝委屈:“这是我的初吻欸……” 苏喻的心头刹那间断弦,滚烫的感觉卷土重来,伴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在四肢百骸到处乱撞。 她说……那是她的初吻。 苏喻何尝不是? 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繁重的学业和做不完的农活几乎占据她所有精力,苏喻从不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满脑子都是离开大山,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当听到倪禾栀说“那是我的初吻”时,苏喻心里多了些异样的波动,即使身体被水淹没,依然隔着清亮的湖面发出袅袅的余音。 她无法再去计较倪禾栀是不是故意耍自己,那瞬间的怒意在“我的初吻”几个字中烟消云散。 苏喻缓缓抬头,对上倪禾栀轻软妩媚的眼神,目光瞬间移开,往下落却看到她红肿的嘴唇,不由想起水中的那个脸红心跳的吻。 苏喻面颊悄然浮起一层赧红。 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禽兽,把人家omega嘴巴都亲肿了。 苏喻羞愧不已,偏偏倪禾栀还娇滴滴往她肩头一靠,变本加厉地控诉:“你刚刚亲的好用力,人家嘴巴很疼呢。” “下次要温柔一点……” 苏喻垂下眼,讷讷地“嗯”了声。 下一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倪禾栀说的是━━“下次”。 苏喻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心神不宁,倪禾栀凑近她,猫仔似的蹭蹭她下巴,说:“你亲了我,就不许再亲别人知道么?” 苏喻纯如白纸,哪有对付omega的经验,笨嘴拙舌的说不出话,等积聚到足够勇气时,才敢抬头望向倪禾栀。 omega身上的低领连衣裙被水浸透,诱人的风光完全遮不住,就这样跳入苏喻眼帘,白花花一片。 苏喻心猿意麻地错开眼,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我要去做事了,你自己游上来吧。” “可是……”倪禾栀视线下移,故意当着她的面去看自己似遮未遮的胸./口,可怜兮兮地卖惨:“我这样……怎么上去?会走光的……” 倪禾栀又在试探,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凡小呆瓜有一丝松动,那她就有信心撬开她的外壳,一点点钻入她心里。 苏喻顿了几秒,隐秘的矛盾在胸腔不断滋生。 她知道自己不能动,一动又会着了她的道。这个扮猫吃老虎的omega惯会软着声音,用最无辜的眼神诱她上当。 可是……她真的能不管她吗? 童村是个极度闭塞的小山村,村民思想落后保守,若是倪禾栀湿./成这样在大马路上走,指不定会招来多少流言蜚语。 苏喻还是动了,却是用力拉开倪禾栀,不顾她被推的一个扑腾,转身向岸上游。 倪禾栀姣好的面容上铺满惊讶,愣愣地看着苏喻走上岸,将盖在箩筐上用来给番茄遮阳的碎花布扯下,放在河边的草地上:“把这个披上。” 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方才的旖旎都是假象。 倪禾栀堵着一口气游上岸,“哗啦”从水中站起。 站起时水流顺着她妙曼妖娆的身躯淅淅沥沥淋下,滑过每一寸白如凝脂的肌肤,吊带裙的腰线在拉扯中断开,摇摇欲坠地悬在那,蝴蝶骨和腰窝清晰可见。 又纯又欲,好似一朵被春雨润透的芙蓉花。 “哇哦……” 苗海露无意识地发出惊叹,只是她的目光还没来及从倪禾栀脸颊往下移,就被苏喻拽住胳膊,迫使她转过身。 苗海露扭着脖子想继续欣赏,苏喻巧妙地挡住视线:“走了。” “我送姐姐回去。”苗海露企图转身。 苏喻强势拽回:“她认得路。” 倪禾栀望着苏喻的背影,朝她鼓起脸:“苏喻,这块布太丑了,我穿不出去,你给我换一个。” 苏喻垂下眼,将情绪藏起,淡声说:“没的选。” 倪禾栀:…… 不解风情的臭呆瓜。 给我等着! 我绝对、绝对要把你撩上.床,然后狠狠地惩罚你,玩./弄你…… 听你哭着求饶。 …………………………………………………………………………………… 倪禾栀嘴上嫌弃花布太丑,实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没有暴./露的癖好,更不是处处撩骚的花蝴蝶。 似乎只有面对苏喻,她才会活色生香的勾引。 倪禾栀也说不上来原因,在学校她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无视所有alpha的搭讪,以至于那些求爱不成的alpha在背后酸溜溜地给她起外号,叫“火箭女”,意思是没人能追的到。 可一见苏喻,就像是开启内心隐藏的“色批”属性,各种骚断腿的勾引,她都怀疑是不是小呆瓜给自己下迷魂药了。 倪禾栀顶着路人窥探的眼神回到家,撩开挂着隔帘的小房间,奶奶正躺在竹床上午睡,不时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闷咳,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倪禾栀下意识放低脚步,走进堆满杂物的侧门,看见舒慧正蹲在地上刷鞋子。 倪禾栀咳一声,不见她回头,才想起舒慧耳聋听不见。于是慢慢挪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方舒慧抬头看过来,唇角勾起一个俏丽的弧度。 倪禾栀回她一个微笑,凑近仔细一瞧,原来她在刷自己昨天穿的白球鞋,鞋底圧纹里藏着的泥土都刷得干干净净。 这小丫头看着腼腆怕生,竟是个热心肠的。 听奶奶说,苏喻一直想给妹妹买助听器,为此拼命劳作,打零工,好不容易凑够助听器的钱,医生却告诉她们,舒慧的耳朵已经全聋,要植入人工耳蜗才行,但价格远远高于助听器,国产费用接近二十万,进口则高达四五十万。 二十万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小丫头本就生在底层,往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改变人生,失去听力就等于失去做正常人的资格。 倪禾栀根本不敢想象,舒慧今后的路会是怎样一种艰辛。 若是能听见声音就好了。 倪禾栀想到自己有个“小金库”,她妈妈平时工作繁忙,疏于陪伴,不过物质方面却很舍得,每月往她副卡里打的钱能抵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买一副进口耳蜗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身份证被江穗收走,副卡大概也被她停了,要怎样才能取到钱? 问题仿佛又回到原点,变成无解的死扣。 17、017 倪禾栀在滨城养过一只萨摩耶,配有专属的保姆贴身服务,喂养﹑遛弯﹑洗澡﹑铲屎……都无需她亲自动手。 给小土狗洗澡时,她竟有些无从下手,手忙脚乱地将它丢进木桶,好在小土狗皮糙耐摔,挣扎着爬出来,倪禾栀忙扯过毛巾裹住它,找了个纸箱,垫上厚厚的稻草,铺上一层碎布,把小狗放进去。 小土狗用爪子挠纸箱,想窝在倪禾栀怀里睡觉,被无情地按回去。 “小粘人精。”倪禾栀摸摸它肚皮,抿唇浅笑:“对不起哦,姐姐不能陪你睡……” “因为……姐姐要陪另一只狗狗睡……” 小土狗在纸箱里动了动,一双黢黑的狗狗眼似是不满,倪禾栀转而揉它脑袋:“别生气,姐姐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主人。” 倪禾栀捧着纸箱敲敲舒慧房门,人不在,又转身走到后院,老远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鼻子吸几下,循着味走进厨房,看到舒慧坐在灶膛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书,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背单词,却听不到她发出丁点声音。 听奶奶说,舒慧原先会说话,因为耳聋无法与人交流,渐渐忘记一些语言和词汇,加上她不能把控发出的音量,自以为说的很响,其实别人压根听不见,自然得不到回应,久而久之,她便不说话了。 好在舒慧有个疼爱她的姐姐,无论多苦,永远把她护在身后,家里最累最重的活都是苏喻一人抗下,哪怕厨房洗洗刷刷的家务,只要苏喻在,便不会让舒慧沾手,留给她更多的时间安心学习。 透过呛人的烟雾,倪禾栀看向灶台边忙碌的身影,苏喻手脚并用,麻溜地把洗完的茄子放在炭火上烤,等茄子软烂后撕掉外皮,淋上热油和葱蒜辣椒拌匀,香味瞬时扑鼻而来。 低矮的厨房简陋又狭窄,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炉灶里散发出来的热气氤氲在小小的屋子里,比外头还要闷热几分。 这么热的天做饭真遭罪,小呆瓜大汗淋漓,身上的校服黏贴在后背,光看着就难受。 中午她跳下河衣服已然湿透,让她回家换却不愿意,说什么在太阳底下晒一下就干,这会又捂着,任凭再好的体质也遭不住,倪禾栀隐隐担心苏喻会着凉感冒。 思及此,倪禾栀从侧边裤袋中掏出手帕,慢慢走到苏喻身后,抬起手,指腹刚触到她脸颊,觉察苏喻脊背倏地绷直,整个人往后退,同时偏头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瞬间,苏喻眼睛蓦地点亮,嘴角浮现浅浅的笑窝:“你怎么来了?” 倪禾栀捕捉到她上扬的弧线,心里某一处不由欢腾起来,反问道:“小狗不想见主人么?” 苏喻不经撩,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接,仿佛上课开小差忽然被老师点名,不知所措又惶恐不安。 倪禾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继续逗她,转身走到舒慧身边,把小土狗从纸箱里抱出来,交到她怀里。 舒慧眸中瞬间迸出惊喜,嘴唇“阿巴阿巴”地张合,像是有点急,手语打得飞快。 倪禾栀笑盈盈地说:“别急,你姐姐同意了,我们可以养它。” 舒慧开心的不行,伸手轻轻摸摸小狗的背,小狗很享受,黑眼珠溜溜地望着舒慧,讨好的“汪呜”一声。 倪禾栀放慢语速:“洗过澡了,你给它取个名吧,它是女生。” 舒慧上翘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她伸出食指,在头顶打了个圈,表示要慎重想一想。 倪禾栀被逗笑,侧头朝苏喻看了眼,目光带着一点揶揄。 苏喻感受到左斜方有道视线,手上的动作顿住,倪禾栀冲她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一把勾住舒慧肩膀,同时背过身去。 苏喻头顶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角度望过去,依稀能瞧见倪禾栀的唇瓣在蠕动,但不晓得说了什么,接着两人便抱成一团,嘻嘻哈哈地快要笑倒。 不用猜也知道她们是在笑自己,苏喻由着他们闹,心里腾升起一股不真实的幸福感。 父母过早离世,苏喻被迫挑起养家的重担,十三岁跟着村里人翻山越岭去挑农肥料,肩膀被扁担磨出水泡,血水和衣服粘连在一起,每揭一下就疼得面部扭曲,她默默咬牙撑着,从没有对奶奶和妹妹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肩膀上不仅承载着家庭的希望,更承载着对爸爸妈妈的承诺。 在奶奶和妹妹面前,苏喻总是一副坚强稳重的模样,就像一颗还未长成的小树,努力张开枝干,为她们遮风挡雨。 只有在无人看见的黑夜,苏喻才能找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将身子蜷得紧一些更紧一些,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寻找哪两颗是爸爸和妈妈,直到望到脖子痛,望到眼中噙满泪水。 到了白天,她又披上“铠甲”,变成无坚不摧的庇护所。 苏喻可以借着繁重的农活忘却烦恼,可奶奶困在床榻,免不了胡思乱想,每每忆起过世的儿子儿媳,禁不住潸然泪下。 贫寒的生活﹑沉重的债务﹑离世的亲人……让这个家到处蔓延着一种泰山压顶般的窒闷。 苏喻也不喜欢这种气氛,可她无力摆脱。 自从倪禾栀来以后,奶奶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嘴巴甜,手也灵巧,给老人家修剪指甲和蓬乱白发,替她按摩腿脚,入睡前陪她唠嗑,哄得老人眉开眼笑。 舒慧也不似从前那般胆小,变得活泼许多。 倪禾栀像一颗小太阳,照亮这个破败的小家,驱散奶奶心头的丧子之痛,救赎怯弱自卑的舒慧。 苏喻端着盐罐子,望着倪禾栀的身影发呆,整颗心像被暖风拂过,唇角漾起微末笑意。 瞥到小呆瓜神游天外,又笑得傻乎乎的,倪禾栀不动声色地靠近,凑到她耳边“哇”一下:“想什么好玩的事呢?” 苏喻一惊,回过神,忙低下头撒盐:“没,没什么。” “倪禾栀,能不能帮我拿个盘子?”她找了个借口支走倪禾栀,好留给自己一点时间消退脸上的深红。 “哦。”倪禾栀走到矮柜边拿盘,回头看见苏喻脸颊的发丝被汗黏湿,莫名有些心疼。 她掏出再次贴向苏喻额头,轻柔擦拭:“天这么热就别做菜了,煮点稀饭就好。” 苏喻脸颊彻底红了,羞赧地往后倾了倾:“没关系,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你到外面坐着吧,这儿太热了。” 倪禾栀摇头:“外面也好热。”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灶台:“苏喻,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了。” 苏喻浅浅一笑,她把蒜苗装进菜篓,起锅烧油,转头让倪禾栀躲远些,倪禾栀听话地站她身后,探着脑袋看她把菜倒进锅里。 “呲啦”-- 油爆声响起,油星子溅出来,倪禾栀吓得扑进苏喻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苏喻整个人僵住,叫她躲远些,怎么反倒贴上来? 苏喻窘的不行,却还是第一时间抬起手,护住她裸./露的手臂不会被油溅到。 倪禾栀意外地察觉到苏喻竟没有推开自己,心里止不住的雀跃,手臂悄然收紧几分,勾住她校服的衣摆,绕在葱白的指尖把玩。 咦? 小呆瓜的衣服怎么还是湿的? 童村地势高,白天日头当空确实酷热难耐,但随着暮云袭近,温度骤然降低,现下外头还起风,她穿着湿衣服捂一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倪禾栀的心揪拧起来,想到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好几套宽松的运动装,比照苏喻的身量应该能穿。 思考的几秒,倪禾栀忽然意识到对小呆瓜是不是太过关心。 她哪里关心苏喻啦! 只不过……苏喻为了救她跳下水,若是生病,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错! 只是责任!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听到苏喻窘迫的语调:“倪禾栀,你能不能松开?我要把菜盛出来。” 倪禾栀破天荒地没有勾缠,松开手稍稍退后,倚着木板搭建的置物台灵灵地笑,眼睛像极了狡黠的狐狸,眼波流转,妖气四溢。 苏喻哪里禁得住这样勾魂的眼神,慌乱地错开视线,心跳如鼓。 倪禾栀半天不见她抬头,好奇地凑近,目光落在她手里两个红艳艳的番茄上:“不是说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开饭,还拿番茄做什么?” 苏喻抿唇不语,从大瓷缸里舀了杯水,仔仔细细的将番茄洗净去蒂,撕掉外皮切成小块。。 又似做贼一般,往灶膛看了眼,见自家妹妹正全神贯注地给小土狗梳理毛发,才移步至门后的木架边,掏出平时舍不得吃的白糖罐头,挖一大勺淋在番茄上。 接着,挑出几块搁在另一个碗里,剩余的全捧到倪禾栀面前。 铺满白糖的西红柿,流淌着红色的汁水,就像火山口飘着皑皑白雪,沾着些糖水的甜腻在鼻尖氤氲。 倪禾栀顿了下:“给我的?” 苏喻鸦羽般的睫毛扑闪,脸上还残留未能及时褪去的赧然:“嗯,这个糖拌番茄很好吃的,你尝尝。” 倪禾栀下巴点向灶台上的小碗,问:“……那些呢?” 苏喻小声说:“那一碗是慧慧的。” 倪禾栀揶揄地看着她:“怎么慧慧碗里的番茄这么少,她知道自己姐姐……” 倪禾栀故意拉长尾音,直到苏喻耳根烧的发热,才矮着身靠过去,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慧慧知道她姐姐胳膊肘往外拐么?” 苏喻紧抿着唇,发觉自己确实不大称职,以前家里有好吃的都先紧着慧慧,如今却处处以倪禾栀为先。 自己何时变得这么……重色轻妹? 19、019 倪禾栀抱了一会便松开手,握着苏喻手臂推了推:“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么?” 苏喻没点头,也没拒绝,就这样垂着眼睫站在原地,像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 倪禾栀无奈,这个又木讷又拧巴的小呆瓜简直比数理化还难懂。 “喂……”倪禾栀喊她,语气里存了点埋怨:“苏喻,你要学会追omega,明白么?” 苏喻一怔,眼睫飞快地颤了下,心头莫名发紧。 这,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看出点什么? 苏喻仓惶地抬头,尾音发抖:“什……什么?” “我说……我在教你怎么追女孩。” 倪禾栀唇瓣漾着笑,一派闲适地胡诌:“对于不喜欢的女孩才要归还她送的东西,要是喜欢就应该收下,这样才有借口送对方礼物,这叫礼尚往来,给自己多制造一些机会,懂么?” 倪禾栀表情温和自然,看上去就像在开玩笑。 苏喻的脸部肌肉一点点僵硬,心猿意麻的应着,大脑早就被她那句“对喜欢的人,要收下她送的礼物”带偏,人不自知的兴奋,神情却仍是木的。 倪禾栀恰巧转头,只看到苏喻眼里的木然,心一下子低落下来:“喂,你干嘛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我……我只是让你把我当实践对象,又不是真让你追……” 苏喻见她生气,整个人慌得手足无措,偏偏又笨嘴拙舌不会解释:“不,不是的……” “好啦。”倪禾栀嘟囔,这人真是太难攻略了,活该单身一辈子:“反正这些衣服已经送你,要丢掉还是当抹布都随你便。” 倪禾栀抬高下巴,剜一眼舒喻,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背影像只傲娇的孔雀。 苏喻站在原地,狠咬一下唇,又看了看手里的衣服,默默走进里屋。 ……………………………………………………………………………… 倪禾栀憋着一口气往外走,远远听见稀稀落落的欢笑声,舒慧正提着裙摆展示她的新裙子,奶奶笑得褶子堆叠,嘴里夸赞不停:“好看,真好看……” 舒慧开心地转了个圈,眼尾瞥见倪禾栀,蹦跳着过来挽她的手,脑袋亲昵地搁她肩膀上。 倪禾栀不吝夸奖,竖起拇指,一字一句地说:“很漂亮。” 舒慧心里更美了,小脸高高昂起,作势再转几个圈,手刚提起裙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可以开饭了吗?” 倪禾栀循声转头,视线一下子定住,久久无法移开。 苏喻已经穿上她送的那套运动装,蛋清色的连帽卫衣褪去土气,将她的颜值拔高几分,同色系的卫裤侧边印有品牌logo,七分的设计露出白皙的脚踝,苏喻的腿型很漂亮,笔直而纤细,却不是羸弱病态的细,线条完美地坠下来,显得青春活力又带着恰当好处的张扬。 果然,人靠衣装这话一点不错。 感受到omega炽热的目光,苏喻脸颊不自觉升温,有些不自在地掖了掖衣角,说了句“我去端菜”便低头往厨房走。 倪禾栀瞥她后背一眼,忙叫住她:“等一下。” 苏喻驻足,刚要转头,颈部感觉有轻微的拉扯。 “帽子反啦。” 许是第一次穿连帽衫,卫衣的帽子鼓在脑后也未察觉,倪禾栀替她调整一下,有些舍不得松手。 小呆瓜穿成这样真的好好看,颈子跟刚剥壳的笋一样嫩,颜色冷白,皮肤的细小茸毛淡的干净,有种暖绒绒奶呼呼的感觉。 这么乖的狗狗,谁顶得住啊! 好想rua一下她的脑袋。 这样想着,倪禾栀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抚上去,顺着脸颊滑到她脖子,意外的发现她腺体处长着一颗小痣。 嵌在那儿格外诱人。 想咬一口。 倪禾栀指尖点住那颗小痣,打着圈按./揉。 苏喻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身子激起层层战./栗。 倪禾栀倾身,唇瓣贴近苏喻耳边,声音低下来,卷着一丝砂糖的甜。 她说:“苏喻,你真好看。” 轰-- 小呆瓜的脸红了个彻底。 ……………………………………………………………………………… 20、020 晚饭一家人齐整地坐在桌边,其乐融融。 倪禾栀主动拿碗盛饭,摆到大家面前,现摘的蔬菜,野生的小鲫鱼,简单的三菜一汤。 奶奶望着桌上略显寒碜的饭菜,神情有些愧疚:“栀栀呐,你不爱吃家里养的鸡鸭鹅,那个……外国人做的什么鸡来着……哦~啃的鸡……我们没吃过,也不知道咋个做法,等过两天赶集,让阿喻带你去县城玩玩,听说那儿有卖那种鸡。” 苏喻一家几乎不花钱买菜,地里种什么她们就吃什么,倪禾栀一来,奶奶便张罗着杀鸡宰鹅,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她。 篱笆内圈养的鸡鸭是舒慧一天天养大的,看着陪伴自己的“小伙伴”在奶奶手中哀叫挣扎,舒慧难过的直掉眼泪。 倪禾栀恰巧瞧见这一幕,便对老人家撒谎说:“奶奶,我喜欢吃肯德基,不爱吃家里养的鸡。别杀它了,留着生蛋多好。” 就这样小鸡幸免于难,倪禾栀落了个“挑食”的初印象。 老实说,倪禾栀的确嘴刁,可再怎么挑食的人,十天半个月不沾荤腥,也难以抵挡口腹之欲。 即便如此,倪禾栀还是懂事地舀了一勺番茄,美眸微弯:“奶奶,我就爱吃新鲜的蔬菜。” 奶奶笑得慈眉善目:“你这孩子,奶奶这些天都看在眼里,我们家条件差,比起你以前过的日子那叫一个天上地下,本还怕你跟着我们吃苦,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们栀栀是顶好顶好的姑娘。” “奶奶,您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倪禾栀眉间沾染愉悦,语带得意:“不过,奶奶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很讨人喜欢呢。” 奶奶笑得更开了。 倪禾栀眼睛闲闲地掠过身边的呆瓜,一语双关地问:“我说的对么,苏喻?” 冷不丁被点名,苏喻扒饭的手顿住,眼睫轻抬,嘴角牵起一个小括弧,轻轻“嗯”了声。 话题就这样转到苏喻身上,奶奶顺势往下说:“阿喻呐,今天邱小霞她阿爸来咱家了。” 苏喻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来做什么?” “邱书记想资助你上大学,倪夫人那边让老师替你回绝了,以后你的学杂费和生活费都他来提供,舒慧的学杂费也由他负责。” 苏喻面上看不出一点欣喜,反而铺满警觉:“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奶奶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转述:“邱书记说准备给小霞在滨城买房,眼瞅着房价越涨越高,怕你们小两口工作几年也买不起,反正大学你们也准备往滨城考,索性现在买好,就当是给你俩置办的婚房,上大学立马能住进去,他还说……” “奶奶,您等等!”苏喻眼睛惊恐地瞪大一圈:“您说什么?谁跟谁?” “你和邱家那丫头。” 自家孙女的性子跟闷葫芦没两样,老人摸不透她心思,盯着苏喻的脸,暗自琢磨:“邱书记还说,你虽不能分化,但他家里人都不介意,他看中你的人品,性格也温顺,将来不会亏待他女儿……只不过小霞是独生女,要委屈你入赘,以后你们小两口结婚,孩子也要姓邱。” 这一番话,简直比惊雷还炸裂,苏喻一时间无法消化,整个人跟石化一般,连眼珠子都定住。 表情落在倪禾栀眼里,就被曲解成:苏喻太过惊喜,以至于反应不及,变得哑然失声。 难怪怎么撩这臭呆瓜都无动于衷。 原来已经有了“家室”。 这段时间,她各种骚断腿的勾引﹑撩拨,落在苏喻眼里,岂不成了廉价的狗皮膏药? 阿呸! 渣女。 奶奶的语调稀松平常,并无半点撮合的意思,但倪禾栀心口却堵的难受,她想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过着清心寡欲的修道生活。 倪禾栀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即便被继母扔到闭塞偏远的山村,切断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她也有法子摆脱困境。 就在两天前,她顺利联络上倪青瑶最信任的特助,知道妈妈手术成功,不久就会醒来,她大可让陈特助派人来接,为什么还不离开童村? 就因为知道妈妈醒了,江穗翻腾不出浪花,所以才不着急回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倪禾栀无意识地咬着唇内软肉,扪心自问为什么不走。 离开这里就意味着要和苏喻分开。 从一开始来童村,倪禾栀就没想到会认识苏喻,更想不到自己会因为离开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难过到心如绞痛。 是啊,这才是她迟迟不走的原因。 倪禾栀狠戳碗里的米饭,心情如同打翻五味瓶,烦躁至极。 苏喻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没留意侧方有道视线刀过来,黑沉沉的似要卷起狂风暴雨。 奶奶也没察觉身旁异样,自顾自往下说:“我跟邱书记说了,你不能分化,也就不能生育……人家说会带你去滨城的医院治,那儿有个国外来的专家,已经治好很多跟你一样得了分化障碍的女孩。” “其实,奶奶倒不介意孩子跟谁家姓,只是……若真能治好……那确实是件好事。” 老人家叹一口气:“奶奶年纪大了,就盼着你早些成个家。阿喻若能分化,alpha也好,omega也好,哪怕beta,也是好的。” 苏喻猝然站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椅子在地面划过一道刺耳的声音。 “奶奶,您同意啦?”苏喻面色霎变,脸颊因焦躁和抗拒而涨得通红。 落在倪禾栀眼里,变成了“心花怒放”的铁证。 臭呆瓜! 要不要这么开心,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奶奶也愣了下,自家孙女一贯面无表情,鲜少见她这么激动:“哪能呢,奶奶肯定要问过你的意思才能回人家。” “奶奶不是催你,只不过……和你一般大的女孩已经开始谈婚论嫁,苗家那丫头不知相过多少回亲了,哎……咱家条件差,上门来给你说亲倒是很多,只不过看到咱家这幅光景,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走……阿喻呐,奶奶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孙……” “咳咳……咳……” 老人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祖孙俩齐齐转头,只见倪禾栀捂着脖颈,咳得满脸通红,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析出,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哎呦,这是怎么啦?” 奶奶瞥见她碗里的鱼块,料想她可能被刺卡了,连忙掰了半块窝窝头递过去:“快把馒头吞下。” 倪禾栀囫囵塞入口,鼓着腮帮子,努力吞咽,嗓子异物感愈加强烈,喉咙拉扯般刺痛,随之而来又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汹涌地漫出来。 苏喻眉头瞬间揪拧起来,火急火燎地跑进厨房,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料汁,递到倪禾栀面前:“你吃醋。” 倪禾栀含着泪瞪她,像是藏匿心思被戳穿,神情气急败坏:“呸!你以为你谁啊……我才……咳咳……才没吃你的醋。” 苏喻呛住,旋即反应过来,耳廓微红,磕磕绊绊解释:“不是,我……我是说这个醋,喝了有用。” 倪禾栀难堪到想隐形遁地,人家说的“吃醋”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反倒显得她此地无银。 她尴尬地端起碗,闻到一股浓烈的酸味。 再酸,还能比她心里更酸? 倪禾栀赌气似的一口闷。 太酸了! 苏喻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倪禾栀连灌好几口,手指按住嘴又开始闷咳,很难受的样子。 忽然,右侧伸过来一双手,勾住她,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家的焦点都系在倪禾栀身上,谁也没注意苏喻伸手揽人的动作,就连她自己也丝毫未察,完全就是无意识的,大脑对身体发出的指令。 她搂住倪禾栀,按在自己怀里,手掌轻轻地覆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地替她顺气。 陡然的贴近,让倪禾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脑子空了几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倪禾栀没想到苏喻会主动抱她,心脏失控般乱跳,延生出时空错乱的幻觉。 温暖的身体紧紧相贴,彼此的线条是那样契合,仿佛肌肤和经络能连在一起。 倪禾栀把脸贴在她胸./口,听到苏喻胸腔内突然加速的颤跳声,扑咚扑咚,跳得比她还快。 见鬼了吧! 这呆瓜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她。 还当着全家人的面……抱了她。 完了,倪禾栀感觉自己快要心梗而死。 21、021 平日骚断腿的omega破天荒露出害羞的神情,绝美的脸蛋爬满了火烧云,幸好背对着奶奶和舒慧,不然被她们瞧见还不如当场去世算了。 倪禾栀鹌鹑似的埋着头,撑开手掌将苏喻往外推:“你干什么呀,松……松手……咳咳……” 急促的闷咳声咳到苏喻心坎上,她的心好似也被鱼骨刺到,痛感细细密密蔓延开来。 倪禾栀难受的连话都说不连贯,苏喻表情逐渐慌乱,手却丝毫未动:“你,你有没有好些?刺还在吗?” 倪禾栀咳得双颊泛红,微翘的眼尾添了平常少见的脆弱,偏偏眼里又清怜无辜,媚气横生。 她软叽叽的望着苏喻:“还是很不舒服,再让我吃点醋试试。” 苏喻被她猫咪似的眼神箍着,整颗心又软又疼,忙倒了一碗醋送到她唇边。 老陈醋的味道酸的呛人,倪禾栀又沉沉的闷咳几声。 苏喻彻底慌了,像是被劫走师傅的悟空,急得六神无主:“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三步并两步冲到奶奶面前,老人显然还没从“自家闷葫芦孙女主动抱了omega”的极度震惊中回神,嘴巴张的很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苏喻语气骤急:“奶奶,我想问您拿些钱。” 奶奶终于回过神,慢半拍地合拢嘴:“啊?好,快去医院,钱在奶奶枕头芯子里,要是不够就去床底下的木盒里拿。” 苏喻不敢耽搁,急匆匆往屋里走,听到奶奶怔忪的问话:“阿喻,这么晚了,医院离童村好几十里地,你怎么去?” 苏喻脚步顿住:“我去找邱小霞帮忙,她爸爸有车。” 听到“邱小霞”三个字,倪禾栀全身尖刺腾一下冒出来,冷冽的音色裹挟着咳嗽声飘入苏喻耳朵里。 “苏……咳咳……苏喻……你回来,不准去!” 饶是心里忧心忡忡,苏喻还是听话地转回倪禾栀身边,动作却带着少见的强势,手臂直接穿过她腰间,不由分说拖着往外走:“不行,必须去医院。” 反正现在足够狼狈,倪禾栀不介意让自己更加丢人:“我说了不去你听不懂吗……咳咳……你是我谁啊……咳……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就算疼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苏喻一声不吭地挨骂,又弄不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里,只能折回头倒了杯温水给她。 大概是气急了,倪禾栀咳得五脏六腑近乎翻涌,苏喻看她难受的样子心如刀割,没有犹豫地将人拉进怀里,轻柔地拍打她后背。 倪禾栀终于咳过那个劲,忽的感觉嗓子的痛感奇迹般消失了。 她试着吞咽了下,卡住的鱼刺也没了。 痛感消失,其他感官渐渐回笼,倪禾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软软地靠在苏喻怀里,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呼吸和心跳频率慢慢变得相同。 苏喻温热的手掌在她后背游移,轻柔按抚,酥./麻的感觉从脊背窜起,蔓延至全身。 身体仿佛被苏喻抽丝剥茧了一样,软绵绵的化成一滩水。 倪禾栀难耐的咬了咬唇。 小呆瓜的手掌好热,指./..尖更热。 好shu./服…… 倪禾栀呼吸纷乱,杏眼湿润,眼底底浮出一层妖冶的红,脸颊也泛起勾人媚色,身体娇软无力,呼出的气息变得急..促紊乱。 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发./情的预兆。 来童村之前,江穗强迫她服了长效抑制片,能抑制omega生理周期,至少半年不会发./情。 怎么会…… 抱一下而已,苏喻甚至连信息素都没对她释放,她却可耻的…… 发情了。 就在倪禾栀思绪飘忽的时候,苏喻的手抚上她后腰,腰部触感细腻,缥缈潮湿的热意不断上升,倪禾栀险些撑不住软倒在地。 她慌忙攀住苏喻的脖颈,将潮,..红发烫的脸靠在她肩上,身体无意识发着颤。 苏喻似乎察觉到怀中omega的异样,低下眼,看见倪禾栀轻咬下唇,面色酡红,连眼睛周围都浮着一圈红,眼尾隐隐凝着泪珠,表情似乎比先前更难受。 “倪禾栀,你怎么样?”苏喻心急如焚,头一次强势地替她决定:“我去叫车,送你去医院。” 倪禾栀连忙圈住苏喻的腰肢:“不是……你回来!” 苏喻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姬崽,没见过omega发情,单纯以为倪禾栀是怕人笑话不肯去医院,哪能由得她任性,用劲掰开,拉扯之中,不小心挤压到omega饱满熟甜的蜜桃。 过电一般的./..麻。 倪禾栀极力稳住颤抖的声线:“苏喻,不用去医院,我好了。” 苏喻眉间的忧色瞬间消融,只一秒又浅浅蹙眉:“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刮伤嗓子。” “真的不用,我没事。” 倪禾栀在和苏喻的对视中,受不住的移开视线。 没别的原因,她身上的黑色蕾丝三角湿..了。 缝隙中水流潺潺,源源不断往外渗。 苏喻一个浅浅的拥抱,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地升起反应。 而在羞耻心的加持下,这种反应只会加剧。 22、023 一般来说,omega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信息素会超过一定水平,需要定期释放。 像倪禾栀这个年纪的omega,大多会找个信息素契合的alpha做临时标记,毕竟对于omgae来说,自然纾./解来渡过最难熬的发情期,比起抑制剂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但倪禾栀有生理洁癖,对于不喜欢的人,靠近一点都让她感觉恶心,一到发情期,她就全靠抑制片,体内的信息素一直在积增,久而久之,便产生了副作用。 她的主治医生说,排出信息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人为纾./解。 微蓬的裙摆遮住泛滥的情./潮,倪禾栀眯起眼,透过卷翘的长睫看向苏喻。 对于苏喻,倪禾栀一开始只是抱着逗./弄、驯服的心思,然而此刻,却实实在在的想跟她做亲密的事。 究竟是什么时候心态发生了变化,连倪禾栀自己都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她不排斥苏喻,可以跟她做任何事,包括……doi。 倪禾栀在苏喻怀里转了个身,悄悄曲起一条腿,贴向她的膝盖。 倪禾栀忍着这尴尬难堪,羞,耻至极的举动,慢慢越过她膝盖,似有若无地蹭着。 好难受…… 倪禾栀本不想这样,她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限制级画面的癖好。 可omega发情,真的太折磨了。 想赶走某个地方那种莫名的空。、虚寂寞。 站立的姿势总是卡不上点。 倪禾栀越想要,越觉得空落落的。 包裹的三角布料更湿了,像未旋紧的水龙头,坠着丝丝缕缕的珠线。 苏喻太过青涩懵懂,全然没意识到倪禾栀把她的腿当成纾./,解的小../玩具。 她只觉得omega落在她颈边的呼吸好热,热得她几欲,燃...烧。 苏喻不知所措地握着她的腰,柔声问:“倪禾栀,你要不要坐回去吃饭?” 倪禾栀闭眼咬唇,吃什么饭呀,这块笨木头看不出她快发./情了么? 怎么办? 以为吃了长效抑制片不会发情,所以她离家时压根没带上。 发情期无法可解,除了做.//爱和抑制剂。 没有抑制剂,就只能…… 好难受…… 想要苏喻…… 想要苏喻的手指来碰一碰,堵住那个流水不止的缝隙。 倪禾栀咬得下唇发白。 怎样才能把小呆瓜拐.上床? ………………………………………………………………………… 倪禾栀别开脸,心里暗暗对自己唾弃:倪禾栀,青天白日的,你要不要这么丢人! 女女欢./爱没什么可耻,omega发情也属正常,可这样被欲./念席卷支配,她还是头一次。 倪禾栀曾经也意外发情过,她深知omega在发情期无法满足身体需求,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但那一次,她硬生生挨下来了。 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她宁愿挨到不堪重负,最终昏迷送进医院,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替自己纾./解。 为什么这一次,她却难以忍受,这么想要…… 倪禾栀喜欢女孩,可世上女孩不止苏喻一个,她偏偏只想和这个人做,无论怎么样都想…… 好丢人! 一个未经人事的omega,怎么可以这么yin////荡? 苏喻还在盯着她瞧,眼里一如既往的茫然:“倪禾栀,要不要扶你过去坐?” 她的手臂贴上来,倪禾栀没来由一颤,身子激得酥软几分。 这轻颤过分突兀,也异常明显,甚至连手指都微微抖了抖。 苏喻终于察觉到异样,垂下眼眸,关切地问:“没事吧?” 小呆瓜眼神澄澈明净,看得倪禾栀无端生出些许羞赧。 “我没事,自己可以走。”倪禾栀将手臂从她掌心抽离,不太自然地背到身后。 倪禾栀难得露出羞臊的神情,脸颊染上淡淡的玫瑰色,睫毛不停轻颤,如同残了翅膀的蝴蝶。 哪里还有平日里勾人的妖精样。 苏喻被她这种反差迷得晕乎乎,心脏软的要命,脑子里只有三个词循环播放:倪禾栀,害羞了,好可爱。 苏喻情不自禁地笑出来,无声几秒,复又腼腆地垂下眼,又密又长的睫毛掩耳盗铃似的盖住眸中的欢喜,不料嘴角的笑窝立刻出卖了她。 倪禾栀捕捉到她唇边一闪而逝的弧度,恼羞成怒地瞪她:“你笑什么?” 苏喻急忙敛起笑弧,视线不敢和倪禾栀交触,好似懊恼惹她生气:“我……我们这儿河里捞的鱼刺很多……我,我小时候吃鱼也经常卡喉咙,不丢脸的……” 倪禾栀快被她气笑。 这呆瓜以为她脸红是因为吃鱼被刺卡住觉得丢人。 她抬手揉揉额头,感觉好头疼,世上这么多小姬崽,她怎么就选了个最难攻略的,若换了别人,在她各种骚.//浪勾引下,早就迫不及待扑上来了。 偏这呆瓜又笨又纯,以至于倪禾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太骚的话,担心把人吓跑,可她也没谈过恋爱,没有一点性./经验,既要费劲心思把这呆瓜拐上./床,还要手把手教她。 简直比背诵《蜀道难》还要难上数倍。 可……她就想要她。 倪禾栀自认为不是会被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长久吸引的那种人。 车子﹑珠宝﹑包包﹑衣服……任何奢侈品对她来说都唾手可得,倪禾栀只在得到的一瞬感到愉悦,过后再提不起兴趣。 她想:自己对苏喻的“有且仅有”,大概是“得不到”的缘故。 得到之后她便会失去兴趣,潇洒转身,变回那朵皑皑雪顶的“高岭之花”。 想到这儿,她从苏喻怀里仰头,鼻尖触到她下颌,一点点向上滑,情动的眸子雾气氤氲,声线颤得近乎缥缈。 “做一次吧,苏喻。”她说。 一次就好,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想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