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萌宠吃遍天下瓜》 第 1 章 立冬后,京城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肃王府后院下人们的晚间茶话会也搬到了常年生着炉子的点心房。 “听说今早抄司礼监钱大总管的家,光银子就抄出几十辆马车,从早到晚,现在还没抄完呢。” 做饭的李妈妈消息最广,每天都有外头最新鲜的新闻。 洒扫的张大娘惊得张大了嘴,“几十辆马车?那得有多少银子!” “少不得几十万两!” 李妈妈叹道,“这钱大总管从前最得先皇看重,如今说抄也就抄了。” 管园子的王大婶压低声插了一句:“听说这钱世忠跟前阵子造反的安王暗中有往来。” 安王? 听见这个名字,众人不由想起前不久那场动乱—— 先是先帝猝然驾崩,没等新君继位,本在江西的安王忽然造反,领兵十万一路杀到了京城。 眼看就要生灵涂炭之际,他们的主子爷肃王及时从西北赶回,与安王决一死战。 整整半个月,城中百姓无不关门闭户,躲在被窝里还能听见外头的拼杀声。 最终肃王胜出,安王及其叛党尽数被诛,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久久未能消散。 张大娘心有余悸道:“该不会又要打仗吧?” 李妈妈语气肯定:“有咱们殿下坐镇,谁还敢乱来?改明儿新陛下登基,天下就太平了。” 张大娘又问:“那天下太平了,殿下是不是又要去西北了?” 李妈妈神秘一笑:“你们还没听说吧,今早朝中大人们推举咱们殿下为摄政王,从今往后,殿下可就不走了!” 什么? 一旁光听没说话的赵拾夏一愣。 话音才落,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几人立时收了声。 就见后院的吴管事进了门来道:“时候不早,都散了吧,明儿早起还得干活呢。” 众人只得应是,各自散了,只剩下赵拾夏还待在原地。 因为她就是点心房的。 作为府里唯一的点心师傅,其他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她以及炉子边睡觉的黑猫。 她起身掩上门,忍不住琢磨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众所周知,肃王本在西北肃州,京城这个府邸不过是处临时居所。过去十四年,除了偶尔主子回来,府中众人基本处于闲散状态,日子过得很是舒适。可现在肃王成了摄政王,再也不走了,她们就得打起精神伺候人,想想都知道有多头大。 这位摄政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些日子来,安王叛党被诛,朝中也每天有人被砍头,什么江西巡抚,通政使,锦衣卫指挥使,平素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眼瞧连那个最祸国殃民的钱大太监都被干掉了,那叫一个精准狠。 这要是她们平时当差也有点疏忽,岂不也要被咔嚓? ……尤其她这点心做的不咋样。 ……确切的说,她是根本不会做点心。 ——这年头,王府的差事都是子承父业,由于上一任点心师傅是她十几年未见的便宜爹,她爹忽然嘎了之后,就该由她跟她弟来接着干,她弟做出来的东西比她还难吃,她娘于是把她送了进来。 反正那时肃王府里常年没主子,这闲饭不吃白不吃啊! 可往后怎么办? 虽说到目前为止,肃王,哦,现在该叫摄政王,这位爷看起来不太重口腹之欲,每天的饭菜十分简单,也从没叫她做过点心,但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要尝尝她的手艺呢? 赵拾夏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翻出之前从地摊上淘来的《南北点心大全》认真看起来。 照猫画虎也成,保命要紧。 正看着,一旁烤火的小黑猫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朝她喵了一声。 作为一名绑定了爱宠系统的穿越人士,赵拾夏脑中自动将猫语翻译成了人语:【老子肚皮饿了。】 她将书从面前拿开,瞥了小黑一眼:“出去玩了一天都没混饱肚皮?” 当然,系统也随之将她的话翻译成了猫语给小黑听。 小黑又喵了一声——【别提了,今儿那钱家人比耗子还多,老子差点出不来!】 赵拾夏笑它:“那钱太监被抄家了,人当然多。你就没去别家看看?” 小黑又喵了一声,【你以为老子没去吗,那胡家这几天全都吃咸菜,里里外外连点肉星儿都没有;柴家上上下下翻箱倒柜的,把耗子都吓跑了!还有那个罗家,在院子里挖了几个大坑,差点把老子给埋了。” “???” 赵拾夏有点奇怪,“那户部侍郎胡家平素山珍海味,出了名的奢侈,如今居然吃起咸菜来了?” “那吏部尚书府这时候翻箱倒柜,难道要搬家?” “还有工部侍郎罗家,这大冬天的在家里挖的什么坑?总不是要屯菜吧?” 却听小黑喵道,【满满的铜臭味,哪里是菜?他们挖坑埋了许多金银。】 “……” 赵拾夏明白了。 合着这些朝中权贵,是平日贪的钱财太多,怕摄政王把帐算到他们头上,所以想尽办法避风头呢。 哼,那猝死的狗皇帝从前不干正事,导致朝政昏庸一片,这些当官的贪婪成风,如今来了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总算有他们受得了! 不过如此一来……摄政王也有的忙了,不就更加想不起吃点心啦? 赵拾夏眼睛一亮,还能继续苟! ~~ “启禀殿下,今日钱府已抄检出白银八十三万两,珠宝玉器三十余箱,另有字画,瓷器五十余箱,其余仍正在清点。那钱世忠在江南,湖湘等地还有五套别院,已经分别派人去前去查检。” 前院中,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王铎正在禀报要事。 上座的摄政王萧衍颔了颔首,一双凤目清冷无波。 一旁长着一脸络腮胡的副将徐进却气道:“边关将士茹毛饮血,一路饿殍满地,原来朝廷的钱财俱都进了这死太监的口袋,果真该杀!” 指挥使王铎又道:“属下等从钱府密室中查到三本名录,涉及朝堂地方官员两百余名。” 徐进又哈了一声:“怪不得区区一个安王会祸害成这般,原来从朝堂到地方都是些只会行贿的草包!” 话音落下,萧衍开口问道:“吏部尚书柴道言的病还没好吗?” 王铎忙道:“属下已派人监视,接连几日,尚未见柴尚书出门,也未见有人登门探视。” 萧衍只道:“继续盯着。” 二人忙应是。 ——殿下素来料事如神,就如同此次,虽然安王没有供认钱世忠,但王爷叫他们去钱府查,果然查到了密信。那吏部尚书虽狡猾,一定也逃不出恢恢法网。 ~~ 夜色如刀,笼住初冬的京城。 近侍都知摄政王有早睡的习惯,待铺罢床褥,便都自觉退出门外。 萧衍沐浴更衣,而后躺去了榻上。 周遭一片寂静,不多时,他已经入梦,神思却漂出门外,穿过庭院与街道,潜入吏部尚书府的院落,最后附在一盏吊灯上。 随后,书房内的一切都入了他的耳目。 ——没错,这正是他的异于常人的本领。 五年前,匈戎进犯,他率兵迎战却身负重伤,濒死之际又复生,便有了这样的技能, 但凡他想去的地方,闭眼入睡之后便能到达,只需将神思附在某个物体上,就能看到周遭一切。 所以这些年,他虽然身在边关,京城的事却了如指掌,今次亦是早早窥探到安王的谋反之心,才能及时赶到京城。 如今逆贼虽诛,朝中依然蛇虫盘踞,他并不能松懈。 此时,就在他的视线下,那称病的吏部尚书柴道言正在收拾东西,萧衍能认得出,其正在用绸布包裹的,是先帝的玉虎镇纸。 一旁的书案上,还有一副《鹊山行旅图》,乃是前朝大画家赵奕的真迹,曾是他父皇的收藏。 再看旁边,还有定窑的梅瓶,天山玉的如意,镂花的夜光杯等各式宝物,而书案旁的地上放着几只木箱,里头已经摆放了各种包好的物件。 这些宫中珍藏之物,果然都被那太监用来收买人心。 待柴道言将东西一一放入木箱,便唤来下人嘱咐道:“这都是老夫毕生心血,务必小心运送。” 下人应是,便把房门打开,将木箱陆续抬出房中。 萧衍趁机向外望去,却见院中有颗参天银杏。树木之高,应足够俯瞰整个柴府。 他闭目,打算移到树上。 哪知就在此时,一道橘影忽从面前闪过,等再睁眼之时,他已经来到了院中,且还在走动。 “???” 他变成了……一只猫。 那只橘色的猫。 这才知道,他竟也能穿成活物? 不过如此也好,视线便更加不受限制了。 他于是索性在院中走动,跟着那抬箱子的下人们,亲眼看着他们将一个个木箱藏于运送恭桶的马车中,从柴府角门而出,先是往东,等躲过众人视线后又忽然折向南边,直往码头的方向。 一切已经明了,他也该回去了。 然没等收回神思,猫的身体忽然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 想来该是头一次穿到活物上的缘故,操控起来没有那般得心应手,跑了一阵后,萧衍又眼睁睁跟着猫的身体攀上自家的围墙,跳进了院中。 “……” 莫非这是自己府里的猫? 没等多想,已经来到一处小院,猫身熟门熟路的钻进了一道棉帘中。 周遭似乎变得温暖起来,不甚明亮的灯光中,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咦,阿橘你来了?” 紧接着,一只手将他从头到尾撸了一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 章 这是萧衍从未有过的感受。 自打能穿物体以来,除过耳目,他其余的感官已经越来越麻木,嗅不出气味,尝不到味道,失去触觉,甚至感知不到温度。 这一瞬间,从头到尾的筋骨皆舒展开来,躯体的每个毛孔都被那女子的手掌所熨帖…… 而没等他回神,身体又修然腾空,他被那女子抱了起来。 有一张年轻的脸盯着他,用十分相熟的语气道:“怎么好几天没见你了?干嘛去了?” 萧衍不动声色的审视对方,确定从未见过这女子。 不过从其衣着来看,应该是他府里的下人。 再看这房中,有一张案板,还有一个烤炉,周遭摆着瓶瓶罐罐,想来……应是后厨做点心的地方。 正思忖间,面前的女子又道:“怎么不说话了,不认识我了?” 说着又把他撸了一把。 萧衍不由屏息一瞬。 实在太舒服了! 但与此同时,他心间却莫名开始不安—— 为何会有如此感受? 莫非有什么诡异? 在弄清楚之前,还是离此女远些的好,他于是试着挣脱。 “几天没见而已,这么见外?”那女子皱了皱眉,大抵是见他坚持,也还是将他放了下来。 萧衍环顾房中,见有只黑猫正蹲在一旁吃东西。 却听那女子又道:“饿不饿?要不要来点无敌营养爱心猫饭?” 萧衍:“……” 猫饭…… 莫非就是给猫吃的饭? 前头那些词又是什么? 正琢磨着,那女子忽又凑过来看他:“怎么还不说话?” 语罢不由分说,竟直接提起他的后颈,仔细盯着他看。 这种滋味并不太舒服,他想挣脱,无奈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竟是动弹不得。 所幸很快那女子又将他放开,嘴里嘀咕道:“也没受伤啊,怎么不叫了?” 一旁的黑猫喵了一声,【八成饿傻了。】 赵拾夏觉得有道理,于是起身去端猫饭,顺手又将橘猫撸了一把。 没办法,这只大橘实在是又圆又蓬松,太好撸了。 身上再度传来“那种”感觉,萧衍心间愈发狐疑,在弄清此女来头之前,他决定还是走为上策。 只是没等他抬脚,那女子忽然又折返,手中还端着一只碗。 刹那间,一股独特的香味钻进了鼻尖,叫他再度一怔。 ——香味? 他……居然能闻到味道了? 没错,鼻尖萦绕的的确是一种充满荤香,让人食欲大动的香味。随着那女子将碗放在他面前,香味便愈加清晰。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碗中,却见里头不知是什么拌在一起,竟叫他有些控制不止的想吃…… 所幸他理智尚在,此乃畜生吃的东西,他如何能吃? 再说此女子十分诡异,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他于是拿出十二分毅力抵御那莫名其妙想吃的冲动,抬起猫腿往外走。 哪知还未走出两步,那女子却又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十分紧张的道:“什么意思,连饭都不吃了,不会真傻了吧?难道被人打了吗?” 说着开始翻检他的皮毛,从里到外,甚是仔细。 萧衍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自幼便最讨厌人触碰,尤其失去触觉后,愈发警惕,平素根本无人能靠近他,如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居然如此翻检他,虽然是猫的身体,但感觉属于他! 他于是再度挣脱,然还不过两下,却听那女子又道:“该不会被阉了吧?” 什么? ……阉??? 萧衍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下一句,又听那女子道:“看看蛋蛋还在不在。” 萧衍:“???” 什么……蛋……大,大胆! 这虽不是他原本的身体,但此刻他的感受是真实的,这女子若真要……那他岂不…… 他立即加大力度挣扎,然那女子力气如此之大,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猫腿束住,把他的猫身整个翻转过来,放在一旁的桌上。 霎时间他已是肚皮朝天,任人宰割的模样。 紧接着不由分说,那女子竟然就直接上手了。 “!!!” 萧衍拼命挣扎,甚至试图张嘴撕咬,却如同蚍蜉撼树,都只是徒劳,那女子不只用了什么法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摁在桌上,他只能瞪大了猫眼,清晰的感觉那女子对他查验…… 好在他的猫身完好无缺,那女子很快又将他松开,嘴里奇怪道:“这也没什么事,是不是被大狗追过吓着了?” 萧衍羞愤难当,气怒之下不由冲对方“哈”了一声。 那女子愈发奇怪了:“这家伙咋还不认识人了呢?你忘了吃了我多少顿饭了?” 语罢她又拿出一物,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便钻进了鼻尖。 萧衍直觉大脑一瞬空白,等意识回归之时,发现自己已控制不住的舔起了女子手中的物件。 “???” 他在做什么??? 这吃的什么??? 他想停住,可大抵身体不是他的,猫的本能已被激发出来,他竟操纵不了。他只能分辨出入口的东西有着浓郁的醇香,十分适口,叫他根本停不下来。 “没有猫能逃过本人的独家手作猫条。” 赵拾夏得意的哼笑两声,又将剩余的猫条掺在猫碗中端给大橘:“来,一起吃才能营养均衡。” 果然,控制不住猫身的萧衍又被迫吃起了碗中的东西,虽然依旧不知碗中的是什么,但他根本停不下来。 赵拾夏看在眼中,疑惑又感慨:“橘橘到底经历了啥?” 吃完了饭的黑猫来到她面前喵了两声,【老子也想吃猫条。】 赵拾夏:“……这玩意儿要少吃,不然会上瘾的。还有,说话要文明,少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一旁正身不由己炫饭的萧衍艰难的分神思考——这女子在跟谁说话?怎的这般怪异? 小黑猫又喵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无聊,老子出去玩了。】 赵拾夏赶忙在后叮嘱:“你小心点,最近京城不太平。” 小黑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等回头,就见一个橘色的影子忽然冲出棉帘,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愣了愣,赶忙转头,这才发现阿橘的猫碗已空,猫也不在了。 “???”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 一路狂奔出那间诡异的小屋,萧衍终于得以从“噩梦”中醒来。 方才的经历实在太过惊悚,以至于他猛地坐起身,动静不免有点大。 近身的太监张福在门外问道:“殿下……” “无事……” 他回神,想了想,顺势又道:“传王铎徐进。” 张福应是。 ~~ 等与二人吩咐完要事,萧衍回到寝殿,却再也睡不着。 脑间总忍不住回想方才的“噩梦”,他试着摸了摸床褥,却依然没有任何触觉,又试着喝了口茶,也丝毫尝不出茶的味道。 一如从前一样。 看来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猫体自身的感受,他只是借机体验了一回。 那古怪的毛病,怕不是会一直如影随形。 此乃他最要紧的秘辛,一旦被外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他也并非没有寻医问药过,然遍寻天下圣手,皆无任何改善。 或许,这正是异能的代价,老天要赏赐一物,必定要收取一物。 冬夜漫长,黑暗中,萧衍重又躺下。 只是闭眼的瞬间,脑间忽又浮现方才手脚被束,那女子查看他……的情景,他一个激灵,立时又坐了起来。 “……” 今夜大抵是不必睡了。 ~~ 第二日天才亮,便有不少官员来到王府求见—— “启禀王爷,昨日夜半运河码头有船相撞,其中一艘满载奇珍异宝,甚至不乏宫中珍品,竟是正出自吏部尚书柴道言府上。” “王爷明鉴,本该宫中珍藏之宝物,如何会出现在吏部尚书府的船上?这些年钱世忠在朝中卖官受贿毫不遮掩,吏部尚书岂会脱得了干系?还请王爷严查此事。” “此时正逢钱世忠案发,吏部尚书竟然连夜转移财宝,正是做贼心虚,请王爷一定严查此事。” 说话的都是当朝有名的言官们,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王铎与副将徐进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王爷料事如神,昨夜叫他们去码头抓人,果然将那柴老贼人赃俱获。如今便是那老贼再怎么装病,也难逃罪责。 待众人义愤填膺的说完,萧衍终于开口道:“诸位言之有理,待本王禀明圣上,便着三司严查此事。” 众人高呼圣明,也知道等会儿他还要进宫,便又纷纷告退,张福赶忙吩咐人摆上早膳。 萧衍坐到桌前,桌上汤羹氤氲,饭菜赏心悦目,只是等他吃进口中,却依旧味同嚼蜡。 面上一切如旧,只是不知怎的,心间竟莫名回想起昨夜吃过的那碗……猫饭。 鬼使神差的,他张口问道:“点心房有几人?” 张福愣了愣,才答道:“启禀殿下,据小的所知,点心房仅有一人当差。” 却见萧衍又道:“是个女子?” 张福忙又答:“回殿下,确实是个姑娘,实则是先前那点心师傅赵禀德的闺女,赵禀德前阵子去世了,这差事就由他闺女顶了。” 语罢却在心间琢磨—— 不对啊,自打此次回京后殿下就从未叫过点心,如今居然知道那点心师傅是个姑娘? …… 正在此时,却见管家匆忙来到门外道:“启禀王爷,太后有请。” 萧衍应了一声,便起身出了房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 章 点心房一向清闲,早起也没什么活计,赵拾夏照例坐在烤炉旁打盹。 正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叫她,才睁开眼,就见后院的吴管事进了房来,身边还有一个没长胡子的白白胖胖的男人。 她一下站起来,就见吴管事与对方介绍她,“这就是现在的点心师傅,是从前那个赵禀德的闺女,叫赵拾夏。” 说着又同她道,“这位是王爷身边的张公公。” 摄政王身边的公公? 赵拾夏忙问了声好。 却见对方颔了颔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问道,“姑娘芳龄几许?” 嗯,怎么问起年龄? 赵拾夏只能答道,“小的今年十八。” 却见对方点了点头,又问,“想来,还没许人家吧?” 赵拾夏又点头,“是。” ……怎么还问这个? 正摸不着头脑之际,却见那张公公又道,“王爷想吃点心了,请姑娘给做份点心送过去。” 啥??? 赵拾夏脑子里轰的一声。 摄政王要吃点心? 这么突然吗!!! “不必着急,殿下才刚进宫了,最快也得多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姑娘慢慢做。” 那位张公公说完便走了,吴管事忙也陪上相送,只剩下赵拾夏在原地懵逼。 ——这大清早的,摄政王吃的什么点心? 然不论如何,这命令已经下来了,她也只得赶紧准备。 好在昨晚使劲研究了好一阵那本《南北点心大全》,她赶紧找了一个看起来最简单的做起来。 ——将蜜糖,桂花与水混合,再放入陈化好的糯米粉,搅拌均匀后在模具里压好上锅蒸,等蒸熟后拿出来放凉,再切成长条就差不离了。 难为赵拾夏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生平头一回认真弄吃的,然等刀切下去的瞬间,本该柔韧如纸片的白糕居然一下碎成了粉屑,回到没上锅前的样子。 认她怎么摆弄,竟然没有丝毫改善,且越弄越碎。 赵拾夏,“???”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正要抓狂之际,黑猫从外头钻了进来,瞅了瞅她,又喵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欲哭无泪的赵拾夏顺嘴给云片糕改了个名,“我在做……白云散。” 黑猫喵了一声,【听起来像毒药。】 说着凑近闻了闻,又喵了一声,【闻起来不好吃。】 不好吃? 赵拾夏觉得不可能,这云片糕样子失败就算了,这材料可是严格按照配方放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谨慎起见,她还是揪起一小撮尝了一口,然后立刻吐了出来。 甜!齁甜! 像打死了十个卖糖的那么甜!!! 这样的东西若是端到摄政王面前,她立刻就会被咔嚓掉。 却听小黑又喵,【你为什么不做猫条和小鱼饼干?】 赵拾夏无语,“废话,那是做给猫吃的,这是要给人吃的。” 小黑表示不理解,【猫吃的东西人为什么不能吃?】 赵拾夏一愣。 对呀,她做的猫饭猫零食猫饼干里全都是营养物质,猫既然能吃,人为什么不能吃呢?只要把配方换成适合人的不就行了? 眼看时间不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于是立刻召唤自己的宠物系统,调动各种营养物质,捣鼓起来。 ~~ 出了王府,车行不到两刻钟,便到了皇宫。 先帝殡天后,先前的皇后魏氏成了太后,现已移居慈宁宫。 萧衍到达之时,却见慈宁宫中除过魏太后与侄儿萧慎,还有承恩公魏显,礼部尚书宋承运,及户部尚书卢经。 承恩公魏显正是太后亲爹,另两人则是魏显的爪牙,看来今日他们是有备而来。 萧衍不动声色,先向太后及侄儿行礼,“臣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先帝子嗣薄弱,如今仅有这一个儿子活在世上。再过几日出了国孝,宫中会举行登基大典,五岁的萧慎便正式继位新君了。 魏太后颔了颔首,“摄政王免礼。” 说着看了萧慎一眼,小家伙便也同萧衍道,“皇叔免礼。” 萧衍谢恩,而后投去目光,却见小家伙目光怯懦,一如他才回到京城时一样。 未等他开口问候几句,魏太后先道,“听闻昨日查抄钱府,赃银巨大,京中百姓都在议论此事。” 萧衍道,“昨日共从钱府超出白银八十余万两以及其他书画珍宝,数额之巨大,的确令人震惊,等抄检完毕,臣会叫户部将记录在册,归还国库。” 魏太后颔了颔首,“五弟诛杀叛党,铲除钱世忠,为朝廷立下大功。” 萧衍垂首,“太后言重,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对了,” 却听魏太后又道,“听说昨夜吏部尚书府的船与别的船在码头相撞,倒了一河的宝物,可是真的?” 萧衍颔首,“确有此事,臣正想禀报太后与陛下,吏部尚书恐与钱世忠案有牵连,该令三司介入严查。” 魏太后忙点头,“的确该查。那钱世忠在朝中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其同党必须一一揪出,绝不放过。不过如此一来,吏部尚书一职空虚,也该早些找人补上才是。” 承恩公魏显等待已久,忙接话道,“臣可举荐一人,左通政史陈济川乃翰林出身,有大才,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担此职。” 陈济川? 不就是那个曾挪用水利银两,导致闽河溃坝,灾民死伤无数的狗东西吗? 萧衍面上不露异色,只道,“即为承恩公举荐,此人定有过人之处,待审清柴道言一案,臣就将此事交代下去。” 魏太后忙点了点头。 萧衍却看向侄儿萧慎,道,“臣还有一事,太傅周岑前日致仕,然陛下年幼,仍需有人从旁教导,臣以为翰林院侍讲冯广宇才识过人,可担帝师之职。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冯广宇? 魏太后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亲爹魏显及另两人。 魏显忙道,“先帝国丧还未过,这帝师又忽然要换人,只怕陛下会不适。” 萧衍道,“陛下聪慧,必知天子大义。此时百废待兴,百姓们都翘首以盼,陛下勤奋爱学,让百姓心安,先帝在天之灵,也必然欣慰。” 语罢便看向侄子萧慎。 魏太后就要说话,却见小家伙忽然开口道,“皇叔言之有理。” ——阿芜说过,皇叔是真心为他着想的,听他的没错。 萧衍便道,“臣这就去安排,明日陛下就可继续上课了。” 小家伙便点了点头。 萧衍不再与那几人废话,告退出了慈宁宫。 目送他离开后,魏太后又叫人领走了萧慎,这才与那几人道,“这帝师一事可有不妥?” 魏显道,“摄政王今次是要一位换一位。若不答应他,吏部尚书之位只怕会拿不下。” 另两人也赶忙点头,礼部尚书宋承运道,“陛下年幼,吏部尚书之位总比帝师更要紧些。” 魏太后这才放了放心。 ~~ 回到王府,又有官员在等候,萧衍一一接见,一忙又是许久。 趁着稍歇的间隙,张福端着托盘来到面前,道,“请殿下用茶点。” 萧衍下意识扫过一眼,目光不由停住。 那里有一碟子……鱼? 确切的说,是一碟鱼形状的,不知什么的东西,其颜色微黄,像是烤出来的吃食。 却听张福在旁解释,“这是点心房刚做的点心,叫鱼跃龙门,请殿下品尝。” 点心房? 一听这三个字,昨夜的“噩梦”立时又浮现在萧衍面前。 他努力压住即将跳起的眉毛,道,“怎么想起做点心了?” 张福道,“殿下今早没能好好用膳,从宫里回来又忙了这么久,小的估摸您该饿了,就叫点心房给做了点心。” 说着又努力笑道,“您瞧这小鱼做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说实话,他也头一回见做成鱼的点心呢! 想殿下一个从不吃零嘴的人,今早竟忽的问起这做点心的姑娘,绝非寻常,所以他才亲自去瞧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原来那做点心的姑娘竟然十分好看!虽说穿得是下人的衣裳,一身灰兰,也没上什么妆,但那脸蛋一眼就能看出清秀过人,个子也是高挑纤细,妥妥一位美人啊! 当然,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从不敢妄下判断,所以今次主子到底是真想吃点心了,还是看上了这姑娘,他其实也说不准。 但主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必须要提前筹谋。 此时,这点心就在殿下面前,端看殿下吃还是不吃了。 萧衍并不想吃。 托那丫头的福,他昨夜几乎没有睡成,今早忙起来才好歹将那噩梦压在脑后。然而眼下一看这些“鱼”,那些情景便再次冒了出来。 ——他被那丫头从头到尾的摸,被她翻检,甚至被她…… 还有他没头没脑吃猫吃的东西。 说起来,这些该不会也是给猫吃的吧?不然为何做成鱼的形状…… 又垂目看一眼,萧衍甚至想把那碟子打翻。 然抬袖的瞬间,却有一丝气味飘到了他的鼻间,叫他不由一愣。 等等,他……能闻到味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 章 谨慎起见,萧衍拿起那“点心”轻轻嗅了嗅。 而后便发现,他的确能闻到味道。 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有。 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他又试着咬下一点—— 牙齿间能感觉到酥脆。 他努力压下昨晚的画面,试着慢慢咀嚼,又惊讶的发现,居然能尝出一点味道。 类似于昨晚的……鱼味? 没错,久远的记忆告诉他,那应该是鱼味。除此之外,还有有淡淡的微甜,间中还夹杂些许的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谨慎起见,又试着喝了一口茶。 却发现尝不出茶的味道…… 他不甘心,于是又尝了一下点心,又发现依然能尝出那股奇怪味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陷入震惊之中,同时又忍不住狐疑——点心里为何会有鱼味? 尤其……这味道跟昨夜的很像,又同出自那女子之手,该不会是他先入为主的错觉吧? …… 就这般一边想一边吃,眼看着,他就把碟子里的“鱼”几乎全都吃光。 一旁,侍膳的众人看在眼中,除过震惊还是震惊。 ——殿下这些年食欲寡淡,日常除过必要的三餐,已经不再吃任何零食,且三餐也吃的也很少,而眼下居然把这碟点心快吃完了! 可想而知,这点心是有多好吃啊! 只有方才先替摄政王尝膳的小顺子在心里泛起嘀咕,待撤下杯碟,忍不住悄悄同张福道:“师父,我尝着刚才那点心,也不是很好吃……” 张福忙问:“怎么说?” 小顺子回忆道:“几乎尝不出什么甜味,还有点咸,还有点鱼的味道……总之有点怪,殿下怎么会一下吃那么多?” 闻言张福先是一顿,而后却道:“这有什么奇怪,殿下喜欢自有殿下的道理,你只管老实伺候着,其余不许多嘴。” 小顺子只好应是,张福却暗自在心里笑起来—— 傻瓜,殿下喜欢的,只是点心吗? ~~ 自打把点心送出去,赵拾夏便一直处在忐忑中,甚至把包袱都打好,以备随时翻墙跑路。 谨慎起见,还派了只小狸花猫到前院去盯梢。 约摸半个时辰后,只见小狸花跑了回来,赵拾夏赶紧问:“如何?有人拿刀过来了吗?” 小狸花努力喵喵,【有,有一个胖子,走得很快,脸上还……笑。】 赵拾夏暗自琢磨,胖子想必是那位张公公,可“笑”是什么意思? 笑里藏刀? 狰狞奸笑? 出于对手艺的极度不自信,此时脑子里冒出的都是不好的词,且越想越觉得不妙。 就在她准备拎包袱跑路之际,门外传来了张公公带着笑意的声音—— “赵姑娘?拾夏姑娘?” 话音才落,便见人进了点心房,赵拾夏只好硬着头皮接待:“张公公怎么来了?” 却见那张公公一脸春风和煦道:“我给姑娘送碟子来了。” 赵拾夏察言观色,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不像坏事? 她接过碟子道了声谢,试着问道:“不知送去的点心可合殿下胃口?” 却见那张公公笑道:“您瞧,这里头都空了,我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殿下胃口这么好呢。” 赵拾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都吃了?” 张福点头:“我在旁边看着呢,可不是旁人吃的。” 看来真不是骗她! 赵拾夏立时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她就说嘛,她做的点心全是营养,怎么会难吃呢! 摄政王识货! 高兴之余,她忙客气道:“辛苦公公跑一趟,我给您泡茶喝吧。” “姑娘不必麻烦……” 张福笑着摆了摆手,目光无意瞥到里屋一角,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点心房统共两间屋子,外间放着点心炉子案板锅碗瓢盆之类,平素做点心用,里头则堆了半屋子杂物,墙角还有一张木板与石头搭的床,上头简单铺了床褥子,看上去着实有些寒酸。 “姑娘就住在这里?”他忙看向赵拾夏。 赵拾夏坦然点头:“是啊,点心房离不了人,我一天到晚都得在这守着。” 闻言张福眉头皱的更紧:“这怎么能住人呢,这床也太简陋了!” 且那里屋连个门也没有,年轻姑娘家家的在此起居,也太不方便了。 赵拾夏却笑道:“不碍事的,这里挺好的。” ——打工嘛,有工钱拿就行,一月七两银子,还不用干活,这不比外头强多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尤其冬天还有个炉子,她一天暖暖和和的,可比张大娘王大婶她们好多了。 那位张公公却脸色严肃起来:“这不成,”说着便吆喝一声:“小贵!” 立时又有一个小太监进了来,道:“请师父吩咐。” 那张公公道:“那库房里不有的是床?叫人抬张像样的来,再拿两床被褥,要厚实些的。”说着又瞧了瞧赵拾夏,补充道:“赵姑娘这棉衣也太薄了,再做两套新的送来。” 小贵应了声是,赶紧走了。 剩下赵拾夏在原地瞠目结舌—— 不至于吧,不过给摄政王做了道点心就要换床? 其实不用的,她真不介意啊…… 实在不行给点银子呗…… …… ~~ 不愧是张公公发话,下午的时候,点心房就换上了一张罗汉床,外加一套被褥两套冬衣,都是新棉花做的,摸着很是松软暖和。 众人都将动静看在眼里,待到天一黑,王大婶张大娘她们便赶紧凑了过来。 “听说换了新家伙事,我们过来开开眼!” “哟,这还是好木头的,能值不少钱呢!” …… 赵拾夏只能笑道,“这都是托张公公的福……大娘婶子妈妈快坐。” 这王府能有差东西吗? 这要换成银子给她多好啧。 床也看过了,几个人又围着路子坐下暖和。 只是谁也不知,此时屋里的情景正被他人收入耳目中。 ——没错,此时萧衍正将神思附在屋内壁橱的一只糖罐上,默默看着屋里的情景。 他原本以为今日能尝出那点心的味道,是出自心理作用,但眼看接下来的午饭没有感觉,晚饭也没有感觉,这便意味着他应是真的尝出了那点心的味道。 所以他今夜再度来此,打算仔细查探这女子的底细。 ——听见几人的话,他目光逡巡一番,也见到了与昨夜不同的地方。 一张床? 是张福给她的? 张福怎么想起给她换床了? …… 烤炉上自有热水,赵拾夏给几人各自倒了一杯,却听王大婶又打趣她,“还是人家小夏干的这活计好吧,咱们累死累活半天,都比不上小夏做道点心。” 李妈妈哼笑,“这哪是活计的事,就是你给殿下做点心,也未必有这待遇!” 王大婶又笑着说是,“拾夏福气大着呢,往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提携我们一把。” 赵拾夏好笑道,“哪有什么福气?不过是张公公人好,见我以前睡的那床太寒碜,可怜我罢了。” 却见李妈妈挑眉,“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张公公怎么就单单管你了?就说那吕厨子,一天三顿给殿下做饭,也没见张公公可怜可怜他呢。” 这叫赵拾夏一噎,“……” 啧,那吕厨子吃的脑满肠肥的,其实也不需要可怜啊。 却听那李妈妈又语重心长与她道,“夏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主子爷都二十好几了,府里也没个女主子,你生得漂亮,往后好好打扮打扮,用不了多久,估计连点心也不用做了……” 赵拾夏,“……” 萧衍,“……” 这婆子居然是这意思??? “您想多了。” 却听赵拾夏一口否定,“别说主子爷没见过我,就算见过,他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李妈妈不以为意,“主子爷不喜欢你这漂亮的,难道会喜欢我们这些那歪瓜裂枣的?” 这话惹得屋里其他人都笑起来,只有萧衍陷入无语中。 这几个不能干点正事?难道整日就这么编排他? 赵拾夏也是无语,只是没等说什么,却见有个小厮进门道,“李妈妈,吴管事找您呢?” 李妈妈便应了声,起身出去了 。 王大婶同张大娘道,“时候不早,咱也走吧。” 张大娘应好,只是才起身又想起一事,忙对赵拾夏道,“对了夏,你可得留点神,今儿你这安床的时候,我在膳房外头打扫,听见那吕厨子嘟囔,说要给你点厉害瞧瞧呢。” ——这吕厨子便是府里专门给摄政王做饭的的厨子,姓吕名富贵,是府里有名的老色鬼。 听见张大娘这话,王大婶也忙对赵拾夏道,“那老色胚心眼一向小,今次定然是嫉妒你了,你可小心些。” 赵拾夏点头说好,把二人送出房去。 眼看时候不早,也该给猫们做饭了,她于是来到炉前,只是掀开炉盖却见里头的火快灭了。 这可是点心房的大忌,主子随时会叫点心,若烤炉灭了耽误了功夫,后果不堪设想。 她赶紧往里加煤,哪知却越发不对劲,炉膛里只冒浓烟不见旺火,还把她呛得连连咳嗽。 萧衍在旁冷眼旁观。 一个做点心的,连炉子也生不好,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等一连串的咳嗽平复下来后,赵拾夏终于觉得不对,于是问炉子旁睡觉的小黑:“刚才我去打饭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小黑懒洋洋的喵了一声:“伙房那个胖子来过。” 伙房那个胖子? 不就是做饭的吕厨子? 思及方才张大娘的话,赵拾夏越发觉得不对劲。 ——上个月府里进了批煤块,烧起来烟大火小,根本不能用,吴管事眼见不成,只得上报了内务府,又重新进了一批…… 她想了想,索性提着煤筐出了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 章 萧衍想了想,也离开房中,附在院中的树梢,正望见赵拾夏挎着那煤筐进了几步之外的膳房。 隐约瞧见膳房里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点心房的赵师傅吗,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赵拾夏只道:“我那边煤块不好使,过来跟您要几块。” 那男人却哎了一声:“这煤块有定量,你拿了我这怎么办?我明儿还要给殿下做饭呢!” 赵拾夏便道:“既然如此,刚才您还给我送煤块做什么?您要做饭,我也要做点心,您是大厨,就体谅体谅我这个晚辈吧。” 萧衍便明白了,这男子便是方才几人口中的吕厨子。 ——莫非那炉子是被这人动过手脚? 但她又如何知道是这吕厨子?方才她明明只是在自言自语。 正狐疑着,却听那吕厨子又哼了一声道,“小丫头,甭以为给主子做顿点心就能怎么样,这王府门道深着呢!” 赵拾夏装听不懂的,“您这话说得,主子爷要吃点心,我就老老实实给做了,人家张公公看我那床寒碜,好心给我换的,您要喜欢,我让给您,您这就去给搬过来。” 那吕厨子一噎,只能再度哼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给你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 赵拾夏没理他,径直要取灶旁取煤。 然而吕厨子却又将她一拦,哼道,“今日有爷在,休想从这拿走煤块。” 赵拾夏挑眉,“我若要非要拿呢?” 却见那吕厨子忽然奸笑起来道,“非要拿也不是不行,这么着,你从今往后跟着我,往后别说是这点煤,其他什么都有。” 赵拾夏,“???” 这个老流氓,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眼见这人越来越近,她忽然笑了一下道:“棉花巷的李寡妇这两天正想肉吃呢,您啥时候去看她,别忘了从府里偷带上二斤肉啊。还有,上回您拿出去的干货太多,吴管事差点发现,今次可少带点。” 话音落下,就见吕厨子一愣:“你……” 赵拾夏没再理他,径直从灶旁的煤堆里捞了一筐煤块回了点心房。 ~~ 换上新的煤块,炉子果然渐渐旺了起来,她拿出锅碗,开始做猫饭。 重回到糖罐上的萧衍也敛起心思,仔细看她的动作。 ——他今日要看清楚,这女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叫他尝出味道。 这朝代毕竟不能跟后世比,猫咪们喜欢的各种荤食并不充裕,加之又身在王府,赵拾夏也不能随便出去买。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办法,白日从膳房捡来的下水边角料,清洗干净也能物尽其用。 将鸡肝,鸡心与鱼肠煮熟弄碎,再与棒子面混在一起,加上些鱼头熬的汤,搅拌后上锅蒸,待蒸熟后放凉,还没等放入碗中,小黑就已经馋的在旁喵喵直叫了。 “不急不急,饭来啦!” 赵拾夏笑嘻嘻的给小黑盛饭,而一旁全程目睹的萧衍则陷入沉默之中—— 她似乎并没有放什么秘药,用的全部都是下水罢了。 下水…… 他昨晚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那今天的点心,难道也是? 他有些不敢再想,正在这时,却见门外有又几只猫钻进来,一起冲着那丫头喵喵叫。 不必说,这些猫定然也是被这香味吸引过来的。 萧衍暗自庆幸,幸亏他今夜不再是猫,不用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知就在此时,却见棉帘子里又钻进一只橘色的猫,看起来有些眼熟。 似乎是昨晚那只。 哪知就在此时,他忽然一阵晕眩,等再定神之时,发现自己正挤在一堆猫中,对那丫头喵喵叫。 他又穿到了那只橘猫身上。 “???” 这是为何? 更令人不解的是,他努力尝试回到糖罐上,却并未成功,他依然是那只橘色的猫。 而就在这时,那姑娘已经将吃食放在了他面前,方才嫌弃无比的东西,此时却散发出致命的诱人香味。 “……” 他尝试用意念控制猫身离开,然坚持不过半秒,他便如其他猫一样没头没脑的吃了起来。 “……” 只觉那饭中有鸡与鱼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玉米的甜香,蒸过后不软不硬,不凉不烫,很是适口。 其他几只猫应该与他想的一样,此时房中只剩吃饭的动静,掺杂着时不时的喵呜声。 【这个饭比厨房的剩菜好吃多了。】说话的是小狸花。 赵拾夏撸了它一把,道,“厨房的饭是给人吃的,调料多糖盐重,不适合你们,以后要少吃,饿了就过来找我。” 小狸花喵了声好,呼噜呼噜的继续吃。 白狮子猫率先吃完,过来用脑袋轻轻蹭她,【我以后还能吃吗?】 小家伙本是宫中张贵妃的爱宠,却因牵扯一场宫斗,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都被毒死了,只剩下它侥幸逃了出来,一路流浪。所幸遇见了赵拾夏,被收流了下来,但心里的伤疤一直都在,性格很是谨小慎微。 赵拾夏赶紧上手安抚道,“天天吃都没问题,不要害怕,那个害你们的张贵妃已经死了,你妈妈和其他兄弟姊妹在天之灵都会欣慰的。” 话音落下,一旁正艰难从猫饭中挣扎的萧衍一顿。 ——她说的张贵妃,难道是先帝的宠妃张氏? 当初张氏还是贵人之时跟许嫔争宠,在点心中下毒又叫自己的猫吃下,待猫死后便嫁祸许嫔,先帝将许嫔打入冷宫,张氏后来升为贵妃。 不过那张氏太过招摇,先帝一死,魏太后便将她处决了。 但她诬陷许嫔一事,外界少有人知,连他自己也是透过宫中眼线才得知,她一个做点心的又是如何知道的? 萧衍兀自狐疑,赵拾夏已经转到小黑身边,边撸边问,“你干嘛去了,白天也没见你回来。” 小黑懒洋洋的喵了一声,【老子跑了个远路,刚从西郊回来。】 小狸花喵了一声,【去西郊做什么了?】 小黑又喵了一声,【老子本来在陈家马车上打盹,结果不小心被拉到了西郊的庄园里,他们在那杀鸡宰羊,人又多又吵,老子就一路跑回来了。】 狮子猫也喵了一声,【你怎么没吃一些再回来?】 小黑一脸嫌弃,【一股酒臭味,老子才不吃。】 准确捕捉到瓜的赵拾夏啧啧称奇,“现在国丧还没完呢,通政史居然敢在庄园里办酒宴?胆儿也太肥了些!” 萧衍又是一顿。 通政史? 陈济川? 在庄园办酒宴? ……她又是如何知晓? 正纳闷之际,却见那姑娘已经来到他面前,伸手挠他下巴,“阿橘,今晚好些了吗?” 萧衍心间存着疑惑,并不想开口。 然而……她挠得好舒服,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抬起下巴,想叫她多挠几下。 可怎能如此?这女子如此诡异! 他在艰难挣扎间决定离开,于是努力将下巴从她手中挪开,要往门口走。 赵拾夏愈发奇怪,阿橘今天还不说话就算了,居然如此排斥她? 她于是握住两条猫腿到自己面前,深切的与阿橘对望,“这里是安全的,阿橘你不要怕,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 萧衍来不及躲闪,猝不及防的与她对视起来。 ……嗯,她的五官确实还不错。 尤其那双眼睛,就仿佛一汪明澈的泉水,他已经许久未见过这样的目光了。 但休想如此迷惑他,他继续挣脱。 哪知赵拾夏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凭借多年与动物打交道的经验,赵拾夏认定阿橘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小家伙一定是经历过很大的精神伤害,以至于不再信任人类,甚至躲闪她的眼神。 一定要耐心好好安抚才成。 所以她将它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小家伙,又一下一下轻撸它的背,语声温柔道,“不怕不怕,这里很安全。” 霎时间,那种酥麻的感觉袭遍萧衍全身,且一下一下绵延不绝。 尤其……身体正紧挨着一片柔软,每根猫毛都被烘得温暖十足,甚是舒服。 但不成,这女子还有许多秘密未解,怎能轻易沉溺? 而且,她怎能如此轻易的就将他放在……胸前,太失礼了! 他继续挣扎,然那一下一下的轻抚叫猫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任凭大脑如何指挥,猫腿软塌塌的就是起不来。 莫非这是什么幻术不成? 正焦灼之际,却听咣一声响,有人踢开门踏进了房中。 萧衍忙看去,见竟是方才那个吕厨子。 赵拾夏也一下皱起眉来,满脸提防道,“你又来做什么?” 那吕厨子一脸凶相的哼道,“好个小丫头,胆敢威胁老子?说,你到底是从哪儿编出那些瞎话污蔑老子的?” “瞎话?” 赵拾夏都给气笑了,“既是瞎话你着什么急?哼,敢做不敢当。” “你……” 吕厨子脸上挂不住,索性放出狠话,“好个小丫头,今日就叫你尝尝厉害!” 正被赵拾夏抱在怀中的萧衍眯了眯眼。 虽则这女子身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但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素来是他最为痛恨的事,更何况这是在他的府中。 他不能允许这等事发生。 他开始思索应对之策,现在穿回去只怕来不及,何况他方才试过,一时也穿不回去。于是悄悄伸了伸猫爪,打算就地取材。 赵拾夏却并未有任何畏惧之色,只对那吕厨子道,“赶紧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吕厨子却已经狞笑着朝她扑了过来,“那就看看谁不客气。” 萧衍一顿,下意识伸出猫爪,然而赵拾夏却将他一扔。 慌忙落地的瞬间,他只瞧见她抬腿对着那货裆下猛的一踢,趁那人吃痛之际,又顺手抓起桌边一只罐子往那人头上重重砸去。 其速度之快,并未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只听咔嚓一声,罐子在那吕厨子的脑袋上开了花,有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流,其状甚是可怖。 萧衍愣住。 她怎么会…… “啊……” 房中充斥着那吕厨子杀猪般的哀嚎,一双手一时不知该捂上头还是捂下头。 赵拾夏则又从炉膛里夹出一块红红的碳火朝他挥去,口中怒道,“再不滚老娘烧死你。” 话音才落,就见那货夺门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衍,“……” “再敢来试试!” 等赵拾夏气哼哼的将碳火重新放回炉中,再回头去看时,发现房中已经没了阿橘的影子。 啧,怕不是把橘橘给吓着了? 都怪那死流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 章 果真,只要出了那间屋子就能回来。 醒来的萧衍带着满腹疑问,立时更衣下床,打算唤人。 却听见张福在门外道:“启禀殿下,王指挥使求见。” 他遂顺势将王铎宣至面前,只是未等开口,却听对方先道:“启禀殿下,通政史陈济川今日在京郊庄园大行宴饮,视国丧为儿戏,臣等已将其当场抓获。” 萧衍一顿。 竟与赵拾夏说得一样? 怎么会? 她究竟有何神通? …… “不知……该如何处置?”见他没有反应,王铎只好试着问。 萧衍回神,道:“交刑部都察院严审。” 王铎应是,正要告退,却听他又道了一句:“再去给本王查一个人,查仔细。” …… ~~ 一夜过去,天亮时分,王铎又回到王府覆命。 “启禀殿下,微臣已经基本查清点心房那名女子的身世。” 萧衍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看了过来:“讲。” 王铎应是:“此女确为上任点心师傅赵禀德之女。赵禀德原为京郊鹿州人,早年进京拜师学点心手艺,后娶了师父之女罗三娘,生有一女一子,女儿取名赵拾夏,儿子取名赵半秋。后罗三娘父母亡故,恰逢殿下建府,赵禀德便入府谋了差事。” “罗三娘在外养育儿女原本艰难,但赵禀德将月例大多给了自己爹娘,其爹娘克扣,不给罗三娘,这罗三娘性情刚烈,与其公婆闹过几回,甚至曾带子女来王府找过赵禀德。然赵禀德却每每埋怨与她,罗三娘一气之下便带子女另居别处,不再与其夫及公婆联络。直到今年赵禀德亡故才回来。” 萧衍凝眉:“别处是何处?这些年她是如何度日的?” 却听王铎道:“罗三娘在一家镖局洗衣做饭,儿子跟着镖头习武走镖,女儿赵拾夏一边帮她打下手,一边跟着镖局的兽医学本事。” “兽医?” 萧衍一愣。 却见王铎点头:“的确是兽医,听闻她手艺甚好,镖局里的骡马,犬猫等牲畜,但凡生病,都能被她医好。” 话到此,王铎斗胆抬眼,却见摄政王正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五分惊异,三分怒气,还有两分……他也不明白是什么的情绪。 他只得赶紧又道:“当初赵禀德死后,其侄子本要来接手差事,罗三娘携子女与他们打了官司,为此京兆府还传了吴管事等人去作证,因赵禀德乃是承袭岳父的手艺,其侄子根本不会做点心,故而最终吴管事便叫其长女入了府。”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 点心师傅居然是给牲畜看病的兽医,这事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王指挥使十分理解摄政王的心情,故而又谏言道:“此乃过去内务府旧规,今时不同往日,殿下可叫朱管家另寻高人……” 哪知话音落下,萧衍只是道:“叫人去趟闽北,将当年溃坝一事的卷宗及相关人员带到京城,快去快回。” 王铎应是,眼见再无他话,不由疑惑起来。 ——难道殿下还要继续用那个点心师傅? 却见萧衍投来目光:“还有事?” 王铎只好垂首:“没了,微臣告退。”便离开了。 留下萧衍独自在房中思索。 ——那女子学过兽医,所以才晓得猫的喜好;她在镖局长大,懂些防身之术也说得过去。 但那宫中张贵妃诬陷他人,及昨晚陈济川宴请宾客之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见张福进来道:“殿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早膳? 萧衍又想起一事,道:“叫管后厨的人来。” 张福一愣,虽不知殿下为何如此吩咐,也只得赶紧应是去叫人。 很快,后厨管事吴庆春便到了萧衍面前,老老实实磕头行礼:“小的参见殿下。” 萧衍只问他:“后厨做饭的可是姓吕?” 吴庆春应是。 萧衍又问:“你今早起来,可见到他有何异常?” 吴庆春一顿,只得老老实实道:“小的见到他腿瘸了,眼眯成了缝,脑袋顶上也肿了一块……” 奇怪,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正琢磨着,却见萧衍又问道:“你就没问问他是什么弄的?” 这语气…… 吴庆春忽然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愈发小心翼翼道:“小的问过他,他说他昨夜里解手不小心摔的……” 萧衍一声冷笑:“能把眼摔成缝,脑袋也摔肿?” 吴庆春一个哆嗦,只得赶紧跪地道:“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也觉得奇怪,但今早还得叫他给殿下准备早膳,故而没立时追究……” 萧衍只道:“那现在可有空了?” 吴庆春一个激灵:“小的马上去查办。” 说着从地上爬起溜了。 见此情景,张福不由纳闷起来,那厨子出了什么幺蛾子,竟能叫殿下亲自过问? 正琢磨着,却见管家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太后召见。” 萧衍嗯了一声,便要回寝殿更衣。 张福一顿,忙提醒道:“殿下还未用早膳……” 却见萧衍头也不回道:“那种人做的东西不吃也罢。” “……” 张福无法,只得张罗人手将碗碟一一撤走。 可不吃早膳,这一早上怎么顶得住? 正发着愁,却见小顺子凑到跟前小声道:“师父,不如叫赵姑娘给殿下做些点心?” 张福眼睛一亮,拍了下小顺子的脑袋:“你小子,终于有点上道了,还不快去?” 小顺子应是,赶紧去了。 ~~ 收到消息的赵拾夏十分懵逼。 这天还没亮呢,摄政王就要吃点心? 但没办法,打工不就是这样没处说理,她只得挽起袖子干活。 昨儿做了个鱼肉口味的饼干,今天就做个鸡肉味的吧。 把鸡脯肉打成肉蓉,筛入蛋黄,淀粉,面粉及少量盐,另加一点糖提鲜,再加入一点清油增香。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怎么能称得上是她独家出品呢? 她随即启用宠物系统,增加氨基酸可提高免疫力,加入维C维B能抗氧化促进能量代谢,再加入茶多酚令口气清新,以及纤维素有助于肠道蠕动。 一切搅拌均匀,最后用模具做好形状,进炉中烤制。只消等两刻钟,香酥鲜美的口口酥就做好了。 她正收拾着案板,却见吴管事脚步匆匆的进了门。 “小夏,有点事要问你,那个……吕厨子说他昨晚被你打了?” 赵拾夏面上镇定,心间却立时怒哼一声,那臭流氓居然还敢告状? 告就告,反正她也不怕! 她于是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道:“我昨晚都睡下了,听见有人踹开我的门,还说一些污言秽语,我只当是府外的狂徒,情急之下就拿起辣酱罐子往那人头上砸去,怕那人还要使坏,又踢了一脚。当时只听见那人摔了一跤就跑了,难道竟然是吕大叔?不可能吧,吕大叔怎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却见吴管事脸色复杂道:“就是那吕富贵!这个混账,居然干出这样的龌龊事,白瞎了这份好差事,还好你没事,不然麻烦就大了。” 嗯? 赵拾夏有点意外,看吴管事这反应,好像还挺向着她? ……难道不是吕厨子去告的状? 不过就那狗贼那张脸,就算不告状别人也能看出来。无论如何,只要吴管事不偏袒那臭流氓就好办。 她于是又道:“还好我当时手边有东西,要不然真不知怎么办了……说起来,您可得好好问问吕大厨,听说他爱喝酒,一喝了酒脑子就容易糊涂,今儿丢三斤鱼,明儿丢五斤肉,后日再丢些鱼翅海参什么的,总也不太好不是?” 话音落下,就见吴管事一下睁大了眼:“这这这个狗东西!我这就好好查!” 说着却忽然又可怜巴巴的看向她道:“小夏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未长成的孩子,着实也不容易,念在我当初选你进府的份上,回头请在殿下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你放心,往后你缺什么尽管跟我说,谁敢欺负你你也告诉我。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遗余力!” 赵拾夏:“???” 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没等她说话,吴管事已经急匆匆往外走了。 ~~ 出府不多时,萧衍已经来到慈安宫。 如上回一样,此时的殿中除过魏太后,承恩公魏显也在。他神色不露异样,先向魏太后问安。 “臣参见太后。” 魏太后道了声免礼,便问道:“哀家今早起来便听说,那陈济川被锦衣卫抓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萧衍道:“陈济川昨夜在京郊庄园中宴饮,正被锦衣卫撞见,国丧未过,此乃大罪。” 话音落下,却见魏显开口道:“此事怕不是有误会?我听说是其家奴在庄园请客,他也并不知情。” 萧衍道:“他身为家主,治家不严,出此纰漏,也是大罪。何况眼下城中百姓已是议论纷纷,若不从严处置,岂非叫国法伦常沦为笑柄?” 魏太后便要说话,却见他又道:“还有一事,臣正要禀报,今早都察院才收到消息,说陈济川任闽北巡抚之时,曾挪用水利库银,致使河堤溃坝,死伤百姓上万。若此事属实,其罪当诛。” 魏太后一顿,下意识看向魏显。 魏显一脸镇定道:“陈济川任闽北巡抚已是七八年前的事,如今忽然出此言论,难免有凭空污蔑之嫌。” 萧衍道:“据悉,其当初挪用的银两,大多用于贿赂朝中重臣,以谋求调任京城,我已命都察院追查当年卷宗及相关人员,也派人去到闽北查探。再说,天牢里还有个钱世忠,他在朝中多年,也总能知道些什么。” 这话一出,就见魏显目中一顿。 他当然明白当初陈济川是如何入的京。 因为正是他办的。 而过去的十年,钱世忠正是他最大的敌人。 …… 见此情景,魏太后急忙开口道:“原是承恩公也被此人蒙蔽了。” 萧衍一笑,道:“此乃陈济川自己作孽,太后不必自责。所幸没将吏部尚书之位给他,否则不堪设想。” 魏太后只能点了点头,又问:“那……吏部尚书之位如今要怎么办?” 萧衍道:“昨日几位大臣向臣举荐右都御史褚至文,此人在朝堂多年,为人中正,也了解朝中及地方官员,定能胜任此位。” 这话一出,魏显忍不住又道:“都察院也极为重要,这右都御史一走,如同少了左膀右臂,可怎么好?” 萧衍道:“右副都御使石培安堪当此任。上溯十年,都察院主要大案他都有参与,极富经验。臣已经命吏部去办了。” 魏太后又看了眼魏显。 魏显却没再说什么。 萧衍俯身行了一礼:“请太后安歇,臣告退。” 魏太后只能看着他离开殿中。 身边再无外人,她哼道:“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答应他帝师一事。” 如今眼看吏部与都察院都落到他手里,日后再想翻盘只怕难上加难。 魏显道:“当初就不应允他摄政。” 魏太后又道:“可若不允他,哀家只怕连命都要保不住!” 天下何止一个安王,北有北辽王,南有南湘王,往东还有个富可敌国的渤海王。还有那些番邦,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宝座? 魏显一噎,终于无话可言。 说来说去,今次还是那陈济川太不中用了! 但当年萧衍又不在京城,如何知道闽北溃坝之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 章 回到王府,萧衍才换上常服,便见到了今日份的点心。 张福在旁小心道:“殿下今早没用膳,小的着实担心,故而斗胆又叫点心房做了点心,才出炉不久,还热乎着,趁这阵子有空,您姑且垫垫吧。” 他看向桌面,只见甜白釉的碟子里有一堆……“虾”。 没错,如昨日的那些鱼差不多大小,亦如昨日差不多的色泽,一瞧就是烤出来的。 ……就是不知为何要做成虾的样子。 张福也在旁暗自乐呵——要不还是这位赵姑娘有新意,昨儿是鱼,今儿又成虾了。 别说,闻着还挺香的。 没错,此时的萧衍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虽然淡,但足够让他分辨得出是荤食与面食经过烤制后的香味。 如果昨日还怀疑是幻觉,此时他已经十分肯定这是真实的气味。 他试着拿起一个放入口中,一咬下去,齿尖果然体验到了那股外酥内软,还带着刚烤出来的温热。 他又慢慢咀嚼,舌尖又分辨出了淡淡的咸味,以及一点甜味。剩下的,似乎是鸡肉的味道。 他忍不住开口:“里头可是放了鸡肉?” 张福一愣,忙道:“小的也不知,要不……传做点心的师傅来问问?” 叫她来? 萧衍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虚,道:“不必了。” 却不忘继续吃。 舌尖的滋味依然在,且比昨日还要更清晰了些,他一边吃一边确认,眼看着就将碟子里的虾吃了个干净。 张福赶紧奉上茶水,萧衍接过,喝过一口,却如昨日一样依然没有味道。 这究竟是为何? 为何只能尝出她做的点心? 正暗自思索,却听门外禀报:“启禀殿下,膳房管事求见。” 萧衍回神,道:“叫他进来。” 便见吴庆春来到面前,行过礼后小心道:“启禀殿下,吕富贵已经招认,其身上的伤是昨夜去骚扰点心房的赵姑娘时,被赵姑娘打的。” 什么? 一旁的张福顿时瞪大了眼,这个吕厨子,居然敢去骚扰摄政王中意的姑娘?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却听吴庆春又道:“除此之外,这吕富贵平日还将膳房不少食材中饱私囊,案值约莫五百两。” 萧衍冷眼看过来:“你这个管事是如何当的?” 却听扑通一声,吴庆春已经跪到了地上,脸色煞白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萧衍道:“赏他二十大板,报内务府处置。念你素日无大过错,暂扣一季月银,从今日起,阖府严查,往后若再有此等事,你就不必留在府中了。” 吴庆春立时磕头道:“谢殿下隆恩!谢殿下隆恩!” 还好还好,差事保住了,呼…… 吴庆春退出了房中,张福则暗自琢磨——怪道今早殿下会那般生气,原来是赵姑娘受了惊。 这二十大板下去,那吕厨子剩没剩口气可都不一定了,该! 不过话说回来,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难道昨夜悄悄去过点心房? …… 正琢磨着,却听萧衍问道:“你给点心房换了张床?” 张福赶忙道:“回殿下,那日小的去点心房无意瞧见那床铺,实在太过简陋,想着赵姑娘不像府里别的人有值房,一天到晚都得待在点心房里,实在有些不太好,左右库房里还有许多用不着的,就叫人给换了张床。” 话音落下,萧衍只嗯了一声,并未说别的。 张福把心一放,想了想,索性又道:“小的觉着,应该再给点心房换个门,以防日后再有如昨夜的事……” “你看着办吧。” 萧衍还有要事,起身去了书房。 ——以她的身手,寻常人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 天黑了彻底,门也终于装好了。 萧衍穿过来的时候,赵拾夏正在收拾换门留下的石块木屑,嘴里还嘟囔:“好好的又给装什么门呢,换成银子不成么!” 萧衍,“……” 好心给她装门,还落下埋怨了? 眼看打扫干净,门外传来了李妈妈的声音,“夏,快开门。” 赵拾夏赶忙应声开门,便见李妈妈端了个盆进了房中,瞅一眼木盆里的东西,她顿时惊喜道:“您给我要到了?” 李妈妈将木盆递给她:“可不是,新鲜的。” 赵拾夏赶紧接过,又拿出几个铜钱给李妈妈:“妈妈辛苦了,改日请您吃酒。” 李妈妈接过铜钱笑道:“没想到你小姑娘还喜欢吃这个,成了,我走了。”便又离开了。 萧衍有些好奇,那盆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却见赵拾夏从盆子里提出一只血淋淋的肉坨,开始用水清洗。 萧衍:“……” 以他的经验,这应是什么东西的内脏。 她喜欢吃这个? 因着战场上的经历,他从不吃这些脏腑,此时眼见赵拾夏接连洗出几盆血水,直觉有些恶心。 一阵过后,终于见她将那东西洗了干净,放入锅中煮了起来,却居然未加任何佐料。 萧衍:“……” 竟如此重口么? 而随着锅内腾腾热气飘出,没过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就见她去开门,紧接着,便见那只橘猫进了来。 萧衍心头一跳,下一秒,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再定神之时,他又成了那只猫。 “???” 怎么又是如此?! 赵拾夏却满脸惊喜:“橘橘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是第一个哎!” 萧衍:“……” 他也想知道这只橘猫为什么又来了。 却听赵拾夏又道:“今儿可有好东西,等着,我去捞去。” 好东西? 萧衍一顿,眼见她直奔烤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见她掀开锅盖,将里头的东西叉了出来,冲着他晃了晃,一脸兴奋道:“新鲜的大猪心嘿嘿,今儿叫你们好好解解馋!” 萧衍:“……” 竟然是给猫吃的。 赵拾夏已经拿刀切了起来,又同他道:“橘橘,这个可是专门给你弄的,以心补心嘛,前几日你吓坏了,吃了这个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萧衍:“……” 这是哪里的道理? 还有,他并不想吃。 为免再出现前两次的情景,他当机立断决定离开,然而尝试再三,依然脱离不了猫身。 大抵还是要离开这间房,他于是又跑到门边,这才发现不对,从前那两扇门之间有个豁口,正能通过猫身,现在新换的这个却是严丝合缝,他仅凭猫爪根本扒不开。 这情景被那女子看到眼中,立时端着猫碗来到他面前道,“橘橘你到门口干嘛?别急嘛,肉来了!” 刹那间,原始的荤食味道迫近鼻尖,他只觉浑身一紧,控制不住的就埋头吃了起来。 嗯……软硬适中的口感,恰到好处的大小,还有那股难以挣脱的香味…… 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喉间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眼见橘橘吃的很香,赵拾夏十分欣慰,今夜橘橘第一个来,说明紧张感已经在渐渐放松了,不枉费她斥巨资买的这颗猪心。 门外又传来猫叫,她忙去开门,见是小黑来了。 “你今儿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小黑喵了一声,【别提了,隔壁那只花皮不讲武德,老子跟他打了半宿……】 话未说完,却见嗖的一下,一道橘影如风一般,从门口一下溜了出去。 赵拾夏一愣,忙回头看,却见猫碗前果然没了橘橘的影子。 “???” 什么情况?橘橘为什么又这样跑掉了??? ~~ 天还未亮,王府已是灯火通明。 张福踏入寝殿,一眼便望见才起床的摄政王殿下面露疲态,吓得赶忙关问:“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他昨夜不当值,不知是不是值夜的小祥子疏忽,扰了主子歇息。 萧衍只道了一声:“无事。” ——昨夜逃出点心房后,梦中全是血淋淋的场景,一会儿梦见手中捧着各种脏腑,一会儿又梦见脚下血流成河,几番惊醒不成眠,前后加起来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自然有些疲惫。 张福只好不再问,招呼伺候洗漱的小太监上前,又吩咐人去传膳。 待萧衍洗漱完毕,热乎乎的早膳已经摆在了桌上。 然而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脑间却忍不住出现昨晚赵拾夏炖猪心的场景。 “……” 努力摁下那些画面,他举箸开始用膳,张福则在旁小心观察。 ——自那吕富贵被撵了出去,内务府便迅速派来一名新厨子,但眼看昨日做了两顿饭,殿下的胃口依然不怎么好。 不知今日这顿早膳如何…… 然而不多时,他便发现,殿下的胃口依然不怎么样,每样菜式尝过一口就不动了,粥也只勉强吃了几口。 这怎么成? 正发愁,却见萧衍直接放下了筷子,他心间一顿,赶紧上前道:“可是菜式不合殿下胃口?不然叫内务府再换个厨子?” “不必。” 萧衍道。 桌上无论汤粥还是小菜,吃到嘴里依然没有味道,甚至连温度也辨不出。 一如从前一样。 就算再换个人,只怕依然如此。 想了想,他索性道:“叫点心房那丫头做。” 什么? 张福一愣,这是……又要吃点心? 却听他又补充了一句:“本王不吃点心,叫她做正餐,什么都好。” 张福又是一愣,殿下今儿都不吃点心,直接叫赵姑娘做饭了? 还“什么都好”…… 嘿,这还是头一次从殿下嘴里听见这四个字儿呢。 如此包容,极为玄妙。平素说一不二的人,也能说出这样温和的字…… 正悄悄砸么着,却见萧衍朝他投来目光:“没听见?” 张福回神,忙垂首道:“小的这就去。” 便赶忙去了点心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 章 很快,早起无事照例想打个盹的赵拾夏便收到了消息。 什么玩意? 摄政王要吃她做的饭??? ……是她没睡醒还是摄政王没睡醒?她可是个做点心的,做什么饭啊! 大约是面上的表情太过惊异,只见那位传话的张公公笑道:“姑娘不必惊讶,这可的的确确是殿下的吩咐,殿下还说了,叫你做什么都好。你受累,殿下还等着呢。” 说着便走了。 赵拾夏:“……” 竟然是真的要她做饭。 还“什么都好”??? 这大清早的摄政王是中了什么邪??? 然而不管摄政王是中了什么邪,默默吐血几秒后,她还是去了膳房。 ……保命要紧。 踏进膳房,只见各种新鲜食材一应俱全,蔬菜荤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当然了,她本也不会做什么精致大菜,既然摄政王叫做什么都好,那她只能自由发挥了,提了两根新鲜的猪棒骨砍块焯水,酸白菜洗净切丝,一起放到大锅里炖就好了,期间烹入各种调料,柴火烧的越旺,大骨头炖的越香。 那边炖着菜,她再抽空和面烙上几张葱油饼,又拌了两个凉菜,等到酸菜大骨头出锅,就装盘齐活了。 善良的张大娘在旁替她担心:“夏啊,这些给殿下吃,能成吗?” 赵拾夏两手一摊:“殿下说什么都成,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了。” 毕竟从前镖局里吃的就是这些,她给她娘打下手,也只学到了这些。 再说,她是点心师傅,又不是厨子,如果摄政王真嫌弃这些菜,要治她的罪,她跑路就是了。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已经尽力做了能做的,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等热乎乎的饭菜送到前院,打开食盒,众人都是一愣。 摆膳的小顺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张福:“师父,这这这……这是给殿下吃的?” 这不就是他们平常吃的大锅菜吗? 张福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但谁叫殿下方才就是那么说的呢,只能硬着头皮道:“摆吧,我去请殿下。” 小顺子只能应是,将东西一一拿出放在桌上,尽力摆的好看些。 没过多久,便见萧衍来到了桌前。 第一眼,他只见饭桌上摆了两个碟子,一个筐,及一个盆。 盆里的是炖菜,筐里是并不怎么圆的葱油饼,以及一碟拌松花皮蛋,一碟黑忽忽的芥菜丝。 “……” 这场景,的确与从前很不同。 但更不同的是,他才一走近,鼻尖就已经涌进了气味。 是食物的气味,是油脂与荤食的气息,还有一股清晰的酸香。 他已经多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暂且压下心间微澜,他入座,示意小顺子布菜。 小顺子满心忐忑的先给他舀了一碗酸菜炖大骨。 ……主要也实在没什么菜,总不能叫王爷直接吃咸菜吧。 萧衍拿起调羹,先尝了一口汤。 立时有一股酸香布满口腔,其中满浸着猪骨的荤香,回荡在唇齿之间。 这味道,与先前的点心又不同,这是餐食的滋味,让人有食欲的滋味。 他努力不让表情露出异样,搁下调羹,又尝了一片肉。 那是从大骨上剔下的肉,软烂而富有胶质,每嚼一下,都叫人满足。 他又吃了一口酸菜,绵软中还带着些许爽脆的口感,又吸足了肉香,简直比肉还要好吃。 忍不住再喝两口汤,叫人愈发开胃。 他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葱油饼。 那饼泛着金黄的色泽,间中夹杂点点葱绿,香味早已占据了鼻尖。 小顺子察言观色,忙夹起一块饼放在他的碟中。 他便试着送入口中,才咬下去,立时感受到了表皮的酥脆,内里却又是软的,带着热乎乎的葱油的香味。叫他一连吃了两块都停不了口。 眼见这般情景,原本小心翼翼的张福大受鼓舞,忙给小顺子使眼色,示意继续加菜。 小顺子也赶紧又给他舀了碗酸菜猪骨汤,夹了两块松花蛋,一筷子芥菜丝。 萧衍又喝了几口汤,转而尝试小菜。 那松花蛋看起来平平无奇,蘸着醋吃,居然有种叫人欲罢不能的鲜美。芥菜丝单吃有些咸,但就着葱油饼却正合适。 不知不觉间,他便又吃了一张饼,两碗汤。 若非宫中来了消息,他怕是还要再吃。 一旁侍膳的众人都难掩目中惊异。 ——多久了,还是头回见殿下吃这么多…… 殿下的胃口终于好了!!! 吃饱喝足,萧衍起身去寝殿更衣,身后,小顺子激动的看向张福,悄声道:“师父,原来殿下喜欢吃这样的…… 张福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什么这样那样,殿下喜欢的会不好么?” ~~ 今日的慈安宫很是忙碌。 萧衍到达之时,侄儿萧慎正躺在床上,殿中跪着一众宫人。 魏太后坐在床边,今次承恩公魏显没有现身,永安公徐淮却在,礼部尚书宋承运,户部尚书卢经立在一旁,还有其他官员正紧随他后赶到。 他不动声色,照旧先行礼:“臣参见太后。听闻陛下龙体欠安,不知现下如何?” 话音落下,魏太后一脸愁容道:“昨夜陛下睡下后就开始咳嗽,直到下半夜竟又发起热来,哀家便传了太医,熬了药,好不容易哄着陛下喝下去,方才才退了热。” 语罢疲惫扶额,露出一脸疲态。 太医也赶紧附和道:“启禀殿下,陛下是受凉所致风寒之症。” 萧衍看向一旁的宫人,沉声道:“陛下身边的人是如何伺候的?” 立时有几个太监宫女跪下,领头的太监道:“殿下恕罪,昨日陛下在书房上课,出来时便有些精神不好,奴才们劝着陛下歇息,但陛下还是练了会字才就寝,大抵是劳累了。” 话音落下,魏太后又道:“此事不怪他们,陛下上书房,他们不能进去伺候。” 闻言,永安公徐淮开口道:“虽则上课要紧,但陛下尚且年幼,太傅的课程是不是有些过重了?” 永安公乃先太后之胞弟,先帝之亲舅,辈分甚至在魏太后之上,分量自是不一般。 这话一出,礼部尚书宋承运也跟着附和道:“身为帝师,自当有所考量,不能不顾陛下龙体,这位冯太傅只怕还是太过年轻了。” 见此情景,其他官员却并不敢说话。 ——谁不知道这位冯太傅乃是摄政王亲自选的,这时候找太傅的不是,岂不等于跟摄政王作对? 永安公辈分在那,他能说,别人却说不得。 所以,且看摄政王如何回应吧。 萧衍并未理旁人,只是径直问床上的小皇帝道:“陛下可还记得昨日太傅教了什么?” 小皇帝萧慎点了点头道:“记得,太傅同朕讲了几个故事。” 萧衍微笑道:“那陛下可还记得讲了什么故事?” 萧慎又点头:“太傅讲了孟母三迁,孟母断织,还有揠苗助长的故事。” 萧衍颔了颔首,温和道:“陛下觉得这些故事好听吗?” 小家伙点了点头:“好听。太傅起初只讲了两个,朕还想听,太傅才又讲了后面的。” 萧衍又笑道:“那陛下可从故事中明白了什么?” 萧慎道:“身为君主,要亲君子而远小人,学习要持之以恒,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每天都要读书,才能明白更多道理。” 萧衍颔首:“陛下所言极是。那陛下可还想再听太傅讲故事?” 小家伙点头道:“想,太傅昨日答应朕,今日还要再讲两个故事。” 说着抬头看向众人,问道:“太傅可来了?” 见此情景,众人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从前这位小皇帝几乎不怎么说话,今日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萧衍道:“太傅听闻陛下因他而劳累抱恙,心间想必十分自责。暂且未能前来。” 却见小家伙顿了顿道:“其实……并不关太傅的事。” 这话一出,众人都一愣。 永安公忙问道:“陛下为何如此说?” 萧慎道:“朕昨夜梦见下雪,感到十分寒冷就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有盖被。从前乳母说过,如果睡觉不盖被就会着凉,所以朕是自己生的病,并不关太傅的事。” 话音落下,魏太后便要说什么,萧衍却径直转向那几个宫人,冷声道:“尔等竟叫陛下冻醒,还口口声声栽赃太傅,该当何罪?” 那几个宫人一顿,赶紧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萧衍只道:“拖下去,交由慎刑司处置。” 立时便有侍卫应是,进来将人带走了。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叫旁人说话。 萧衍又转向魏太后道:“太后娘娘照顾陛下实在辛苦,但来日方长,还是要多顾自己的身体。陛下登基在即,乾明宫已经收拾好,不如还是请陛下移居乾明宫,如此也能叫您好好颐养。” 魏太后一顿,忙道:“可陛下尚年幼,哀家如何能放心?” 萧衍一笑:“陛下聪慧持重,太后不必太多担心,再者,再给陛下安排得力人手便是。 臣记得从前照顾陛下的那位乳母便很是用心,她在时,陛下甚少抱恙。” 魏太后冷脸道,“她已经出宫了,如今不知人在何处。” 这话一出,没等萧衍说什么,萧慎却哭了起来:“朕想要阿芜,朕要阿芜回来……从前朕睡觉的时候,她总会来给朕盖被……” 小家伙的哭声叫人心声不忍,萧衍便哄道:“那臣便叫人去寻阿芜回来照顾陛下。” 听他这样说,小家伙才好了一些,魏太后的脸却是越来越青。 “摄政王这是要将陛下从哀家身边夺走吗?” 萧衍笑道,“太后言重,陛下是您的骨肉,由您亲自抚养长大,您与陛下都在宫中,陛下每日还需前来同您请安。母子二人日日相见,何来夺走一说?臣只是顾虑您的身体,登基大典在即,若您病倒,到时陛下该如何是好?” 说着他垂首道,“万请太后顾念凤体。” 见此情景,有官员随他一道行礼,且人越来越多。 甚至永安公也一同附和起来。 ——一切当以小皇帝为重。 魏太后无法,只能咬牙应了声,“哀家听你们的便是。” 众人齐声道, “太后圣明。” 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永安公率先告了退,其余众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原还想说话,但见如此情景,只能也跟着行礼往外走。 萧衍吩咐宫中总管康让:“你去安排陛下移宫事宜,今次务必要挑稳重负责的人手伺候陛下,一旦再有什么,本王拿你是问。” 摄政王威仪不容质疑,康让忙垂首应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9 章 赵拾夏原以为今早摄政王不过是心血来潮叫她做顿饭。 哪知接下来的午饭晚饭都叫她做了。 这一天忙活下来,着实把她给累傻了。 萧衍穿过来时,只见她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特么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么,放着好好的山珍海味不吃,非要吃大锅菜?到底是个什么奇葩哦。” 萧衍:“???” 这是在骂他? 骂他是山猪??? 简直大胆! ——他今早只是为了确定,是否只要出自她手的食物他便能尝到味道,所以才叫她做饭。而结果印证了他的猜测。 虽然不知为何会如此,但至少证明他的这个顽疾是可以破解的。 ……毕竟好久没尝到饭菜的滋味,后头忍不住又叫她做了两顿,怎么就成“山猪吃不了细糠”了? “哪有这样的?七两银子招人进来做点心,现在要干十五两银子厨子的活儿,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剥削么?万恶的封建主义!” 萧衍:“???” 何谓……“封建主义”? 他怎么听不懂? “必须得加钱!要不然明儿老娘就不干了,哼!” 萧衍:“……” 怎么说得他一毛不拔一般。 这丫头是掉进钱眼里了么,这么爱钱。 正生着气,门外忽然响起陌生的声音:“有人吗?” 赵拾夏一愣,忙起身开门瞧,却见是两个丫鬟,一个高挑,一个稍矮,却俱是腰身纤细,容貌姣好。 府中仅有摄政王一位男主子,平素光顾点心房的除过小厮太监,便是张大娘王大婶他们,甚少有丫鬟来,赵拾夏有些意外,问道:“有事吗?” 便见那矮些的先道:“我们想来要点猪油。” “猪油?”赵拾夏一愣。 个子高些的丫鬟点了点头,“做香膏用的,只要一点就好。” 赵拾夏明白了,却摇了摇头道:“对不住啊,我这里没有猪油。” 个子矮些的道:“做点心的怎么会没有猪油呢?实在不行我们出钱买便是。” 赵拾夏解释道:“寻常点心放猪油虽然好吃,但不健康,我不用那个,要不你们去膳房找找?” 话音落下,糖罐上的萧衍暗自挑眉,猪油不健康? 怕是有也不会用吧? 却见那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个子高的又道:“那能不能给我们点红糖?妹妹来了月事,肚子痛呢。” 赵拾夏便点了点头,取了些红糖给了对方。 矮个子丫鬟道了声谢,又拿出一只小盒子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香膏,可以滋润肌肤,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盒子虽未打开,却已经能闻到那股香味,赵拾夏摇头道:“不用客气,一点红糖而已,再说这是府里的,又不是我自己的。” 那高个子的丫鬟却硬将红糖塞到她手里道:“你也不必客气,这个也是用府里的东西做的,对肌肤很好,且试试吧。” 话音才落,却见王大婶揣着东西朝点心房走了过来,那二人再未多说,只拿着红糖走了。 待来到近前,王大婶回头望了望那二人的身影,问赵拾夏道:“这不是集芳园的丫鬟吗,她们怎么来了?” 赵拾夏道:“婶子认识她们?” 王大婶点头道:“当年先帝赐给王爷十二个美人,可惜王爷不要,要放她们出府,有几个出去了,有几个说出府没有活路,便留下来当了丫鬟,这两个是最出挑的,高的那个叫春茹,矮些的叫翠荣。管家将她们安置在集芳园。这些年王爷不在京城,府里又没有女主子,她们整日可清闲了。” 话音落下,萧衍也想了起来,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不提都已经忘记。 看这婆子知道很多,难道宫中那桩秘辛是她告诉赵拾夏的? 却见王大婶又对赵拾夏道:“这些人从前在宫里待过,心眼儿一个比一个多,你可小心着些。” 说着又把揣着的碗放她怀里道,“你今儿忙得没过去吃饭,我给你带过来了,赶紧趁热吃吧。” 赵拾夏顺手将那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赶紧把碗接了过来,笑道,“还是婶子疼我,谢谢婶子。” …… 夜色渐深,回到集芳园的值房,翠荣将方才要来的红糖一把扔到桌上,道:“看那做点心的一身灰头土脸,怎么会入得了肃王的眼?是不是弄错了?” 春茹道,“不会错,就是她把吕厨子挤兑出去的,今日还一连给肃王做了三顿饭。” 翠荣道:“那今晚出手么?” 春茹点头道:“当然,机不可失。” ~~ 填饱了肚子,赵拾夏又开始给猫咪们做饭,又是收拾炉火,又洗锅倒水,萧衍也一直默默看着。 呵,给他做饭嫌累,给猫做饭却乐此不疲? 老实说,今天累是累些,但好处也是有的,晌午做小鸡炖蘑菇,她悄摸剃了块鸡胸肉,晚上炖鱼,她又偷偷割了块鱼腩……此时将鸡胸肉鱼腩剁碎拌入杂面,再上锅蒸,不多时,房中就已经飘起香味。 却听喵喵两声,那只黑猫与狸花猫已经进了房中,萧衍知道,那只橘猫必定也很快就会来,以防上回的情景,他立即从糖罐抽身,逃离房中。 哪知才出了门口,却见墙头一道橘影闪过,他忽的一阵晕眩,等再定神之际,已经又附身在了那只橘猫身上,钻进了那间屋子。 “???” 这究竟是为何!!! 正气愤无语之际,赵拾夏却咦了一声来到他面前,伸手挠他的猫头道:“小橘橘你今儿第三,也挺早啊。昨晚吃了猪心是不是好多了?不害怕了吧?” 萧衍:“……” 刚才还骂他是猪,如今对这只猫却这么温柔。 ……但是,她挠得好舒服,他甚至已经控制不住的抬起头,好叫她继续挠他的下巴…… 挠了一阵,却听她又道:“今晚还有好吃的,等着,我就去端。” 说完便起来去了炉子前。 萧衍回神,决定趁开门之际,先走为妙。 然而随着赵拾夏将锅盖掀开,一股浓香迅速涌进他的鼻尖,叫他根本无法向外跑去,反而如其他猫一样凑到了她身边。 不知怎么,今晚这个猫饭闻起来格外香,一下又引了三四只猫来。 等赵拾夏将猫碗摆好,众猫便争相开吃起来。她欣慰的挨个摸猫头道:“好吃吧?今儿这饭里可是实打实的鸡肉鱼肉,都是你们喜欢的。” 小黑在胡吃海塞中发出两声呼噜,【好吃好吃!你终于发财了?】 赵拾夏嗐了一声:“哪儿那么容易发财?这是我今儿给摄政王做饭的时候悄摸眛下的。” 正在本能与理智中艰难挣扎的萧衍:“???” 又听她道:“反正也就一点鸡胸鱼肚子而已,你们看守门户也有功劳嘛,吃吧。摄政王不会生气的。” 萧衍:“……” 她倒很是会说。 ……不过还好,今日吃的总算不是下水了。 如若风卷残云,不多时,猫们就把饭都吃光,又纷纷舔起了爪子。 今夜本想来查探哪知又被迫吃了顿猫饭的萧衍终于能控制自己的猫身,打算找个机会溜出门去。 然而还没抬步,却见有几只猫忽然齐齐定住,一同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紧接着,又见其中的那只黑猫忽然跳起冲向门口,等它再转头过来,却听赵拾夏惊呼一声:“蝎子!” 蝎子? 萧衍一顿,忙仔细瞧去,却见那黑猫口中果然正咬着一只蝎子。 约莫两寸来长,通体泛红,还在挥舞尾巴上的毒针。 如今已经天寒地冻,怎么会有蝎子? 他正奇怪,余光瞥见门口又有动静,仔细瞧去,竟是又有蝎子爬了进来,密密麻麻,接连不断,一时数不清多少只。 这情景,直叫人头皮发麻。 尤其那蝎子比寻常的要大,还是红色,想来应有毒。 却听赵拾夏咦了一声:“天竺红蝎?剧毒的玩意,这可不常见啊!”说着却朝那些蝎子走了过去。 萧衍心间一紧,即是剧毒,她怎么不躲? 赵拾夏何止不躲,甚至伸手捏起一只,拿在手里仔细瞅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嗯,四年货,品相不错。” “???” 紧接着又见她朝那些猫们招呼一声:“小可爱们,抓蝎子!咱们要发财啦!” 萧衍:“???” 顷刻间,众猫纷纷扑向门口的蝎子群,上嘴的上嘴,上爪的上爪,甚至还有嘴爪一起上的,那叫一个欢腾。 赵拾夏则赶紧找出只罐子挨个收蝎子,人猫配合之下,没费多少功夫,房中的蝎子已经尽数被捉了个干净,门外也再没有爬进来的。 数了数,大约二十来只,赵拾夏十分满意,小心把罐子盖好,放在一旁。 萧衍从瞠目结舌中回神,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要这些蝎子做什么? 却听赵拾夏满是得意的自言自语:“这玩意儿可是上好的药材,越毒的越贵!这一罐子还不得卖个二十两银子,发财了发财了!” 萧衍:“……” 好吧,竟然又是为了银子。 不过,今夜这么多毒蝎,绝非偶然。这些蝎子究竟从何而来? 正想着,却见赵拾夏又拿出只小巧罐子,打开后直接丢进了装蝎子的大罐子里,便听罐子里一阵骚动,蝎子似乎很是兴奋。 她点了点头:“果然。没想到王府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高手? 萧衍一下想了起来,她刚才丢进去的,似乎是方才集芳园中的那两名丫鬟给她的“香膏”? 难道其中含有这些毒蝎的诱饵? 等等,她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正琢磨着,却见她又从那罐子里拿出两只蝎子,对猫们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几个方才不是闻到蝎子的气味了么,带上这两只蝎子,再去外头抓几只新鲜的老鼠,千万不许弄死,一并丢到这蝎子的来处。我有猫条奖励,谁抓的多就奖励的多。” 萧衍:“……” 什么乱七八糟的,亏她想得出来。 而且那些猫能听懂么? 然下一秒,却见那几只猫纷纷喵过之后便出门而去,似乎真听懂了一般。 孩子没白养啊! 赵拾夏欣慰的点了点头,正欲关门,忽然发现阿橘还没出去。 她奇怪道:“阿橘,你不想吃猫条么?” 萧衍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一眼,而后也往外跑了。 呵,区区一只猫条,想使唤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0 章 时候不早,等喵喵队回来领了猫条后,赵拾夏就先睡了。 嘿,一想起今夜凭空得了二十两银子,连梦都是甜的。 然而甜梦才做了一半,及至半夜,她又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下床开门,却见是那位张公公,没等她开口,便一脸急切的道:“半夜吵扰姑娘实在是有急事,今夜府中发现了几只剧毒红蝎,疑是有人图谋不轨,姑娘可见过那红蝎?” 什么? 赵拾夏登时睡意全无。 ……怎么这么快府里就知道了? 要知道,就算今夜把蝎子老鼠投送过去引发了骚乱,正常来说,最快也要到早上府里才会有所察觉。 再加上审讯什么的……怎么一下就找到她这里来了? 难道对方主动投案了? 不能吧…… 此时张福正满眼焦急的看着她,也没多少功夫容她细想,但既能找到她这里,想必已经查到了什么。她只好如实点头:“方才睡前确实有几只爬进了这里。” 张福十分紧张:“那姑娘可有被伤到?” “那倒没有,”赵拾夏指了指屋里的那只罐子:“我都抓住放在那里头了。” 张福瞅了一眼,忙招呼跟着的侍卫上前。 几人小心将罐子打开,待见到里头的东西,俱都脸色大变,赶紧又把罐子盖上。 张福连声念阿弥陀佛:“这么多毒物,真是万幸没有伤着姑娘。咱家这就回去查办此事。” 说着便招呼人抱起罐子往外走。 赵拾夏一愣:“这个……要带走么?” 抱罐子的侍卫一脸莫名:“此乃证物,当然得带走。” 赵拾夏:“可是……” 话未说完,来人已经急匆匆走了。 赵拾夏:“……” 她想问还给送回来么? 二十两银子呢…… 可却又不敢多说,万一叫人以为是她养的就不好了。 ~~ 凌晨时分,张福与侍卫长施达来到萧衍面前覆命。 “启禀殿下,已经确认点心房中的蝎子正是剧毒的天竺红蝎,源头也正是在集芳园,小的们在其中一间房屋地砖下找到了几只瓦罐,内有另有几十只毒蝎,毒蛛,毒蜈蚣等。” 施达先道。 萧衍抬眸:“那两个女子呢?” 张福忙道:“皆已被抓获,但几经拷打,她们只道是嫉恨赵姑娘受殿下青睐,故而使出此毒计妄图谋害赵姑娘,并无交代其他。” 萧衍昨夜已查过古籍,原来被这种毒蝎咬伤之人,身上会自带毒素,其所接触的食物,也会被污染。 所以这个说法,他并不信。 “本王记得,当初南湘王手下曾有不少善用毒虫之人。” 施达道:“殿下的意思是……” 萧衍道:“将此二女严加看管,命人去趟南湘,看看能否查到线索。” 施达应是,又道:“那个点心师傅也有可疑之处,昨夜那毒物有二十多只,她竟然毫发无损,还将蝎子全都抓了起来……” 萧衍打断道:“她没什么。” 施达一顿,还想说王爷怎的如此肯定? 眼见张福一个劲冲他使眼色,只好忍住。 待退出房中,忙问张福道:“张公公,您说为何殿下就认定点心师父是无辜的?” 张福默叹了口气,这个施达,武艺高强,就是脑子太简单。 殿下昨夜既然直接叫他们去查集芳园,必定知道那赵姑娘是无辜的,这时候还用多嘴问? 然有些事又不能说得太透,只能无奈道:“您在殿下身边这么久,可曾见有什么事逃过殿下的眼睛?殿下既然认定,自有殿下的道理,您赶紧去忙您的事儿吧。” 施达一噎,纵然还有些想不明白,却也只能点了点头,赶紧走了。 张福无奈摇了摇头,没等转身,却见管家又急忙来到跟前,径直进了房中,向萧衍禀报道:“殿下,才刚宫里来消息,道是太后娘娘凤体欠安……” 话未说完,却听萧衍道:“本王昨夜受毒蝎惊扰,身体也不适,暂且不能入宫探望太后娘娘了。” ~~ 第二日,天还未亮,赵拾夏眨着惺忪睡眼起了床。 想起那平白飞了的二十两银子,心依旧在滴血,她没什么精神的打开点心房的门,却见张大娘李妈妈她们正在不远处说话。 “听说挖出了好几坛子的毒虫……” “集芳园里的人都带走了?” …… 看样子是在说毒蝎子的事,她于是赶忙上前一块听。 却见王大婶感叹:“这几个女子真是大胆,竟然在府里养这样的毒虫,听说若是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也不知她们图的什么!” 赵拾夏暗自挑眉,果然查到了集芳园,府里的人还是挺有两下子的嘛。 又听张大娘道:“那殿下被咬伤了,岂不是……” 赵拾夏:“???” 摄政王被咬了? ……这是什么情况?昨夜那些毒蝎子明明是来找她的,怎么能把摄政王给咬着呢? 难道那两人也给摄政王身边放了诱饵? 不太现实。摄政王身边必定警戒森严,那俩能不能走到前院都不一定,这么冷的天,倘若没有诱饵,蝎子根本不会去的。 ……难道摄政王昨夜去了那两名女子身边,才被蝎子弄伤的? 这个操作起来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那二女颇有些姿色。但摄政王不是断袖么? 也不知被咬成什么样了,毕竟那蝎子可是剧毒,万一病情严重,会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正紧张着,却见前院的小顺子来到跟前道:“赵姑娘,殿下今日还要吃您做的饭,赶紧准备吧。” 什么? 正吃瓜的赵拾夏顿时要炸,昨儿叫她做了一天饭就算了,今早居然还叫她做??? 放着伙房里正儿八经的厨子不用非要找她,这摄政王是有什么大病吗!!! 等等,摄政王不是被毒蝎子咬着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叫她做饭? 她于是忙将小顺子拉到一旁,问道:“听说殿下身体不适……” 小顺子咳了咳,一脸轻松:“老天保佑,殿下中毒不深,又有府医及时赶到,现下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 赵拾夏明白了,合着摄政王这是在装病? 嘿,真是鸡贼! 当然了,不鸡贼能放着厨子不用用她吗?她还是有些生气,哪知却见小顺子又从怀里掏出包东西,递给她道:“这是殿下的赏银。” 赏银? 赵拾夏一愣,下意识接过,直觉这赏银分量不轻。 估摸着……少不得得二三十两呢。 她没做梦吧!!! “你先做着,我一会来取。”小顺子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剩下赵拾夏在原地傻乐。 嘿,不是做梦,昨晚的银子又回来了! 张大娘李妈妈几个也纷纷凑了过来:“小夏得赏银了?恭喜恭喜啊!” “这还是头回见殿下赏银子,少不得几十两吧!” 赵拾夏谦虚笑道:“承蒙大妈们照顾,今晚我请诸位吃点好的。” 语罢回房将银子收好,赶忙去了伙房。 三顿饭一下便得了这么多赏银,有前途! 干就完了!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新出炉的早餐摆在了萧衍的面前。 抬目望去,见有一盆鸡汤烩菜,一筐金黄色的月牙形状的饼,另有一碟脆黄瓜,一碟小葱豆腐,外加一万金黄色的粥,配置大致与昨日一样,却又精致了许多。 鸡汤烩菜里有豆腐,木耳,白菜,还有不知是什么材料的丸子,他尝了一口,发现是肉的,很是鲜滑;木耳爽脆,白菜却炖得绵软,俱都十分鲜美;尤其是豆腐,吸足了鸡汤格外好吃。 那月牙饼甚至还做了花边,咬下去,又发现原来有馅料,韭菜,鸡蛋,还有一颗颗虾仁,渗出的汤汁滚烫,却格外鲜美。 拌黄瓜脆爽可口,豆腐葱香十足,正好下甜丝丝的小米粥。 眼见他吃的有滋有味,张福也在旁边笑道:“赵姑娘这菜可是越做越好了。” 萧衍:“……” 还不是银子的功劳。 正吃着,却见管家进门禀报道:“启禀殿下,有十几位大人前来探望殿下,正在外头侯着。” 萧衍只道:“叫叶长史替本王接待。” 语罢又喝了碗汤。 …… ~~ 慈安宫。 魏显才踏进殿中,便见魏太后问道:“可查清了?摄政王遇刺之事可是真的?” 魏显道:“昨夜摄政王府灯火通明,还有侍卫翻检后院,抓了一些人,想来应该是真的。” 魏太后皱眉道:“好端端的谁会行刺他?” 话音落下,却见户部尚书卢经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道:“有什么直说便是。” 卢经应了声是,便道:“启禀娘娘,据说行刺之人是从前宫中出去的舞姬,现如今外头都在传言,此事……与娘娘有关……” “混账! 魏太后怒道:“那些女子分明先帝送出去的,与哀家何干?” 卢经吓得跪倒在地道:“臣自然明白,但架不住外头的人都这样谣传……” 承恩公魏显开口道:“太后光明磊落,如此被人污蔑,动怒亦是在所难免,但眼下这般局势,理应赶紧派人前去慰问,也好查探一二。” 魏太后叹道:“哀家今早就派了人去,但根本见不到萧衍,只能无功而返。也不知他现下究竟如何?伤得重不重。” 魏显凝眉道:“登基大典在即,此时万不要生乱。” 但愿萧衍只是故弄玄虚,否则只怕安王之乱会重演。 其他人又岂会不知厉害,此时无人敢说什么。 只有魏太后道:“那陛下的事……” 魏显道:“这般情况,还是暂且忍耐,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日后再等机会吧。” 魏太后一口怒气无处发,只能在心间大骂先帝萧洵。 那个死鬼,活着的时候没用,死了还叫人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 忙碌的一天过去,府中已是夜深人静。 “今儿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鱼,是不是很好吃?” 萧衍望着面前才舔光的猫碗,陷入了沉思。 ——他今日原本睡得很安稳,不知为何,忽然迷迷糊糊的出了门,等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蹲在点心房,风卷残云一般吃着猫碗里的饭…… ??? 为什么会如此? 他今夜根本没想来此处! “快来啊小夏,羊肉好了。” 一旁有人再说话。 他顺着看去,只见炉子上支了个宽口大锅,锅里头正翻滚着一些菜,锅边还围了几个人, 正是那几个常跟赵拾夏说闲话的婆子。 “来了来了。” 就见赵拾夏应了声,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在这暖和一下,我先去吃饭了。”说着便去了炉子旁,端起碗开始捞菜。 他们这是在……吃暖锅? 确切来说,今晚点心房吃的是火锅。 有了银子就是不一样,赵拾夏今天做完三顿饭依然活力十足,期间掏银子请送菜的单独给她留了些肉菜,回到点心房就开始忙活。 猪骨熬汤,再炒一锅香辣底料,新鲜羊肉切片,还准备了些大白菜,冻豆腐,专门请李妈妈王大婶张大娘她们吃火锅。 才刚已经吃了一阵,眼见猫猫们进来,才起来给盛猫饭。 ——当然了,得了笔意外之财,她也没忘记小可爱们,今早特意掏自己的钱买了条肥草鱼,给猫咪们做的鱼肉大餐。 小家伙们吃得可香了。 “小夏就是心好,请咱们吃饭,还没忘了给这些猫做点好吃的。”李妈妈边捞菜便道。 赵拾夏笑道:“它们可是后厨的得力干将,有了它们,再没见过老鼠,当然得好好招待。” 说着又招呼道:“婶子大娘别客气,赶紧捞。” 一旁默默观察的萧衍:“……” 呵,今儿不喊累了,还有空弄这些,果然有了银子就是不一样。 不过……她们吃的这些……似乎很香,瞧她一连吃了好几口都没停。 ——从前失去味觉,吃饭对他而言是一种痛苦,这几日恢复味觉了,居然开始馋了起来。 不成。 萧衍重新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放回正事—— 左右已经来了,正好看看这些婆子都跟她说些什么,上回陈济川酒宴的事还没弄清。 “还有羊肉,快些吃,别客气哈。” 眼前,赵拾夏正忙着往其他人碗里夹菜。 “够了够了,吃饱了。再吃不下了。”张大娘笑道:“今儿托你的福,咱们也吃上好的了。” 赵拾夏道:“我能有今日,全都婶子大娘妈妈照顾我,一顿吃的而已,你们可别客气。” 王大婶又道:“小夏人美心善,自己发财还不忘我们。” 赵拾夏大方道:“忘了谁也忘不了婶子大娘还有妈妈,下回我若还能发财,还请大家吃。” 李妈妈嗯了一声:“发财算什么,你前途无量,往后说不定全府都得仰仗你吃饭呢。” 赵拾夏道:“您这话就大了,我能有什么本事叫全府吃饭,那是王爷的事。” 李妈妈又笑道:“早晚有一天,王爷的事就是你的事,哪个府上做顿饭会赏这么多银子?” 赵拾夏:“……” 虽然她也不知道摄政王这个奇葩为什么一下这么大方,但李妈妈的猜测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道:“您就别乱想了,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殿下呢,您说的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李妈妈挑眉:“没准殿下已经见过你了,这王府都是人家的,见个人还不容易?” 赵拾夏摆了摆手:“您想多了,总之殿下是绝对不会看上我的。” 窝在一旁正无语的萧衍暗自挑眉,她怎么就知道自己看不上她呢? 却见李妈妈又道:“男的都喜欢漂亮的,你如花似玉,殿下怎么就看不上?” 王大婶也跟着起哄:“咱们等着瞧,就怕将来小夏做了主子不记得咱们了。” 赵拾夏一嘴难敌众口,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张大娘替她解围道:“时候不早,咱们走吧,免得一会叫人看见。昨儿才出了蝎子的事,都小心些好。” 那两人便应好,跟赵拾夏道别出了点心房。 剩下赵拾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气:“怎么就不信了呢,那么大个男人不找媳妇,肯定有问题啊!” 萧衍一顿。 ……她为何会如此说? 难道知道些什么…… 正防备之际,却见她又道:“男人都喜欢漂亮的没错,可漂亮的又不只是女的。” 萧衍:“???” 这是何意? 难道说他……会喜欢男的?” 大胆!!! 她怎么会如此想! 却听她又道:“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说着走到那只小狸花猫面前道:“你整天在府里晃荡,可曾见过摄政王身边有什么关系密切的男人?” 小狸花喵了两声,【摄政王是男人。】 赵拾夏:“……” 好吧,这话或许有点深,她于是换了个说法:“有没见过什么男人单独进过摄政王的寝殿?” 岂有此理! 没等小狸花猫回答,萧衍已控制不住满头的怒火,忍不住开口道:“混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1 章 等声音落了地,萧衍一顿,他怎么忍不住开口说了话? 还好此时是猫,发出来的也只是一声猫叫,若是一不小心说出人语,岂不要露馅? 正这么想着,却见赵拾夏来到他面前道:“橘橘,你刚才说话了?” ……她怎么好像听见橘橘骂人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萧衍有些无语。 猫叫而已,还用得着再说一遍? 然而就在此时,那只黑猫忽然喵了一声—— 【他说‘混账’。】 赵拾夏一愣。 看来刚才没听错,阿橘居然真的骂人了! 她立时又看向阿橘道:“你刚才在骂谁?” ……总不会是说她混账吧? 萧衍却是一愣,她怎么知道他在骂人? 难道…… 心间忽然升起一个颇为荒唐的猜测,他想了想,试着又道,【我说你混账。】 当然,从他口中出来的仍只是猫叫,然而话才出口,却见赵拾夏一下瞪大了眼,用极为生气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说我混账?” 萧衍:“!!!” 她居然真的能听懂猫叫? 见鬼!!! 他兀自陷入惊讶与惊吓之中,赵拾夏却陷入委屈与愤怒之中,抓住他的两条猫腿再度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说我混账?我对你那么好!才刚还给你吃了那么好吃的鱼!” 萧衍却不再开口。 赵拾夏不依不饶:“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为什么忽然骂我?你以前可从来没骂过我的!” 萧衍依旧不张嘴。 此女若是真会妖异之术,他再开口说什么,岂不是要露馅? 哪知赵拾夏忽然又满是怀疑的审视起他,道:“你不对,总感觉你最近变得怪怪的……该不会是假的阿橘吧……” 萧衍一顿,难道被她看出来了? 不好,要赶紧离开才是…… 然而未等挪动猫腿,却觉身体一下腾空,等再反应过来时,已被她放到了桌上。 ……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杀了这只猫? 要知道他从前只穿在器物上,从未面对过今日这等局面,现在又回不去,他也不知,如果这猫被杀了,他会有何种后果…… 总之此地不能久留,他开始努力挣扎。 却听赵拾夏道:“别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阿橘。” 萧衍:“???” 这要如何看? ……难道又要像那晚一样? 他心间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便见她开始仔细翻检他,从耳朵到脖颈,从肚皮到尾巴,甚至还掐住他的嘴,叫他伸出舌头来瞧了瞧。 眼看她又要将他翻成肚皮朝上的模样,萧衍一个激灵,使出浑身力气用力一蹬,终于得以从她手中挣脱出来,而后一下跳到地上,使劲钻出未关严的门缝,拼命逃了出去。 …… ~~ 夜深人静,府中大都已经熄了烛火,马房中还亮着灯。 马夫陈二正在给马喂草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试着回头,却见一身锦袍的摄政王不知什么出现在了身后。 陈二吓的赶忙行礼:“殿下可是要用车?” 萧衍抬了抬手:“本王只是随意走走。” 陈二应了声是,这才又立起身来。心间却觉得不对,大半夜的王爷不睡觉出来走走? 萧衍状似无意的开口:“你整日与这些马待在一起,可能听懂它们的叫声?” 陈二垂首道:“启禀殿下,不同境况之下,马的叫声有所不同。小的可以分辨一些,诸如饿了,渴了,累了,或不舒服,高兴之类。” 萧衍颔了颔首。 是啊,他自己也骑马,当然也知道马儿在不同状况下有不同的叫声。 但任谁,是能连“混账”这样的字眼也能够听得出吗??? 他踱步出了马房,心间却还纠缠于那件诡异的事。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太过诡异,一时不愿相信而已。 但若顺着想下去,那女子知晓宫中旧案,陈济川宴饮之事,莫非也与此有关?这些事,会是那些猫告诉她的……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除此之外,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或许如他一样,那女子也身怀异术。 目前来看,除过爱在私底下编排他喜欢男子,尚未发现她有其他歹心…… 当然,一想到此事,萧衍不禁又生起气来,这些年因着那古怪的病症,他根本没什么欲望,对女子并无什么兴趣,加之江山不稳,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大计,自是没有功夫考虑终身大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男人!!! 这个丫头,居然还跟猫打听他身边有无亲近的男子?将他的威严置于何处!!! …… 默默跟在萧衍身后的张福在研究一个问题—— 王爷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忽然起了床,在府里乱转,且还皱着眉头? 难道朝中出了大事? 可他一直守在府里,也没见有人来禀报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萧衍忽然回头,道:“后院有只橘色虎斑猫,叫人抓住。” 张福一愣,抓猫? ~~ 今早没人叫做饭,赵拾夏难得清闲了一回,歪在炉子边打够了盹,趁着四下无人,又把钱袋拿出来数了数。 昨儿摄政王赏了她三十两银子,加上前头三个月的月钱……嘿,她目前有将近五十两了! 娘和弟弟都不用她养,府里又包吃包住,寻常也没法出去消费,所以她几乎是挣多少存多少。 现在离目标四百两进了一大步,这中间若是摄政王再赏她几回,岂不用不了两年就能完成目标了! ——只消一百五十两就能在西郊买一座山头,剩下的用来盖房修院,开荒种地,再能有闲钱开个兽医馆,她就能躺平吃喝过日子了。 没错,她本也没打算在这王府待多久,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这高薪肯定是有风险的,所以她只是进来赚银子的,等赚够了辞职,爱谁来谁来! 她心情愉悦的将钱放好,正准备再打个盹儿,却见小狸花忽然跑进来冲她喵喵,【橘猫,那只橘猫被人抓走了!】 什么? 赵拾夏一愣,赶紧问:“谁抓的?在哪里?” 小狸花结结巴巴道,【就,就,就在前边那个院子,那个胖男人,还有好几个人抓的。】 前院的胖男人? 众所周知,摄政王身边只有张公公一个胖子,其余全是精壮侍卫。 所以阿橘是张公公抓的? 他抓阿橘做什么? 情况紧急,赵拾夏赶紧去了前院。 ~~ 摄政王住的地方,自是肃穆威严。 说起来,这还是赵拾夏头一次踏足此处,在二门边上悄悄打望,只见殿宇恢弘,从大门到殿前有数十名带刀侍卫站岗,连只老鼠都爬不过去。 她若突然进去,不知会不会被咔嚓…… 赵拾夏犹豫了一会儿,甚至有些想打退堂鼓,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阿橘,终于还是鼓起勇气。 恰巧正要抬脚之际,却见那位张公公从正殿里出来了。 她眼睛一亮,忙露头叫了一声:“张公公!” 便见张福一愣,待瞅见是她,赶忙走了过来。 “赵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赵拾夏赶紧道:“有件急事想跟公公打听打听,您可见过一只橘色的虎斑猫?” 张福道:“巧了,这不才刚抓了一只,费了咱家老鼻子劲儿了。” 赵拾夏忙道:“公公有所不知,那是我养的猫,若没什么大事,可否放了它?” “你养的猫?” 张福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还是一脸为难道:“是殿下叫抓的,咱家做不了主啊!” 什么?摄政王叫抓的? 赵拾夏又问:“那公公可知殿下为何要抓它?” 张福摇头:“那咱家可就不知道了,殿下没交代。” 说着顿了顿,又道:“要不等会儿殿下得了空,姑娘亲自问问?” ——不是他不想帮,只是这个人情……他可不敢做。 赵拾夏却是一愣:“……殿下肯见我吗?” 那可是堂堂摄政王,能见她这个做点心的? 却见张福咳了咳:“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姑娘稍等,咱家先去禀报一声。” 说着便又扭头回了正殿。 赵拾夏只能在原地等,心间悄悄升起希望。 这张公公可不像会吹牛的人,既然他这么说,大概有希望。 然而少倾,却见那张公公来到她跟前道:“殿下说今日忙,没工夫见姑娘呢。” 赵拾夏啊了一声,心顿时凉了半截。 张福也是为难,殿下这阵子分明无事,姑娘也到跟前来了,还这么着急,他却偏偏不见。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无奈着,却见赵拾夏竟直接跪在了地上,道:“辛苦公公再去帮我禀报一声,我可以等,不管殿下忙到多晚都成。” “这……” 张福没办法,只好又回去传信。 “殿下,赵姑娘在门外跪下了,说是无论多晚她都能等。” 再度来到房中,张福小心翼翼禀报给正在看书的某人。 萧衍暗自挑眉,为了那只猫,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那便叫她等吧。” 书后传来这句。 张福顿了顿,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只好垂首应是,又去到赵拾夏跟前。 “姑娘还是回吧,今儿殿下确实忙些,不如改日再说?” 他只能尽力好言相劝。 然而赵拾夏道:“谢谢公公好意,但那只猫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没法回去。” 张福:“……若殿下一整日都没空呢?” 赵拾夏:“那我就跪到明日,明日不成跪到后日,殿下总得出来透口气吧……” 说着一咬牙,又道:“就是这几日我一直在这跪着,只怕没法给殿下做饭了,您不如提前再给殿下物色一位……” 娘的豁出去了。 作为爱宠系统的绑定者,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自己喂养的宠物出事,除非不可抗力,否则下场会非常可怕。 所以哪怕会惹到摄政王,她也没法回去。 不过从那毒蝎子以及赏银的事来看,这位王爷应该还是讲点道理的,没准有机会。 所以赶在张福要再开口劝她之前,她又道:“没关系的,就请公公再帮我传一次,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便是。” 张福无法,只好又折返回书房。 “启禀殿下,赵姑娘大约是真着急了,说要一直在外头跪着,这么冷的天,万一冻坏了,日后可就没人给殿下做饭了……” 啧,那原话他可不敢说,只能尽力缓和的传达了。 然而摄政王殿下早已洞察一切。 ——不知怎的,这几日他的听力愈发好,方才虽坐在房中,却将院中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所以那丫头原话是什么,他早已知道了。 很好,为了那只猫,她可以胆敢如此“威胁”他。 …… 殿中有一瞬寂静,张福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多久,终于听见萧衍发话:“叫她进来。” 张福一怔,心落回了肚子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2 章 须臾,赵拾夏踏进了书房。 她当然晓得,现如今天下权利的制高点就在面前,是以难免生出些紧张,老老实实的垂着脑袋,眼睛也丝毫不敢乱看。 只是余光瞥见书案后头坐着一人,身穿蟒袍,看来身姿伟岸,不必说,一定是那位摄政王,她遂赶忙行礼。 “小的参见殿下。” 萧衍垂目看去。 从前见她都是在夜间,那小屋子里光线昏暗,加之猫的视线色彩寡淡,此时,阳光正透过窗洒在她身上,映照之下,他才发现她有樱色的唇,耳垂上还有一副淡粉的耳珠,在那身灰扑扑衣裳的对比之下,格外显眼。 只是那双眼眸正低垂着,并未能看见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当然,她此时的做小伏低不过装出来的,他可没忘记她昨晚是如何编排他的。 他于是做冷声开口,“何事求见本王?” 赵拾夏垂着脑袋道,“小的听说殿下命人抓了只橘色的狸猫,不知殿下为何叫人抓它,所以想来问一问。” 萧衍继续做冷声,“本王府里的东西本王要抓,为何要与你解释?” 赵拾夏清了清嗓,“那只猫本是小的养的。” 萧衍,“……本王抓他,自有本王的用处。” 不过每日喂顿饭而已,就成她养的了? 赵拾夏只好又道:“殿下有所不知,那只猫胆小脾气还大,实在不适宜做宠物,若强行逗他玩,还有可能会伤到您。” 萧衍,“???” 胆小脾气大……是在说他? 他哪里脾气大? ……哪里胆小??? 他道,“本王并没打算拿那只猫做宠物。” 赵拾夏又道,“那殿下是要阿橘捉老鼠吗?如果那样的话,便不必关着它,猫得要能自由行动,才能知道哪里有老鼠。” 萧衍,“……本王这里没有老鼠。” 赵拾夏有点不明白了,“那殿下要它做什么……不会要吃他吧?殿下如果要吃肉可以吃猪牛羊还有鸡鸭鱼,猫肉并不好吃,且猫平时捕食老鼠雀鸟,其肉中极可能含有病原,贸然吃猫肉,可能会导致失明,心悸,口歪眼斜,甚至神志不清……” 萧衍,“???” 竟敢吓唬他? 他还没饿到要吃猫! 他佯装怒意道,“敢如此对本王说话,你可知下场如何?” 赵拾夏低着头努力拍马屁,“是小的该死,但殿下英明神武,宽厚仁慈,定然不会不问缘由轻易治小的罪,所以小的才斗胆求见殿下向殿下谏言。殿下您心怀天下,更何况这只小小的猫?如果是它不小心冲撞了您,小的在这里替它向您赔不是,您就饶了它吧!” 萧衍挑眉,“饶了它,那你呢?你方才威胁本王之言,足可以致死罪。” 赵拾夏厚着脸皮努力求生,“可杀了小的,日后殿下若再想吃小的做的饭可怎么办?” 萧衍,“……本王不是非要吃你做的饭。” 赵拾夏使劲拍马屁,“小的明白,殿下一定是想体验民生疾苦,所以才吃小的做的大锅饭。” 萧衍,“……” 这话竟叫他一时无法反驳。 他只能转移话题,又道,“除了做饭,你可还有什么旁的本事?” 咦,有机会了! 赵拾夏忙又道,“小的从前学过兽医,如果殿下不嫌弃,小的可以为殿下养马养鸟,养狗养猫,无论飞禽走兽,寻常的毛病小的都能治。” 萧衍有意试探,“只有这些吗?” 赵拾夏,“……人的话,并不能保证,毕竟人跟牲畜不同。” 萧衍,“……” 谢谢了,他有府医,并不需要她这个兽医看病。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他又问道,“这些府里都有专人料理,你又有何过人之处?” 赵拾夏尽力谦虚道,“小的不敢妄言自己医术精湛,但以往确实没有失手过。” 话音落下,萧衍没有立时回应。 ——她并未交代她的异能,是怕自己对她不利? 不过,倒也并未隐瞒她学兽医的事,尚算老实。 赵拾夏则暗自嘀咕,问了这么多,这人到底放过她了没? ……不会真的打算叫她当兽医吧。 不过那样也好,毕竟专业对口,比做饭轻松多了。 正琢磨着,却听那位殿下忽然道,“这样吧,打今日起,你不必回点心房了。张福,叫人把后殿的厨房收拾出来,叫她到那处上值。” 赵拾夏愣了愣,后殿厨房……是什么地儿? 却见那位张公公面带微笑的赶忙应是,“小的这就叫人去办。” 说着还笑着看了她一眼。 ——闹了半天,王爷是要把姑娘留在身边呢,这弯弯道道的嘿嘿,还把他吓得不轻。 赵拾夏则从他的表情反应了过来,既然张公公在笑,想必不是什么坏事,总归比杀头强! 就是不知道月银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正琢磨着,却听上座的男人又道,“照府中厨子的份例给你月银。” 厨子的份例? 赵拾夏登时眼睛一亮,嘿,那每月不就有十五两银子了? 这敢情好!!! 她赶忙磕头道,“谢殿下!” 眼见摄政王再没说什么,忙躬身退出了书房。 萧衍,“……” 果然,有了银子就高兴,出去的这几步,就差跳起来了。 ~~ 张福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收拾后殿的厨房,赵拾夏也不敢耽搁,回到点心房便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一点衣裳,两床被褥罢了,顺便再把给小可爱们做饭的小锅小碗带上就成。 她正打着包袱,却见张大娘李妈妈跟王婶子过来了。 “夏,听说你要走了?”张大娘问道。 赵拾夏点了点头,“方才殿下叫我去后殿厨房上值,这不正收拾东西呢。” 张大娘有些不舍,“那往后晚上就不能过来喝茶了。” 王大婶嗐了一声,“喝茶有什么的,小夏这是高升,咱们得恭喜才是!夏啊,往后可别忘了我们,若有什么好事,想着我们点儿。” 赵拾夏点头,“成,下回若再有赏银,我还回来请大家吃饭。” 李妈妈却笑道,“下回可就不一定是赏银了,夏啊,你前途远大,可得抓住机会。” 好一个前途远大。赵拾夏已经懒得解释,只点头道,“谢谢婶子妈妈大娘这些日子的照顾,往后还在府中,还能常常见面的。” 话说完,却见门外来了两个小太监,一脸殷勤的道,“我们是来帮姑娘搬家的,姑娘有什么重物交给我们就是。” 赵拾夏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也没什么东西,我自己就成。” 然那二人已经看到她打好的包袱,立时上前扛了起来,道,“姑娘不必客气,您前头走就是。” 赵拾夏无法,只好跟婶子大妈们告了别,往前院去了。 其实一路还有些忐忑,也不知那后殿厨房是个什么地方,周围人好不好相处。等到了地方,却不由眼前一亮—— 原来后殿就在摄政王书房及寝殿的后头,七八间房舍围起一个不大的花园,厨房在最东边,旁边的厢房便是她的值房。 她先进到厨房看了看,见里头已经打扫干净,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油盐酱醋也一样都不少,且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再瞧瞧值房里,桌椅板凳衣柜箱笼什么都有,架子床大的足能睡开三个人,还有专门取暖的炭盆。 门外甚至还有个净房。 最要紧的是,这个小院目前除了她,再无旁人。 也就意味着她得到了一个独家小院。 也太爽了! 赵拾夏险些高兴出声,嘿,这波救了阿橘,涨了银子,还提升了住宿环境,简直赢麻了! 当然,高兴之余也没忘了正事,眼见快到晌午,她把包袱一放,先去厨房做饭。 看在高薪的份上,她决定拿出“毕生所学”做顿精致的。 白萝卜削皮切块与排骨清炖,猪肉切丝与黄花木耳炒个香喷喷的木须肉,韭黄豆芽菠菜与粉条炒个合菜,再烙上几张杂粮饼,炸上一碟红薯丸子。 不多时,等热气腾腾的饭菜出现在饭桌上,萧衍不由挑眉。 ——今日居然摆了花样? 只见那两只青瓷盘中间是菜,边上是折好的小饼,红薯丸子摆成了葡萄的模样,其中甚至还有青菜做的葡萄梗。 虽然花样上并不算精致,但也能看出是用了些心思。 萝卜排骨则是直接炖在锅子里,咕嘟咕嘟的翻滚,溢出的香味叫人很有食欲。 尤其他早上吃了一顿没味道的饭,此时愈发想尝尝这桌菜的味道。于是也不用小顺子了,径直夹起一个红薯丸子入口,直觉外酥里糯,还有红薯自然的甜香,居然很是不错。 又尝试用小饼卷些菜,杂面饼的香味与两道菜脆爽咸香的口感交织,叫他忍不住一连吃了四张。 其实已经有些饱了,但汤还未尝过,试着喝了几口,清淡不失鲜香,叫腹内一下熨帖起来。 眼见他搁下筷子,小顺子忙又奉上热茶。 他接过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回桌上。 然而放手的瞬间,却听咔嚓一声,原本该回到桌上的茶杯,却跌到地上碎成了一片。 小顺子一个哆嗦,立时跪倒在地。 萧衍自己也是一怔。 张福忙训斥小顺子,“没个轻重烫到了殿下,还不快谢罪。” 小顺子应是,吓得连连磕头,“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萧衍只道,“无事,平身吧。” 语罢起身去了书房。 不是小顺子的错,是他误以为杯子已经放回桌上,提早松了手而已。 味觉虽然渐渐恢复,但他的触觉并没有回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 章 换岗位的第一天,赵拾夏自觉还算顺利。 等给摄政王做过晚饭再收拾好厨房,这一天的活就算干完了。她回到值房将床褥铺好,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舒服的在床上打滚。 这大床,这小院,真是爽啊! 没滚几下,却听耳边叮的一声,【鉴于你今日英勇救宠行为,系统升级新功能。】 新功能? 赵拾夏好奇的点开查看,发现列表里果然增加了几个新标签,譬如“宠物召唤”,“宠物定位”,“宠物搜索”,“附近宠物提示”等等。 —— 找不到宠物的时候,可以使用宠物召唤功能,发出信号宠物就会自动来到身边; 倘若宠物离得较远,可以精准实时定位小可爱的位置。 甚至还可以搜索方圆几百甚至上千里的宠物,无论主人是谁,宠物的品种,爱好,习性,特长,身体状况都能一清二楚。 …… 嘿,这不就是专门为她开兽医馆预备的么,精准定位客户群体,准确了解客户情况,打广告都能更加有效! 不错,今天没白冒险,赚了! 正好今天搬了家,眼看也到了给小可爱们准备猫饭的时间,她就试试新功能,叫小可爱们来认认新家。 赵拾夏起来去做猫饭,顺便发出召唤信号。 不远处的暖阁里,萧衍毫无征兆的打起了哈欠。 一旁的张福忙道,“殿下可要安歇?” 时间明明还早,萧衍还想摆手,哪知困意忽然一重重的袭来,叫他有些坐不住了,不得不将手里的卷宗放下。 张福察言观色,忙招呼人去备寝,等再回来,却见他已倒在暖榻上睡着,一时间不由感慨心疼。 一心为了天下,殿下真是太不容易了。 ~~ 等萧衍再有意识时,已经身处后殿的厢房。 面前是白日里威胁过他的那个丫头,身边还有四五只猫在吃饭。 而他此时是桌上的茶壶。 “???” 为何会如此??? 他并没有想来此!!! “打今儿起我就搬到这里来了,往后都到这儿找我,听到没?” 赵拾夏正跟那几只猫说话。 白狮子猫冲着大床喵喵:【我能上你的床吗?】 赵拾夏点头,“可以,不过上之前得先好好洗个澡。以前那地儿太冷,又是给人做点心的不好弄,现在就好办了,等会儿我给你们烧一大锅水,都洗一洗啊。” 狮子猫喵喵说好,又继续吃饭。小黑舔着嘴巴对她道,【为什么搬家?】 赵拾夏叹道,“打工嘛,当然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摄政王让我到这里来就得来呗。” 小黑又喵了一声,【摄政王是个好人。】 赵拾夏哼笑一声,“……人家是在这下棋呢,我不过就是颗小小棋子罢了,不答应也得答应,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萧衍,“???” 虽说已经知道她在跟猫说话,但“人家”是谁? 他? 为何这样说? 却听她又道,“你们以为他真的喜欢吃大锅菜?不过是想拿我当幌子,现在全府人都以为他看上我了,不就没人怀疑他是断袖这件事了吗?心思简直太深了。” 萧衍,“???” 他哪里是这样想的??? 近来越发诡异,每每都是他不自觉被“吸”过去,且想走也走不了,或许是那间屋子的问题,因此他今日将她调来,只是想看看是否离开那间屋子,情况会有所不同。 ……哪知今日还是一样。 当然,也叫她看看他身边到底有无男子,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这女子简直笨到家! 正生气,却见赵拾夏又道,“说了半天,阿橘怎么还没来?” 小黑又喵了一声,“今天才被抓过,要是老子也不来。” 也是。 赵拾夏叹了口气,“可怜的阿橘,今天把它救出来的时候给它猫条都不吃,头都没回就跑了,必定是吓坏了。” “话说回来,难道摄政王先前也抓过它才导致他最近不对劲的?” “一定是,阿橘从前哪里会骂人哦!” 萧衍,“???” 又关他什么事? 正在此时,却听一声猫叫,那只橘猫钻进了房中。 萧衍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时,果然又成了那只猫。 “……” 好吧,事实证明换了房也还是不成。 真是邪了门。 赵拾夏却一脸惊喜抱起他来不停撸,“阿橘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萧衍身上酥麻如过电,心里却平静如水。 反正他讨厌。呵。 不明所以的赵拾夏还在温柔撸猫,“今天受委屈了橘橘,不要害怕,现在安全了,有我在,不会叫人伤你的,昨儿你骂我的事也不追究了,总之不要害怕哈。” 萧衍:心如止水加二。 今天已经见识到了,为了救这只猫,可以冒死威胁他。呵。 撸了一阵,她又将他放下道,“饿了吧,等我给你拿饭哈。” 萧衍想说不,然而没等挪动步子,她已经将饭端到了他面前,猫身饥饿感之下产生的本能叫他无法控制,又没头没脑的吃了起来。 等吃完,却见她又端了一盆水道,“水烧好了,我方才特意问张公公找了些柚子叶,叫阿橘先洗,去去霉运。” 萧衍,“???” 什么?洗澡? 不不不,他绝不容许他人帮他沐浴,且在此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此时是只猫,但感受是他的,所以绝对不成。他立时转身往外跑,却被眼疾手快的赵拾夏一把薅住。 “不要怕橘橘,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洗干净再烤烤火可舒服了。” 紧接着不由分说,竟将他直接放在了水中。 温热的水没过猫腿,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感迅速袭上萧衍的全身,他一个激灵,立时要从水盆中跳出。 却又被赵拾夏一把摁住。 “以前不挺爱洗澡的吗?才这点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乖乖的,一儿就洗完了。” 说着她就舀水往他身上淋,口中又哄道,“我洗澡的技术最好,放心,又快又舒服。” 暖流自后背浇下,确实没有淋到他的猫头,但萧衍依旧极其不适应,因为有只手正在揉搓他。 从脖子到后背,从腿到肚皮,她揉搓的甚是仔细,简直比上回翻检他还仔细。 对了,上回…… 眼看那姑娘的手即将到达某处,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住手!” 这可是他在千忍万忍实在忍不下去之下才发出的嘶吼。 原以为吼出声后,她至少会停手。 哪知赵拾夏不止没停,口中还道,“住什么手?这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必须得洗干净!要是一不小心染上细菌可是要发炎的,就算不发炎,脏脏臭臭的也招人讨厌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注意形象,不然怎么有女猫猫给你生小橘橘?” 萧衍,“#¥%&*……” 什么“发言”,“女猫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就是不能碰那里!!! 眼看她的手越来越近,他急切到甚至想表明身份,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至于,只好死命挣扎。 然以他目前的猫身,在那姑娘面前简直是螳臂挡车。她熟练的摁住他的头与前爪,令他拼尽全力的后腿蹬来蹬去也只是徒劳,根本跳不出澡盆…… 就这般,在萧衍的崩溃中,终于洗完了。 赵拾夏又拿来一条巾布给他擦干,口中又道,“是不是很快?之前时不时洗澡,这天凉了才没给你们洗,你就害怕了?今儿你被他们抓住,那笼子里不知装过什么,肯定要洗的,万一染上跳蚤就麻烦了……好了,去炭盆边烤烤火,一会就干了……” 本还打算拿个猫条奖励一下,然而才松了手,却见面前晃过一道橘影,阿橘又跑了…… “???” ~~ 窗外冷风呼啸,醒来的萧衍却浑身是汗。 今晚这是怎么了? 他本没想过去,却忽然睡着,又不由自主的去到了那女子房中,且又被那只猫吸了过去,想走也走不了。 这究竟是为何? 难道她会法术,故意将他禁锢? 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可能,若她有法术,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且这些天观察下来,那女子也根本不知橘猫便是他。 那这一切,又究竟是何原因…… 他下意识的扶了一把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出了冷汗。 方才困意上来,没来得及更衣洗漱,此时便朝门外吩咐了一声,“来人,备水。” 门外当值的小太监立时应是,没过多久,汤房便安排妥当了。 萧衍起身过去,脱下寝衣,迈进浴桶,微烫的水叫他不由瑟缩了一下。 等等…… 烫? 他一怔,怎么会有感觉? 他又试着将手放入水中,而后又是一怔。 他真的感觉到了水。 是水。 他缓缓坐入水中,全身的肌肤也随之缓缓感觉到了温热的水,就如同方才在那间房中的感受一样。 但要紧的是,他此时不再是猫,是他自己! 他伸手触摸,在水中来回摆动,水划过肌肤的感受是那么真实。他又试着撩起水,叫水流落在身上,竟然也能感觉到那极为微小的力量…… 他的触觉回来了? 但当他触摸浴桶,却又没了感觉。 所以确切来说,他只是忽然能感觉到水了。 为何会如此? 要知道他今早还摔了一只茶杯,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凝眉思索,忽然起了一个猜测—— 赵拾夏才给他洗了澡,他就感受到了水。 所以,这也与她有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4 章 又是难以入眠的一夜过去,萧衍仍没有找到答案。 更奇怪的是,等天亮他再度洗漱之际,昨晚的感受却又消失了。 他将手伸入水中,依旧一片虚无,敷在脸上,也没有任何感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这是为何? 难道昨夜是幻觉? 不可能。 昨夜他明明是清醒的。可为何眼下又消失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后传来了张福的声音,“殿下,早膳已经摆好了。” 萧衍回神。 不管是什么因由,他总归不能露出异常,于是换好蟒袍,抬步去了饭厅。 大抵是涨了月银的缘故,今早的饭桌依然赏心悦目。 白胖的包子围了一圆盘,底部是焦黄的雪花壳,一瞧就酥脆。 海带豆腐切丝煮成浓稠的汤羹,散发着浓郁的鲜香,应当很是适口。 还有两碟小菜,摆盘也比从前精致了许多。 然萧衍尚未动筷,已再度陷入思索中—— 为何味觉与嗅觉一直在,昨夜对水的触觉却闪现后又消失? 难道……是那女子的幻术? …… 一旁的张福也在思索—— 要照前几天,殿下坐下后就叫小顺子侍膳了,今日怎么迟迟不吩咐?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叫赵拾夏侍膳。” 殿中忽然响起萧衍的声音,叫张福不由一愣。 什么? 叫赵姑娘来侍膳? 抬头看去,但见殿下正投来目光,张福吓了一跳,遂立时应是,躬身出门去叫人了。 少倾,等消息传到厨房,赵拾夏直觉脑间轰的一声。 什么,叫她侍膳? 她这大清早累死累活的做了顿饭,还没等喘口气,又要叫她去侍膳? 还有没有天理了!!! 然而在这摄政王府,摄政王就是天理。 在默默骂了一路该死的封建主义后,赵拾夏还是到了饭厅的门外。 门口立时有小厮为她撩起棉帘,赵拾夏默默咽下打工人的心酸,努力调整表情,迈了进去。 厅中高大堂皇自不必说,正中是一张圆桌,张福与小顺子几人正分立桌边,有一人坐在当中,衣袍上的蟒纹凌然华丽,不必说,自是那位摄政王了。 她乖乖垂首行礼,“小的参见殿下。” 萧衍瞥了张福一眼。 张福心领神会,赶忙笑着与赵拾夏道,“今日这饭还是头一次见,咱家不知怎么下手,有劳姑娘了。” 赵拾夏,“……” 胡辣汤和水煎包都不知道怎么吃? 这一屋子人都是傻子吗? 然而面上却还得应是,而后来到了桌前,先舀了一碗胡辣汤,放在那位摄政王面前道,“今日天冷,小的用牛肉熬汤,给殿下做了胡辣汤,里头有豆腐,牛肉,海带,还有些粉条,加上胡椒可以温补暖身,请殿下品尝。” 语罢退后两步,目光不小心扫到那人,不由一愣。 ——昨日到这前院来救猫,她根本没敢抬眼看,此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摄政王长得还挺帅。 瞧那副挺鼻薄唇,剑眉凤目,五官的比例与脸颊的线条堪称完美,尤其肤色还挺白。 这着实令人意外,想他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天天风吹日晒的,居然不是满脸胡子的黑红糙汉。 当然,其气场还是十分强大,只是坐在那里,便叫人望而生畏。 一想到其手上不知握了多少人命,赵拾夏立时收回目光垂下脑袋,老实立在一旁。 对她此番心里动态浑然不觉的萧衍也拿起调羹,试着品尝胡辣汤。 热乎乎的汤羹入口,立时尝到了胡椒的辛辣与牛肉汤的鲜香,滋味十分鲜明。 但,要紧的是,拿着她碰过的碗与调羹,他却并没有感觉。 “这是牛肉粉条馅的煎包,请殿下品尝。”赵拾夏又给了他夹了两只煎包到面前。 他暂且收起疑惑,又夹起一只来试,鲜香滋味与酥脆口感皆绽放在口腔中。但手依然没有感觉。 接下来,赵拾夏又分别夹了拌菠菜与拌三丝,萧衍再度尝试,除过能品出菜的味道,其他依旧没有进展。 难道真的想错了? 昨夜那短暂的触觉与她并无关系? …… 赵拾夏也在思索,这第一回侍膳也没经验,眼看桌上的菜摄政王都尝过一遍了,摄政王也没说哪个好吃那个不好吃,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瞅瞅看,胡辣汤还有,包子吃了一个,再给他夹个包子吧。 她于是去拿筷子。 而此时,萧衍也正伸出手,要去拿她方才布菜的筷子。 既然方才都没有感觉,他觉得,大约要试一试她方才用过的筷子。 两人的手就这般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处,一瞬间肌肤相贴。 赵拾夏吓了一跳,忙把手收了回来。 萧衍也愣住了。 他方才,有感觉…… 对,就在触碰到她手的那一瞬,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微微的凉,还有些滑…… “小的鲁莽,请殿下恕罪。”赵拾夏忽然出声。 ——见他手停在半空,一定是生气了,还是先道个歉保命要紧。 萧衍回神,道了声,“无事”,终是把手收了回来。 心间却忽然灵光乍现,难道……要触碰她才可以? 昨夜她给他洗澡时,的确是碰到了他。 想了想,他将筷子放下,道,“茶。” 这冷不防蹦出的单字叫赵拾夏愣了一下。 他说的什么玩意??? 忽的瞥见张福使劲给她使眼色,瞅她又瞅茶杯的,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喝茶的意思,于是赶紧把茶杯递过去。 萧衍伸手来接,装作无意般的,将指尖擦过她的手指。 果然,还是有感觉。 他心间一定,放下茶杯,又道,“帕子。” 赵拾夏,“……” 只好又赶紧将小顺子递过来的帕子双手奉上。 萧衍伸手拿起,虽是隔着帕子,却又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手。 果然如此。 但又是为何? 为何只是她的手? 中间隔着的巾布却没感觉? …… 正琢磨着,却见门外小太监禀报道,“殿下,王指挥使求见。” 萧衍收回思绪,道了声,“知道了。” 便起身去了书房。 ~~ “启禀殿下,今早收到南湘传来的消息,约莫十年前,南湘王府的确曾向宫中赠送一批舞姬,经查阅教坊司名籍,可以确定前几日用毒蝎的那两名女子,正在其中。” 果然。 萧衍心间一定,又道,“南湘王最近可有动向?” 王铎又道,“陛下登基大典在即,南湘王已启程进京,目前已在齐州境内,随行护卫三百余人。但早在月前,却另有一批人马陆续自南湘出发北上,目前尚未查到具体去向。” 萧衍道,“一路北上,却并未有人察觉?” 王铎点头,“彼时正逢安王叛乱,极易浑水摸鱼。” 萧衍道,“未准已经到了京城,继续去查。” 说着又吩咐张福道,“传徐进。” 张福便出去叫人,须臾,便见徐进入内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萧衍道,“陛下登基大典在即,调三大营各三千人手入金吾羽林两卫,神机营随候。” 徐进应是,萧衍将目光转向一直没走的王铎,问道,“还有什么事?” 却见王铎瞧了瞧左右,又吞吞吐吐道,“不知何人作祟,这几日外头起了些关于殿下的传言。” 关于他的传言? 萧衍哦了一声,“什么传言?” 张福与徐进已经悄悄竖起耳朵。 就见王铎垂首道,“传言说殿下您今次中毒之事,其实是府中女子们争风吃醋导致。 说您府中藏了许多位美人,近来又物色了一个新的丫鬟,正在兴头上,致使其他美人嫉妒,所以放出毒蝎伤人……还说您这几日称病不见外人,不过是与那丫鬟厮混……” 话音落下,没等萧衍说什么,徐进已忍不住道,“荒唐,这分明是要往殿下身上泼脏水!” ——如今先帝丧期未过,如果殿下真做下这样的事,便是有违国法伦常,而新帝登基大典在即,这眼看天下的皇亲国戚不日便都要到京城来了,这不是故意要闹大事吗? 他便是个武夫,也能明白这其中厉害! 王铎也道,“微臣也如此以为,这谣言出在这个当口,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衍看向张福,问道,“府中人手可清查过?” 张福立时答道,“启禀殿下,前日已彻查过一次,未再发现可疑人手。” “再去查,看近几日可有外出之人。”萧衍又道。 张福忽然间亦有所顿悟—— 这谣言虽然不实的可笑,但又似乎有迹可循…… 比如……殿下最近确实看上了赵姑娘,也确实将她调到了身边来。 而毒蝎之事才出时,两个丫鬟确实是找的嫉妒赵姑娘的借口。 ……所以,府里头有内鬼? 怪道殿下会如此吩咐,他忙应是,却见萧衍又向徐进发话,“传令给施达,叫他在王府周围加派人手,一旦发现外来探子,务必活捉。” 徐进应了声是,但见再没有吩咐,便与王铎告退出了书房。 待来到无人之处,他忍不住悄声问王铎,“你说这外头传的谣言,殿下怎的要加强王府防卫?难道……这谣言是从府里传出去的?” 王铎咳了咳,“前几日……殿下曾调了点心师傅入后殿。” 徐进依然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王爷最近喜欢吃点心了?这与谣言又有何关系?” 王铎道,“那位点心师傅……是个姑娘。” 徐进一顿,而后却眼睛一亮,“难不成王爷看上那做点心的姑娘了?” 王铎摇头,“不晓得。” 徐进却一拍巴掌,“八成是这样!也好,殿下总归开窍了!” 王铎,“……” 你是不是忘了刚才问的什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5 章 离晌午还有好一阵,离开饭厅,赵拾夏打算先回值房歇歇。 她实在想不通摄政王这是图啥?有厨子不用要她做饭,有伺候的不用又要她来侍膳?是看她不顺眼故意使唤她吗? 这特么也太麻烦了,吃个饭还得叫别人帮着夹菜,喝茶也要别人递给他,连擦手的毛巾都不能自己拿!!!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就这么一路骂骂咧咧进了后殿的小院,正要撩帘进房,耳边忽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新宠物出现。】 新宠物? 赵拾夏赶紧去找,然而地上墙头瞅了一圈,也没发现有猫猫狗狗。 正奇怪着,余光忽然瞥见墙边柿子树上立了只鸟。 是只黑色的鸟,有黄色的喙,鼻梁上有一簇冠羽,看上去应该是只八哥。 当然,树杈上有鸟,本是稀松平常,纵使入了冬,燕子杜鹃都南下,偌大的王府依然有不少喜鹊家雀。 但那可是只八哥,当下市价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实属达官贵人才能养得起的,怎么会无端站在外头的树杈上呢? 赵拾夏第一反应是府里养的鸟飞出来了,她于是又折返回前院,正碰见小顺子打值房出来,便上前问道,“顺公公,敢问府里可是丢只了八哥鸟?” 八哥? 就见小顺子摇头道,“咱们府里从来没养过鸟,没有什么八哥。” 不是府里的? 赵拾夏又跟小顺子告了别,原回了柿子树底下。 抬头却见那只八哥还在,空荡荡的树枝上就它一个鸟立在寒风中,颇有些可怜。 她决定先把鸟唤下来,毕竟是娇养的宠物,冻死可就不好了。 哪知凭她老道的经验唤了几声,那只八哥却不为所动,看来警惕性很挺高。 但这又怎么能难倒赵拾夏呢? 她又立时使用宠物召唤功能,不过五秒,那鸟果然扑闪扑闪翅膀落到了她手上。 赵拾夏带着鸟进了值房,先找了只鸟笼子把八哥安置了,又给小家伙喂了些小米。 炭盆也弄好了,屋里渐渐暖和起来,正巧小黑和小狸花了进了门。 俩猫第一时间发现了不速之客,俱都兴奋了起来。 赵拾夏却立时打消了它们的念头,“这是只迷路的鸟,等会把它喂饱就叫它回家,你们俩休想打主意。” 小黑却发出激动的猫叫,【什么?不叫老子抓?老子可看了它好几天了!】 赵拾夏觉得奇怪,这鸟来了好几天了?可她怎么没发现? 又一想,她的系统昨晚才升级的,之前又没来过前院,自然没法发现。 然小黑已经激动的来回绕着鸟笼走,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老子忍它很久了,每日一早来,天黑就走,简直挑战老子的底线!】 小狸花也跟在旁边来回走,【这个外来鸟简直目中没有老大!】 赵拾夏听得愈发疑惑—— 这鸟每日白天来,晚上走? 这里又没人喂它,还有这么多猫虎视眈眈,它还每日来打什么卡? 正奇怪着,却听八哥开了口,“这是只迷路的鸟,等会把它喂饱就叫它回家,你们俩休想打主意。” 发出的声音竟跟她一模一样。 赵拾夏愈发意外了。 作为一名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兽医的穿越人士,她生平见过许多会说话的八哥,但这么快就能模仿人话的,还真是少见。 这么聪明的鸟走丢好几天,想必它的主人一定很着急。 她急人所急,忙用宠物系统与八哥对话,“你是哪家的,是不是迷路了?” 八哥歪歪脑袋瞅她,【迷路?什么意思?】 她换个说法再问,“你主人姓什么,离这里有多远?” 谁料八哥喳喳叫起来,【愚蠢人类!休想打听哥的秘密!】 赵拾夏,“……” 这是没法沟通了。 她只好又问猫们:“知不知道这是哪家的鸟?” 小黑一双猫眼紧盯着鸟笼,口中发出隐隐的吼声,【老子要是知道,还能让它蹦跶这么多天!】 小狸花也绕着鸟笼不停喵呜:【笨鸟不讲武德,仗着自己有翅膀,天天在树上引诱咱们!有本事下来!】 八哥在笼子里扑扇翅膀喳喳:【愚蠢的猫兽还想吃老子,来啊,你上来啊!】 赵拾夏,“……” 看这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想一想,这鸟如此聪明,若家在附近肯定早回去了,既然不回,估计家远得很。 眼下小黑小狸花这么暴躁,还是先给它们喂点饭,万一等会儿一不留神发生流血事件可就不好了。 她于是赶紧去弄了点猫饭。 今早熬汤用的剩牛肉撕碎与饭拌匀回锅一蒸,等到香味冒出,两只猫果然把鸟抛诸脑后,喵喵叫着围了过来。 赵拾夏将猫饭分成好几碗,又点了召唤功能——这府里可不止这两只猫,要都喂饱了八哥才安全。 而前院书房中,萧衍忽然觉得眼皮有些重。 奇怪,这才吃过早膳没有多久,难道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他只得将书搁下,手抚前额,闭了闭眼睛。 哪知下一秒,便到了后殿的院中,张口吃着猫饭。 ??? 怎么越来越离谱? “你昨晚跑什么?” 是赵拾夏在摸他的头,“在哪里把毛弄干的?浑身湿漉漉的跑出去是很危险的,这么冷的天,一不小心就会冻僵的。放心,摄政王以后不会再抓你了,不用害怕。” 萧衍,“……” 好吧,这是非要将锅扣到他头上。 只是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摸他,他本来就控制不住猫身,这样一摸就更控制不住了。 所幸,摸了两下赵拾夏就停了手,而眼看猫饭吃完,理智回归的萧衍开始思索两个问题—— 他为何又到了这里来? 她往常都是在晚上做猫饭,今日怎么现在就做了? 莫非有什么异常? 眼看别的猫吃完都各自找地儿晒太阳睡觉去,萧衍佯装舔爪,悄悄观察。 却见赵拾夏又进了厨房,一阵子以后,又捧着只碗鬼鬼祟祟进了值房。 他悄悄跟了上去。 却见那屋里不知何时多了只鸟笼,鸟笼里有只黑色的鸟。 而赵拾夏正捏着之虫子喂鸟。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今早送来的菜里找着的虫子,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鸟也就张嘴把虫子吃了。 然而紧接着,却吐出了人言—— “等会儿做什么午饭好呢?” “整点儿米饭吧,再炖锅把子肉……” “对了,那人是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 “管他的,老娘炖熟了都得吃!” 竟赫然她的声音。 萧衍,“???” 只见赵拾夏一下将手伸进鸟笼里捂住鸟嘴道,“你怎么什么都学?” ——她刚才只不过弄猫饭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下,竟然都让这鸟给学去了! 娘的,这鸟万不能久留,否则怕要生祸害。得赶紧送回去才成。 萧衍,“……” 原来是学的她的话。 什么? “老娘做熟了都得吃”??? ……这丫头简直! 正无语之际,却见那鸟又开口道—— “小的参见殿下。” “今日这饭还是头一次见,咱家不知怎么下手,有劳姑娘了。” 赵拾夏一愣。 这不是今早她在饭厅里跟张福说的话么? 这八哥当时在树枝上,竟也能把屋子里的话学了去??? 而一旁的萧衍已经陷入怀疑中—— 这鸟竟然能学到他身边的话? 这是她养的? 她这是要给谁报信不成? 正起疑间,却见赵拾夏又给那鸟喂了条虫,随后那鸟便又说话了—— “殿下,王指挥使求见。” 萧衍一顿。 竟连这句话都学到了? 却听赵拾夏哦了一声,对那鸟道,“喂你虫子你就开始说话?连屋里的话你都能学到,怕是不简单,让我瞅瞅你是谁家的?” 说着开启宠物雷达,搜索城中养八哥的人家。 萧衍只见她眯着眼念叨—— “魏阳候府有一只,六岁的老鸟,母的,不爱说话……” 说着伸手将那鸟拿出翻检,而后道,“不是你,你是个公的。”说着又放回了鸟笼中。 “礼部尚书府还有一只,五岁,公的,喜欢念诗……也不对,你就三岁,不是你。” “长平大长公主府有两只,一公一母,都是三岁,公的喜欢说吉祥话,母的会做算术题……” 这个有意思,赵拾夏忙看向眼前的这只八哥,“来,说句好听话。” 八哥,“来啊,你上来啊!” 赵拾夏,“……” 看来还不是。 只能继续找了。 “城北八角楼胡同布商李家有几只一岁的,正在训练中……那更不是了。” “永安楼的东家罗家有两只,但已经七岁……都是老鸟了,也不是。” 那会是谁家的呢? 眼瞧着她这番神神叨叨,萧衍早已陷入震惊中。 ——长平大长公主确实有两只八哥,因为太聪明,被其视若珍宝,经常在客人面前炫耀,他也亲眼见过。 礼部尚书府的那只,他也见过,确实常跟那老头子对诗。 但问题是,她是如何知道的? 且还如此清楚,连这些鸟几岁,公母都知道? 难道……她都见过? 这显然不太可能。 难道她会算命??? ……别说他不太相信。就算真的是,竟然连这些事都能算得出来吗?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见赵拾夏忽然眼睛一亮,道,“找着了!” “银子大街朱家巷,有一只三岁公八哥,极聪明,善学人语,耳力极好! “嘿,那不就是你?” 她看向笼中八哥,又眯眼道,“让我看看你主人是谁?” “姓萧名焕,职业是……” “南湘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6 章 惊讶的不只是赵拾夏。 听到“南湘王”三个字,萧衍也有些意外。 南湘王的大字的确是“箫焕”,难道这鸟是他养的? 但她又是如何知道? 还有,她方才那般神神叨叨,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何就能知道谁家养了什么样的八哥??? “不对啊!” 却赵拾夏开始自言自语:“南湘王不是在西南吗,离这十万八千里呢,他的鸟怎么会在这?” “哦对了,小皇帝要登基,南湘王得来参拜,所以这是提前送鸟过来适应环境了?” “这么贵的鸟丢了,南湘王一定很着急,说不定会重金悬赏,嘿发财了!让我瞧瞧有没有寻鸟启事。” 便见她眯着眼念叨了一阵什么,而后又一脸失望道:“没有。” 萧衍,“???” 这又是在做什么? 怎么又知道没有寻鸟启事的??? …… “启禀殿下,” 耳畔忽然传来张福的声音,萧衍睁开眼眸,已经回到了前院书房。 他只得将心神收回,道,“何事?” 就见张福来到跟前道,“小的方才已同几处门房问询过,这几日府里并无人外出。” 萧衍颔了颔首,心思不由又回到方才。 若方才赵拾夏所言为真,那有无人外出都已无关。 却听门外又有人禀报,“殿下,王指挥使与徐副将求见。” 他道了声“进。” 便见王铎与徐进踏入房中。 “启禀殿下,” 王铎先禀报道:“先前南湘王府提前派出的人马,或有部分已伪装做平民商贾进入城中。” 萧衍心间一顿。 如此说来,那鸟的事,难道是真的? 他道:“继续暗查,看是谁在朝中接应。” 若这些人一路北上是浑水摸鱼,能顺利进入京城,绝非寻常。 王铎应是,却听他又道:“还有,去查一个地方,银子大街朱家巷,看是否有可疑人员。” ——他记得方才赵拾夏是这样说的。 王铎又应了声是。 而紧接着,萧衍的耳中传来了声音—— “桂公公,殿下现在可方便?我想求见。” 是赵拾夏在说话。 守门的小桂子道,“这会儿有人在,您稍等,咦,怎么还有只鸟?” 却听赵拾夏笑嘻嘻的回答,“这不是刚刚抓到一只聪明鸟,正想献给殿下。” …… 此刻书房正关着门,除过他自己,旁人并不能听见。 萧衍径直开口,“谁在外头?” 张福闻言忙去门外查看,又回身禀报道,“启禀殿下,是赵姑娘求见,还提了只鸟。” 这话一出,王铎与徐进二人不由悄悄对视一眼。 ——这便是那个做点心的姑娘? 这大白天的,竟然来给殿下送鸟? ……莫非那传言是真的? 殿下果真被其迷住了? 却听萧衍发话,“叫她进来。” 张福应是,紧接着,便有一女子踏进殿中。 二人不敢乱看,匆忙中瞥过一眼,直觉那姑娘身材苗条,容貌清秀,虽然身穿府中婢女的衣裳,但气质却不似寻常婢女一般。 又听上座的殿下道,“何事?” 那姑娘便道,“启禀殿下,小的方才在院中抓住一只会说话的八哥鸟,想来应该是殿下的,所以赶紧给殿下送来。” 萧衍看了眼那鸟笼,却道:“本王并没养鸟。” ——这看起来应是方才那只鸟。 她如此来……意欲何为? 是要叫这鸟在此偷听? 亦或是要向他交代南湘王的事? 却见赵拾夏一脸惊讶道:“那就奇怪了,看这鸟品相名贵,非寻常人家能养得起,却不是府里的,那会是谁家的呢?’ 一旁不明真相的张福插嘴道:“这鸟不是会说话吗?不如问问它。” 说着便走到鸟笼旁,对着里头的八哥道:“鸟儿,你是从哪儿来的?” 然而八哥并没理他。 赵拾夏忙道:“公公有所不知,小的听说得给鸟喂吃的它才会说话。” 说着忙从随身携带的罐子里夹了条虫子喂给八哥。 便见八哥吧嗒吧嗒吃下,而后道:“这鸟不是会说话吗?不如问问它。” 竟跟张福的声音如出一辙。 众人皆一脸惊讶,张福则一脸惊喜道:“嘿,这不是我的声儿吗,怎么一模一样!” 话音才落,八哥又道:“这不是我的声儿吗,怎么一模一样!” 张福愈发惊喜:“这这……学的也太快了,这鸟果然聪……” 然而话还未说完,却听那鸟又道:“启禀殿下,赵姑娘求见!” 张福一愣:“这……方才这鸟还不在跟前,怎么也学会了?” 另两人也已经意识到不对,皆都皱起了眉。 然而那八哥又道了句:“殿下,王指挥使与徐副将求见。” 等到话音落下,张福已经笑不出来。 王铎则忙对萧衍道:“殿下,这鸟竟能将房中话也学了去,若是叫旁人听见……” 萧衍当然晓得后果会如何。 但更要紧的是,他已经可以确定赵拾夏此来的目的。 她是来告知他的。 他看向赵拾夏,目中的晦暗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你可知这鸟是何处来的?” 其余人也都看向了她,目中却不乏怀疑。 赵拾夏忙一脸诚恳道:“殿下明鉴,小的从前做过兽医,晓得一点养鸟的皮毛,才刚在外头的树上发现了它,原以为是殿下的鸟,所以小心唤了下来。小的并不知这鸟是从哪里飞来的。” 王铎知道她当过兽医,闻言目中怀疑少了几分,却更加忧虑—— 查人还好查,这鸟要到哪里去查? 却听她又道:“不过八哥鸟身价不菲,豢养它的人必定非富即贵,再者,这鸟既然能学我们说话,必定也能学他主人说话。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说着她便又给那八哥喂了条虫。 便听那鸟忽然道——“好好好,来人,赏!” 众人皆都一顿。 要知道,这话可并不是方才书房中任何人说过的。 难道是这鸟在学其主人? 却见张福皱着眉开口:“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王铎也这样觉得。 他在朝中多年,这个声音,他一定听过。 却见赵拾夏又给那鸟喂了条虫子,而后,那鸟便又道:“启禀王爷,午膳已经备好。” 王爷? 张福恍然大悟道:“小的想起来了,这,这像是南湘王的声音。” 赵拾夏心间一定。 这是他们自己听出来的,跟她没关。 就见徐进皱眉道:“难道是南湘王派这只鸟来监视殿下?” 王铎沉声道:“南湘王府甚多奇禽异兽。但……怎么能飞到此处来?南湘据此至少四千里路。” 赵拾夏忍不住又给了一点提示:“这鸟看起来很健康,不像经过长途飞行的,应该平素就养在城中。” 城中? 王铎一下想起自己所来的目的,忙道:“臣这就去搜查。” 然话音落下,却听那八哥又道了一声:“南湘王府,甚多奇珍异兽。” 俨然是他方才的声音。 众人又是一愣,王铎忙道:“此鸟模仿能力如此之强,一旦飞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不要留隐患的好。” 赵拾夏一顿,这是要杀鸟灭口? 不成! 她忙道,“若这鸟不回去,不就打草惊蛇了?” 王铎道,“但叫它把现在的对话学回去,一样会打草惊蛇。” 赵拾夏道,“小的自有法子叫它不说。” 然而没等萧衍说什么,却听那络腮胡的徐副将又哼道,“王大人说得对!如此奸细鸟,不知已经泄露了咱们多少消息,岂能留在世上?” 赵拾夏一顿,“可……” 然没等她把话说完,却听那八哥又张了嘴—— “难不成王爷看上那做点心的姑娘了?” “不晓得。” “八成是这样!也好,殿下总归开窍了!” 萧衍,“???” 赵拾夏,“???” 张福也是一愣,这声音……分明就是徐副将与王指挥使的。 ……他们这是什么时候说的? 挪眼去看,却见那二人已经僵得如两块木头,王铎一脸白,徐进一脸红。 咳,尤其徐进本就黑些,看起来黑红黑红,宛如烧透了大虾。 萧衍已经睨眸看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启启启禀殿下……” 徐进结结巴巴半天,最终还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臣罪该万死。” 王铎也跟着跪地道,“臣罪该万死。” 赵拾夏在旁暗自呵呵—— 这不就是这人的主意么,假装爱吃她的大锅菜,把她调到身边,现在大家不就以为他看上她了? 房中静谧片刻,却见那人又看向她,似乎还清了清嗓,妄图缓解尴尬道,“你有何法子叫它不说?” 赵拾夏只得答道,“启禀殿下,鸟的脑容量并不大,短时间内只能记住近期听到的话。因此只要在放飞前叫它听见想叫它记住的便好。” 然而话音落下,殿中众人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 她索性对那鸟道,“启禀殿下,午膳摆好了。今儿的菜式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酱鸡腊肉、松花小肚、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众人,“???” 她又道,“殿下,这乾坤烧鹅可是内有乾坤。您瞧这外面的鹅肉香酥肥甘,内里的鲍鱼鲜嫩爽滑,请您尝尝。” 萧衍,“……” 这都在哪里学的? 一旁跪在地上的徐副将则默默咽了咽口水。 ……听着都饿了。 赵拾夏又道,“还有这超级无敌佛跳墙,可是用鲍鱼、海参、鱼唇、蹄筋、花菇、瑶柱等十几种食材,用高汤文火煨制而成,讲究软嫩柔润,荤而不腻,味中有味。” 说着朝张福使了个眼色。 张福秒懂,忙跟着道,“赵姑娘这手艺可真是没得说!请殿下用茶。” 见赵拾夏点头肯定,他又道,“来人,撤碟。” “今日天冷,请殿下添衣。” 眼瞧着两人轮流一股脑说了数十句话,都是衣食起居相关,赵拾夏便停住话题,再给那鸟喂食。 果然就见那鸟一连说了几次,都是才刚赵拾夏与张福的话,并无之前其他人的话语。 王铎与徐进目中的疑虑逐渐消失,转而成了惊讶。 ——看她年纪轻轻,竟有这种能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7 章 技能展示完毕,赵拾夏又将鸟交给门外的小桂子,示意拿的远远的。 转回来再向萧衍禀报道:“殿下,八哥飞行能力有限,听见召唤信号才会回去,所以若这只八哥果真是被人安排在府中偷听,那饲养它的人必定就在附近。” “如此聪明的鸟世间难得,若殿下肯留它性命,既可以混淆对方视听,未准也可以打探对方的消息。” 话音落下,徐进已经忍不住拍起手来,“妙啊,如此一来,这鸟岂不成了咱们的探子?” 萧衍又睨他一眼,“你倒是变得快。” 方才说杀鸟的不是你么? 就见徐副将又重新低下头来,“微臣该死。” 王指挥使却还有些疑问,问道,“这鸟的主人每天将它放出来,就不怕它出意外?” 赵拾夏道,“这鸟被训练得很好,警惕性很高,知道站在高处的枝头上,连猫都拿它没办法,且还会用树枝隐藏身形,人也很难发现得了。” 话音落下,王铎又有了新的疑问,“那姑娘又是如何发现它的?” 赵拾夏心道她是一般人么! 只是没等说话,却听那位徐副将又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赵姑娘必定有过人之处!” 赵拾夏,“……” 看得出来,络腮胡大哥的确很爱接话。 她只能谦虚道,“大人客气,主要是师父经验丰富,悉心教导小的多年,叫小的学了些皮毛罢了。” 语罢悄悄瞅了瞅上座的那位摄政王—— 说了这么多了,能放过她的小八哥了吧? 须臾,萧衍终于开口,“留下这鸟,看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勿要打草惊蛇。” ——箫焕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到京城来,但趁此机会铲除其其在京城的爪牙也好。 王铎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应是。 赵拾夏也松了口气,忙替八哥谢了恩,脚步轻快的退出了殿中。 ——她喂过这只八哥,小家伙就变成了她的宠物,当然不能叫它出事。 嘿,一想到今日又收获了只聪明的小可爱,真是开心。 而目送她离开后,萧衍又看向徐进,道,“去办件事。” …… ~~ 出了书房,赵拾夏找小桂子要回了鸟,提着回了值房,又教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八哥忽然变得很激动。 出门听了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极细的虫鸣,想来便是那召唤的信号了。 她便将八哥提了出来,用系统交流,“记住,从今后你就叫小八儿了,今儿我救了你一命,往后就是你的主人,回去别瞎说话,吃饱了记得回来。” 八哥嘎嘎两声,【回来】。 赵拾夏便将笼门打开,看着它往西飞了。 等再回到房中,却听系统传来了提示音,【为表彰今日救宠行为,系统升级新功能。】 咦,又有新功能? 她赶紧打开看,却见系统页面里增加了一项“实时监控”功能,是在宠物定位的基础上增加了实时视频,可以随时查看宠物所在环境。 这个好呀! ——所幸方才为了鸟的事耽误了时辰,摄政王的午饭是膳房那边做的,这会儿她也没事,便赶紧试一试,瞧瞧她的小可爱们都在干什么。 —— 小黑正在金钟巷的草丛里跟一只三花猫打架,看起来战况激烈,好在都没什么损伤; 狮子猫就府里,窝在李妈妈做饭的炉子边睡觉,周围人来人往的,一点也没打扰到它; 小狸花正在后花园的树杈上抓麻雀,架势专业,只可惜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毕竟它还小; 后花园的湖中,红鲤鱼正在冰面下吃啄水草,那只老乌龟在碧波亭下的泥巴里冬眠。 ——没错,当初她初进府时天还不冷,府里也没主子,她闲的时常去喂这些鱼和乌龟,所以都算她的宠物。 只是一圈下来,好像还没看见阿橘。 这可怜孩子,最近被摄政王吓得神经兮兮,且看看它这会在干嘛。 她于是又打开阿橘的头像,正看见小家伙在三条大街外礼部尚书府后花园的老榆树上睡大觉,猫身挂在树枝上,宛如一条毛巾。 “……” 这姿势怕是不太舒服,她本想叫叫小家伙,哪知没等开口,却见那画面忽然一转,到了某个室内场景。 赵拾夏,“???” 试着瞧去,只见那房中两面墙都是大大的书架,书架前还有一张大大的书案,书案后坐着一位面容俊秀的男子,身穿着墨蓝色的圆领蟒袍,赫然正是……摄政王。 “???”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摄政王的画面? 难不成信号不好整劈叉了? 不过…… 咳,正好没事,不如看看摄政王在干嘛。 赵拾夏就这么悄么声息偷窥起来。 —— 就见摄政王在看奏折,时不时提笔写划,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模样。 一阵过后,那位徐副将又来了,摄政王又起身堪舆图,说了一些调兵遣将的话,赵拾夏有些听不懂。 徐副将走了,他又继续看奏折,期间有张福进来禀报说午饭摆好了,他竟是连头也没抬。 等到终于起身要去吃饭的时候,估摸菜都凉了。 “这么忙啊。”赵拾夏忍不住发出观后感。 而不远处前院的餐桌旁,萧衍一愣—— 他怎么……似乎听见了赵拾夏的声音? 明明此时就在饭厅,她也并不在身边。 ……他也并没有睡着。 他试着问道,“外头有人吗?” 张福忙出去瞅了一眼,又回来道,“启禀殿下,外头并没有闲杂人等。” 萧衍唔了一声,继续吃饭,心间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哪知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句—— “也是,当摄政王就跟个皇帝似的,天下得他管,宫里那孤儿寡母也得指着他,不容易啊!” 萧衍,“???” 这分明就是她的声音。 可怎么会平白出现在他的耳中? —— “不过话说回来,今儿我禀报了八哥的事,算是立了一大功吧,怎么都没给个赏呢?” 萧衍,“……” 是了,这的确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 但……为何会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他耳中? …… 想不出答案,这本就无味的饭也吃不下去,萧衍索性起身出了门。 ~~ 眼看也到了饭点,偷窥完摄政王的忙碌日常,赵拾夏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做了碗打卤面,今儿太阳好,等面煮好,她索性就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吃起来。 正吃的香,余光瞥见院中走进来一个人,抬眼去看,竟是她方才偷窥的摄政王。 赵拾夏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行礼,“小的参见殿下。” 就见那人看了看桌上的碗,又看了看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赵拾夏,“???”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只好道,“小的在吃饭。” 顿了顿,又问,“殿下要不要来一碗?” 萧衍,“……不必。” 目光却又不由落在那碗面上,看那面条细细长长,泛着微微黄亮的光泽,点缀着木耳豆腐丁与肉末,盛在酱清色的汤中,看起来确实还不错。 对比方才没有味道的饭菜,他确实有些饿了。 但要紧的是,他还是没弄明白方才耳朵里为什么会出现她的声音? 他索性问道,“方才你在做什么?” 赵拾夏老老实实回答,“煮面。” 萧衍,“……煮面之前呢?” 赵拾夏,“……在擀面。” 萧衍吸了口气,“本王是说,方才在做饭之前,你在做什么?” 赵拾夏莫名有点慌,“小的……回来之后有点累,就歇息了一阵……” 娘的难道连休息都不行吗? 方才她人在书房里,是小顺子看时间来不及去叫膳房做饭的,这也得过来质问? 却见他又问,“没有旁人来过?” 赵拾夏摇头,“没有,只有小的自己。” 这就奇怪了。 萧衍环顾一圈四周,又问,“那只猫呢?” ——难道是她跟那只橘猫说话,传到了他耳朵里? 却见赵拾夏道,“猫白天都在外头自己活动,并不在小的跟前。” ——什么意思,他又想来抓阿橘了? 糟糕,也不知阿橘安不安全。她又悄悄打开实时监控,却见小家伙仍在吏部尚书府的树上下睡大觉,连姿势都没变。 稍稍放了下心,她又试着问道,“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却见萧衍道,“没事,随意走走罢了。”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赵拾夏赶忙躬身。“小的恭送殿下。” 等目送那人出了院子,她忙端起面碗回到房中。 ——这神出鬼没的也太吓人了,还是回屋里安全。 好在面还没凉,她一边吃,又有些愤愤,“还以为来赐赏的,就算没有三十两,五两十两也行啊,竟然一点意思也没有。小气鬼!” 前院中,才踏入饭厅的萧衍顿住了脚步。 缓了缓,他吩咐张福,“去后殿送三十两银子。就说本王赏的。” ——他不小气,刚才只是忘了好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8 章 入夜,一艘青雀宝船行驶在运河上,船上灯火辉耀,将运河两岸寂静的田地都照的清晰许多。 “启禀王爷,有京城的新消息到。” 长随牛成来到南湘王箫焕面前道。 正在饮茶的箫焕哦了一声,道,“如何?” 牛成道,“今日摄政王共用过三次膳五次茶,期间有鸿胪寺卿,礼部侍郎,暹罗,吐蕃等国使臣前去探望,但摄政王依旧没有露面。” 箫焕端着茶杯道,“这都几日了,他还装病不见人?” 牛成笑道,“没准真被那做点心的小娘们给迷住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箫焕哼了一声,“他也敢称英雄!” 牛成赶紧垂头道,“小的失言。” 箫焕又问,“萧隆萧磐现如今何处?” 牛成忙道,“辽东王如今已到达平泉。渤海王今早到的任丘,估摸至多明日便都能到京城了。” 箫焕嗯了一声,“与本王的行程相差无几,也好,到时便请他们看场好戏。” ——辽东王萧隆乃是他的弟弟,渤海王萧磐则是他的侄子,他们与萧衍,及死了的先帝一样,同为高祖血脉。 安王叛乱后,萧衍称了摄政王,天下便只剩下他们三位藩王。 如今能扳倒萧衍的,也只有他们三个。 “殿下此番运筹帷幄,定能旗开得胜……” 牛成在旁拍着马屁,谁料话还未说完,船身忽然一下猛烈晃动,直叫箫焕一个趔趄,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同样摔倒在地的牛成赶忙爬起来要将他扶起,然而船还在剧烈摇晃,宛如巨浪一般,叫两人又一起摔到了地上。 因着地板丝滑,叫身穿蟒袍的箫焕一下溜了出去,直到脑袋撞上墙边才停下来。 “来人,护护护驾!” 牛成急的都结巴了,然而船还在摇晃,他们又身处顶层,根本无人能爬上来。 约莫一刻钟后,船才勉强稳住,然而船身已经倾斜,看起来十分诡异。 牛成一边小心捂着箫焕肿着大包的脑袋,一边愤怒质问急忙赶来的船夫,“你是怎么开船的,是不是不想摇脑袋了!” 却见船夫如丧考妣道,“启禀殿下,是撞上了沉船,撞出了个大窟窿。现如今船舱已经进水,还请您赶紧移驾下船,晚些只怕要沉了!” …… ~~ 天光微亮,摄政王府已经忙碌起来。 “启禀殿下,昨夜南湘王的船在清河县境内发生事故,船体损毁严重,无法继续航行,南湘王需在当地休整一日,改为陆路进京。” 说话的是太常寺少卿。 萧衍道,“如此预计何时能到?” 太常寺少卿道,“陆路较水路远些,加上天气严寒,昨夜京畿又有降雪,预计还要四五日。” “四五日?” 徐进在旁故作惊讶,“岂不是要误了陛下的登基大典?” 萧衍道,“叫他们务必快些,否则耽误陛下的良辰,可是重罪。” 太常寺少卿应是,便告退出了殿中。 殿中没了外人,萧衍看向徐进,道,“今次算你将功赎过。日后管好嘴。” 徐进赶紧应是,默默擦掉额上冷汗。 须臾,王铎又入到殿中。 “启禀殿下,微臣已查过银子大街朱家巷,那处原是前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范正合的府邸,前年范正合告老还乡后,被一个商人买走。约莫三月后,住进了一批人。” “臣派人在外守了一日一夜,出入的皆是年轻男子,做家仆打扮,但未见府中有主子,也未见有南湘王。但,昨日确有八哥飞入飞出。” ——王铎没想到,昨日殿下叫他查探的地方,竟正是那八哥的来处。 殿下果真料事如神。 萧衍颔首,“继续盯着,看有多少人员往来。” 王铎应是。 “殿下,早膳已摆好。” 张福在门外道。 闻言王铎徐进便告退而出,萧衍也出了书房,踏进了用膳的东暖阁。 但见桌上摆了一筐油条,一碟酱牛肉,一盆看起来稠糊糊的粥羹,还有一碗焖藕条,一碟炒胡瓜。 而桌旁站着赵拾夏。 他有点意外,他并没有召她来侍膳。 没等他开口问,却见赵拾夏主动道,“小的是来谢恩的,谢殿下昨日赐赏。” ——嘿,昨天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转头张福就给她送了三十两银子,原来是误会他了。 又是一笔巨款,离她的目标可就越来越近了! 虽然还弄明白为何昨日她的声音会传到耳边,但萧衍可没忘了昨日她是怎么说他的。 此时听她这样说,他故意问道,“本王赐赏,你可高兴?” 谁料她忽然一脸惶恐的模样道,“小的十分惶恐。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的原就该向殿下尽忠,殿下昨日赐赏,小的深感受之有愧。” 信你就怪了。 萧衍没再戳穿她,只是看向桌上那碟稠糊糊的汤羹,道,“这是什么?” 赵拾夏忙道,“启禀殿下,此乃糁,是一种民间小吃,用牛腿骨老母鸡,麦仁等多食材汤熬制而成,非常受百姓欢迎。” 咳,得了巨款自然得有点表示,这可是她今儿早早起来熬了两个时辰的杰作,别提多辛苦了。 说起来,这熬汤的方子还是想当初从镖局隔壁孙家糁馆偷师来得,原想着将来有了本钱在别处也开个饭馆子,只可惜没用上。 萧衍唔了一声,示意小顺子盛来。 而等将那汤羹送入口中,他果然尝到了浓郁的荤香,间杂着清晰的胡椒的辣味,叫身体一下就热了起来、 再咬一口金黄的油条,齿尖顿时迸发出酥脆的口感,油脂与面食充分混合的香味,混合着那热辣香浓的糁,最是相得益彰。 酱牛肉也十分入味,藕条与胡瓜则正好解腻,尤其经过昨日那顿没味道的午膳,这浓郁又分明的味道愈发难得。 好吧,看在这顿早饭做的不错的份上,他暂且原谅了她昨日说他小气的事。 只是正吃得起劲之际,却见方才离开的王铎去而复返,匆忙进来禀报道,“殿下,才刚宫里送来的消息。朝中有人恶意诬告于您,且今早将状子递到太后跟前了。” 什么? 竟然有人敢告摄政王? 赵拾夏立时竖起耳朵吃瓜。 堂中众人已经都变了脸色,然那位主角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完碗里的糁,这才问道,“是如何诬告本王的?” 王铎道,“说是您国丧期间肆意与丫鬟嬉戏,为此引发府中女子内斗,耽误国事。” 语罢不暼了赵拾夏一眼。 然而赵拾夏正集中精力吃瓜,根本没瞧见。 ——什么? 摄政王与丫鬟嬉戏? 是哪个丫鬟? 还引发内斗了? 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却见当事人摄政王本人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又问道,“谁写的状子? 王铎道,“是一名给事中,名叫杨翼。” 萧衍颔了颔首,“叫叶宗成来。” ——叶宗成乃王府长史,素来以嘴皮子厉害而闻名朝中。 王铎应是,便出去叫人,萧衍也起身去了书房。 张福见状忙招呼人撤盘子,而后赶紧跟了上去。 赵拾夏,“……” 就不能在这里说么…… 她还想听呢! ~~ 第二日,逢大朝会,休息了几天的摄政王要上朝,赵拾夏不用早起做早膳,难得清闲了一回。 但连日早起上班,生物钟已经成型,盹也打不了,闲来无事,她决定看看小可爱们在做什么。 打开系统实时监控,但见小黑又在跟三花猫打架。 小狸花则在一颗桂花树上磨爪子。 狮子猫依然在李妈妈的炉子边睡觉,炉火烧得旺,小家伙睡得肚皮都翻了起来。 再看看阿橘,竟然溜达去了街上,有谁家上学的孩童瞧见它,停下来伸手摸它的脑袋,而它也就任由人家摸,甚至还拿尾巴蹭人家的裤脚撒娇。 赵拾夏,“???” 这阿橘是怎么回事?连路过的小孩都不怕,怎么每回她摸两下就嗖的一下跑了呢? 正琢磨着,却见画面忽然又闪了两下,跳到了另外的场景—— 有许多身穿官服的人,神色严肃的立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中,殿宇的前方有个宝座,坐着一个身穿衮服的孩童,看样子不过六岁。 而画面的正中,则是身穿蟒袍的萧衍。 赵拾夏,“???” 怎么又跳到摄政王这里了? 这什么奇怪的BUG? 不过,他们这是在上朝么? ……看这阵仗,果然不一般。 咳,上朝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反正这会儿没事…… 她索性看了起来。 却见大殿中有官员道,“臣有事起奏:摄政王萧衍无视国法,于国丧期间宠幸婢女,引发后宅内乱,更借由生病之名在府中肆意寻欢,延误国事,引得民间沸沸扬扬,令国法伦常沦为笑柄。请陛下严加处置,重塑朝堂之风气,还国法以清白。” 嗯?这不是昨天王指挥使提的那件事? 赵拾夏顿时来了精神,昨天也没听出个结果,这会儿居然有现场直播? 嘿,正好继续吃瓜,瞧瞧摄政王如何应对。 当然了,这些天她就在前院,摄政王有没有跟女子鬼混她最清楚,但毕竟小人难搞,虽则摄政王呼风唤雨,运筹帷幄,面对这种言之凿凿的污蔑,想必还是需要一些技术的。 直接拉下去砍了只怕会说不清楚。 别说,身为摄政王府不可缺少的一员,此刻赵拾夏还真有点紧张。 而此刻的大殿之上,承恩公魏显也稍感紧张。 ——依照计划,这场朝会本该在那三个藩王到达之后举行。 熟料京畿昨夜突降暴雪,辽东王与渤海王都被困在了驿站,而南湘王更是船只破损,何时到京城还不知。 没有他们在,仅凭着文武百官,确实有些吃力。 但好在今日有新皇亲临。 他看向宝座上的外孙。 小小的男孩头一次面对朝会,显然是紧张无措的,随着杨翼咄咄的话音落下,他本能的看向了底下众官员,目中露出求助之色。 魏显心间一定,就要开口说话。 哪知小家伙却将目光落在萧衍身上,道,“叔父,这该如何处置?” 便见萧衍开口道,“此事关乎本王,便由本王的长史来回答吧。” “臣在。” 立时有一名穿杂花纹青袍的男子出了列。 这几日在前院呆着,赵拾夏也认出了对方,正是昨日摄政王点了名的那位长史叶宗成。 却见叶长史俯身向小皇帝及摄政王各行一礼,而后问那方才告状的人道,“杨大人如此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便听那杨大人道,“听闻摄政王府有个女子……” 话未说完,却被叶宗成一下抢道,“你府上没有女子,还是承恩公府上没有女子?还是在场各位同僚府上没有女子?偌大的王府有个女子,这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吗?” 却见对方一噎,而后却又道,“听说她是个点心师傅,只因模样俊俏入了摄政王之眼,从此殿下便将诸事抛诸脑后,每日茶饭不思,只吃这女子做的点心,甚至将她从后厨调到了身边,日夜厮守!” 赵拾夏,“???” 等会儿,这特么怎么好像说的是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9 章 不,不是好像。 那人一开始就说了“点心师傅”这四个字,摄政王府的点心师傅还有别人吗?分明就是她啊! 难为她还专心致志的吃瓜,这特么是吃到自己头上了! 赵拾夏的火蹭一下就蹿到了头顶,忍不住骂起来,“好个给事中杨翼,平常被老婆骂得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玩意儿,居然敢造老娘的谣!!!” 而朝堂中,萧衍一顿。 ……他怎么又听到了赵拾夏的声音? 她说……杨翼? “被老婆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等反应过来,却听她的声音又道,“老娘凭着手艺清清白白的赚钱,就叫你三言两语污蔑成了这样!还什么“日夜厮守”?分明是摄政王对老娘日夜剥削!叫老娘起早贪黑的做饭啊!” 就比如现在,天才蒙蒙亮,可她已经醒了快两个时辰了,就是想睡也睡不着,这是严重的神经衰弱啊! “每天还得变花样,什么水煎包,炸油条,葱油饼,炸菜角,都得提前和面发面醒面,还有那些牛肉汤鸡肉汤猪骨汤,也都得提前熬的。就为了每个月十几两银子,我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天天顶着黑眼圈烟熏火燎,睡眠严重不足,我容易吗我!” 萧衍,“???” 要知道,此时他身在朝堂,周遭上百双眼睛盯着,需努力维持神色,才没露出异样, 然心间却疑惑的厉害。 这是宫中,戒备森严。赵拾夏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附近,他又为何能听见她的声音? 还有,她在做什么? 为何忽然这样说话? … 眼前,随着那杨翼话音落下,叶宗成也怒气冲冲开口道,“这简直是指鹿为马。之前摄政王府的厨子犯事,管家报知内务司后换了一个新厨子,但初来乍到,殿下不习惯其手艺,恰好府中的点心师傅会做饭,殿下素日觉得还不错,就叫她做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在场的诸位同僚,谁的府上没有厨子?若有天因各种因由换了人,难道就罪该万死吗?” “如今天冷,殿下将点心师傅调到近处的小厨房,不过是想着就近吃上热乎饭,也减少每日传菜时的人力浪费,难道如此区区小事,也需要昭告天下?” “只因那点心师傅是个姑娘,就要被杨大人编造成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杨大人满脑子都是男男女女上不了台面那些事,所以但凡有个女子,就往那处去想了?”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都看向杨翼,目中不乏揶揄之意。 场外的赵拾夏已经忍不住鼓起掌来,“好啊!说得好!” 这位叶长史简直是她的嘴替!简直太厉害了! 萧衍,“???” 什么说得好? ……总不会是叶宗成说得好吧? ???难道她在现场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 他已在殿中逡巡过几回,此处根本没有她的身影,也不可能有。 可那又是怎么回事? …… 而视线中,就见那杨翼脸色一白,又道,“那……那毒蝎之事,可是因女子争风吃醋而起?” 叶宗成却冷笑一声道:“这可真是奇怪,毒蝎之事尚未结案,王府与刑部依旧在追查真凶,怎么杨大人就一口咬定是女子间争风吃醋?杨大人这是想混淆视听?还是欲盖弥彰?” 好一个欲盖弥彰,直叫杨翼急得都结巴起来,“你你胡说!” 叶宗成哼笑一声,“在下可没有胡编乱造,在金殿之上诬告他人?” 哪知话音落下,却见工部尚书罗洪山开口道,“近几日坊间一直有此流言,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几乎人人都听说摄政王府中丫鬟争宠之事,所谓“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流言蜚语只怕不会平白而生。” 这话一出,屏幕外的赵拾夏再度怒火中烧。 这个姓罗的还真会往人头上扣屎盆子! “工部尚书是吧,不就是那个在院子里挖坑藏金银的吗?平素不知贪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现在搁这跟老娘道貌岸然起来了?呸!” 话音落下,萧衍再度陷入震惊中。 又是赵拾夏的声音。 而且她说,工部尚书在院子里挖坑埋金银? 她为何会突然提到罗洪山? 难不成看见罗洪山说话了??? 而眼前,随着罗洪山这话一出,殿中有不少人都点起头来。 叶宗成却道,“照罗大人的意思,我现在若是与你有私人恩怨,就放出话去说你偷窃我的钱财,等到外头听说的人越来越多,便可以说你就是偷了我的钱财。毕竟“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嘛!” “你……” 这叫那罗洪山一噎。 又见承恩公魏显道,“叶大人口下留情,罗大人官阶在你之上,切勿口无遮拦。” 叶宗成垂首道,“承恩公教训的是,但微臣不过就事论事,若论官阶,摄政王殿下也在工部尚书之上。” 摄政王不仅在工部尚书之上,还在承恩公之上,这叫魏显也是一噎,一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早听说萧衍有几条很会叫的狗,果然如此。 而那杨翼却把瘦弱的胸膛一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本官并非诬告,这期间有无数官员上门求见摄政王,但摄政王统统不见。这难道不是事实?” 叶宗成道,“殿下受伤在身,休养几日,不见外人,这难道很过分吗?再说,事发之后,同僚们担心殿下,纷纷上门请安,本官已代殿下向大家说明实情,但凡公事,皆有各部同僚负责。这几日来,除过京畿下了场大雪,称得上天下太平,军中粮饷皆已按时发放,各位同僚的俸禄也一分不缺,入京的王公使臣们也有鸿胪寺礼部安排,哪里出了事?” “摄政王为陛下,为百姓,立下多少汗马功劳,难道连受伤休养几日都不成吗?杨大人口口声声为社稷着想,当初安王叛乱祸国殃民之际,怎么没去城外砍杀几个叛兵?眼看这天下安稳了,却以一派胡言跳出来污蔑摄政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你……”杨翼已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赵拾夏再度鼓掌喝彩,“好!太好了!精彩!!!” 娘的她简直要封叶长史为偶像了,说的太好了!!! 而大殿之中的萧衍又是一顿。 她说“精彩”? 是什么精彩? 她究竟在做什么? 为什么她的话都恰恰能对上这殿中发生之事? …… 然而紧接着,他的耳朵里却又忽然传来各种奇怪的杂音—— “嚓嚓嚓……” 像是在剁什么东西。 接着是“哗啦”一声…… 像是有水进了某种容器。 随后又是“咣当”一声,像是铁器碰撞。 接着不停地“噼里啪啦”,像是木柴在燃烧…… 萧衍,“???” 她这是在……做饭? 没错,赵拾夏正是在做饭,眼看时候不早,也该准备午饭了,她便来到厨房剁了半扇排骨,准备给摄政王做个一锅出。 当然,做饭也不耽误她看直播,却见经过叶长史那一番质问后,那个叫杨翼的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其上司都给事中陈明光却吓得跪地道,“请陛下明鉴,请摄政王明鉴。今日之事都是他一人的主意,微臣事先并不知情,臣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胡言乱语……”说着又使劲拽杨翼的袖子,示意其下跪求饶。 然那杨翼却忽然梗着脖子嚷道,“摄政王居功自傲,专政自大,无视尊卑,意欲皇权!此乃朝廷之祸患……” 这可把众人吓了一跳。 说实话,对于萧衍当上摄政王一事,朝中确实有人不服,但并没有敢说出来的,这个杨翼区区八品的小官,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要命了! 赵拾夏也看出来了,这杨翼就是个二愣子。 这种人,绝不是城府深沉之人,怕不是被谁利用了才主动上来送人头。 正琢磨着,却听外头传来“啾啾”两声鸟叫,是她的小可爱小八儿回来了,她于是先去把小家伙给召唤下来,又进了房中暖和。 而此时的殿中,却见叶长史道,“原来你意图在此,小小给事中,胆敢出此狂言,今日之事定然是背后有人指使!” 殿中众人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赵拾夏借着监控便利开始仔细观察大殿里的众人。 ——今日这阵仗,朝中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幕后主使必然就在其中。 谁最希望萧衍不当摄政王? 那肯定是太后的亲爹承恩公啊! 如今皇帝这么小,只要无人摄政,朝中大事便都是太后说了算,那不就等于他说了算? 但承恩公这种身份,必定不会亲自去指使一个小小八品官告黑状,要去也得派别人去。 此时后排官员们基本都在交头接耳,前排的王公大臣则神色严肃,不发一言,承恩公这老狐狸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过却有一个人,趁着众人议论之际,时不时看向那杨翼,又用眼角悄悄去瞟承恩公的的方向,似乎在琢磨什么。 这实时监控有个好处,画面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做了标记,那人的标注是,“吏部侍郎——隋世吉。” “这吏部侍郎肯定是承恩公的狗腿。”她哼了一句。 哪知才回来的小八儿也跟着张了嘴,“吏部侍郎卖了媳妇。” 赵拾夏觉得好笑,“你听岔了,我说吏部侍郎是承恩公的狗腿,不是他卖媳妇。” 谁料小八儿又道了一句,“吏部侍郎卖了媳妇。媳妇上吊了。” 什么? 赵拾夏一愣,这怕不是小八儿学错了,这里头像是有事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0 章 意识到这一点,赵拾夏忙问小八儿,“怎么个事?再说两句?” 然而小八儿却学起她来,“怎么个事?再说两句?” 赵拾夏,“……” 只好试着又道,“吏部侍郎媳妇上吊了?” 小八儿:“吏部侍郎媳妇上吊了?” 赵拾夏,“……” 她不放弃,又试着道 ,“她为什么上吊?” 小八儿:“没错,八哥就得这样叫。” 赵拾夏,“……” 好个小东西,关键时刻跟她打起岔来了,接下来任她再怎么引导,小家伙就是不再说相关的话。 着实会吊人胃口。 但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要知道系统可是给她的每只宠物都配了档案库,记录小可爱们成长的每一个瞬间的。 她于是打开系统,找到了小八儿的成长档案,试着在小八儿曾学过的话里搜索关于“吏部侍郎”“隋世吉”“上吊”等相关信息。 哼,只要小家伙学过相关的话语,就一定能找到。 果然,一阵之后,她获取到一些相关信息,总结下来便是两句话—— 吏部侍郎以妻行贿。 隋世吉媳妇上吊了。 什么叫“以妻行贿”? 她脑中已经浮现出一个渣男逼死贤妻的故事。 这姓隋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而再看殿中,眼见形式转变,已有官员在帮着摄政王说话—— “这分明是蓄意构陷,为反而反,还请陛下严惩此人,还摄政王公道。” “如此大言不惭往人身上泼脏水,理应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此人如此言之凿凿,不知背后是否另有主使,还请陛下严查!” …… 然眼见此种情景,那二愣子杨翼非但不求饶,然而又梗着脖子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朝中留此隐患,日后必生大祸!请太后陛下务必三思啊!” 然太后并不在此处,小皇帝则已经被吓的哭了起来。 萧衍终于开口,吩咐宝座旁的内侍道,“先护送陛下回宫。” 内饰应是,便将小皇帝领了回去。 众人躬身行礼,而后又看向萧衍,等待那杨翼的结局。 ——如此公然污蔑摄政王,闹出这般阵仗,一定不得好死。 赵拾夏也是这样想的,以从前摄政王的那些雷霆手段,今儿这杨翼不落个五马分尸都算轻的。 但这幕后黑手,只怕又要逍遥法外…… 哪知却听摄政王道,“先将此人收入天牢,查出幕后指使。” 立时有侍卫应是,进来将那二愣子杨翼给拖了出去。 至此,事情似乎暂告一段落,众人正准备散朝,却听摄政王又开了口。 “自钱世忠把持朝政,京中贪污成风,虽则近日接连查获柴道言,陈济川之辈,但仍有逍遥法外之徒。本王今早听闻,有朝中大员因敛财过多无处存放,竟在家中挖坑掩埋金银。”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顿。 赵拾夏则一愣,那说的不就是那工部尚书罗洪山? 原来摄政王已经知道了? 赶忙看去,就见那罗洪山脸色蓦得一白。萧衍却又发话道,“着都察院并刑部,金吾卫立刻去查,一旦查证,严惩不贷。” 立时有官员应是,出殿准备去了,那工部尚书罗洪山则是身子一晃,险些要跌在地上。 赵拾夏哼了一声,“该!敢污蔑老娘,等着吧你!” 接下来就该琢磨琢磨,等会摄政王回来,怎么告诉他那大渣男吏部侍郎的事。 反正欺负到她头上的,一个都不能饶! ~~ 散了朝会,萧衍正打算回府,却被魏太后叫到了慈安宫。 “前些日子听你受伤哀家心中很是挂念,难得你今日入宫,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伤势如何?” 魏太后端坐暖榻,全然一副和蔼状。 萧衍亦恭敬道,“有劳太后关怀,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魏太后颔首,“那便好,你是大夏的主心骨,离了你可怎么成?其实今早朝堂之事,昨日便有人将状子递到了哀家跟前,哀家自然是不信的,没成想他今早居然闹了这么一出,还好文武百官未被其蒙蔽,今次让你受委屈了。” 萧衍笑了笑,“太后言重,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假以时日,必成贤君。至于其他,臣问心无愧便好。天日昭昭,公道自在人心。” 魏太后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哀家这些日子其实一直都在惦念,你如今也年纪不小,眼看大后日陛下登基,国丧也就过了,不如与你筹备一下婚事。不知你可有意中之人?” 萧衍淡笑一下道,“劳太后操心,国丧虽以将尽,但朝中依然不乏问题,臣暂且没有成家的心思。” 魏太后一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他俯身道,“太后安歇,臣先告退。”便出了殿门。 眼瞧那高俊身姿出了垂花门,魏太后的近前女官司妤道,“摄政王该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厨娘了吧?” 否则这个年纪的男子正是如狼似虎,怎么会没有心思成家呢? 魏太后没有说话,想了想,方道,“你去趟摄政王府,替哀家亲自看一看。” ~~ 心间有太多谜团待解,出了皇宫,萧衍立时坐上回府的马车。 ——今早他耳中传来的赵拾夏的那些话,仿佛她就在朝堂上。 甚至即将散朝之际,她还提到了隋世吉。 好端端的,她为何会提到隋世吉? 总觉得她应该见到了今早朝堂的情景,但她似乎又在做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一路百思不得其解,等回到王府,他更过常服,便见午膳已经摆上了桌。 一盆豆角炖排骨,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油焖冬笋,还有一筐金黄色的饼。 见到这些,萧衍脑间不由浮现出今早在大殿上听见的那些奇怪的声音。 他问道,“那只八哥可回来了?” 张福忙答,“启禀殿下,已经回来了,方才赵姑娘还来同小的说了,等王爷得空就过来禀报。” 萧衍道,“叫她过来吧。” 张福应是,忙出门去叫人,没过多久,便见赵拾夏进了厅中。 “小的参见殿下。” 但见她一副老实乖顺的模样,哪有一点今早怒骂那些官员的样子。 还“摄政王对老娘日夜剥削”? 萧衍默默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今早在做什么?” 赵拾夏有点意外,不是叫她来禀报小八儿说了什么吗,怎么问这个? 她只能老实答道,“小的在府中做饭,还给小八儿喂了虫子,记了它说的话。” 哪知又听那人道,“那件案子有了结果,你想不想知道?” 赵拾夏,“???” 怎么又主动提起这个来了? 她只能装傻道,“小的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件案子?” 萧衍看着她道,“昨日你在此谢恩时听到的那件。” 赵拾夏只好继续装傻,“原来是那件,此乃朝廷大事,小的不敢打听。” 萧衍却道,“此事也关乎你,你听听也无妨。” 赵拾夏,“???” 什么情况? 这位爷从前不是惜字如金的吗? 今儿这是吃错药了? 她只好继续装傻道,“不知如何跟小的有关?” 萧衍道,“因本王将你调来后殿,便有人污蔑本王是被你美色所迷,不惜破国丧戒规,与你日夜厮守。” 语罢望着她的眼睛。 却见她故作惊讶的将杏眼睁大,道,“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些人居然敢如此污蔑殿下,简直太可恨了!不知后续如何?可找到造谣之人了?” 萧衍继续看着她,“尚未,但污蔑本王之人已进了天牢。” 赵拾夏点了点头,“那便好,殿下身正不怕影斜,那造谣之人必定也难逃法网。” 语罢没再说什么。 萧衍看在眼中,愈发相信方才判断。 ——以她的脾气,今早那般怒骂才是真的。 她必定已经知道朝堂上的情景。 可又是如何知道的? …… 萧衍兀自沉思,桌旁包括张福在内的其他人却早已陷入震惊之中—— 他们伺候殿下不下十年,何曾见过殿下在用膳之时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 还是朝堂上的事…… 可见赵姑娘在陛下心中果然非同一般。 并未察觉异常的赵拾夏又主动呈上小本本,道,“启禀殿下,这是今早八哥回来后所说的话,小的已经记录下来,请您过目。” 萧衍拿到眼前,扫过一遍,不由皱起眉头。 “这些是什么?” 这仿佛虫爬一样,根本分辨不出。 赵拾夏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小的念给您听吧。” 说着赶紧把小本本撤回,自己念了起来。 “殿下会在两日内赶到京城,各处要做好准备。” ——这个“殿下”自然是南湘王,关于南湘王的动态萧衍已经了然,此时并没有波澜。 却听赵拾夏又道,“小八儿还说了一句——‘承恩公已找好了人,不知明早会不会告状’,这大抵指的是今早之事,小的认为,南湘王应该也在别处安排了眼线,对于京中消息了若指掌。” ——毕竟若没眼线,小八儿也不会说出吏部侍郎媳妇的事了。 萧衍嗯了一声,问道,“倘若他也在别处安排了鸟,你可有办法找到?” 赵拾夏道,“若小的能见到它们,或许可以试试。” 萧衍暗自挑眉,真的么?不是眯着眼便能算出谁家有鸟? 却见赵拾夏又道,“启禀殿下,还有一事……小八儿今儿忽然提了一句,‘吏部侍郎卖媳妇,媳妇上吊了’,但又没说下去。” 萧衍暗想,原来她今日是在跟八哥对话…… 他便顺势问道,“为什么会忽然说起吏部侍郎?” 就见赵拾夏摇头,“小的也不知,鸟模仿人言,其实就只是在模仿罢了,并没有它自己的想法,或许昨日对方提过此事,存在了它的记忆中。” 萧衍颔了颔首,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间暗忖,这些都不能解释今早的怪异。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朝堂上的情景的? 而赵拾夏也陷入惊讶中,“吏部侍郎卖媳妇”这种劲爆的消息,他居然没反应? 她只好进一步提示,“小的觉得这话不简单,好好的人怎么会卖媳妇,还让媳妇上了吊……未准这背后是有何隐情。” 啧,也不能说的太清楚,不然对方会怀疑她。 然而萧衍此时另有心事,只嗯了一声道,“本王已知晓,得空会命人去查的。” 赵拾夏一噎,满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她就不明白了,如此有内容的瓜,他怎么就这么冷淡?而且这隋世吉极有可能就是承恩公指使着去联络杨翼的人,他怎么不知道顺藤摸瓜呢? 然而又不好多说,只得先应了声是,告退出了厅中。 ~~ 吃罢午膳,萧衍挥退众人,独自回到寝殿。 今日疑点太多,他必须要弄清楚,赵拾夏是如何得知今早朝堂之事。 然而合上眼,意识却并未朝后殿去,不受控制的飘飘悠悠,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等再清醒之际,他发现自己宛如一条巾帕一样挂在树上。 ……他又成了那只猫。 “???” 要知道今次并不在赵拾夏的值房里,他也能不受控制的穿到这只猫身上来??? 而且,这只猫怎的这般姿势…… 毕竟有事在身,他没时间细究,他只得先小心下树,而后往目的地而去。 等到了地方,却见赵拾夏正皱眉坐在床上,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 见他进来,也没如从前那般上来撸他,只瞥了一眼,便自言自语道,“不对劲,他连工部尚书挖坑的事都要查,这隋世吉这么大的疑点,他怎么会不感兴趣?一定有什么问题。” 萧衍便知道了,她还在纠结那隋世吉的事。 其实隋世吉以妻行贿之事他前几日便已经知晓,因牵扯案中之案,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并不能轻易泄密,故而今日没叫她说下去。 她至于想到现在? 正无语之际,却见她忽然又道,“或者……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不想提?” 萧衍挑眉,她猜出来了? 哪知紧接着,却听她又道,“难不成那姓隋的用妻子贿赂的是他?” 什么? 萧衍眉间一跳。 却听她又摇头,“不对啊,他又不喜欢女的,姓隋的贿赂也没用啊!” 什么??? 她竟然还在如此污蔑他!!! 萧衍忍无可忍,开口道,“摄政王不喜欢男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