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偏心的娘

作品:《妾面羞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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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圆猛然想起传闻中道,陈国舅夫人对长子陈扶上管束极严,陈扶上的规矩极重,他们虽是假夫妻,但也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年。


    便态度良好的道歉:“大哥抱歉哈,我本身便不受拘,肚子一天未吃东西,又觉得床上的干果可惜了,便擅作主张消灭了。”


    她被嬷嬷传粗蠢不懂规矩倒合了心意,但就是委屈了陈扶上。


    陈扶上从来行事都是极为考究的,对于这种不规矩的人,现下还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对此,他默念忍一年便成。


    如此粗俗没规矩的女子,别说因为姻缘互生情意,怕是连相敬如宾,都难做到。


    最后甩袖离开。


    俄顷,祝圆以披散下墨色的秀发,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刺客,可见没有敌人知道曾经带着面具、辅助父兄征战的女子,是祝家那个无才无德的纨绔女,皇帝把她为父兄身边的蒙面女将的消息护得很好。


    毕竟边关的匈奴和前朝余孽都知,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的是位女子。


    那就好,是她疑心太重。


    将嫁衣和护心镜等等皆褪去,只剩白色的牡丹中衣,她去寻了在正房的南门,趴在书案上批注的陈扶上。


    陈扶上离不开他的叆叇,因为早些年太勤奋了,成堆成堆地啃书,日夜不消停,便把眼睛熬坏了,现下便也养成了勤奋的习惯。即便不再专注仕途,一辈子在国子监司业上扎根,但他仍旧不放弃自己的坚守。


    这都是京中的传言,据说是陈家母亲极其严厉,对陈扶上的功课丝毫不放松,硬生生考出个状元出来,成为京中贵妇的榜样。


    但是,如果陈家母真是这个要求严厉的性格,那么要强,那对于自家儿子娶了京中盛传无德无才的她,不得吃了她?


    现下见陈扶上身体力行,新婚夜仍旧加班加点地熬夜行公事,祝圆只觉着印证了严母,眼前一黑。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怎么趁着半夜溜出屋舍,而后飞檐走壁查找陈家到底是谁通敌呢?


    熬夜狂不可取!目不交睫!


    祝圆站在陈扶上面前,但他不理人。


    于是,她葡萄般的大眼睛,布灵布灵,探头探脑地从黑漆书桌下伸出来,露出尖锐的虎牙:“陈大哥,你是生气了吗?”


    “我的行为定是惹你生气了,莫要生气了,抱歉!”


    陈扶上继续用他的小叆叇翻一个学生狗爬的字,不理祝圆。


    祝圆受了冷落,觉着很不理解。


    她都为了任务考虑到,他这种讲究人要面对自己这个和世家大妇一点不贴的人共处一年,都怜惜他了。


    圣上难道没给他好处?别逗了,圣上那个老狐狸,就算瞒着陈家让她嫁进府里的用意,那定然给了自诩清流的陈家相应的好处,才会接纳她这个粗蠢之人,做一年的媳妇吧。


    所以说,陈扶上因为她不规矩的行径,便生这么大的气?可真是讲究人。


    而这番话落到陈扶上眼里,便成了慕恋他的祝圆明知故问,以此打搅他办工。


    所以,自然不想理一个他看来拆散他和心上人的人。


    祝圆仔细想了想陈扶上不理人的缘由,猛然间脑袋瓜一灵:“陈大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着同公主的亲事被我搅黄了,才如此怄气?”


    也对,陈扶上同公主应禄七情投意合,为了尚公主都放弃了仕途,本身都做到翰林院修撰,再熬几年就是入内阁的命,结果因本朝驸马不得握有实权,硬生生递交了辞呈。


    可见爱之深啊!


    若不是她为了当女将做任务,同皇帝联合拿皇权横插一脚,人家两个早和美成婚了。


    对的,她嫁入陈国舅府,便是皇帝亲赐的圣旨。


    陈扶上给学生回信的笔墨一顿,不可置信地望向祝圆。


    这人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他同公主的婚事,不是这人搅黄的吗?难道说这是给他在炫耀战利品?


    陈扶上隐隐有了怒气,放下狼嚎,问道:“祝小姐,您找我有何事请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无非是想纠缠他。


    祝圆暗道果然如此,戳心口上了。


    于是,祝圆诚恳地说:“我知道咱们是表面夫妻,你的真爱是公主,所以互相不碰对方。”


    “所以,能不能请您去别屋批改作业,我顶着头冠累了一日,真心想入眠。”


    你勤奋没人管,但不让她睡觉,这就使人苦恼,并且两个人处在一个屋檐下,极不利于她半夜在陈府飞檐走壁,探查前朝余孽。


    快快快,快去偏房睡!


    陈扶上没想到她是这幅说辞,实在不知她如今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恨嫁,所以才会嫁给自己?


    但她有这个觉悟,倒也有利于他。


    抬头见她头上确实被勒出了红色的印子,双目含淡淡的泪珠,只想安稳度过这一年不另生事端的陈扶上,便顺着听她的话收拾纸张,淡漠地道:“确实晚了,只不过外头全是仆妇,这几个月怕是不能分房睡,圣上赐婚,有人守着揪错呢。”


    祝圆一怔,她忘记还得应付里里外外盯着这桩婚事的人,还有外面的风声。


    新婚头几天,就算再不合的人也不能分床睡呀,何况是圣上赐婚。


    她虽知道圣上知道内情,不可能因为二人分房便怪罪,但陈国舅府和祝将军府树大招风,他们二人一有异动,便能以此为由被人参一本,说蔑视皇权。


    便下意识问:“那我们要在一张床上睡?”


    陈扶上冷哼:“休想。”


    陈扶上褪下身上的大红袍,反过来盖在身上,躺在圆木圈椅上便当床了:“我经常这样睡,你睡床吧,记得熄灯。”


    祝圆:“不看这些作业了?”


    陈扶上:“我今日的安排必然今日做完,所以,等你睡着我再点书灯批改。”


    书灯已暗,寂阒冷静。


    祝圆觉得,这人好生别扭,对周围人和自己的行径都十分严苛考究,但却又有君子之风,把床让给她。


    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公子呢?真让她好奇,不过明日拜见公婆,便能见到陈国舅府的一大家人。


    只是得动动脑筋,看看如何才能把陈扶上赶出正房,以便深入探查陈府。


    *


    次日,祝圆早早便被陈扶上的动静唤醒,结果,却见陈扶上的书桌上,已然堆砌了一沓回信。


    估摸着是自她睡了,便开始赶工的量。


    所以说,他一夜未睡?


    祝圆觉着,这人未免把自己崩得太紧了。


    她好奇地搭话:“陈大哥,现在晨鼓都还未响,你便早早办公?”


    陈扶上冷淡回道:“我安排在昨晚的任务未成,今晨赶出来。”


    “另外,你知道府里的规矩吗?”


    祝圆:“略通。”


    她从边关回京,接下任务等婚嫁的八个月,除了练功,便是恶补礼数。


    陈扶上言简意赅:“据说你在边关长大,处事直率,那么切记,在府里礼数周全了便成,圣上赐婚,他们不会过多刁难。”


    “故,不要同其抬杠,生争执,莫要生事,你我好聚好散。”


    祝圆不解:“谁会同我抬杠?”


    陈扶上默然,而后道:“二房,母亲可能会偏疼二郎一些。”


    祝圆见他这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头次说了这般多的话,知这些是真有用处的道理,记在心里。


    只是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