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对簿公堂
作品:《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全本免费阅读
“嗯。”杜宣缘听见他说的话,就像是平日里闲聊一样,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又慢悠悠地说,“我收到了你的信。”
简单的几个字,将所有的忐忑不安、恼羞成怒都抚平,像是源源不尽的热水涌入心肺,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鼓噪着想要从口鼻奔涌出炙热的话语来。
但他每一次张口,都觉得脑海中空空如也。
近二十年的生涯里,读过的那么多词句,此时此刻竟然连一句通顺的话都组不出来,只能让他像一条可怜巴巴的搁浅的鱼儿一样,不断地张口、闭嘴。
直到陌生的温热的触感覆上来。
本就混沌的大脑彻底宕机。
而那些炽烈的话语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急切而汹涌地倾泻出来,青涩又胡乱地回应着。
得到热切回应的杜宣缘挑眉——这还是头一回见陈仲因这么主动。
杜宣缘垂眸,漫不经心地触碰后又轻轻后撤一点儿,引得陈仲因跟随着她的动作靠近,口中溢出小声的呜咽,像是对杜宣缘擅自抽身的不满。
她慢慢后仰着,令陈仲因一点点攀附到她身上。
也一点一点深陷情愫勾出的欲念中,产生了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的热烈追逐。
结果就是当陈仲因清醒过来的时候,杜宣缘在床上收获了一个大鼓包。
某个羞愤欲绝的家伙在试图用被子把自己闷死。
——造成这样的效果,其实还有一点儿原因是杜宣缘在暂停温存的时候,戏谑地说:“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
陈仲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她身上。
看清楚手摁在什么地方后,陈仲因立马跟被火燎过一样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随即他才想起来,他和杜宣缘还是互换着身体。
陈仲因骤然意识到,自己居然用着杜宣缘的身体,在向她求欢。
这实在是……恬不知耻!
他真的是无颜再见任何人,只好一头扎进被窝里沉默不语。
杜宣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又“胡搅蛮缠”好一阵子,堪堪缓解了陈仲因那滔滔不绝的羞耻心。
最后还是杜宣缘一句话,直接“药到病除”。
她道:“那笔钱我已经令人入库,咱们钱货两讫啦。”
虽说杜宣缘是在调戏他,说话的时候还在对陈仲因动手动脚的,但陈仲因还是因为陈母的提醒而生出担忧。
这股对杜宣缘的担心压过了心中的羞耻。
杜宣缘真是喜欢极了他这个模样,明明还红着眼眶、目光躲闪,却坚持抓住自己,再三询问。
得到杜宣缘不厌其烦表示“无事”答案的陈仲因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第二天,一道传唤就把陈仲因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廷尉受命调查状告偏将军“陈仲因”忤逆父母、不顾人伦之罪,来请杜宣缘对簿公堂。
照大成的常理来说,即便是状告官员的案子,也应当由刑部受理,经调查后,将所获证词、证物整理,初步判案后,再交由廷尉复核断案,最后上呈由皇帝下达最后的判决。
只是从这一套流程里,也不难看出廷尉显然比刑部离皇帝更近。
在大成,廷尉有近似皇帝亲信的地位,连内廷各职的案件都是直接交由廷尉审理,杜宣缘当时在太医院搞出的案子也是由廷尉负责的。
既然如此,从这件事被交到廷尉,由廷尉进行审理,就不难看出背后皇帝的态度。
——看来是等不及让杜宣缘死在武将的岗位上,现在就已经着急将她摁死。
前来传唤杜宣缘的是廷尉监,板着张脸公事公办。
杜宣缘也是不卑不亢,在家中交代两句后,挺拔着身姿与他一前一后出门。
这回倒轮到廷尉监纳闷了。
正常官员被廷尉传唤,即便没做过什么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紧张与疑虑,倒是难得瞧见她这么坦然的。
而且她的案子还是关于“孝道”。
事关“孝道”的案子,无论如何做儿子的都处于劣势,除非做父母的实在有什么灭绝人性的错处,否则你叫爹娘状告于你,你总是有错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被告者还是这么泰然自若,不知她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仅仅不知者无畏。
廷尉所分设两处,一处在外朝,一处在内廷。
杜宣缘上次来廷尉所,还是一个小小的医使,借“反生香”糊弄了一通皇帝,成功把太医院院正送走。
这次去的是外所,堂中廷尉正王擎、陈父及陈家族人、陈仲因当年在私塾的老师,都已经“恭候多时”,只等杜宣缘到场,首位上的王擎挥手,两边各自落座。
都是有功名在职的,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接着便是陈家先言明状告内容。
控“陈仲因”詈言父母、忤逆父母、供养有缺,更兼非告擅娶、不告而独,父母在而别籍云云,列举了十数条罪名。
连王擎听完,神色都有些凝重。
可杜宣缘依旧不动如山。
罪名一一陈列后,每条罪名对应的人证、物证也纷纷呈上公堂。
对陈仲因躬亲抚育的物证,“陈仲因”出言不逊、另立门户的人证,准备的十分齐全。
从陈父前来“拜访”,到他带上齐备的“证据”前来状告“儿子”,也不过两日光景。
看来幕后之人也是有备而来。
杜宣缘垂眸深思。
因为面无表情,她现在又微微阖眼,看着就跟听对面唧唧歪歪听困了似的。
陈父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指着杜宣缘大骂:“逆子!”
他说着,就要向杜宣缘冲过来。
左右外所官吏纷纷起身上前劝慰。
杜宣缘依旧屹然不动。
她在陈家众人对她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微微歪头,平静地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这里,他就突然暴起辱骂。”
杜宣缘转头看向王擎,一字一顿地问:“廷尉正,请问这样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王擎微愣。
他不是在评判陈父是否是个合格的父亲,而是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没有人会问这个问题。
大成的律法不讲人权。
杜宣缘再度低头,眼睑低垂,与方才一般无二的神态,却莫名萦绕着孤独与伤感,那个无数次沉默面对父亲勃然大怒的少年仿佛再现在众人眼前。
因为生养,所以有权力将自己的一切想法付诸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