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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德莱尔出差了。


    自从雨果从欧洲谍报总局那边回来后，波德莱尔就马不停歇的往德国赶。


    “报告给我吧。”


    雨果斜眼看着眼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不咸不淡道：“你似乎是新来的？哪个部门的？直属领导是哪个。”


    说话间，雨果特意没有收敛自己的威压，还放任其肆意妄行。


    眼前这个男人做秘书倒是有些可惜了。


    男人将灰色西装穿的一丝不苟，与瞳色相近的领带夹在中间，他不卑不亢道：“长官您好，我是波德莱尔大人的直属部下布兰温·塞里维，并未接到调令。”


    在巴黎公社，只要稍微打听打听，就会知道波德莱尔和雨果的关系。


    所幸这位自称布兰温·塞里维的部下也不瞒着，很是干脆利落的把报告递交给了雨果，他打了声招呼，径直就离开了波德莱尔的办公室，没有半点犹豫。


    雨果有些诧异，不知道波德莱尔又是从哪淘来的好苗子。


    直属部下啊……那地位可就了不得了。


    他耸了耸肩，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报告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封面，第一页赫然写着


    ——《阿尔蒂尔·兰波的心理测评分析》


    哦哟，这位大少爷这次居然认真听了？罕见啊。


    虽然雨果那日也听到了兰波抹着泪水、絮絮叨叨的讲着对卡莉丝塔的心疼。


    可他到底不是那个真切陪伴卡莉丝塔成长的人，对卡莉丝塔是起不到半点心疼情绪。


    反而还有些烦躁对方对阿尔蒂尔的影响太大了，又觉得对方没能力回馈阿尔蒂尔。


    只是这雨果才刚翻到第二页正文部分，他细心研读着，这越研读越觉得不对劲。


    ——该患者并不认为自己具有心理疾病。


    嗯，这他知道，兰波不仅觉得自己没问题，还觉得卡莉丝塔也没问题呢！


    甚至还觉得与谢野晶子的心理问题可以自己解决，简直是天才。


    ——经检测，该患者具有较强的一定性焦虑障碍。主要症状体现在强迫性思维、行为，该患者渴望将事情全部控制、预测所有发展。


    ——建议患者在医生的帮助下控制病情。


    雨果：……等等！？


    这下雨果有些没勇气往后看了，兰波会出现这种问题，他和波德莱尔也有讨论过，归根结底还是夏尔没有教导好的原因、再加上环境因素诱发。


    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不过好像夏尔也有这样的行为来着。


    雨果合上报告，沉重道：“还是算了……等夏尔回来自己看吧！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天啊见鬼的上帝，现在是给他勇气他也不敢看了。


    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的将报告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雨果单独拿走了与谢野晶子的那份就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门口的摄像头打了声招呼。


    “真是失败啊，维克多……教育孩子的大失败。”


    站在电梯中间，雨果笑着对自己嘲讽道，只是眼中的情绪怎么看怎么心碎。


    ……


    对于这些发生在巴黎公社的小插曲，兰波一无所知。


    在做完了指名道姓的心里检测后，兰波就带着卡莉丝塔前往了一趟异能特务课。


    准备给卡莉丝塔的异能做个异能分析与范围检验，最好留个底子，挂在他的名下。


    倒不是说不信任波德莱尔吧，只是巴黎公社一直处于被打压的状态，兰波实在难以忽视那种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巴黎公社的安全性甚至还不如莱维斯顿的安全性高呢！


    要不说莱维斯顿是利益至上主义者呢？


    再一次见到查尔斯是在某个周四的午后，兰波带着卡莉丝塔在巴黎七区最繁华的商业街里挑选着新衣物。


    而遇到查尔斯显然不是兰波计划之中的事情。


    所以当棕发青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出现在他面前时。


    兰波还有些疑惑，只是他没有宣之于口，反而假装一无所知。


    “好久未见，查尔。”


    故意用着更亲昵的称呼，兰波牵着卡莉丝塔的手，压下眼眸中翻涌的情绪。


    被喜欢的人故意挑拨，查尔斯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耳垂。


    说实话，有一瞬间他觉得对面的卡莉丝塔怎么看怎么可爱，很像自己未来的女儿。


    好吧，尽管承认对于目前来说，可能为时尚早，但这仍然抵不住查尔斯爱屋及乌了。


    该说不说，兰波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三言两语就从生活中窸窸窣窣的小事里推测出了查尔斯目前在莱维斯顿的地位。


    于正常理论而言，在毫无感情、只有利益至上的古老家族里，往往感情、人心都是被人优先丢弃的事物。


    而查尔斯·莱维斯顿，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非纯血者，居然能在一众品行皆优的继承者预选中杀出一条路来。


    哪怕这个人在作为继承者时，不仅能够做到对家族事物毫无作为，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青年人的叛逆之路。


    也就是这样的查尔斯·莱维斯顿，居然能够在做出与名不见经传的市井人物私奔这种行为后，在莱维斯顿家族的地位毫无影响。


    不好奇，当然是假的。


    家族与个人的属性是不相同的，而像莱维斯顿这种观念的家族，背后一定有一些秘密，只是这个秘密究竟涉及到哪一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刻，兰波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这个秘密的冰山一角了。


    不管是顺从查尔斯的想法，不惜将把柄放到非独权者手中，还是察觉到腥风血雨，不愿让查尔斯受到丝毫波及也好。


    这都不是一个利益至上主义家族会做出的事情。


    ……


    卡莉丝塔看着交谈甚欢的兰波两人，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是简单的融洽了，而是背景飘飘小红花的情况了。


    只是这两人，一个内心七拐八拐的，情报人员的好奇心让他难以抗拒秘密；另一个人恋爱脑发作，满脑都是和喜欢的人又相遇了，又聊上了。


    但——


    卡莉丝塔想。


    波德莱尔和雨果不清楚吗？作为构建法兰西异能届的一大官方组织，波德莱尔作为最高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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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果作为最大的情报商。


    又怎么会不清楚兰波性格的劣性呢？


    作为纯血统论又是忠诚的独权拥护者的莱维斯顿，和作为主权为民的巴黎公社本就是两路人。


    平权组织中最高指挥官的唯一弟子，再加上闻到权利就宛若鬣狗恨不得上前咬碎对方的老牌家族最受宠的儿子在一起友好闲谈。


    这怎么看就怎么奇怪吧？那相反莱维斯顿不清楚吗？


    正如兰波所说，莱维斯顿如此重视这个孩子，又怎么会放任他踏入险境呢？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被卡莉丝塔用怜悯目光看的有些发麻的兰波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刚想询问什么。


    就只见卡莉丝塔摇了摇头，老气十足的背着手跟在两人中间。


    ——被强行转移注意力的兰波、号称出差不知所踪的波德莱尔、任务突然被一扫而空的魏尔伦……


    ——还有两个落单的小孩。


    只是兰波此刻作为当事者，就如同闻见猫薄荷的波斯猫，难以从满足感中抽离。


    但卡莉丝塔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完全正确的，就如伏尔泰所说，她只是一个孩子，干嘛要要求那么高呢？


    适当的时候，她总是耳瞎眼聋，看不见、听不清。


    最后，匆匆忙忙的告别了兰波和卡莉丝塔后，查尔斯跟在私人管家身后，有些落寞的摸了摸口袋中的银行卡。


    “查尔斯少爷，家主已经吩咐过了，只要您愿意重新学习掌管莱维斯顿的大小事物，她就给你承诺兰波先生的未来——以莱维斯顿的名义向您起誓。”


    “……不，罗尔。我从没有想过捆绑自由的信鸽，爱梅莉斯总是能做到更好。”


    作为追随信鸽的白鸟，查尔斯怎么会不渴望眼中只有“神”的信鸽停留。


    但信鸽的停留往往会与死亡挂钩，查尔斯宁愿对方越飞越高。


    ……


    独自带着卡莉丝塔外出购物的兰波在告别查尔斯、又购物完成后，并没有着急的带着卡莉丝塔回到魏尔伦的房子里。


    反而心情十分漂亮的带着自家小孩去到了他作为魏尔伦教导者时，两人一同居住的小房子，这个房子甚至陪伴他与魏尔伦到“分道扬镳”的前一刻。


    没有兰波想的那么糟糕。


    饶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房子也不是他想到那般灰尘满天飞。


    这里很干净，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十分爱惜它。


    即使因为时间的缘故，许多事物都已经模糊了、又没有一点人类的生活气息。


    但超越者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想到此，兰波心情更好了。


    将钥匙从锁孔中拔出，兰波把卡莉丝塔往前推了推。眉眼带上了几分平和的温柔之色，语调温和。


    笑意吟吟道：“这是我之前居住的房子，卡莉丝塔，我们今晚不回去保尔那了。在这住几天吧，我有很多小秘密想要和你一同分享，好的坏的……都想告诉你。”


    卡莉丝塔扑到沙发上，一眼就看见了特意制作在客厅角落的照片墙，上面零零碎碎标记了许多。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相框都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