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趴墙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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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尔原以为自己解释了,皇帝会拦下侍卫,以为他会谅解萧让,可他无动于衷。


    “今日清漪她们欺负奴婢......”她便说了今日发生的事,语气急切。


    院子里已经传来行刑的声音,她不想萧让挨罚,至少不是这一次因为帮她而挨罚。


    “求陛下能免了三皇子的刑罚!”


    春生总管帮腔,“如此看来,三皇子是见义勇为。陛下......”


    “去让侍卫少打十个板子。”萧易开口。


    才少十个个板子?郁尔觉得皇帝根本就是非不分。


    “你觉得他这样做对么?”


    “有何不对?”郁尔反问道。


    “以暴制暴就对?”皇帝问。


    郁尔眉眼纠结,“在陛下看来可能不对,但是他以暴制暴是为奴婢,奴婢无法不偏袒三皇子。”


    皇帝掌心摩挲暖手炉,“你不记得他打你十鞭的事了?”


    “......”


    诚然,她一直记恨萧让,但这次就事论事。


    “奴婢不憎恨三皇子。因为即使当初他不打奴婢,侍卫也会打那十鞭。”郁尔提醒皇帝。


    明明那十鞭是他下令惩罚的啊!


    “那你恨朕?”萧易问道。


    郁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摇摇头。她从前不恨皇帝,但自从知道凛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她打心里憎恨这些皇族权贵。


    萧让挨了四十个板子,旧伤添新伤,走不了路,被扔到养心殿的偏殿。


    郁尔拿着药瓶,悄悄潜入偏殿。


    先点燃落地的鹤颈灯。萧让赤着背趴在榻上,背上伤痕累累。


    殿里死一般的寂静,一切似乎回到从前,她在灵青宫照料他的那些日子。


    用帕子擦掉他背上血迹,软软的掌心替他上药。


    萧让渐渐有了意识,狠狠扣住对方的手腕,睁开眼眸看清是她。


    “父皇叫你来替我上药?”黑暗中他目光渗人。


    郁尔摇头。


    扣着她手腕的掌心缓缓释力。


    “那是春生?”


    “是我自己想来给你上药。”郁尔执拗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帮我?”


    气息胶着。


    萧让侧开视线,“我说过是在帮你?”


    他口是心非,郁尔知道。


    “在宫道上,你为何要哭?因为他们欺负你?”萧让又问。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与萧让何其相似,父母不疼,孤苦伶仃,饱受欺辱。


    这般的深夜,她与他面对面,似乎能舔舐彼此的伤口。


    她摇头否认,忍不住哽咽,“是因为、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死了。”


    娇小的身躯往前一倾,额头抵上一片坚阔。


    他并没有推开她。


    小少女哭哭戚戚。


    萧让下颚紧绷,背上的伤再没有丝毫知觉。心口处灼热,他从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眼泪会这样烫。


    粗粝的手掌鬼使神差般在少女青丝,轻轻的。


    她的发丝很软,沁着淡淡的香气。


    郁尔哭了许久,揉揉眼睛,坚持给萧让上药。萧让一反常态的很安静,很听话,眉宇之间再没有丝毫戾气。


    子时过半,郁尔从偏殿出来。


    抬眸诧异地发现皇帝不知何时站在廊下。


    他沐浴过,更换了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颀长,眉眼温润,如月光拂身。


    郁尔慌忙药瓶藏到身后,屈膝行礼,“陛下。”


    两人距离不远,他缓缓朝她而来,郁尔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无措地后退几步。


    一直到冰凉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手腕都要被生生折断。


    掌药瓶被硬生生夺走。


    萧易抿着唇,下颚紧绷。


    这眼神看得郁尔心里发慌。她不知自己哪里有错?就因为给萧让上药么?


    这瓶药是凛给她的......


    ***


    一连数日,郁尔再未收到凛的来信。清姿她们卧榻修养,御前的宫人所剩无几,郁尔便被大总管调去给皇帝侍茶研墨。


    她心里难过,时常想起凛而走神。


    偶尔研墨,研到过于浓稠也未察觉,直到手里的墨条被皇帝抽走,她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皇帝语气寡淡,似对她有诸多不满,“你若不愿在御前伺候,不如回凤栖宫。”


    郁尔闷闷不乐,“奴婢不想回凤栖宫。奴婢、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深邃眼眸凝在她身上。


    “只是奴婢相识的小宫女,因为犯错受罚而死,奴婢这几日伤心而已。”她含泪说出实情。


    “你与她很要好么?”


    郁尔点点头,“很要好,她像一个大姐姐,对我很照顾,会教我很多道理。”


    瓷白小脸满是愁容,眼眶湿润,楚楚可怜。


    皇帝静静地注视她。


    郁尔觉得皇帝应该能理解她这几日有多伤心。


    “因犯错而杖毙,你应该庆幸自己没受牵连。”萧易道。


    “......”


    这么不近人情的一句话,郁尔怀疑自己听错,一瞬间眼泪决堤。


    他怎么这样冷血?!


    凛对她而言已是家人。皇帝也有家人,难道家人走了,他不伤心么?


    “你别在朕眼前哭。”


    萧易将目光从小宫女身上收回,抬手在叠得如山的卷宗里取出一卷翻看。


    “......”郁尔咬着唇啜泣,一双被泪水浸润的眼眸凄楚可怜。


    果然没有心的人才能坐稳这君王宝座。


    皇帝不喜欢她,但也没有打发她回凤栖宫,郁尔就每日待在御前,奉茶研墨。


    往后的十多日里,她再也没去福宁殿,那里曾经是她最爱的宫殿,如今成了她不敢踏足之地。


    渐渐地,皇帝大约习惯她的存在。


    经常在没有旁人在时问她一些话。


    比如说,早膳吃了什么?午膳吃了什么?


    此时清姿她们已经痊愈,但她们并不认为萧让打人是为了给郁尔出头,只当他发疯。


    郁尔除了不必每日在寒风下站岗,处境也没有好多少。


    “奴婢没吃到早膳,清姿她们把没吃完的粥全倒了。”她闷闷道。


    “那你午膳吃了什么?”


    “半碗白米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