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他发觉避子药丸。

作品:《玉露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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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香囊?


    方幼眠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


    还以为喻凛发现了她在外面给人做的营生。


    因为前不久才送出去一批货,是那边店铺要的如意小香囊,她做了很多个。


    她没有翻身,只试探性回问了一句,“夫君说的是什么香囊?”


    她居然记不得了?


    听着声音不算是含糊,难不成她给许多人都做过香囊么?给那个陆如安也做过香囊?


    本就有些不舒坦的喻凛,此刻胸膛更是禁不住郁结了。


    他翻过身子朝着里侧,想要看清楚她此刻脸上的神色。


    可惜外面的烛火只留了一小盏,通过层层幔帐隔绝,加之方幼眠的神色本就清淡,如此一来,压根瞧不清她的脸色。


    只见她漂亮优越的侧颜。


    浓密的睫毛,挺俏的鼻尖,饱满的唇,纵然窥不见颜色,反而更令人感觉旖旎。


    “.”


    喻凛竟不知接什么话好,若说得十分明确,岂非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子。


    可有关方氏的点滴一切,他就是忍不住计较。


    尝过辗转反侧的苦涩滋味,真要戛然而止了话茬,他笃定身侧的姑娘翻了一个身就能睡去。


    想与她亲热做些事情,又要顾忌她的娇嫩,昨日在马车里闹得也不算是太过分。


    可她过于绵柔紧涩,因为换了地方,又担惊受怕的样子,只叫人觉得兴奋,比往常而恣意,却不想伤到了她。


    虽说上那个药,眼下好了也不成,总不能只随着他的心意做事情,况且明日她要去看郎中。


    说到她看那个郎中的真正缘由,喻凛忍不住闭眼叹出一口怨气。


    方幼眠越发觉得他莫名其妙,问什么香囊不说话,又叹气。


    本以为喻凛是累得发了怔,方幼眠闭眼酝酿着睡意,谁知道他又开始说话了。


    “今日我见你给祝家少夫人送东西,里面有一个香囊,也是送给她照着样子做的?”


    方幼眠才彻底反应过来,是装东西的时候被喻凛给瞧见了。


    他不是在书房忙碌么,怎么会留意到这边。


    方幼眠心下一惊,日后做些什么,但凡喻凛在家,还是要留些神,别被他发觉了。


    上次的小盒子,她已经换了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了。


    “芍宁想要一个百花香囊,托我给做了一个。”


    岳芍宁是武将家族出身,针线功夫虽说也学过,可到底不怎么好,小姑子出嫁,做嫂子的得送一些针线,好歹表表亲热之意。


    要给祝绾妤的那一份,岳芍宁叫了她手底下的婆子去做,上喻家门的时候,看见方幼眠在帮喻初弄针线,见她的绣工非常好,完全不输给之前教她针线功夫的嬷嬷,便笑着跟她讨东西。


    方幼眠问她要什么,丝帕荷包的,岳芍宁都不喜欢,衣衫之类的又废功夫,见她腰间上的香囊别致好看,就要了一个,说放百花香料,比熏香要好多了。


    亏他还给她找托词,说是什么照着做香囊样子,她倒是实诚得要命,径直就说了。


    芍宁?


    两人的关系竟然就亲近到这种地步了?没见她叫他云瞻。


    也就上次不情不愿喊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做的?”他竟然没有一丝发觉。


    “前些日。”不过就是一个香囊,废不了多少功夫。


    听着她的语气,就丝毫没有发觉他心里不畅快,喻凛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气没地方使。


    男人的语气萦绕着一些幽幽怨怨。


    “我看你前些日那样忙得不可开交,怎么还有空闲做香囊,这些针线功夫交给下人做不就好了?”


    香囊便香囊罢,为什么要亲自做?


    方幼眠觉得喻凛这话说得很没有道理,岳芍宁找她要,定然是要她亲自做的呐。


    她想了许久,都品不出来喻凛为何会这样说。


    干脆沉默下来,“.”


    “眠眠,你怎么不说话?”他往里面蹭过来些,压迫感随之而来。


    方幼眠耳窝子一动,他又开始这样叫她。


    本以为是吃醉酒后的一时兴起,喻凛居然放到了心上。


    她更不想说话了。


    谁知道方幼眠越是不说话,喻凛反而追着问她。


    “嗯?”


    “夫君想让我说什么?”


    夜深了,不是应该休息了么?


    听着她的口风已经不再提到方才的事,喻凛怕她过烦,转了一个口风,“你为何突然提出


    要去看郎中?”


    方幼眠闻言,忽而抬睫。


    喻凛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方幼眠并没有直接回答,轻声反问道,“夫君不想要孩子么?”


    “想。”他径直回答。


    轻声道,“我想要一个和眠眠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好。


    “但我明白,孩子急不来。”所以他不催促她。


    总是与她亲密,仅仅是因为想要和她亲近,并不是因为追着要孩子。


    “嗯。”方幼眠轻声。


    她记得有关于要孩子,崔氏和老太太催得特别紧,喻凛倒是跟她说过,孩子的事情随缘,不必想太多。


    只是他总拉着她行房,她便以为喻凛说的那句话只是嘴皮子上面的功夫,场面话谁不会说。


    不论到底是不是场面话,方幼眠都不在乎,因为她现在吃着避子药丸,总归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你呢,你想要孩子么?”他问。


    “我”方幼眠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示意她想要。


    喻凛洞悉了她的犹豫,又见她点头,虽说得知了她此次要去看郎中的本意并不单纯,可有关她说的想要孩子没有过多深虑。


    “眠眠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男人伸手碰了碰她的乌发,他挑了一缕头发绕在修长的指骨中玩,感受着她发丝的顺滑,如同她给人的柔顺一般。


    方幼眠听到男人语气当中的笃定。


    她不免觉得好笑。


    便也勾唇浅笑了一声,回他,“嗯。”


    喻凛将她的乌发归拢回去,屈指碰了碰她的面颊,看着她的笑,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不得不承认,方幼眠三言两语而已,他便没有那么计较那个香囊了。


    毕竟那个香囊,是岳芍宁跟她要了,她才做的。


    而他没有要,她便做了给他。


    平心而论,他和她的香囊也更加相似一些。


    翌日,喻凛跟着方幼眠一道出门,方幼眠对与他同乘一辆马车有些抗拒。


    便说不用了让他自己去忙,不要耽误了朝廷的公差,谁知道喻凛说,他不耽误这点时辰。


    他如此说来方幼眠倒找不到什么好的托词了。


    幸


    而喻凛今日没有与她同坐马车之内,他带着千岭骑马,见状,方幼眠松了一口气。


    过去的路上,方幼眠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


    如今时辰还早,瀛京的街道上已经人满为患了,蜀地这个时辰,商贩们才出街,有些铺子甚至都没有开。


    瞧了一会,收回眼之时,视线掠过前头高坐于红棕马上的男人。


    今日喻凛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圆领锦绣袍子,外面罩着一身鹤纹大氅,身姿颀长,侧脸如玉。


    神情淡淡,看着尊贵不可冒犯。


    周遭有不少姑娘红着脸在偷偷看他,甚至窃窃私语。


    若非她是喻凛的枕边人,或许也会被他这副风光霁月的皮囊给迷惑了,只当他清冷寡欲。


    “.”


    喻凛将方幼眠送到了祝家,撞见了欲出门的祝应浔,他把手里的马鞭递给随从,欣喜道。


    “喻云瞻,我只当你再也不上我们祝家门了呢。”


    见方幼眠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岳芍宁凑到她耳畔,跟她低声说,就为着上一次祝夫人带着祝绾妤上门为难她的事情,喻凛冷着一张脸到祝家来。


    因为两人是低声耳语,喻凛听得不大清楚。


    依稀之间不过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一身煞气活像是上门讨债的,着实怕人得很,便是连着她公爹都吓得不轻。


    他蹙了蹙眉,“.”岳芍宁跟着她乱说什么,她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方幼眠不大清楚上次的事,她所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些片面而已,岳芍宁也没有说过。


    今日才知道,他上次竟然动那么大的怒意,有些意外。


    “好了。”喻凛打断祝应浔的话茬,他对方幼眠说道,“夫人早去早回。”


    “今日我应当会早些时候归家。”他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方幼眠没有露出破绽,“好。”


    寥寥几语,喻凛和祝应浔一道离开,方幼眠跟着岳芍宁进入祝家门。


    “幼眠,你的手艺可真是好啊。”拿到了香囊,岳芍宁边看边感叹,当下就挂到了腰上。


    “我很喜欢,多谢你。”


    方幼眠抿唇笑,“不值什么,你喜欢就好。”


    今日上门就是为了给她送香囊,那什么花样子不过就是幌子


    。


    “这两日你得空了罢?我叫人来,一道打牌。”忙完小姑子的婚事,空下来的时日,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今日只怕不行,我待会还有事。”


    方幼眠婉拒了她,她并没有跟岳芍宁约好,两边都瞒着。


    跟在她后面的雯歌听着话锋不对了,看了一眼方幼眠,想到上次的事情,心里一咯噔。


    “有何事?”岳芍宁问。


    “我小妹身子不大好,有一些药材蜀地没有,前些时日来了家书说缺几味药材,我想去药堂给她抓了送回去。”


    “这些事情吩咐底下人去做就好了么,或是我往宫内递拜帖,从太医院抓药?天下最好的药材和郎中都在太医院了。”


    “不必如此劳烦。”方幼眠摇头谢过。


    “你我交情不错,你既然认我这个朋友,着实不必与我客气的,若你这样都要推辞,日后我有事也不敢轻易跟你开口了。”岳芍宁道。


    “就是一些寻常的药材,外面的药堂也有,我顺道就抓了,不妨事。”


    “我知你的好意,日后若有麻烦的地方,我会直接开口。”等小妹到了瀛京,若是可以,她的确想麻烦岳芍宁能够请太医来看看。


    “那好罢。”她坚持如此,岳芍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随后岳芍宁又与方幼眠闲聊了一会,讲到家里的琐事,岳芍宁提了一嘴,“我看你不若跟喻大人好生说一说,你们自己隔了苑子住,就跟我们一样的,免得你婆母总找你的事。”


    祝应浔的住处与祝家本来的院落就是隔开的,娶了妻本该搬回家里住,可岳芍宁和祝夫人不对付,上次因为祝绾妤的事情就吵了一次。


    碍于岳家的权势,怕两人起龃龉,就像崔氏和方幼眠那样,方幼眠没有什么依仗倒是好说,可这岳小姐是岳老将军最疼惜的孙女,若是闹成喻家那样,只怕不可开交。


    祝大人让小两口住在祝应浔之前的院子,就不必拆掉中间的院墙了。


    “瞧我们,关上了院落过自己的日子,清净得很。”


    岳芍宁看着崔氏就不像是省油的灯,几次告诉方幼眠不必太退让,该表不满的地方还是要说的,一味的退步只会让崔氏得寸进尺。


    可岳芍宁是千宠万爱的大小姐,两人身家不一


    样,哪里能够相提并论。


    岳芍宁武家出身,性子单纯是个直来直往的爽朗性子,跟吕沁宜有些相像,方幼眠知道她是好意为自己出谋划策,并没有拂却她的意思,点头道,“我会考虑的。”


    “你好生想想嘛。”岳芍宁一看便知道她极有可能没放在心上。


    方幼眠的顾虑,她到底知道一些,眼珠子一转,偏头凑到她的耳侧,“我瞧着都督大人很喜欢眷顾你,你若是与他提,未必不能成。”


    方幼眠一顿,想起崔氏此次卧病的缘由,就是因为喻凛说要搬出去,才把崔氏“气”得头疼病犯了。


    公爹的身子不好,常年足不出户,喻初又嫁出去了,老太太更是吃斋念佛,真要是搬走了,长房必定冷清下来。


    喻凛骨子里还是个孝顺的,上次说搬走,应当是为了震慑崔氏罢了,方幼眠不曾放在心上,更没有跟喻凛提起这件事情,只怕被玉棠阁内的小丫鬟听去,传到崔氏或者老太太的耳朵里,徒惹是非无穷。


    老太太虽说疼惜她,多数时候跟崔氏对上仗来,都站在她这一边,可分家一事非同小可,上了年岁的人多半盼着一个家族繁荣昌盛,怎么可能同意喻凛搬走。


    “我知道了。”她没有跟岳芍宁过多提有关喻凛的事情。


    “.”


    喻凛晨起之时已经暗中吩咐了千岭,将今日的公务分发下去给了身边众人看着与工部的人交托,随后便潜伏在祝家的附近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方氏带着身边的婢女出来了。


    如同喻凛所料,她没有跟岳芍宁一起。


    千岭说得竟然是真的,方氏的警惕性很高,临上马车之前,佯装不经意环顾了四周一圈。


    若非是行家都看不出来她是在环伺周遭,当初要不是派了千岭跟过来,只怕都留意不到她有意无意之下的观察。


    毕竟谁会留意一个深宅小妇人的左顾右看,她又刻意伪装过,左顾右看之时,只让人觉得她是好奇周遭事物而已。


    没想到,他的小夫人,竟然如此厉害。


    拨开了柔顺乖巧的外皮,又让他看到了不为人知的意外一面。


    “姑娘,您不是说要与祝少夫人一道去看郎中么?怎么又是自己一个人?”


    雯歌跟在马车旁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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