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篇8
作品:《玉露凝棠》 虽然男人伪装得很好, 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方幼眠就是知道他没有睡。
从前他一直诓哄着她,让她叫他的表字,方幼眠不怎么喜欢叫, 她更喜欢称呼他做喻凛。
他倒是惯着她, 也不纠正, 由着她高兴,想怎么叫, 就怎么叫。
“真的睡了?”方幼眠看着男人平静的“睡颜”,心里忽而升起一些念头。
往常都是喻凛在逗她, 弄她。
今日风水轮流转, 不如就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反正他不是已经“睡”了么。
说到教训, 这个念头生出来,并且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方幼眠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她要怎么做, 能怎么做?
就在方幼眠停顿思忖的那一息, 喻凛的心都提了起来,虽然闭上了眼睛, 周遭的感官也随之放大, 但没有视觉, 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打算做什么?
喻凛心下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能够感觉到方幼眠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她在想什么?
猜不出来方幼眠在想什么,可喻凛却很清楚他自己在想什么,他好喜欢方幼眠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喜欢她看着他,不论是什么样的目光都好,她的视线会令他雀跃, 兴奋,愉悦,甚至意动。
实际上,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方幼眠什么都还没有做,只是站在那地方,他看见她,看着她,就够了。
方幼眠看了喻凛好一会,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凑得很近,仔仔细细看着喻凛过。
倒是也有过几次看他的机会,要么时日隔得有些远了,要么就是喻凛醒着,两人对视,她总是要输的。
不说喻凛的样貌好看,就说他的眼眸深邃,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
尤其是他对你有意味的时候,眼神总会不同以往。
方幼眠暂时没有想好做什么,只是喻凛姣好的皮相令她目不转睛,她伸出手,用食指指腹轻轻触碰到他的眉眼。
指腹方才落下去而已,方幼眠感受到男人眼皮的轻颤。
她顿了一下,没有错过他细微的反应。
他的眼皮子就动了一下,很快便归于平静,方幼眠等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反应,眼皮也不曾睁开。
方幼眠见状,唇角忍不住勾起小小的弧度。
不是说睡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显撞见喻凛的口是心非,口嫌体直。
方幼眠很快便知道要怎么“教训”他了。
她的指腹一点点抚摸顺过喻凛的眉眼,时不时停一下,致力于引起喻凛的轻颤。
不得不说,喻凛很能装,除却一开始的那一下,他就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了,方幼眠的指腹顺着他的眉眼下来,他都没有再露出一丝反应。
就连方幼眠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薄唇上,伸出手点了好几下他的薄唇,他都没有动。
实际上,是触动的了,他攥紧了身侧的手,因为有被褥的遮挡,方幼眠并没有看见。
她太专注于喻凛的眉眼了,视线有了焦点,盲点也就多了起来。
方幼眠的指腹不住点在他的下巴处,重复点了好多下,她的视线挪到了喻凛的喉骨处。
之前弄出来的伤痕,已经渐渐变淡了,方幼眠看着看着,她的手指也就摸上去了。
她本意并不想触碰喻凛的喉骨,就是想要看看他的伤痕而已,谁知道多停留了几下。
方幼眠是真的不知道,喉骨是男人的禁忌。
谁受得了喜爱的姑娘这样撩拨,还是点在他的敏感点上,一下两下还不够,喻凛都不知道她到底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方幼眠本来也看够了,她准备后撤歇息的时候,怎么都不动的男人,却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捏紧了她的手腕,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眸色深得吓人。
她明明知道他没有睡,可在这一会,还是忍不住心惊,是被喻凛给吓到的。
甚至结结巴巴来了那么一句,“你、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眼下谁都想不起来方才还在闹气的事情了,喻凛似笑非笑,不仅他的眸色深得吓人,就连他的掌心也发烫,方幼眠感觉被他握住的那地方,都被灼热烧伤了。
“眠眠这样弄人,我岂能睡着?”
方幼眠听到一个弄字,神色有些许不自然,虽然手方才有那么些许故意,但眼下哪里是故意的,她只是觉得好奇,加上关心,想要看看他的伤势,喻凛还真是会掰扯。
“你不生气了?”方幼眠问。
话才说完,就被喻凛捏着手腕拖到了身下,随后堵上了唇,她另一只手推拒在两人的中间,最后也被他捉了束缚到头顶。
喻凛绝对是故意的,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提起契约的事情。
等方幼眠缓和过来要说的时候,她不仅仅嘴被喻凛给亲软了,就连反应都有了,而且不是一点点,还是很大的反应。
喻凛虽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把证据呈现到方幼眠的眼皮子底下,却一直在搅动,弄出了很大的“雨声”让她听到。
不止如此,他还问她有没有听见。
方幼眠不回答。
喻凛并不打算放过她,就是一直在问,“眠眠听见了吗?”
方幼眠咬唇,闭上眼睛轻颤。
她怀疑喻凛就是在故意报复她方才触碰他脸的事情,所以才这样弄出动静,让她听见了不算,还要问她。
因为她刚刚就是这样问他的...呜呜呜呜。
她有点想哭,不是因为委屈,难受,而是奇异的酥麻,还有莫名其妙的渴望。
方幼眠下意识并拢,却在无意当中,将喻凛的手桎梏住了。
他轻笑,声音低沉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坏,“原来这就是眠眠的答案。”
脸蛋上水色潋滟的姑娘,眼睛湿漉漉的,鼻头无比红润,像是一个兔子。
她是在求饶吗?
只是她知不知道,在床榻之上跟男人求饶,只会让男人越发的行风,越发不会放过她。
很明显,她不知道。
因为她张口了,还是在跟喻凛求饶,“方才是我不好,不应该那样做,你不要闹了,不是说困倦了么?我们歇息吧。”
“我什么时候说困倦了?何况眠眠有意,我怎么会不成全。”
方幼眠刚要说话,她要松开,可男人的长指不按常理出牌。
随着突如其来的刺探,方幼眠因为难受,不得不做出相反的动作。
她越发并拢,整个人都仰起来了,眸子当中盈满的泪珠,因为角度不受控制往下坠落。
喻凛见状,将她眼尾的泪珠给吻去。
“眠眠不要哭,不疼。”
虽然不疼,但是这种异样的感受她承受不了。
尤其是喻凛的手指开始学着有节奏的。
方幼眠不仅仅是盈满了泪,她控制不住往下掉泪珠子,既抗拒,又忍不住迎合。
本以为撑过手指这一会子就能够好起来了,谁知道方才被他弄得涨潮,喻凛居然低下头去。
方幼眠感觉到自己的腿弯被放置到他的肩胛骨。
随后她的手开始扑腾起来了,那种失控和摇摇欲坠,酥麻痒意又开始席卷而来。
方幼眠又想哭了,可没过一会,她的确是哭了。
是因为男人柔软的刺激,方幼眠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比方才还要大一些,想必是真的感触很大了,喻凛仰头听着她细弱似小猫一般的哭腔。
喻凛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连哭都那么好看?
从前他见女子哭,只觉得不耐和厌烦,如今见到她哭,心里浮起疼惜和爱怜,喜欢得不得了。
“眠眠,可以吗?”
都到这个份上了,喻凛居然还亲着她问,可不可以?
方幼眠不是第一次觉得他腹黑,真是坏啊。
方幼眠真是受不了他,所以张嘴咬在他的臂膀,只是她即便盛怒,因为身子发虚,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威慑力度。
反而像是撒娇那样的,喻凛被她的动作给惹笑了。
他掐着方幼眠的面颊,看着她粉白挂满泪珠的脸颊,真的很想再用一点力气,又怕她哭得实在太厉害了。
虽然他很喜欢听她的呜呜咽咽的哭声,但又不想她是真的哭。
“那我要开始了。”
什么叫开始,他分明早就开始了,还故意要这样说,方幼眠又咬了他一下,说是咬他,不如说是在他结实的臂膀上磨了磨牙齿。
喻凛被她惹笑,侵进的时候,抬着她的下巴,吻入她的唇,
方幼眠本就红润的面颊越发绯红得厉害,加上喻凛闻着她,她整个人的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哭。
哭得他越发用力,按捺不住的想要用力。
方幼眠抽泣了好一会,她似乎也发现了,她越发哭,喻凛越发会用力的事情,她强忍着不要哭。
但是喻凛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好雀跃,她已经有些许承受不住了。
一开始还能忍,到了后面,喻凛还是没有一点消势下去的感触,方幼眠的足趾已经蜷缩到了一起,两条腿都有些累了,她甚至想要往后退却,但是喻凛不允许她退却,把她给捉回来。
方才她抓着被褥往后退却,的确是挪开了一些,但又被他给捉回来,不成想,越发入得深了些。
因为惯性的缘故,甚至比喻凛方才还要更进一步。
方幼眠忍受不住的闷哼一声,喻凛吻着她的侧脸的时候还在笑呢,开口的时候语带促狭,“原来眠眠是嫌弃我方才做得不够好,喜欢这样的?”
“那就顺应眠眠想要的力道好不好?”
方幼眠整个人都受不了,因为喻凛的话音一落下,他很快便特别用力起来。
方幼眠措不及防呜呜哭咽起来,她本以为折腾一会就过去。
谁知道喻凛居然一点点叠加了力道,她从开始的呜咽,到了后面整个人小声抽泣,再到后面,哭得不能自己,简直控制不住了。
方幼眠的声音顺着幔帐往外传出去,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好像听到了雨声?
有点像雨声,但是雨声过于暧昧,又有点清晰。
她都分不清楚,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毕竟一年过去,瀛京又到了爱下雨的时候。
不仅仅是外面下雨,幔帐之内的雨也好大。
她的泪珠子怎么都掌控不住,扑簌扑簌的,方幼眠侧脸贴到软枕之上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好像自己的泪珠把软枕给打湿了。
她居然哭得那么厉害?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哭得那么厉害。
她这辈子的眼泪屈指可数,可真的回想起来,近几年的好多次,都是在喻凛的床榻之上被他弄哭的。
譬如现在...方幼眠的怔愣走神,换来了喻凛越发大力的冲击。
知道他是故意的,方幼眠也没有办法。
此刻她甚至还在想,那张契约对于喻凛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应为她说的很多,这根本就不是能够掌控的。
况且一刻两刻三刻,压根就没有办法约束住他的一次。
他坚硬如同烙铁,烫得让人难受,带着异样的欢愉,方幼眠后面整个人都受不住了,因为她被冲得颠簸起来。
如果她垂眸的话,就会见到随着狂风暴雨不断动荡的柔软。
喻凛捉住了她的柔软,他有点控制不住力道得上了手。
方幼眠吸着鼻子,她哭得越发厉害,声音带着一点柔弱的请求,“你可不可以停来了...”
“还没有结束呢,眠眠。”
要到什么时候啊?方幼眠觉得她快要被冲得晕厥了,下一息将不复存在了。
但是喻凛还是再不停地波动着,她又一次见识到了喻凛的腰力。
方幼眠跟他商量不来,伸着柔软无力的腕子去推喻凛,可惜她的力气本就不足,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被喻凛整个人撞散了。
她根本就推不开喻凛,指腹触碰到他硬邦邦的腹肌,触碰到了块块分明的肌肉,他的纹路,还有青筋,上面的汗珠子,有些湿漉漉的黏腻。
她吸着鼻子哭,根本就推不开喻凛嘛,这要怎么办?
男女的力量悬殊不说,而且现在她又是处在“下风”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弱者。
她不应该问自己,应该问喻凛,“你到底要怎么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是软绵绵,断断续续的。
语不成调,虚无缥缈,一下重一下轻,方幼眠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她不应该自己想办法,而是应该问喻凛,“你...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眠眠已经累了吗?”他还在明知故问。
方幼眠怨怨看了他一眼,男人俊朗的神色浸染了欲.色。
此刻危险弥漫,再窥不见他的淡漠冷情了,活像是一本写满禁欲条律的书被点燃了,烧得厉害。
方幼眠掐着他的肩膀,“......”
“我累...”
喻凛的动作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凑近她,“眠眠说几句好听的话来,我们便结束好不好?”
什么好听的话?
方幼眠又一瞬间的怔愣。
什么样的话才算是好听的话?
方幼哪里知道什么才是喻凛想要听的好听的话呢?她捏着喻凛的肩膀。
“你...你、你要我说什么?”方幼眠断断续续吸着鼻子问。
不如问正主,不必要绕弯子,很快就能够得到答案。
果然,喻凛给了她指点,也幸而他没有绕弯子,若是再像今日一般,问起朝臣弹劾他的事情。
他却一直在那地方扯什么扯,扯来扯去,扯到后面也没有具体说清楚。
单单是耗费的时辰,方幼眠觉得她一定会晕厥过去,谁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男人的嗓音低哑,“眠眠总是连名带姓喊我,平日里连表字都不怎么叫...”
方幼眠吸着鼻子,眼泪珠子又掉下去了,“我今日不是已经叫你表字了么?”
“可是也就这么一回。”往常,她叫他表字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方幼眠已经不想跟着他磨磨蹭蹭了,只想快一点知道他要她说什么话。
使坏的男人计划得逞,他勾起唇角,“不如,眠眠叫我一声云瞻哥哥可好?”
云瞻哥哥....
方幼眠被狂风暴雨冲击着,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她问为什么?
“我比眠眠的年岁要长一些,你唤我一声云瞻哥哥,不算过分吧?”
两人如今和离,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定然是不愿意叫他夫君。
何况,她之前叫夫君,就跟叫东家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起伏转折。
方幼眠吸着鼻子,不知道愿不愿意。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便倾诉道,“你总是叫陆如安和吕迟叙做哥哥,也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方幼眠,“......”她就知道。
喻凛忽然让她这样叫他,定然是心中有什么算计了。
只是他的醋坛子翻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有立回来。
“都跟你说了是朋友。”
“我不管。”他胡搅蛮缠起来。
狂风暴雨不曾停下,方幼眠被卷到了疾风骤雨当中,即便是想要回嘴喻凛,也知道,不能够在这个关口跟着喻凛逞能,因为她讨不到什么好处。
最后她吸着鼻子,咬着下唇。
轻声唤了一句,“云瞻哥哥。”
喻凛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他觉得不够,假声嗯了一句,追着问她,“眠眠说什么?可不可以大声一点。”
方幼眠在心里骂他,又一面走神,这体力身骨好的男人,一般来说还真是招架不住。
反正已经有了第一句,后面方幼眠也不顾忌了,她声音拔高了一些,“云瞻哥哥。”
姑娘的声音娇柔绵软,断断续续,可怜兮兮。
再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布满红潮的脸蛋,喻凛的心里热得很,加上她骤缩得紧张,过去了那么久,他已经有些许控制不住了。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关口,他还想再听说一两句。
“幼眠妹妹要云瞻哥哥做什么?怎么做?”
又来了,甚至还....
方幼眠都不知道喻凛一个淡漠冷情的人,怎么一滚入床榻当中,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偏生他在外面又端得特别好,根本就没有人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真是够了。
“嗯?”喻凛“逼”问她。
方幼眠受制于人,吸着鼻子,“我想要云瞻哥哥快一点结束。”
“这样吗?”他身体力行问她的话。
方幼眠哭出声音,他好坏。
喻凛好坏。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
见她楚楚可怜哭着,喻凛低头吻去她的眼泪,“眠眠不要哭。”
“我没有在欺负你,只是疼爱。”他又透过她的神色,看出她内心的想法,给了她回答。
“你若是真的,你就不要这样做。”
“我想要亲近眠眠,跟眠眠一直一直在一起。”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到她的脸上。
从她的额头上,一直到她的眉眼处,反复在她的眼睛各处,将她的泪珠子全都吻去,又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再往下,吻到她的鼻尖,到她的唇。
他没有吻得太凶,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着。
身下的动作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他蹭着方幼眠的脸,因为哭得有些厉害,整张小脸红了不说,甚至还有些许发烫。
“那云瞻哥哥便如了眠眠的愿,可好?”
方幼眠已经不想说话了,她重重吸了一下鼻子,整个人埋到了喻凛的怀中,若是她此刻有力气,一定要狠狠咬喻凛一口。
只可惜,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喻凛没有一点点叠加力道了,他渐渐温柔下来,方幼眠暂且缓和了那么一会子气,可还没有过太久,他的速度又加快起来,且携裹着凶狠。
虽然那不能够承受,但方幼眠知道,这是喻凛快要结束的信号了。
她盼着,就等着。
手指攥紧了他的臂膀,终于到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抽身退却,紧紧抱着她,性感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方幼眠也好累啊,她的眼神涣散,看着幔帐顶,感受雨水的倾泻而下。
她又听到了雨声,好像很大的样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总之,瀛京又开始下雨了。
这场雨,单单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很大。
谁说不是大呢,方才内室,她身体力行经历的这场雨也十分的大。
“眠眠还好吗?”
他缓和过来了,边给她整理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