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篇3
作品:《玉露凝棠》 不跑等着被他欺负么?
虽说眼下的局面算是逃跑未遂被捉住了, 跟不跑等着他欺负没有什么差别,可到底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至少她算是跑过了。
“不、可、以。”方幼眠一字一句。
她虽然是被喻凛给压在身下,但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方幼眠伸出手抵着喻凛的胸膛, 不叫他触碰自己。
准确来说, 应该是抵压着他的胸膛, 不叫他过分靠近自己,以免挤压到她的... 令她难受。
喻凛一直克制着力道,不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
他虽说颀长清瘦,可到底是男子, 夜里与她一道歇息的时候,由于方幼眠总是偷懒且羞赧, 总是不许他这样那样, 最常用的, 还是她平躺在下的位置。
有时候喻凛会说她偷懒,说她的体力也应该练一练了。
方幼眠却辩驳, 说她的体力不差,是他的体力太好了,异于常人。
喻凛深想过她说的这句话, 似乎如此。
他从小习武,为了能够出类拔萃, 应付各类战场的陷阱,祖父和父亲给他设下的训练也多得很。
他的这句身骨,几乎就是淬炼出来的,有一段时日实在太累了,面对“突袭”,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身子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应对。
他的身子异于常人是一个点,更有一个点,他对她的喜爱,真真是恨不得一辈子与她融在一处,所谓的清醒克制,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张脸,嗅着她身上的芬芳,吻着她粉嫩诱人的唇的时候,瞬间化为了齑粉。
他再也不敢再提什么所谓的克制了。
方幼眠整个人都有些许不知所措,因为她察觉到了喻凛的反应。
她严肃强调的拒绝话语在喻凛那边,压根就没有什么威慑力,这些时日她已经足够摸出来了。
即便是她冷着脸,喻凛也能好整以暇,饶有兴趣看着她。
方幼眠越是恼怒,他越是高兴,倒是不敢真的惹她生气,只是喜欢看着她眉眼之间展露出来的喜怒哀乐。
“要不在阁台...我们还没有在...”
即便那周围没有人,方幼眠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在明亮的室内给喻凛说这些靡靡之语。
所以干脆就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接下来的话全都给闷了回去。
方幼眠整个人都有些许受不了。
但是她有她的招数,喻凛也有他对付的方法,他的薄唇的确是被方幼眠给捂住了,话说不出来,但还可以作乱。
方幼眠的掌心被一片柔软濡湿触碰的那一会,她整个人都有些许僵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男人用眼神询问她怎样?
方幼眠也没有法子了,她不想再被喻凛这样弄掌心,所以她松开了手,可谁知道,她方才松开手,即刻就被喻凛给吻住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呢,只有一个唔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一开始还只是浅尝辄止,可喻凛一沾染上她,就克制不住,她的手掌伸到喻凛的后面,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吻得特别深。
现在听到住珠钗首饰砸到地上的声音,方幼眠都有些许习惯了。
喻凛每次亲她的时候,总是特别喜欢将长指伸入她的头发当中,她束发的珠钗不是很多,每次都能被喻凛给弄下来。
幸而如今天色已晚了,方幼眠没有过多计较。
但是她说什么都不乐意要跟喻凛行房。
他鼻尖触碰着她的鼻尖,“身上还疼么?”
方幼眠知道他这两日温柔了许多,“不疼,但是也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又连着说了三遍。
喻凛闷声笑着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你先起来,不要这样抱着我。”很危险。
她已经感受到了喻凛的气息席卷包裹着她,似乎要将她给吞没。
方幼眠觉得再这样放任下去,很有可能真的会在阁台上面出点什么事情。
见她挣扎得比较厉害,喻凛就真的放开她了,他坐到旁边去,一本正经的继续方才的话题,“为什么不可以。”
方幼眠看着男人正色的样子,他是怎么做到用这副谈公事的严肃样子跟她讨论房中的事情。
方幼眠沉默了一瞬,“你不要再说了。”
“凡事总要有个缘故。”
“明日还要赶路,我不要一直在马车内睡觉。”总之,必须要歇息。
原本以为喻凛会不同意,很难谈判。
谁知道喻凛沉默了一瞬,竟然点了头,“好,今夜眠眠好生歇息。”
方幼眠看了他一会,有些许不可置信,但最后又不得不承认,喻凛的确是松口了。
因为他已经起身,说是去沐浴。
见状,方幼眠眼眸掠过男人窄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喻凛回身将她给抱了起来。
撞见男人眼底的嬉笑,方幼眠便知道他方才的话是戏言,“你无....”
话都没有说完,又一次被他给堵住了嘴巴。
方幼眠又被喻凛给抱到了温泉那边去沐浴,虽然他没有进行到底,可除了那个什么,其余的都做了。
方幼眠还是第一次跟喻凛之后,夜里睡不着。
她直觉喻凛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这样钓着她,在她身上燃了火,然后说是听她的,今天晚上不闹了,毕竟明日还要赶路。
方幼眠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是怔愣的,最后又被他给气笑了。
喻凛一定是故意的。
他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要她看清楚,她喜欢跟他在一起,对他有渴望。
肯定是故意报复她昨日里说的那几句话,方幼眠咬唇,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一股不满。
许是喻家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喻初的行装,今日一早她就过来了。
喻将军和崔氏一道把她给送过来的,索性就一起用了早膳,吕沁宜也在,这一顿早膳用得安静。
膳后,吕沁宜凑到方幼眠的耳畔,跟她悄言悄语,问她怎么会答应下来,这不是带着一个小累赘么?
方幼眠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有继续说喻初的事情,只是交托着私宅的事情,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说的,喻凛手下都是可靠可用的人,再者说,还有岳芍宁在呢,能出什么事?
很快,三人便踏上离京的马车了。
因为走得悄无声息,并没有多少人发觉。
方幼眠自然是跟喻凛共乘一辆马车,喻初就在两人后面的马车里,她倒是奇了,一上马车就睡觉,到了客驿用膳的时候,人还懵懵的样子。
客驿的饭菜虽然做得不错,却比不上京城那地方,饶是如此,却有风味,方幼眠整个人都吃了不少,不过,她就算是吃得比较多,也没有喻初吃得多,喻初胃口很不错,罕见的,比在京城里吃得都要多。
在方幼眠看着喻初的时候,喻凛往方幼眠的碗里夹了一些菜色,让她快些吃。
“今夜我们要落脚客驿么?”方幼眠比较关心这个。
“眠眠累不累?”喻凛问。
“还好。”马车宽敞舒服,又是走的官道,她基本上不用做什么,行程细软都有人看顾照管,说实话方幼眠不怎么累。
“我看着眠眠的心绪似乎很好的样子。”晨起的时候还有些幽怨,昨日想必是将她给惹得恼怒了,在马车里还不肯跟她说话,到了后面,她比较好奇,便一直追问到什么地方了?
要往什么地方走,要途径些什么地方?
喻凛不用忙碌公务,多的是空处,他把方幼眠给揽抱到了怀里,方幼眠挣扎不过,只能由着喻凛抱了,喻凛跟她说要经过哪些州郡,期间还要坐船之类的。
听到坐船,方幼眠还有些许怔愣。
喻凛吻着她的额头问,“眠眠之前来京城没有走水路么?”
虽说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方幼眠还是有很深的印象,因为就是那一次的离京之路,改变了她的一生。
“没有走水路,一直坐马车。”
马车又小又窄,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好,到了后面吐得昏天暗地,嫡母派来的人不怎么管她,后面瞧着她的神色实在焉巴了,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脸色无比苍白,怕她彻底病倒,这才花了一点银钱找了大夫给她诊脉。
那个药丸又涩又苦,看得出来是下等药材制作的药丸,期间甚至可以看到没有磨碎的药渣子,方幼眠才吃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吐了,见到她把药都给吐了出来,嫡母派过来的人说,这都是花银钱买的,让她忍一忍不要吐。
后面折腾来去,到京城前两日,方幼眠渐渐的便也适应下来了。
那一段路她记了许久,至今都没有忘记。
见她神色怔愣,喻凛吻了她的鼻尖,“怎么了?”
“没、没事。”
“只是之前晕马车,这一次倒是没有。”
喻凛捏了捏她的手,“不怕,我带了郎中,是一把好手,会看顾好眠眠。”
方幼眠看了他一眼,喻凛总是这样无微不至让人觉得他甚至有些不怀好意了。
“眠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喻凛挑眉回看她,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只是走个神,没有看你。”方幼眠否认。
“是吗?”喻凛抵着额头看她的样子。
离开京城之后,她的心绪好多了,适才难得愣神,喻凛想了想,大体知道是不愉悦的过往,便也没有追问。
原想说几句安慰她,但又觉得多此一举,若是再让她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算了算这会子的时辰,若是再走,方幼眠不熟悉路径,不确定要在什么地方落脚了。
“你累不累?”方幼眠问喻初,看着她的样子,现在是比她虚弱多了。
喻初还在吭哧用膳,摇头。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跟着方幼眠说在马车上睡了许久,并不困倦,若是赶路她也是可以的,还跟方幼眠和喻凛说,她之前随着手帕交一道出游,时常夜里赶路。
方幼眠甚少出游,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说起这些个,喻初的话变得多了起来,跟方幼眠说因为马车跑得太快了,在官道上还险些出了事情,幸而都妥善解决了。
“莫不是遇到了山匪?”官道上能有什么事情。
“嫂嫂放心,不会有什么山匪的。”喻初的称呼又改了回来,今儿听到方幼眠不反感,她也就死皮赖脸了。
就因为这一声嫂嫂,总感觉她哥哥待她都好了不少。
总之没有之前那么...置之不理,冷冰冰的了。
“就是夜里赶路,可能会撞到行人亦或是山物之类的。”
方幼眠反应过来了。
“宁王死后州郡的隐患大多拔除了,不会有什么山匪,眠眠放心吧。”喻凛只觉得她过分居安思危了,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又怕她过分抗拒。
毕竟如今还是在用膳,又是在外面,喻凛最后只是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角。
“怎么了?”方幼眠不知道喻凛的想法,还以为是她的嘴角有脏东西。
“黏了一些汤汁,我已经替你拂却。”方幼眠垂眸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喻凛所说的什么汤汁。
她就算是方才发了一会愣,也不会在唇角沾染汤汁吧?
但已经被喻凛拂却,再想求证也不可能了,方幼眠只是比方才吃得更小心了一些。
喻初收回视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哥哥竟然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哪里就有什么汤汁了?
嫂嫂用膳用得慢条斯理且秀气,怎么可能会沾染汤汁。
知道归知道,喻初是不可能拆自家兄长的台子,又不是活腻歪了。
经过短暂的商议,最后还是决定落脚在客驿。
天色还早,三人一道在周遭转了转,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方幼眠还不困倦,喻凛挑选了马匹,带着方幼眠去跑马,喻初很识相地说累了,要回去歇息,没有打搅两人的独处。
方幼眠的马术有些许进步,因为前不久在京城跟着人去打了几场马球,练出来了。
但在喻凛的面前,她还只是个小雏鸟。
由于天色已经下来了,方幼眠便没有拒绝喻凛跟她同骑一马。
这里还是靠近瀛京,夜里有些冷,但喻凛抱着她,他的身子温热,帮方幼眠挡走了大部分的风寒。
眺望着远处隐在夜色当中的重山,方幼眠方才有了一点离开京城的实感。
“眠眠冷不冷?”
说这句话的时候,喻凛解开了他身后的斗篷,绕到前面来,将方幼眠整个人给卷抱了进去,她彻彻底底被他的气息给包裹起来。
“我不冷。”方幼眠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她回头仰脸的时候撞入喻凛含笑的眼眸。
他看起来也很愉悦。
方幼眠还没来得及转回去,喻凛已经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马儿晃晃悠悠停了下来,方幼眠承受着喻凛温柔的吻。
他在外面辗转了许久,才缓缓深入。
饶是如此温柔,方幼眠到了后面还是受不了,好一会,她呼吸不过来了,喻凛才松开她,等好一会她喘息过来了,喻凛抚着她的侧脸又亲了下来。
这个吻没有方才的维持得深,主要是因为方幼眠侧着身子十分难受。
喻凛得知她不舒服,索性就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给转了过来,方幼眠觉得这样很羞耻。
她的两只手捏着喻凛的腰身,抓着他的锦玉腰带。
“当心被人看见。”
“眠眠放心,我的人就在周围,不会被看见的。”
“天色晚了,不好说。”纵然喻凛如此笃定,方幼眠还是不敢跟着他胡闹。
保不齐说不准的事情,方幼眠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你不要想着欺骗我。”
“我们快点回去吧。”
“正因为天色晚了,才不会有人来。”
“不...”话没有说完,喻凛又吻了下来。
他实在是太喜欢亲她了,但凡能够抓住的机会,喻凛都要亲她。
“专心。”喻凛按了按她的后腰窝。
方幼眠怕痒,这样会让她想起一些有关昨夜不太正经的事情。
分明已经压制下去了,但因为喻凛此刻的作为,有些不防备翻涌上来,她又想到了昨日不成完成的事情。
都怪喻凛的亲吻不守规矩,他的吻不仅会乱跑,在一些地方辗转反侧,他的手掌也不怎么规矩。
方幼眠已经足足领略过了。
眼下的喻凛虽然规矩,但会让她想起一些事情。
她觉得这样的有意无意,一定是喻凛故意的,都因为他的拐带,才把她变成了这样。
有些东西久而久之,在潜移默化发生着变故,譬如,喻凛吻得深入,她的身子会下意识的发软,还有甚着,方幼眠觉得,喻凛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骨了。
他知道怎么样才会让朦胧的天色下雨。
雨势的大小,他也是能够掌控的。
喻凛知道怎么样,会让她失控,方幼眠一开始很惶恐,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感觉,可到了后面,感受到了愉悦,由不抗拒到接受,甚至有些许喜欢。
这都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这些变化,她很清楚,但也在默许的接受。
原因无关别的,都是因为都督大人的手艺太好了。
他不仅勤奋,而且好学。
所以进步才会如此的神速,方幼眠这种懒惰的学生都被他给带着进步了。
“眠眠为何总是走神,告诉我每次我亲吻你的时候u,你都在想什么?”
方幼眠这一次并没有回避他的话,只是反问,“你是不是在看书了?”
“什么书?”由于怀中的姑娘说话实在太过于正经了。
喻凛起初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方幼眠咬唇捏了一下他的腰身,她的脸上爬满了羞赧,然后喻凛就明白了,方幼眠说的书到底是什么书。
“看了。”
“你少看一些。”免得他整个人都不正经起来。
这些书看多了,他整个人都变了,倒不是外表变了,而是...他对着她的言语措辞,变得越发不收敛,不管束。
“眠眠是嫌弃我了么?”
“我没有这样说。”不要总是给她乱扣帽子。
喻凛看着她,“果真没有么?”
“我就是觉得看这些书不好。”本来想要尝试转走话茬,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没有什么好避忌的了。
“虽说不大好,可都是一些有用的书。”
方幼眠,“...你说说,有用在什么地方?”
深知方幼眠总是在这个关头寻他说话。是为了能够转移他的亲吻。
喻凛却不戳穿,“能够让眠眠身心愉悦,难道不是好书?”
“我什么时候身心愉悦了?”
她一定要纠正喻凛这句有歧义的话。
“哦。”他蹙眉沉思。
“原来是因为我昨日没有让眠眠尽兴了,所以眠眠才这样?”
“我没有。”他怎么忽然提起昨日。
等等,他现在是承认昨日那样是故意的了?
也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昨日夜里就是故意的。
“若非如此,眠眠怎么忽然就提起看书的事情了?”
“我是让你少看这些书!”方幼眠正色道。
“好,眠眠不让看,我以后都不看了。”他很好说话。
鉴于喻凛很是狡猾,方幼眠觉得有诈。
“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我?”
“什么后招?”喻凛问道。
“总觉得你的话没有说完...”也不怪她风声鹤唳吧?
谁知道喻凛会不会忽然准备了什么等着她,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喻凛闻言又是笑,他的确是有,只是这一次,她居然那么快就转过弯来了,还有什么好说?
倒是让他不好开口了。
见到男人沉默,俊朗的面上有几分好整以暇,发方幼眠瞬间就知道了,被她猜中了。
所以喻凛沉默不开口。
见到她挑眉,喻凛捏她的俏脸,“眠眠既然猜到了,不防再猜猜我原本是要说什么?”
“你....”方幼眠想了想。
应当是跟书册有关的,既然是跟书册有关的,那...说来说去,她不好意思说。
含糊其辞丢给喻凛一句,“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才不要接着往下说呢。”
“眠眠何时也有这样的偏见了?”
他含着笑跟她提了条件,“若是眠眠猜对了,我们便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