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番外4】

作品:《明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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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夜里,熄了灯烛,放了帘帐,谢无陵照常长臂一伸,将沈玉娇温软的身子抱了满怀。


    只是今夜的他格外沉默。


    沈玉娇本来在想事,察觉到这份沉默,不禁仰脸:“谢无陵?”


    谢无陵:“嗯。”


    沈玉娇:“怎么这样安静?”


    难道今夜的饭菜被投了哑药?


    “想看看你要多久才发现我没说话。”


    男人炽热的大掌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她的后脊背,嗓音懒洋洋的:“比想象中的早,还以为你一整夜都发现不了。”


    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叫沈玉娇哭笑不得,她翻了个身:“怎么了这是。”


    谢无陵道:“没怎么。”


    沈玉娇:“真的?”


    谢无陵:“……”


    静了静,他搂紧她,下颌抵着她额头:“假的。”


    “娇娇,我妒了。”


    他嗓音闷闷的,喉咙与胸膛跟着嗡嗡震动:“他一装可怜,你就心疼他,脑子里也都是他了。”


    沈玉娇:“我没有。”


    谢无陵:“你有。”


    沈玉娇:“我不是心疼他,他也没装可怜……”


    裴瑕那三年的遭遇本就令人怜悯,这怎么叫装呢。


    “你看,你现下话里话外都向着他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嘴上说着没法过,却是手脚并用,恨不得将沈玉娇揉入他的身体一般。


    沈玉娇险些没被他闷死,拍拍他横在身前的长臂:“快松开,**亲妻呀你。”


    待到谢无陵松开了些,她顺了口气才道:“你看你,从前说裴瑕一口一个妒夫,现下你自己这醋吃的……明日若吃饺子都不必端醋了。”


    谢无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从前她是裴夫人时,他想着娇娇心里有他一席之地,他就心满意足了。


    甚至只要她开口,他没名没分做她的秘密情郎都甘愿。


    可现下他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夫婿,能光明正大地牵她、抱她,与她亲近,这颗心反而愈发狭隘了。


    他想要她的全部,一分一毫都不愿分给旁人。


    大抵是人心的贪婪。


    他质疑裴守真,理解裴守真,现下成为裴守真。


    甚至裴守真那人当初还能好涵养地装一装大度,谢无陵却是连装都懒得装,明明白白地当个妒夫。


    “娇娇,现下已经见过他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了么。


    沈玉娇鸦黑的眼睫轻动了动,想到裴瑕那清癯苍白的脸,想到他鬓角那掺杂的白发,还有他那欲言又止的深邃目光……


    多年夫妻的默契,彼此都知晓对方有许多未尽之言想说。


    只今夜当着谢无陵与孩子,有诸多不便。


    罢了,他能够平安归来,就已是最好。


    至于其他的话,日后总有机会见面,再说也不迟。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安抚身旁这个


    醋缸成精的“妒夫”。()?()


    沈玉娇环住男人结实的劲腰,脸也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你看,这会儿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再没有比这更亲近的了,何必再吃那些没影的飞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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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理谢无陵都明白,只一颗心仍是患得患失。()?()


    抱着怀中之人好一阵,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他冷不丁开口:“春光大好,不如我们出门逛逛?”()?()


    沈玉娇困意正浓,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啊?出门?”


    这深更半夜的,出门抓鬼么。


    “反正现下无战事,我在朝中也只挂个闲职,成日没什么事做,不如出门游历一番?”


    谢无陵道:“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们可一路往南,先去洛阳看看平安,再去扬州,还能顺道去金陵看看常六爷和柳婶子他们,若是待得舒坦,小住几个月也成。再往下,还能去余杭、诸暨、豫章、浔阳……”


    他寥寥数语勾勒出一幅线路图,沈玉娇原本的困意也渐渐驱散。


    那些只在地图和书上看到过的地名,一一浮现脑海中。


    只是,她能去么?


    这质疑冒出的刹那,立刻被心底另一个声音反驳:“有何不能去?难道你不敢么?”


    可她有什么不敢。


    当年肚子里揣着个,怀里抱着个,都能从闻喜到金陵,何况如今出行,有车有马有银钱,还有个不分白天黑夜随叫随到的贴心夫君,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沈玉娇只觉那个深埋在少女时期,快要被遗忘的闯荡江湖侠女梦,好似被谢无陵这句话,一铲子从岁月尘埃里挖了出来。


    那些曾经觉得遥不可及、异想天


    开的事,现下好似,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你朝中那差事,真的没问题么?”沈玉娇问。


    “就一闲差,我明日就进宫与陛下告假,小事一桩。”


    谢无陵在顺平帝面前十分自在。


    且他能感受到,顺平帝对他格外包容。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燕王义子的原因,待到后来,他渐渐从顺平帝的容貌,以及燕王对他格外不同的态度里,猜出些端倪——


    他极有可能是燕王的私生子。


    也就是顺平帝的堂弟。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老娘是如何勾搭上燕王的。


    更不知燕王是如何认出他的。


    总之,燕王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谢无陵也装作不知道。


    当义父子挺好的。


    若真认了亲,谢无陵觉着他会忍不住去埋怨燕王,埋怨他倒是风流快活了,却留他和他老娘在金陵活受罪。


    人就是这样,对亲近之人,总是会要求太多,失去分寸。


    谢无陵已过了渴望父母之爱的年纪,何况他现下有媳妇了——


    他不渴望有爹,他渴望给人当爹。


    他寻思着若是出了长安,就想办法哄她在金陵多住几个月。


    若能在那寻个宅子,生个孩子,待个三年五载再回来,还怕他裴守真装可怜?


    “娇娇,去吧去吧。


    ”()?()


    谢无陵贴着她的耳朵,活像个给昏君吹枕边风的男狐狸精,“待在长安多无趣,趁着如今无琐事缠身,多去看看名胜古迹,大好河山,岂不快活?”()?()


    沈玉娇的确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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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是,“棣哥儿怎么办?”()?()


    “这简单,他若想去,便随我们一起去。若是不想,送去岳父那儿,让他和阿瑜、阿瑾一起读书。”


    稍顿,又道:“再不济,送去裴守真那。他怎么说也是孩子亲爹,管教孩子,天经地义。”


    话都叫他说完了,沈玉娇一时也无话可说。


    “你容我再想想。”她道。


    “好。”


    谢无陵知道她这般说,便是有了兴致,心满意足搂着她的腰,道:“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沈玉娇心尖一软,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眉眼轻弯:“嗯。”-


    转过天去,李氏登了门。


    对于丈母娘,谢无陵是十二分恭敬客气。


    他明白,丈母娘的心还是更偏向裴瑕那个前任女婿。


    毕竟论家世背景,裴瑕与沈玉娇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他现下虽是王爷,位高权重,但半路发家的野路子,到底比不上高门世家的渊远底蕴。


    之前裴瑕人没了,李氏不忍看女儿守活寡,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了这门婚事。


    可现下裴瑕好端端的回来了,李氏又惊又喜,同时忍不住扼腕叹息,怎么不早些回来呢。


    如今玉娘已经改嫁,难道还要三嫁?


    李氏在家为此事坐立不安,又听裴瑕父子昨夜来了镇北王府,于是一大早就按捺不住,寻了过来。


    与新女婿不尴不尬寒暄了两句,李氏便将沈玉娇拉到里间。


    掩上门,关上窗,李氏开门见山:“你见过守真了?他现下如何?这几年到底去了哪?棣哥儿怎的随他回去了?他要将孩子带走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甩出,都叫沈玉娇懵了一会儿,才失笑:“母亲先坐下,我与你慢慢说。”


    母女俩在榻边并排坐下,沈玉娇将昨日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李氏边静静听着,便观察着女儿的神情。


    见她说起裴守真时,坦然平静,但眉眼间、语气里仍透着关切与惋惜,并非全然没了情意。


    待她说完,李氏抿了抿唇,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