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标题党无比好用，一吊就吊到了一条大鱼。


    八爪怪物眼睛微眯。


    ——天使之争中“小蘑菇”的风头过盛，凭借一己之力让血月提前降临世间，使得“它”的存在在无数人心中亮起了高危的红灯。


    亚特兰泱泱大国，觉醒者并不算少，要是真的把视线全部投往塔尔塔洛斯和小蘑菇身上，她行事也会束手束脚。


    所幸给帝国找点事情做。


    同时释放了一个信号——【全知全能&小蘑菇】掌握了不为人知的高阶信息，并且似乎并不介意“分享”。


    当收益明显凌驾于风险之上时，任何人都会选择铤而走险——比起潜藏的价值而言，此刻小蘑菇的“危险性”，似乎没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也就能继续潜藏养她的小蘑菇了。


    解决掉这件“小事”后，墨发女人视线重新回到了论坛，她这时才有空去浏览越发热闹的帖子。


    帖子现在已经是百尺“危楼”了，有许愿的、有请教的、有不屑的、有唾骂的，但更多的是质疑和咒骂——


    [楼主小丑，鉴定完毕。]


    [什么盛大的洗礼，一听就被宗教荼毒至深。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作为某个区高级医院的院长，完全没有见到任何楼主所说的奇异现象。]


    [被末日吓傻了的软腿虾吧哈哈哈]


    [博人眼球的垃圾玩意，造谣死全家。把别人的英雄梦放在脚下践踏的无耻之徒。]


    打眼下来，辱骂的占据了绝大部分，尤其是那个叫『杠精转世』的，叫得最欢。


    【你听到了吗？她们宛如困兽一般的无能怒吼。】高维的羽触卷着蘑菇丝滚了一圈，语气充满了嘲讽。


    “嗯。”八爪怪物在脑海中回道，“毕竟，被世界残忍抛弃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绝望到发疯。”


    ——现在有空在论坛中口水大战的人，大部分都是沐浴在星链辰光下没有性命之忧的人。


    辰光既是保护，也是剥夺——她们通往神秘超凡世界的道路，从此彻底关上了。


    【我好奇，你发这个贴，到底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羽触意味深长道。


    八爪怪物闻言眼眸微抬，望向了虚空中的某处，“你，擅自行动了？”


    圣光下的黑影陡然变得扭曲诡异，虚悉悉索索的声音骤然噤止，温度在悄然无息地下降，窒息的沉默逐渐蔓延。


    “宁清风，地下室漏风了吗？嘶……”正在厨房煮料理的小少爷探出了个头，因为突然的寒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八爪怪物：……


    遭。


    只一瞬，墨发女人就收起了所有的气势。


    温度恢复了正常，小少爷上一秒还在发抖，下一秒就因为磁炉的热气重新热得要流汗，他不开心地瘪瘪嘴，草食动物一般地叭叭抱怨道：“我们的地下室不行啊，一会冷一会热的。”


    说完他还偷偷抬起一只眼悄悄观察恶霸的神色。


    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准备搭茬后，一时之间，难言的泄气和莫名的生气堵住了他的胸口，显得闷闷的。


    他气鼓鼓地回到了厨房。


    今天！宁清风的那份糊糊，不会加任何万能调料！她只能吃原味大杂烩！


    只是心虚没敢回话的八爪怪物：？


    *


    此刻，塔尔塔洛斯大教堂。


    干净清冷的高马尾女生背着沉重的武器，走进了曾经辉煌华丽的教堂中央，沉闷的脚步声停在了残破的吊灯前。


    她俯下身，手轻轻地抚摸地面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


    一只白色纸鹤从天空中缓缓地降落，在触碰到吊灯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一身雪白的小女孩。


    她赤脚站立，红色的头绳随风飘扬，白眸微垂：“危害级诡异，却掌控了再生权柄。要么堕落前天赋异禀，要么有人故意豢养，也可能——两者皆有。”


    “但不管怎么样，它进入了最疯狂的等级，嗜血是一定的。”背着重器的女生沉声道。


    离灾难级最近的危机级，一向被誉为离天堂最远，离地狱最近的等级——既没有灾难级诡异极端却又理智的思维，又没有威胁级别惊惧弱小的避害本能。更多的，是一头只知道嗜血的混沌野兽。


    “它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但既然之前没有大规模血腥事件，就有可能是不怎么起眼但持续不断的杀生——比如动物。”白发女孩淡淡道。


    高马尾女生点点头，“如此体积的人，不可能不注目，但她没有出现过，说明一直躲着，应该还有帮手，可能是小蘑菇，也可能是别人，先找到这个不知道是人是诡的家伙吧。”


    “你打算怎么找？”白色女孩问道。


    背着重器的女生站了起来，望向了来路的方向，那里，有着怪物蜿蜒的点点痕迹。


    “凡所走过，必有留痕。”她冷冷道。


    顺着找，总能找到。


    白发女孩闻言也望了过去。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落到任何一个点，仿佛透过虚空看向了远方。


    “你怎么了？”高马尾黑衣女生问道。


    白衣女孩收回视线，望向了她，“什么怎么了？”


    “你似乎，不太对劲。”痕迹学专家的学生，总是擅长抓取蛛丝马迹。


    “我快死了。”女孩淡淡道，好似说的不是一件死生大事。


    黑衣女生闻言微微一顿，眼眸微垂，遮掩住情绪，“什么时候？”


    “很快。”


    *


    万物论坛。


    宁清风的策略是有用的，不管如何帖子中谩骂，终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小蘑菇】商店。


    小蘑菇这个名字现在是一些人不可说的名词，她们憎恨它，也惧怕它——惧怕它所说的都是真的。


    因此尽管因为它因为等级低而缩在一个角落中，终究还是有人摸上了门，而且一上来就非常阔气。


    匿名顾客：你所有的货我都包全了！


    店主：你确定？


    匿名顾客：当然！


    有人一次性买了，宁清风也省事，索性答应了。


    店主：购买前请阅读购买须知熟知产品功能并且签字，然后下单。


    店铺内也可以用积分付账，但是目前谁也不知道积分的价值几何，也就无从定价，因此宁清风用的星币交易。


    匿名顾客：没问题！但是我要求先下单一份，你先给我送货上门验证一下。


    店主：可以。


    位于高维的羽触见来活了，无数白色的羽絮纷飞，在肉眼无法捕捉的虚空中跃入了朴素的手环中，沿着光流般的链路进入了万物论坛。


    很快，一份香喷喷的小咸鱼就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竟然真的能到手中，好神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昏暗的房间内，一道暗哑的声音难以置信道。


    她仿佛发现了巨大的商机，眼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立马激动地在手环上打字。


    匿名顾客：我不仅要你全部的小产品，我还要预订十万份！全部！！！！


    店主：你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


    八爪怪物也懒得一下子做这么多——她等着以后员工来干呢。


    匿名顾客：没关系，我这边有关系和销路！你给我货，我可以以十倍百倍的价格卖出去。相当于我做你的代理，这样，如果我卖得很贵，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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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公平，毕竟你负责了运货和原材料，在灾难交通管制期间，销路远不如你重要。我也不占你便宜，利润一九开，我一你九。


    对方似乎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而且背后有庞大的关系网，和她合作的话事半功倍，更难得可贵的是，她让利很多。因此八爪怪物同意了，将合同给对方发了过去。


    此刻，某处小房子内，伏案的身影望着发过来的合同，嘴角裂开了一个非人的幅度，“嗬嗬，上当了。”


    枯朽如干树枝的黑色手臂抬起，细长的漆黑指甲在手环上一点一点，一字一句地打下：


    匿名顾客：好的好的，我这就签！！！你真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爽快！！！


    文字的热情和诡异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不适。


    半人半怪物的家伙点开了合同。


    反向能力契约，这条诡异手臂的能力，她当初死都要融合它，就是为了它的技能——只要用这个手臂反过来签名，那么任何合同，都会变成奴隶契约，合同上涉及的价值越大，束缚就越强。


    她一步一步假装吸引，还佯作震惊地定下五万份和让利九成，都是为了这份伟大的契约做准备。


    “小蘑菇这家店是我的了。”她嗬嗬道。


    一笔一划，黑色的手臂在合同上反向签着自己的名字，随着黑色的痕迹一点一点出现在了合同中，她的脖子上开始莫名地发痒。


    她用正常的左手不耐烦地挠了挠，结果越挠越痒，如同有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她暴躁地开始用粗短的指甲扣，越扣越用力，最终终于将那个疙瘩扣出来了。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疙瘩，随着手掌缓缓张开——


    一颗带血的狰狞眼球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吓得猛地一甩手，眼球瞬间飞了出来，在肮脏的地面上滚了好几遭，染上了灰尘。


    就在这时，她的手环传来了消息提示音，是来自店主的——


    【正签，合同生效，奴隶契约生效，我主你奴。】


    【反签，合同同样生效，不过是——死亡契约。】


    【选一个吧。】


    *


    狭小的地下室。


    墨发女人眼眸幽深，等待着对面做决定。


    这个『杠精转世』，也是个商店店主，并且靠着反向契约技能，成了多家店铺“背后”的店主。


    从她创建商铺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密切注意着她，包括在她帖子中上蹿下跳带节奏试图抹黑她，发现不奏效后就搞手段妄图空手套白狼。


    索性她也需要个人搭理店铺，俗称店小二。尤其是价格方面，就像是『杠精转世』所说，需要和市场结合，这方面有经验的对方明显更合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谓的“购买须知”，是伪装的灵魂绑定契约。一旦默认勾选，则将用户灵魂概念与论坛的定义字符进行一对一绑定，既方便宁清风送货时定位，偶尔对于这种情况，也能压制对方，反将一军。


    【很遗憾，对方选择了反签，彻底死亡了。】羽触表面可惜，实则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她背后的商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交易区上涌现了很多和我们很像的商店。】


    “和我们很像？”八爪怪物在脑海中淡淡问道。


    【嗯，非常像。】


    墨发女人眉头微皱——还有人能制作和她一模一样的产品？


    “有多像？”她问道。


    【打眼过去，有小磨菇，小蘑菰，小菇蘑，小蘑笈，小蘑朵，小墨菇，小摩菇，小木耳，小香菇，小平菇，小蘑姑，还有小簸箕。】


    八爪怪物：……


    其他就算了，小簸箕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