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已经对胖哥下手了，而且昨天晚上他分明就是想要把我们冻死在密室里……我觉得接下来陈洋还会对我们下手。”林灵托着下巴思考，“陈洋这个人不简单，我总觉得其他的鬼魂似乎都怕他，明知道他是罪魁祸首，还是不敢动他……”


    江辰蹙眉：“鬼也欺软怕硬？”


    “可能不只如此，陈洋说不定早就知道‘永夜号’闹鬼的事情，但是他采取某种办法，让自己获得了某种庇护，所以纵然他黑暗的勾当做了很多，但是却没有遭到反噬……”林灵的思绪一点点蔓延，“换言之，如果我们解除了某种在他身上的特殊‘庇护’，让众鬼能够靠近陈洋、伤害陈洋，那我们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一点，它们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江辰微微倾斜着身体，靠着冻库的墙壁，顺着林灵的思路思考着，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没有尸体轮廓的鬼魂：“但是……它们也不见得就一定帮我们，例如翔太那个死孩子，昨天不是就想杀掉所有人吗。”


    “是有那样的存在，毕竟它们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有些恶鬼心里不平衡，希望拉更多的垫背……但是大部分恶灵都是有理智的，它们都记得是谁杀死了自己……”林灵抬眼看向了江辰，那双圆圆的眼睛像极了梅花鹿的眼睛，“你还记得李念吗，昨天还有许多和她一样愿意帮助我们的鬼，只要我们和它们站在统一战线，它们就暂时不会害我们。”


    “但是……杀死陈洋之后呢，一旦陈洋死亡，我们就是‘永夜号’上仅存的活人了，它们会对我们下手吗？”


    江辰提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这个问题之前林灵也想过千遍万遍，但是都没有答案，毕竟事情还没有做完，她也不知道在解决掉陈洋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和众鬼的契约只是将陈洋绳之以法，在陈洋获得应有的惩罚之前，他们应该暂时都是安全的，但是陈洋这个前提条件一旦失去，人与鬼几乎就站在了对立的立场，它们还会放过他们吗？是否内心席卷的愤怒就会让它们和翔太一样，想要杀掉船上所有的活人成为自己的陪葬？


    林灵没有说话，但脸色不是很好看。


    江辰从她的表情中，也读出了几分她的难以把握。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严肃，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是胖哥的尸体发出的味道，他的血还没有干，尸体还没有腐烂，冻库的低温环境让他的尸体能够完好地保存，所有肉块的弹性看起来都像是“新鲜”的人肉一样。


    “……江辰，你知道吗，刚才我好像听到了胖哥的声音。”林灵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一眼江辰，脑海中回想起方才听到的缥缈的声音，那声音就好似来自九天之外，如青烟一样，似乎轻轻一触碰就会消散殆尽。


    “……”


    江辰没有回答，他知道林灵是有一些通灵体质的，他静默着，等待林灵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进入冻库之前，好像听到外面的走道有一些奇怪的动静，我看到了一些黑影，但是当我靠近的时候，黑影消失了。”


    “是胖子的鬼魂？”


    “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实有听到胖哥的声音……他说他很冷，让我救救他……”


    “是不是你听岔了，现在是白天，应该不至于闹鬼。”


    林灵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确实在白天也撞鬼过……你还记得瘦子吗？”


    林灵看向了冻库里静静躺在铁架子上的瘦子的尸体，他的尸体被麻袋装着，只能看到麻袋上一些凹凸起伏的轮廓，瘦子骨瘦如柴，他的骨骼形状也外凸着，麻袋上留下一些隐隐约约的轮廓。


    “我记得你说你是被他打的。”


    “嗯。”


    “但是他当时应该已经死了。”


    “对，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我记得我看到的真的是李恢，而且他真真实实地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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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了，我之前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最直接的证据。”


    “可是死人是没办法行动的。”江辰的声线波澜不惊，听起来带着可怕的理性，“李恢在那天凌晨就已经死了，我们也验尸过，尸体的僵硬程度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点我至今也想不通……”林灵喃喃自语，“不只是李恢，无皮鬼、李念、还有船长室的其他鬼魂……似乎也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然她也不会一次次追杀我……可是除了我之外，你们任何人似乎没有被它们影响，难道只是因为我是‘永夜号’上唯一的女性，体质比较特殊？”


    “船长室？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鬼魂没办法靠近陈洋，也没办法进入陈洋的房间吗？”


    “是前天晚上我遇到的，当时我遇到了甲板上的7只小鬼，被他们追杀，我提着煤油灯逃跑，慌乱中发现二楼有一间‘船长室’，我在枕头下找到的生存法则曾经说过：门口点灯的船长室是安全的地方，但门口没点灯的船长室不是船长室，快速离开……但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看到眼前有房间就躲进去了，当时所谓的船长室门口没有点灯，我进去之后落入了幻境，甚至被绑在了手术台上，好多鬼围在我身边，要把我杀掉。”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它们达成协议，要帮它们对付陈洋？”


    “嗯，如果我不那么说，我估计当时就死了。”


    江辰点了点头，经历了两天的诡异事件，他现在已经对“永夜号”上闹鬼的事情深信不疑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林灵低下头，开始收拾地上的尸块，虽然现在暂时没办法让胖哥入土为安，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好好对待胖哥的尸体，至少让兄弟来都挨在一起。


    江辰见状，也帮林灵收拾了起来。


    柔软的肉块被收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容器能够安放这么多的尸块，他们决定暂时还是委屈一下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