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怕蛇

作品:《将军他非要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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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叙立刻双脚点地,凌空而起,扑倒了沈棠。


    两人双双滚落在地。


    那蛇与沈棠脖颈擦身而过,堪堪落在她的手臂上,黑色尾巴缠绕细腕,吐着蛇信子。


    嘶嘶的声音在皮肤上震颤。


    “为何不躲?”裴叙沉声质问。


    沈棠却像没听到,眼神空洞,浑身战栗不已,不停唤着:“蛇!蛇!”


    裴叙叫不醒她,索性握住她的手腕,将毒蛇扯下来,生生捏死。


    恹恹耷拉着的蛇在沈棠眼前晃了晃:“姑娘,毒蛇已死!”


    “啊!蛇!”沈棠尖叫一声,反而更惊恐双手搂住了裴叙的腰,寻着裴叙身上的温度,瑟缩进他怀里。


    裴叙下意识后仰,想要避开她身上的气息。


    沈棠却不肯,手指紧环着他的腰肢,“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她尾音带泣,那双盈满春水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充满恐惧与无助。


    像落入蛇口的兔儿,惶恐不安。


    那样的眼神让裴叙生出一股熟悉之感。


    他竟莫名心软了,将蛇丢出了牢狱,僵硬地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安抚:“沈姑娘放心,蛇已经没了。”


    阴毒的血腥味飘散。


    沈棠感受到后背那只粗粝的手掌散发出的温暖气息,心跳才渐渐平复,眼神清明过来,“蛇、蛇死了?”


    她怯生生再度确认。


    裴叙瞧她冷静了,松开她,退了几步,递给对方一方手帕。


    刚刚过于惊惧,沈棠脸上汗涔涔的,连唇脂也晕开,蹭到了裴叙臂膀上。


    两人窘迫地各自擦着身上的污渍。


    半晌,沈棠艰涩地开了口:“抱歉,裴将军,民女僭越了。”


    裴叙“嗯”了一声,待到身上再无她的胭脂香,才抬头狐疑打量着余惊未定的女子,“沈姑娘怕蛇?”


    沈棠虽常装出一副柔善可欺的模样,可裴叙知道她并不胆小。


    她游走于各色人之间,游刃有余,为何会因一条蛇失了理智。


    沈棠迟疑了片刻,含糊道:“民女在沙漠中被毒蛇咬伤过,故留下了阴影。”


    “也是阿拉善蝮?”


    “是,也不是,中原人不是常讲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民女就曾救过一只恩将仇报的蛇。”


    “姑娘的意思是你被蛇咬,乃亲近之人陷害?”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沈棠不欲多想过去,起身舒了口气。


    转而,探了下李氏的鼻息,“人已经没了!”


    他们刚要逼问出楼兰人的身份,阿拉善蝮就出现了。


    很显然阿拉善蝮乃人为控制,意在杀人灭口。


    可地牢是官府要地,层层护卫,裴叙上任之后还换上了自己的亲信,楼兰人怎么混进来的?


    又到底躲藏在哪儿?


    裴叙环望着守卫森严的地牢,百思不得其解。


    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肆无忌惮的笑声,轻蔑意味明显,“沈大姑娘在我们金威郡那是出了名的胆大,当年初来金威郡杀猪宰牛扛尸都干过,裴大人的榻你也敢硬上,能怕一条蛇?”


    地牢的角落,一道阳光刺破黑暗,照在穿着囚服的李飞身上。


    他枕着手臂,嘴里叼着根稻草咀嚼着,“裴将军看不出来吗?怕蛇是假,这娘们想投怀送抱勾引你是真!”


    李飞到底官居要职,得送回京城审查定罪,至今批示公文还没下来,故这些日子他在牢狱中过的还算闲适,还有人巴结。


    就是此时他身上仍酒气熏天,口不择言。


    “万人骑的玩意儿,呸!”李飞将沾满唾液的稻草吐向沈棠,“看来你还没近裴将军的身嘛,没瞧见你投怀送抱的时候,人家躲苍蝇一样躲你吗?”


    沈棠余惊未定,又遇人冷嘲热讽,手指紧绞着,垂首立在原地。


    裴叙挡在了她身前,“从即日起在牢狱中私相授受者,处于截舌之刑!”


    “我乃四品大员,朝廷未下旨,裴叙你敢动用私刑!”


    “不管是谁,在我这儿一视同仁。”


    裴叙眼底划过蔑然,不再理李飞,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棠同他离开。


    李飞眼看自己在牢狱中的富贵日子到头,马上就要吃糠咽菜了,心有不忿,猛地扑向铁栅栏,拼命摇晃着。


    “沈棠你这晦气女人!你没看出来吗?人家嫌你脏,嫌你恶心!你还舔着脸,往人家身上扑,贱不贱呐?”


    李飞不敢骂裴叙,只能拿沈棠撒气。


    铁链撞击的声音和谩骂声跟随裴叙和沈棠一路。


    出了牢房,方才清静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各自无话。


    沈棠这张嘴一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住了嘴,倒叫人有些不习惯。


    裴叙回眸望了眼亦步亦趋跟着沈棠。


    她低下头,濡湿的长睫低垂着,眼眶似也有些发红。


    刚刚那些话腌臜不堪,裴叙自是听到了。


    再联想到今日他拒绝让她上药时,姑娘也一脸落寞。


    他是有心与她保持距离,但非李飞说的那般。


    裴叙清了清嗓子,“沈姑娘,裴某对事不对人,我对风月之事本就毫无兴趣,并非嫌弃于你。”


    默了默,又顿住脚步,穷尽毕生所能安慰道:“沈姑娘坚韧果决,想必日后定能寻得如意郎君,呵护欣赏姑娘。”


    沈棠恍恍惚惚,一头撞在了裴叙的后背上。


    跟撞了石头似的,沈棠一阵晕眩,回过神来,正撞进裴叙深邃的眸中。


    只今日,他眸光少了些锋芒。


    沈棠揉了揉额头,如梦初醒,“将军刚说什么?”


    “我……”


    四目相对,裴叙才看清她眼底并没有过多落寞的情绪,与平日笑脸迎人的模样没有区别。


    沈棠对这种辱骂司空见惯,她懂得如何去消化。


    她不会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一直空耗自己的情绪。


    裴叙第一次察觉,这女子确有几分与众不同。


    像风沙吹不倒的沙冬青。


    裴叙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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