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不速之客

作品:《七零国色医香

    不得不说,这位顾大叔的盘炕手艺确实是没得说,一个小时都不到就弄完了,而且砌出来的炕非常周整,又快又好。


    “新炕暂时还不能睡,得烧柴火慢慢烘烤,等泥里面的潮气都散尽了才能用。”


    怕叶青南方来的不知道炕的用法,顾振兴又仔仔细细地教叶青怎么烧炕,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叶青认真把这些注意事项都记下,在顾家人走的时候,她把之前答应给顾卫西写的保胎药方子交给了杨大志。


    “我都是开的比较常规的药材,明天你抽空去公社卫生站看看能不能把上面的药凑齐,如果不能的话,再来找我,我回头进山里头去看看,把缺的药材采回来。”


    三人听了这话都是感激不已,杨大志更是拍着胸脯道:


    “大妹子你什么时候想进山就只管叫我,我随时给你当向导!”


    叶青确实是想进山,自从来到长白山之后,她身体里的异能就一直处于饥渴难耐的状态,时刻都在叫嚣提醒着她赶紧进山里去痛痛快快吃个痛快。


    但如果让杨大志护送,她行动可能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只是初来乍到,她又确实需要有人领路,不然很有可能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毕竟长白山不但森林茂密植被广阔,里面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野兽的种类多不可数,真要是碰上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青也就没拒绝杨大志的好意,吸收木系能量这个事儿急不得,得先让本地人带进去熟悉熟悉地盘之后再说。


    送走了顾家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叶青赶紧烧热水让邹阿婆洗漱,等躺到炕上后,她就开始给老太太做针灸。


    青光眼白内障到后世多是以手术治疗为主,药物为辅,但那是建立在后世越来越精密高端的医疗仪器主导的情况下,就眼下这个年代,这种方式肯定是不可能实现的。


    好在叶青有异能在手,还有强大的飞针技艺支持,这两者相结合,通过不断刺激穴位经络,也能获得不错的治疗效果。


    初次针灸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大概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可能是治愈系异能入体的感觉太舒泰,等叶青把老太太眼周那密密麻麻的飞针撤走时,邹阿婆都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叶青早预料到了


    这个情况,所以治疗之前就让老太太提前做好了睡前准备,这会儿人睡了,她给人盖好被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可还没忘记,白天她从地里捡回来的那些零碎的稻谷还没种呢,趁着晚上夜深人静,村尾也不会有人来的时候,正好方便她行事。


    把这些稻谷均匀撒在院子里那块自留地上,然后就是异能催化。


    她如今的异能等级虽然已经达到了二级,但并不意味着身体里的木系能量能随取随用。


    事实上,二级异能的催化量仍然是有限的,像水稻这样的一年生草本类植物,从发芽到成熟,她一天能催化的量也就是两到三亩的面积。


    如果是多年生的树木,单株耗费的能量就是草本类植物的数十倍,要让树长成到能开花结果,一天能催生五十株绝对就是她的异能极限了。


    当然,眼下就这么几把水稻种子,估摸着也就二三两,叶青还是吃得消的。


    异能覆盖后,也就是三两分钟的功夫,院子里这个不大的自留地里面,就长满了金黄的稻穗。


    白天叶青上完工之后,去农具保管室那边打了招呼,要借镰刀给院子里锄草,农具保管室的那位大婶也没怀疑,登记了一下就让她把工具带回来了。


    这会儿叶青就又再次发挥了她的割稻穗的能力,快速将这些稻子给收割了。


    一小袋稻种,其实也就种了不到一百个平方面积,但因为叶青用的是异能,将稻种的优良基因激发到了最佳状态,所以这些水稻结穗灌浆后颗粒都十分饱满,稻穗也是长长一大串,沉甸甸的都快把秸秆给压弯了腰。


    这也就导致,等叶青收割下来后,这些稻穗足足装了有四大麻袋,估计脱粒之后得有近两百斤。


    叶青对此十分满意,她也不贪,就催化了这一茬就收手,等把这些粮食吃完了再说。


    毕竟近两百斤的优质稻谷,打成白米也能有一百三四十斤了,够她跟老太太吃上好几个月了。


    把这些稻谷都给搬到地窖里面藏起来,再回到地面上后,叶青把院子里的那些秸秆还有留在地里的稻茬上面的残存能量抽走,再把稻草捆扎好塞进柴房里,这些稻草被吸收掉生机后,已经完全干枯,正好可以拿来引火。


    等要离开柴房的时候,叶青才注意到那只


    被滕筐罩着的老母鸡。


    关在屋里这都快十个小时了,这老母鸡没吃也没喝,如果它能说话,估计早开口骂娘了。


    叶青顿觉不好意思,赶紧给这位快要生气叉腰的老母鸡道歉:


    “对不住啊,主要是我这没养过除人以外的活物,完全没想起来要给你准备饭食,你下次可记得要提醒我啊,比如生个蛋咯咯叫什么的,看在你是功臣的份上,我会很高兴地投喂你的!”


    说着,叶青就去抓了一把玉米高粱面,又在院子里老太太那个自留地里掐了一把老菜帮子,切碎了和一块儿端进去。


    那老母鸡看到终于有饭吃了,激动得不停扑闪着翅膀,叶青都要放下食盆了,看这老母鸡稍微有点瘦,就大发善心地往食盆里稍微加了一点木系能量,给这母鸡稍微补一补。


    加了料的晚餐当然味道非同一般,这老母鸡吃得都顾不上咯咯叫了,埋头啄得那叫一个欢快。


    叶青也没继续在柴房守着,因为被这只老母鸡一提醒,她才想起来,院子里那个篱笆已经老化,好些地方都破了个洞,她如果要在院子里养鸡,就得先把那篱笆给补好了才行。


    不过这事儿也难不倒她,她有藤条呢,只要把那玩意儿往篱笆上一扔,就能轻而易举地覆盖上整个篱笆,将底下那些洞都给补得严严实实。


    怕被人察觉到异常,叶青没让这些藤条往外蔓延,就在篱笆内部生长,而且高度只到原来篱笆的三分之二,如果不是经常在院子里走动,又特别留意到邹阿婆家这个篱笆的情况的人,是不会发现这个院子一晚上有多大变化的。


    邹阿婆眼睛看不见,平时常来邹阿婆家串门的,也就只有顾家婶子,但这阵子顾卫西有滑胎的征兆,顾婶子肯定得忙着照顾自家闺女,也顾不上来这边,所以叶青压根不担心她在院子里动的这点手脚会穿帮。


    总算把院子给补好了,叶青又顺便在院子里靠墙的一角用藤条给编了个鸡棚,往里面又铺上了一层干枯稻草后,就准备把那只老母鸡提溜到外头去。


    让叶青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就她刚刚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只老母鸡不但把食盆里的粮食都给吃光了,竟然还不声不响地下了一个蛋!


    见叶青进来了,这老母鸡还挺傲娇,挺着胸脯得意地冲着叶青咕咕叫


    了两声,似乎是在邀功一样。


    叶青好奇地把那颗蛋捡起来,热乎乎的还有些烫手呢。


    她忍不住朝着这老母鸡竖起了大拇指。


    就冲这家伙这么积极冲业绩的份上,她往后也得多给它加餐加料,把它喂得膘肥体壮的,多多给她下点蛋!


    叶青正要蹲下身去抓鸡呢,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这老母鸡忽然就炸毛了,一边蒲扇着翅膀往后退,一边眼露惊恐地龇着毛摆出了战斗状态。


    叶青一愣,也觉得有些不对,马上就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她就跟黑暗中的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对上了。


    我的妈呀!


    叶青被这双眼睛给吓了一跳,手里的藤蔓差一点就要化成鞭子甩出去了。


    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她才看清楚这位不速之客是谁。


    半眯着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但在夜晚昏暗的月光下,隐约还是能看得清楚身形的,一尺来长的个子,却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再加上那鬼鬼祟祟的野性习性,这玩意儿不是黄鼠狼是什么?


    关键是这黄鼬胆子还挺大,都被叶青发现了,竟然也不跑,反而还试探着迈出了它的小jiojio。


    叶青心下警铃大作,还以为这玩意儿是来偷鸡的,立马就回过身去护住了自己这只老母鸡。


    开什么玩笑,接下来她家每天能不能吃上鸡蛋,就靠这只老母鸡了,这要是让这黄鼠狼给咬上一口,那她以后的蒸鸡蛋羹煮荷包蛋还有煎蛋炸蛋鸡蛋糕什么的,就都要泡汤了。


    叶青做出戒备的姿态,随时准备把自己手里的藤鞭对着这黄鼠狼抽过去。


    可这黄鼠狼却根本顾不上搭理她,这小家伙径直冲进了柴房,然后无视了叶青摆出的防御大阵,竟然直接去到了那老母鸡——旁边的食盆。


    然后把那老母鸡啄完还剩下的那点粮食残渣,逐一舔了个干净。


    叶青:emmm,这很难评。


    她都被这一幕给整懵了,傻愣愣地看着那黄鼠狼吭哧吭哧吃鸡食,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黄皮子怕是闻到她掺在食盆里面的木系异能了,跑到这柴房里面来跟母鸡抢食的!这玩意儿是成精了吧?鼻子这么灵!


    叶青被这黄鼠狼整的这一出给弄得啼笑皆非。


    见


    这黄毛小东西一个劲儿地蹲在那儿舔着光秃秃的食盆子,模样着实是滑稽又可怜,叶青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地窖,从底下掏了两红薯出来,往红薯里面注入了些微的木系异能后,递给了这只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的黄鼠狼先生。


    没料到叶青会凑上来,这黄鼠狼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凶狠之色,龇着牙摆出一副随时都要冲上来咬人的架势,却在叶青把那两只红薯递过去的瞬间,愣了一下,鼻尖略微耸了耸,炸起来的黄毛重新变得温顺,连高高翘起的尾巴都老实地落了下去。


    叶青把红薯放在地上,就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了安全社交距离。


    这黄鼠狼犹豫了不到两秒,上前抓起一块红薯就开啃。


    然后这货眼前顿时一亮,一把将红薯塞进嘴里叼着,又抱起剩下的那只红薯转身就跑。


    都跑到门口了,它又回过头来用那绿油油的眼睛再次看了叶青一眼,这才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里。


    叶青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竟然是顺着院子里的那圈篱笆爬过来的,这玩意儿身形敏捷,两米高的篱笆三两下竟然就爬上去了,伶俐得让叶青都忍不住暗暗吃惊。


    所以她搞的这圈篱笆,是拦了个寂寞吗?


    叶青再次回过头来,摸着下巴若有思想地看向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老母鸡。


    越看她就越是怀疑,这玩意儿,养在院子里真的安全吗?不会在她出去上工的时候,被黄大仙偷塔吧?


    本来打算把这鸡丢去院子里放养的,现在叶青放弃这个想法了。


    她觉得还是继续留在柴房里养着吧,等她有时间了,专门给这个老母鸡搞个防盗系数高一点的鸡屋之后再说,不然她怕自己辛辛苦苦给这老母鸡养出来的肉,回头都白白便宜了黄鼠狼,那多不划算啊!


    接下来的两天,叶青在屯子里的生活按部就班,逐渐走向正轨,并且她适应度良好,在这个新地盘如鱼得水,越来越放松自在。


    但人类的悲喜往往并不相通。


    跟她一块儿下乡来的那些知青们,个个叫苦连天哭爹喊娘,动不动就是这个受伤那个生病,过得如同地狱一般水深火热,随时都处在爆发崩溃边缘。


    有顾婶子在,叶青非常快速地就融入到了屯子里那些大妈大婶的群体里,一边干活一边乐呵呵地


    看着知青们闹的那一出出好戏,时不时地还能吃到第一手瓜,可以说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儿的。


    之前她下河救的那个女知青孟嘉,落水的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两天才缓过来。


    等病好了,这位女知青就恢复上工了。


    然后,这位孟嘉童鞋就开始了她的复仇行动,并且行动力那叫一个迅速,战斗力那叫一个爆表。


    先是上工的当天,这位姐把一个叫刘梅的女知青摁在稻田里暴揍了一顿,还将镰刀抵在那个女知青的脸上让对方小心点,把那个女知青吓得当场尿裤子了;


    再之后,她说自己在去挖野菜的路上不小心把手表给弄丢了,故意引着一帮屯子里的村民帮忙去找,然后在众人找到山脚下的一处荒废茅草屋时,惊起了屋里的一对野鸳鸯。


    赵麻子跟村里的张寡妇在茅屋里野合呢,被整个屯子的人抓了个正着,把大队长跟赵麻子的爹气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就差没把这俩不要脸的东西给直接拧去沉塘了。


    这时候城里面对这种耍流氓的行为惩处力度非常大,但在这个偏僻的山沟屯子里,其实多数还是大队长一言堂,不至于闹到要把人扭送去见官的程度。


    如果是屯子里的其他人犯了这事,大家顶多啐上一口骂上几句,最不济也就是赵麻子跟那寡妇两人领个证,从假鸳鸯变为真夫妻,这样就算是堵住众人的嘴了。


    可谁让这赵麻子不做人,平日里手脚不干净,偷了东家盗西家,把整个屯子的住户都给得罪了呢?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满屯子的人都盯着呢,没一个人愿意就这么轻轻揭过去的,都嚷嚷着要让这俩搞破鞋的游街示众,然后全屯子的人都来扔烂菜叶丢臭鸡蛋!


    大队长只觉得心累,他又不蠢,把整件事儿复盘一遍后,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麻子偷人肯定是事实,但利用这件事还把村民们这么多年积累在心里的怨怼激发出来的,却是那个叫孟嘉的女知青。


    这可真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这些城里知青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算计起人来这么狡诈,哪个都不容小觑!


    可事情已经成这样了,能怎么办呢?


    赵麻子犯了众怒,伍永兵哪怕想轻拿轻放,也要问屯子里这些人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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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那个女知青既然敢整这一出,就早就谋算好下一步了。


    他要是不对赵麻子严肃处理,这位女知青就敢闹到公社甚至县里面去,到时候把公家的人给招来了,那才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真到了那个地步,整个事件最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能够控制的了。


    所以思来想去,伍永兵觉得不能心软。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麻子跟寡妇都被伍永兵罚去掏粪了,另外等到猫冬的时候,还要把这俩强制送去上河工开荒地,惩戒三年并且不算工分!


    什么叫上河工和开荒地呢?


    就是疏导和开通河道,修筑水库堤坝,以及开垦出新的农田。


    这时候的北大荒,之所以称之为北大荒,就是因为这里的特殊地貌。


    有很多的流域、谷地、平原都处于广大的荒芜地区,要整成肥沃的农用庄稼地,或者是修建成可以顺利灌溉农田的河道,其中的工程量极为巨大。


    而这时候又没有多少工程器械可以用,不像后世开个荒直接挖机就推过去了。


    这时候开垦荒原修筑河堤,只能依靠人工,得征集大量的壮劳力参与这些重大工程。


    而且这类工程基本上在深秋和寒冬腊月进行,因为春夏和初秋都得在各自的生产队上耕种,没时间来做这些。


    按惯例,这类工程在征集劳动力的时候,一般是要求各家派出一个青壮年,在冬天户外零下几十度、外头土都上冻了的情况下,这些人还得拿着铁锹锄头去开荒,不仅需要自备衣服跟粮食,甚至还要在外面挖掘简易的地窝子住上几个月。


    总之,不管是下河工还是开荒地,其中的艰苦都是难以想象的,一般人没点韧劲儿还真吃不消。


    现在大队长说要惩戒这对狗男女去干这个,而且一干就得三年,大家伙儿听了之后都对这个处置结果无话可说。


    那些老知青们更是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心下暗暗咋舌,表示这也太狠了。


    只孟嘉默默站在人群中和大队长对视,好一会儿后,她才转身离开。


    但大队长知道,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会再揪着这个事儿不放了。


    叶青还是被顾婶子科普了一嘴,才晓得去下河工跟开


    荒地是什么意思,看着那边得到报应的赵麻子,叶青可真是半点都不同情。


    她是知道孟嘉上次落水的事儿是被人给算计了,至少从明面上看,那件事参与的人里面就有被打的刘梅和这个赵麻子,至于这件事背后还有没有藏着其他幕后推手,叶青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她还以为那个孟嘉是个任人欺负的傻白甜,没想到这姑娘发起狠来这么有血性,而且反击得这么干脆利落,看得叶青都忍不住赞一句“干得漂亮”!


    这姑娘对叶青的脾气,搞得她都有点想去勾搭这个小姐姐了。


    叶青有些蠢蠢欲动,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还不等她释放出她的交友信号呢,那位小姐姐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看完了赵麻子跟寡妇的热闹后,下了工的叶青回家拎上一袋稻谷就准备去水车磨坊那边舂米,结果才要出门呢,就跟来登门道谢的孟嘉撞了个正着。


    看出叶青要去磨坊,这位姑娘也没墨迹,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叶青:


    “叶知青,之前我落水,多亏了你出手相救,这几天我一直想来亲自向你道谢,但一直高烧不退,也就没顾得上来登门。”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丝巾,一直压箱底也没拿出来戴过,送给你当见面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叶青忙要推辞,之后见这位小姐姐并不是跟她假客套,她才笑着接了。


    看叶青要去磨坊,孟嘉马上就很有眼色地上前来给叶青帮忙,两人抬着麻袋边往河边走边闲聊起来。


    叶青对这位孟知青今天干的那一出可是十分欣赏,忍不住夸赞道:


    “今天你整治那个姓赵的人渣,那一招可真够解气!”


    孟嘉一愣,旋即就无奈苦笑:“解气吗?可知青里面好多人都觉得我过分,尤其是我还打了刘梅,他们都觉得我心狠手辣,如今那些人都离我远远的,生怕跟我沾边呢。”


    “而且我这回还把大队长给得罪了,他知道这事儿是我算计的,还被我逼着不得不处理赵麻子和那个张寡妇,肯定在本子上记我一笔了,回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给我穿小鞋呢。”


    叶青闻言皱了皱眉:


    “大队长应该不至于吧?这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先招惹你在先,你不过是报复回去而已,难道受了委


    屈还不能反击了?上哪儿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叶青这话,让孟嘉脸上表情更加苦涩纠结了。


    很显然,这个叶知青才刚来,还没搞清楚这个屯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想法才会这么天真。


    “你知道,这个屯子里有哪三家大姓吗?”孟嘉忽然问了一个很没头没尾的问题。


    叶青摇头,不解道:“啥意思?”


    孟嘉解释道:“靠山屯,伍、赵、顾三家姓氏占了大头,其中伍家的人又是最多的,赵家跟顾家其次。”


    “而这三家之中,赵家有个姑娘嫁给了伍队长的二儿子伍敏,所以算起来,伍家跟赵家算是姻亲。”


    “这就是为什么赵麻子手脚不干净,在村子里混账了这么多年,依然没人主动提出来要挖掉这颗毒瘤。”


    “因为整个屯子有一大半的人都沾亲带故,所以赵麻子哪怕再恶劣,村里人都心存顾虑,担心如果主动提出来要惩治赵麻子,很有可能会明里暗里地得罪了一大片人。”


    “今天我在背后推动了这件事,确实是给了大家一个同仇敌忾且师出有名的契机,所有人的枪口对准了赵麻子,就不存在谁来当出头鸟了,赵麻子犯了众怒,被整治是必然。”


    “但作为赵家的姻亲,大队长知道这事儿是我一个外来户算计的,心里肯定不痛快。”


    “而且赵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肯定回去琢磨一下就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大队长哪怕是为了安抚赵老柱一家,也必然要搞点事来刁难刁难我的,不然他没法给赵老柱一个交待,赵老柱家那口气往哪儿出?”


    叶青听得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山脚小村庄里面,竟然也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她不免替这个女知青的处境感到焦急,皱眉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孟嘉耸了耸肩,表示没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尽量去周旋,实在不行就吃点闷亏,人生路上哪里有可能是顺风顺水的,只要不伤及人命和自尊,不算计我的婚姻,吃亏买点教训也没啥。”


    叶青觉得这话好有道理,愣是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但这事儿如果落到她身上,她可能不会是这么个处理方式,因为她就是个宁为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