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毒方

作品:《盛世山河(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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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寰言又拿起几本,本本都是这样。


    凌信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了这么多医书的?


    在北寰言的印象里,凌信一直都跟着他,好像没什么自己的时间。


    北寰言蹙眉。


    想起来了,他在沁春城府衙里看卷宗的时候,凌信怀里就经常揣着一本医书。他看卷宗,凌信就看医书。


    更久远的时候,他在太傅书房上课,凌信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


    北寰言转头,还看见凌信床边随手丢了几个用坏的飘渺剑的腰封。


    这么想来,他好像也没看见凌信什么时候练剑。


    “……”


    北寰言忽然觉得很愧疚,也好像明白了凌信为什么生气。


    昨晚凌信追着他去城外,他见他竟然没顾得上问他最近在宫里的过得如何。只顾得自己眼前的案子,而凌信还是帮他验了现场。


    他生气,大概是看他跟郭学林走的太近,觉得他生性凉薄,谁来谁走,都不会在意。


    若这时候,小舞在就好了。


    她可以帮他进宫去看凌信,还可以旁敲侧击地问凌信到底在气什么。


    或许他俩凑在一起吵一架,凌信就没空跟他生气了。


    北寰言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除了学东西特别快以外,他好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连怎么处理朋友之间关系,都不会。一直都是凌信在照顾他。


    *


    已经是入夏时节,宫里四处都草木繁盛。


    凌信进宫带着戾气,他最近一直住在景雀的承恩殿偏殿。


    这才出宫一夜便又回来了,景雀觉得奇怪。


    他身后的伤口在凌信的照顾下已经起了痂,可以从床上起来在院子里走几步路。


    景雀看着凌信一脸不悦进了偏殿,便也跟去。


    “凌信。”景雀叩门。


    凌信刚躺在床上,听见景雀来,也不想动,就那么躺着道:“进来吧。”


    承恩殿伺候的内官们把门推开,景雀扶门而入,看见凌信枕着胳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是说回去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景雀走过去,坐在床头。


    凌信冷哼一声,不答话。


    景雀也没见过凌信这样态度,心下觉得有趣,戳了戳他的小脸:“谁惹你了?”


    凌信打掉景雀的手,翻了个身。


    “我猜猜啊……”景雀眼眸微眯,从眼尾望着凌信发梢,“郡主与时公子去了邱州,凌芷日日在御医院里啃医书。临府就只剩下言少卿跟你……难不成是言少卿惹的?”


    凌信又是一声冷哼。


    景雀缓缓仰起头:“言少卿那样淡漠的性子,能惹到你……噗……”景雀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实在是想不出缘由。”


    凌信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他自觉这事是自己小心眼了。


    北寰言能交到朋友,他应该高兴才是……只是有些事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景雀忍笑,不动声色问:“以后都不回去了?”


    凌信不答。


    景雀忍不住感慨,年少真好。


    很多事情只有在年少气盛的时候才能做得理所当然。


    景雀想起陛下还在浅邸当亲王的时候那种惬意与潇洒。那时候的陛下,眼睛里有光,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种少年人得意的模样。


    可他最后终究还是坐上了皇位,与他的皇兄一样,成为一个日日谋算、坐在云海之巅俯瞰众生的帝王。


    在梨园,他还敢跟陛下使小性子。


    而今跟着陛下入了宫,在宫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跟陛下使自己的小性子了。他体恤陛下在那个位置的艰辛,不忍心陛下在他这里也备受煎熬。


    只是为了让陛下更舒心一些,他什么都愿意做。


    “哥哥!”


    凌芷脆生生的声音在承恩殿响起。


    凌信一骨碌爬起来,看向门外。


    凌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的时候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


    好在她灵活,只是踉跄了一步,就跑了几步一头栽进景雀的怀里。


    景雀连忙给她拂背,唤人拿牛乳过来给凌芷喝。


    凌信蹙眉:“这几日宫里的嬷嬷交给你的规矩你都忘完了?承恩殿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陛下的御书房就在隔壁!”


    凌芷鼓着嘴:“我着急就忘了。”


    景雀揉着凌芷的背心:“无妨,陛下这个点在议政殿。”


    很快內侍就端来一碗牛乳酪,用冰镇过的,刚好去了暑热。


    凌芷喝了一口,缓下劲,继续道:“我好像找到一点……”


    凌芷喘了一口气,话没说完。凌信连忙爬起来,捂住凌芷的嘴。


    景雀一脸疑惑看向凌信:“什么?”


    凌信连忙摇头。


    景雀知道凌信的意思,当即给身边小内官一个眼色。那小内官立即带着所有内官都退出了承恩殿。


    凌信确认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才放开凌芷,让她说。


    凌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整理下语言,慢吞吞地说:“我在脉案馆里看脉案看的头晕眼花的,看见手边还放的有配药的记录,我就拿起来翻了翻。”


    说着凌芷就爬起来,找书桌要写字。


    凌信立即去给她磨墨,凌芷跪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凌信:“哥哥,你看这十几种药材。”


    凌信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看不出什么蹊跷,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十几种药材凑在一起,好像什么病都治不了。


    御医院怎么会无缘无故配这种什么病都治不了的药?


    凌芷见凌信盯着看,没反应,就小声提醒他:“气味,是气味啊,哥哥。”


    “气味?”凌信再仔细看了看,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偷看凌芷的小本本,忽然顿悟,“你是说……这是一副毒药?!”


    凌芷连连点头:“这些草药,几乎都是自带毒性的药材。师父跟我说过,带毒的草药会经过特殊炮制方法把毒性去除。若是说这十几种草药都是炮制过的药材,可它们凑在一起,并不能治病啊……我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