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芥蒂

作品:《盛世山河(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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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朝堂之上,工部、户部、吏部三部一起给出了修整江南漕运一带漕工与河流的具体解决方案。


    许景挚看了以后,觉得可行。


    当堂调任南境上州刺史纵尚为正四品工部左侍郎,主理修整江南漕运一事。


    纵尚只是一年的时间从沁春城刺史连跳三级,让许多在朝的官员唏嘘时也命也。


    升任的邸报很快就下发到各处。


    北寰言在大理寺写结案陈词,凌信把邸报拿来给他看。


    他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便搁置在一旁。


    凌信见北寰言最近跟修仙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淡定。”


    北寰言拿笔沾了一点儿墨汁:“陛下圣裁,我能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找陛下把你的推断说给陛下听?!”凌信怒其不争,“那纵尚明显没安好心。”


    北寰言垂眸认真写结案陈词,轻声道:“纵尚进宫审案子,已有月余,你看陛下什么时候召我去给他回话?”


    凌信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


    确实,北寰言这一个月,没上朝,也没进宫,放在平时许景挚早就派人来问近况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你觉得陛下不信任你了?”


    凌信看着北寰言这段时间日日泡在大理寺,沉默寡言,忽然意识到从这个案子开始,陛下或许已经对北寰言有了些许芥蒂。


    北寰言停笔,合上册子,道:“走西境丢的那批硝石太致命了。这简直就像是我故意送给西境勤王府一批火药,与西境勤王府一起谋划着什么一样。


    “就连锦妃在旁边旁敲侧击要陛下赐西宁将军府给勤王,都像是我从中作梗,为了让西境勤王与陛下翻脸。”


    凌信没弄明白:“怎么会呢?陛下怎么会这么想?”


    北寰言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凌信。


    凌信接过来看了一眼,发觉这是景雀的字。


    景雀信上说那日纵尚进御书房回话,连他都被赶了出来,具体纵尚是怎么给许景挚回的话,他也不清楚。他要北寰言往后事事小心。


    “这能说明什么?”凌信问。


    北寰言提醒凌信:“锦妃怂恿陛下把西宁将军府赐给勤王,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计谋。她在后宫深居简出,能接触到的人不多。”


    北寰言这么说凌信好像明白了,他道:“陛下觉得锦妃这事,是听了某个内官的谗言?!”


    北寰言望着凌信。


    凌信立即又道:“现在在后宫能一手遮天的内官,只有景内官……而景内官是从安王府出去的人,陛下是怀疑给锦妃出这主意的人是景内官,是安王府?!”


    若真是如此,安王府与西境勤王府有了关联,才是真正的三境军大权在握!


    谁当这个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北寰言无奈地点头。


    这才是为什么那日纵尚进去回话,景雀被赶出去的原因。


    也是这段时间陛下没有召唤北寰言,景雀也不敢私自出来见北寰言的原因。


    景雀察觉这事有问题,所以修书一封给北寰言,让他万事小心。


    凌信不信:“陛下圣明君主,怎么会因为纵尚一个小人挑拨就怀疑你跟景内官?!”


    北寰言道:“陛下升了纵尚,就是要重用他。你以为我把纵尚压在大理寺的事,陛下不知道吗?


    “他就是知道,才升纵尚的。这是帝王术,是制衡。我与纵尚有龃龉,纵尚才会替陛下在前朝看着我。


    “陛下不信我,却也不会全信了纵尚。他只是在扑朔迷离的案子里有些看不清,留下一个后手而已。”


    凌信觉得莫名其妙,脱口而出:“你父亲要是想争这皇位,怎么可能轮得到陛下?!”


    这话一出,北寰言就横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


    很多话他俩私下能说,在大堂之上,却是不能的。


    北寰言站起身,道:“回府吧。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


    那日郭学林从宫里出来就被郭睿明禁足了。


    郭睿明明令禁止郭学林出府。


    今日,纵尚升任工部左侍郎、主理江南漕运整顿一事的邸报刚发,郭睿明就带着邸报回府,去郭学林住的院子拿给他看。


    郭学林看见这消息,一时百感交集。


    郭睿明走向软塌坐下,立即就有侍女端茶上来,放在矮桌上。


    郭睿明拿起茶盏撇了撇茶末,茗了一口,问郭学林:“这事你怎么看?”


    郭学林合上邸报,神色黯然:“这一局我们没赢。”


    郭学林像极了霜打的茄子,一只斗败的公鸡。


    郭睿明看他这样顿时气上心头。


    “什么你们没赢?!那是北寰言没赢!”郭睿明气急败坏放下茶盏,起身踱步到郭学林身边,“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让你跟着北寰言查这案子?!啊?你这一个月禁闭白关了?!”


    郭学林侧目,抿着唇,不看郭睿明。


    很明显,他回避被关了禁闭这件事。


    郭学林自小就养在郭睿明身边,他怎么想的,郭睿明还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跟北寰言是一路人,心心相惜。他觉得北寰言查的案子,他也有一份责任。


    可在遇见北寰言之前,郭学林不是这样的。他与许都的世家公子处得进退有度,绝不多事,更不会因为一件事弥足深陷。


    而今郭睿明罚他禁闭,他却依然想去找北寰言。


    郭睿明气郭学林执迷不悟,当即对外面怒道:“郭礼,取家法来!”


    郭礼听了颤颤微微进来,应声,


    屋里屋外伺候的小厮侍女,见老爷生气要请家法打小主子,全都跪下求饶。


    郭学林依旧固执地不肯说话。


    这是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郭礼不敢不从,去取家法的路上,拉过一个小厮,让他去请夫人来小主子的院子。


    郭礼取家法的时候故意走慢的些,回到郭学林的院子,夫人还是没来。


    郭睿明见郭礼慢慢吞吞,一把抢过藤鞭,“啪”的一鞭打在郭学林的后背。


    听得郭礼都忍不住向后列了列。


    这一鞭子下来,打得郭学林唇色渐失。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