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贰佰玖拾肆

作品:《贵妃太爱朕了怎么办

    元良良反驳:“谁说没有送过?”元良良说着,命春雨把她压箱底收藏的首饰盒拿来。


    首饰盒被贵妃用一把小锁打开,贵妃又从盒里头掏出一根凤穿牡丹金簪,又拎出一串质地通透的玉佛珠。


    “这些都是相公送良儿的,重在相公的心,而不是多少。良儿会永远留着,小胖二胖要,良儿都不给。以后就是良儿的陪葬品。”


    陛下唬脸:“这些都是死物,到时自然有朕。”


    元良良听懂陛下的话,立时用惊异的眼神看他。她眼神闪烁,似是难以置信。


    她知道陛下很守规矩,也许陛下为了她,会愿意妥协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绝不包括圣训伦理多少年墨守成规的事。


    陛下的意思是……他当她的……陪葬品吗?


    她好想问:那皇后呢?


    陛下自然只会和一国之母葬在一起。这也是她初进宫时耿耿于怀的原因。


    后来她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会在活着的时候,不浪费一时半刻和他在一起,死后反正她也不知道了,管他呢。


    可就算是这样,她的心里还是难过的。想一次难过一次。不想吧,好像又很难做到。


    今日听到这话,元良良太惊讶了。她从未有过的惊讶,惶恐,欣喜。


    她怕自己听错了,含着泪光重复问一遍:“相公陪我,这是真的吗?”


    陛下毫不迟疑答:“真的,不能再真。”


    元良良眼中蓄满了泪,其他话她都没问,她知道陛下既然应了,肯定会有主意。她只要信任他就好了。


    “嗯。”哽咽的一声。


    而后两人相视而笑。她的眼中是他,他的眼中亦是她。


    二胖为了引起爹娘的注意,那是撒泼打滚,丢东西齐上阵,可惜爹娘至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


    由于陛下的承诺,之后的很多天,元良良都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有两回见到皇后她也不再似从前的阴阳怪气,还同皇后主动打招呼,规规矩矩请安,她还给皇后单独送了几件漂亮的衣裳,还拿几个金条给皇后打了两套首饰。


    收到衣裳和首饰的皇后觉察出不对劲,是怎么想都想不通。她怀疑贵妃有病,要不是有病,就是有猫腻。可什么猫腻呢?


    皇后猜不着,然后就病了。


    御医诊断出皇后是忧虑过重。


    虽御医让她少烦忧,可那是她能控制的嘛。


    皇后戴着抹额,面如缟素歪在床靠上,推开给她喂水的玄珠。皇后冷冷发话:“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把玉芬叫来。”


    玄珠未多话,应了声后便退下。不多会儿玉芬进来。


    “娘娘,奴婢来了。”


    皇后瞧着玉芬问:“雨昭媛那边可有话传来?”


    玉芬乖觉说:“娘娘放心,奴婢昨儿才问了珍珠,珍珠说雨昭媛在等时机,等时机成熟定当会传消息给娘娘的。”


    “那就是暂时没消息。”皇后盯着空无一物的眼前,似在想心事,想到何事,脸上显见不安,“你说她会不会怕了,不准备动手,在故意敷衍本宫?”


    玉芬想想,回话:“不会的娘娘,雨昭媛与贵妃恩怨已久,再说雨昭媛明摆着想讨好娘娘,聂婕妤的事,还是雨昭媛提醒的娘娘呢。想来雨昭媛是个有野心的,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聂婕妤和贵妃对峙,皇后本想助聂婕妤一臂之力来着,但被雨昭媛给阻止了。雨昭媛说是此事不简单,让她静观其变。


    皇后思来想去,一直在犹豫。这样的机会难得,错过了要再找收拾贵妃的机会就难了。


    皇后觉得雨昭媛果然从小地方来的,太过胆小怕事。腹诽归腹诽,皇后却没再有动作。


    果不其然,半日后,传来聂婕妤被发配皇陵的消息。


    而得知全过程后,皇后心知就算她去了,怕也是被聂婕妤连累。皇后心里数落聂婕妤竟还不如雨昭媛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简直丢人现眼!此番被罚去皇陵也是该。


    皇后听了玉芬的话,心才定了些。想到小小年纪却心思缜密的雨昭媛,皇后更为安心的躺下闭目休息。


    ...


    昭媛殿。


    元书雨将眼前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剪下,不多会儿只剩绿油油一盆。


    珍珠不解问:“昭媛要这花骨朵作何用?”


    元书雨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何事,她刚才想的太投入了。一笑,说:“本宫只是想吃鲜花糕了,你拿去给御膳房吧。”


    珍珠越发纳闷,却是没再问,应下后,收拾了花骨朵就匆匆去了御膳房。


    走去御膳房的路上,珍珠又忍不住想,昭媛想吃鲜花糕让御膳房做就是了,又何必自己摘了花送去?


    然后珍珠又想到刚才雨昭媛剪花时的反应,她脚步一顿,而后又白着脸,抱紧装花的篮子加快速度跑向御膳房。


    元书雨瞧着面前只剩绿意的枝叶,越瞧越满意,莞尔笑了。


    她果然猜的没错。贵妃正等着聂婕妤往她圈套里钻呢。


    她该说聂婕妤傻呢,还是单纯。这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枉费在宫里这许多年。


    元书雨能猜到这是贵妃的圈套,只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元书雨刚才就在想。


    只凭她凭空想象并不能知晓全貌。


    但她能知道的是,这背后必定有陛下帮衬,贵妃才能得以如此顺利将聂婕妤置之死地。


    陛下竟毫无原则偏袒贵妃。


    须臾,元书雨冲着眼前的枝叶嘟囔:“兴许也是好事。”


    元书雨眼前又浮现了当日临沅老家廊下冲她大步走来的男人,颀长身姿,朗面星目,只可惜她错看了他,当日说了那番话。


    不得不承认,她好悔,也好恨。要是没有她的堂姐元良良,这个男人原该属于她的!


    对了,也是因为元良良,她才会说出那番话!


    可恨的还有那一家人。


    元书雨想起了秦氏,她总是将“为她好”挂在嘴边,又总是说什么将来都靠她,数落两个哥哥不中用,要她将来别忘了家人。要不是这样,


    她又怎会牟足了劲争取那唯一的名额,让女子学堂选她入京选秀?


    她要不入京,又岂会亲手将这个男人推远?


    她和他明明比元良良和他更般配更有缘分的。他救了她,他又出现在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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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还能再碰到。车马慢,书信远,这样他们都能多次碰面,多么有缘分哪。


    可她生不逢时。


    不过好在,眼下一切都还来得及。


    元书雨不知想到什么,抱着仅剩枝叶的盆栽痛快笑出声来。


    都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


    又过了几日,宫里传出姚婕妤上吊自尽的消息。姚婕妤许是痛失双胎,遭不住打击选择了自尽。


    不少替姚婕妤惋惜的人,更是骂了好多天心狠手辣的聂婕妤。


    但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唏嘘了多日后,又将“姚婕妤”这个称呼都忘了个干净。


    怕被人发现,元良良亲自将姚婕妤送出宫去。有她在,自是没人再多看一眼姚婕妤了。


    正坐在宽敞软和的马车里出宫去的姚婕妤听到贵妃的这解释,瞪眼:“就算贵妃比嫔……夫人我貌美好了,可夫人我这肚子难道还不够显眼吗?”


    她都不是婕妤了,这还是在宫外,春雨不惯着她。


    “夫人要不想进冷宫,要不想肚里的孩子留在宫里为奴为婢,还是少说话吧。”


    姚婕妤“嘿”一声,问贵妃,“我怎么没发现你身边这丫头这么势利眼?这是瞧我如今变成庶民了呗?”


    元良良当然帮她的春雨啦。“你知道就好了。”


    姚婕妤生闷气,不说话。不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事,一个人摸着肚皮瞎乐呵。乐完问:“贵妃问过于小公子了?他说何时迎我入门?”


    元良良就知道她肯定要问的。她心里深深叹口气。今日之所以她贵妃亲自出马送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


    她怕姚夫人出宫后,得知真相,接受不了,真的一尸三命。


    要问为啥在宫里时,不和她说清楚呢。


    那是元良良怕她自暴自弃再赖在宫里不肯走。到时一大堆麻烦事还不是要陛下和她这个贵妃善后,她才不傻呢。


    等到出了宫,把人安置了,不管这人和于小公子结果如何,总之她都能拂一拂衣袖潇洒走人。


    元良良听到她问,觉得在车里不妥,于是说:“等到了地方告诉你。”


    姚夫人不耐:“我都等了多少天了,贵妃就别卖关子了吧。看在我一个大肚子的份上,告诉我得了。”


    元良良摇头不说。


    姚夫人开始推搡她胳膊,元良良都快要被她晃吐了,只好妥协。


    元良良打量她因兴奋期待而脸红眼亮的样,问:“你……难道没想过于惞他可能会拒绝?”


    姚夫人听到这话一愣,而后笑开:“不可能。”


    元良良惊奇:“你就对自己这么自信?”


    姚夫人“噗嗤”一笑,“我是对贵妃自信。”


    元良良恍悟,她这是觉得有她这个贵妃去于家给她说亲,那于惞和他家里人肯定不能够拒绝呀。


    元良良没好气瞥那大肚子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接下来的真相。


    姚婕妤见贵妃又不说了,又开始推搡她。


    元良良不敢推回去,只好气急败坏吼:“本宫去了也没用,人家早定亲了。”


    姚婕妤又愣住了,这回许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