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Fredom with

作品:《烧心

    江岁宜向单位打了“向社会公开婚姻关系”的申请,一审没有通过,后来江岁宜找了不少领导,说自己在新药里的功劳不要了。

    找到院长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明亮的办公室,药研所院长同样是军工所的领导,老爷子正埋头在写报告,听到江岁宜的话抬眸打量她许久,早就听说了这位江博士的伴侣不是般人可没想到舆论影响力这么大。

    老爷子不明白:“安安份份低调着不好吗?”

    江岁宜想起来自己亏欠谈靳的,犹豫道:“想作为礼物给他。”

    不过公开与否放在如今的年代并非什么大事。见小姑娘如此坚持,老院长摇了摇头,最后叹气说:“罢了。”江岁宜一愣,露出笑容。

    一大清早,京市枝头麻雀叽叽喳喳在叫,刚下过雨的空气清新,天空蔚蓝如洗。江岁宜晚十一点才到家醒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头发还毛躁.她洗漱完,看到客厅里在跟人打电话的谈靳。对方落拓不羁的身影沉在烂漫春光里,似乎听到楼道处的声响,抬了眸。

    谈靳挑眉说:“回聊,我老婆起床了。”他那话一出来,江岁宜又不好意思地脸红,明明都认识、相处好久。她踩着拖鞋,小步小步挪到男人身侧。

    谈靳把人后颈拎住了,问:“见到人不打招呼?”

    江岁宜回头小声叫他:“老公。”

    对方灰黑色的居家服松松散散,把人抱到了餐桌上。江岁宜失重时慌神拦住了他的腰,劲瘦有力的腰身隔着衣服在她温烫的手下,她茫然抬头说:“干什么?要吃早饭了。”谈靳已经有五天没见到江岁宜,乍一看到还有点想念,挺凶地问:“我听人说昨天又有人给你送花了?”江岁宜一顿,她去沪市出差,有几个医院的医生以为她未婚,就送了。

    “我解释过了。”谈靳抬手把她下颌撩起来,鼻梁高挺,眼眸下沉,要求:“我听人说,人家打听不到你老公是谁,就觉得你老公没本事,没死心?”江岁宜心一慌,想把人推开,可谈靳拉着她的手控着,气息也好近。

    谈靳问:“当我死的?”

    江岁宜撒娇亲在他唇边,说:“没有的事,我们阿靳最厉害了。”谈靳薄薄的眼皮耷着,想起上次被几个朋友嘲笑他跟个“望妻石”似的,不觉好笑,说:“等会儿去附中做演讲?我陪你一起去。“江岁宜嘟囔:“你不是忙吗?”谈靳冷眸问:“我不陪你,你要谁陪?”江岁宜瞪他。这男人醋劲儿大得发购。

    谈靳唇一提,要求:“跟你男人说说,是喜欢上次那个给你送花的,还是喜欢上上次那个给你送围巾的?”

    他靠过来呼吸轻轻的,江岁宜脸更红了,他那带着纹身的手又摸到她裙子底下了,小姑娘嘟囔了句,声音开始黏黏糊糊的,“我喜欢阿靳。”

    “嗯,聪明。”

    看他高兴点,江岁宜断断续续继续说:“不赖我,是我年轻有为还漂亮,你眼光好。”

    男人玩她的样子太冷淡,高大的身型笼罩他,漆黑的眼里像是有黑色火焰在烧,颇为冷感的笑意。江岁宜的心都被他搅乱了。

    谈靳盯着她,靠过去亲了一口,问:“等会儿在你锁骨上咬个印儿。”江岁宜一顿,纠正:“有好多学生。”谈靳没听,只问:“可以?”江岁宜脸红得不行,对方裙底下那手用了力,她抖了下,哼了声,把人抱住,仰头说他:“阿靳,你好坏。”“嫌弃?”江岁宜小声,眼泪雾蒙蒙的,说:“没,就.…爱你坏。”谈靳被取悦了,扯唇笑了下,夸她:“好岁岁。”低头吻她。

    附中正是春时令开学季,不少学子欣欣向荣。江岁宜到的时候还在看锁骨上的牙印,阿靳咬得深,摸上去还疼。她甚至怀疑谈靳后悔过没让她去纹个他名字的刺青。这……的在意公开与否。

    校领导来接她,知道江岁宜曾经也是附中出去的,感慨许久说:“好啊……百年附中出了一辈又一辈的人才。”

    旁边的光头教导主任扫见江岁宜身侧的男人,一身黑西装,倨傲冷淡,垂着眼在跟校长聊天,姿态气质绝非寻常人。教导主任问旁边的副校长:“这谁…校长平时不都不理人,今天这么殷勤?”

    副校长小声说了一番,教导主任一愣。

    “这么大来头?”教导主任嘀咕了句,“这位谈先生是……跟江博士有什么关系吗?特意陪过来,是情侣…还是?”他做了个“情人”的口型,但没敢出声叫人听见。

    正是周一。

    九点国旗下讲话,学生们被召集来操场,甫一入场,看见在观众席的一对男女。

    那男人几乎是凑到了女人的耳边,两人之间姿态亲昵到没什么距离。

    谈靳刚听校长讲了许多往事,校长当年在高三一班做班主任,与谈靳还算有缘,校长笑说有幸吃过谈先生回班分发的冰棒。谈靳后知后觉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遭。

    那年他好像是看见个一直在哭的女同学,那姑娘太会哭了,看得人心烦,就叫朋友买了一箱,过来分发。

    谈靳刚听校长讲的时候就有猜测了,瞥了眼坐他旁边脸红的江岁宜,问:“那天哭的人是你吧,岁岁?”那女同学哭起来脸都肿了,根本看不出来模样,但眼睛还是漂亮的。很像江岁宜。

    江岁宜想起往事,矢口否认:“忘了。”

    谈靳太了解江岁宜的小动作了,知道她在撒谎,眼皮垂着嘲笑:“最好是忘了。“

    江岁宜欲言又止,骂他“欺负我”,就拎着稿子上了演讲台。

    观众席上谈靳注视她。

    校长见人走了,坐过来问:“谈先生现在和江小姐结婚了?”谈靳稍显意外,没想到这么明显,偏移视线问:“怎么看出来的?”校长笑了,他灰白头发,身高本就不高,年岁上来更是佝偻了,说:“爱这种东西藏不住的,尤其是有时间积淀的爱。”他笑说,“得在一起有不少年了吧?”

    谈靳笑而不语。

    校长干脆说了些当年的事,尤其是他记得的关于江岁宜的事,一桩一件,记得多少说多少。

    谈靳听了一会儿,校长说:“其实有些细碎的,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这个小姑娘不容易,每天第一个来学校,最后一次走,我就把教室钥匙留给她了,结果啊,考了区第一,我就年年讲她的故事,从前讲给毕业班听,现在讲给全校听。“校长笑眯眯的,顿了少许,说:“说起来,附中有习惯,高考报名的时候要跟班主任报备目标院校,知道江小姐当时说了什么吗?”

    谈靳看向演讲台上的他的女孩,没说话。

    校长说:“她说,要考谈靳在的大学。”老先生感慨,“我当时还以为是你的粉丝,现在看来,她从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吧?为了你这么努力,都成为了药研所的首席研发员了,还参与了这么大的项目,可以说是改变世界了。”他话音落,谈靳开口:“不是。”校长稍愣,问:“不是?”谈靳纠正:“不是为了我。”用爱来单薄地诠释江岁宜也太倨傲,因为这忽略她的热忱与梦想。

    谈靳很清楚,他说:“她很早就想好了要做什么,并为之付出一生。没有我,她也会成长为很好的女孩。”

    男人双腿交叠,远远看去,女人的身姿挺拔,一如十八岁时她在他身边。

    校长也没想到谈靳会给江岁宜这么高的评价,愣声说:“谈先生……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谈断不自觉薄唇轻勾,笑了下,笃定地评价:“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提到江岁宜眼皮垂落,但仍旧有锋芒毕露的冷,陈词总结,“但校长,我的太太是国之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