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万花楼会(一)

作品:《嫁给反派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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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生瞧着李挽一气呵成的动作,才终于知晓,王爷该是蓄谋已久,怕是自太极殿前将巾帕虚情假意的还给他开始,就念了一路。


    白瑞生大为无语,重新斟酒,继续道,


    “豫章那座九级浮屠,百年无人问津,时代更迭、风吹日晒,却光亮如初。白某愚见,此乃上天特意为殿下而留,是极祥瑞……”


    “且慢,”


    李挽再次打断他,


    “白郎提起浮屠,我才想起一件要紧事。小果儿说,他有许多好友,白郎经常带他们去昭玄寺祈福,可有此事?”


    白瑞生不明所以,“去过两次。”


    但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不想多言。


    可这问题仿佛对李挽来说极为关键,他将酒樽重重搁下,目光发狠,逼着白瑞生上心,


    “内妇喜爱小果儿,本王不敢有丝毫闪失。”


    他索性也不与白瑞生委婉了,直接命令道,


    “昨日里孩子给本王说,还想去昭玄寺寻旧友,且看白郎何时得空,再领小果儿去玩一玩。”


    “这……”,白瑞生一时犯了难。


    他根本就不想再招惹豫章王府!


    仅有一面之缘的表姐家的孩子,送走了就送走了吧。要是为着这是与豫章王府藕断丝连,怕是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了!


    白瑞生强忍慌张,勉力寻着说辞,


    “小果儿已被王妃买走,白某若还如常亲近王府奴仆,恐怕不妥。王妃喜爱小果儿,白某如何敢打扰殿下雅兴。”


    李挽撇撇嘴,是白瑞生自个儿不愿惹麻烦的,届时那小女娘应该不会怨在他头上吧,


    “夫人确实起意想带孩子去寺庙祈福,可小果儿似乎不乐意,说已与白郎约定好,本王如何忍心让孩子失望。”


    “哪有,哪有,没有的事。”


    白瑞生心道古怪。区区一个小奴,怎值得李挽如此费心?


    不过就是孩子去寺庙祈福,他有意自己带去带去就是了,何需与自己商量?


    “不如这样,白某买些小果儿喜爱的小玩意儿,劳王爷带回,也算全了孩子一片念想。”


    “嗯”,


    李挽终于满意了,


    “不过小果儿要去寻故友,白郎得多买些。不打紧吧?”


    “不打紧,不打紧。”


    白瑞生赶紧将荷包解下,全部交给李挽,


    “王爷王妃替我照顾小果儿,白某感激都来不及呢,哪能叫破费。”


    只要能远离豫章王这尊大佛,再多钱都使得!


    李挽随口问他,“小果儿有多少伙伴?”


    “得有三十好几,昭玄寺那附近多商户,不少奴籍小孩经常在那处出没。”


    “没想到小果儿还是个孩子王。”


    说起小果儿,他难得露出寻常人的一面,凤眼含笑,看起来倒有几分慈父模样。


    他砸了口甜酒,支颐闭目,兴意阑珊的虚点白瑞生,


    “豫章浮屠,继续讲吧。”


    逮着白瑞生问完关于妻儿的“天大”的事,咱们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神色终于不似方才那般严肃。


    白瑞生长舒了一口大气,才觉后背阵阵凉意,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饮了口酒,缓住心神,道,


    “说那九级浮屠,现在已经被……”


    然而,刚起了头,却听一声凄厉惨叫从楼里传来。


    李挽猛然抬起眼帘,与白瑞生对视一眼,推门而出。


    但见满楼食客尽皆探头,或惊恐或愠怒,或醉的东倒西歪。


    唯独声音来处,三楼那方雅间,房门紧闭,是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死寂。


    白瑞生扶住栏杆,目光一顿,心中闪过一丝猜疑。


    纪大将军宴请宾客,最喜欢那处雅间!


    不待白瑞生回神,李挽负手仰面,高呼道,


    “敢扰本王清幽,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要亲自会会这位能人。”


    他勾手搭在白瑞生肩头,一面走一面叫嚣;


    楼里其他食客很快便认出豫章王尊驾,指指点点的目光将两人包围。


    一楼柜台边,赤红裙裾的掌柜也被声音吸引了注意。


    她引颈往向三楼雅间,很快目光又落在了李挽和白瑞生身上。


    烈焰红唇勾出诡异的弧度,冷声吩咐小厮把好大门后,她也向着三楼走去。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的下一刻,一辆低调华贵的车辇停在了万花楼外,一前一后两人走进宝阁,钻进嘈杂人群,没有丝毫犹豫,亦是径直向着三楼而去。


    红裙娘子游走在人群里,摇曳生姿,犹如火苗迎风起舞,本该格外惹眼;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步步避在李挽的视野盲区,愣是叫李挽绕行一周也没发现端倪。


    行近三楼雅间,李挽叫嚣渐弱,神色越发严肃。


    与李挽的警惕不同,白瑞生恍恍惚惚,满脑子思虑着纪家父子的行踪,越是细想,越加确定自己的猜想:纪家一定有大事瞒着自己,只怕已经对他生了疑心。


    耳边李挽一声惊诧,


    “纪大将军,怎么是你?”


    与李挽的声音一同传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朝屋内看去,便见纪勇男纪子辉二人端坐案前,神态自若,衣衫齐整。


    而那桌面光洁如新,只有一壶煮沸的滚水,安安稳稳夹在炉子上;屏风墙壁、长烛盆栽,也都未见丝毫血迹,真是奇也怪也。


    李挽眼底闪过刹那的惊异,目光极速扫视一圈,很快回到几案边的两人身上。


    “纪大将军、纪常侍,好雅兴。”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仿若无心往后退开半步,跟在身后的白瑞生整个暴露在纪家父子眼前。


    正对李挽面露不悦的纪勇男,顿时挑高了蚕眉,“瑞生?你怎么在此处!”


    “我……”


    白瑞生面目窘红,李挽替他火上浇油,


    “白郎言谈风趣,本王请他小酌散心,纪大将军应该不会介意吧?”


    纪勇男没有应声,只是阴云般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


    李挽唇角勾出一丝冷笑,退至门外,抱胸倚在扶栏上,打算看场好戏。


    却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穿廊而来,不知畏惧是何物的豫章王殿下竟本能打了个哆嗦。


    一颗心紧绷到极点。


    廊道上,来人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一步,两步……


    走上三楼,走过拐角,穿过廊道,停在身边……


    瞬间,李挽愣在原地。


    ====


    王府夜宴之后,李挽忙碌起来,早出晚归。


    有好心的街坊暗示陆蔓,说李挽与白瑞生“过从甚密、恐生苟且”,陆蔓不挂心,幼桃却坐不住了。


    这日下朝,过了午时李挽还没回来,幼桃打算请于叔出门去寻。


    一开门,却见陆桐从马车上急匆匆下来,


    袄裙上套着皂色罩衣,像是将放下碗筷、抓了件外衣,便从陆府匆匆赶来。


    她扑过去牵住陆蔓,


    “阿姊,殿下今日行踪你可有耳闻?”


    陆蔓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说,原来是李挽请了白瑞生去万花楼饮酒。


    “哦,”陆蔓眼眸无光。


    陆桐当即哑然,“阿姊难不成早已知晓?怎的也不同我知会一声?”


    粉嫩嫩饿小唇嘟囔着,瞧那埋冤的意思,许是觉得自己本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却摊上陆蔓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红娘。


    陆蔓无奈,“王爷独来独往,我不知道他的安排。”


    “罢了,”


    陆桐轻蹙浅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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