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宫墙之内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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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瑶还是戴上了太后为她准备的那对耳坠子。


    穿耳而过时,金钩子上带了血,耳坠子的重量撕扯着她的伤处,连呼吸都觉得疼。


    纪瑶对着镜子,尝试着向上弯了弯唇角。可是她得笑。


    她随着太后到后殿时,已有内侍在布菜。宣明帝将太后扶过来,同她一道在桌边坐下,宁澈就跟在宣明帝身边,随后也落了座。


    太后笑吟吟的将纪瑶拉过来,特意让她站在宁澈一边。她拍着纪瑶的手笑道:“难得这孩子有孝心,一会饭桌上就由她服侍吧。瑶瑶,去,给太子布菜。”


    宁澈立马跟宣明帝对了个眼神,意思是,爹,救救我。


    宣明帝会意,不动声色的对纪瑶道:“服侍就不必了,伺候的事让奴才做就行。既是家宴,你也坐下一块吃吧,不用那么守规矩。”


    立刻有侍女前来,在宁澈身边多添了一个凳子。宣明帝看了宁澈一眼,宁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在纪瑶坐下时,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角,对她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这一顿饭,宁澈吃的味同嚼蜡,纪瑶吃的如坐针毡,基本都是宣明帝在同太后交谈。饭后用茶,太后仍意犹未尽的想引着纪瑶多同宁澈说说话。倒是宣明帝先松了口,对宁澈道:“不是说还有奏疏没看完么?早些回去吧,别熬的太晚了。”


    宁澈感激的看了亲爹一眼,起身对太后揖了一礼道:“祖母,那孙儿就先告退了。”


    既说了是有政事,太后自然不能拦着。她嘱咐了宁澈几句多注意身体的话,又看向纪瑶说:“瑶瑶,你送太子殿下出去。”


    一离了太后的视线,宁澈步子迈得飞快,一边故意同何敬说着话,生怕纪瑶跟他再来个依依惜别。


    纪瑶追宁澈追得辛苦,只能提着裙子小跑,耳坠跟着她的步履颤动,疼得她更觉艰难。


    眼见宁澈马上要出慈宁门了,纪瑶不得已喊到:“太子殿下!”


    宁澈想假装没听见,可那女孩锲而不舍的又喊了他两声,他才无奈停下了脚步。


    “还有事吗?”


    不知是疼的还是急的,纪瑶说话声竟带了哭腔。


    “殿下,刚才挨打的那个宫女,是夏绫……您快去看看她吧!”


    “什么?”


    一记重拳打在宁澈耳边,他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她刚才说,乔乔,怎么了?


    他觉得有股血直往自己脑袋上冲,一下子怒喝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纪瑶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方才哪有她说话的机会?


    宁澈这下是真的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撩起袍摆就往西五所的方向奔去。


    “主子!”何敬连忙带人跟上。


    宁澈衣袖一甩,怒道:“滚!都不许跟着我!”


    *


    夏绫独自回了西五所,她既没有照镜子,也没有撩起裤腿来看膝盖上伤的怎么样,只是异常平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愣神。


    直到她听见外面院子里有狗叫声。


    夏绫恍然回过神来,见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黯淡下来。她摸索着站起身,去寻了蜡烛点上,又想起来,自己今晚还没有喂小铃铛呢。


    虽然只是一只还不满一岁的狗狗,可小铃铛已经长得很大了。为了让狗子能过得舒服些,她在院子里给铃铛搭了个窝,天不冷的时候,狗子更爱在外面睡。


    夏绫瘸着腿走到小厨房,取了一些宁澈送过来的肉,饭,还有果子,都放到了小铃铛的饭盆里。


    往日到这个时辰,小铃铛应当已经很饿了。可今日见了吃的,狗子却没有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而是偏着头看向夏绫,嗓子里发出一阵阵呜咽。


    夏绫不知道,狗是不是也能看出她脸上的伤。她轻轻在铃铛头上摸了摸,努力笑道:“宝宝,没事的。快吃吧。”


    铃铛呜的低叫一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夏绫,凑近她,想用舌头去舔她的脸。


    夏绫抱住狗,安静的在它的颈窝里埋了一会。


    她忽然很想要洗个澡。


    她疲惫的站起身,脚后跟蹭着地面,拖着千斤重的双腿,去打水来烧。


    就在她拎着盛满的水桶穿过庭院时,夏绫却忽而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桶中的水面颤出一圈圈涟漪,她缓缓抬头向门口看去,见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门前,也在看着她。


    宁澈是一口气从慈宁宫跑过来的,他大汗淋漓,气息剧烈的起伏着,可他眼中却只有夏绫,以及她脸上挨过打后的淤伤。


    夏绫无措的丢下水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要躲。自己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她不想让宁澈看到。


    “乔乔!”


    宁澈一把拽住夏绫,收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蛋,都是我眼瞎。”


    他狠狠的骂着自己,可这样尤觉得不够。一路上,他都在自责,恨不得抽死自己。如果他能看的再清楚些,如果他能回来再确认一下暖阁中的人,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宁澈根本不敢往下深想,当他坐在殿阁里谈笑自如时,夏绫却正如何被人对待?他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是真的害怕了,怕此刻如果他不紧紧的抱住夏绫,他就会失去她。


    夏绫的脸埋在宁澈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终于也再撑不住了。开始她还只是无声的啜泣,再到后来,哭出了声。


    “阿澈,”她哑着嗓子哽咽道,“我好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宁澈抱着夏绫,感觉到那女孩在他怀中哭的在发抖,他的心疼的好像快碎了。他其实一直能分的很清楚,宣明帝和纪太后,是他明面上有血缘的亲人。可在私心里,他始终明白,只有夏绫,跟他才是一家人。


    就如许多年前一样,他容不得夏绫受一点伤,他仍愿意义无反顾的挡在夏绫前面。


    宁澈拎起夏绫搁在地上的水桶,替她去烧热水,不让她再干一点重活。他打了热水给夏绫擦洗腿上的伤口,又用冷水浸了帕子给她消脸上的肿。


    夏绫脱了鞋,将双脚浸在了热水中。热气蒸腾上来,许是活了血,让她的膝盖痛得像被碾过一样。


    她将两边的裤脚都卷起来,白净细长的小腿上,自膝盖往下,遍布着砖地硌出来的青紫淤伤。尤其是两侧膝盖,被磨破了皮,皮肉翻卷开来,露出粉红色的嫩肉,就好像被热水烫过后破了皮的冻柿子。


    碍于男女大防,身上这样的伤,她是不该让男子看到的。可是在今夜,她却是故意的,要将自己的伤处袒露给宁澈看。


    宁澈就坐在夏绫对面,看着她俯身去擦腿上的伤口时,疼的一阵阵皱眉头。他很想帮帮她,却又不敢碰她。苍白如纸的女孩,柔弱的像一只精美的白瓷器,让他忍不住心生妄念,可又生怕会碰碎了她。


    他的目光触及她的小腿和脚踝,让他无可控制的动了下生涩的喉咙,搭在桌案上的手不禁紧了起来。


    忽而,他却听到外面有唦唦的响声,偏头向外看去,竟是下雨了。


    秋雨最为缠绵,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棂上,却又在宁澈心里打起涟漪。


    从窗户透进来的风微微浮动着纱帘,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室之内默不作声的少男少女。


    “唔,我去关窗。”


    宁澈有些坐立难耐,明明风是凉的,可他就是觉得有股烈火在他的身体中游走,从他的心里。


    他烦躁的走到窗边,想借由寒雨和凉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是站了多久,宁澈忽听得夏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澈,我洗好了。”


    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夏绫将自己身上都擦干净,光着脚趿进鞋子里。


    明明那语气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宁澈就是觉得,她的声音中带着股摄魂夺魄般的魔力,就像一滴寒雨滴进他的脖颈里,令他浑身发颤。


    鬼使神差的,他转过身来看向夏绫。


    她已自己端起洗脚的木盆往外走去。盆里的水沉,让她的身子有些佝偻,肩膀上的衣服收紧,勾勒出她纤细娇柔的骨相。


    就在那一瞬间,宁澈心中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彻底爆发了。


    夏绫推开门,因还下着雨,她只能把木盆暂放在檐下。珠玉般的水滴断了线一样自屋檐滑落,落在木盆里,激起一圈圈的水纹。


    秋雨是带着股味道的。清冷,干净,而又迷离。


    夏绫退回到房间中来,将房门从身后关上。吱呀一声轻响,刺激着宁澈敏感而脆弱的感官。


    她背身倚在门板上,在昏黄暧昧的烛火中,与宁澈相对。


    “阿澈。”夏绫忽而启唇微声道,“你今日……要不就别走了吧。”


    轰一把烈火在宁澈心中腾越起来,哔哔剥剥,星火飞溅。


    虽然在这世上活了还不满二十年,但宁澈确信,终此一生,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了。


    “乔乔,”他喉结上下一滚,是动了真情,“你愿意,同我一起生活么?”


    夏绫只是垂着眼,爬上床将床单铺好,又在床头并排放了两个枕头。她跪坐在床上,问宁澈道:“你想睡里边还是外边?”


    “那就……外边吧。”


    夏绫嗯了一声,抬手触及到自己领口的盘扣,将扣子一粒一粒解开,把外穿的袄衣脱下来,只留了中衣在身上。


    中衣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