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华京城10

作品:《出淤泥而全抹匀

    “桑姑娘你可算回咱们南疆了。”


    说话之人满头银丝,桑灵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尤乌族的薛老夫子。当初他的孙儿丢失,她与他曾打过照面,后来将薛家小儿送回时他送了颇为贵重的谢礼,只是三人均未收下。


    而今,如此劳师动众是为…


    桑灵百思不解时,薛老夫子再度出声:“多亏桑姑娘探得南疆孩童丢失之谜,让族人再也不用担忧自家孩儿出事亦不怕诞下新儿,您可是我们南疆的恩人。”


    说罢他带头跪下,身后的族人亦跟着连连叩拜,桑灵承受不起慌忙将人扶起,“薛老夫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无足挂齿。”


    “南疆族人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绝对不会忘怀姑娘的大恩大德。”


    薛老夫子指了指身后匾额,嗓音颇为热切:“这块匾额是族人耗费多日制成,还望姑娘收下,此后您便是我们南疆的圣使。”


    圣使是南疆族人最为尊崇的所在,接受族人供奉,受尽尊优礼待,桑灵无法承受连连拒绝,但门口乌压压的一片人见她不松口便一直守在门外。


    见此,她不得不让众人将匾额抬进了西荫山庄。


    当刻有‘南疆圣使,兼爱无私’八个字的匾额端端正正挂在正殿之中时,桑灵才有了穿成书中女主的实感。


    书中第一章女主唐霜霜出场时,作者便着笔墨描述过这一匾额。


    桑灵瞧得出了神,退后时不小心撞到端着墨砚路过的楚宣。他手中的砚台掉入身后的芙蓉清池内,溅起不小波澜不说还染浑了一池清水。


    一如她穿书而来,不知晓身份弄乱了所有故事线,害得书中每个人都偏离既定的命运。


    “圣使,除了这块匾额我们还有其它礼物相送。”


    薛老夫子带着笑意的嗓音打断了桑灵的思绪,她好奇望去他便从身后中拉出一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的男子。


    “我们南疆男子个个倜傥不群,能文会武。姑娘看中哪个,皆可纳为夫婿。”


    这…


    桑灵还未来得及回应,宋言亦便冷言冷语出了声,“这位公子哪里倜傥不群了?”


    明明还无他模样俊美。


    闻言薛老夫子并未生气,反而笑眼眯眯地指了指南疆宗祠所在,“桑姑娘未相中李公子不打紧,族内祠堂此时有上百位清朗俊逸的公子待姑娘挑选,姑娘多瞧几眼定能瞧上合乎心意的。”


    桑灵连忙拒绝,“薛老夫子不用如此客气,解开孩童丢失之谜只是举手之劳。”


    着实不用以族中风流倜傥的男子为谢礼…


    不管她瞧不瞧得上,只要她去瞧了宋言亦定会生气。这人可是连她与其他男子多说几句话都觉得他们亲密无间的所在,极会找着各种由头生闷气。


    “薛老夫子,其实我已有…”


    桑灵想解释但薛老夫子压根听不进去,笑呵呵地领着族中众人将她围住。人多势众,加之族人过于热情,她被他们簇拥着不由自主朝祠堂走去。


    落于身后的宋言亦想将人拉回来却抵挡不住汹涌的人潮,欲要拔出手中的云曦剑,瞧见不远处那道倩影又咬咬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于是桑灵被迫前往了祠堂,去与那上百位清朗俊逸的公子相见,而宋言亦凄凄惨惨地被关在祠堂外,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待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灵儿盼了出来,却见薛老夫子竟在与她说什么良辰吉日,婚配嫁娶之类的虚妄之言。


    而一旁的灵儿非但未拒绝还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同他请教着婚书礼聘之事。


    灵儿竟然真的在祠堂内相中了模样俊逸的公子,还要与那人结为连理!


    灵儿不要他了…


    宋言亦握紧了手中的云曦剑,双目染上偏执与狠戾,他绝不会眼睁睁瞧着灵儿与他人成婚!


    五日后南疆热闹了起来,众人皆为即将到来的圣使大婚欢喜雀跃,甚至自发在各处挂上喜庆之物。譬如人头攒动的市集,飘着酒香的巷弄,稍稍冒了翠芽的枝梢,皆挂满赤红的丝绦。


    除此外,他们还主动帮忙修缮破败的西荫山庄,忙忙碌碌地布置喜房,添置各种吉祥物件。


    短短半月西荫山庄便由破瓦颓垣变为画栋飞甍,颇为金碧耀目。今日更是因好事将近,挂上了双囍灯笼,连蜿蜒曲折的游廊皆束满红绸流苏,好不喜庆祥和。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此等喜庆景象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南疆众人第二日睡醒后只瞧见光秃秃的枝梢,别说上面系着的赤红丝绦就连那一点点翠芽都被掳了干净。


    市集与巷弄内挂着的彩球流苏均不见了踪影,就连李记茶楼木梯上系着的贺喜红绸都被人扯了个干净。


    茶楼掌柜知晓此事后,连忙将楼里值钱的物件数了个遍,却惊讶地发觉除了红绸外其它宝贝原封未动。


    瞧着自己被砸得零七碎八的门锁,再瞧瞧无一遗失的宝物,茶楼掌柜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不解之中…


    他挂个庆贺圣使大婚的红绸碍着谁了?


    怎会有人如此可恶!


    不止南疆街巷的喜庆之物没了踪影,西荫山庄的各个角落亦未得幸免。贴着双囍的彤红灯笼被毁得只剩竹骨,游廊顶上的红绸瞧不见丝毫踪迹,连耗费多日装扮的喜房亦被毁于一旦。


    喜房内明显被贼人恶意打砸了一番,桌椅板凳全部歪斜,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衾只余素衬,原本挂在屋梁的金丝帷幔而今凌乱不堪地散落在地。


    瞧见这一切桑灵气不打一处来,发誓三日内必将此恶贯满盈之人揪出来。


    她去找宋言亦帮忙,推开厢门却见那人正自得悠闲地坐在茶案旁饮茶,而他的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喜庆物件。


    这些物件正是今日南疆各处消失不见之物。


    物件之多塞满了厢房各个角落,赤红一片晃得人眼睛痛。宋言亦坐于满满当当的喜庆物件中,不嫌挤不说心情似乎还极为愉悦。


    “宋言亦!”


    恶贯满盈之人竟然是他!


    听闻桑灵的怒吼宋言亦仅有一瞬的心虚,不久便摆正了面色颇为理直气壮,“灵儿不许吼我。”


    “你弄坏了南疆族人精心布置的喜房还不许人说了?”


    “哼!”宋言亦将头扭至一侧,不言不语不许人瞧。


    桑灵想与他当面好好讲讲道理,却被堆了满地的喜庆物件堵得严严实实,寻不到一块下脚之地。


    “宋言亦,你出来。”


    她进不去,他总能出来。


    “出来灵儿便会吼我。”他又不傻。


    “你坐在那处我便不能吼了吗?”


    “哼。”


    某人不服,扭过头继续不理人。


    “宋言亦,怎会有你这种做了亏心事却还如此理直气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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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桑灵被眼前不知羞愧为何物的人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呵斥完后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她放软语调,耐心同他讲道理:


    “而今喜房被毁,你我十日后的结亲之礼如何进行?


    “而今喜帖已发,你的阿姊以及我的父王母后定已在路上了,还有潘卓,紫苏,浦神医,他们离得近说不定明日便到了。”


    “宋言亦,你…”


    桑灵的念叨被迫中断因为她被宋言亦紧紧抱住已喘不过气,那人喜出望外失了力道,只想将怀中之人揉入骨血。


    “灵儿~”他惊喜地一遍遍唤她,晶亮的眸子里皆是不可置信。


    “要与灵儿成婚之人是我?”


    不是那日她在祠堂内相中的俊逸男子?


    “自然是你。”


    那日在祠堂,她谢绝了南疆族人的好意,明确表示自己已有心悦之人。族人们便不再坚持,还颇为主动地帮他们筹备婚事。


    桑灵对结亲礼数不懂,好生同薛老夫子请教了一番,此后准备成婚事物时,明明桩桩件件都问过宋言亦的意见,只不过这人一直冷着张脸不怎么搭理她罢了。


    “灵儿真好,灵儿不许反悔。”


    宋言亦心满意足地将脑袋埋在桑灵的肩窝,眉梢眼角皆是愉悦,还胆大妄为地去蹭她颈侧柔嫩的肌肤。


    桑灵无情地将人推开,冷着脸责问:“我反不反悔有何用,而今你已将一切皆毁了。”


    “灵儿,我知错了,今日夜里便改。”


    桑灵本还不懂何为‘今日夜里便改’,待到第二日醒来,瞧见西荫山庄满目彤红,所有喜庆物件尽数归位时才知晓那人改错的本领竟如此之大。


    李记茶楼的掌柜第二日开门迎客时,竟发现大门的锁再次被贼人砸得零七碎八,他慌忙入内将值钱宝贝数了一遍,发现还是无一遗失。


    熟悉的困惑再度袭上心头,直到他瞧见木梯上失而复得的红绸…


    不是不许他挂庆贺圣使大婚的红绸吗?而今又愿意了?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莫名其妙,卑鄙可耻的贼人!


    十里外的西荫山庄内,正忙活着将鸳鸯戏水被衾放入喜榻的宋言亦,倏地打了个喷嚏,他蹙了蹙眉未作留意,乐呵呵地继续布置着喜房。


    正如桑灵所料,居于哭魂岛的浦神医与徐大人,以及从子松阁赶来贺喜的潘卓与潘管事,四人距雾霭山近,未及申时便到了西荫山庄。


    招待四人歇息后,桑灵去喜房将宋言亦拉了出来,“浦神医医术高明,他此番前来正好帮你瞧瞧武功尽失一事。”


    闻言,宋言亦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不自然地猛眨眼睛,“灵儿,你不是说隐居于雾霭山后无需武功吗?”


    “我不用他瞧。”


    “无需是无需,可你爱剑如命而今没了武功无法练剑,该有多难过。”


    桑灵希冀满满,颇为急切地将宋言亦往浦神医所在的院落拽,可落于身后之人眉眼苦皱,从头到脚皆表达着不愿,口中还不停哼哼唧唧:


    “灵儿,没了武功我不难过,一点儿都不难过。”


    “灵儿我不喜练剑,以后再也不练了。”


    “灵儿我不想见到浦神医。”


    “灵儿,如果我把云曦剑扔了是不是就不用见浦神医了。”


    “灵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