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作品:《情敌总在冒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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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从池叙留学结束归国之后,他就真的很少再回他父母这边了。


    嘴上说的是因为公司的事务繁杂忙碌叫他脱不开身,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池叙千千万万种托词当中最不走心的一个。


    池叙的父母知道这是借口,池叙当然也知道他父母知道这是借口,但三口人偏偏又都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有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


    工作上来自池东淮的压力已经足够池叙窒息,细思之下似乎没有什么把这种窒息感再延续到生活里的必要。


    到这人世走上一遭谁也不是来受刑的,既然能快乐谁也不想反其道而行选择去坐牢对吧。


    所以,工作结束之后彼此相安无事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而也正是因为秉持了这样一种信条,所以算起来,今天好像是池叙自除夕年夜饭之后第二次回家。


    时间隔得实在太久,以至于池叙在下车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于院子里老妈种下的白芍药居然都已经开花了。


    其实当下还远不到芍药盛开的季节,不过夏覃芳去年花高价聘请的那位园艺师似乎对照料花卉方面颇有研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催着院里栽种的花提前一两个月盛开。


    所以基本上一年四季,池家的庭院里从不会断了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热闹极了。


    对着那成片成片的白芍药发了会儿愣,忽然,池叙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自己肩膀一下。


    池叙被吓了一跳,蓦地回过神,目光略带惊诧地扭过头去,发现拍自己的人居然是裴思沁。


    池叙从小到大,满打满算加起来大概一共也就只有这么两个女性朋友。


    一个是娄眠,另一个就是站在眼前的裴思沁。


    不过和打从记事开始就在一块玩的娄眠不同,裴思沁是池叙在念初中的时候才认识的,她父亲是青潭市知名的珠宝商,因着当时和海辛集团旗下的一家奢饰品牌有合作,所以两家的高层之间难免来往得密切了一些。


    裴思沁的父亲很喜欢研究国学,没事的时候还爱写副对联做首诗什么的,碰巧池东淮这辈子最欣赏的就是这样有才情的人,俩人可谓是一见如故。


    于是自从那次合作之后他们没事就会在一起聚一聚,所以久而久之连带着池叙和裴思沁也都渐渐熟悉起来了。


    不过那也都是池叙还在上学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高中毕业出国留学之后,池叙和裴思沁之间就断了联系、


    刚开始头一两年的时候,裴思沁还会在各种各样的节日时主动给池叙发消息问候一下,但是时间一长,等裴思沁意识到池叙好像是块捂不热的木头的时候,这个问候也就渐渐中断了。


    眼下,久别重逢的两个人都已纷纷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裴思沁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看着池叙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温婉又醉人。


    “晚上好啊池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或许有些不近人情吧,但是说句实话,池叙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疲于应对。


    此时此刻的池叙,真的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在看向裴思沁的时候,眼目当中流转的只有疲惫,丝毫不见那阔别多年的旧友再次相见时的激动和愉悦。


    裴思沁又在转头跟池叙的父亲打招呼,仅仅这么三言两语几秒钟的功夫,池叙都觉得自己好像站在那里极其短暂地睡着了那么一小下。


    好累,好难受……


    和池东淮说完了话,裴思沁再一次转过身来,用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直直地把池叙望着,歪歪头,甜丝丝地笑了一下:“池叙,我们这么久不见,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


    一点不夸张,池叙真的最怕这句话了。


    小时候跟在各种各样的家庭聚会上被询问有没有什么想对长辈们说的吉祥话。


    稍大点之后又会在毕业晚宴上被问有没有什么想对老师说的谢师寄语。


    等到上班了工作了还要被池东淮在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会议上强行要求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而以上种种,池叙基本都是在已读乱回,他是真的怕了。


    略显迷茫地看着裴思沁,说实话,池叙这会儿在心里面似乎隐隐约约地像是能意识到她究竟在期待听到什么。


    但偏偏脑子和嘴却像是脱缰野马一样,朝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义无反顾地走远了……


    就见池叙低头推了推眼镜。


    “对不起我好累,想上楼洗个澡休息一下……”


    清冷却略显柔弱的声线在这初春微凉的空气里荡了一圈,风一吹就不见了


    “可,可以么?”


    ……


    -


    【青潭市·海悦酒店】


    昨天晚上因着和池叙的事情,霍知云直接鸽了山河绘的老总,只是叫许承去替他见了个面就草草了事了。


    其实山河绘这次提出的与Live house的合作在霍知云这边看来观感并不好,没什么太大兴趣,派许承过去,基本上就是想冲着婉拒去的。


    本来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谁料这山河绘的老总栾鸿泽对霍知云倒是挺执着,昨天没见着,今天一听说霍知云晚上闲着,居然又主动跟霍知云临时攒了个局。


    说是不谈生意也不谈工作,单纯想坐下来聊聊天交交朋友,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不到三十岁名下资产就已经过亿的年少有为的企业家。


    只是熟悉霍知云的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生意场上的人忽然说要和他交朋友。


    交什么朋友交朋友,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那么爱交朋友。


    况且退一万步说,在生意场上交朋友……这和说要去比奇堡找长颈鹿拜个把子有什么区别。简直幽天下之大默。


    缘木求鱼这词儿好像就是放这用的吧。


    不过纵然心里面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到最后,霍知云却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毕竟同在一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表面上的事情,霍知云得维护好。


    栾鸿泽这人好喝酒,据说他当年就是靠卖白酒发家的,现在山河绘作为整个市面上都排得上号的国潮品牌,旗下注资最多的产业就是一款国产的白葡萄酒。


    鉴于此,今天晚上的应酬,霍知云还特意拎了一瓶上好的罗曼尼康帝过去。


    然而才刚一推开门,那映入眼帘的满满一桌子的红酒白酒当即让霍知云觉得自己纯属是多余了。


    ……


    霍知云的酒量不错,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一开始就天赋异禀千杯不倒的天赋型选手。


    真实情况是从十八岁成人那天开始就被他亲爹硬给逼着练出来的。


    做生意你不会喝酒你做什么生意?


    这是霍庭山经常在酒桌上问霍知云的一句话。


    “别问我,问池叙去。”


    这是霍知云的回答。


    身边别人家少爷的成人礼,当爹的都是超跑一辆接一辆别墅一栋又一栋地送,唯独霍知云不一样。


    十八岁当天,霍知云是洋的一杯又一杯啤的一口又一口地灌,最后喜提被自己亲爹灌醉到不省人事当场昏厥大礼包。


    而至于超跑别墅钥匙之类的东西……那都是霍知云第二天下从床上午苏醒过来的时候在床头柜上看到的。


    霍知云还因此被霍庭山嘲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于是自那之后,霍知云痛定思痛含垢忍辱,苦练到现在,一口气喝趴三个霍庭山不成问题。


    眼下,看着栾鸿泽跃跃欲试着也想要跟自己切磋切磋酒量,霍知云先是推辞了几句,最后发现对方实在盛情难却,就索性陪着了。


    来呗。


    -


    几瓶高纯度的白兰地下肚,栾鸿泽这会儿的脸居然就已经红得像是滩被揉烂的番茄,反倒是从一开始就在推辞的霍知云这边根本毫无感觉。


    对比起来,就好像刚才霍知云喝的不是什么酒,而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


    “霍总真是……好酒量,真是好酒量,我服了……”栾鸿泽说完,还对着霍知云比了个大拇指,“就这酒,我身边最能喝的朋友,撑死了也就半瓶的量。”


    那你身边可真是菜狗扎堆啊。


    霍知云默默在心里跟自己念叨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