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触感

作品:《我们可没有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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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有紧靠着吗?


    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仅仅是同处在狭小屋檐下,江知羽却感觉被某种东西丝丝缕缕地缠绕。


    那不是实物,而是戚述的目光。


    又轻又淡地抚过江知羽的周身,看他衣衫被水淋得半透,过程中没有任何犹豫和停留,但每一根柔软潮湿的发丝都已经瞧得清清楚楚。


    他姿态非常自持,连神色都没有半点冒失,不说话也不动手,像在彬彬有礼地欣赏一件漂亮珍宝。


    可江知羽认为事实不是如此,因为自己仿佛浑身都被摸了一遍。


    那他呢?


    江知羽也不是束手呆滞在原地,放纵着眼神同样在打量戚述。


    那双手与自己的不一样,肤色不算白皙,与细腻更是无关,由于常年握笔,指腹上长着薄茧。


    饶是如此,手的形状则很优美。


    背面隐隐浮现着青色脉络,他应该定期在做对抗性的运动锻炼,比如网球或者拳击,骨节和腕部看起来很有力,程度恰好不至于太粗拙。


    碰上去是什么样?是糙还是软?


    ……前者的话不会弄得很难受吧?


    江知羽的心里闪过这一句后,不禁鄙夷起自己。


    现在他神志清明,不是没有拒绝的权力,到时候让人滚不就好了么?


    反正Alfred自己也说了,不听话就要被赶走。


    “条件呢?”江知羽歪过脑袋,戒备地开口,“你好像没那么善良,不要求收到回报。”


    一句话把关系定死在双方交换上,他不愿意因而扯出麻烦的感情是非。


    尽管戚述更像狡猾的冷血动物,看自己的眼神和看桌上那瓶芍药没什么区别,可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点最好。


    戚述说:“既然之后大概率没机会偶遇,那能不能请你上门来做家教?”


    听到他这么讲,江知羽惊呆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好哥哥?


    大半夜在外面辛辛苦苦,只为了弟弟第二天能交上课外作业。


    反正自己最近不太忙,江知羽谨慎地问:“总共要几天?”


    “我弟来我这儿住五天。”戚述道。


    他没有狮子大开口,颇为合理地商量:“关于你要来多少趟,看你等下弄几次。”


    话语里不带一个脏字,江知羽却难以忍耐,认为这个人满口污言秽语。


    现在骂过去又要吵个没完没了,他随即冷冷地轻笑了声。


    他的表情保持着高傲,与戚述对视时,眼底含着审视和玩弄的意味。


    半晌后,江知羽轻佻应声:“那你好好表现。”


    他不肯处在弱势:“要是努力一点,说不定我天天来。”


    洗手池台面洁白干净,起初整齐放着洗漱用品,后来两人的手机叠在一处,如今统统被扫到角落。


    江知羽被轻而易举地抱到台面上,家具定制时尺寸做大,原意是想日常能够多摆点东西方便拿取,这时屋主本人被放了上去。


    这块角落对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人来说,饶是江知羽再如何清瘦,都显得有点不够,他不得不屈起长腿弯着膝盖。


    身后就是一大面玻璃,此时蒙了层白雾,他衣衫本就被打湿得半透,这时无意靠上去,后背的触感冰凉冷硬,使得他颤栗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江知羽敏感地想往前缩一缩。


    然而他的身前就是戚述,高高大大地挡在那里,他这种躲闪的动作仿佛是主动往人怀里钻。


    江知羽意识到这点,紧接着就难为情地僵住了,宁愿和玻璃擦来擦去。


    当他试图挪回去,戚述却抬起手,搭在他的腰侧。


    这不是对方该碰的地方,江知羽有些愣,紧接着就要警告性地瞪他。


    可惜他这个时候三心二意,没来得及迅速示威。


    而那只手并没有占什么便宜,甚至没完全贴紧,纯粹做了个制止性的动作,再把江知羽往桌沿这边拉了回去。


    与此同时,戚述后退了半步,江知羽倒是不用委委屈屈地挤在玻璃旁。


    江知羽想拿住点什么,修剪圆润的指尖挠过光滑桌面,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让自己能够支撑,抑或借此发泄。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攥紧了戚述的衣服。


    这件衣服确实没有被自己弄脏,也没有被水花溅到,但无法掩饰今夜的混乱和越界。


    上好的布料皱成团,根本不能直视,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力捏过也揉过。


    被薄茧摩挲着缓慢蹭过,江知羽咬住牙齿,视野朦胧之际,忍不住仰起脖颈。


    但他没有去瞧戚述,宁可偏过脑袋抵着墙壁,始终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从这块台面下来的时候,江知羽也没让人抱,软着腿慢吞吞赤脚站到地上。


    戚述在旁边洗手,这次他趁机询问:“需不需要我出去一会儿?”


    看他变得轻快又疏离,戚述道:“不用,我是付出劳动,你这样搞得我在享受。那谁该拿报酬?”


    江知羽:?


    虽然不太服气,但听着好有道理啊?


    他继而打量戚述的形象:“待会儿帮你拿一件新衣服?”


    “刚才哪个人说不能借来着。”戚述翻旧账。


    江知羽道:“我有一件没穿过,你这个子可能正好。到底要不要?”


    戚述冷淡答:“要。”


    江知羽舒服了,回敬道:“某个人刚才嘴硬个什么劲呢?”


    戚述没避开这么尖锐的问题,从善如流地点头附和他。


    “想想确实不行,万一被我弟盘问怎么会这样,我难道要说他的江老师太爱抓人?”


    江知羽:“……”


    自己就不该和这个人讲话的!


    没等戚述冲干净手,他率先迈步走出卫生间,翻找出衣柜里有一件大码男装。


    白色T恤,订的时候没看具体尺码表,套在自己身上太宽松。


    在衣柜里存了太久,他刻意熨烫了下,喷上手边常用的香水,生怕积压多时布料有了别样味道。


    之后他把衣服丢给戚述,让人赶紧回家奶孩子。


    戚述说:“能给一瓶矿泉水么?”


    江知羽忍无可忍:“我的花不要你管,谁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啊?我让它死它开不到明天!”


    戚述有点无奈:“我渴了,主人的冰箱有可乐或者果汁也可以。”


    合着人家没打算找茬,江知羽误会一场,气焰瞬间灭了下去。


    他走去冰箱的路上同手同脚,不知道是余韵没有消退,还是被戚述那句“主人”扰乱了步伐。


    戚述喝着矿泉水,问:“明天你几点来?”


    江知羽摆谱:“看我加班情况,最早七点最迟九点,让你弟在家等着就行。”


    “三天。”戚述说,“不用连续来,明天可以放个假。”


    江知羽道:“为什么?”


    戚述扫了他一眼:“三次有点多了,是以前不怎么弄还是今晚太兴奋?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江知羽深吸气,打开大门:“你再不走小心我赖账。”


    戚述给聂铭森回过消息,说他突然有点公事,让学生狗自行早睡早起。


    回到怡枫宫,聂铭森却没休息,坐在沙发上抱住胳膊,一副要把戚述严肃提审的样子。


    戚述道:“你明天不是要上课?”


    聂铭森用问题击败问题:“你在做哪门子工作,为什么出门连衣服都变色了?”


    戚述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办公室有休息室,里面装了衣柜,我出汗了就想换一件。”


    聂铭森没话讲,他哥嘴巴太严实,以他的道行根本撬不开。


    之后,戚述说起江老师会来课外辅导,确保聂铭森不会在这期间出差错。


    他再敲打不成器的弟弟,这几天别折腾幺蛾子,不管是作业还是上课都要保质保量,安安分分等父母来接回家。


    聂铭森本以为自己来这儿属于度假,没想到比家里管得更严格。


    他尖叫:“你对周围的掌控欲不能这么强,自由民主这四个字你没学过?怪不得你现在都没有讨到老婆!”


    戚述没有被戳伤:“抱歉,我的时间不太允许我考虑这种无聊的事,明天我也还要上班,现在请你自由地选一间卧室躺床上。”


    聂铭森:“……”


    草,这个光棍防御力那么强?!


    戚述回到主卧,手机发来微信消息,是江知羽询问他有没有到家。


    戚述还没打字答复,江知羽补了一句:[你弟会不会发现啊?]


    看到这行字,戚述觉得滑稽:[发现什么?成年人有私事很正常。]


    江知羽支支吾吾地不讲话了,戚述得寸进尺:[还是说这是偷情值得我心虚?]


    江知羽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妄图捂嘴:[你不要乱讲话。]


    两人没有闲聊,江知羽独自烦恼,为他的立场不够坚定,没有拒绝对方的诱惑。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江知羽心想,嫌自己没有出息。


    以往因为家庭环境古板,他没有细想过自己的性取向,后来鼓起勇气坦白,得到了很负面的回应。


    这一度令江知羽生气,由此离开长辈庇护,只身回国工作。


    几年来过得很辛苦,他没有琢磨过感情上的事,阴差阳错与Alfred荒唐了一夜,江知羽才直面自己对男人真的有欲望。


    今天又纠缠了一回,成年人理当有生理需求,但这样不清不楚总有隐患……


    胡思乱想着,他转头睡得很香。


    第二天清清爽爽地去开例会,周柯问他为什么满脸春风得意,是不是有了浪漫邂逅。


    “没啊。”江知羽否认。


    他继而跟人开玩笑:“拿下松晟那么大的单子,我